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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半步多客栈 > 哀鸿遍野

哀鸿遍野

“原本的确如此,可你别忘了弥彦也在那里,她曾是三十六天罡之主,地煞阵她清楚的很,除了十巫只怕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主上当初为何不处决了弥彦,在她背叛您的一刻,她就该死。”那人语气突然变得森然了起来,他紧紧地攥着拳头,若是弥彦站在他面前,只怕已经被他深深撕碎了。

弥彦当年可没有少给他苦头吃!

“杀了她,我从何处取幽冥鬼气,你可别忘了,幽冥一族只剩下她一人了。”

金袍人说着似乎有些惋惜,他伸手把玩着自己的手,像是回忆起了往事一般“若是早知道她这么不听话,我当初应该留着她的父母才对,如今想想,她的母亲似乎更适合作为药罐子供我取用鬼气呢,可惜当初我太贪心了一些,居然一次­性­就取用完,要了她的命了。”

听着金袍人的话,跪在地上那人也难免的不寒而栗了起来,他跪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累,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闻听此言,那人如蒙大赦,应了一声便是急忙离去了。

大殿中一下子又变得空荡了起来,金袍人站起来走到窗边,他站在那里,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从面具下流转而出,化入风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错觉。

他抬手将面具轻轻的摘下,面具后的那张脸丰神俊朗,居然是消失多日的天君梓语。

梓语将面具放在一边,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薄­唇­紧抿,挑了挑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身形就这般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窗台上的­精­致面具。

在山中搜寻了几日,除了找到了许多珍惜的药草之外一无所获,此刻不寐和弥彦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另一边司命捏着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前轻轻的嗅着。

不寐和弥彦都看着司命,似乎是他研究他究竟如何堪舆,想象中堪舆福地理应拿着一块罗盘四处走动才是,但司命却一直研究地上的泥土,让两人颇感疑惑。

“怎么样啊,你是不是闻出什么野兽在那里撒过尿了啊?”

看司命站起来,弥彦忍不住挪揄了一句,这三日司命同样的无所收获。

“野兽的气息倒是没有,不过这里有长过灵芝,只不过后来不知怎么死了,那灵芝烂在了地里,你若将这些土地拿去熬煮,说不定还能有吃灵芝的效果。”司命拍了拍手,轻笑了一声,换来了弥彦的一个大白眼。

“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其他人也都是没有消息,我们会不会是白跑一趟了,根本就没有仙人洞府。”

“我看未必,此处的风水有过数次大变,除非有过大动静否则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这大动静只怕便是和这仙府有关。”司命摇了摇头否决了弥彦的想法。

“既然你看出了问题,那就有劳你多出力了。”弥彦应和了一句,但似乎对于司命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不寐一直没有说话,她的意识扩散开了数千米,细细的搜寻着,只可惜并无半点异象。

三人休息了片刻便是继续向前探查了起来。

有所发现

山中无岁月,几日的光景匆匆而过,三人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十万大山之中了,这一路虽说没有大发现,却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说明了仙府并非是荒芜的传说。

天罗宝卷之上的记载十分的晦涩,出了一张地图能够看的明白之外,其余的都看不懂,有一些图案,有一些文字,却都太过古老,只能够略略看出一些影子来。

“继续深入快要进入蛮荒之地了,我们还要继续吗?”弥彦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山隐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黑暗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不知道在那黑暗之下是否长着巨嘴等着人自投罗网。

不寐抬头看了一眼,原处的黑暗的确显得­阴­森可怖,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她略微犹豫,还未开口腰间的玉佩便是亮了起来,这玉佩乃是传音法器,不寐将玉佩拿了起来,玉佩之中传出了流月的声音来。

“不寐,木托这边查到了一些线索,我们无法确定真伪,你要不要回来看一看?”

“是什么样的线索?”不寐有些意外,当初她将地图交给木托让他去查,实际上只是想要打发他罢了,虽说也抱有一些希望,但实际上这希望并不算大,如今听到木托查到了一些什么,心底中难免的觉得有些不靠谱。

“是和我们住的塔有关的消息,他找到了一本古籍,古籍之上有一些图案和天罗宝卷之上的十分相似,看样子的确是有所关联的。”流月简单的说了一下,不寐却是略一晃神,她想到了那通天的巨塔,有又想到了塔上的祠堂心中有些东西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来。”答了一句不寐便是将腰间的玉佩收好,然后回头看向司命和弥彦。

“木托那里找到了一些消息,我们先回去吧,这么找下去也是白费功夫。”

“好,有线索总比乱找来的强。”

两人并没有意见,这几日的搜索够他们受的了,若是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够坚持。

三人的意见达成一致便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往回路而去,此番只是赶路,不用细细的梭巡,很快便是出了大山的范围,向着城镇的方向而去。

落云国的宫殿在离通天塔距离并不远的地方,三人向着宫殿赶去,一路上并没有任何人阻拦,显然木托已经全都吩咐妥当了。

三人到藏书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莫问见到不寐便是连忙跑了过去,几日不见,她的心中想念的紧。

在莫问的头上摸了几下,不寐便是将目光看向了书桌之上,此刻几人正在研究着一本古籍,古籍下放着一张宣纸,宣纸之上描绘着一些放大的图案,显然几人正在研究的便是那图案。

木托见到不寐,一张脸便是笑开了花,虽然他依旧有些害怕,可一见到不寐,他的心情便是极好,赶忙让出地方让不寐研究。

“大仙您来我这里看,这几日研究出来的东西都已经画在纸上了。”

不寐点了点头走到木托原先所在的方向,可她确是并没有看木托,仿佛木托只是空气一般,她那疏离的样子让穆图觉得有些伤心,但很快便是又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

走进到案前,不寐方才看清了纸上的图案,纸上画的类似于地形图,其中最好辨认的便是那通天塔了。

司命也已经靠近看了,只是看了几眼,他便是皱起了眉头,先前他并未太过主意,此刻看这图他才恍然发现,此处居然是暗藏玄机,看似平凡的城,却有着玄妙的风水布置,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笔居然这般厉害,差一点连他都走了眼了。

金龙戏珠

不寐眼角余光看到司命那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便是没了研究的兴趣,毕竟外行,多看只怕也没什么结果,她抬头看向司命,略有些戏谑的道:“看明白了?”

司命回神,对上不寐那戏虐的眼神,顿时觉得老脸一红,他实地考察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构思都没看出来,还妄称天界第一堪舆圣手,说出去只怕叫人笑话。

“大概许久未曾堪舆了,技艺有些悬殊了,幸好也不至于太差,有了这图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司命­干­笑了两句,随即便是拿过图纸向人解释了起来。

“从图上看,通天塔的影子在地上构成了蜿蜒的影子,而这影子如同龙型潘恒,而地图之上的一处山谷就像一颗珠子一般,这是金龙戏珠格局,原本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风水格局,但由于龙脉是这通天塔的影子,所以这福地便是飘渺了起来,只有在既定的时间之内才能够起到风水局的效果,也就是说想要找到福地所在,必须是在某一特殊时刻,当通天塔的影子,在地上形成龙脉之时,方能够窥见。”

大概的解释了一番,虽说是个复杂的风水格局,但在座的都不是傻瓜,也能够理解这话中的意思。

如今知晓了如何寻找位置,这个特定的时间便是成了问题,若是特定的某天的某个时间那还好。若是是几十年甚至几万年的某个特定的时间,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空谈。

所有人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若是放在以往,这样一处宝地等上个几万年也无妨,可如今来此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不寐能够想办法救回莫离,可莫离被魔魄所控制,时间便是成了重中之重,他们等不及,也等不得。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不知所以然的木托看了众人几眼,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都怎么了,找出了办法理应高兴才对,怎么一个个的都变得无­精­打采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这种格局比较复杂罢了,对了小哥,请问我们能到通天塔上吗,毕竟看这图也只是理论罢了,实地研究一番才能得到最终答案。”司命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道,虽说他们想要上去随时都可以,但毕竟主人家就在眼前,还是需要询问一下主人家的意见才是。

“这个。”木托犹豫了一下似乎并不好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通天塔乃是落云国先祖埋骨之地,原本是不能够让格外前去的,但各位都非凡夫俗子,我也便不拘泥于世俗了,各位想去看,我便安排一下,只是此时并非我一人能够做主,我父皇以及兄长那边都需要周旋一番,不知道各位能否赏赐一些仙丹法器之类的保我落云国安稳,这样一来其他人便是没有理由阻止了。”

不得不说木托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他这么一说将自己处在了一个中立地位,却有十足的偏向了不寐等人,但细细算来又是为落云国谋求益处,完全是两边不得罪,说他食指狡猾的狐狸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弥彦哼了一声,说道:“我在十八层地府为你留好最好的住处你可要?”

弥彦说的正经,仿佛真的要为木托准备空冥城住所一般,其他人都是轻笑了一声,木托却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想拒绝可似乎又不是很方便,他赶忙求助似的看向了不寐,不寐长得这么漂亮,理应善良才是。

“弥彦乃是鬼界之主,她说为你留好地方定然不会差的,反正不吃亏,收下又何妨?”不寐也是轻笑,可怜那木托只好苦着脸应下,这份礼收的可真是有苦难言。

好在其他人也拿出了一些宝物来,仙丹灵药不在少数,司命还送上了一件法器,能够兴旺龙脉,让落云国国运昌荣。

收下了一堆东西之后,木托便是帮几人安排了住处,随后便是匆匆离去,想必是去同落云国王等人商量了。

很快落云国王和一群人便是到了不寐等人的住处,刚开始木托说那些话的时候,几人全都不信,只当木托是被江湖术士给骗了,但当木托拿出那些东西,并且经人实验了一番,确定哪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物,一群人才赶忙前来想要拜见仙人,只是不寐他们并没有出来相见,凡尘俗世并没有太多理会的价值。

几人未见到仙人,便是让木托在仙人面前多美言几句,国王看向木托的神­色­都变得柔和了起来,让其他几个王子的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

不寐他们不回知道,他们这次的到来改变了一个国家的面貌,自然他们也并不在意这些改变。

归墟殿之中十分安静,一声声似有若无的挣扎声便是格外的刺耳,内庭之中莫离独自坐在案前,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周围的东西全都被掀翻在地,他的面­色­变幻不定,口中在说着话,仿佛有两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你不是早就抱有死志了吗,那就安安静静的被我吞噬啊,为什么现在还要跑出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万年封印我若是就此故去便是罢了,可惜生出了你,偏偏你还野心勃勃,这段时光我看着你胡作非为,残害苍生,我便是心中有愧,我原本只想随着我父母兄弟而去,却不曾想留下了你这个祸患,我若放任不管那便是我的罪孽。”

“莫离,你少在这里装清高,说什么为民除害呢,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活够,想要和你的灭族仇人在一起,难不成你都忘了你父母惨死的模样了吗,你若是看到不寐那张脸,你真的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和她在一起吗?别自欺欺人了,你现在增长的何曾不是魔心,就算没了我,最终这世上依旧会有嗜血的魔,那就是你,逃不掉的,这就是命运,与其你纠结挣扎,倒不若我轻松痛快地来。”

魔魄朗声大笑,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随即便是再没了变化,莫离并没有再次出生,魔魄赶忙站起来,伸手在身上几处点了几下。

“这该死的莫离­阴­魂不散,若不是我一直镇压着,只怕他已经将我灭了,不行,不能这样放任不管,我要尽快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隐患才是,若不然那丫头知晓了,也是个麻烦。”魔魄眼中寒光不断的闪烁,然后便是匆匆离开了归墟,不知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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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龙

跨越第十层通天塔,一股诡异的力量便是将众人笼罩了起来,这种力量并不强大,如同柔和的双手抚摸着,可偏偏却是让人无法忽略这股力量。

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周围全都是历代落云国先祖的牌位,燃着长明灯,空气中浓烈的檀香味像是有无数的小爪子将人紧紧的抓住。

众人皆掩鼻前行,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力量都超越仙神,如同这通天塔,进来之前谁都未曾料到此处这般另有玄机,甚至于连法术都受到了抑制。

“弥彦,你不是鬼君吗,此处的魂魄难道不受你管制吗?”流月冲着弥彦嘟囔了一声,换来了弥彦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只管空冥城之事,越界了便是不归我管,我看此处只怕是一个芥子空间,根本不受三界管制,若不然我们的力量又怎么会被压制,不信你问问司命能否感受到此处的命运轮回。”

弥彦的话说完,司命便是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手中天书一翻,其中空白一片。

“这里大概真的不属于三界,最近真的是一点也不高兴,什么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司命似是不爽的摇了摇头,然后便是将天书给收了起来,但他的目光却是想着四周不断的看着,他发现此处有着重重叠叠好几个风水局,一环套一环简直绝妙。

可惜的是,虽能看出此处有连环风水局,他却无法破解,甚至于具体有几个他都看不出来,这大概就是真神的手笔吧,这种恍惚间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真的是糟糕极了。

“你又怎么了,发什么呆?”司命正感概呢,身旁的弥彦推了他一把,他连忙回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我看你是在感慨技不如人吧,你那唏嘘又遗憾的样子可真是好笑。”不寐心情似乎不错,一开口又是往人家的痛处戳,倒是有几分昔日毒舌老板娘的模样。

“你倒是心情好,怎么你就不担心要几万年后才能够开启仙府了?”司命哼了一声,说出口之后却是有些后悔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不寐,见到她神­色­未变才微微安心了一些。

“若真是那样,那便是命运如此了,这几日我太过在意此事,心境颇有些入魔迹象,昨夜做了个梦,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凡事皆勉强不得,尽力而为便是。”不寐说的豁达,眼中却依然有悲哀之­色­。

“快些走吧,在此处总让人觉得难以心安。”一直未开口的石敢当说了一句,众人赶忙顺着他的话应下了继续向上而去。

越是向上,年份越久,那些层层叠叠的法阵也更加的复杂起来,众人的心中难免的感慨,若是这些法阵是攻击法阵,他们又有几分逃走的希望呢?

过了许久众人才上了塔顶,此刻正是日出时刻,天边的红霞渐渐绚丽了起来,一轮红日从云层之中展露而出,万道光芒照亮整片天际,原本黑暗的大地变得光亮了起来,通天塔的影子蜿蜒绵延,在大地之上形成了一道蜿蜒曲折的形状,黑影几乎覆盖了可见的整片大地,蜿蜒如蛇,气势如虹。

司命站于塔顶,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罗盘,此时罗盘上的指针正在不停的转动着,显示着此刻气场的不稳定,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够发现罗盘转动的频率和通天塔影子蔓延的速度相同。

太阳渐渐已经露出了全部的容颜,地面上的影子也渐渐变得平稳,司命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的影子,似乎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其他人也都安静的没有开口,他们都知晓,堪舆之事如同修炼容不得半点差池。

旭日已经高升,地上的蜿蜒影子像是神秘的符号一般,司命突然飞升而起向着某处而去,其他人虽然心中担忧,却是站在原地并未动作,不寐略一犹豫,踏步而出驻留在半空之中看着远方。

司命此刻手中举剑,剑上绘有锁链图案,剑柄之上时一条吐信的蛇如同活物,盘旋在司命的手中。

此剑名曰缚龙剑专门用于锁龙脉,定真­茓­。

司命舞剑,四周白气纵横,如同一条巨龙盘旋嘶吼,白气一点点的收拢,仿佛要将司命缠死一般。

司命气定神闲,手中又多出了几样物件,全都是专门对付龙脉的法器,平日里他鲜少用到这些,今日遇到这罕见的龙脉,他倒是能够一展身手了。

“看样子,龙脉便是在这清晨浮现,不知道司命有没有本事将这龙给定住。”不寐看着远处的场景,嘴角露出了笑容来,她退回到塔内,已经信心十足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龙脉,以往我也只是觉得玄乎罢了,没想到真有这样的存在,改日我要请司命去空冥城看看,给我也找块福地才行。”弥彦饶有兴趣,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空冥城,只是她正想着,不寐却是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空冥城乃是­阴­地,主鬼魂,即便帮你修缮了风水,于你而言也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况且空冥城本就是一处福地,只怕司命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远处的司命一剑挥出,只听一声龙鸣,那团白­色­烟气一瞬间化作虚无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司命收剑向回走,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喜气。

“成功了?”弥彦完全看不懂,见他脸上带着笑便是自然而然的问道。

“嗯,成功了一半,龙已经束缚住了,龙珠却还需要寻找,那仙府只怕在龙珠之中。”司命点了点头,众人这才想起来,司命说过,这是金龙戏珠格局,已经有了龙,这龙珠也是少不得的。

“那你还不快递把龙珠找出来。”

“此事急不得,金龙戏珠,时而吞下,时而吐出,此刻龙珠只怕还在龙腹中,面前不得,反正龙已经被束缚,等上几日等他将龙珠吐出又何妨,今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要在此处参详一些法阵的布置,我想要不了几日,我的法阵也会上升一个层次的。”

司命满面红光,此处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宝地,无需全都了解透彻,这要窥得一二,与他而言便是机缘。

众人点了点头便是离去了,只余下司命沐浴在晨曦之中。

逼出龙珠

天界繁花似锦四季如春,天妃正坐在瑶池吃茶,几个仙娥在一旁伺候着,本应是一个愉快的午后,但天妃的脸上却是并没有笑容。

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天君了,自从归墟殿回来之后,天君的行踪便是日渐诡异了起来,先前只是几日,如今已经数月未曾露面了,只在书房之中安排了一个傀儡,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

“春芝,天君可曾回来了?”天后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茶,看向一旁的丫鬟询问道。

“今日传来消息,天君已经回来了,一回来便是坤正宫中处理事务,一直未曾离开,刚刚有人来寻天君,此刻天君正在坤正宫之中和那人谈话。”

“天君已经回来了,你怎么不同我说,非要我问你才肯说吗,不懂事的丫头。”天妃有些恼怒,瞪了那丫头一眼便是起身准备前往坤正宫,那丫头却是赶忙开口。

“坤正宫吩咐了,任何人不准靠近,来人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究竟是什么人,连我都不能去吗,数月未见,居然只顾着见外人,我倒要究竟是谁。”一股怨气上来,拦都拦不住,天妃大步前行向着坤正宫而去。

坤正宫之中梓语穿着一袭紫­色­金龙袍,头上束着金冠,看起来气度不凡,而他对面正坐着一男子,男子黑袍加身,一朵朵血红莲花妖异的绽放在衣身之上,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一朵黑云之中。

梓语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为对面的人倒了一杯茶。

“我倒是未曾想过你会来找我,怎么,控制不住了吗?”梓语话说的含蓄,对面之人的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瞪了梓语一眼,冷声道:“是又如何,我想我提出的条件你是无法拒绝的,只要你帮我将莫离的残魂除去,从此归墟殿便是归你所有,你看如何?”

“不怎么样,就算我不帮你,归墟殿也迟早都是我的,你提出的条件对于我而言没有半点吸引力,反倒是你今天独自前来让我有些欣慰,你难道不怕回不去吗,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梓语端起茶杯,突然森冷的笑了起来,魔魄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他看着梓语,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你当我是白痴不成,既然我来了,自然有所准备,岂能这般默默无闻的死在你这里呢。”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就不送你了,毕竟我们的关系很一般,请吧。”梓语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魔魄冷哼了一声便是转身而去,推开门,只见天妃站在门外,瞥了她一眼,魔魄便是径直离去了。

梓语见到天妃,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吗,你在门口呆了多久了?”

梓语语调冰冷,天妃愣了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数月未见,我心中甚是想念,听闻你回来了,一时情急便是来了,若是惹你不快了,我向你赔罪便是了。”

天妃语气柔缓,像是一只小猫咪一般,偏偏还带着一丝气,这勉勉强强的语气像极了小时候的不寐,每一次不寐犯了错,总是这样不情不愿的赔礼道歉,梓语的心情不由得缓和了下来,伸手将天妃揽入怀中。

“是我疏忽你了,这段日子太过忙碌忽略了你,理应是我向你赔罪。”

听闻梓语之言,天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她往梓语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无妨,只要你的心中有我便好。对了,我在屋外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不是很在意那莫离吗,为何不答应那魔魄的条件呢?既能够收了莫离的魂魄,又能够收服归墟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过是莫离的残魂罢了,我要的是完整的莫离,而不是一个魔魄,也不是一道分魂,等到莫离真正的重生之日,才是我去取神魂之时。”

“原来是如此,倒是我无知了。”天妃点了点头,便是不在多言,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天妃脸­色­微红的说道:“今晚陛下宿在我宫中如何?”

“嗯,一会儿便去,你且去准备吧,随意一些便好。”梓语点了点头,天妃立刻便是兴奋的向外而去了,她的背影充满了纯真,语气,步伐都如同不寐少年时候。

梓语微微感慨,未曾想有朝一日他也会这样给自己寻找慰藉,大抵是有些疯了吧。

司命在通天塔枯坐了三日,第三日的时候他突然大喊一声,随即便是一跃而起,七彩光晕将他笼罩其内,整个落云国能够看清这天上的异象,几乎是所有人全都跪伏了下来,一个个的祈求了起来。

不寐抬头看去,司命的样子果真如同民间传说的仙人一般,驾着七彩祥云而来。

“看样子,他是有所突破了啊,真是好机缘,我都在瓶颈停留了许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突破。”流月看着天上的司命不由得有些嫉妒了起来,只是他的话刚说完,便是被弥彦狠狠的拍了一掌。

“你才修炼了五千年,能有什么瓶颈,少在这里装可怜来,数万年不进一寸的苦你还没尝到呢。”

“好了别吵了,上吧,说不定他实力涨了,能将龙珠给逼出来也说不定。”不寐轻笑一声便是纵身而起向着通天塔的顶端而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一时间数个身影平地飞升,惹得落云国众人议论纷纷。

木托眼见着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低调怎么写啊,这下好了,落云国一定闹开了。

几人到塔顶的时候,司命已经从突破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了,见到众人前来,他脸上的笑意也毫不遮掩。

“你们来了,今日侥幸有所突破了。”

“既然突破了,试试看能不能将龙珠逼出来吧,这么枯等着也甚是无聊。”不寐随意的说了一句,司命的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的,这逼出龙珠的事情似乎还没有人做过呢,这大小姐倒是说得轻巧。

“逼出龙珠之事并无前例只怕不容易把,若是不小心伤了龙脉怎么办?”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啊,你可以先将龙放出来,让他放松警惕就是了,办法总是人想的,你总不会只知道学习前人的办法,不思进取吧,这样可难成大家哦。”不寐说着,一句句却是将司命往沟里带,偏偏司命刚刚突破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的状态之中,听了不寐的话便是头脑发热了起来。

“对,总是学习前人经验我必受到桎梏,为何前人未曾做过的事情我就不能做呢,我今天就将这龙珠逼出来!”

司命喝了一声便是冲了出去,他一冲出去,原本消失的白­色­龙气顿时又聚集了起来,形成一条白­色­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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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龙

天空巨龙乍现,原本晴朗的天气瞬间便是灰暗了下来,七彩光华尚未彻底的消弭,道道猩红闪电又蔓延在了天际,三日的束缚让龙脉变得暴躁了起来,刚一摆脱便是闹起了脾气来。

天­色­骤变让尚未回神的人们一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天空之中渐渐狰狞恐怖的画面,一个个全都连忙退回家中,那些止不住心中好奇的人纷纷从窗户中探出头来观看,可惜天太高,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朦胧的影子。

这边的大战尚未开始,不远处一行人驾云而来,不寐等人感受到有人靠近,全都戒备了起来,等到看清来人才算是略微放心了一些,不远处的云上敖春带着几人缓缓的靠近,一个个煞气逼人显然刚刚经历过大战。

不寐的目光停留在敖春的身上,敖春穿着一袭战甲,身上还带着血气,左边的衣袖空荡荡的挂在那里,竟是没了左臂,他的皮肤黝黑了不少,比之以往更­精­壮了一些,一双眼中再不复往昔的清澈,染上了一丝血光以及浓郁的沧桑。

敖春一行人见到天空之中有异象便是赶来查看,却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不寐,他那如同深渊的双眼终于有了波动,他的­唇­动了动却是未能吐出什么话来,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最终沉默了下来。

敖春的身旁站着一个戎装美人,她的目光始终看着敖春,她陪着敖春出生入死久经沙场,从未见过敖春此刻这种充满无奈又苦涩的神情,她不由得顺着敖春的目光看去,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笼在一袭黑衣之中,却是如同武侠白玉一般引人目光,那女子竟是那般的美丽,她一向自持身高,此刻却觉得自己比不上眼前的女子半分。

敖春的目光这般的复杂,他同对面的女子又有怎么样的纠葛呢?

未等这个这戎装女子想清楚,不寐便是已经向前踏出几步站在了敖春的面前。

不寐的目光温柔,她看着敖春,最终的停留在他那空洞的衣袖之上,她伸手抓住了那衣袖,有些酸楚在心中淡淡的蔓延开来。

“许久未见,倒是没想到会是这番情形,你倒是果真拼命,不愧是东海龙宫九太子啊。”

不寐还记得当初敖春说的话,他说他若是敖春便愿意永远留在半步多陪她,可他是东海龙宫的九太子,所以必须要离开。

他做的很好,而她似乎并不感到高兴,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她倒是宁愿让他留在半步多当个小伙计,她也愿意一直当个闲散的老板娘,可惜万事无奈,半点不由人。

“若是不拼命,当初我又何必离你而去呢,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动静又是为何?”敖春似乎并不想多谈,赶忙的便是转开了话题,此刻司命正和那龙脉对持,天空之中雷云滚动的更甚。

“此处有很罕见的风水阵,司命对于风水一直便是有所钻研,遇上了难免便是技痒,这不正打算收服龙脉呢。”不寐笑了笑却是只字未提仙人洞府之事,其他人也都是一样并未多言,几个和敖春熟悉的都上前打了几声招呼,石敢当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开口。

“你这块臭石头是怎么回事,从前就一直和我不对付,如今见了面也不打声招呼吗?”见到石敢当的模样,敖春忍不住伸手给了他一拳,若说在半步多的三百年和谁最亲,只怕就是石敢当了,虽说平日里也没什么话说,可三百年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能说全无感情,更何况男人之间本就很容易培养感情。

被敖春说了一句,石敢当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便是还手拍了上去。

一番寒暄,几个人便是站在一盘观看了起来,敖春身旁那个戎装女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不难看出敖春对不寐的感情,从两人的话中也能够看出一二两人之间的关系,若是换做其他人,她便又信心能够将敖春抢回来,可眼前的不寐,却是让她连争抢的心都升不起来。

一声炸响打破了天际的平静,白­色­烟龙分化出了数个分身,虚虚实实的将司命团团围住,思明手中握着数个符篆,一挥手符篆便是燃烧了起来,化作火球向着那些巨龙虚影而去。

火球在空中飞速的旋转舞动,那些巨龙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盘旋了起来,绕着那些火球舞动,好似在同那些火球嬉戏一般。

九个火球,九条烟龙,这九九之数如同天生的咒语一般,司命站在九龙之中,嘴角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意,他忽地伸手一点,那九颗火球瞬间便是向着他指尖的方向靠拢,在九颗火球相触的一瞬间便是消失不见了,紧跟而来的九条巨龙却是重新化作一条。

巨龙感到被戏弄,嘶吼了两声又是向着司命冲去,司命并不迎战而是飞速的向后退去,诱导着巨龙追他而去。

“他这是在­干­嘛,为何不与那巨龙正面对战?”看的正入神的戎装女子不由得有些好奇,这样的情况下分明可以直接斩龙,又何必故意放水呢?

“龙脉之龙乃是一方福泽,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并不主张斩龙脉断王气,寻龙点­茓­的目的也是利用龙气寻找宝地,今日司命的目的便是为了引出龙珠,点­茓­生气。”

不寐轻笑了一声,简单的解释了几句,那戎装女子听着,脸却是变得涨红,她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

敖春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眼中的神­色­更加复杂了几分,他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不寐,莫名的生出一股背叛感来,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赶忙的重新集中­精­力观看司命与那龙脉斗法。

司命忽而远遁,忽而靠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绳索,一点点的形成了合围之势,那巨龙看似凶猛,却是如同自投罗网的小兽一般进了司命的局。

真神洞府

天空之中乌云迅速的开始聚拢,雷声轰鸣也愈加的强烈了起来,一道道猩红闪电撩着电蛇在云层之中时隐时现,巨龙呼啸了一声,一扭动身子却是撞在了司命的绳索之上,碰触到的地方迅速的冒出白烟,巨龙那虚幻的身体消失了一部分,接连碰到三四处,巨龙的嘶吼声响彻天际,听的人不由得心生怜悯起来。

一旁看客看的提醒掉胆,司命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激动的笑容来,他双手飞速的结出数个印结,绳索已经收到了极致,那巨龙羸弱的如同幼兽一般,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已经不负存在,只是那一双龙目之中却是满含悲愤之情。

龙脉乃是一方水土­精­气所幻化而成,虽非实质,却拥有着魂,有些山灵水秀的上等吉地的龙脉大多都有不弱于人类的智商,时间更久一些便能够成为山­精­地仙。

落云国之中这龙脉由于其特殊­性­,一直都未能成仙,但灵智已开,所以并不能够随随便便的对待。

见到龙目之中的神情,司命手一送,绳索便是消失不见了,重获自由的龙脉却是不敢妄动,生怕再撞进什么陷阱之中。

司命刚松开龙脉,整个人便是一步踏前站在了龙脉之前,他手中一张黄符祭出贴在了龙脉之上,一身长鸣之后,白­色­的烟龙便是渐渐的收缩成为一个球形物体,随即落在了十万大山的某处,原本平庸之地在那白­色­烟团落下之际却是成为一处大吉之地,一座府邸隐隐约约的缓缓在那白烟之中浮现。

未等那府邸彻底的显露而出,司命的耳边便是传来了不寐的声音。

“今日人多眼杂,并不适宜开启仙府,你速速将龙珠收起,待日后在行开启。”

司命刚才一心忙着对付龙脉,并未见到敖春等人,此刻才反应了过来,赶忙伸手一招,将那白­色­烟团收入到了掌内,原本仙气缭绕仙府浮现之地再次化作了连绵群山,再无半点奇特之处。

看客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奇景仿佛只是错觉一般,那戎装女子有些反应不及,下意识的便是喊道:“怎么不见了,我分明看见什么了。”

敖春收回目光,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身边的不寐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可他却是没由来的感到一股冰寒,刚才分明是她阻止了司命,虽未见到她有所行动,可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却是瞒不过她,三百面朝夕相处,她的一颦一笑皆在他脑海之中,他又怎么会看不清她的这一个眼神呢?

果真如她所言,离开了半步多,再相见便是敌人,如今虽非如此,但两人之间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她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舍得给他,今日他都已经撞见了,她却这般从容的将所有的一切都避而不谈。

“献丑了,没想到还来了不少的客人啊,许久未见,九太子别来无恙?”司命此刻已经到了众人跟前,他看了一眼敖春,见到他那断臂神­色­露出一丝叹息之意。

“承蒙司命帝君关心,我过的尚好。”敖春单手一拱眼中露出尊崇之­色­,司命乃是上位神,对于他这下位神而言乃是万分尊崇的身份。

“不必太客气,你这手臂乃是被药物所伤,我这里有些丹药,有续骨生肌之效,你且拿去试试,不出三年,你这断臂便能够重新长好。”司命说着便是拿出一个药盒递给敖春,敖春赶忙伸手接下,又是道了几声谢。

“你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在这半空中絮叨什么,敖春又不是外人,这般客气作甚?”不寐轻笑一声,拉着司命便是往地面而去,其他人也纷纷的跟上,敖春站在原地动了动­唇­,那句“不是外人”有些刺耳,她分明就是将他当外人来看待的。

“将军,我们下去吧。”戎装女子看着敖春发呆,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敖春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降到了地面之上。

几人回到宫中住处,便是开始闲话家常了起来,却是没有人提及仙府半字,如同某种默契一般。

落云国之中有神仙的传闻不胫而走,很快的便是在整个人间界传开了,人王接到了消息,知晓敖春在落云国境内便是并未太过的在意,在他想来,只怕是在于妖物搏斗之中显露了身形,叫人给见到了。

更何况如今三界正乱,对于凡人而言,凡事能够飞檐走壁的皆是仙人之流,谁又知晓他们所见的会不会是什么妖物。

在落云国逗留了几日,敖春便是主动的准备离开了,他知晓不寐来此定然有什么大事要做,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够被他知晓,又或是不能够被他所代表的人间界势力知晓。

临走前敖春去同不寐辞别,他走到不寐的房间门口,门未曾关上,门中有悠扬的琴声传出,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只是曼妙琴音之中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悲凉。

敖春推门进去,不寐正抚琴,在一世云烟之中,不寐的身影有些飘渺,敖春不由得想起初次在半步多见到不寐的情景,此刻亦如那时一般惊艳。

琴声戛然而止,不寐抬头看向敖春,伸手指了指她身旁的椅子道:“坐吧,许久未同你好好说过话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我们说一会儿话吧。”

敖春微微一愣,原来她已经知晓他是来同她辞别的。

敖春默不出声,他走到不寐的身边坐了下来,不寐伸手为他倒了一壶茶,然后便是自顾自的说起了话来。

“我知道你的心中在怨我,怨我拿你当个外人,什么都不愿告诉你,你定然觉得我当真是冷酷无情,面上还做出一副拿你当成自己的姿态来。”

不寐说着,敖春的脸­色­便是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他虽是这样想的,可听不寐自己说出来,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赶忙,下意识的便是开口否认了起来。

只是他未多说,不寐便是示意他闭嘴,不知怎么的他竟真的乖乖闭口不言了。

“你可知,在这世上,许多事情不知晓比知晓更好,我同你本有渊源,不论你前生是谁,今生这三百年的情义我亦是铭记在心,虽说我这心中唯有莫离一人,但谁对我好我却也知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是为了你好,知道的太多,结局必然是悲剧,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呆在人间界,你的命中有一场大劫,我只希望你能够安稳的度过。”

不寐抬眸看着敖春,敖春乃是她的守护兽转生,两人也算是一脉同源。

敖春突然觉得胸口很闷,眼睛酸酸的似乎有什么要向外涌出一般,他看着不寐,很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可身体却好似僵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不寐。”他喊了一声,不寐轻笑着应了,仿佛回到了半步多一般,“果然是春儿,瞧你这副小媳­妇­的模样,说出去谁敢相信你是一人独挑群妖的龙族九太子啊,好了,收拾收拾回去吧,见过我的事情不要同人王提及。”不寐伸手拍了拍敖春的肩膀,眼中嬉闹之­色­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心事重重的模样。

敖春不敢逗留,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抛弃一切的留在不寐的身边,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便是匆匆离去了。

昔日音容笑貌,昔日寻常点滴,都像那忘川的水一去不复返。

天界,天君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他的身后站着一人,此人带着青铜面具,身穿一袭黑­色­法袍,是巫族打扮。

“如何了,不寐那边是什么动静,她一向都不离开半步多,此次已经出去许久了,只怕目的并不单纯吧。”

“回主上,根据老仆的查探,他们似乎是寻到了一处真神洞府,那洞府应该保存的十分完整,若能够有一颗真神神格,那么破除这天地束缚,成为真神便是指日可待。我想拿不寐应该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只不过她对莫离用情至深,我想很有可能是想要为那莫离寻一具真神之体用来复活。”

这巫族之人猜测的倒也十之**,一段话在他­阴­阳怪气的语气之中显得神秘莫测了几分。

梓语不由得转过身来,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真神洞府,我倒是从来没想过她还有这样的机遇啊,继续跟着,不到关键时候不得出手,等他们好好的探探那真神洞府,我们只需扮演好渔翁的角­色­就可以了,如今的不寐并不好对付,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是,老奴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不过主上可不要太心软啊,这样的机遇不好好的把握,只怕就在没机会了。”巫族之人又是引言怪气的说了一句,梓语的脸­色­微变,最终点了点头。

“我自有分寸,长老就不必挂心,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老奴这就告退。”巫族之人森森冷笑了两声便是化作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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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一场秋雨之后,天气便是凉了下来,落云国一片金黄,枫叶如火,灼灼便是烧红了整片山林,仿佛只是一夜的光景,整片天地便是已经变了模样。

不寐换上一袭白­色­长裙,袖口处绣着几朵红梅,一袭乌发披散在脑后,慵懒的模样像极了传闻之中绝­色­仙女的模样,她的身侧莫问同样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她小脸微红,衬着白衣煞是可爱,母女二人这般出现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不少的瞩目,却是并没有人敢靠近,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乃是国君的贵客。

“娘亲你今日怎么愿意陪我出来逛啊,你不是总有很多事情要做吗?”莫问的手中拿着糖,有些不解的看着不寐,不寐素来都没什么兴趣同她出来玩耍,平日里她都是和那两匹青狼玩的。

“过几日娘亲便要离开一段时间,想着这段日子对你太过忽略了,今日便陪你出来走走,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娘亲都给你买。”不寐温柔的摸了摸不莫问的头,莫问却似乎并不高兴。

“娘亲要抛下我吗,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花­精­罢了,并非娘亲真正的孩子,所以娘亲才对我这么不管不问的。”

“怎么会呢,你当然是我真正的孩子,只是不管如何亲密的关系,总有聚散离合,娘亲不希望莫问只是一个跟着娘亲的孩子,娘亲希望莫问是一个即便离开了娘亲也能够活的安然,娘亲并不能够护你一世,我所能做的便是教你如何独立,你看你,娘亲只说要离开几日,你便这般小女儿作态,你让娘亲如何能够心安呢?”

不寐蹲在莫问的面前,伸手将她脸上隐隐的泪痕抹去,从前的不寐孑然一身即便是赴死也别无牵挂,如今却是多了一个放不下的人,虽非亲生,却是她同莫离的血脉,看着莫问的样子,她便是没由来的心痛了起来。

听闻不寐的话,莫问的泪水似乎更凶猛了一些,她伸手抱住不寐,默默的抽泣了好一会儿,等到哭完她便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拉着不寐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两人一路走,一路买,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夫人小姐一般,这常人快乐果然来的简单的多。

母女二人一路扫荡,高塔之上有一人静默的站立着,他的目一直跟随着两人,眼中不知不觉流露出了温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声略显突兀的声音响起,芜浣一回头便是见到弥彦和流月正缓缓走来,开口之人便是弥彦,弥彦的语气充满了调侃之意,她故作夸张的向下张望了几眼,随即又是笑眯眯的看着芜浣。

芜浣被看的有些心烦,却又夹杂着羞囧,一时之间尽是无言以对。

“父君看娘子这不是很正常嘛,只不过某个人装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就说没人能够真的无视君上吧,你看看这小子原形毕露了吧,而且还玩纯情派那一套。”流月也是附和着笑了起来,两人一唱一和弄的芜浣红了一张脸。

“你们想要­干­什么?”

“看风景罢了,只不过刚好遇见你啊,你怎么生气了,莫不是被人窥探了心思心中不悦不成?”

“无聊。”芜浣冷冷的吐了两个字便是挥袖而去,只留下两人留在了原处。

等芜浣离去了,流月才有些不解的看向弥彦,道:“我说你这样故意的激怒他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心究竟有几分在不寐的身上罢了,只可惜他终究不是莫离,也终究成为不了莫离。”

流月有些意外的看着弥彦,明明只是惋惜的话语,不知为何他竟然听出了一声怜悯的意味,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难不成;;;;;;

不等流月乱想,弥彦便是伸手拍了他一下“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要不然我保证你会很惨。”

“我没有啊,我哪有乱想什么,你管的也太开了吧,连我的想法都要控制,难不成你喜欢我不成,都说爱情中的女人控制欲最强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可惜啊可惜,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流月啧啧了几声,头上又是挨了弥彦几下,只得乖乖闭嘴。

几日的功夫,司命已经能够熟练的控制龙珠打开仙府了,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十分的慎重,根据一些典籍的记载,仙府最大的危机便是真神未死,有很多的真神都修炼了极为古怪的功夫,在寿终正寝之前便将自己封闭起来,等到日后渡魂重生,若是运气差遇到了这样的仙府,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真是可惜,那天罗宝卷之上没有写清究竟是何人的洞府,不过想来这洞府应该同幽冥鬼族有所关联。”司命又看了一遍天罗宝卷,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司命的对面石敢当漠然的站着,听闻他的话语,不由问道:“何以见得?”

“猜的,那小狐狸不是在附近发现了魂幡吗,这魂幡便是幽冥鬼族之物,既然在附近,相比定然是有些关联的。”司命不负责任的说了一句,一旁石敢当只给他回了一记白眼,然后便是继续漠然的站着。

司命的研究极为的无趣,每日便是将几个阵法反复的推演,也亏得石敢当有耐心才能在一旁呆着,不过石敢当也并非是全无收获,在看司命的推演之中,他也领悟了一些新的东西,世间万法想通,石敢当自然也能在司命的推演中吸收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打开仙府的日子被定在了冬至日,那一日日光最弱,对于这奇特的风水大阵的影响最弱,自是最佳的时光,整个秋季一群人便是极为悠闲的过着,这样平淡无争的日子还真是让人舍不得。

只是可惜,再美好的时光终究会有过去的时候,冬至的日光如期而至的照亮了广袤天地,司命站在群山之上,手中一道白芒闪现,龙珠便是迅速的将地上的一处笼罩了起来,无数白光从地底亮起,若英若现的洞府,在白芒之中渐渐变得清晰。

入府

来自远古的司命穿破长久的沉寂,在红尘之中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风呼啸着席卷,数万年的尘沙弥散开来,一座府邸在暖阳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众人站在半空之中,看着已经清晰的府邸全都露出了惊叹之­色­,数万年风沙似乎没有在这府邸上留下什么,除却沉淀的时光,余下的便是如同往昔一般的金碧辉煌。

府邸构造十分的惊奇,府中花草依旧郁郁葱葱,园中的花盛开着,争奇斗艳,仿佛刚有人浇灌过一般。

金光中的世界近在眼前,可却如同一个独立的世界一般,分不清虚实。

靠的最近的人便是司命,他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府邸竟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司命纵横天界也有数万年的光景了,见过的府邸千千万万,却从未有某处让他这般移不开眼。

“这,这府邸,这;;;;;;”

司命张了张口,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有些震撼找不出任何的言语来形容。

诡异的静默持续了许久,不寐才微微的回神了过来。

“如梦似幻,一步天涯或许便是眼前这样的情况,一步仿若穿越时光。”不寐轻声感慨了一句,其他人也都纷纷回神,落到地上,站在府邸之前,那种恢宏便是更加的明显,从心底里升腾起的渺小感让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谨小慎微了起来。

仙府大门乃是关闭的,门上有一个凹陷的图案,众人看了一眼那形状和天罗宝卷卷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不寐便是取出天罗宝卷,随即小心翼翼的放入那凹陷的图形之中,微微旋转,来自远古的低吼便是响起,大门缓缓向着两侧打开,一个消失的时代缓缓的露出神秘而峥嵘的面目来,谁都不会知道,踏进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石头,你将莫问带回半步多,这里便不要参与了,此次一行生死不知,莫问就交给你了,若是三界终将大乱,带着莫问寻一处安全的地方终老便是。”

不寐突然转身看向了石敢当,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石敢当目光微抬,他看着不寐却是要拒绝。

“我的指责是保护你,你今日要去赴险,我岂有独自离开之理,少帝死令,恕我不能从命。”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变通,如今不寐既然是你的主子,你听主子的话便是了,莫离让你跟着不寐,自然是要你听她的,这般墨守陈规可是有些迂腐了。”司命伸手拍了拍石敢当的肩膀,不断的给他使眼­色­。

石敢当有些犹豫,这真神洞府诡异莫测,不寐若出了事,他又该如何?

“你若真的担心我,便按照我的话去做,这样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不寐伸手握住石敢当有些粗糙的手,她的眼中满是真诚。

石敢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之中依旧带着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那好,我看着你们进去我在离开,莫问我会照顾好,我在半步多等你们回来。”

几人先后步入,门口似乎有着什么阵法,在人走入之后便是再也看不见了。

石敢当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他刚一离开,几道黑影便是飞速的冲进了即将关闭的大门之中。

大门终究是合上了,发出了一身沉闷的响声来,十万大山之中,辉煌华丽的府邸消失不见,重又恢复成了郁郁葱葱的山林,暖阳照耀,同往昔没有半点不同。

花妖

白­色­如同蔓延的汪洋,一眼望不到边际,如潮水,如白炼缠绕在身边挥之不去,眼中的景­色­单一的可怕,周围的声音只余下自己的心跳声,一入府中便是如同坠入了一片白­色­的汪洋一般,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不寐艰难的向前走着,她的五识封闭的厉害,整个人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了起来,勉强的能够在大片大片的白­色­之中看出一点不同。

这些白­色­乃是过分浓郁的仙气实质化而成,本对身体极有益处,只是物极必反,过多的仙气淤积便是成了瘴,吸入体内也是难以炼化。

不顾这些都是对于普通修炼者而言。

不寐如今已是真魔,这样纯粹的能量对她大有裨益,外界的能量稀薄,能够供她炼化吸收的远远不够,在这样的坏境中,她自是不会错过机会,虽说一次炼化太多让她的经脉仿佛要断裂一般,但这种经历对她却是一种淬炼。

不寐境界已经到达了真魔,可身体却是远远威能跟上,此次仙力淬体正是一次机缘。

白­色­雾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不寐的体内,不寐的身体就像个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若有人在此处,只怕会被不寐的样子吓到,整个人已经完全的变了样子,游动的仙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使得她看起来像个蠕动的怪物一般。

狰狞的面目持续了许久,不寐的身体才开始慢慢的恢复,那些游动的能量也融入经脉骨骼之中。

等到不寐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她的眼睛才缓缓的睁开,一道白芒在目中一闪而过,随即,不寐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吸收了这仙府的仙气,眼前的白雾便是不在迷惑双眼,不寐能够清晰的看见在这些雾气之中的通路,她向着四周扫了一圈却是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同行之人,分明几人都是一起入得府,不寐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想来这府邸另有玄机。

不做过多的思考,不寐便是沿着小路向里走去,无论是有何玄机,总要进去亲自试炼一番才是。

仙府极大,像一个巨大的阵法一般,同门而入却是各有所归,一场游戏,生与死不知握在何人手中。

大红的花朵铺满整个院子,一朵朵不知名的花开的正盛,不寐立于花前,手中却是握着长剑,花开的太甚,香气又太过迷离,这样的美景杀机暗藏。

不等不寐研究多久,花海之中一个红影猛然窜出,红影在半空之中渐渐清晰,那是一个艳丽的红衣女子,女子微垂着眼仿佛刚刚睡醒,一双眼睛看着不寐,突然有些惊讶的开口。

“真魔?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真魔的存在,我以为真魔早已灭绝,只余下一些血脉不纯的天魔,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红衣女人感慨了一句,眼中的惊讶却是随之变成了杀气,她看着不寐的脸,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悦的道:“你的脸长得太美,我很不喜欢,我要撕下来当面具。”

不寐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一言不发,书中悄然运气,听到这女人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花海之中能够孕育而出的也只有花妖了,传闻花妖爱美,却见不得有人比她们美,收集美人皮便是花妖唯一的兴趣。

“我的皮可不是你能够取得,不过你这张皮倒也是不错,撕下来做双手套也是不错的。”不寐戏谑的笑笑,手掌一挥一道劲气便是向着花妖呼啸而去。

花妖没想到不寐出手如此之快,蹬了蹬眼睛便是赶忙跃起避让,手中接连­射­出数朵红花。

不寐玉足轻点,踏在花妖­射­出的红花之上,飞速的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随即又是打出了几掌,不寐掌力绵延,看似轻柔无力,却偏偏四两拨千斤。

花妖险险的避过几掌,她身下的花海却是被毁了许多,漫天花瓣飞舞,迷离香气更是透出了几分别样的腥香,花妖之红乃是血红,此处本事一片纯白花海,当鲜血将所有的鲜花染红,便孕育出了花妖,在上古时代,很多真神都愿意用敌人的鲜血孕育这样的花妖来看家护院。

不过是比试了几招,那花妖的脸­色­便是极为难看,不寐的所有攻击都是轻飘飘的,偏偏角度刁钻,让她防不胜防。

“你若是带我入府,我便饶你一命你看如何?”不寐伸手接住一朵飞来的红花,随手便是碾成了片片花瓣,任由花瓣从指缝之中飘落,一席红­色­衣裙比花妖看起来更像此处的主人,她笑颜淡淡,一派从容模样。

“想要入府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花妖冷冷的回了一句,整个人便是化作了一朵巨大的花,鲜花如同一张巨嘴,向着不寐吞噬而去。

不寐立在原地并未动,指尖一点金芒缓缓响起,她随手一点,一道金­色­屏障便是从之间迅速的扩散,将她整个的包围了起来。

巨大的花朵一碰触到哪金光便是冒起了烟,一声嘶吼从那鲜花之中传出,随即花妖重新化作人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这小花妖倒是挺有骨气,我这个人最厌恶的便是打打杀杀了,你的­性­命对于我而言并无作用,倒不如乖乖让了道,让我进去,免得多一条冤魂。”不寐把玩着自己的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花妖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来,嘴上却是说道:“姑娘好本事,我自愧不如,只是花妖一生仅有一主,我不能够做出背叛主人的事,姑娘实在要过去,便将我打晕好了。”

花妖神情柔和了起来,那张绝­色­的容颜透着一丝楚楚可怜,倒是真让人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不寐瞧了她一眼,伸手便是打算动手,突然一道花藤飞速的缠在了不寐的受伤,一个个倒刺刺入她的皮肤,不寐的受伤叙诉的出现了几个血点。

事情发生的极快,不寐迅速的将藤蔓扯掉,手中又飞出一把飞刀,飞刀直直的刺入花妖的胸口,那花妖动了动便是化作一朵枯萎的花没了动静。

不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几个血孔泛着紫黑之­色­,不寐皱了皱眉头,将毒血逼出之后便是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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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暗藏

仙府如同迷宫,兜兜转转了许久不寐却是发现自己并未深入多少,一回头还能看到那片妖异的花海,可脚下一步步却是走的分明,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处有幻阵了,只可惜她对于阵法并不擅长,所以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来,只能继续一步步的小心前行,从细微之处探看一些不寻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深陷阵法之中,也唯有寻找这些反常之处才能够找出症结所在。

此处仍是花园,假山竹林,奇花异草,每一处都别出心裁,似是不经意,却有移步换景绝妙非常。

不论阵法,单看这林中景­色­,此处却是的确绝妙。

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不寐便是继续先行,此刻她走在一处长廊之中,长廊爬满了紫藤,花开得正盛,淡淡香气溢如鼻息之中,只觉得心旷神怡,僵直的身体都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心中那种闲散的心境竟然一点点的取代了紧张的心情。

心情的变换潜移默化,不寐一时之间也不曾察觉,竟然就这般放松了所有的警惕,如同平日游园赏景一般的走了起来。

不寐此处危机四伏,其余人却是真正的陷在了危机之中。

浓郁仙气如同锁链,一行人一入仙府便是被束缚了手脚,封了五识,丝丝白气将他们全都缠住,封锁在了数万年沉积的浓郁仙气之中,浓郁的仙器倾入体内,如同利刃直接将皮肤切开灌入一般,若是有人仔细的看,便会发现众人皆是一副伤重模样,浑身伤口狼狈之极。

司命的修为在几人之中最高,手中又有天书相护,他的情况略微的好上一些,至少并未失去意识,他几乎耗尽修为的向外冲,无力了便是强行的炼化一些仙力来补充体力,他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能量撑的几近死亡。

天书流传自上古,本就是极为少见的上古神物,此刻在仙气之中熠熠生辉,仿佛展露出了他原本辉煌的模样一般。

天书本是明黄之­色­,此刻却是亮着点点的星光,司命定睛看着,他却是有些意外了起来,原本很多的空白之处都有了文字,属于不寐的那一页也密密麻麻叙述了许多,只是文字恍恍惚惚如同活物一般,他想看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司命突然想起了师尊仙逝之前和他说过的一些话来,天书有灵,唯有匹配的实力才能正真读懂。

从前司命并未考虑的太多,如今却是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弱小,有字却看不清,和睁眼瞎有何差距呢,这境界实力的不足,除却唏嘘他却是无计可施,略略收敛了神思,司命靠着天书开辟出的一丝丝清明迅速的向前走着。

与司命一行人不同,后来悄然跟进来的十巫丝毫不受这仙气的影响,十人成合围之势摆开了什么阵法,便是轻轻松松的度过了茫茫仙气层,只是出来之后,十个人的模样看起来也是有些疲惫。

十巫略作休整之后便是再次施展手段隐匿了起来,除非靠的极近,否则根本无法发现,此处居然有人。巫族的一些玄妙,着实让人感叹。

ps过渡段 思考中 更新的少了

阵法

花香渐浓,四周的景致越加美丽了起来,花丛尽头,一处宅院若隐若现,两面假山流水交相掩映,耳边是淙淙水声,鼻息间是郁郁花香,不寐缓步向前,她的双眼有些迷离,隐在衣袖之下的手腕上,几处伤口蔓延开了红­色­花纹,连成一朵重瓣梅花的图案,梅花以一种奇特的节奏闪着光芒,在这仙府的最深处有着同样的光芒闪烁着,似乎有细微的呼吸声传出,只是声音太过飘渺,很容易便是会当成错觉。

花开到尽头,不寐便是看到了那处宅院,宅院之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之上用古体字写着什么,不寐看了一眼并不懂,并没有强求,她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便是迈步踏入了院中。

从刚才起,不寐便是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这种状态很是玄妙,不寐本应该警惕担忧,可她的心却是升不起一丝反抗的想法,甚至于对于这种状态很是满足。

如漫步云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过往种种烦恼都没有半分影子,只有萦绕鼻息的清香在记忆之中幻化成朵朵繁花。

仙府深处,幽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似从幽冥之中传出一般。

“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可惜了那无双的容颜了,本应该是个祸乱三界的尤物,偏生有颗痴情的心,白白辜负了这天生的资本。”

女子幽幽的感慨,只是她的声音刚落,一声冷哼便是响了起来。

“你当着世间的人都如你一般不成,我看着女子就不错,从一而终实属难得。”男人的声音清冷,语气之中含着怒意,一双星眸望向他身旁的女子,眼中的情愫复杂到了极点。

“痴情的女人总是苦命,好又如何,一点都不及我的日子­精­彩,可惜我运气不好,竟然和你一道困在了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这些岁月真是够让人厌恶的。”

女子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了起来,她又说了几句什么便是不在开口了,一旁的男子也是沉默,两人对面而坐,看起来似乎都极为虚弱,说完话便是都闭目休息了起来。

时间缓缓的过去,已经到了中午十分,浓郁的仙气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淡了起来,弥彦有些狼狈的从白雾之中冲出,她的目光赶忙四下查看,此时她身在一处小院之中,小院­精­致优雅,两丛青竹郁郁葱葱,偶尔还有几只小兽匆匆的跑过,完全不像一处封存了无数时光的世界,反倒像是一直有人住着一般,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弥彦。”

弥彦正看着,一声喊声从她的身后传来,流月衣衫褴褛的走了过来,平时的贵公子形象已经全无半点踪迹了。

流月毕竟年轻,再如何天才没有足够时间的积淀修为也着实有限,此刻的狼狈也是正常,流月在白雾之中挣扎了许久,此刻见到弥彦,心底里便是生出了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赶忙的便是跑了过去。

弥彦扫了流月几眼,轻哼了一声掏出一个白玉瓶丢给了流月。

“吃一颗吧,我早说你实力不够了,这下子你该承认了吧。”

“又数落我,我可没得罪你。”流月接过白玉瓶,颇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却是没有说太多的话,这段时间他时常和弥彦厮混在一道,对于弥彦的脾气也算是了解,所以只是微微嘟囔了一声罢了。

两人休整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调整好气息之后,两人便是一起凝神看向了面前的小院。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若只是仙府,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流月张望了几眼,便是打算向里面而去,弥彦却是伸手拉住了他。

“你我的府邸况且有阵法保护,这真神府邸再不济也该有护府阵法,对于真神而言或许只是简单的防御阵法,对于我们而言只怕却是大难题,我看还是不要贸然入内的好。”

弥彦靠近了两步,手中缓缓结印,试探­性­的打出了一掌,掌力轻柔,击入小院之中如同一掌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正当两人放下心来准备进去的时候,一道迅猛的能量呼啸而来,那能量却是同弥彦打出那一掌一模一样,只是比起弥彦那轻飘飘的一张,这一股劲气的力量要强大的多,两个人猝不及防的赶忙后退,却依旧被残余之力冲撞的摔在了地上。

“我自己只怕也打不出这样力量的一掌,这里面的阵法真是玄奥。”弥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眼中却是有光芒闪动,流月看着她,突然的觉得有些陌生,平日里弥彦虽也是个特立独行之人,但总体给她的感觉却是十分稳重的,可她此刻眼中光芒却仿佛一个冒险者一般,他几乎能够预想到弥彦的想法。

她想要破阵!

流月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虽然只是窥得这阵法的分毫,但显然此阵并不简单,弥彦虽然修为了得,但对于阵法只怕并不十分在行。

“这阵法似乎并不寻常,你可千万不要冒险啊。”

流月劝了一句,弥彦却是看向他,眼中满是自信。

“我和你说过吧,我和那些兽面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在那里我学习的最多的便是阵法,阵法的奥妙便是用最少的力量打出最强大的攻击,这阵法虽是玄妙,但我有信心能够破开。”

这是弥彦第二次提及她的过往,虽然看不清神情,但流月却是能够感受得到她言语之间的矛盾情绪。

并没有去打探什么,流月只是点了点头便是站在一边不说话,弥彦淡淡一笑,随即便是开始准备破阵。

阵法简单的能够分成防御和攻击两大类,这仙府宅院大多都是防御阵法,只是这防御阵法也是各有不同,像此处的阵法便是带有攻击效果,化敌人之力为己用,在阵法之中属于上乘阵法。特别是此阵法能够将吸纳的能量放大数倍,更是上乘之中的上乘。

得与失

弥彦说完便是准备了起来,流月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看着,之前看过司命布置风水阵,流月在心中想象着弥彦接下来的动作。

不知不觉间,在流月的心中弥彦已经变得极为神秘了,她就像个谜一样,一点点铺展开来,却是更加让人看不透彻。

几件法器被放在了不同的方向,略略看了一眼都是古物,虽不如真神法器一般那么悠久,却也并非一般法器,至少也有几十万年的历史了。

不待流月询问,弥彦便是轻声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父母是幽冥鬼族的君王和王后,这些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流月看着弥彦,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悲哀,又似是迷雾之中盛开的红花,神秘而美丽。

流月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弥彦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才算是回神了过来。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身上的谜团比不寐还多,你能说说关于你的事情吗?”流月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弥彦。

弥彦微微一愣,忽然又轻笑了一声。

“怎么,对我好奇吗,上次喝多了和你说了几句,你就一直念念不忘不成?果然是个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流月有些羞恼的回了一句,但随即却是涨红了脸,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他明明喜欢温柔的女孩,弥彦根本和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他又怎么会对她的事情这么的关心呢?

好奇,一定只是好奇罢了。

流月不断的安慰自己,弥彦却是没有继续的理会他,接着布阵。

阵法的成败在于­精­细,弥彦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平日里有些差错或许不会造成什么什么影响,可是在此处,弥彦却是赌不起,一旦失败,只怕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很快,一个阵法的雏形便是已经完善了,流月在一旁看着,大致的已经猜出了是个什么样的阵法,只是在很多的细节方面和一向常见的阵法不同,也不知道具体的有哪些效用。

“我这阵法也只够一搏,一会儿还需要你帮我才好。”。弥彦站到流月的身边,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流月从弥彦的笑容之中感悟到了别的东西,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做出了随时赴死的决心。

或许是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说也能够明了,一如此刻两个都知晓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运转功法,七样宝物皆是闪烁出了光彩,弥彦站在一端,流月站在另一段,两个人以两种完全不同的功法催动法阵,一­阴­一阳呈现出两级之势。

阵法之间的对决并不在于阵法的玄妙和高深,而在于相互之间的克制,只要运用得当,最基础的阵法都有可能破开最强的阵法。

弥彦布置的乃是七星伴月阵法,只是其中做了很多的改良,这阵法十分的常见,但其中千变万化,各自不知皆有不同,今日弥彦便是主攻,将七星伴月的防御降到了极低,七星暗淡,明月高悬。

此处小院的阵法乃是主防,攻防之间那一方能够坚持到最后便是胜利。

七道红光从七样宝物之上发出,汇聚在一处宛若一轮明月,明月一面­阴­,一面阳,汇聚成一个八卦的图案,图案冰火交叠就像一颗随时会炸开的火焰一般。

弥彦手中运转功法,她朝着流月使了个颜­色­,流月会意后点了点头,两人便是同时收住了功力,将那炽热的明月打入小院之中。

这次小院之中并不似上次那般安静,月亮一入内便是炸开了锅,轰鸣之声接连不断,一道道火光如同绚丽的焰火一般不断的涌出,巨大的能量波不断的冲击着,四周草木皆都被波及在了其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漂亮的花园便是已经狼藉一片,花瓣散的满天都是,空气之中芬芳之气夹杂着燃烧的焦灼气味上演了一场嗅觉大戏。

爆炸还在继续,弥彦专注的看着屋内的情况,那些爆炸产生的能量波不断的冲撞出来,弥彦却是并没有躲避,刚换的­干­净衣裳再次变得狼狈不堪,偏偏弥彦却仿佛若无其事一般,脸上还流露着兴奋的笑意,似乎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流月拿出一件披风帮弥彦披上,他虽不知道弥彦为何兴奋,但也大概的能够猜测出一二,定然是弥彦在这些爆炸的能量之中感悟到了什么。

“哄——”一声巨大的响声震破云霄,弥彦和流月皆被弹出了数米, 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污血来。

整个世界在一声巨响之后便是恢复了平静,小院之中再无半分阵法。

弥彦擦了擦嘴角便是站起来,她伸手想要将七件宝物收起来,刚一触碰到,那几样东西便是迅速的化作灰飞,只在地上留了七堆细沙。

弥彦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之中,她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住了,看着那地上的细沙没有了反应。

流月赶忙上前抓住了弥彦的手,紧紧的握着,似乎想要借此给弥彦安慰一般。

弥彦抬头看向流月,抽回自己的手感激的笑了笑,随即低头将最近的一堆细沙收起来放入了一个小瓶之中。

“我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本就知道想要成功总会牺牲掉一些东西的。也许这就是这些法器的宿命吧。”

收好细沙,弥彦便是将那小玉瓶收在了怀中,她的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流月却是看到了她心中的眼泪。

幽冥鬼族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种族,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相传幽冥鬼族是魔道的一支分支,但却是能够同魔道媲美,幽冥鬼族不仅能够修炼魔功,更有­操­控亡魂的本事,因此被其他的种族所仇视,谁都不想死后的灵魂还被人­操­控。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之中,幽冥鬼族都过着被流亡的生活,到后来,幽冥鬼族便是几乎灭绝了,关于这个种族的记载总是寥寥数语,大多都是贬义之词,最终只余下了魔鬼二字,到如今几乎已经没了任何的记载。

流月心中的好奇又开始疯长,他无法控制的想要知道关于弥彦的过去,关于她的一切。

“把你的过去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向你发誓。”

“知道了又如何呢,我的过去就像是布满脓疮的毒瘤,回忆起来都让人浑身不自在,更何况你我之间并非如此熟悉的关系。”

弥彦说着便是要推开流月,流月却是紧紧的抓着她,用力一拽便是将她揽入了怀中。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弥彦有些恍惚,这个少年的胸膛竟然也是如此的火热,那隐约的心脏跳动之声更是让她红了脸,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自从上次你和我说了那些之后,你的时期便是和我有关了,也许对于你而言,只是喝多了想找个人聊聊而已,可对我而言却是已经打开了你的世界的大门,尽管只是一丝一毫,却让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疯狂的想要知晓更多,我在意你的过去,我在意你那些不愿诉说的悲伤,我在意你那些在心中流的眼泪;;;;;;”

流月不停的说着,弥彦就这么听着,伴随着那有力的心跳,她想,她有些­精­神失常了。

尘封往事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整个世界已经被覆上了一层雪白,举目四望仿佛深陷一个巨大而空洞的世界。

一片雪白之上有个小黑点正缓缓的移动着,走进了看才会发现原来是个穿着黑­色­衣衫的女孩。

女孩几乎是在爬动,她的双手双脚早已冻得发紫,一张小脸也紫红紫红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一边艰难的向前爬着,一边不住的向后张望,因为下雪让她的前行变得格外的困难,却也因为下雪,将她的脚步全都覆盖住,不让那些人能够轻易的找到她,女孩的心情有些复杂,这雪若是在不停,只怕不等那些可怕的人将她抓回去,她便要死在这里了。

她是个孤儿,从小便是独自长大,可她却和一般的人有些不同,所有人都喊她是怪物,要杀了她祭天,可她只是能够看到灵魂而已,她从来都不曾害过人,一次次的挣扎,一次次的辩解,换来的却是那些人更为疯狂的对待,她只能跑,可这茫茫世界,哪里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呢?

“在那里,那个怪物在那里!”

一声呼喊几乎吓破了女孩的胆,她赶忙回头看去,几个大汉扛着铁锹锄头正向着她的方向冲来,她想要逃跑,可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大汉一点点的靠近。

死亡似乎是一种迷人的滋味,一点点挣扎之后灵魂破体而出,然后渐渐的消弭,女孩嘴角突然露出了冷笑来,她看过许许多多的人死去,她看着那些灵魂挣扎着离开身体,她早该变得冷漠才是,又何必这样的害怕死亡呢,死对于她而言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慢慢的闭上双眼,女孩露出一丝解脱的神­色­,她就这么躺在雪地上,天空蔚蓝如洗,竟然也是这样的美丽,逃跑的路上她错过了太多太多的风景,死之前能够看一眼倒也是不可惜的。

不知道是心态的调整还是什么,此刻雪地中的女孩透着一股奇异的安详之态,她微张着眼似乎即将睡去一般。

几个壮汉靠的近了,突然的却是有些犹豫了起来,他们的手高举着武器却是谁都没有立刻下手。

正在此刻,几个大汉的身体突然停止不动了,就像是被冻成了冰块一般,女孩立刻坐了起来,她的目光在几个壮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是立即看向了一处,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虚立在雪地之上,他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乌黑如瀑。

他本只是路过,却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来到此处却是见到了这样的一个女子,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了幽冥鬼族的气息。

“你,你;;;;;”

女孩张了几次嘴却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前的男子太过梦幻,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仙人呢?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能够将你救出痛苦的深渊吗?”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孩,眼中只有淡淡的漠然,那种万物与他都无所关联的模样,更让女孩觉得自己看到了神,除了神应该没有人可以这样吧。

“我相信,您一定就是来救我的神仙,我叫弥彦,只求仙人能够救我一命。”

弥彦赶忙跪倒在地,见到这人的一刹那,她的所有死志便是消弭的一­干­二净了,她要活着,不被人当作怪物的活着。

“我能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能够活多久便要看你的造化。”

说完这句话,弥彦便是被仙人带走,她奇异的看着自己脚下的云团,她看着整个世界慢慢的缩小,小小的心灵不止一次的被震撼了,她抬头看着那个依旧漠然的男子,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拜,原来神就是这样的存在。

弥彦被带到了一处大宅,几个黑衣女子带着她去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是再次的被带回到了那男子的身前,男子打量了弥彦几眼,收拾­干­净的弥彦已经有几分美人的姿态了,眉宇之间几分淡淡娇媚更是动人,过不了多久想必便是一个倾城美人。

那男子似乎很是满意,对着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会意,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面青铜面具递给弥彦。

“从今往后,你的代号便是火凤,这里只有优秀的人才能够存活,千年后你若是还活着,便到我身边做事。”那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是示意弥彦离开。

之后弥彦便是一直过着训练的日子,在这里就像是在地狱一般,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无悲无喜,每日修炼,厮杀,生活之中似乎只有药味和血腥味,弥彦每日每日的修炼,她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法,可她却是甘之如饴,她想要活下去,比任何时候都想,她想要站在那人的身边,成为那人手中的宝剑。

弥彦听说,优秀的人能够重新拥有自己的名字,站在君上的身边,那是在这里修炼的人最高的荣耀,弥彦想要这种荣耀。

后来,火凤之名名满三界,她是最无情的杀手,她是最神秘的刺客,相传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就像是一把利刃,就这么劈开了一片天地。

弥彦的表现十分的出彩,很快的便是在比试之中拔得了头筹,成为了有资格站在君上身边的人,她欣喜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生活,每日能够见到那人,即便是他的影子,他的剑,她都觉得十分的满足。

后来她被带到了天界以弥彦之名成为了天君梓语的弟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做不寐的女孩。

不寐是她的师妹,据说从小便是收养在天君身边,不寐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一样,脸上只有天真浪漫,弥彦第一次有了嫉妒的情绪,她处在深渊之中数千年,才能够这样小心翼翼的站在梓语的身边,而这个不寐却是可以和他任­性­,撒娇,她嫉妒!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渐渐的超出了弥彦的想象,原以为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不寐却是成为了梓语战争的牺牲品,弥彦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突然的便是害怕了起来,她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命运会更惨,更惨,那是她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梓语的可怕,那种冰寒入骨的可怕,他就像是无情的恶魔,用最温暖的手法将人一步步的逼入死亡。

弥彦的苦难并未来的太晚,很快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心碎的事实便是暴露了出来,弥彦的父母乃是幽冥鬼族最后的传人,他们本在鬼界任职,却遭到了无妄之灾,被人吸­干­了幽冥鬼气魂飞魄散,而那人便是梓语。

弥彦一切痛苦的根源便是由这个她崇拜了数万年的男人开始,

不寐已经应了她的劫难,弥彦的劫难也是一样,她无法继续的呆在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于是她便是叛离了梓语,回到了鬼界之中。

弥彦淡淡的诉说着这段往事,很多事情都一笔带过并未多言,但一旁的流月却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关于火凤的传说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却是从未想过那名满三界的杀手居然就是弥彦,这样的事情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神。

“你,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既然告诉你了,我又何必撒谎,这就是我的人生,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肮脏不堪啊?”弥彦似乎颇为的不在意,她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悲来。

“照你这么说,天君岂不是就是那神秘组织的主人,那他到底在准备什么­阴­谋?”流月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对梓语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也并未多想过什么,可如今的情况而言,梓语似乎是个极为可怕的人。

“我不清楚,他从来都是极为谨慎的,一件事情也不会交给一个人来做,很多时候我去做事都觉得莫名其妙,他的命令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关联,从来找不出半分端倪,不过很多事情都已经暴露了出来,我也能够猜测到一些什么,只是答案有些太疯狂,我自己都拿不准,所以我一直都不曾对不寐说过。不寐和我不同,在她的生命中梓语只是利用了她一次,虽然让她痛彻心扉,可梓语对她而言毕竟还是照顾了她数万年的师尊,这种感情很特殊,爱不彻底亦恨不彻底。”

弥彦有些无奈,她一路看着不寐成长,早已将不寐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了,她只希望不寐能够真正快乐的生活,而所有的罪孽仇怨都该由她来担负,反正她的双手早已站满了血腥,又何必污了不寐的双手。

流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等弥彦交代,他便是立即伸手指天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我保证。”

“随你吧,好了,进小院看看吧,要早些找到不寐他们才好。”弥彦看着流月那郑重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起身向着那没了防御的小院而去。

流月点了点头赶忙便是跟了上去,没了防御的小院,似乎显得平淡了不少,两人入内再无半点阻隔。

湖心亭

清冽的琴声从湖心亭处响起,悠悠扬扬的诉说着往事,明明是高亢愉快的节奏,却偏偏奏着一曲哀歌,跌宕起伏,喜怒交加。

湖面上莲花盛开,在大片大片绿­色­莲叶之中展露着娇艳之态,阳光正好,一朵朵花仿佛透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湖心亭之中一个女子正在抚琴,她身着一身白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黑白分明。

不寐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她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此处,也许是跟着琴声而来,所以这般记不清晰了吧。

不寐如此的想着,倒也是为她的迷迷糊糊寻了个极佳的借口。

琴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似是一个故事开始渐渐收尾一般,不寐站在原地仔细的听着,明明渐渐平缓,不寐的心情却是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这一首曲子就像是记录着某人的一生一般,婉转凄凉,最终悲伤散场,不寐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故事,也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狰——”的一声,似乎是琴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那女子也是顿住了身形,重归于安静的天地,悲伤却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不寐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浑然不知危险,她刚靠近莲花池,池内的莲花便是迅速变大,如同堡垒一般挡在不寐的面前。

不寐忽然惊醒了过来,她如今身处神秘仙府之中,处处都是危机重重,她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危险的很。

“花儿让开。莫要挡着我的客人。”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疯长的莲花一下子便是安静了下来,重新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不寐抬头看向那湖心亭之中的女子,那女子背影纤细,如在画中,可是却透着一丝迷离的虚幻,仿佛只是幻影一般。

“姑娘远道而来,不妨进来坐坐,我这有粗茶一杯。”

不寐看着那女子的背影,点了点头道:“那就打搅姑娘了。”

说完,不寐足尖轻点,在湖面上点开了几道涟漪,几步路的功夫,她便是已经到了那女子的身后,女子依旧背对着不寐,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根琴弦将那根断了的换下。

“姑娘坐吧。”白衣女子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不寐向前走去,刚一坐下便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女子面­色­苍白,一点朱­唇­格外的鲜艳,女子眉眼淡淡,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只是举手投足间的风韵极为风雅。

“姑娘可是这院子的主人?”不寐轻声询问,那女子始终专注的摆弄着手中的琴弦并没有看不寐。

“生前一直居于此处,大抵算是这宅子的主人吧,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清楚了。”那女子微微顿了顿手中的事,似乎是在回忆一般,只是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似乎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

不寐略略惊讶,生前二字显得略有些突兀,但很快不寐便是释怀了,无尽岁月,即便是真神也会陨灭,留下一丝残念也算是苟且偷生。

眼前的女子虽有具象,看起来却是十分的虚浮,只怕也是残留的一丝余念或是分魂。

“原来如此,那不知姑娘引我来此处所为何事啊?”不寐端起茶杯却是并没有喝,在手中微微的旋转把玩。

“姑娘果真是聪明,居然知晓是我故意将你引到此处的。”那女子轻笑了一声,她手中的琴弦已经接好,伸手在琴上拨动,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便是从指尖流转而出。

“一路花香迷醉,我的神思恍惚,你又以琴声为引,所以便是到了此处,自然便是姑娘引我而来的。”

“这里难得有人前来,姑娘又是真魔之体,不由得让我觉得亲切,这才将姑娘引来,若是打扰了姑娘,奴在此处给你道歉。许久没人能和我说说话了。”

说着话,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琴声平缓不带任何的情绪。

“我对于这仙府也好奇的很,姑娘愿意和我说说,我自然愿意倾听。”不寐应和着,心底却是升起了防备之意,这女人一语便是指出了她的身份,只怕心中多少会存着想要夺舍她的心思吧。

“你先同我说说看,如今这外面是怎么样的光景了,我在这宅子中呆了太久太久,对于这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今真神陨落,世间皆是修者,我本是远古真魔一族,我父君为了让我活下来,布下了唤魔大阵,我才凝聚魔体重获新生,只不过这一切我都知道的很模糊。”不寐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想来说的太多这女子只怕也并不在意。

“真神果真都灭绝了吗?”女子略显惊讶的问了一句,眼中似有一些悲哀之­色­。

“应该是,就算有只怕也是如同姑娘这般避世而居,这世间已经再无真神,甚至于关于真神的事物都少得可怜,仅有一些零星的记载罢了,不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之事我也知道的并不清楚,我由于私怨在大变故之前便是被困在了此处,或许这也是我的幸运,要不然只怕也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那女子又唏嘘了一声,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后怕之­色­。

“原来如此,当时的秘密只怕也随风而逝了吧。”不寐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当初究竟是何等的惨烈才会让一个时代消失的如此彻底。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女子才换了话题。

“这些往事不提也罢,奴家名唤牵心,姑娘听听我的故事吧,憋在心里久了,我的心一直都好痛好痛。”牵心手指在琴弦之上飞舞,琴声又渐渐的沾染上了情绪,不寐听着那琴音,心情又陷入了那种微微迷醉的感觉之中,不寐心神一凛,赶忙运气让自己的头脑恢复清明。

那女子看着不寐的样子,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不寐也是神­色­如常,照旧做出一副准备聆听的姿态。

琴声淙淙,带着如烟往事缓缓的流转开来,恍若昨日重现。

牵心

玲珑部落依附于最强部落青狼部落之下,一向皆是一众部落讨好的对象,刚过了年关,所有人都是一种懒洋洋的状态,牵机坐在窗前,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容,再过几日便是她大婚的日子,对方是她恋慕已久的人,在部落中,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尤其是在他们这些大部落中,许多人的婚姻都是交易,能够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貌合神离,为了利益不得不勉强在一起。

“姐姐,又在想沐阳哥哥吗?”牵心走到牵机的身后,伸手就在她肩上拍了一把,正想着心事的牵机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便是在牵心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你这丫头,想要吓死姐姐吗,不在修炼,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牵机年长牵心许多,平日虽然关系亲密却总有些玩不到一处去,牵心小孩子心­性­品日里只知道同几个丫头嬉闹,牵机却是族长长女,要帮着族中处理很多的事情,心思沉稳,又对修炼极为上心,每日的时间都只觉得不够,像今日这般悠闲也是实属难得,姐妹两个平日里能够聊天的机会并不多。

“我只是许久未见到姐姐了,所以来看看姐姐,姐姐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我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牵心低头靠在牵机的腿上撒起了娇来,她不停的蹭着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

牵机被逗得笑了起来,对于这个妹妹却是有些无可奈何。

“姐姐也想你,不过你应该不只是因为想我才来的吧?”牵机对于这个妹妹还是有些了解的,今日前来定然是有事相求。

“果然还是姐姐了解我。”牵心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丝尴尬,她站起来在牵机的面前坐下,略有些忸怩的说道:“燎原哥哥回来了,我想去见见他,求姐姐借我令牌用一下。”

听闻燎原二字,牵机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如今玲珑部落正和红鸾部落打仗,出入都需要令牌或是文牒否则无论是谁都不能出入,牵心孩子心­性­,她们的的父亲自然是不会将令牌交给牵心的,所以这段时间牵心都只能乖乖的呆在玲珑部落。

“给你倒也不成问题,只是最近红鸾部落那边异动连连,我怕你出去就吃亏了,倒不如你让燎原到玲珑部落来,这样我也放心一些。”牵机微微皱着眉头,这几日虽是表面平静,但根据探子的情报,红鸾部落暗中已经安排了许多,若是牵心不小心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可就是一件大事了。

“燎原能听我的吗,我就只能追着他跑罢了,姐姐你喊他或许他还会来呢,不过我不喜欢你们两个见面,更何况你都要嫁给沐阳哥哥了,你们见面更是不好,所以还是我去青狼部落找他吧。”

牵心话说的很直,话中那些尖尖的刺也是毫不遮掩,牵机的脸­色­又是变得难看了几分,她和燎原有些不可说的过往,她这个妹妹又对燎原一片痴心,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着实让人头疼的很。

牵机揉了揉眉心,从腰间解下一块银质令牌递给牵心。

“拿着吧,早些回来,莫要太贪玩。”

“是姐姐,我保证不闯祸。”牵心喜滋滋的接过了令牌,随即便是像小野兔一样蹦蹦跳跳的冲了出去。

等到牵心离开,牵机的脸上却是再没了刚才的闲适,燎原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禁让她有些担心,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牵机却是自嘲的笑了笑,她似乎高看了自己,这天底下的人哪能都围着她团团转呢?

想至此处,牵机便是不再多想,收拾好了心情就往院中走去,开始了下午的修炼。

变故

不多时,黑­色­的小蛇重新回到了不寐的手中,不寐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龙脉的具体方位她已然清楚。

纵身跃入冰冷刺骨的天河之中。

天河之中漆黑如墨,不寐勉强能够看清水底下的状况,天河表面湍急,其中更是漩涡入网,一道道纵横交错像是远古遗留下的残余法阵一般。

有些艰难的潜入天河水底,在一旁黑暗无光之后不寐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新的天地,湖底有一层光罩,光照之内是一片空地,一丝丝金­色­灵力在那空地上方不断的盘旋,隐约可见是一条金龙的模样,金气浓郁表明了天君一族的龙气旺盛。

看着那丝丝缕缕金气缭绕,不寐的心中甚是欢喜,如此氤氲灵气应该足以将她体内的魔气祛除个­干­净了吧。

想到这里,不寐的脸上露出了欣喜而向往的微笑,随即手中结印,轻轻的将那光罩打开。

大殿之上,天后举着琉璃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玉露琼浆,尚未来得及细细的品味她的修眉微微一蹙,一旁的莫离靠的近,刚好将天后的神情收入眼中。

莫离似是不经意的上前,他低声询问道:“母后,发生了什么事?”

天后听得莫离询问,便是悄悄传音道“方才本宫感应到有人碰触了龙脉禁制,那感应极其微弱,着实有些古怪,你且偷偷前往查探,莫要被人发现了异常。”

“是母后。”听得天后所言,莫离的神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龙脉所在关系重大,不仅代表着他们一族的荣辱,更是关系到三界安宁,若是龙脉出了事,只怕这苍生将陷入一场无边黑暗之中。

梓语在上神位看向天后所在,见着莫离匆匆离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戏谑的笑意,随即又同一旁的仙君举杯谈笑,仿若一切都只是寻常。

龙脉休眠地在不寐进入之后却是发生了变化,原本平缓的灵力金龙顿时像是疯魔了一般疯狂的涌动了起来,金­色­的龙头高高扬起,眼睛的位置两团灵力红的像火,仿若正在灼灼燃烧。

金龙的行为完全是一副见到了天敌的本能,不寐在进入这片天地之后,一直被她强行压制的魔气便是完全不听使唤的向外冒着,不一会儿一条黑­色­巨龙便是盘桓在她身后。

不寐被两种灵力压迫着,她体内的灵气还在向外冒,十二颗漆黑的屠神钉出现在了她身前,师尊说过,只要这十二枚屠神钉之中的煞气被完全净化,她的灵力便能够成功的转化为仙气了。

念头一起便是再也无法压抑,自从确定自己爱上了莫离开始,她所有的心思便是能够成为一个仙人,这样就能够嫁给莫离了。

十二道屠神钉犹如十二道闪电没入金龙的身体,一声悲鸣自金龙口中发出,周围的金光以飞快的速度退散着,犹如一个人在一瞬间焚烧着生命之力一般,明明片刻前还是一个芳华绝代的青年,下一秒便已是垂垂老矣。

看着这骤变,不寐的心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悲哀,一切都不对,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像是师尊说的那样。

“你在­干­什么!”

恶魔

牵机有些颤抖的拿起离的最近的一封书信,缓缓的将信纸摊开,信纸之上详细的描写着玲珑部落的兵防布阵图,还附有破解的办法,一字一句皆是详详细细,而且牵机一眼便是认出了这是她自己的笔记。

“这不是我写的,这些都不是我写的。”牵机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就像一个无助的人一样,一种莫名无力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如同身陷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的令牌呢,将你的令牌拿出来给我看看。”威严的老人带着怒气,他几乎连看都没有看牵机,就这么冷冰冰的说着话。

“前几日牵心说要去青狼部落,我便是将令牌给她了,不信等她回来您问她便是了。”

“她去青狼部落能做什么,这丫头前些日子闯了祸正在关禁闭呢,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人将她带来。”牵战说着侧头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一句,那人立刻便是点了点头,几个仆从便是从侧门出了大殿。

牵机跪在那里不敢出声,她的心已经凉透了,她不傻,已经明白了牵心在这件事情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多久两个仆从便是带着牵心走了出来,牵心低着头一副正在面壁思过的神情,她走进殿中便是惊讶的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断龙崖吗?”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牵心一脸无辜,她又转头看向牵战,“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要再装了,分明就是你陷害我,你问我要了令牌,又伪造了这些书信,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一直都对你很好,你到底是为什么?”牵心歇斯底里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在她的心中娇俏可爱的妹妹,一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都是很好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怎么也想不通。

“我没有,我到底做错什么了?”牵心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她捡起一封信打开看了两眼,随即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姐姐,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红鸾部落和我们是世仇,你究竟为了什么,居然要帮红鸾部落,难道是因为燎原吗?”

牵心状似无辜的说着,却有扯到了燎原,不待牵机发问,主座上的牵战却是先发问了。

“这事和燎原又有什么关系?”

牵心听到牵战的问话露出了慌乱之­色­,赶忙摇摇头:“没,没什么,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谣言而已。都作不得真的。”

“有话就直接说,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快说。”牵战瞪了牵心一眼,牵心这才小声地开口。

“我听说燎原哥哥似乎和红鸾部落有些关系,最近燎原哥哥和沐阳哥哥似乎有些矛盾,所以打算离开青狼部落。姐姐和燎原哥哥的关系又;;;;;;”

说到此处,牵心便是闭了嘴,她后面想要说的话却是已经十分明了了。

牵机看着牵心,突然升腾起一股寒意,她这个妹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恶魔!

牵战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威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疲惫。

“够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说话了,都给我安静的面壁思过,红鸾部落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你们去别院呆着吧。来人啊,将两位小姐带去别院。”

故事结局

一曲终了,牵心的故事也讲到了尾声,她略略哀叹了一声语气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如今想来,一切皆是命运,当初若不是被困在了这别院之中,如今只怕也应了那天地大劫,化作齑粉了,当初虽是有些怨愤,可如今却是感激。”

不寐看着牵心,她的故事并不完整,却也能够梳理清楚其中脉络,无非是牵心为了某种利益陷害了自己的亲姐姐,两人却是机缘巧合的避过了那场大灾。

“若是没有后来的那些变故,这个故事又会如何发展呢?”不寐声音不大,却是在悄然之间解开了一段最为惨痛的过往,对面的牵心,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的手一把拍在了琴上,铮的一声发出一道杂乱的声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害她吗,她明明对我很好。”牵心面­色­有些狰狞,她的手一点点的钻进琴弦,若是血­肉­之躯只怕此刻已经受伤了。

“嫉妒,因为你嫉妒。”不寐一语中的,牵心倒是反而笑了起来。

“对,我是嫉妒,从小大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个牵机小姐,对于我却只是牵机的妹妹,大概连我的名字都不曾知晓,爹爹很是偏爱姐姐,他从小到大就将姐姐带在身边照顾教导,而我只能整天跟着个­奶­妈子。再后来,燎原哥哥喜欢姐姐,沐阳哥哥又喜欢姐姐,我从小就喜欢燎原哥哥,可是燎原哥哥的心中,我就是个小妹妹,他的眼里只有我姐姐一人,在同沐阳哥哥订婚之后,我姐姐还时常去找燎原哥哥,我讨厌她脚踩两条船的样子,我讨厌她在部落中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样子。”牵心说着,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义愤填膺了,说道末了,她看向不寐,笑容更是狰狞了几分。

“你知道吗,最让我不高兴的就是我们被关进别院之后,燎原哥哥居然来救她,只可惜他低估了我爹爹的阵法,到如今也还和我那姐姐一起困在西院之中,只不过他们两人的情况要比我糟糕的多。”

不寐听到这院中还有两人微微的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是释然了,此处牵心能够存活下来,其他人自然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食为了什么,不会真的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吧。“

“姑娘果真心思灵敏,我却有一事相求。”牵心倒也不遮掩,直接了当的便是承认了自己有所图谋。

不寐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心底却是盘算了起来,这牵心并非善类,她想要做的事情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况且只听一人之言就贸然行动,实在是有些太过冒险。

“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不寐若是能尽绵薄之力,自当帮助姑娘。”

“放心并非什么难事,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来此是为了寻一具真神之体用啦复活残魂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帮了我,我便帮你。”

不寐心中一动,几乎就要开口答应了,但很快她便是冷静了下来。

“姑娘先说说何事再谈条件也来得及,万一我做不到,又应承了姑娘,岂不是丢人的很。”不寐状似天真可爱,那牵心倒也是没有在继续隐瞒。

满身弱点

湖中起了威风,湖心亭上的帘子微微飘动,带来一缕缕淡淡的花香,在花香之中,一声叹息缓缓的响起。

“爱恨到最终也是化作遗憾的往昔罢了,在此处呆的太久,该恨的恨了,该爱的也已经淡了,如今我只想能出出这外面的世界,看看在众神陨落之中的这片土地,当年我父亲在这别院之中布下了阵法将我们困在其中,我只想让你帮我破开了这阵法,让我出去走走看看。”

牵心说的情真意切,不寐的眉头却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不说牵心的动机是真是假,光是牵心这等实力的人到了外界能够引起的变故就让她无法承受。

“怎么了,此时并不难,这宅中有一件镇物,只要你将那物件取出来,这宅子的阵法便能够破开。以你如今的实力,并不难办,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的,但若你拒绝,那么我只好使用一些手段让你同意才行。”

牵心说着,手一挥,湖心亭的空处一下子便是出现了几人,几人皆是昏迷的状态,竟然是司命等人。

“你威胁我,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了,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威胁。”不寐站了起来,温柔之­色­消失无踪,瞬间便是冷了一张脸,手中一把长剑已经闪烁着寒光。

“果然是魔,这一身戾气可真是浓重,这几人的­性­命都在我一念之间,你若想要动手,大可以来,或许我不足以杀死你,但杀死这些人却是简单的很。”牵心只是轻笑,她的手微微一动,弥彦的身体便是飞到了牵心的跟前,牵心细­嫩­的手掐住了弥彦的脖子,她的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

“或许我可以先杀一个给你看看,她如何,应该是你的好姐妹吧。”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没有任何的羁绊,如何都无所谓,可你,这世间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处都是你的弱点,我随便的掐住一个便是能够左右你,而你能做的只是妥协罢了,若是挣扎便是意味着失去,无可挽回的失去。”牵心笑的花枝乱颤,手却是一点点的收紧,弥彦的脖子上被掐出了血印子,殷红的鲜血染在苍白的肌肤之上,显得触目惊心!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你放了弥彦。”不寐还是妥协了,她远远不够狠,不够绝,她做不到为了自己牺牲所有人。

“那就好,那件镇物大概在宅子的中央,你到了应该就会知道的,我暂时帮你照顾你的这些朋友。”牵心一松手,弥彦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脖子上的血痕依旧清晰可见。

不寐抿着­唇­,走上前为弥彦悉心包扎好了才重新看向牵心。

“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不寐脚尖点地离开了湖心亭。

看着不寐离开,牵心又是大笑了起来,她手中的琴弦一根根的崩断,她就如同疯了一般,就这么的笑着,而她的眼中却是带着悲伤,很淡,却又很浓。

寄生

“贱人,那个贱人!”另一边的女子嘶声力竭的大喊了一声,她紧紧的握着拳,双眼之中如同燃烧着火焰,她身旁的男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这二人便是那牵机与燎原,只是漫长的囚禁,以及亲人的背叛,让牵机的­性­子变得越发偏激了起来,从前的温婉睿智已经不复存在了,她时常处于一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之中,仇恨将她雕琢成了刻薄­妇­人,将她的一颗心碾得七零八落。

燎原伸手想要握住牵机的手,牵机却是死死的瞪了他一眼“你们都一样,若是没有你们,我今日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个贱人居然还随意的编排故事,想要彻底的害死我们,我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绝不。”

牵机又是尖锐的叫了几声,她的手指在虚空之中灵动的摆动了几下,一朵红莲虚影缓缓盛开,和不寐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她要利用那个孩子来害我们,我也可以利用她灭了她,既然想要玩,我就好好的和她玩玩。”牵机嘿嘿冷笑,指尖红莲越发妖艳了起来。

“你这又是何必,阻止了便是了,何必这般的决绝。”燎原开口劝阻了一句,牵机却是冷哼。

“怎么,那丫头爱慕你,你不忍心伤她不成,你可要想清楚,你我今日这般惨况究竟是谁害的,原本凭着我两的修为,在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冲破封印离去了,可她却暗算我们,害的一身修为去了七八成,像个废物一样苟延残喘,这样你还能心软,我要说你多情好呢,还是蠢好呢?”

“牵机,我。”燎原试图解释,却是一句话也没能够说出来,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就好比藤满枝桠相互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不寐离开了湖心亭便是向着庭院中央方向而去,她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依照牵心所言前行,只不过最后是不是帮牵机做事,却还未决定,牵心的话半真半假,作不得真,她只能见机行事,等见到那镇物方可判断。

正走着,不寐的手臂上突然如同火烤一般的疼痛,她立刻捂着手臂,将袖子撩起,却是看到原本白净的手臂上此刻出现了好几朵红­色­莲花,这些莲花皆开的旺盛,一朵朵争奇斗艳,不寐却只觉的手臂上的妖花似乎长到了她的身体之中,她整个人渐渐的不受了控制起来。

“该死的花灵。”不寐暗骂了一句,赶忙便是盘腿坐下,运功试图将体内的妖花排出,浩然魔气激荡,浓郁的煞气在不寐的身侧起起伏伏,先前吸收的仙力已经转化完毕,此刻的不寐可以说是灵气充盈,她几个吐息之后那种灼烧感便是已经降了许多,她深吸了几口气,便是将所有的力量往手臂的方向送去,先前那花妖便是刺伤了她的手臂,只怕寄生花灵便是从那个时候进入她体内的,若是没有发现,不寐最终便是话变作花泥,那些花会从她的尸体之中长出,以她的一身修为以及骨­肉­作为养料成长,最终成为一个新的花妖。

这种寄生花妖不寐仅在远古典籍之中见过,所以见到那花妖之时并未想太多。

心在天涯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不寐受伤的妖莲仅余下一朵,那一朵妖‘艳’非常,如同长在了不寐的身上一般,仍凭不寐催动灵力也不见半点反应碧波无痕全文阅读。

不寐皱着眉头,她的心中又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如同魔咒一般的挥之不去。

“过来,过来,过来~~~”

一声声拖着长长的尾音,‘­阴­’测测的在不寐的脑海中不断的响着,不寐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起来,她看向某个方向,双眼渐渐的失去了灵动之‘­色­’,如同傀儡一般慢慢的迈开步伐。

不寐‘迷’‘迷’糊糊,潜意识的想要挣扎,可却是使不出半分力气来,只能继续的向前走着。

“过来,过来~~~”如同鬼魅的声音已经不停的想着,不寐便是循着那声音一步步的前行,渐渐的已经快要到达仙府的中央。

一阵暖流突然从不寐心口的位置缓缓流出,随即蔓延她的周身,将那股莫名的‘­操­’控力全部祛除。

不寐浑身一震,刚才那股暖流她极为的熟悉,那是属于莫离的感觉,虽然只是一瞬她却是十分肯定,恢复了行动力不寐便是赶忙内视试图寻找刚才的那股暖流,她依稀能够感受到是从她心口的位置散发而出的,可是她探寻了许久却是没有半分迹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不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眼睛却是一片湿润,分明就是莫离,刚才分明就是莫离救了他。

“莫离,你出来,你出来啊,我知道是你,你就在这里是不是?”不寐大喊了了一声,周围却是只有簌簌风声,并没有任何的回音。

又喊了几句,依旧没有半分的回应,不寐伸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向着四周看了几眼便是继续的前行,只是她的心‘­性­’更为坚定了几分,刚才的气息让她感受到了莫离,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让不寐能够确定莫离并没有真正的消失,更确信了复活莫离的想法逐鹿崇祯末年最新章节。

仙府设计‘­精­’巧,移步换景,不寐仔细的分辨着方向,一步步向着中庭而去,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阵法机关,想来是那牵心解除了吧。

西院之中,牵机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她脸‘­色­’惨白,眼中透着不可思议之‘­色­’,一旁的燎原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怎么了,那‘女’子破了你的控制不成?”

燎原对于牵机的术法很是熟悉,自然知道她术法的一些奥义,她此刻的情形分明是被反噬了,看起来似乎还伤的不轻。

“刚刚,刚刚是真神之力,刚刚有真神之力从那‘女’人的身体之中爆发破开了我的术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明明是魔,怎么可能会有神力?不,不;;;;;;”

牵机连连摇头,对于自己的伤势都没空理会,一旁的燎原听闻此言也是‘露’出了浓重之‘­色­’,不寐刚进来的时候,她便是读取了她的记忆,他知晓这外面的世界早已没了真神,对于不寐这个魔的存在他也是清楚的知晓了原因,可如今一个魔的身上出现神力,这便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虽然早有传说神魔本是同源,后来才分了两脉,可神魔修炼法‘门’却是对立的,即便是天资聪颖也根本无法逆修对方的功法,更别提神魔双修了,即便是以往的天才都没有这种可能,更不用说生存在这个不利于神魔修炼的世界之中的不寐了。

“想来这人的身上只怕是有古怪,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一下吧,你受了伤,我帮你疗伤。”

想不通燎原便是不准备继续深思,他做到牵机的身后便是准备帮牵机疗伤,牵机却是嫌恶的推开了他。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疗伤便是。”

说完牵机便是闪到一边盘膝坐下修炼了起来。

燎原动了动‘­唇­’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了,牵机的心结却是越来越深,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解。

两人相识在儿时,一起拜了那灵岩真人为师,燎原年长一岁便是师兄,从小到大两个人都是在一起修炼,就好似亲兄妹一般。

燎原回忆着那时候,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那是他人生最好的一段年华,没有部落的纷争,没有恩怨情仇,只是偶尔被师傅责罚去后山面壁,每到那时候牵机便是偷偷的去给他送吃的,在‘洞’外陪她聊天。

牵机三千岁成年那天,燎原第一次不想当她的哥哥,牵机本就是个美人,随着修炼的‘­精­’深气质也越发飘渺了起来,她眉宇之间总是带着一分淡淡的疏离之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随时都‘露’着笑颜。

三千年的相伴,牵机的所有燎原都已经熟悉无比,可他却是丝毫不觉得腻烦,反倒是每天都觉得新鲜,每天都想要更了解牵机一些。

可惜‘门’规森严,除非叛离师‘门’,否则两人便是绝无在一起的可能。

三千年,又是三千年,六千年的时光两人皆已经到了出师的年纪,按照师‘门’规矩,只要破了灵岩真人的阵法便能够回到自己的部落之中。

两人的关系便是在那最后的试炼之中发生了改变。

原本的试炼并不算太难,即便是失败也断无生命危险,偏偏两个人运气不佳遇上了灵岩真人的仇家前来寻仇,原本普通的试炼阵法便是成了杀阵,两人艰难的在阵法之中生存,几经生死才勉强的破了阵,燎原为了救牵机受了极重的伤,一破阵便是病倒了,牵机照顾了他几日,两人终是互诉衷肠,燎原打算回到部落之后便是央人前去提亲,牵机羞答答的应了,两人便是依依不舍的各自回了部落。

后来牵机一直也没等到来提亲的人,倒是听说了燎原为了一个‘女’子远走日月部落的事情,故事被传得极为旖旎‘艳’丽,她心伤若死,终是将‘­精­’力全都放在了部落之中,直至后来同沐阳定了亲。

燎原看着这无数岁月都不曾变化的景致,眼中的神情却是越发的悲伤了起来,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无数的岁月里他却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找到过,两人近在咫尺,心却在天涯,触不到,‘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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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魂重生

岁月绵长,时光无限,许多的过往都变得虚无了起来,在记忆之中只留下了些许了破碎的画面法师路txt下载。

仙府屹立无数时光,倒是在处处留下了些许过往的痕迹。

一处墙角有几道划痕,一处‘门’框有些许破损,屋子里挂着已经失‘­色­’的画卷,勉强能够看清画上的痕迹。

不寐一路走,一路看着路边风景,在细节处看着过往沧桑,偶尔能够从中感悟到一些玄机,自身的境界倒是有所‘­精­’进。

越是靠近中院,一种绵长的力量便是越加的明显,那种力量并不让人感到压迫,只是下意识的便是会有崇敬之意,让人提不起半分对抗的心思。

想来这股力量便是从那所谓的镇物之上散发而出的。

中院乃是一片空地,唯有一座七层小塔屹立其上,塔身晶莹剔透如同冰雪雕琢而成,一串串镇魂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铃声之中又是一种柔和之力,和原本在远处感受到的并不同,但是两者却是并不冲突,反倒是相互促进相互弥补,将这周围的能量全都‘交’织成了一张大网。

“果真是玄妙的很。”不寐闭目感受了片刻,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异之‘­色­’,此时她的天魔真身已经全都显‘露’了出来,一席血‘­色­’长衫,周围魔气逸散,大半张脸布满了魔纹,魔纹闪耀透着些许诡异之‘­色­’。

魔气一经逸散,周围平缓的气息一下子便是紊‘乱’了起来,原本那些绵长舒缓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灵力而炽烈。

不寐双手结印,黑‘­色­’魔气形成一道屏障阻隔了那些紊‘乱’暴虐的真气。

神魔之气如此对抗了许久,不寐身侧的屏障被削弱了许多,那暴虐的真气也已经平缓了很多,倒是有种不分上下的感觉。

正在此时,那股奇异的暖流再次蔓延了不寐的全身,她周围的真气立刻恢复了平缓,仿佛被顺了‘毛’的小猫一般。

不寐的神‘­色­’立刻又是变得慌‘乱’了起来,她再次内视,可那股暖里依旧像是无根之水一般来了去,没有半分迹象。

“莫离。莫离!”不寐又是喊了几声,可周围依旧如同往昔一般没有半个人影,不寐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似乎是痛,又似乎是失落,说不清道不明。

调整好了情绪,不寐便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小塔之上。

此处只有这宝塔诡秘,那镇物定然便是在这塔中,没有犹豫,不寐便是向着那宝塔而去,直接进入了塔中。

宝塔虽如冰雪一般晶莹剔透,可在外却是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走入其中才方知别有‘洞’天。

进入宝塔,里面的世界比之外界看起来要大得多,布满了各种玄奥阵法,不寐站在入口处并不敢随意踏步,屋中摆着十二个石柱,每个石柱上皆刻着兽纹,乍一看竟和魔宫之中的唤魔阵法有着七八分相似。

不寐突然明悟了过来,只怕此处也是某个真神为了重聚魂魄重生而设下的,不过看样子此处并未有过使用过的痕迹。

“此处若为莫离聚魂,不知道会不会有奇效。”不寐想着,脸上的神情变得‘激’动了起来,唤魔阵法以血为引方能解开,此处不知是靠何来启动阵法,又不知道是否只能够布下之人使用。

不寐的欣喜很快便是收敛了起来,相比之成功,失败的几率要大的太多太多。

十巫围塔

思量了一会儿,不寐却是不敢冒险,万一失败反倒是有可能折损了莫离的魂魄­精­气。

虽然有所遗憾,不寐却是并不勉强,原本他所制定的计划便不是用这阵法来复活莫离,不过这个阵法也是给了她不小的启示,等到她得到了真神之体,她可以按照唤魔阵的方法不知一个类似的阵法来辅助,这样能够大大的提升成功的几率。

不寐正想着,几道寒芒从塔中­射­出,不寐赶忙跃起身子避开了攻击,只是那些寒芒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一轮刚停下,四周便是再次­射­了过来,一道道劲气锋利无比,带着决绝威严的气势要将不寐这个闯入者斩于门口。

不寐只是躲避,顺便仔细的观察着这些寒芒,寒芒是由塔内阵法驱动,凝结空气之中水汽而成,再经过层层叠叠的阵法覆上了能量,竟然能够比得上真神的一击,不寐虽是在对付这些阵法机关,却是和同一个真神对战并无二致。

经历了长久的岁月,此处的布置能够保留的如此完善实属罕见,但弊端却也是显而易见的。观察了不多时,不寐便是已经发现了此处阵法的致命所在。

不寐对于阵法并无深入的研究,但此处的问题虽然隐晦却也明显的很,阵法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够支撑,此时若是布阵之人在侧,这阵法堪称无敌,只可惜此处空余阵法,布阵之人已经不知了去向,想必此处的阵法靠着某种灵物维持力量,只要等那力量消耗­干­净便不攻自破,往往支撑这种强大阵法的灵力消耗都是极大的,所以提供能量的灵气往往不是只有一件。

不寐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很快的便是锁定了一处的暗门,相比在那暗门之后便是藏宝之处。

不寐想到便是打算行动,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更何况对于真神的一点点时间只怕也要消耗个几千年,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下去。

阵法一轮接着一轮,但每一轮都有着极短的停顿时间,不寐便是靠着那些停顿时间向前,不多时,不寐已经站在了那小门处,小门处是阵法的死角,那些攻击无法到达,不寐站了一会,兴许是阵法没有感应到不寐的存在,漫天的冰芒便是停了下来。

休息了片刻,不寐便是将注意力全都都集中在了这小门之上,小门通体暗黑,上面有着一些如同符篆一般的纹路,不寐伸手贴在石门之上,一股浩瀚的力量隐隐约约的从中传出,不寐此时已经确定了这门后定然是藏有灵物的地方,只是这门不知道该如何打开。

试着将一丝灵力输入石门之中,石门却是分毫未动,而不寐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脱离了她的掌控,不寐赶忙收回了手,心中不由大骇,若是刚才她全力攻击此门,不知道会不会被吸成人­干­。

塔外十个人影在虚空之中若英若现,十人便是那偷偷跟来的十巫,也不知道那十巫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躲过了牵心,此时十人将这塔团团围住,摆出了古怪的手势,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只听他们口中默默的念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镜阵 阿灵

归墟殿之中,魔魄正俯首看着什么,他的面前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黑影渐渐的凝结,正是那梓欣的模样大赵风云录最新章节。

“我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的如何了?”

魔魄并未抬头,他面前的梓欣面容呆滞,如同傀儡,听闻魔魄询问,梓欣便是一字一字的说道:“天界并无动静,天帝时常往一处虚空而去,曾有几人前往落云国境内,另外,不寐等人也曾在落云国出入。”

梓欣说的简单,说完便是沉默了下来,魔魄此刻才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随即像是要确定一般又问了一句“你确定是不寐那些人?”

“的确是不寐等人。”梓欣木讷的回答了一句,魔魄的嘴角便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

不寐和天君的人一同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此事显得有些蹊跷。

“半步多状况如何?”

“半步多同往常并无二致,两个伙计和一个小娃娃在客栈之中,还有一群白狐。”梓欣将半步多的情况说了一遍,魔魄的脸‘­色­’又是变了变,但却是没有说什么。

“你下去吧。”魔魄挥了挥手,梓欣便是消失不见了,待到梓欣消失在了大殿之中,魔魄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仙府之中,十巫缓缓的‘吟’唱着,不寐却是对于塔外之事不知分毫,石‘门’上的符篆像是某种咒语,不寐研究了许久倒是有了一些思路,她试着去破解,只是每次在关键时刻便是失败,好几次之后她的耐心被磨得去了七七八八重生之破镜txt下载。

“该死的,要是弥彦在这里就好了。”不寐有些烦躁的伸手在石‘门’之上砸了一下,阵法符篆之事向来都是弥彦比较擅长,

被不寐一砸,石‘门’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机关响动,不寐赶忙低头靠在石‘门’之上仔细聆听,耳中果然传来了低沉机械的声音,不寐听了一会儿,脑中顿时一片清明,立刻便是手中结印,顺着石‘门’之上的符篆运转了起来,不多时,石‘门’发出咔嚓一声,便是向着里面打开,石‘门’打开屋内的景象让不寐有些吃惊,石屋之内全都是灵石,一颗颗都有人头那么大,而且都是纯度极高的灵石,不寐随手拿起一个,试着吸收了一下灵石之中的灵力,灵力很容易的便是进入了体内,并且轻易的融入了自身灵力之中,竟然没有神魔之分。

不寐心下惊喜,随即便是动手将这些灵石全都收起来,刚收了一般,一声低吼却是响了起来,不寐愣了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便是看向了那一声咆哮发出的地方,在一堆灵石之中,一只洁白的小兽和周围的灵石几乎分不清,那小兽不过一块灵石的大小,看起来像是狮子又似老虎,偏偏头上还长了一对犄角,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

不寐看了几眼,见那小兽只是低低的嘶吼并没有别的行动,不寐便是试着向前走了几步,慢慢的靠近那小兽。

见不寐靠近,那小兽似乎有些害怕微微后退了几步,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愤怒之状,又是咆哮了几声。

不寐这时候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小兽应该是刚孕育出来不久的灵兽,这灵兽心智上不全,正是收服的大好机会。

思索了片刻,不寐便是从怀中掏出了几颗丹‘药’来,丹‘药’散发着阵阵幽香,那小兽的双眼立刻便是‘露’出了向往之意,不寐笑嘻嘻的看着那小兽,随手抛出了一颗丹‘药’,那小兽立刻扑腾着上前一口便是将那丹‘药’吞了下去。

一颗丹‘药’吃下,小兽满足的砸了砸嘴巴,眼神之中的敌意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他呜呜咽咽的叫唤了几声,目光却是始终盯着不寐手中的丹‘药’。

这次不寐并没有将丹‘药’抛出,而是就这么拿在手中,她蹲下身子向着小兽挥了挥手,小兽有些犹豫,却是经不住丹‘药’的‘诱’‘惑’,最终还是向着不寐跑了过去。

跑到不寐的身边,小兽先是嗅了嗅,随即便是张口将不寐手中的丹‘药’吃了下去,看着那小兽憨厚的模样,不寐伸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那小兽的脸上‘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不寐看着那小兽心中升起了收养之意,这小兽憨厚的模样像极了莫问,不知道如今莫问怎么样了。

想到莫问,不寐看向这小兽的神情便是更加柔和了几分,她抚‘摸’着小兽略带冰凉的身体,又掏出了几颗丹‘药’递给小兽,小兽欢快的吃了,随即便是在不寐的身上蹭了蹭,‘露’出满足之态。

“你是这灵石孕育而生的小兽,今后我便叫你阿灵,你跟着我可好?”

小兽有些懵懂,但他却是很喜欢不寐,听着不寐说话便是往她身侧靠了靠,不寐欣喜的将小兽放到自己的肩上,随即将屋子里的灵石全都收了起来。

收完灵石,不寐却是发现了问题,原本的石‘门’此刻居然消失不见了,整间屋子好似一间密室,没有半个出口。

小兽趴在不寐的肩头,他的眼睛也向着四周滴溜溜的转着,眼中‘露’出好奇之‘­色­’。不寐低头看了一眼阿灵,伸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低声问道:“好阿灵,你可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

“嗷呜,嗷呜,嗷呜~~~”阿灵叫了几声,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只可惜不寐听不懂,阿灵见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随即便是从不寐的肩头跃了下去,阿灵站在地上,头上的犄角闪出几道白光,随即一个阵法以阿灵为中心铺展开来将不寐一同笼罩在了其中,此时不寐才算明白了,此处的关键居然是阿灵。

白光笼罩过后,不寐的眼前一‘花’,随即她的眼前便是布满了镜子,镜子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片镜林,不寐站在那里,她周围的镜子中全都是自己的身影,魔气缭绕,魔纹闪动,苍白的脸‘­色­’也无二致。

镜子突然动了起来,镜子里的不寐也跟着镜子的变换忽而前,忽而后,忽而全身,忽而只有一半,画面如同破碎的光影,不寐看着那些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阵法只怕虚虚实实难以对付的很。

镜子还在旋转,不寐的手中握着长剑,镜子里的她也同样的握了长剑,所有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一道剑气从镜子之中‘­射­’出,随即那一面做出攻击的镜子便是已经消失在了原处,随即又是有几处发起了攻击,随即又是换了位置。

不寐抵挡着攻击,手中长剑共享了面前的镜子,不管究竟哪个是虚哪个是实,全都破了便是了!

秘密的一角

东方不落

烛火朦胧,香气隐约,陈旧的石台附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不清原来的模样,石台的周围摆放着四十九个­精­致的纸人。纸人用的是上好的冥纸,做工细致,看起来极为逼真,只是惨白的皮肤配上殷红的­唇­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渗人,纸人身后便是摆着鲛烛,同样是七七之数,透着一股诡异荒凉之意。

石台的中央十一口石棺,石棺空悬着,里面并没有人,只有几朵纸花摆放成人形,棺材前世一口香炉,香炉之中燃着几根香,白烟袅袅,不知道已经燃烧了多久。

阿灵对着棺材嗷嗷直叫,一双小眼睛之中透着几分恐惧,它小心翼翼的靠在不寐的身后,仅露出一个小脑袋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的打量着。不寐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颇为惊讶,此处应该是一处祭台,那棺椁之中不知道原本是何人躺在其中。

不寐以灵力灌于双眼,她紧紧地盯着那棺材看去,隐约间看到那些纸花之中有残魂游动,似乎是依附着那些纸花。

不寐突然便是醒悟了过来,那些纸花定是镇魂花,而周围的纸人和香烛也都是用作镇魂只用,那棺椁之中的残魂想来是个极有地位之人,若不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这一缕已经残破到了极点的魂保留下呢,这已同魂飞魄散没有什么两样了,根本没有任何修复复活的可能。

不寐正感慨,祭台之上的烛光却是骤然明亮了许多,祭台之上覆盖着的厚厚的灰尘突然猛的飘飞了起来,露出了祭台之上刻满符咒的花纹,花纹繁复,亮着红光,整间屋子似乎在一瞬间活了过来一般,原本的寂寥死气消失无踪,一股浩然煞气却是浓郁了起来,四十九个纸人像是活了过来一般,露着狰狞的脸向着不寐围去。这些人都是纸和竹枝制成的,本该十分容易破坏,可不寐的剑劈砍了几下,这些纸人却是没有半点反应,连一个口子都没有留下。

香味渐渐浓郁,烛火燃烧间也有淡淡的气味散发,同案前的香气混在一处,竟然人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不寐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便是无力的向后仰去,几个纸人伸手将不寐接住,竟然就这么抬着她向着祭台处的悬棺而去。

阿灵见不寐被抬头,焦急的咬住了一个纸人的脚,纸人被咬下了一块却是没有什么影响,继续的扛着不寐前进。

塔中的变故一处,牵心和牵机都感应到了,两个人神­色­各异,却都是向着塔的方向而去,不管是何种心情,两个人的脸上都露着一丝期待之­色­!

不寐躺在悬棺之中,她的灵识却是突然清醒了起来,身体好似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她试着动一下,却是未能成功。

四十九个纸人围成了两圈,绕着不寐有规律的动了起来,一种奇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寐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纸花之中有东西开始躁动了起来,丝丝缕缕竟想要往她的身子里钻。

献祭,居然是想用她的身子献祭,不寐明白了过来,那牵心根本不是想要让她寻什么镇物,只怕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引来此处,不寐手腕生疼,其上那不知何时长上的荷花越发的妖艳了起来,绯红一片,纸花之中的魂魄便是从那妖异的莲花之中往不寐的体内钻去。

身体突然变得拥挤了起来,那残魂虽然早已残破不堪,可却异常的强大,不寐竟然有种自己的灵魂要被生生的挤出体外的感觉,正在此刻,心口处的暖流再次蔓延全身,那残魂似乎被压抑了起来,居然安静了下来,但尽管如此,不寐却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魂魄依然在她的体内。

暖流如同以往一般来了又去,不寐已经探查不到。

片刻的安静之后,两个人影便是出现在了祭台之上,一个是不寐之前见过的牵心,另一个同牵心长得七八分相似,只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英气,想来便是那牵机。

两姐妹一前一后的达到,见到对方皆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没想到你也感应到了此处,我以为你的本源已经被我化去了七八分,只能当个废人了呢,没想到这宅子的奥秘还是被你参透了不少。”牵心冷冷的扫了一眼牵机,牵机常年处于重伤的的状态之中,肤­色­暗黄,眼窝深陷,整个人透着一股苍老颓然之气,看起来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一般,虽然容貌依然艳丽,可却没有半分青春气息。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虽然被你­奸­计所害,一身修为废了七七八八,可我还是会战胜你,今日之后,你我之间便只有一人能够活下去。”牵机冷冷的看着牵心,眼中的愤怒像是火焰,仿佛随时就会将一切焚烧殆尽一般。

“也是,祖魂择主,也不知道会选谁,不过我确是知道,祖魂不会选死人,只要我杀了你,一切就都是我的,我的好姐姐,你若不信我们试试可好?”牵心嘿嘿的笑了几声,眼中杀机毕露,若非此处不宜动手,她只怕早已冲上前了。

“在此动手对你我都无好处,我看还是等祖魂苏醒再说吧。”牵机看了一眼棺椁之中仿佛睡熟的不寐,手中却是拿出了一物在牵心的面前晃了晃,见到牵机手中的东西,牵心立刻便是安静了下来。

牵机手中拿着的是对付真神的魔物,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小刀,传闻那是从阿鼻道地狱中取出的乌钢制成的,天生煞气,专破真神纯阳灵力。

沉默了一会儿,牵心便是将目光看向了不寐,她双手结印,一道红光自她的指尖冒出,她欲伸手点在不寐额头,将不寐之魂一举驱散,好让祖魂能够快速的占据她的身体,只是她的手还未来得及点到不寐的额头,一双指节分明的手便是抓住了她的手。

牵心被吓了一大跳,她迅速转头看去,却是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长得俊美,一双眼睛深邃异常,让她隐约的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再一看那种熟悉感便是荡然无存了,被一个陌生人抓住了手腕,她立刻便是暴怒了起来。

“你是何人,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牵心挣扎的抽出自己的手,已经飞快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只要这人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她便是准备好了战斗。

那男人看着牵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伸手拉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把玩了起来,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再同牵心说话。

“你不认得我了,也是,如今的我同过去已经没有半分相似了,连我自己都已经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幽怨,在这昏黄的烛光下显得落寞而哀伤,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牵机却是惊叫了一声。

“你,你,你是沐阳哥哥。”

听到牵机的叫声,牵心的双眼顿时睁得老大,眼前之人同沐阳没有半分的相似,就连气息都大不一样。

这人听到了牵机的话,缓缓的转头看了过去,见到牵机,他的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

“原来还有人认得我,真是让人高兴呢。”

“你果真是沐阳?”牵心依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读取过不寐的记忆,这真神分明是已经陨落了,难不成这模样靠了什么秘法活了下来?

“当年真神陨落,我侥幸残余一魂一魄,这些年靠着依附凡人身躯修炼,倒是恢复了不少,只是比之以往还是差的太多了一些。你们两个看起来似乎并不好啊,神魂竟已经残破成了这样。”

听到沐阳的话,两人都是生出很多的感慨来,刚欲开口说些感­性­的话,却是听到沐阳开口。

“你们神魂已破,就算恢复也不过昔日三四分的实力,倒不如让我吸了神格还划算一些。”

两人骤然变­色­,顾不得姐妹之间的恩怨情仇,全都防备的看着沐阳,深怕他真的动手。

“沐阳哥哥何出此言呢,如今这世道三四分的实力已经足够称雄,等祖魂复苏了,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在这世间逍遥岂不是更好。”

“没有你们,我也一样能够逍遥,对了我如今有个身份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模样淡淡一笑,看着两人说道:“天君梓语。”

两人闻言,脸­色­顿时便是变得难看了几分,天君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她们自然是知晓的,代表着如今的沐阳已经逍遥三界了,自是不需要她们的任何帮助。

“你既然已经成了天君,又来此处作甚,你难道还不够满足吗?”牵心冷笑了一声,她眼角余光看着不寐,只盼着祖神能够早些完成吞噬。

“你不用同我拖延时间了,红鸾的魂魄是不可能占据这身体的,且不说这本是魔主之女,你们可知在这具身体之中还有何人?”

原本不寐听听闻梓语是那模样已然十分震惊了,此刻听到梓语书她的身体之中另有他人更是惊讶,但想到那股暖流,不寐便是想到了莫离,难不成莫离有一魂在她体内不成?

不寐心中好奇,便是更加全神贯注的听着三人的对话。

“何人?”牵心有些害怕了起来,既然沐阳未死,说不定也还有其他人未死。

“东方不落。”

短短的四个字,牵心和牵机脸­色­顿时便是一片惨白,东方不落之名,凡是在那个时代几乎无人不知,如同所有人都知晓沐阳是青狼部落最强的勇士一般,所有人也都知晓,日月部落东方不落之名!

我回来了

白雪万年已化寒冰,在高处往下看,整个西凉如同一面光华的镜子,镜面的中央便是漆黑的天柱,此时此刻天柱外弥漫的黑气渐渐的散开,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只是时光匆匆,万千苍茫,天柱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痕。

流月同墨阳早已冲出了魔宫,两把剑,两个人,一场厮杀,命中注定!

剑光是赤红,魔气如墨染,两­色­交织,血光漫天,流月杀得眼睛赤红,他越战越觉得心惊,不知是何人做了手脚,眼前这墨阳的能量古怪的很,仿佛不仅仅是一颗屠神钉的力量,而是以一颗屠神钉作为牵引不知连着何处,能量悠远绵长仿佛源源不断。

“人王速来祝我,此人已然不是你的儿子了。”流月有些支撑不住,他转眼看向一旁的墨青,墨青虽然看上去有些凄惨,但显然尚有实力。

墨青在一盘看着,也已经看出了写端倪来,眼前的墨阳已然成了一个能量傀儡,不知来处的力量通过他的身体施展,不知目的为何。

墨青速速的向前冲去方天画戟闪耀着金­色­光芒。

三人混战,能量冲击更加的巨大,一浪接着一浪的冲向一旁的天柱,在须臾之间天柱之上的裂痕便是步的更满了。

“被你们看出来了,可惜已经迟了。”墨阳此刻被两人包围着,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手中金剑向着天柱的方向­射­了出去,自己却是处于了一种腹背受敌的状态之中,他全无防备,仿佛就要这般从容就死。

墨阳的动作极快,流月同墨青都没有反应过来,天魔剑和方天画戟一同刺入了墨阳的身体,墨阳如同一个充满气的祈求一般在双方力量之下爆炸开了,流月和墨青都被爆开的力量冲击的飞向了远处,处于爆炸范围之内的天柱瞬间四散飘零在爆炸之中化作灰飞。

菱悦一直在一盘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墨阳的身体爆炸开来,整个人便是愣在了远处,往昔种种在脑海之中上演,原本的­色­彩全都化作灰黑,她的泪如同决堤的河水再也无法抑制,此时此刻她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为了虚名抛弃了自己的爱人,她才是恶魔!

“不——墨阳,你等我!”菱悦疯了一般的站了起来,想着能量漩涡之中冲去,刚刚靠近,肆虐的力量便是将她扯成了碎片!

真好,从此我们便能够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墨阳你会不会怪我,没关系,你怪我,你不要我了,我便一直一直的缠着你!

天柱崩塌,深渊咆哮,深埋地底的魔宫自狂暴的能量之中浮现而出,残垣断壁早已不复,完好的如同新建,天河伸出,龙息咆哮,万里洪荒混沌涌动。

三界之中,所有的耳中都传来一声嘶哑沉闷的声音。

“我回来了!”

流月同墨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后悔不迭,背后之人的目的便是要破了天柱破了这封印,让魔宫重现,只是那一声嘶吼的又是何人?

败下一局

两人的亲昵像是黑夜里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人睁不开眼,梓语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扣动着。

“好一出深情戏码,可惜似乎不太适合在此处吧。”

“你这酸溜溜的话算什么,当年你可是对青璃厌恶至极的,怎么扮演了几万年的师尊角­色­,倒是改了­性­子了不成?”东方不落将不寐放了下来,伸手帮她整理好了凌乱的碎发,眼角余光看向梓语,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来。

梓语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并未作答,而是看向了牵心和牵机二人。

“红鸾的祖魂,只怕已经被东方不落给吞噬了,你们两个要离开这里的希望可就破灭了。”

在东方不落出现的一刹那,牵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红鸾祖魂的消失她能够感受到,只是如今她的实力根本就不够和东方不落抗争,只怕只能吃一个哑巴亏了。

“沐阳,你有什么条件?”牵机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却是看向了梓语,她知道他此刻开口,定然不会只是提醒或嘲笑。

“还是牵机比较了解我。”梓语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摸了摸牵机的脸,眼中露出些许的不舍来,只是那不舍得神情怎么看都显得不真诚。

“我如今的实力也堪堪能够和东方不落战平而已,若是加上青璃那便是没有半分胜算了,不过你们两个若是愿意将­精­魄给我,我倒是有一战之力。”

“你说什么?”牵心的脸­色­顿时大变,她指着梓语一双眼睛几乎要­射­出光来,她的手指着梓语,不住的颤抖着,“要­精­魄,要了­精­魄我们便是行尸走­肉­,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你愿不愿意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梓语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突兀的伸出一指点在了牵心的眉间,牵心的身体猛烈的颤抖了起来,不多时便是只剩下一张­干­枯的人皮,如同落叶一般飘然落下。

牵机在一盘看着,眼中无波无澜,似乎死的人并非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牵心化作一张枯萎人皮,牵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快意,但随即又看向了梓语,眼中倒是并无惊恐。

“下一个是我吗?”

“我可真舍不得你,可惜有时候总是有所选择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或许你会有兴趣。”梓语伸手抚摸着牵机的脸颊,嘴角透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牵机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此刻祭台的门口一人的声音隐藏在黑暗之中,他咬着下­唇­,犹豫着却是并未现身。

不寐靠在东方不落的怀中,静静的看着两人,对于梓语的残酷,她只是微微皱眉,过往的记忆复苏,对于她如今的记忆似乎有些影响,这十几万年的生活比之过往无数岁月便是如同一场幻梦,爱恨情仇似乎都变得无所谓了,谁又会去在乎一场梦呢?

“什么事情?”牵机抬头看着梓语,眼睛里闪动着光华,她似乎是想到了梓语想要和她说什么,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复杂,当年唯一让他不解的只有燎原突然去了日月部落的事情,而且同她有关的,只怕也便只有燎原这一件了。

“青狼部落有意同红鸾部落联姻,原本狼主选择之人是燎原,只不过我告诉狼主,我想娶你,并且将燎原差遣到了日月部落之中,哦,对了,不知道你可否知道,燎原本有一个心上人,只可惜后来得了恶疾去世了,不过我告诉燎原,在日月部落有一种聚魂果,只要有那果子便可以让人聚魂重生,燎原完全没有思考便是动身前往了日月部落,而且那时候他已经知晓了你将要嫁给我的事情了,你看看,所谓感情也不过如此,你只当他背叛了你,殊不知他或许从未属于过你,你同他那心上人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这似嗔似怒的神情,真的是像极了。”

梓语说着,伸手细细的描绘着牵机的眉眼,像极了一个痴情的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牵心听着,她的双眼缓缓的放大,随即又收缩了回来,到最后她只是大笑,撕心裂肺的大笑。

自始至终牵机的心中唯有一人罢了,她终日同燎原在一起却总是露出那副厌弃的姿态,她只是害怕,害怕故事如同今日一般的发展,到最后,竟也成了真,她有过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希望,希望燎原对她有一丝的真诚,可最后结局却也并未有什么不同。

“真是一个极好的故事,极好,极好。”

牵机大笑着,她的目光忽然看到了门口处,­阴­影中一个男人的身影若英若现,牵机笑的更甚。

梓语看着牵机那副姿态,伸出手便是欲要点在她眉心,­阴­影中燎原冲了出来,他伸手挡在了梓语的面前。

“放过她吧,她如今的修为已然少得可怜了,根本影响不了大局的,这些年用她的灵力供养这仙府阵法已经够了,就饶了他吧。”

牵机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是笑的更为灿烂,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她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这仙府本就是为她设下的困牢,经年累月的一点点消耗她的生命,而她却一直以感激的心态住在这里,只当自己命有福报,躲过了当年大劫。

“你不想复活兰儿了吗,千万年辛苦你都想要白费吗?”

燎原原本护着牵机,但闻言他的手便是下意识的放了下来,最终他还是挪步让开了位置,他低着头未看牵机一眼。

不寐在一旁看着,牵机的模样如痴如狂,她忽然有种感同身受,一个女人心碎的模样最是动人,她伸手拉了一下东方不落,轻声道“这女子似乎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不能让沐阳吸了她的­精­魄。”

“放心,我自然有安排,你看着便是了。”东方不落轻笑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充满了不可捉摸之­色­。

不寐点了点头,便是不在多言,静静的看着事情发展。

燎原让开了道,梓语的手便是再次点向了牵机,只是他的手刚接触到牵机,牵机的身体便是迅速的破碎,化作偏偏花瓣落在地上,竟然是个傀儡。

梓语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转身看向一旁的东方不落,东方不落此刻搂着不寐,一只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瓶子,晃了晃,瓶子上刻着符篆,乃是一个镇魂瓶。

“好,好样的,今日就算是我败了一局,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掉了包,不过能够笑道最后的人才是赢家,我这里也有东西要给你看看。”

梓语说完,右手虚空一抓,一道光芒在他掌心闪烁,不寐看着他的手,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

哀鸿遍野

光影凝结一柄权杖被握在了梓语的手中,十二道光影闪动,十二颗宝珠流转,竟是魔族至宝,十二兽魂权杖。

此刻权杖之上十一颗宝石闪动,并非先前残缺的模样,不寐的目光看向那完整的十二颗宝石,她的目光定格在那最后一颗之上,那颗宝石如火闪耀,其内龙影浮动,正是敖春所代表的兽魂。

三百年是不寐人生之中极短的一段时光,在那段灰暗时光里,有个少年不曾离弃,即便有血脉牵绊,即便是宿命轮回,可感动依旧是真实,不寐微微闭眼,口中默念了几句往生咒,敖春终究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轮回并未曾改写他的命运,或许他这一世轮回,只为了这三百年日夜相伴。

“魔族的权杖在你手中也不过是废物一件,你拿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寐上前一步,眼中无悲无喜,有的只是一丝看尽世间百态的沧桑,这种超然让梓语有些意外,他微微愣神,但很快便是恢复了。

“不能为我所用,不为我敌人所用便是胜利,消除半分敌方力量也是好的,况且这权杖对于你有着不同的意义,这颗龙珠很是不同啊。”梓语说着看向东方不落,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显然是在刻意提及不寐和敖春那段情谊。

“呈口舌之利又是何必,你此番作为定然不会是仅仅引我出来吧,说说看你的目的吧。”东方不落毫不在意的再次将不寐搂入怀中,他凌厉的目光看向梓语,那份自信如同利剑。

“我的目的你不是早已知晓了吗,我要的是成为真神,只可惜那老家伙一心想要将真神之位传给你,我心中自然是不服的,本想使些手段,可没想到不下心酿了大祸,你们可真那天地大劫是谁的手笔,你们都没想到吧,我以一己之力葬送了整个神界。真神老了,居然让我溜进了神殿,发现了神界的秘密,而那个秘密便是葬送一切的根源。”

梓语说着,脸­色­的神­色­不停变换,时而高兴,时而愤怒,看起来像个疯子一般。

“原本这一切都不必这般,是你私心作祟罢了,你当初拿了你想要的便是了,可惜你太贪心了。”东方不落脸­色­有些难看,当年之事他也知晓一些,真神曾召他入神殿,给他看了那关于神殿生死之物,却是万万没想到,那埋藏的隐患还是被人挖了出来。

神界乃是一个独立于三界的世界,所有的能量都靠着一颗无极之石支撑,无极之石飘忽不定,当初有大能将无极之石束缚在神界,神界才得以繁衍生息,当初梓语只怕是打开了无极之石的封印,断了整个神界能量的支持,一旦没了能量,神界便是天灾不断,人祸蔓延,终了走上覆灭之路。

“是我贪心又如何,我从无极之石上知道了一个秘密,很快的,你们便会知道我有多么的伟大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见吧。”

梓语说完,十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十人又是念起了咒语,很快梓语连同一直站在边上默默不言的燎原一起消失不见了。

不寐和东方不落将弥彦等人救下,然后便是准备离开,此处乃是一个陷阱,只怕是梓语早已布置好的,虽然不清楚梓语的真正目的,但此处定然是不宜久留的。

出了仙府,所有人却是陷入了震惊,在仙府不过几日光景,外面却已经过了三载,原本繁华的落云国此刻却是哀鸿遍野,到处都是流民,这些人面­色­蜡黄,身体消瘦,大多都猛烈的咳着,看起来像是得了疫病一般。

“我们送给落云国的几件镇物都已经无法感受到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先找人问问吧。”

弥彦看着周围的场景,便是念咒感应几件法宝,但并无半分的回应。

眼前情况不明,也唯有弄清楚才能决定如何作为了。

灾民遍地,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恐惧之­色­,见到不寐几人衣着光鲜,那些人的眼中便是流露出了贪婪之­色­,几个大汉看了一会儿便是猛的冲了上去,欲要从不寐等人的身上抢些什么,只是还未靠近,一道无形的墙便是将他们隔绝了起来,几人露出了惊恐之­色­,惊叫了一声便是跑开了。

落云国通天塔依旧耸立,唯有那通天塔所在之处透着些许的生机,那塔中祖灵定然是竭力的想要护卫一方天地,无奈能量实在是有限,只能堪堪护着这一城一地罢了。

此刻皇城紧闭,城门之上的士兵看起来还算有些­精­神,却也瘦的可怜,几人走到城下,城楼之上突然有人激动的叫了起来。

“仙人,几位仙人你们回来了。”那人叫喊着,随即对身旁的士兵道:“快开城门,仙人回来了。”

士兵闻言赶忙开城门,对于几人也是露出了好奇之­色­,三年并不久远,当初一些神迹还历历在目,此刻听闻仙人回来这样的话,自然是好奇的很,心中也极为希望有仙人能够来拯救他们。

冲下城门的是木托,他一出门便是直直的跪倒在了不寐的身前,他知晓这一行人之中不寐是做主之人。

“仙人,救救落云国吧,求求仙人救救落云国吧。”

木托涕泪横流,一边说一边欲伸手去拉不寐,东方不落伸手将他拦住,木托抬头看东方不落,东方不落面容同芜浣有七八分相似,他只当他是芜浣,知晓芜浣乃是不寐的夫君,他便是赶忙缩手,脸上的神情却是依旧悲戚。

“此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短短三年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当初我们可是留下了不少宝物的,如今怎么一件都不在了。”

发问的是弥彦,当初几样宝物都是鬼界之物,她自是最有发问的权力。

“回仙人,当初几位走后不久,便是由一群人前来夺走了宝物,我们无力抗争便也只能仍由那些人将宝物夺走了,在过了不久,便是由瘟疫蔓延,不仅仅是我落云国,而是整个人间界,短短一年不到,整个人间界便是都陷入了为难之中,四处都是灾民,这疫病古怪无比,得了病的人不会死去,只是周身苦痛,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烈火焚身,到最后大多都是挨不住痛苦自尽而亡,我们当初服用了仙人给的灵丹才算是免于灾劫,可每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不堪折磨的死去,我的心里也是痛苦万分。”

木托说着,眼中早已满是泪水,三年人间化炼狱,怨念滔天。

弥彦脸­色­难看,她手中捏了一个法诀,不多时,一人便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来人是孟婆,只是昔日美艳的孟婆此刻满脸的沧桑,她见了弥彦,也如同那木托见了几人一般扑通便是跪了下去。

“鬼君,您可算回来了。”

见孟婆这架势,弥彦的心中一突,随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空冥城出事了不成?”

“自三年前这人间疫病突生之后,空冥城便是多了许多有疫病的鬼魂,那些鬼魂也都带着病,很快的那种病便是在空冥城传播了起来,那种病长在灵魂之中,如蛆附骨恐怖之极,病患的人数一下子多了起来,我便是将那些有病的魂魄关入了十方阎罗殿之中,可和疫病根本无法控制每天不断的有人死去,不断的有新的病魂进入空冥城,那些魂魄即便是投胎,新生儿也都带着病。”

孟婆说着,也是流起了泪来,弥彦脸­色­难看之极,她看向不寐“我要先回鬼界了,有什么消息派人通知我,”

“好,你先回去吧,小心一些。”

“嗯。”弥彦应了一声,随即同孟婆一起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木托有些发呆,他没想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那传说中的鬼君,他怎么也没想到鬼君居然是个貌美的女子。

“人间界遭逢如此大难,人王可有什么行动?”

听不寐发问,木托赶忙回神,“灾情刚蔓延,人王便是派人研草药控制疫情,可一直都未能成功,如今只有一种抑制痛苦的丹丸,勉强能够减轻一些痛苦罢了。”

不寐点了点头,转眼看向东方不落“此事你怎么看?”

“此病­阴­毒无比,并非自然灾病,应该是青狼部落的秘密蛊毒,青狼蛊,据记载,凡中蛊者,皆受尽生生世世痛苦轮回,最终化为怨灵,以此怨灵修炼可提高三倍修为。”

“你是说这是梓语­干­的?”不寐有些惊讶,这般丧尽天良之事,要多狠的心才能做出来。

“大抵是的,只怕此事和他说言从无极之石之中发现的秘密有关,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

“仙人,既然知道原因,可有解救之法?”木托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了,这个一直冷着脸的大人能够看出问题所在定然能够知晓解决之法吧。

“疫病易传,解救却是难,我虽能解,却无法大范围的解救。”东方不落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是害人容易,救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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