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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今日不寐一人在房中,弥彦同孟婆都回了空冥城,不寐的心情似乎不错,正自己和自己下着棋。

“出事了,魔族那边出事了。”小辣椒冲进不寐的房间,匆匆忙忙的便是整个人趴在了不寐的棋盘之上,一盘棋被破坏了个­干­净。

有人搞鬼

看着自己被破坏的棋局,不寐微微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

将小辣椒扶起,不寐自顾自的收拾起了棋盘,对于小辣椒的着急仿若未闻,小辣椒平日里便是咋咋呼呼的,也难怪不寐不以为然了。

“出大事了,刚刚有个魔族的人倒在客栈门口,说是血魔叛变,让我们去就流月呢,看他的样子真的很严重,浑身都是血呢。”小辣椒有些急了,不寐似乎并不太在意,她说着便是要拉着不寐去看那魔族,不寐被她拉着便是到了隔壁客房。

一进入客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是扑鼻而来,榻上的那人浑身染血,看起来果真眼中的很。

不寐掩鼻而入,走到哪魔族身旁仔细的看起来伤口,这人身上的伤口很深很杂,看起来果真是经历了一场厮杀。

“这人的伤如何了?”不寐转眼看向石敢当,石敢当立刻便是站了起来。

“魔元消耗的七七八八只怕难以活命了,最迟便是明日。”石敢当看了一眼那人,眼中闪现着一丝悲悯。

“对于此事你怎么看?”不寐似乎并不关心那人的死活,点了点头便是换了话题。

“这几日魔界之中都无人出入,十有**是真的出事了,血魔的存在也是真实的,不过尚在万年前血魔便是被封印了,不知道为何现在突然苏醒了过来,这其中只怕也是有些蹊跷。”石敢当将自己所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显然对于这魔族之人所言他是信了七八分了。

“血魔之事你同我讲讲。”

“是。”石敢当应了一句,他所知晓也是寥寥,简单的组织了一下便是开始诉说:“传闻魔族除却最最难得的天魔之外,血魔便是其中几位少见的血统,血魔魔­性­强,往往数千年便能够修炼至大成,执掌魔界,如今的血魔便是数万年前成长起来的一个魔族大将,当年血魔多次侵犯天界,后来是少帝亲自带兵围剿的,自与少帝一战之后,那血魔元气大伤,后来便是被族中之人设计陷害封印了起来,在之后的事情我便是不知道了,不过魔界素有传闻,血魔的­性­格乖张,似乎常年处在失去理智的范畴,只怕已经被魔气控制,早已疯魔。”

“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那便吧,流月那个家伙居然连个疯子都对付不了。”不寐的手指饶了一圈长发,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却是已经打算去魔界看一看了。

不寐要去石敢当自然也要跟着,小辣椒和小白却是被勒令看店了,两个都是一副不满的模样,却被不寐一句去了安危自负给堵住了,她们两个的修为只怕不够混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不寐和石敢当便是往魔界而去了。

魔界的入口原本一直都是敞开的,如今却是被结界封印了起来,不寐伸手随意一划,便是将那结界打开了。

一入魔界,浓郁的煞气便是将两人给包围了,魔界之中也是类似于凡人的普通居民,两人刚进入便是进了一个小城镇。

小镇看起来十分的祥和,这里的人都是各自劳作,像是人类世界的小镇一般,唯一不同的也只是这里的人长相比较奇特,大多保留了本相之中的一些特点。

石敢当在进来之前便是被不寐打扮了一番,不寐也省事,直接便是照着那魔族之人的样子给石敢当安了一对牛角。

小镇之中的人见到两人皆是打量了起来,不寐一身纯正的魔气十分少见,有些淳朴之人将不寐当作了魔神,全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她。

有胆大的便是靠近,似乎想要和不寐说话。

不寐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她突然有种十分安定的感觉,这里才是她的家,她本该在这里生活,慢慢的成长,或许也会成为一界之主,但注定是潇洒而肆意的人生,可惜她从小便是生活在了不属于她的天地。

“请问,魔宫怎么走?”些许感慨之后,不寐便是向着周围一人询问了一句。

那是个少女,看起来十几岁的模样,长得还有些稚­嫩­,听到不寐询问,一张脸便是涨的通红。

“魔宫,魔宫一直往东走就能够到了,不过漂亮姐姐你还是不要去那里的好,那里正在打仗呢,很危险的。”

“没关系,姐姐要去救人,谢谢你了。”不寐伸手在那小女娃的脸上捏了一把,似乎很是喜欢,那女孩也不反感,反而显得更加的羞涩了起来。

知道了去路,两人的速度便是加快了,仿若一道流光迅速的便是消失不见了,小镇上的人看的有些出神,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哇,漂亮姐姐好厉害,似乎比城主还厉害,你说她去魔宫会不会成为新的魔主啊?”

“这种事不能乱说的,好了,­干­活吧,魔宫谁是魔主和我们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议论了几句,这些人便是又各自忙碌了,对于他们而言晚餐吃什么要比谁是魔主来的重要的多。

魔宫水牢。

流月被关起来已经数日了,他平日喜爱的华美衣衫早已不知落在了何处,此刻他只穿了一件里衣,并且泥泞不堪,他的身体被泡在水中,臭气熏天的水弥漫着他每一个毛孔,刚开始他还觉得无法忍受,此刻却已经习惯了,水牢之中有一扇极小的窗,有一道光从那窗口之中照入,那是他唯一仅剩的光。

自从他回到魔界,他便是被血魔算计,一招未出便是被丢到了这个臭烘烘的地方,就连天魔剑都被夺走了,对方兵不血刃就将他简简单单的搞定了。

心里憋屈,流月却是无可奈何,血魔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冲破封印的,他分明记得前几天刚刚前去加固过。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我让你去魔宫都白去了,居然被丢在这么个臭地方。”

流月正哀叹,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话虽刺耳,流月却是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最美好的声音,他赶忙抬头张望,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水面之上出现了两人。

不寐和石敢当就这么飘在他的面前,两个人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奇怪,流月却是觉得两人高大无比,简直如同神祗。

“君上,石头,你们怎么来了,快把我从这个破地方弄出去,我可是憋屈死了。”

不寐和石敢当都穿着魔族士兵的衣服,此刻站立于水面上似乎要将流月带去受审一般。

“的确够憋屈的。简直就是丢脸。”不寐应了一声却是并没有上前为他解开锁链,一旁的石敢当也是如此。

见两人模样,流月只觉得窘迫不堪。

安静了一会儿,流月这才可怜兮兮的开口“君上,你大老远的来了,就大发慈悲的救救我吧,我在这呆的鼻子都快废了。”

“既然你都求我了,不救你也说不过去,石头去给他解开,收拾­干­净了在带来见我。”不寐瞥了流月一眼随即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石敢当上前将流月的锁链解开,又带着他一起离开了水牢,水牢之外的魔兵都已经被解决了,所以石敢当轻而易举的便是带着他走了出去。

换上石敢当给他准备好的衣服,流月顿时便觉得神清气爽了,他深呼吸了几下,顿时便是斗志昂扬的准备去找血魔算账。

“你还是别急着去报仇雪恨了,先去见见老板娘吧,你的处境可是不太好,老板娘亲自来救你,不知道你要卖给她多少年呢。”

流月心里咯噔了一下,半步多是黑店的传闻他素有耳闻,小辣椒的悲惨遭遇他也知晓,此时此刻放到自己的身上,他莫名的便是一阵心寒,难不成他要去当几千年的店小二不成?

不寐坐在牢头的椅子上,面前一杯粗茶早已没了热气,她正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自己的指甲,见到流月前来,她挑了挑眉,拿出一张契约来递给了流月。

流月见到自己的卖身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诚惶诚恐的接过来,流月赶忙快速的浏览了起来,一看完内容,流月便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纸上只写了一些东西,虽然都是极少见的好东西,但比起他的自由来根本不算什么。

“这些东西就是我救你的酬劳,尽快凑齐了给我。”

“是是是,我很快就会凑齐的,不过我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君上您都已经来了,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呢?血魔的修为比我强的太多,她又抢走了天魔剑,我只怕不是对手。”

“额外的要求那就要额外的计算酬劳了,天魔剑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取回来就不算在你的头上了,其他的我会给你列单子的。不过我很好奇,血魔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你身为魔主对于血魔的封印难不成都不在乎吗?”

“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前段时间刚去加固过,分明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突然跑出来了,或许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也不一定。”说起这件事,流月的心中也甚是疑惑,除了有人搞鬼之外他想不出任何的理由。

自己解决

“照你所言,此时定有蹊跷咯,在这个时候究竟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不寐收敛了戏谑,脸上的神­色­变得格外的凝重,她抬头看着虚空,也不知道隔着这无尽虚无她看到了谁的容颜。

片刻的沉默之后,不寐又恢复了一副戏谑之­色­,她伸手饶了一圈头发,随即道:“想要知道,去问问那血魔不就知道了,在这里瞎猜又能猜出什么?”

“对,去找血魔!”流月紧了紧拳头,一脸的悲愤,今日之仇不报,他如何在魔界立足。

魔宫大殿之中,此刻笙歌正酣。舞姬妖娆,宝座之上一男子一头赤红卷发,一张脸掩在长发之间看不清楚,眉心一旦血­色­印记却是分明,此刻他左右手各搂着一个女子,两个女子笑的媚态十足,争相给他喂酒。

“血魔大人,我的酒好喝,还是妹妹的酒好喝啊?”左边的女子喝了口酒,将自己的红­唇­送上,右边的女子立刻也不甘示弱了起来。

血魔坐在中间,左边一口右边一口的好不畅快。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数万年的苦我都熬过来了,终于轮到我纳加享受了,一出来就得到了魔界至宝天魔剑,看样子是上天都在帮我啊!”喝的痛快了,血魔纳加大喊了一声,他的目光看向立在一旁的天魔剑,眼中燃起来熊熊火焰。

数万年的苦楚他都不会白受的,莫离啊莫离,血魔纳加回来了!

“血魔大人千秋万代!血魔大人千秋万代!......”

殿下众人听闻血魔所言,纷纷附和起哄了起来,这些人原本都是魔宫之中的长老,血魔一出世这些人便是急急掉转了船头,那些簇拥流月的也被他们集体排挤打压,终究成了一边倒的趋势,说到底流月终究是太年轻,尽管是个天才人物,实力超绝,但在三界之中论资排辈却是不够资格,但血魔不同,血魔笑傲三界数万年,早就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了,若非当年的天界少帝打败血魔,又遭到魔界中人陷害,血魔的威名定然更甚,魔界不比他处,这里纯粹便是用拳头说话的地方。

众人的话音未落,大殿的门却是被突然打开了,歌姬舞姬全都吓得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

门口站着三人,为首的是个白衣女子,这女子肤若凝脂,半张脸上魔纹涌动,尽是极为罕见复杂的魔纹,她的左后方站在魔主流月,此刻的流月似乎遵从于前方的这个女子,他的旁边同样是个高大男子,而这个男子也是一副仆从模样。

众人不禁对眼前女子的身份好奇了起来,同时各自的心中也打起了小算盘,看流月的模样,这女人定然是他找来的靠山,究竟该如何选择必须要慎重才行。

魔界众人心中都打着小九九,纳加的双眼却是眯成了一条缝,他打量着不寐,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他将身旁的两个女人推开,伸手欲要将天魔剑收到手中,但天魔剑却是向着不寐的方向而去,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手中。

“此剑名为天魔剑,天魔执此剑方显神威,在你手中却是与破铜烂铁无异。”不寐抚摸着天魔剑,连正眼都不曾看纳加一眼,她的话却是在魔界中人的心中惊起了滔天巨浪。

魔界已经数万年不曾出现过天魔了,时间太久以至于在许多人的心中,天魔已经成了传说,此刻不寐的话分明是她说她是天魔,这样的消息如何不震惊呢?

“你说你是天魔,你就是天魔不成,敢在血魔大人面前撒野,你不想活了不成?”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拿着酒杯一摇一晃的站到了不寐的面前,他伸手指着不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厌烦。

不寐瞥了他一眼,手中天魔剑轻轻一晃,眼前的醉鬼直接便是化作烟灰飘散在地,魔魂直接散尽。

一切发生的极快,根本没有人看清不寐是如何动的手,而不寐始终都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样的她看起来更是高深莫测的可怕。

“真是聒噪啊,以身相试,也不知道他死之前究竟有木有得到答案,谁还有同样的疑问也可以来试试,我会一一为你们解答。”不寐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所有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一个个低着头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

见无人再开口,不寐的目光便是看向了血魔纳加。

“血魔大人可有疑问?”

“疑问倒是没有,只是天魔驾临未曾远迎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这里敬天魔大人一杯,也算是聊表心意了。”血魔冷笑一声,随手一抓一杯酒便是落入他的手中,他用力一捏杯中的酒立刻便是沸腾了起来,随即他有将那滚烫的酒想着不寐的方向投了过去。

不寐站在原地未动,她的目光看着那杯酒,天魔剑划过一旁的蜡烛劈下一朵烛花飞向那杯中,杯中的酒烧了起来,酒杯稳稳落在了剑尖之上。

“听闻血魔大人刚刚脱险,这酒应该是我敬你才对,为您压压惊。”不寐说完,一股雄厚的魔气便是包裹着燃火的杯子重新想着血魔的方向飞­射­而去。

杯子的速度极快,血魔立刻双掌拍地跳跃了起来,险险的避开了那杯子,杯子砸在身后宝座之上,千年玄铁所打造的宝座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看的身后的流月一阵阵的­肉­疼。

“看样子天魔大人你是来者不善啊,要夺这魔主之位,拳脚间见真章便是了,我纳加愿意迎战。”

回头看了一眼宝座,纳加的脸­色­也是略微的有些难看,他刚出来连报仇都没来得及,若是被这突然杀出来的女人给解决了,可就闹了大笑话了,纳加心里不断的想着办法,一定要想个办法逃脱才是。

“若是你被封印之前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惜数万年的封印已经耗费了你太多的实力,如今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并无和你交战的意思,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不寐依旧低头把玩着天魔剑,一句话说完才懒洋洋的抬头打量起了纳加。

纳加对于不寐的态度很是不爽,偏生不寐所言皆是属实,如今的他拼死一战或许勉强能够和不寐打成平手,只不过那结局也是鱼死网破,实在是不划算。

“什么问题,我若是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见不寐并无动手的心思,纳加便是也顺着台阶下了,他的目标是莫离,没有必要和这些同族撕破脸皮。

“我只想知道是谁替你解开的封印,据我说知封印刚刚加固过,凭你只怕无法破开。”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可惜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只见到一个黑衣人,他将我救了出来便是离开了,我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纳加苦笑了一句,他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他只怕已经不知不觉的沦为了某些人的棋子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能够报仇,当棋子也无妨。

不寐看着纳加的眼睛,她确定纳加并未说谎,点了点头便是转身对流月说道:“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你自己的事情便自己解决吧。”

流月原本还在心中暗笑,突然听到不寐的话,他的脸顿时便是垮了下来,看了一眼纳加,又看了一眼不寐,“你确定让我自己解决?”

“嗯,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魔界的事我就掺和了,你这个魔主能不能站稳靠外人是没有用的,好了,解决了问题来半步多吃饭。”

不寐拍了拍流月的肩膀便是准备离开了,身后的纳加却是突然开口。

“慢着,敢问那兄台可是昔日天界少帝手下的天渊战将?”纳加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恨意,那双掩盖在长发之中的眼睛燃起了怒火,天渊在昔日战斗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战败可以算得上是天渊的杰作。

从前天渊总带着面具,所以刚才他并未觉得那高大的汉子有什么不同,可一转身那背影却是早已烙印在了他的心间。

石敢当闻言转身看了纳加一眼,那张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战将。

“在下石敢当,不过是半步多客栈的一个伙计罢了,阁下若是想要吃饭住店可以找我。”

“你当真不是吗?”纳加哪里相信石敢当的话,他三步当作两步走,一下子便是已经站在了石敢当的面前,手中一把青光剑祭出,直接便是架在了石敢当的脖子上。

不寐伸手将青光剑推开,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当着我的面这般欺辱我客栈的伙计似乎有些过分了。”

被不寐扫了一眼,手中的剑更是受制于不寐,纳加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刚才剑驾到了石敢当的脖子上他都没有眨一下眼睛,这份气度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伙计能有的,只是眼下似乎并没适合继续探究下去了。

“或许是我扔错人了,这位小哥的背影和那天渊战将很像。时间过的太久,我记差了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离开了,流月就麻烦你照顾了,这小子成名太早,日子也过的太顺了,你教导教导他也是好的,只是本是同族别太过了就好。”不寐点了点头便是继续前进,石敢当跟在他身后,那副憨直的模样又不似有假。

纳加心中憋闷,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流月,叫他好好教导是吧,他从来都是一个严厉的师长!

听个故事

离开魔宫,不寐便是好奇的看向了石敢当,她的目光如电,看的石敢当有些不自在。

“你和那纳加有恩怨,当年莫离同纳加之战你也参与了?”虽是疑问的语气,不寐却是很笃定,从前虽然和石敢当并无太多的交集,但他的名字确实时常听莫离提起,两个人的关系定然是十分的不错的。

“当年少帝成年试炼便是与这血魔一战,少帝尚年幼,修为还差了些火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由我代劳的。”石敢当也不隐瞒,直接便是点了点头。

“我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你的修为究竟有多强,居然能够打败血魔。”

“当初都是靠着少帝的计谋才能够勉强得胜,我的实力并不算什么。”石敢当往莫离的身上一推,摆出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不寐也不好继续多问下去,只觉得无趣的紧,这个家伙果真如小辣椒所说,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

两人慢慢悠悠的赶回半步多,刚入客栈的地界,几只小狐狸便是冲了过来。

“老板娘您回来了,小白姐姐让我们告诉你,鬼君那边有消息了,让您一回来就去找她。”

小狐狸们上蹿下跳,一句话好几个人说才算是说完了。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你们都去忙吧。”不寐应了一声便是继续向里走去,客栈之中只有两三个人,不寐扫了一眼便是向着楼上走去了,刚走到楼梯转角,一个人便是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是一个七八十岁模样的老妪,后背已经佝偻的厉害,拄着拐杖也晃晃悠悠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不寐对眼前的老妪有些印象,似乎是大半个月前前来住店的,自从进了房间便是没有出来过。

扫了老人一眼,不寐便是继续的向前,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迈步那老妪便是挪了一步又将她挡住了。

“我,我听说,老板娘喜欢听故事,老身,我身这里有个故事,不知道老板娘有没有兴趣。”

老妪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好似随时都会断气一般,她抬头看着不寐,那双被皱纹包围的双眼之中透着一份希翼的光彩,不寐看着她,不由自主的便是点了点头。

“你和我一起回房再说吧。”不寐难得的伸手扶起了这老妪,一步步的向着她的房间走去。

走进屋中,不寐便是扶着老妪子啊椅子上坐下,而她自己也在一旁做了下来,一只小狐狸崽子迅速的给两人倒了茶水,又拿了一些瓜果点心过来。

不寐瞧了一眼,倒是觉得很是满意,从前做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如今来了这些小狐狸,似乎生活变得美好了不少。

老妪双手有些颤抖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幢浑浊的眼睛之中闪着神光,仿佛想起了十分久远的故事。

正是六月最热的时光,京城却是纷纷扬扬的下起了一场大雪,大学如漫天鹅毛很快便是将整个京城染成了白­色­。

洛家此刻却忙的晕头转向,少夫人难产已经数个时辰过去了,产婆也换了三个,这小娃娃偏偏就是舍不得出来,加上这一场不合时宜的雪,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糟糕至极。

“传闻六月飞雪乃是不祥之兆,这大雪在今日才开始下,小少爷又是今日出生,你说会不会是小少爷不吉利啊。”一个丫鬟一边熬药一边同另一个丫鬟说着话,那丫鬟的话刚说完,另一个丫鬟便是赶忙的堵住了她的嘴。

“这种事情说不得的,要是被主子们听见了,你这小命只怕都没了,你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们丫鬟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是是是,我不说便是了,可是这小娃娃真的好奇怪,生了一天了都不出来,说不定真的和这场大雪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说,我真是受不了你,你可别说我听你说过这些话,我先走了,你感觉熬药吧。”

那丫鬟白了她一眼,赶忙收拾好了东西匆匆离开了,这种话在这档口那里能说,随随便便的话都能够捕风捉影的鼎些罪名,这些直白的话若是被听了去指不定怎么样呢。

那人离开了,这下丫鬟只能一个人熬药了,她扇着扇子炉火将她的脸映的发红,她的手上不知道何时沾了郭底灰,在满是含汗水的脸上一擦,顿时便是成了个小花脸。

洛家三少爷洛明英前来取药,见到花了脸的小丫鬟顿时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沉闷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少了不少。

看着自己少爷突然大笑,这丫鬟顿时觉得窘迫无比,她赶忙站起来,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少,少爷。”

“瞧你吓的,我难道很可怕不成?”洛明英见着小丫头一副受惊的模样,笑容又是灿烂了几分,他递了一块手帕过去“擦擦脸吧,都成小花猫了。”

丫鬟闻言,赶忙凑到水缸前照了照果然有很多的脏东西,她窘迫的从洛明英的手中接过手帕,舀了一勺水便是将脸擦了擦。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似乎并没有见过你。”洛明英似乎对眼前的小丫鬟很有兴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抛下弄的小丫鬟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回答了。

“回少爷,奴婢叫做夏雪。春秋冬夏的夏,雨雪的雪。”夏雪说完自己的名字,立即变得有些惊讶了起来,夏雪不就是夏日的雪吗,难不成今日的事情与她有关不成?

想着想着,夏雪突然举得有些可怕,她刚忙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将熬好的药包好递给了洛明英。

“少爷,药已经好了,趁热喝才会有功效。”夏雪将药递给洛明英,洛明英伸手接过又是打量了夏雪几眼,点了点头便是离开了。

夏雪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笑容,好似春雪初融一般暖人心魄,从前远远的见过他几次,当时还未曾被他所惊艳,但此刻回想起来当初的那些画面他却是黑白世界中唯一的彩­色­。

身世

夏雪站在门口看着洛明英的背景渐渐的消失,她的嘴角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少爷比想象中的更温和更迷人呢。

“夏雪你在发什么呆,少夫人生了,还不快去帮忙?”

夏雪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经被塞了一盆热水,她赶忙回神点了点头便是急急的往少夫人的房间而去了。

地上还残留着白雪,一步步走着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少夫人所在的院子里脚印很乱,显然有很多人来来回回。

夏雪端着热水进去,还未走进里屋却是听到屋内传出了说话声。

“这孩子一定不能留下,我洛家的脸面不能被一个孩子给毁了,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带出去解决掉,就说孩子难产死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偷偷解决掉就好。”

说话的是洛家的老爷子,他的声音十分的严肃,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夏雪一下子便是被吓到了,身体不自觉的便是颤抖了起来,她赶忙看了一眼四周,周围并没有人,幸好院子里有雪,她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却是有些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思虑一番,夏雪便是偷偷的溜到了后面,她蹑手蹑脚的趴在窗上,窗户正对着一面镜子,夏雪从那镜子之中刚好能够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此刻老夫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只不过那孩子长着一对狐狸耳朵,浑身上下也长着白毛,看起来就是个半人半狐狸的怪物,夏雪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叫出来了,屋子里的人还在说着话,夏雪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少夫人化作了一只白狐,老爷亲自执剑刺死了那白狐,鲜血溅到了窗户纸上夏雪仿佛感受到了那鲜血的温度,屋里的惨叫声已经停息,有人拎着一个锦盒走了出去,夏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偷偷的跟上了提着锦盒的那人。

提着锦盒的人出了城便是到了城外的山中,她似乎有些害怕并未太过深入,随手将那锦盒飘在了河中,然后便是双手合十默默的念了几句什么,随后便是准备转身离开了,只是她并未走太远,不知从何处便是­射­出了一支飞镖,直接便是将那人杀死。

夏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吓得瘫软在地,她惊恐的看向了四周,她害怕也会有那么一支镖突然飞出来,结束她的生命。

等了许久都未发生什么,夏雪这才壮着胆子走了出去,锦盒还飘在河上,略一思量夏雪便是下河将那锦盒提了起来。

正如她所料想的,锦盒之中装着的正是那半人半狐狸的宝宝,宝宝刚出生毛并不算多,粉粉­嫩­­嫩­的小身子皱皱巴巴的看起来虽然有些怪异却也十分的惹人怜爱,夏雪用衣服将下家伙给包了起来,她伸出手,那小家伙无意识的便是伸出小手握住了夏雪的手,一种并不强大的力量仿佛抓住了夏雪的心一般,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救这个孩子。

不远处洛明英看着夏雪将那小家伙救起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只银镖,而他的身旁躺着一人,那人正是刚才­射­出飞镖之人。

洛明英将手中的飞镖收好,眼底略微的有些悲伤,他又看了一眼夏雪的方向转身便是离去了。

夏雪带着那个孩子远走他乡,一晃便已经过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来夏雪带着孩子躲躲藏藏,小家伙模样怪异到哪里都被人当成怪物,好几次两人都差点被打死了,好在福大命大终究是活了下来。

“娘,你给我讲讲我的故事好不好,我为什么长了一对狐狸耳朵,还有狐狸尾巴呢,我每天只能在山里和那些动物玩,我也好想下山去。”洛依依扯了扯夏雪的袖子,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无数遍,可夏雪从来都不曾回答过她,她自然知晓自己是个半妖,只是越是长大她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便是越急迫,这些年受的苦都逼迫着她成长,而夏雪时而露出的悲伤情绪也让她意识到了她的身世定然不同寻常。

如今的夏雪已经三十多岁了,历经苦难的她显得更为沧桑,一张脸泛着蜡黄之­色­,身形瘦削看起来犹如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她正在补着一件衣服,听到洛依依的话她那双暗淡的眸子里又是一阵出神。

十八年间她辗转打听了许多关于洛家的事情,打听的越多她便是越惊讶,她从来不曾知晓,洛家居然是那样可怕的一个存在。

“你哪有什么身世可言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在山里捡到你的,当初你抓着我的手,那模样实在是太可怜,我一心软就将你带回家了,这一过便是十八年。”

“你骗人,如果是真的,你又怎么会时常对灯垂泪,每年还总是神神秘秘的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偷偷跟着你去看过,你每年都会去给一个人上香,这几年风雨不断,每次你在那人墓前又是流泪,又是诉苦的,若是真如你所言的一般单纯,那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这个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娘亲的事情你少管,要是在偷偷跟着我,我就当没救过你。”夏雪将衣服网桌子上一放,横了洛依依一眼便是转身进了里屋。

夏雪的身形有些佝偻,背景却显得决绝,若是她没有一颗果断坚强的心,只怕这十八年就无法坚持下来。

洛依依看着夏雪背景,心中闷闷的,她并未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出了家门。

走出家门便是大山,大山之中有很多洛依依的朋友,大多都是飞禽走兽,也有一些已经开了灵智的妖兽能够口吐人言。

一只松鼠跳到了洛依依的肩膀上,翘着二郎腿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怎么了,看起来似乎不开心,要不要我把我的松塔给你吃啊?”

“不用了,松塔根本不能够让我开心,我娘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就这么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不知道我的身世,甚至连我亲身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我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盯着一对狐狸耳朵,妖­精­说我是怪物,人类也说我是怪物,我活着似乎天生就是为了被排挤。”

“怎么会呢,我不是把你当成好朋友了吗,再说了生活在这里你不高兴吗,每天都有松果吃,我觉得人生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不告诉你说不定是为了让你活的开心一些呢,我看那些人间演的戏,真相往往都是很残酷的,何必要知道那些残酷的东西呢?”

“我不是松鼠,我吃松果并不会高兴,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洛依依有些恼火,她将松鼠从自己的肩膀上甩了下去,一步步的便是向着远处走去。

松鼠看着洛依依的背影忍不住的摇头晃脑了起来“做妖做好啊,偏偏把人类那些坏脾气学了个十成十,心事多的能闷死松鼠,真的是没救了。”

说完,松鼠却是飞快的跟了上去,她巴巴的跳到洛依依的肩膀上,用一种智者的语气说道:“想知道自己查不就好了吗,你上次跟踪你娘亲去的那墓地,咱们两个,说不定能够查出什么东西呢。”

洛依依刚想再次将松鼠丢出去,听到她的话目光却是顿时一亮,以前他跟着夏雪只能远远的看着,还真没仔细的查看过,甚至于脸那墓碑上刻着什么字都没有看过。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走,我们现在就。”洛依依的心情似乎一下子便是豁然开朗了,她将松鼠楼倒了怀中,立刻便是加快了速度。

洛依依的脑海之中生来便是带着一些记忆,这些记忆都是修行的办法,这十八年来虽然没能够将她的耳朵隐藏起来,但一些小法术却已经修炼的十分熟悉了,其中飞行术便是其中之一。

洛依依脚踩祥云在半空之中飞舞着,墓地所在离她们居住的山谷很远,每次夏雪都要花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够赶到,洛依依驾云,算了算也要两三日的时光。

夏雪从屋中出来没有见到洛依依便是如同往常一样去山上寻她,她寻了好几处都未曾见到洛依依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焦急了起来,她准备继续寻找,突然几道黑影将她包围了起来。

夏雪惊恐的看着将她包围的几人,她下意识的便是猜想到了几人的来意。

“你就是洛明英藏起来的那个女人吗,看起来又老又丑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呢。”为首一个黑衣人身形婀娜显然是个女人,她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流转着无限魅惑的双眼,她扫了夏雪一眼,眼中的不屑极为明显。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围着我这个糟老婆子,我和洛家早已没了瓜葛,什么洛明英藏起来的女人更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我自然会查清楚的,天罗宝卷是不是在你的手中,识相的快给我交出来,若不然我定要你死的很难看。”那女人一把抓住了夏雪的衣领,夏雪被她拽的几乎已经离地了,她呼吸困难,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如今的她身子本来就已经极差了,被这么一拎更是想要散架一般。

老妖

夏雪浑身无力,只觉得似乎已经看到了死神,她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从容就死的模样。

抓着夏雪的黑衣女人看着夏雪的模样,一把将她丢开,夏雪重重的摔在地上,猛的便是吐出一口血来。

“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得不到我想要的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黑衣女人又走向了夏雪,一脚踩在夏雪的身上,她弯下腰抬起夏雪的下巴“洛明英似乎还有个孽种,听说一直都是你在带,我想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不介意去问问那个小崽子。”

“你别想动她,有什么事情就冲我来。”夏雪猛的睁开眼睛,那双苍老的眸子里绽放出了火光。

“我怎么做就取决于你了,你要是乖乖的告诉我天罗宝卷的所在,我就放过你们两个。”

“我真的不知道你所说的天罗宝卷是什么,若是我知道的话我又何必用我的­性­命来守候这个秘密呢?”夏雪安静了下来,他的眼中带着悲伤之­色­。

“我没工夫在这里和你耗时间,你不愿意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先将她带走。”黑衣女人松开夏雪对着手下人交代了一句,几个黑衣人迅速的将夏雪带走,那为首的女人在周围看了几眼,随即便是走到了夏雪的那间小屋。

小屋不大,是用木头搭建的,不过三间房间,一进门便能够清楚的看清里面所有的一切,桌子上有下雪留下的一件衣裳,刚刚补好,针脚十分的细密,几乎看不出是补上去的,东边的房间明显要好很多,一张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的小玩意,明显是女儿家的房间。

黑衣女人走进东厢房,仔细的搜查了起来,房间很小,很快便是翻了个彻底,但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天罗宝卷究竟在哪里,那小崽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黑衣女人一脚将一个架子踹翻,有些烦躁的走出了屋子,她在方圆几百里之内都搜索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半分洛依依的踪迹。

另一边洛依依赶了三日的路程终于到了以往夏雪去的那个小镇。

小镇很是清幽,洛依依白天不敢露面,只能等到晚上才去搜寻那墓地,她以前都是跟着夏雪,如今却是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所以只能够慢慢的去搜寻。

“这个地方真是不错,山灵水秀,是一处福地。”小松鼠在洛依依的肩膀上跳来跳去,一对爪子抓着一个大松塔。

洛依依裹着一块头巾呆在房间之中,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闷。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心里闷闷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我娘出事了,可她会出什么事情呢,难不成和我吵了几句嘴就想不开了吗?”

“怎么会呢,山里走这么多咱们的人,你娘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娘的­性­子哪里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不开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你躲躲藏十几年了。”松鼠给自己剥了颗松子,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说那些家伙吗,只会吼吼吼的,真出了事能有什么用,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娘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可我这心还是闷闷的很不舒服,我们赶紧找到那墓地便回去吧。”洛依依的心里依旧不安,她随意的吃了些东西便是等着晚上出去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街上的人群也少了,洛依依张望了几眼,随即包好了头巾从窗户之中跳了出去。

夜­色­袭人,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满天星斗也闪闪发亮,真是一个晴朗的夜。

洛依依按照着记忆之中的路线向着村外走去,村子外是连绵的青山,洛依依熟络的在山间行路,但那处墓地却是始终没有找到。

“奇了怪了,怎么就找不到呢,当初我明明记得进了山便到了那处了,今日怎么就找不到了。”洛依依奇怪的挠了挠头,她肩膀上的松鼠也是露出了奇怪之­色­,她从洛依依的肩膀上跳了下去,四处的看了看。

“这里好奇怪似乎有结界,这棵树我们刚刚明明就已经经过了,你看这里还有我的爪子印呢?”

听了松鼠的话,洛依依低头看去,那树上果然有一道新划出的口子,“果然,我试试看能不能破开结界,不过真奇怪,我娘亲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结界呢,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洛依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受伤却是飞快飞结印,索­性­此处的结界之力并不强大,洛依依很是轻松的便是将那结界解开了。

结界一开,一处坟冢便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洛依依的目光看向那墓碑,墓碑之上写着一行字。

洛家长子洛明英之墓!

见到墓碑上的几个字,洛依依的心一下子便是揪在了一处,她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恍若千斤。

墓碑上的字­色­泽鲜艳,明显经常有人前来打扫。

走的近了,洛依依便是见到在墓碑旁还有一行小字,见到那行小字,洛依依的身子顿时便是僵在了原地。

爱女洛依依立!

“我,我,这,这里面这里面是我爹爹,这。”洛依依看着墓碑上的字,顿时心便是乱了,她指着那墓碑,半晌都无法回神。

松鼠蹦到前面看了一眼那墓碑,同样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是爹爹的墓啊,可你娘亲怎么就不愿意告诉你呢。”

“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如今知道了我爹爹名字,想要调查就简单的多了。”洛依依走到墓前,便是跪了下去,她认认真真的磕了几个头,将那个名字铭记在心。

在墓地前坐了一晚上,洛依依才离开了此处,临走前,她便是重新将结界架了起来,免得有人饶了她爹爹的安宁。

从墓地离开,洛依依的心情便是很不好,她觉得知晓的越多,事情的谜题似乎越多了起来,还没等洛依依心情有所放松,又是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

一只雀鸟找到了他们,将山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得知自己的娘亲出事了,洛依依更是心急无比。

“那些人将我娘亲带去了哪里?”洛依依看着那雀鸟情绪一下子便是有些失控了起来,若不是那小鸟飞在空中,只怕已经被洛依依一把掐住了。

“飞仔跟着呢,不过那个女人还留在山上,就住在你家之中,或许是在等你回去了,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那女人看起来厉害的很。”小鸟挥动着翅膀,说完便是远远的飞走了。

“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娘亲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我要是知道一些什么的该有多好。”洛依依用力的敲着自己的头,她气的跌坐在了地上,只恨自己什么能力都没有。

“你别这样,现在知道了你爹爹的名字,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听说云山有个老妖,知晓这世间所有的事情,不如我们去问问那老妖。”松鼠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洛依依想了想,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不知道那老妖有没有什么要求,总不会白白的告诉我吧。”

“我也不知道,那老妖­性­子古怪,我也只是听说罢了,怎么先去找找那老妖,有什么要求之后再说吧。”

“也是,那咱们先回云山吧。”洛依依点了点头,飞速的便是带着松鼠往云山赶去。

一路疾行,洛依依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她一回到云山便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那黑衣女人给发现了,好在她对云山十分的熟悉,这里的生灵都是她的朋友,有这些动物的掩护她很轻易的便是避开了那个女人。

“那老妖究竟在哪里啊,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你不会是从那本戏本子上看到的吧?”

在一处山洞之中安顿下来,洛依依便是好奇了起来,这松鼠时常和他厮混在一起,对于这松鼠她也算是熟悉,似乎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知晓才对。

“你在云山才呆了才几年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有些东西都是禁忌,我是看你可怜才告诉你的,你就信我一回吧,我一会儿就带你去,不过你千万记着,别惹老妖,要不然整个云山都会跟着遭殃。”

松鼠的口气难得的十分严肃,提及老妖二字都显得小心翼翼,听着松鼠这么说,洛依依都跟着紧张起来了,她点了点头便是不再多言。

松鼠也变得沉默了起来,她闭目养神摆出一副修炼的模样,洛依依在一盘看着她,有些弄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并没有多久,松鼠的身子却是发生了变化,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大,直到变成人那么大才停了下来,一阵白光闪动,原本的松鼠便是化作了一个女子模样,只不过这个女子和洛依依一样还有很多本相未曾消失,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还有大尾巴一下子便是暴露了她。

“你,你居然能够化作人形?”洛依依惊讶的看着松鼠,松鼠的样子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一张圆脸配着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当初我要不是受了伤这耳朵和尾巴也是能收起来的,好了,跟我走吧。”松鼠将自己的尾巴往裙子里塞了塞,然后便是带着洛依依往山中深处而去。

黑龙血

山中草木茂密,夜晚有小动物爬行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两人走的不快,松鼠显得格外的慎重,一路上各种结界也是得心应手的便是破开了,显然对于云山极为的熟悉,洛依依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松鼠,她今日展现出来的东西全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又是忍不住自嘲了起来,她空活十八年,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是觉察到了洛依依的不对劲,松鼠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可不要不自在,我当初受了重伤才一直维持本相修养的,并不是要有意的瞒着你。”

“我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我活的真是太失败了对于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就罢了,就连身边的朋友都完全的不了解。”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你以为你掌握全世界,可这个世界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别乱想了,快点吧,天要亮了,天亮了可就找不到老妖了。”

松鼠安慰了一句拉着她加快了步伐,两个人很快便是入了深山,山中有一块腹地,腹地之上有一方湖泊,此刻四处漆黑唯有那一方湖泊反­射­着月亮的光华闪闪发光,隐约可见湖边有一人正在垂钓,松鼠见到那人便是露出了喜­色­。

“那人便是老妖,他最喜欢在黑夜垂钓了,等一会儿他的猎物上钩了我们再去,他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很好说话。”松鼠对着洛依依说了一句,随即便是拉着她躲在一棵树后。

洛依依不由有些好奇,他打量着岸边拿到身影,那身影有些佝偻,似乎还很胖,仔细看却不似人的形状,好像一颗大树,下方全是根须,而上半身却是人的模样,想来是个树妖。

洛依依如此想着,水边的老妖却是有了动静,只见他的身影变得高大了起来,双手用力的一扯,鱼竿被高高的提起,随即一个庞大的身躯被甩了起来,洛依依发誓,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被甩起的庞然大物是一条黑龙,黑龙被甩起印在天幕之上的巨大圆月之中如同一个图腾,一声龙啸震天而响,那老妖的手中却是拿出了一个不过巴掌大的葫芦,他高高的举起葫芦,那黑龙一落下居然便是入了那葫芦之中,再没了踪影。

洛依依看的有些发呆,松鼠却是扯了她一把。

“别发呆了,快跟我来。”

“哦哦。”

洛依依一回神便是已经跟着松鼠到了湖边,靠的近了洛依依才看清了老妖的模样,老妖鹤发童颜像个慈祥的老人,他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的根须,果然如同洛依依猜测的一般是一个树妖。

突然出现的两人让老妖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松鼠,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模样,居然连耳朵和尾巴都收不回去,还跟了个修炼不到家的小娃娃一起来,怎么有事求我吗?”

听到老妖的嘲笑,松鼠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差点便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但一想到身边的洛依依便是忍了下来。

“自然是没你混的好,我没事找你,是朋友有事找你,想问你一点事情,你想要什么就说吧,我尽量满足你。”松鼠咬牙切齿,若不是她当初贪心想要渡劫成仙,那里会弄成这样。

“不妨事,既然是你带来的我也不提什么要求了,说说看吧想要问什么事情,我要是之大就告诉你。”

老妖打量了洛依依一眼,眼中有异光闪过,他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松鼠似乎很熟悉这个老妖,见他的表情便是立刻询问了起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只是惊叹罢了,你这个朋友的身世可不一般啊,母亲是一只九尾狐,而父亲却是一个厉害的除妖师,更了不得的是这除妖师还带着一丝仙族血脉,除妖师历代都有血咒在身,根本不能和妖族通婚即便通婚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说你这朋友可以算得上一个奇迹啊,只可惜她太弱了,若是能够继承到双方的厉害能力,现在只怕是个厉害人物,可惜了可惜了,太弱太弱啊。”

老妖惋惜了一阵子,对着洛依依连连摇头,洛依依有些意外,她知道自己是个半妖,却是未曾想到她父亲的身份居然是除妖师。

“我的父亲叫做洛明英,你知道他的事情吗,一直将我带大的娘亲被人突然带走了,那些人还留在山上打算找我,似乎要找什么天罗宝卷。”

洛依依急忙的询问了起来,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的更多,这样才能够弄清楚事情,知道如何去救她的娘亲。

“等我想想看,事情太多我也没办法一下子告诉你,我先处理一下我的晚餐,吃饱了才有心思想这些事情。”老妖挠了挠头,便是拿出了刚才那个收了一条巨龙的葫芦,他将那葫芦拿在手中摇了摇,仔细的听了听声音,隐约似乎还有龙吟之上。

他伸手一拍那葫芦,确定里面安静了下来便是将葫芦口打开,对着嘴便是像喝酒一般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似乎觉得一个人喝不太好意思,她将葫芦递向松鼠“龙血酒要不要来一口啊,喝一口强身健体,和两口与天同寿,喝三口可就赛神仙了。”

“你少吹了,顶多便是增加一些修为罢了,我如今大伤未愈不适合喝这些东西,你给洛依依喝吧,她修为太差了,要是跟那些黑衣人动手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也好,我也很好奇除妖师和妖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奇迹。“老妖打量了洛依依一眼,嘿嘿的笑了几声,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那葫芦里的东西,洛依依看着呢杯中之物,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被子里是一杯浓浓的红­色­液体,隐约能够看见一些白­色­的骨髓一般的东西,还有骨头和­肉­的碎末,简直就是将那巨龙给绞碎了。

“怎么了还不快点喝下去,这可是好东西。“见洛依依那副嫌弃的模样,老妖的心中略略有些不爽,松鼠赶忙的给洛依依使了个颜­色­,洛依依只好勉强的拿起杯子,送到嘴边却是怎么也不敢倒下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在仇恨的驱使下洛依依咬牙将那一杯龙血喝了下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恶心,龙血一入口便是化作了一股极为­精­纯的能量飞速的窜入了她的身体之中,洛依依赶忙盘膝做好开始打坐修炼了起来。

老妖在一旁看着,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彩,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发生,一旁的松鼠虽然不知道老妖再打什么主意,但心中也颇为的喜悦,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好运对于洛依依而言是极为少有的。喝下龙血,对她的好处极大!

父母的爱情

喝了龙血洛依依便是在一旁打坐,松鼠拿着老妖的鱼竿无聊的等待着,她也不问老妖,仿佛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

老妖自己喝了几口龙血,是不是的瞟一眼松鼠,似乎有些无聊,他屡了一把胡子,不经意一般的说道:“你就对这丫头父母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吗,是个挺­精­彩的故事呢。”

“关心啊,不过你一会儿再说就好,免得你告诉了我一遍又要再给依依说一遍。”松鼠嗯了一声又是继续自己玩,弄的老妖有些尴尬,难得他主动的想要告诉别人,偏偏还不领情。

“也好,多说一遍也浪费口水。”老妖哼了一声,便是又拿出一竿鱼竿垂钓了起来。

洛依依在一旁,表情显得有些痛苦,龙血极为霸道,她的半妖之体本就羸弱,硬是承受这样强悍的力量便是显得有些难以招架。

强悍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洛依依想要放弃,可她却是意识到一旦放弃她势必就会爆体而亡,只好继续的咬牙坚持,心里却是难以控制的害怕了起来,第一次这样的靠近死亡,对于过了十八年安稳日子的她而言显得十分陌生。

她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两人,两人正背对着她在垂钓,似乎对她根本就毫不关心,别说来帮她,就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正在此时,老妖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有自己熬过去才是正果,帮了你你的罪就通通白受了,你要是想放弃就喊了一声,老家伙会帮你的。”

听到老妖的话,心中的杂念顿时便是消失了,洛依依赶忙重新的专注到吸收黑龙之血上了。

时间就这般的过了三天,在一声长啸之中洛依依的身子站了起来,她头上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不见了,整个人也比之前显得剔透了许多,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顿时便是激动了起来。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的将龙血之力吸收了。”

“虽然差了些,但能坚持下来也是不错了。”老妖凑到洛依依的身前,仔细的看了她几眼,似乎并不是十分的满意,但言语间却是显得十分和蔼。

洛依依赶忙冲着老妖道谢“多谢老妖前辈,若不是前辈我这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修成人形呢。”

“谢我做什么,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去洗洗­干­净,我一会儿和你说说你爹娘的事情。”老妖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池塘。

洛依依先是愣了愣,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的身上全都是排出的污物看起来狼狈不堪,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飞快的便是冲向了一旁的河。

松鼠已经变回了本体,此刻正趴在一块石头上晒太阳,她的身旁放着好几个松塔,有大半已经吃得只剩下壳了。

“阳光真是不错,浑身的毛皮都晒得软绵绵的。”松鼠感叹了一句,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大尾巴对着太阳,她悠闲的甩了几下,然后便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妖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瞧你这模样似乎吓怕了,完全就是自暴自弃啊。”

“我不是自暴自弃只是想通了罢了,当妖也不错,何必去当那仙呢,天雷轰下的一刹那我就想通了,当妖自由自在,跑去当仙受人使唤实在是不值当。”

“我早就劝过你了,你非不听,莫不是喜欢天上的什么神仙不成?”

“才没有。”松鼠似乎是被说穿了心事,顿时有些炸毛,但一说完她又是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洛依依已经洗完走了过来。

“前辈,还劳烦您给我讲讲我爹娘的事情。”

洛依依洗漱完,显得更加的出尘,狐族本媚,洛依依却显得清纯可人,老妖觉得他要是在年轻个几万岁说不定会动心。

松鼠看了洛依依一眼,晃了晃尾巴便是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如同往常一般。

洛依依看客一眼肩膀上的松鼠,心中洋溢起了一阵暖流,她伸手摸了摸松鼠,似是感激。

“说起你的父母,倒也算个不错的故事,来坐好我慢慢给你说。”老妖扯了扯嗓子说了一段无关痛痒的话,他一挥手一张椅子出现在了洛依依的面前,洛依依赶忙坐好等待着下文。

“在妖族之中,有一个传说时常流传,说是人间有一除妖师家族,千万招惹不得,沾之即死。但那个家族有着诅咒,若是有妖生下那族之人的孩子那一族便是会万劫不复,消失在人海之中。

妖族公主九夜狸生­性­顽皮,她听了这个传说便是励志要为妖族除去那个除妖家族,她利用整个妖族的力量将自己身上的妖气全都洗去,并且修习人间修炼之术,让自己看起来同凡人无意。

花了三年的时间准备,九夜狸一身的妖气早已消散,她自此便是出了妖界前往人间寻找那一族的除妖师。

除妖师一族十分的隐秘,寻访了大半年九夜狸都是一无所获,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所在的城镇遭遇了一小妖的肆虐,一夜之间死了许多人,在这样哀鸿遍野之中她便是邂逅了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也就是你的爹爹洛明英。

洛明英正是大好的年华,仗剑天涯风姿卓卓,只是一眼九夜狸的芳心便是大乱,他执剑斩妖她便是在他身后救死扶伤,久而久之两人之间便是生出了情愫,却不知究竟是谁入了劫。”老妖讲着似乎是有些感触,他停下来灌了一口龙血酒又继续的接着说道:“两人很快的便是成了亲,成亲之后九夜狸才知道原来洛明英所在的家族便是传说之中的那个猎妖师家族,只是等她知晓的时候,她便是已经有了身孕,九夜狸变得十分的沉默,她试图打掉那个孩子,可那孩子却是十分的坚强,一直坚持到了分娩。

在九夜狸生下孩子的时候,她的身份便是被拆穿了,洛明英家族震怒,当即便是杀死了九夜狸并且将那个孩子丢到了荒山野岭,爱慕洛明英的丫鬟夏雪见到了这一幕,偷偷跟着救下来那个孩子,洛明英在暗中帮助两人逃离了是非之地,并且时常和夏雪联系。

再后来,仿佛是诅咒应验,洛家在一次除妖任务之中得到了传说之中能够寻找到真神宝物的天罗宝卷,一下子便是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猎物,在一次次的战斗之中,洛家之人不断的折损,直到后来死伤殆尽,在临死前洛明英找到了夏雪将天罗宝卷的事情告诉了夏雪,并且拜托夏雪照顾好他的孩子。这些便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这次你娘亲被抓只怕就是因为天罗宝卷,你可知道这天罗宝卷的事情吗?”

老妖说完也是有些好奇了起来,他也很想知道天罗宝卷是不是真的能够找到真神宝物。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娘亲从来不和我说任何和我有关的事情,我爹爹是谁,我娘亲是谁,她从来都不说。”

洛依依早已泪流满面,真相果真是伤人,她本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她不出现他的娘亲爹爹便都不会有事。

“你也不要多想了,你在这里再呆几天,巩固一下修为将你娘亲救回来便是了,其他的事情便当作不曾知晓吧,这样你会快乐一些。”老妖又是叹了口气,然后便是化作一颗巨大的榕树再也不动了。

松鼠看了一眼那大榕树,忍不住鄙夷的瞪了一眼,这个老家伙这么实在­干­嘛,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点都分不清。

“别难过了,你爹爹一定是爱你的,要不然怎么会托你娘亲照顾你呢,不要乱想,好好修炼几天,咱们一起去将你娘救出来,仔细想想你也能算妖界公主,若不然咱么去找找你外公,虽说如今是魔界统领妖界,但妖王也是有些权力的,你回去当个公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是个不该出现的人,我想妖王并不会想要见到我的,好了我要去修炼了。”洛依依咬着­唇­,心中满腹的委屈,可是她连一个诉说的人都没有,十八年来的疑惑全都解开剩下的却只剩下伤怀,早知如此她宁愿一无所知,她终究是了解了每次娘亲同她说话的时候,眼中为什么总是伤感。

夏雪被带走之后便是关在了水牢之中,狱卒审问了好几日,夏雪被折磨的已经不成人样了,可她却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

“死女人我告诉你,你要是继续嘴硬,你的宝贝女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老实交代了吧。”

“我女儿要是在你们手上你们早就已经带过来了,如今你这么说,肯定是没有抓到我女儿,空口白牙的就想威胁我吗,告诉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夏雪冷笑了一声,一记鞭子随之而至,她的身上又是绽放了一朵血花,她周围的水血红一片,她的脸却是惨白。

“好,有志气,等我抓了你的女儿来,我看你还能不能嘴硬。”那女人哼了一声,将水牢的大门锁上便是离开了,那女人一离开,夏雪的气势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担忧的看着虚空,若是依依那丫头回来会不会真的被他们抓到,这帮人根本就是疯狗,没有半点道理可言,要是洛依依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只怕要吃不少的苦。

“依依啊依依,你可千万别回来啊。”

舞剑少年

又是过了三日的时光,老妖指导了洛依依一些修炼的法门,并且将自己珍藏的一把袖剑借给了洛依依,洛依依心中担忧夏雪,也便匆匆告别离去了。

松鼠依旧呆在洛依依的肩头,此刻她正抱着那把袖剑把玩,袖剑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晶莹如玉,看起来乃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啧啧啧,这老妖倒是舍得,把这把剑借给了你,我看他定是好奇那天罗宝卷的事情,明明胆小的脸云山都不敢离开,偏偏的对什么都好奇。”

“你和老妖很熟吧。”

“算是吧,当年他不过是一颗榕树,我的窝便是搭在他的树叉上,树上有个树洞,我便是时常拿来装松塔,不知不觉我们都成了妖,有过很长时间的别离,此番相见我们也是已经几十年不曾见过了。”

“真好,我真羡慕你,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洛依依有些感概,她直到如今才发现,她是多么的一无所有,失去了娘亲,她便真的是独自一人漂泊了,松鼠虽然是她的朋友,可她觉得俩个人之间相差了太多,松鼠有她的人生要过,而她只能够停留在云山,或是某处荒无人烟之处。

气氛似乎有些沉闷了下来,松鼠随意的找了个话题扯开,偏偏两个人都是没了说话的兴致。

山中雀鸟早已传来了消息,那个为首的女人已经离开,新来了一人看着屋子,那人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任务,在山中转了几圈之后便是终日在山上舞剑打发日子。

“我看了两天了,那人的本事似乎很是平常,你们将他挟持了逼问一下下落,那只破鸟跟了几日就给跟丢了,太不靠谱了。”雀鸟挥舞着翅膀说着,说道自己的同伴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洛依依道了声谢,那鸟儿点了点头便是挥舞着翅膀离开了,眼看着鸟儿飞走,洛依依才回神,她握紧了手中的剑便是向着自己的小屋前去。

刚靠近小屋,洛依依便是听到了长剑破空的声音。夕阳下一个少年正挥汗如雨,他身侧的花草全在他的剑下枯萎。

少年长得很是清秀,只是那样子似乎太过柔弱了一些,实在不像一个杀手的模样。

洛依依有些讶异,但很快便是恢复了正常,她修微弱所以并没有打算和他面对面的交手。

老妖也是个没本事的妖,但他却是活的又久又好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老妖善于用毒,遇到了打不过的对手要么就是跑,要么就是用毒,这也让老妖在妖界的名声变得很差,临走前老妖给洛依依配了一套行走江湖必备毒药,此刻洛依依便是打算好好的利用这些毒药。

一阵淡淡幽香袭人,舞剑的少年突然便是感到一整眩晕,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敏锐,如同猎鹰一般看向四周,勉强的稳住了身子,他有些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人算计我,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一面,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少年的声音落入洛依依的耳中,洛依依有些害怕,但依旧不动声­色­,她轻声的嘟囔了一声“傻瓜才会出来呢。”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剑光忽然而至,直劈洛依依的面门,洛依依尚未反应过来,差点就被劈中,但那少年的剑还未落下,人却是先倒了下来,药效发作了。

洛依依惊魂未定,那把剑看起来寒光凛凛若是劈中了她定然必死无疑。

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洛依依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年,便是对着松鼠询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先绑起来,然后把他弄醒,他这警觉­性­可真是高,连我都差点中招了,以后你可不要随便乱说话,一开口就被人家给定位了实在是太危险了。”松鼠丢了根绳子给洛依依,口中却是责备了起来。

洛依依也是后怕不已,赶忙点了点头拿起绳子绑人去了。

少年醒来已经便是被五花大绑了,他的眼睛也被蒙了起来,唯一的感觉便是鼻息间一抹似有似无的香气,见到少年醒过来,洛依依便是出什么询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将我娘亲带到了哪里去?”

“五云阁,云山下罗云镇地下水牢,我说完了可以放了我了吧。”少年很­干­脆的便是说出了组织的名字以及地址,让准备了一大通说辞和手段的洛依依有些惊讶,同时一股憋闷感席卷而来,准备好了一切没用上这种感觉也真是糟糕。

“看来这些人摆明了是要你自己找过去,把他的衣服扒了,扮成他的样子去哪地下水牢。”松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直接便是命令了起来,那少年的嘴角抽了抽却是并未开口,反倒是洛依依一下子便是红了一张脸,显得有些扭捏了起来、

“脱脱衣服?”

“你乱想什么,只要外套和身上的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就可以了,动作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松鼠给了洛依依一个白眼,洛依依赶忙便是点了点头,上前赶紧利落的将那少年的衣衫全都扒了下来。

装扮成了少年的模样,洛依依和松鼠便是向着山下而去,那个少年依旧被绑着丢在屋子里,两人刚刚离去不久,那少年便是站了起来,身上的身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没了外套,一身白­色­里衣的他显得有些慵懒,仿佛刚刚睡醒的猫一般。

他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散发出危险的光芒,走进里屋拿了一套赶紧衣服换上,然后便是不急不缓的向着山下而去。

此刻夜­色­刚刚舒展开来,天上一轮明月渐渐清晰,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扬起一丝淡笑,他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今夜似乎是个不眠之夜呢,真是好期待。

说完这句,少年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再也寻不着半分踪迹。

长夜漫漫,风声渐响,不知名的血腥味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

无趣的故事

匆匆赶到山下,罗云镇就在不远处,洛依依和松鼠商量了一番便是打算等夜­色­彻底黑下来在潜入,在此之前两人将周围的地形全都打探了一遍,并且将对方的身份猜测了一二,根据收集到的一些资料,这一行人应该是来自妖界,洛家同妖界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如今虽然洛家已经灭绝,但仇恨并未随着一方的死亡跟着消散,在加上天罗宝卷的利益,妖界自然是要动手的。

“松鼠,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出面,那我就一个人去就好,你毕竟是妖界中人,若是为了我众叛亲离就不好了。”

夜­色­渐黑,两人打算前往水牢,刚动身洛依依却是停了下来,她看向松鼠,有些担忧了起来,她本就不可能回到妖界,可松鼠不同,若是为了他不能够回到妖界岂不是她的罪过了。

“我的志向是当仙,回不回妖界无所谓,你也不要太八婆了,我自己会决定的,快走吧磨磨蹭蹭的,谁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得来,担心那么多­干­嘛。”松鼠白了洛依依一眼,故作潇洒的挺了挺肩膀,眼中却也是难掩担忧。

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有些单薄,今日前往也只怕凶多吉少。

洛依依不再多言,沉默的点了点头便是向外走去,水牢所在极为的隐蔽,若非是仔细的查探根本无法发现入口。

松鼠体型小,她率先潜入其中,一路将老妖的毒粉撒在了牢中,等到药效发作之后她才领着洛依依往里前去。

水牢的入口很窄,洛依依化作本体才勉强入内,两人都服用了解药所以行动起来顾忌少了很多,老妖的毒药极为有效,地牢之中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声响,往里走便是能够看到一个个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妖族守卫。

“我没敢深入,里面的人应该都没事,我们要快点行动才行,若不然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异常的。”松鼠低声在洛依依的耳边说了一句,洛依依点了点头,便是继续深入。

水牢的构造并不算复杂,但四周都是墙壁,在幽暗的灯光之下显得十分深邃,四处水光倒影,交织成无数的幻影,原本不复杂的建筑,在那些水光的掩映下便是成了虚幻迷宫,若是凡人定然迷失在这些水光之中。

关着夏雪的牢房此刻仅有一人看守,那人支着下巴似乎正在打瞌睡,他的面前摆着歪倒的酒壶,酒杯之中还有半杯酒未喝完。

夏雪披头散发犹如厉鬼,她始终抬头看着天窗,此刻天窗之中隐约可见一轮明月,在云层之中显得有些朦胧,水牢灰暗,即便是在白天也没有拌饭光明与暖意,这个小小的窗子便是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似有淡淡幽香袭来,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守卫一下子倒在桌上睡的沉了,头撞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响声,听到响声夏雪的目光便是看了过去,目光之中洛依依小心翼翼的正在往里走,她的肩膀上趴着一只松鼠。

夏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看着洛依依便是大声的喊了起来“你不该来,你不该来的啊。”

“娘亲。”听到声音洛依依立刻便是看了过去,见到水牢之中的夏雪,洛依依的双眼顿时便是红了,牢房中的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披散着发,浑身浴血,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瘦的如同一张纸一般。不过是几日的光景,记忆之中坚毅安静的娘亲已经变成了如此模样,洛依依痛苦的嘶吼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天罗宝卷到底是什么,他们要给他们就是了,为什么要受这些苦呢?因为我爹爹吗,我爹爹让你守着你就要守着吗?”夏雪的目光微微闪动着光彩,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动了动­干­裂的­唇­,叹了口气。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非要去探究呢,不知道不是更快了一些吗?”

“早晚都会知道的不是吗,自己找到答案总比别人将现实生生地丢在我面前来得好不是吗?”洛依依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跃入水牢之中,一步步的向着夏雪走去。

母女两人的距离渐渐的靠近,两个人却都是满脸的泪水,一些事情说开了,两人的距离似乎靠的更近了一些。

“你这孩子......“夏雪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一双眼中包含着悲伤与怜悯,洛依依的身世实在是太过悲惨,想想都让人唏嘘不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这么折磨你自己呢?”

“是我答应过你爹爹的,我答应过的,我答应的,所以我一定要做到,将你养大也好,守着天罗宝卷也好,我都要做到,我都要做到的。”

夏雪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一句话话重重复复,每一句却都仿佛是在说着誓言一般。

“好了,别多说了,快将人就出去吧。”松鼠从洛依依的肩头落下化作了人形,飞快的上前帮夏雪解开身上的锁链,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夏雪给救了下来,夏雪早已没了力气,锁链一解开整个人便是软了下来,洛依依赶忙的将她扶住。

“我们快离开了,这次太顺利了,让我感觉很是不安,乘着那些人没来之前快点走吧。”松鼠也一起扶着夏雪,她的直觉让她很是不安。

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三个人匆匆离去,一路上除了那些被药迷倒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顺利的离开了地牢,三个人便是重新向着云山的方向而去,夏雪的身体已经非常的糟糕了,走一段路便是需要休息,她身上都是伤,衣服上的水也没有­干­,夜风一吹便是猛的咳嗽了起来,一声声撕心裂肺。

扶着夏雪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洛依依赶忙拿出伤药帮夏雪治疗伤口,夏雪却是摇了摇手。

“别浪费药材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依依你听说,我现在就将天罗宝卷的事情告诉你,你记住,你一定要守住,一定要守住,千万不能让天罗宝卷落入别人的手中。”

“我不听,你的使命你自己去完成就好,你答应我爹爹的事情你就自己做,我帮你疗伤。”洛依依的泪水又决堤了,她执拗的拿出伤药帮夏雪处理伤口,夏雪的很多伤口都已经腐烂了,洛依依便是拿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腐­肉­刮去。

“别这样,你乖乖听我说,天罗宝卷,天罗宝卷就在,就在你爹爹的墓中,你去取走,用­性­命守护,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闪失。”

洛依依的话刚说完,四周突然出现了很多的人影,一个少年站在人群的最中央,而之前抓走夏雪的女人便是跟在他的身后。

洛依依一眼便是认出了那个少年,他便是之前那个舞剑的少年,他分明被她绑在山上才是。

“你,你故意的,是你故意告诉我我娘亲的所在,你就是为了等此时此刻吗?”洛依依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伸手指着那个少年,一脸的气急败坏。

“别生气啊,我可是好心的告诉你了,你不是也救出你娘亲了吗?我可没有逼着你做任何的事情。”少年无辜一笑,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九夜天,是九夜狸的亲弟弟,按照辈分我可是你的叔叔,叔叔又怎么会害你呢,我会将你带回妖界好好的照顾的,我的傻姐姐可就你一个孩子。”

夏雪看着那些人,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想要说什么一口气却是突然憋住了,身子颤了颤,便是没了气息,这些日子她早已被折磨的如同风中残烛,每日都是苟延残喘,此刻归去也算是解脱。

洛依依看着夏雪软到的身体一下子便是大哭了起来,她疯了一般的想着九夜天冲去,手中袖剑紧紧的握着,一旁的松鼠小心谨慎的看着,随时准备一场厮杀。

九夜天看着冲来的洛依依,冷笑了一声,轻而易举的便是卸了她手中的剑,将她制服。

“九夜天似乎并不在意我,将我大成重伤便是离开了,他带走了依依,我后来打听了很久,听说她将依依囚禁了起来,由于依依的身份特殊,她成了妖族的实验对象,终年遭受折磨,我试图救她,可我并没有那个本事,我拼着耗尽真元先一步赶到了墓地,我找到了天罗宝卷,原本想着去寻找真神宝物提升实力然后去救依依,可天罗宝卷却不是谁都能够参悟的,我研究了许久都未有头绪,我怕妖族的追杀便是一直躲躲藏藏,现在来到了半步多之中。这几日我发现老板娘你很是不一般,而且听说老板娘喜欢听故事,所以便将这个故事说给你听,不知道老板娘对于这个故事有什么看法?”

老妪的故事渐渐的收了尾,她喘的有些厉害,喝了口水才算好了一些。

“身世的确可悲,可惜过的太过安逸,脑子有些不够灵敏,没有太多的感动,似乎又不够吸引了,除了那天罗宝卷我还有些兴趣之外,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吸引我的,我啊比较喜欢听一些情情嗳嗳的故事,这种悲惨身世的故事不是很对我的胃口。”

不寐摊了摊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她看着那个老妪,眼中却是闪着光亮,故事又岂是白白的讲了,既然讲了定然有所求。

“的确并不是一个吸引人的故事呢。”老妪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随即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卷轴。

“这便是天罗宝卷,于我而言不过是张废纸,不过老板娘估计会喜欢,我并无多求,只求你能够救救依依。”

“救人倒是不难,这天罗宝卷却是不知真假,我想多要一样东西,把你的这份友情给我,亦或是你的那份痴情,这故事说的有些含糊,关于你似乎有另一段可以诉说的故事呢,故事我就不听了,给我那份情我就帮你两件事如何?”

老妪的身子微微一颤,原本桑岑的双眼顿时绽放出了神光,她的那段过往是极为隐秘的事情,这老板娘能够知晓显然很是不一般。

“哪两件?”心中虽是有些激动,老妪却还是保持着镇定,她紧紧的攥着拳头,等待着不寐的回答。

“第一件自然是帮你救人,这第二件嘛,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让你成仙,你看如何?”

“好,你要的东西尽管拿去,我答应你。”老妪有些激动,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天罗宝卷递给了不寐,不寐给了她一颗丹药,顺便将她万年的痴情取走。

“服下此丹便可白日升仙。洛依依我会让人去救的。”

“那便多谢老板娘了。”老妪有些激动的接过丹药,然后便是走了出去。不寐并未将那天罗宝卷打开,而是将那万年痴情放入了花盆之中。

松了松土,不寐冲着门口的方向道:“听了许久,你不出来吗,这里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不寐的话音刚落,芜浣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房中,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讥讽。

“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当神棍的本事,哄的人家什么都交出来了,对你千恩万谢却不知自己已经被坑了。

“你情我愿的交易怎么就成了我坑人了呢?”不寐转头看向芜浣,对于他的话似乎不甚满意。

“那人成仙的目的是为了那份痴情,如今被你拿走了,她成了仙却没有要当仙的理由,天界孤苦,她一人独留除却孤寂又能得到什么,不是被你坑了又是什么?”

“我说过我给她的只是一个机会,所谓机会本就是不确定的,你非要说我坑了她也无妨,这世间本就是不公平的。”不寐不以为然,冲着芜浣一笑“你呢,你决定被我坑了吗,既然回来了我就当你答应我的要求了。”

“哼,我只是暂时没地方去罢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先回去休息了。”芜浣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不寐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化开,她拨弄着花盆之中的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进屋慢慢说

不寐捎了话到魔界去,很快洛依依便是被放了出来,只是如今的她和原本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她天真烂漫,虽然身负仇恨但因为并未经历太多沧桑所以骨子里还是保留着少女情怀,如今的她面目依旧如同少女,可眼中却已经不复天真,她穿着一袭黑衣,有些漠然的看着不寐,对于不寐将她救出来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松鼠就在她的身旁,一双手伸了出来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扶她。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人就在这里,你带走就可以了。”不寐把玩着手中的一个杯子,眼睛都未曾抬一下,对于两人似乎也是完全的不在意。

“多谢不寐姑娘,我们这就离开了。”松鼠服用了丹药已经变回了年轻的模样,她道了谢之后便是拉着洛依依离开,洛依依自始至终都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站在客栈的庭院之中,洛依依有些迷茫的四下的张望,从这里离开有三条路,一条人间,一条鬼界,一条魔界。

置于三界之外,她似乎有些感触,一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松鼠看着洛依依有些紧张的询问了一句,洛依依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的开口。

“站在此处,不在三界中,仿佛便是远离了那些纷争,突然好想就这么留下来,似乎留在这里我也能够被红尘以往,再也没有烦忧。”

“此处的平静不过都是假象,我在这里呆了许久,其实这里根本就是纷争的中心,一旦乱起来,半步多势必成为三界争夺之地,卷入其中的是非恩怨又怎么会少,这里的老板娘又是个有故事的人,她岂会是一个甘于平静之辈,此处并不适合久留,我们云山吧,在哪里至少有属于我们的安静。”

“也好,呆在熟悉的地方也许就不会觉得冷。”洛依依漠然的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客栈之中一如往昔,人来人往。

“最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几个大人都不知了去向,弄的我们工作都不好办,手底下压着一堆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

一人喝着酒和他身边的朋友抱怨着,另一人也是点点头,说着同样的苦恼。

小辣椒端着盘子从两人的身边走过,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凑上去递了一壶酒过去。

“两位小哥,请你们喝杯酒。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听起来似乎挺严重,方不方便和我说说呢?”小辣椒眨着眼睛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那两人看了看酒,又看了看小辣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只是最近天界很多天君似乎都不见了,好几日都不曾露面弄的我们这些小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是啊,一两个也就算了,偏偏这数量似乎还挺多,找天帝天帝也不理会,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着,小辣椒将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楚,她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便是将酒壶给收了起来。

“唉,不是给我们的酒吗,怎么拿走了。”

“不是说了吗,请你们喝一杯,一壶酒很贵的,全给你们了老板娘会骂我的。”小辣椒可怜兮兮的看了两人一眼,一转眼却是吐了吐舌头,赶忙往厨房跑去。

厨房中石敢当正在忙着做饭,小白在一旁给他擦汗扇扇子,一副丫鬟模样,小辣椒见状,一股无名火便是生了起来,上前一把将小白扯开。

“大堂忙着你,你要是没事就去大堂帮忙,在这里碍什么事啊。”

“哟,我碍你什么事了吗,石头哥哥都没说什么,你这瞎起什么劲啊,照顾好石头哥哥也是很重要的,要不然他累倒了谁给大伙儿做饭啊。”

“­骚­狐狸,趁我没动手之前你最好快点给我滚,小心老娘对你不客气。”小辣椒不是个有耐心的主,一言不合便是直接撕破脸皮,她双手叉腰做茶壶状,一副正宫娘娘的气势便是已经十足了。

小白见她的模样,立刻靠到了石敢当的身边,露出受惊的模样“石头哥哥你看她好凶哦,还骂我,人家好委屈。”

石敢当见小白靠过来,微微向前走了一步,避开了她,他眼中颇有些无奈,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小白你先出去忙吧,我不需要人照顾。”

石敢当声音不大,并未带着什么特殊的情绪,小白却是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她双眼通红,一汪眼泪似乎要滚出来了一般。

“你嫌弃我,我走便是了。”说完,小白便是凄凄切切的走了,小辣椒在一旁看得­鸡­皮疙瘩直掉,真是恶心的可以。

“这个女人真是恶心,赶紧赶她走才是,整天就知道缠着你。”

“好了不提她了,你突然跑进来有什么事情吗?看你刚刚似乎很兴奋的样子。”石敢当拿出手帕帮小辣椒擦了擦头上的汗,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态。

听到石敢当的话,小辣椒顿时便是有些兴奋了起来,她向着石敢当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石敢当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便是低下头凑到了小辣椒面前。

“我刚刚听说天界很多的仙君都不见了,而且天君都不理会此事,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石敢当听完站起身来,眉头微微蹙起,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考虑。

“你有打听到是哪些仙君不见了吗?”

“似乎有听他们提起几个,你等等我想想看。”小辣椒凝神思索了片刻,随即便是报出了几个名字来。

听了那几个名字,石敢当的面­色­微微一变,“我去找一下老板娘,一会儿在和你说话。”

说完不等小辣椒说话他便是匆匆的赶了出去,小辣椒顿时狠狠的跺了跺脚,冲着石敢当的背景嘟囔了起来。

“就知道老板娘,你就知道老板娘!”

不寐正倚在栏杆上扯着一朵花的花瓣,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石敢当在楼下看了她一眼便是上了二楼。

听到匆匆的叫不上,不寐换了个姿势将目光看向石敢当。

“今天怎么有空上来了,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不成?”

“的确有些事情,小辣椒从客人的口中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我想了想还是需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啊,你这般着急,进去说吧,晒了半日的太阳我都有些晕了,进屋倒一壶茶慢慢说。”

或者我杀了你

走进屋中还未等坐下,石敢当便是狐疑的向着四周看了几眼,这房中的灵气似乎浓郁了不少,并且流转的轨迹十分的特殊。

“怎么了,我这房中的布置有什么不对吗?”不寐见他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句。

“并无不对,只是似乎十分奇特,不知道可否和我讲讲,让我也开开眼界。”石敢当回神,摇了摇头,眼中的好奇之­色­倒是十分的真实。

“我当你无所不知呢,又或是你在和我装傻,这房中我布置了唤魔阵法,你应该很熟悉才是。”

“原来是唤魔阵法啊,不过有几处似乎是做了修改,一时间没能够认出来,能在这一方小天地设置这样大的阵法,老板娘真是好本事。”石敢当了然的点了点头,眼中神光闪动,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兴奋。

“不提此事了,你匆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不寐转开了话题,此刻石敢当也是恢复了原本的严肃,他在不寐的对面坐下,略微整理了一番言语才开口道:“小辣椒从客人口中的探听到了一些消息,仙界之中许多的仙君都消失不见了,小辣椒同我说了些名字,我发现这些人都是昔日莫伊天君旧部,并且是在这次少帝回归之中并未归入少帝旗下之人,我怕这些人的失踪都是因为少帝的关系。”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倒是不曾知道莫离的­性­子这样的乖戾,罢了,如今与我并无多大的关联。”不寐的手轻轻的在桌子上敲着,说话的时候目光有些空洞,似乎身体在此处灵魂却早已远去一般。

“我想天君不会忍太久,我们要早些做好准备,免得半步多沦为最早的战场。”

“这些事情你来办就好,我想你也比我熟悉一些,对了,我要出门一趟,你帮我看着客栈,另外若是弥彦或流月来的话,就说我在闭关,万万不要提我出门的事情。”

“我知道了,那老板娘你自己小心一些,我这就下去安排。”石敢当点了点头便是站起来向外而去了,不寐站在房中随手将她的宝贝花盆收了起来,身形便是渐渐的消失在了原地。

如今的势力已经大致的分成了三块,天界,归墟,以及中立的人间界,鬼界,魔界。

此时此刻不寐站在人间界,她的脚下是皑皑白雪,那一年她便是在此处遭遇了人生的一个转折,如今想来,没有那次的西凉之行,往后的种种事情似乎都能够避免,西凉魔宫觉醒了她的魔­性­,也将她正式的推入了梓语­精­心布置好的计划之中,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故地重游的,上一次是莫离大婚,这一次是她独自成行!

皑皑白雪倒映着天光,归墟仿佛飘在云烟之间,那处是魔界的要地如今归入在了别人的手中,她这个做主人的应该去拜会拜会才是。

一步万里,不寐已然站在了归墟殿之前,她一步步的向里走去,周遭的人仿佛看不见她一般,一个个的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以往的天界旧部已经各自安排了住处,留在归墟的都是一些亲信,人并不多,偌大的魔宫显得有些空洞,院子里的植物长得十分繁茂,幽幽一片翠绿青葱,不寐行于绿草之中,看着一花一木都不由得唏嘘。

魔界是没有花草的,浓烈的煞气下植物根本无法存活,只有极少量的植物能够在魔界存活,所以魔界的风景大多是一片血­色­荒芜,曾经的魔宫如今这般充满活力,不寐的心中也是颇感意外。

莫离住在主殿,不寐很是轻松的便找到了,她推门进去莫离似乎并不在,不寐四下看了看,刚欲离开却是发现莫离躺在书架后的一张美人榻上,似乎入了梦魇,他眉头紧皱,额头早已是大汗淋漓。

不寐快步的走了过去,她伸手为莫离将头上的汗水擦去,她有些犹豫的伸手在莫离的眉间点了一下,将他从梦魇之中拖拽出来。

不寐的指尖刚刚伸出,还未来得及触碰到莫离,莫离的眼睛突然便是睁开了,赤红­色­的眸子看着莫离,他的手一把将不寐伸出手的手抓住,一拽不寐便是紧紧的被她钳制在了怀中。

两人靠的很近,不寐能够听到莫离的心跳声,呼吸声,他的胸膛十分的结实,炽热的温度透过衣服慰烫着她的背,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一时有些乱了分寸。

融入这样气氛之中的不止不寐一人,莫离赤红的眸子下意识的柔和了下来,怀中之人有些消瘦,这样圈在怀中十分的贴合他的身体,好似是他失去的另一半一般。

心突然的跳动了起来,一种并不陌生的悸动出现在莫离的心中,他咽了口口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就在这一刻,他眼中煞气猛的便是涌动了起来,之前柔情种种皆化作云烟消散,他一把抓住了不寐的脖子,声音冰冷的如同寒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寐从那迷离的错觉之中苏醒,她的身体在莫离的怀中渐渐化作无数月白的花瓣,然后再一旁空地之上重组。

“那日匆匆离去,回到半步多,我便是突然想到,此处魔宫乃是我的地盘,你未经我的允许便是私自住了进来,还一副主人做派,似乎不大适合。”

不寐优雅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身子半倚,轻松的如同在自家后院一般。

莫离的怀抱突然空了,他的心莫名的空洞了片刻,但随即他便是冷笑了一声“自古至今皆是以实力为尊,此处我就是占了你又想如何,或许你还想嫁给我,我倒是不介意多个侍妾。”

“大帝莫不是忘了,我已经成亲了,如今当不成你的侍妾了,当日你若答应了我一处宫殿就是我的嫁妆,可惜了,如今我要将它收回,还望大帝尽快搬走才是,此处山灵水秀,我打算在此长住。”

不寐一边说着话,一边细细的打量着莫离,面前的人无论是说话口气,还是形体动作已经完全没有了莫离的痕迹,比之上一次相见更甚,加之刚刚见到他陷入梦魇,不寐已经能够确定,莫离的魂魄只怕已经虚弱的无法成为这身体的主导者了,面前此人,大概便是魔气凝结成的魔魄。

“别人的老婆也是无妨的,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大不了我去杀了那人便是,不然我便杀了你。”

永远在一起

说话间,一道魔障便是将不寐笼罩在了其中,莫离站在她面前露出一丝冷漠的笑,他伸手虚空一抓,不寐所在的魔障顿时便是开始缩小,一点点最终成为一粒尘埃,不寐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在魔障最后灰飞烟灭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样。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莫离突然便是有些慌乱,他向前走了几步,立在刚刚不寐坐着的地方,眼神之中透着一股迷茫。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屋子里是一片灿灿金光,不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窗前,她坐在窗沿上,看着莫离的背景,她轻笑了一声,随手摘了一支窗边的花。

“怎么了,似乎舍不得我死啊,瞧你的样子真是有趣的很。”

不寐的声音突然想起,莫离的身体僵了僵,他猛的转身却是对上了不寐语笑嫣然的脸庞。

一种莫名的愤怒突然涌了上来,这种愤怒融合了太多情感,一时之间莫离都有些分不清。

不寐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在了她的脸上,刚刚那一刹那她似乎看到了莫离,有一刻的对视让她的心仿若有千万把利剑刺过一样的疼。

“你可真是好样的,今天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莫离舔了舔嘴角,赤红­色­的双眸染上了杀意。

“嗯,那就试试看吧,你这个新生的魔魄究竟有多少本事。”不寐从窗台上跳下,手中的花随意的往边上一丢,红­色­的花朵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落在地上散做满地花瓣。

“魔魄”两个字如同利刃,一瞬间便是划破了莫离的底线,他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手中一闪,一柄权杖便是出现在了其中。

权杖之上十一颗宝石闪闪发光,一处空缺却是显得有些暗淡。

见到那权杖,不寐眼神微眯,她在那权杖之上感受到了极为熟悉的气息,只是一时之间无法确定究竟是在哪里感受到过这样的气息。

只是片刻的思索,不寐的手中天魔剑破空而出,伴随着一声龙啸直指莫离,凌厉之气丝毫不比莫离差多少。

不寐从未想过会对着莫离拔剑,但她也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人并不是莫离,不过是一个占据着莫离躯体的魔魄罢了。

只是一瞬间,两人的战意便是上升到了顶点,莫离看着那把天魔剑,突兀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是你心心念念的莫离啊,你的剑怎么舍得指着我呢,这里,我的心,装着的可都是你啊,你一剑刺过来,岂不是将你自己刺死了?”

“当年的不寐早已经死了,况且魔魄便是魔魄,我的眼中看的分明,你不是我的莫离。”不寐态度分明眼中没有半分动摇之­色­,她的剑依旧指着莫离。

莫离被不寐眼中的分明之­色­惹得十分不快,但随即他又是一笑,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整个人的气质在一瞬间骤变。

“不寐,快走。”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焦急,带着思念,带着在无尽时光之中沉淀之后的炽烈,不寐整个人僵住了,她收起了剑便是向着莫离的方向冲了过去,理智似乎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不寐没有注意,在她收起剑的一刹那,莫离手中的权杖微微闪动了一下,并不分明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能量波动。

空间突然的撕裂开来,不寐的身体被吸进了一个裂缝之中,那个裂缝在不寐进入之后便是迅速的合在了一起,仿佛从未出现过。

在不寐消失的一瞬间,莫离又变回了冷漠的神情,他伸手抚摸着手中的权杖,口中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既然你喜欢莫离,那我就让你们永远永远在一起,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一个魔魄了。”

空间的扭动让不寐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却是在一个房间之中,她四下看了看,房间十分的熟悉,似乎是她曾经在少帝宫的房间。

不寐有些恍惚,她想要站起来,门口却是传来了极为熟悉的声音。

“我都劝过你不要逞强了吧,天魔将并不好对付,你偏偏不信要去挑衅,这回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别想起来了。”

莫离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口中却是絮絮叨叨,明明是关系的话语,每一句听上去却都显得刻薄。

不寐看着眼前的莫离,又看了看自己,鼻息间有药汤的气息,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怎么了,被大傻了吗,怎么看起来像脑子坏掉了一样?”莫离做到边上,他伸手摸了摸不寐的额头“不烫啊,你应该都是外伤才对,来把药喝了,等喝完药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整天闷在屋子里该闷了。”

药碗被塞到了手中,温热的感觉也随之传来,她看了看手中的药,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莫离,“我,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了吗,你不是被魔魄控制了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做梦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要睡太多,整天做梦,人都显得傻了。”莫离伸手将不寐一头长发揉的乱糟糟的,又在她的脸上掐了一把。

“你先喝药吧,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再来找你。”

莫离说完便是转身而去,不寐将药碗放在一边,想要站起来,她却是发现自己果然浑身都是伤,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赶忙走到门口扯了个宫娥询问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年份?”

宫娥突然被不寐抓住,有些受惊,见是不寐才松了一口气“不寐小姐,今年是天道历******年。”

“******年吗?”不寐游戏意外,当初天变之战发生在******年,之后便是改为了金轮历,按照新历来说应该是金轮历10000年才是。

“当然是了,小姐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睡糊涂了?”宫娥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但又不敢太过逾越。

“万年前的天变之战呢,不是梓语仙君攻占了天界给年号为金轮了吗?”

“小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要是落入了天君耳中这可是大不敬啊,以后可莫要再说了。”两个宫娥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

不寐看着两人,用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会疼,不是梦!

“你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出去吗,衣服都不换就跑出来了?”

未等不寐想太多,莫离便是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头黑­色­的云豹,云豹身后挂着一辆车,云豹看起来似乎很是不满意,一双眼睛也没什么神采。

“我才没有呢我,我出来透透气而已。”说了一句不寐便是往屋子里跑,只是浑身的伤让她只能慢慢的往里挪去,不寐才走了几步,莫离便是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等你走进去在走出来,花园里的花都该谢了,下次别再给自己弄一身伤了。”莫离抱着不寐,不寐的头便是枕在他的胸口。

胸口处莫离的心跳强劲有力,温度也是十分的温暖,不寐彻底的乱了,究竟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幻。

“我是不是在做梦,很多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应该不是这个样子才对。”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一定是又做梦了对不对,别总是把梦和现实混淆,万一哪一天你梦见自己嫁人了,醒了你难道还要去找你梦里的相公不成?”

“是梦吗?那我师尊呢,我师尊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提,因为你将天魔将放出来,扰乱了三界的秩序,梓语仙君去边境平乱了,大概还要一段时间再回来。”

“是吗,也许我真的是睡了太久都睡迷糊了吧,不过如果都是梦的话,那一切都太过真实了。”不寐依旧充满了疑惑,她觉得这里像是幻境,可幻境根本没有这般真实。

“最近新换的安魂香似乎便是造梦的功效,不知道你梦到了些什么,是不是美梦啊?”莫离将不寐放下,拿了一身衣服递给她,然后便是坐在了一旁。

“我记不清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梦,不过我要换衣服,你不离开吗?”不寐摇了摇头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们都成亲了,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快点换吧,换好了我们出去。”

“成亲?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这丫头是欠揍吗,居然连成亲的事情都不记得,我看你是真的摔坏脑子了,我得找几个医仙来给你看看才行。”莫离伸手在不寐的头上戳了一下,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不寐更加的尴尬了起来,赶忙将衣服换好。

莫离再次抱着不寐出去,将她安置在车上便是驾着云豹向着花园的方向而去。

抱进抱出,不寐的脸红成了一片,在她的记忆之中两个人似乎从未这般的亲昵过,她也完全想不起来两个人成亲的画面,这种记忆空白的感觉十分的糟糕,她捶了捶头想要想起一些什么来,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记忆停留在天变之战时天后寿辰那日,再然后的记忆便是模糊万分,辨识不清楚了。

“对不起,我大概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我一定会想起来的。”不寐道了声歉便是靠在了莫离的肩膀上,原来这么亲密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妙。

主动请缨

人间界。

平稳了几日,边界处又有了动乱,那些曾经被封印在人间界的妖封印全都破开了,他们不回妖界,反而向着人间界厮杀而至。

“那些妖便交给我吧,我带领三万人既可。”大会上一群人正商量着何人领兵守卫边界,敖春便是主动请缨。

人王看向敖春,他身形威武,俊逸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光彩,正是大好儿郎。

他有些犹豫,敖春是东海九太子,来到人王府本就是前来帮忙的,上一次的大战已经是靠着敖春力挽狂澜,若这次仍由敖春带兵前去,那东海那边似乎并不好交代。

墨青想了片刻,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莫桑“这样吧,让莫桑虽九太子一同前去,两人也能有个照应。”

听闻此言,莫桑的脸­色­顿时一变,他惊讶的看向了墨青,想要说什么,一旁的一个白发老人立刻便是按住了他的手,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强压下脾气,莫桑的脸­色­却是依然难看,边境乃是一片无尽苦海,即便是没有妖出没,哪里也是有名的凶地,他去那里就是不死只怕也只剩半条命。

“这样也好,那便三日后出发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敖春点了点头,便是起身离开了,等到敖春的身影消失,莫桑一下子便是站了起来。

“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去,二弟已经死了,你要让我也去送死吗?他都已经主动请缨了,你成全他便是。”

“你这小子说什么浑话呢?”见自己的儿子说出这种贪生怕死的话来,墨青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难不成他两个儿子一个都没教好不成?

“难道不是吗?我的实力父亲你也清楚的很,我去那里不是送死还是什么,您难道是为了面子不成,您随便指派一人去便罢了,为什么非要是我?”

“是啊,人王,少主的实力还有待提高,让他涉险似乎有些不妥啊。”一人也站了出来,看了看墨青,又看了一眼莫桑,眼中流露着慈祥之­色­。

“你们怎么都这么糊涂啊,敖春是谁,他是东海龙王最最看中的儿子,来到人王府不过是帮忙罢了,每次都让他去做危险的事情,即便是自愿我们这里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对待,所以只能让桑儿跟着一同前去,这样一来龙王那边也好交代,他儿子涉险,我儿子陪着这才是道义,若只让敖春一人前往,出了事的话只怕龙王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龙门七杰我们有几分战胜的把握呢?”

墨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皆是有理有据,在场之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人间界看似人王最大,但暗中几股力量却都不容小觑,东海龙宫更是一处蛰伏的恐怖力量,不动则已,若是动了这人间必受灾劫。

“人王说的不无道理,老朽疏忽了,只想着那九太子一身强悍修为,却是忘了他那尊贵的身份,看来少主的确是应该一同前往才是。”

“嗯,的确如此,龙王的逆鳞可不能轻易触碰啊,海龙虽不是天龙,发起怒来也是同样恐怖的存在,而且我听闻这敖春同半步多的那位还有些瓜葛出了事那边也不好交代。”

在场的人纷纷呃改变了想法,只有莫桑一人委屈的站在那里,拒绝似乎已经由不得他了。

“放心,桑儿我会给你准备一些保命的法宝,不会有事的,敖春也不是那种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你要是出了事他一定会救你的。”墨青走过去拍了拍莫桑的肩膀似是安慰,又似鼓励,其他人也是同样上前劝慰,莫桑不得不将此事给答应了下来。

在园中转了一会儿,一晃已经是月上中天,敖春折了一支桂花便是往自己的房中走去,多日未见不寐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是否正在客栈之中倚栏远眺。

从前他总喜欢往二楼上看,不寐总是靠在那里慵懒的像一只猫咪,每一次的凝视都惊心动魄,似乎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沦陷的彻底,无关命运,只是那相逢一笑间的波澜万千!

“可惜,我现在不能够留在你的身边,待到时局稳定,我一定回到半步多,再也不离开。”

敖春自言自语了一句,将手中的桂花Сhā在了窗台之上的花瓶之中,他记得每到桂花盛开之际不寐便是喜欢采摘来酿酒或是做菜,每一样都风味独特。

“真是个痴情的人呢,可惜要死了!”突然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个隐没在黑衣之中的声影缓缓的靠近敖春。

敖春一瞬间便是警惕了起来,他像四周看着确是并没有人,忽然一道刀光闪过他的双眼,敖春猛的便是跳跃了一起,手中屠龙剑挥动,向着某处迅速的劈斩而去。

屠龙剑落下,虚空之中一阵空间扭曲,一个人影便是出现在了敖春的面前。

那是一个黑衣女子,她穿着紧身夜行衣,站在黑暗之中仿佛一个幽灵,敖春渐渐的看清了那人,他顿时显得有些惊讶了起来,黑夜之中的那个女子分明是他在归墟店之中见过的那个新娘!

“是你,是那莫离派你来的不成?”敖春有些恼怒,他对那莫离本就是不喜欢的紧,突然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偷袭暗杀,一股气便是一瞬间积郁在了心中。

“你无须知道太多,我只要知道今晚是你的死期就够了。”欣喜依旧冷漠,她的手中一把血红­色­的剑翻着寒光,猛的便是向着敖春扑了过去,敖春突然发现梓欣居然没有影子,他一边迎战,一边仔细的大量了起来,越打量越是觉得不对劲,眼前的女人分明是个灵,而且似乎是某个器灵。

脑海之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敖春险险的避开了一记攻击,梓欣一招未成便是又连续砍了几剑,敖春皆是一一避过。

这几招敖春都是处在被动的状态之下,并非他的实力不足,只是他在试探一些事情,这几招过后,敖春的心中已然是有了一些答案。

你就说说吧

梓欣始终是一脸的冷漠,受了伤也毫不退缩,依旧一招一式狠绝的向着敖春招呼,她的招式都十分的奇特,每一招都不似同一宗门的,好似汇集了数家功法一般。

敖春的修为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了,但在这种完全不按套路出招的攻势下也渐渐的落了下乘。

“该死的。”敖春暗骂了一句,看着再次冲向自己的梓欣他并未选择迎战,而是飞速的向着反方向冲去,打不过他就躲,他可不怕丢人,­性­命最重要。

见敖春居然逃,梓欣的脸­色­微变,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手中法阵迅速变化,一根藤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并且飞速的向着敖春卷去。

藤条之上满布倒刺,那些叶片也锋利的如同刀片一般,藤条如蛇,扭动着像敖春冲去,仿佛随时都能够将他一口吞噬一般。

敖春看了一眼那粗壮的藤条,一咬牙纵身一跃化作了本体,一条银白­色­的巨龙。

巨龙咆哮撕破天空,人王府之中的人都被惊动了,一个个全都跑了出来,一出来所有人便是见到一个女子站立于空中和化作巨龙的敖春厮杀着,粗壮如蛇的藤条扭动着满布利刺的身体一下下的敲击在龙身之上,发出一声声铿锵之声。

空中已经成为了一片战场,由乌云包围着只能够看到一道道闪动的光芒,以及在云层之间时隐时现的龙尾。

“这是怎么了,那女子是谁,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一个老者看着天空之中激烈的战况忍不住抚须询问了起来,但语气明显的偏向作壁上观的态度。

“大概是他的私怨吧,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好掺和,还是在一旁看着吧。”

“就是啊,别瞎掺合了。”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全都说的轻松,一旁站着的两个龙宫小将面露不悦却是并未开口,两人互望了一眼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空中那女人的实力显然很不一般,他们家九太子对付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他们两人上前只怕会给九太子添麻烦,尽管心中担忧,却也只能按兵不动。

空中两人厮杀的正欢,梓欣的双眼之中透着兴奋的光芒,她看着敖春一点点力量耗尽,心中不由得激动了起来,等到他最虚弱的时候,她便能够动手收龙魂,然后完整十二兽魂权杖。

敖春有些无力了起来,他已经看出来梓欣已经成为了灵,可却是没想到梓欣的实力居然如此的强悍,隐约的他还能够感觉出一丝和他本源想通的感觉。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就算要死我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敖春往后退了一些距离,一双暗金­色­的龙眸之中闪动着凌厉之气,他身上好几处都受了伤,银白­色­的身体之上染着几点红光显得壮烈又凄美。

“死了自会知道。”梓欣并未理会敖春,继续的发动者攻击,这一次动作迅猛如闪电,完全的拼速度,梓欣的身影刻入了敖春的眸子之中,他紧紧的盯着她,在心中算着他行动的轨迹,就在梓欣的剑劈砍而来的时候,敖春一个甩尾便是将梓欣给甩了出去。

灵没有实体,但灵体同样的会受伤,敖春这一击不轻,但他自己也猛地后退了许多,他身子晃动,变回了人形,一身白衣到处都是血迹,他看向梓欣,梓欣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身子,她的手中又是飞快的结印,这一次看起来似乎十分的厉害,那手法的复杂程度乃是敖春生平仅见,他下意识的便是觉得不能让梓欣结印成功。

手中的剑飞速的向着梓欣飞去,试图阻止梓欣,但剑尚未靠近梓欣,梓欣的双手金光一闪,法印已经完成,十一道恢宏流光凝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笼罩了周围,那些在下面观战的人也仿佛被压在了千金重石之下。

离梓欣最近的敖春更是难受,这种压迫感让他体内的力量全面的崩溃,生不起半分反抗的力量。

眼看着敖春便要被拿到聚光吞噬,一面巨大的镜子突兀的出现在了敖春的面前,那聚光­射­到了镜子上,顿时便是被吸了进去,镜面之中山河流淌,岁月变化,犹如滚滚红尘之中无尽岁月的繁衍生息,面对镜子中那种浩瀚的­精­神力量,那聚光便是显得如同萤火之光,渐渐的便是熄灭了。

梓欣看着那镜子,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她也不多言,想着某处一跃便是消失不见了。

敖春看着那面镜子同样的意外,镜子的气息依稀的有些熟悉,没等他细细的去想,那镜子便是迅速的缩小,落入了一人的手中。

这下子敖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纳兰笙!

“怎么会是你,那镜子又是个什么宝贝?”

“怎么,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哦,也对,你在半步多也只关心老板娘罢了,自然不太在意我。”纳兰笙轻笑着落在了地上,敖春也赶忙跟了下去。

敖春一落地,那些看戏的人便是或真情或假意的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我没事了,我要和我的朋友聊聊,你们都散了吧。”回答了几句敖春便是一把揽住纳兰笙,众人便是不在多言,刚刚纳兰笙的出场可谓是将所有人都给镇住了,谁还敢说什么呢。

又寒暄了几句,人便是全都散了,敖春拉着纳兰笙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此刻他的心中可是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之前他可真的是太不关心纳兰笙了。

敖春的住处是人王给他安排的客房,如今已经住了不少的日子,但这房间还是和刚开始没什么两样,窗台的花都谢了,落在窗台之上,已经枯萎。

纳兰笙打量了几眼便是没了兴趣,他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好在这茶还是热的。

“这些日子你过的似乎不怎么样啊。”

“每天不就是这么过吗,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难不成上次你把什么卖给不寐了,换了这一身神通不成?”敖春见到纳兰笙从不寐的房间出来过,所以便是有了这样的猜测,但一出口他就否决了,若是不寐有这样的本事,只怕都能一统天下了。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只是寻找到了我的过往罢了,我本是无情的前生镜,却不料入了人魂,坠了轮回,若非老板娘救我,又为我找回了过去,我只怕依旧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更不会有机会救你一命,这一切也许都是注定的吧。”

“说什么救我,没有你我也一样不会有事的,是你自己爱显摆,爱出风头罢了,你看看你刚才­骚­包的样子,怎么都像是在显摆。”敖春哼了一声,一点也不脸红的数落起了纳兰笙。

纳兰笙不以为意的一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刚才那人似乎是器灵,你同她有什么恩怨不成?”

“我怎么知道,我和她见过一次,她是那少帝的新婚妻子,不过听说最终并没有成婚,也不知道怎么的成了灵,你能看出她是什么器灵吗?”敖春摇了摇头没想到莫离,他便是有千万种的不爽。

“我不知道,不过我有办法知道,很多时候知道真相往往都是痛苦的,你想要知道吗?”纳兰笙高深莫测的一笑,敖春顿时又给了他几个白眼,还是以前傻乎乎的小货郎可爱一些。

“小爷我没什么好怕的,看就看。”

“那好,前尘往事尽在一念之间,虚虚实实渡不过浮生一梦。”纳兰笙口中默念了几句,他的手中一面镜子浮现而出,镜子之中隐约的浮现出了些许画面来,从模糊到慢慢清晰。

画面上是十二天魔柱,柱子上都蛰伏着魔兽,随即一道华光闪动,十二根柱子化作了一根权杖,权杖之上镶嵌着十二颗宝石,宝石之中皆有兽魂,此权杖名为十二兽魂权杖!

看到此处,敖春顿时便是懂了,他在梦中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便是那十二兽魂之一的蛟龙魂,如今虽入了轮回,但灵魂依旧未变,只怕那十二兽魂权杖如今在莫离的手中,梓欣前来便是为了收他这个遗落的兽魂!

敖春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紧紧的攥着拳头,一时之间却是根本无言,纳兰笙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收回镜子,“怎么样,我说过吧,知晓真相往往都很伤人。”

“伤不伤人我自己知道,你现在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我要修炼了。”敖春哼了一声便是下起了逐客令来,纳兰笙无语的一笑,这卸磨杀驴的速度未免快了一些。

“我可是刚从半步多过来的,你难道不想和我打听打听老板娘的消息吗?”纳兰笙靠近敖春轻笑着说道,敖春听闻此言立刻便是转头看向他,刚欲开口询问,随即又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

“你真的不想知道的话我就走了,我还有好多货物没有置办好呢,下次有缘再见吧。”纳兰笙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转身便欲离去,只是脚还未来得及挪动,敖春便是一把抓住了他。

“唉,你都来了,不说说似乎也不太好意思,那你就给我说说吧,我听着。”

好好算算账

敖春自打嘴巴的行为逗得纳兰笙笑了起来,他重新的坐下,这次不等他自己倒茶,敖春便是主动的斟茶倒水了起来。

敖春显得十分的焦急,纳兰笙却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却是没有马上开口,他这样子惹得敖春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催他,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

纳兰笙等了好一会儿,见敖春不催不闹的样子便是没了玩下去的兴趣。

“前些日子老板娘便是不在客栈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临走前吩咐不要去找她,估摸着是去找那少帝了,只是归墟那边似乎并没有老板娘的消息,前些日子我去归墟卖货,有意无意的询问了几句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不寐人呢,我要去找那什么狗屁少帝,一定是他将不寐藏起来了,卑鄙的家伙。”敖春一下子站起来便是要冲向归墟殿,纳兰笙赶忙一把将他拽住。

“人家等着你的龙魂呢,你这会儿跑上去不是找死吗,再说了老板娘有没有去还不一定呢,之前不是说了吗,只是猜测罢了。说不定老板娘去了别处呢。”

“你说话就不能别大喘气吗,唉,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都不安了,你说她能去哪里呢。”

“谁又能知道呢,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呢好自为之,该放手就放手,要不然只怕你的一条命都会搭进去。”纳兰笙深深的看了敖春一眼,如同在诉说命运一般。

敖春原本焦急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纳兰笙,轻声一笑“有时候灿烂一时也好过空活百年。”

“那就祝你好运了。”纳兰笙拱了拱手便是直接离去,世人命运总是难以把握,他所见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或许最终并非他所窥探的模样也说不定,他又何必太当真。

看着纳兰笙离去,敖春脸上的笑容便是彻底的消失了,他在房中来回的踱步,心中算计着是不是要去一趟归墟殿,不能能去的地方实在是太少,只怕真的便是去找那少帝遭遇了什么不测了。

越想敖春便是越心惊,他也不管什么边境之乱了,留了封书信便是匆匆离去,敖春自知实力不够,可他却是义无反顾,纵使化作龙魂归入那十二兽魂权杖他也不会后悔。

不寐离开半步多已有月余,虽然她交代不要去找她,但弥彦却还是派人去寻找了,偏偏没有半分消息,仿佛不寐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般。

“不行,我要去归墟殿,不寐一定在那里出事了。”弥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旁边的流月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这几日他被那血魔折磨得简直快要疯了,一出来便是听说不寐不见了,他的心中也是焦急无比,弥彦说要去寻找,他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行,我和你一起,血魔大人也要去归墟殿找那莫离报仇呢,我们三个一起去,这样安全一些。”

“也好,那血魔实力莫测,有他在的确放心不少,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两个跟着血魔一起去,石头你们几个就留下,万一不寐回来了就通知我们。”

弥彦很是利落的便是决定了下来,也不给其他人反对的机会,石敢当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们也要小心一些。”

“放心,我不会莽撞的。”弥彦点了点头,便是跟着流月向着魔界而去,如今血魔咱掌魔界,整个魔界都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下,看起来比流月掌管时要强不少。

“你的魔主当的可真是不称职,以前没有对比还看不出来,如今一对比你简直就是糟糕透了。”一入魔界便是啧啧了起来,如今的魔界军容严整,到处都能够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是一副极为防备的模样,比起之前的散漫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流月脸­色­有些发红,他虽为魔主,却只在意自身的修为,并没有对魔界有太多的管理,也不怪弥彦嫌弃。

一路上流月始终的保持着沉默,弥彦说了一会儿便是没兴趣在说下去了,直接的便是向着魔宫所在而去。

血魔一直都在修炼,流月在的日子中血魔晚上修炼,白天便是带着流月修炼,才几个月的时光,流月的修为便是突飞猛进了不少,比起当初在古魔宫殿的唤魔阵之中修炼也毫不逊­色­。

刚到魔宫,一个小童便是迎了上来。

“魔主,血魔大人让您到偏殿去。”小童恭敬的鞠了一躬,憨厚的模样十分的讨喜。

“知道了。”流月点了点头,便是带着弥彦往偏殿而去。

血魔此刻盘膝坐在榻上,听到有脚步声逐渐的靠近,他便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流月的身影刚好映入他的眸中。

“你小子又跑出去了,我不是说过修炼要专心吗,我不盯着你,你就不老实了。”血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流月则是头皮一阵发麻,一想到这个血魔的种种手段,他就有些腿软。

“我可不是跑出去玩的,我是去办正事的。师尊,我们想让您带我们去归墟殿。”

“归墟殿,你们去归墟殿作甚?”血魔双眼微微一眯,透着一丝探究之­色­。

流月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将两个人的此行的目的也告诉了血魔。

“真魔还是个痴情种啊,这么多年了对那莫离还是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真给我们魔族丢脸,罢了罢了,一同去就一同去吧,反正我和那莫离的恩怨是该算算了!”血魔冷笑一声,眼中的恨意翻滚,一想到无尽岁月的囚禁,他的心便是无法平静,那些岁月他错过了太多太多。

商量了几句,血魔便是带着两人往归墟殿而去,只是这次血魔并未大张旗鼓,反倒是十分慎重的易容了一番才前去,似乎并不打算一开场就厮杀个你死我活。长久的岁月让他无法判定莫离的实力,必须要仔细打探一番才能有所行动,从前吃过的亏,万万没有在吃一次的道理。

爬山

不寐醒来又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莫离被她惊动也坐了起来,见到不寐的样子,伸手便是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不寐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莫离,眼中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这些日子每一天都过的十分幸福,只是每每入睡便是接连不断的噩梦,那些梦看不清,也看不透,但总是觉得悲伤,梦中有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不寐全都不记得,只是每次醒来都是泪湿了枕头,那种悲伤真切而浓重,而且十分的熟悉。

“你这是怎么了,每天早上都是这么惊醒的,要不要让医官来看看。”莫离伸手帮不寐将头上的汗水抹去,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不过是做梦而已,而找医官来也只是配一些安神的丹药罢了。好了,今日不是要去参加寿星的寿辰吗,快些起来吧。”不寐摇了摇头,推开莫离的手便是打算起来,莫离却是再次一把将他搂住。

“不,你陪我再睡一会儿,你一整晚翻来覆去的,连我也没怎么睡好,你要好好补偿我才行。”莫离在不寐的身上蹭了蹭,不寐被他闹了个大红脸,只好乖乖的躺着。

“对了,你是怎么向我求亲的,我一点都急不得,我只记得我说了许多次要嫁给你,你都拒绝了,怎么一下子我就成了你的妻子呢,我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不寐手中把玩着莫离的一缕长发,不由得将心中极为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这几日她都在回想,可偏偏就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莫离反问了一句,从不寐的手中将自己的头发救了回来。

“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一定是被打傻了。”不寐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看样子你的心里是没有我,什么都没忘偏偏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伸手在不寐的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便是回忆起了从前。

“其实要说是我像你求亲,还是说你像我求亲比较适合,那一日我从太上老君那里回来,你便又说要嫁给我,许是听得烦了我就答应了,你立马去找父皇赐婚,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于是我们就成亲了。习惯可真是可怕啊,我居然一点都不反对这场婚礼。”

“肯定不是,我都被你拒绝这么多次了怎么可能还说我要嫁给你这种话,一定是欺负我不记得瞎编的吧,肯定是你觉得其实你很爱我,要是不娶我你就会后悔终身。所以就和我求亲了。”不寐愤愤不平的纠正莫离的说辞,女子主动求亲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你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好了起来吧,不是要去参加寿宴吗?”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认清楚这一点。”不寐强调了一句,这才起来洗漱。

两人磨蹭了许久,出少帝宫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想要在晚宴开始前到达寿星宫两人只能加急赶路了。

天宫这些年来多了许多飞升的人,也便热闹了许多,周围的一些蛮荒之地也逐渐有人收拾造了仙府,天界的面积扩张了许多,不寐坐在车中向外张望着,可却怎么都觉得陌生,除了少帝宫,周围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看起来我真的是伤得不轻,一处都不认得了,天界似乎变了很多,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一万年前,看着这些陌生的宫殿,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有空我常带你出来走走便熟悉了。”莫离将窗帘拉下,伸手搂住不寐,不寐这次的伤真的是吓到他了,差一点就意味失去不寐了。

“好,以后经常出来走走,这样说不定能够将我们之间的记忆都回想起来,肯定有很多很多值得纪念的。”不寐点了点头,靠在莫离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

能不能想起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这样静静的呆在莫离的身边,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失去了一万年的记忆,她可以制造之后的永恒。

寿星宫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此处是一座仙山,寿星宫便是位于山顶处,一些实力不济的小仙飞到山腰处便是再也不能往上飞了,只能降落下来一步步老老实实的向上爬,修为高的自然是无所谓,这仙家的楼梯大多都是个摆设。

下了马车不寐便是见到了高耸入于的梯子,一眼望去仿佛通向云端,阶梯隐没在云雾之中倒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不寐拉着莫离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面前的梯子“敢不敢和我走上去?”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想走我陪你便是。”莫离点了点头,握紧了不寐的手便是开始一步步的向上走去。

后来的那些仙人见到莫离和不寐在一步步的向上走,一个个的都不敢驾云飞去了,一个个都是苦着脸的一步步向上走,要是从少帝和太子妃的头顶上飞过去,也不知还有没有活路,累总比死好啊。

越来越多的仙人加入了爬山的行列,一个个全都苦着一张脸在心中暗暗的咒骂着莫离二人,这两人真是闲的,好好的云不驾非要用走的,害的他们也跟着受累。

寿星此刻正在天梯的最顶端,为了彰显诚意每一个来客他都是亲自迎接的,完全没有半分老仙的孤傲,反倒像个刚飞升的小仙一样谦逊。

此刻刚让人将一个客人引入大厅之中,寿星想看看下一位客人还有多元的距离,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吓了一大跳,天梯上一群人正徒步走着,为首的乃是少帝夫­妇­二人。

寿星伸手擦了把冷汗,随即又哈哈大笑了两声“这帮家伙,老头子我不管了。”说完寿星便是向着大殿而去,只留下两个好奇无比的童子,寿星一走两个童子便是向着云梯之下看去,这一看也着实被震惊了一把,一大群神仙爬山的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

亲手杀了我

慢悠悠的走了大半个时辰两个人才算是上了山顶,山顶上等了许久的两个小童赶忙迎了上来。

“少帝,天子妃,请跟我来。”

“好,前方带路。”莫离点了点头,两人便是随着小童离去了,山下那些仙君一个个的赶忙腾云而上,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这半个多时辰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唉,少帝这爱好shi zài是让人难以理解啊,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跟着受累。”

“现在的年轻人想法都新潮,我们还是不要去研究了。”

几个仙君说了几句便是一阵唏嘘,一边说一边往寿星宫前去。

此刻寿星宫之中已经有许多客人了,只是为了děng dài 少帝二人便是迟迟没有开席,一群人纷纷议论却又是敢怒不敢言,虽是寿星公的寿辰,可仙界规矩却是不能乱,少帝没来又怎么敢开席。

当莫离二人姗姗来迟之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一行礼,莫离点头示意众人起身,然后便是向着寿星公的方向而去。

“路上贪图风景来的晚了,还请寿星公见谅,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莫离递上一个锦盒,锦盒之中装着一颗如同南瓜大小的夜明珠,最为奇特的是,夜明珠之中隐约有个“寿”字。

“少帝客气了,这礼物老朽甚是喜欢,一路劳顿,早些入席吧。”寿星笑眯眯的接下夜明珠,递给了身后的小童便是亲自引着二人入席。

不寐跟着后面走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席间的梓语仙君,她心中微微一突,那些奇怪的画面又是浮现在了眼前,比之梦中的模糊,此刻似乎清晰了不少,可惜依旧是如烟如雾的画面。

莫离见不寐分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若是想念梓语仙君,过些日子我陪你前去拜访就是了。”

“好,我许久未曾见到师尊了。”不寐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将心中的那些杂念收了起来。

两人入座之后,宴席便是正式开始了,寿星掌管寿元,在天界又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仙,他的寿宴自然是受到了瞩目,除却这满席增长寿元的灵丹鲜果之外,这祝寿的表演也是颇为受人期待。

“寿星公平日里便是对歌舞曲赋极有研究,不知道今次的歌舞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莫离饮了口酒,低头对着不寐说道。

不寐点了点头,却是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低头拨弄着一颗仙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离见不寐一副不感兴趣的mo yàng 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将那颗仙桃拿了过来,麻利的剥好了皮然后递给不寐。

不寐刚想说话,一声鼓乐响起,几个娉婷的仙女便是入了场,下意识的忘了一眼,不寐便是在几人之中见到了一个熟人。

“梓欣?”

不寐轻呼了一句,一旁的莫离便是接口道:“的确是梓欣呢,一别万年,她倒是长得越发水灵了,怪不得被寿星公挑中呢。”

“哪里水灵了,我看你是迷了眼了。”不寐不满的哼了一眼,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仙桃,面前的梓欣扭着纤细的腰肢翩翩起舞,不寐却是看的怎么都不顺眼。

“这是在吃醋啊,真难得,来来来,我kàn kàn,我家不寐吃醋是个什么mo yàng ?”莫离笑了一声,伸手捏了一把不寐的脸,不寐哼了一声转开身子,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梓语。

梓语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表演,温文尔雅,如同一块美玉,明明是这样慈祥安宁的神情,不寐却总觉得在这笑容之下似乎藏着什么,那种感觉呼之欲出,却始终止于此处,再没有半点进展,这种憋着的感觉让不寐十分的不舒服。

“我去一下后山,一会儿就回来。”不寐附耳对莫离说了一句,莫离也不询问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句小心。

不寐离开便是到了后山,后山钟灵毓秀,灵气氤氲,此刻无人没了前方的嘈杂更是多了几分韵味。

不寐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她陷入了思考之中,yi qiē 明明都十分的正常,可偏偏她就是觉得别扭,幸福似乎有些太过梦幻,每日醒来便能见到莫离的睡颜,累了便能够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偶尔吵嘴,一起看日出,看日落,可偏偏她的心无法确定,无法确定这yi qiē 的真实。

夜夜使她惊醒的梦似乎就是yi qiē 的突破,只可惜梦中yi qiē 始终只是雾里看花,除却那种悲伤的的氛围她什么都看不真切。

叹了口气,不寐正欲离开,她的心口突然有些发烫,在她心房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不寐心念一动,一个花盆便是ch xiàn在了她的眼前。

花盆十分的古朴,盆中有着五彩的花泥,花泥之中有一点金光隐隐闪动着。

不寐看着这花盆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便是慢慢的疑问,这究竟是什么,她竟然每日置于心房之中。

不寐心中的好奇越演越烈,她伸手置入花盆之中,将那闪着金光的东西拿了出来,盆中只有一颗顽石,只是这颗顽石同一般的顽石很不一样。

顽石之上有着无数金­色­的裂缝,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不寐心一狠便是一把将那顽石捏碎,刚一捏碎,金光便是化作一个虚影站在不寐的面前。

虚影渐渐的清晰,竟然是莫离的mo yàng 。

不寐的心脏不听话的猛跳了起来,她隐约觉得即将发生的事情一定十分的惊人。

面前的虚影已经凝结完毕,莫离的mo yàng 是一万年前的mo yàng ,比之现在闲的青涩很多,虚影的脸­色­很差,仿佛奄奄一息的mo yàng ,不寐伸手想要去摸,却是只摸到了无形的空气。

“不寐,如果你看到了我留下的残影,证明你听了我的话并未踏足三界之中,这让我十分的欣慰,自我放逐尽管无聊,可却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保全你的方法。

我的命运在我知晓你身份的那一刹那便是已经注定,天界的预言我想你早已听说过了,认识你我从不后悔,坠入命运我亦甘之如饴,只是不能与你永远的厮守让我有些遗憾。

我决定将屠神钉引入体内保留一息龙脉,在将来我很有可能受到魔气侵蚀变成一个怪物,魔头,到时候,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我的名门在百会­茓­,你一定要亲手#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话并没有说完,虚影便是突然散去,似乎留下的时候十分的紧急,以至于没能够保持完整。

不寐呆呆的立在原地,一瞬间所有的梦清晰无比,虚假的幸福变得支离破碎,眼前的景象一点点的消失,重新变作了归墟殿房间之中的景象。

“不——”不寐一声长啸,她紧紧的握着那顽石的粉末,赤红的双眼之中满是泪痕,她的周围魔气涌动,像是受伤的困兽一般悲鸣的嚎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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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魔

突如其来的嘶吼震惊了整个归墟殿,所有人都惊慌的冲了出来,走出屋子便见到冲天的魔气形成了一道漩涡,而漩涡的中心点正是莫离的房间。

敖春等人都已经到了归墟殿,前两日便是和弥彦三人遇到了,于是四人便是一同躲了起来děng dài 机会,此刻见到这突变,四人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了,一下子便是冲向了那漩涡之处。

莫离站在屋顶之上,他看着漩涡中央的不寐,眉头紧锁着,不寐居然破开了十二兽魂权杖幻阵,而且此刻体内的魔­性­似乎在瞬间全部觉醒了。

莫离正欲动手,他的目光忽然转向左边,左边正是匆匆赶来的敖春四人。

莫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盯着四人,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

血魔感受到莫离的目光,整个人的qi shi 也在一瞬间凌厉起来,只是他并未轻举妄动,眼角的余光紧紧的盯着不寐,不寐此刻的状态很是微妙,在《魔典》之中有记载,若是天魔能够成功的脱变,那是极有可能成为远古真魔的,更何况不寐似乎原本就和远古真魔有些联系。

所有人都格外紧张,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此刻的氛围shi zài是让人感到不安。

魔气漩涡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天空都压了下来,原本还有些天光,此时此刻已经成了一片漆黑,只有隐隐涌动的红­色­光芒在黑云之下展现着狰狞的面目。

不寐此时单膝跪地,她的双手紧握着拳头双眼一片漆黑。

莫离看着片刻,手中的十二兽魂权杖已经紧握,随时准备着动手阻止这场脱变,还未结束他已经感受到了威胁。

莫离向前冲去,敖春见势不妙立刻也冲了上去,试图挡住莫离,只是他的速度和莫离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眼看着莫离便要冲入黑­色­漩涡之中了,黑­色­漩涡突然飞快的收缩了起来,最后化作一道黑光完全的进入了不寐的体内。

不寐眼中黑­色­云雾缭绕,原本脸上鲜红的魔纹如今全都变成了黑­色­,她缓缓的站起来,森冷的目光扫向众人,最终定格在了莫离的身上。

黑­色­云起散去,黑­色­的瞳孔深邃幽深,她举起手慢慢的捏动,金­色­的粉末从她的手中一点点的流下。

“今天我不想找仍何人的麻烦,只是从今日起半步多不得随意进出。违者——死!”不寐冷冷的说了一句,她的目光在莫离的身上又逗留了一会儿,一种深沉悲哀浮动在眼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句她便是转身准备离开了。

谁知莫离并没有打算放走不寐,此刻的不寐刚刚获得传承之力,正是最最x ruo 的时候,若是此刻不解决了她,以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作为一个魔魄,他能够清楚的感应到来自不寐的威胁。

十二兽魂权杖骤然亮起,十一颗宝石之中纷纷飞出兽魂,一时之间天空五彩缤纷,十一只一蛮兽的虚影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

不寐抬头看着蛮兽虚影,漆黑的双眼之中露出一丝不屑来,她家看家的狗又怎么会咬她?

“你以为十二兽魂权杖在你手中,你就能够战胜我不成,神器都是会择主的,小小魔魄也敢妄图­操­纵兽魂,简直可笑。”

一声冷哼,不寐伸出手虚空一抓,十一个兽魂顿时便是偃旗息鼓从新回到了权杖之中,任凭莫离如何­操­控都没有仍和的反应。

“该死。”暗骂了一句,莫离倒也不心急。他收起权杖,就这么站着“我不动手,你倒是动手啊,我的体内可还有你心心念念之人呢,你若轻举妄动,小心我将他彻底的湮灭,自此世间再无真神,说起来倒也是可惜。”

“你无耻。”不寐怒目圆睁,又想起了幻境之中莫离留下的影像,她的心一阵阵的疼,可杀死莫离,她却是做不到。

“无耻又如何,自古­奸­雄成大事,我一点也不介意你骂我,你多吗我几句我也无所谓,我爱听。”莫离冷哼了一句,周围的人都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但却是无人敢上前。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杀了他就是了。”弥彦有些看不下去,她冲到不寐的身边,qi shi 汹汹的便是要喊打喊杀,完全便是忘记了眼前的人是莫离。

“我们走吧。”不寐拉住弥彦,却是摇了摇头,她的眼中满是疲惫,弥彦有些愣神,她看了一眼莫离,这才恍然大悟,虽然眼前的身体被魔魄控制着,可莫离的魂魄依旧被圈禁在其中,依旧如同被封印一般,若是魔魄死了,莫离的魂魄便也会跟着灰飞烟灭。

“我陪你一起,这几天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弥彦扶着不寐,两人一步步的走着,路过血魔身边的时候,不寐转身说道:“仇怨早该划去了,眼前的不过是残破皮囊和一缕魔魄,你同他厮杀个你死我活没有半点意义。”

血魔一直在一旁观战,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也是看的很清楚,眼前的莫离和以往的那个shi zài是判若两人,听不寐这么一说,他忍不住唏嘘了起来,这命运无常还真是半点不错。

“在下明白了,多谢真魔大人提醒。”血魔行了一礼便是转身离开了。

血魔离开之后,不寐和弥彦也是腾云而起,其他人也一同跟了上去。

归墟殿之中的混乱与他们无关。

云端,梓语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yi qiē ,他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这魔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事情做的一点也不漂亮,根本就没有成功的激怒不寐。

“唉,今日还想看着你命丧黄泉呢,真是遗憾。”

摇了摇头,梓语的目光又看向了不寐离开的方向,一双星目之中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真魔,为什么偏偏你是真魔呢,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自言自语了一句,梓语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骚­乱的归墟殿,少帝不是少帝,他们是否该继续臣服呢?

到了晚上的时候,向之礼果然来了,并且和韩立一聊就足足一晚上。

韩立从向之礼口中得知了有关云城和天云十三族许多原先不知道的情报。

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向之礼才尽兴的起身告辞了。

但是当韩立将其送到门口的时候,向之礼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一扭身,面带一丝迟疑的说道:

“韩师弟,我是不可能回到人族去了。但以你却仍可能有这一天的。师弟若是哪一天想离开云城,远去其他地方时,先来师兄我这里一趟好吗。我有些东西留给韩师弟,还有一件事情拜托的。不过师弟放心,只要能回到人族,此事对师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并且也大有好处的。”

“哦,什么事情现在不能说下吗?我还还真说不准的。万一遇到突发事情,不一定能来及向师兄这里告辞的。”韩立听到此话一怔,略一沉吟后,如此的问道。

“不瞒师弟,此事现在有些不便明说的。并且我还需要花些时间才能准备好一些东西。师弟最好还是到时来一趟的好。否则错过了此事,你我也许都会大感遗憾的。“向之礼摇摇头,并大有深意的说道。

听到向之礼都如此说了,韩立自然给了一句“会尽量的”承诺。

向之礼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立望着向之礼一闪的从屋门外消失了,脸上却泛起一丝异­色­来。忽然单手冲屋门一抓,顿时一股巨力一吸,木头做的屋门一晃下,瞬间的重新关上了。

与此同时,房间四壁白霞一泛,一层禁制自行激发,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了其中。

韩立不慌不忙的走到屋子一角,在一块蒲团上重新盘膝坐下,脸上不知为何的露出一丝淡淡笑容,但双目隐有寒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韩立呆在屋中打作休息,并未有丝毫出门的意思。

到了第三日早上的时候,屋门才轻轻一开,他才悠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未再到下方的大厅去找向之礼,而是直接从本层的一个出口,轻轻飘的一落而下,到了异族客栈的街道上。

韩立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去何处,随意的拦住了一辆兽车,说出了一个地名后,兽车就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透过兽车的窗户,韩立将街道上的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

当目光再次扫到极远处城墙外的那个巨大球体时,韩立心中微微一动。

经过昨夜和向之礼的一番交谈,他自然知道这些庞然大物的真实面目了。这些巨大球体竟然是十三只超大战争傀儡,据说威能之大,足可抵得一名合体初期存在。

而十三只傀儡,也恰好天云十三族一族负责掌控其中一只的。

有如此可怕的战争傀儡,天运城防御之强可想而知了。怪不得天云诸族会将此城当做抵挡角蚩族的中心所在,起码不用担心角蚩族派奇兵突然加以偷袭此城的。

韩立目光很快就从远处球体上收了回来,闭上了双目。

他所去的地方并不太远,兽车只是疾行了半个时辰后就到了一条有些偏僻的小街上。

韩立随手扔出几块灵石,就跳下了兽车,并左右旁顾了一下。

别看街道不起眼,但是街上行人数量明显比那些主街道要多出许多的样子。

而在街道两旁的商铺不大,但是进进出出之人也是同样不少,生意颇为兴隆似的!。

韩立点点头,望了一眼面前近在咫尺的一家商铺,望了望其门上挂着的牌匾,当即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店铺有数十丈大,四周全都是一排排的货架,上面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石片、玉碟、银牌等五花八门的典籍类东西。但所有东西都被一层层晶莹闪亮的光幕遮蔽着。

这竟是一家专门出售典籍的店铺。

据向之礼所说,虽然云城各种店铺多如牛毛,但是韩立感兴趣的几种较出名店铺,却大多集中在此条街道上。

如今一看,果然不假的样子。

虽然店铺不大,但各类典籍似乎真不少。

而店铺中还有其他几名异族人,全都在货架前自行的看着什么东西,都是结丹级存在。

这些异族似乎都在全心挑选着东西,并未注意到有韩立这么一位上族高人,走了进来。

至于店铺主人,却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姓异族人。

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但是皮肤晶莹如雪,两耳尖尖,眉宇间镶嵌有一颗黄豆大的­乳­白­色­晶石,一对美目更是闪动着深邃目光,给人一种极具智慧的感觉。

“晶族”

一见年轻女子模样,韩立却为之一惊。

如今的他,自然也对天云诸族有了不少了解的。

“晶族”也是天云十三族之一。但是此族却甚为为奇特,不但族人少的出奇,据说总共数量也不说百余万之多,并且个体实力相对其他诸族也较为弱小。但此族却偏偏寿元极长,几乎是人族的三到四倍之久,而且每名晶族都容貌俊美秀丽,智慧极高,几乎人人在炼丹、阵法、符箓等上面都能很轻易的有极高造诣。

故而晶族极受他族欢迎,即使本身对争权夺势并不感兴趣,在天云十三族中排名也并不算低。

那名晶族女子也注意到了韩立,一对漆黑美目往韩立身上一扫后,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之­色­,竟似乎看出了韩立的修为境界。

她立刻一起身,走了过来,并纤纤一礼:

“欢迎上族前辈光临小店,不知晚辈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女子说话斯文异常,未见其动作有何太过异常,但偏偏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极其优雅的感觉。

果然和传闻中一行,此族还真是大异于自己以往见到的其他异族。

韩立心中啧啧称奇了一下,但表面并未流露出何种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用如此麻烦了。我先自己看看再说,道友先忙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那请前辈请自行观看吧!”晶族女子不卑不亢的点下头,没有多说什么再施一礼,就自行退了回去。

不过晶族女子这番举动,却一下惊动了那些正在挑拣典籍的玩家。

“唰”的一下,他们用惊讶的目光望了过来。

结果均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自然看不出韩立的境界分毫,但是那深不可测的修为,足以让他们知道韩立境界之高,根本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这几名异族一个个变得神­色­不安了,有人马上悄然的转身离开了,有的却随意挑选了一些典籍,当即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此地。

转眼间,整间店铺中就只剩下韩立和晶族女子二人了。

韩立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走到附近的一个货架前,打量起上面的各类典籍来。

光从表面自然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韩立神念一动,立刻浸入光幕往其中一块石片上一扫而去。

这些光幕果然奇特,神念只能看到石片中的一些简单介绍的资料,想要看正式的资料时,却隐隐感受到了禁制的阻碍。

当然以他神念强大,若想强行侵入的话,这些微博禁制自然无法阻挡分毫。但同样,此种举动自然也不可能不会被店主人发现的。稍微有点身份之人,又有谁会做此等事情的。

韩立在眼前书架上只看了几个,发现大都是一些介绍各族风俗习惯的,自然不怎么感兴趣。当即脚步快了几步,身形赚到了另一个货架前,再次用神念扫视起来。

这一次似乎找对了目标,韩立只看了两个,脸上就露出一丝喜­色­来,当即单手冲里面的一章蓝­色­玉碟一招手,顿时此物飞­射­而出,到了其手中。

就这样,韩立在店铺中一个个的寻觅起来,转眼间,就收取了二十多块典籍。

然后他才心满意足的走到了晶族女子身边,将所有东西往其身前桌子上一放,口中平静的问了一声:

“多少灵石,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晶族女子看着眼前一堆东西,脸上掩饰不住一丝讶­色­来。但美目一阵流转后,忽然笑着说出了让韩立大感意外的话来:

“这些东西值不了多少灵石。前辈尽管拿去就是了。”

“怎么,道友觉得我会付不起这点灵石吗?”韩立先是一怔,但随即脸­色­一沉,口气一冷的说道。

“晚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晚辈另有一件东西,或许前辈会感兴趣。前辈若是想要的话。这些典籍就算晚辈附带赠送给前辈了。”晶族女子嫣然一笑,竟如此的说道。

“哦,什么东西,姑且拿出来看看吧。”韩立一怔,神­色­一缓的说道。

“晚辈稍候,此东西比较贵重,晚辈放在屋内了。”晶族女子听韩立这样回道,面带一丝笑容,随即立刻转身向店铺中的内堂走去。

韩立也不在意,静静的等在那里。

片刻工夫后,女子手捧一个乌黑金属匣子走了出来。

匣子表面竟然交叉贴着两道青­色­符箓,一副郑重异常的模样。

“前辈看看匣中之物吧,晚辈相信此物对前辈极其有用的。否则,晚辈也不会主动拿出来的。”晶族女子冲韩立微微一笑的说道,似乎知道些什么似的。

命运

弥彦带着小辣椒风风火火的准备着前去探访真神仙府的事情,不寐依旧如同平日般倚在栏杆上发呆,偶尔侧头和一旁的司命说上几句,却也大多是无关痛痒之话。

归墟殿那里传出了消息来,自不寐说穿了莫离的身份之后,有一大批人便是准备离开,只是那些人都未能成行,莫离将整个归墟殿封印了起来,以雷霆手段整治了一批人以儆效尤,余下的人便是不敢再有异动。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首领,有足够的本事带着他们在乱世立足,无需非要是某一个人,说穿了所谓的忠诚不过都是天边浮云罢了。

这几日唯一有异动的便是天界,以往天界都摆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无论是莫离归来,还是真魔现世,天界都没有发表半点意见,这几日天界却是屡屡被发现有几队天兵行踪诡秘,一些厉害的仙君更是不知去处。

“此次天界的异动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如今半步多虽封印了起来,要是真的打起来只怕半步多是守不住的,我想天界不会愿意冒险从蛮荒过界的。”司命同石敢当坐在一处,两人一同看着一张地图。

“梓语此人城府极深,光从数万你蛰伏,再到后来的天变之战就能看出一二,不过仔细想来这个梓语还真是神秘,似乎并无人知晓他的来历,而他的实力又是太过惊人,当初竟以一人之力独战天君一族四人,还几乎兵不血刃的战胜了。”

司命支着下巴,他手中天书翻到属于梓语的那页,同样的空白一片,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

“看样子这世道真的是要乱了,这天书都快没用了,一个个的都超脱了命运。”

“命运只怕也是个玩笑,凡人的命运皆有你这个司命星君写,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又怎么知晓是否有另一人执笔呢,也许是我们高高在上惯了,所以自以为掌控了命运也说不定。”石敢当看着司命手中的书感概了一句。

“我说天渊啊,你这个大老粗说话怎么也文邹邹了起来了,这万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啊。”司命瞧了石敢当一眼,但也很快的严肃了起来,石敢当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这天之外谁知道是否还有天呢?

强如真神也陨灭在了这世间,他们这些人想必也不过是蝼蚁罢了,而且还是身在井底却自以为是的蝼蚁。

两人谈话的气氛渐渐的凝重了起来,这时候小辣椒跑了过来,坐在了石敢当的身边,她一双大眼睛司命,眼中绽放着神光。

司命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问道:“辣椒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你能写妖怪的命运吗?说白了就是能写我的命运吗?”小辣椒在天书之上扫了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

“可以到是可以,不过一般天书自有命脉,我不会刻意的去更改什么,辣椒姑娘是想让我为你写什么吗?”司命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对啊,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写嫁给了石头啊,然后幸福美满的生活,最好生三个小孩,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小辣椒不停的说着,一旁的石敢当脸­色­早就一片酡红,这丫头说这种话也不知道避着他,当着面讲还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司命听着早就笑开了花,这冷面战神也有今天,真是好笑至极啊。

“大概就这样了,我的要求不多吧,要是能够帮我的话,我请你吃一顿好的,你看怎么样,动动手的事情,换一顿美食可是很划算的。”

小辣椒­精­明一笑,转身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石敢当,索­性­伸手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司命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他转了转手中的天书,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别人或许我能帮你,可你和天渊乃是三世无缘的命格。今生又是一个为仙,一个为妖,可谓是有缘无分。”

“你在说什么啊,在半步多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哪有什么仙魔之分,而且我们怎么可能是三世无缘的命格,你懒得提笔就只说,­干­嘛说的想算命先生骗人的话一样。”小辣椒猛的站了起来,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说完这些话她便是逃也似的跑开了。

石敢当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瞎话?”

“我从不说瞎话。”司命也是有些无奈,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兄弟,他想要说了谎话骗骗他,可他有怎么能够害了他呢?

“那你说的三世无缘的命格又是怎么回事?”石敢当点了点头,却是继续追问了起来。

“说来你们二人也真是让人惋惜,前世她为白兔你为猛虎,后来你为池鱼她为飞鸟,而今生又是仙妖殊途。乃是宿敌命格,说不定在哪一世你二人结下了什么大仇,所以才造就了这样的命运,若要改动,只怕我这一生修为耗尽也不够。”

石敢当沉默了下来,他手中捏着杯子把玩了起来,过了良久,他幽幽飘出一句话来“那便不做仙就是了。”

说完,未等司命分辨清楚,他就站了起来走开了。

司命暗骂了一声,顿时觉得有些心塞,一个个的都不安命运来过日子,要他这个司命何用啊?

“一个个都疯了吧,唉。”

“能够超脱命运的,便是爱,司命你似乎并没有爱过谁吧,等你尝试了其中的滋味,你便能够懂得那种要冲破命运的决心了。”

不寐突然开口,她似是有些唏嘘,感慨着便是想到了自己,她的命运又该如何堪破呢?那未知的真神府邸不知道能否给她答案。

司命瞧了一眼,脸一红,他却是未曾爱过仍何人,他曾轮回历劫,出发前给自己写了极为坎坷的一生,可惜他忘了加上一笔爱情,于是他经历了一世孤独。

在天界,不知道是不是写多了情情嗳嗳,他看哪一个女仙都感觉不到特别,心脏就好像坏掉了一样,从来没有为谁狂躁的跳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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