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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多客栈

“放心,我不会莽撞的。”弥彦点了点头,便是跟着流月向着魔界而去,如今血魔咱掌魔界,整个魔界都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下,看起来比流月掌管时要强不少。

“你的魔主当的可真是不称职,以前没有对比还看不出来,如今一对比你简直就是糟糕透了。”一入魔界便是啧啧了起来,如今的魔界军容严整,到处都能够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是一副极为防备的模样,比起之前的散漫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流月脸­色­有些发红,他虽为魔主,却只在意自身的修为,并没有对魔界有太多的管理,也不怪弥彦嫌弃。

一路上流月始终的保持着沉默,弥彦说了一会儿便是没兴趣在说下去了,直接的便是向着魔宫所在而去。

血魔一直都在修炼,流月在的日子中血魔晚上修炼,白天便是带着流月修炼,才几个月的时光,流月的修为便是突飞猛进了不少,比起当初在古魔宫殿的唤魔阵之中修炼也毫不逊­色­。

刚到魔宫,一个小童便是迎了上来。

“魔主,血魔大人让您到偏殿去。”小童恭敬的鞠了一躬,憨厚的模样十分的讨喜。

“知道了。”流月点了点头,便是带着弥彦往偏殿而去。

血魔此刻盘膝坐在榻上,听到有脚步声逐渐的靠近,他便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流月的身影刚好映入他的眸中。

“你小子又跑出去了,我不是说过修炼要专心吗,我不盯着你,你就不老实了。”血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流月则是头皮一阵发麻,一想到这个血魔的种种手段,他就有些腿软。

“我可不是跑出去玩的,我是去办正事的。师尊,我们想让您带我们去归墟殿。”

“归墟殿,你们去归墟殿作甚?”血魔双眼微微一眯,透着一丝探究之­色­。

流月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将两个人的此行的目的也告诉了血魔。

“真魔还是个痴情种啊,这么多年了对那莫离还是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真给我们魔族丢脸,罢了罢了,一同去就一同去吧,反正我和那莫离的恩怨是该算算了!”血魔冷笑一声,眼中的恨意翻滚,一想到无尽岁月的囚禁,他的心便是无法平静,那些岁月他错过了太多太多。

商量了几句,血魔便是带着两人往归墟殿而去,只是这次血魔并未大张旗鼓,反倒是十分慎重的易容了一番才前去,似乎并不打算一开场就厮杀个你死我活。长久的岁月让他无法判定莫离的实力,必须要仔细打探一番才能有所行动,从前吃过的亏,万万没有在吃一次的道理。

爬山

不寐醒来又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莫离被她惊动也坐了起来,见到不寐的样子,伸手便是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不寐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莫离,眼中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这些日子每一天都过的十分幸福,只是每每入睡便是接连不断的噩梦,那些梦看不清,也看不透,但总是觉得悲伤,梦中有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不寐全都不记得,只是每次醒来都是泪湿了枕头,那种悲伤真切而浓重,而且十分的熟悉。

“你这是怎么了,每天早上都是这么惊醒的,要不要让医官来看看。”莫离伸手帮不寐将头上的汗水抹去,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不过是做梦而已,而找医官来也只是配一些安神的丹药罢了。好了,今日不是要去参加寿星的寿辰吗,快些起来吧。”不寐摇了摇头,推开莫离的手便是打算起来,莫离却是再次一把将他搂住。

“不,你陪我再睡一会儿,你一整晚翻来覆去的,连我也没怎么睡好,你要好好补偿我才行。”莫离在不寐的身上蹭了蹭,不寐被他闹了个大红脸,只好乖乖的躺着。

“对了,你是怎么向我求亲的,我一点都急不得,我只记得我说了许多次要嫁给你,你都拒绝了,怎么一下子我就成了你的妻子呢,我真的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不寐手中把玩着莫离的一缕长发,不由得将心中极为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这几日她都在回想,可偏偏就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莫离反问了一句,从不寐的手中将自己的头发救了回来。

“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一定是被打傻了。”不寐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看样子你的心里是没有我,什么都没忘偏偏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伸手在不寐的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便是回忆起了从前。

“其实要说是我像你求亲,还是说你像我求亲比较适合,那一日我从太上老君那里回来,你便又说要嫁给我,许是听得烦了我就答应了,你立马去找父皇赐婚,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于是我们就成亲了。习惯可真是可怕啊,我居然一点都不反对这场婚礼。”

“肯定不是,我都被你拒绝这么多次了怎么可能还说我要嫁给你这种话,一定是欺负我不记得瞎编的吧,肯定是你觉得其实你很爱我,要是不娶我你就会后悔终身。所以就和我求亲了。”不寐愤愤不平的纠正莫离的说辞,女子主动求亲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你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好了起来吧,不是要去参加寿宴吗?”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认清楚这一点。”不寐强调了一句,这才起来洗漱。

两人磨蹭了许久,出少帝宫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想要在晚宴开始前到达寿星宫两人只能加急赶路了。

天宫这些年来多了许多飞升的人,也便热闹了许多,周围的一些蛮荒之地也逐渐有人收拾造了仙府,天界的面积扩张了许多,不寐坐在车中向外张望着,可却怎么都觉得陌生,除了少帝宫,周围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看起来我真的是伤得不轻,一处都不认得了,天界似乎变了很多,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一万年前,看着这些陌生的宫殿,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有空我常带你出来走走便熟悉了。”莫离将窗帘拉下,伸手搂住不寐,不寐这次的伤真的是吓到他了,差一点就意味失去不寐了。

“好,以后经常出来走走,这样说不定能够将我们之间的记忆都回想起来,肯定有很多很多值得纪念的。”不寐点了点头,靠在莫离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

能不能想起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这样静静的呆在莫离的身边,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失去了一万年的记忆,她可以制造之后的永恒。

寿星宫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此处是一座仙山,寿星宫便是位于山顶处,一些实力不济的小仙飞到山腰处便是再也不能往上飞了,只能降落下来一步步老老实实的向上爬,修为高的自然是无所谓,这仙家的楼梯大多都是个摆设。

下了马车不寐便是见到了高耸入于的梯子,一眼望去仿佛通向云端,阶梯隐没在云雾之中倒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不寐拉着莫离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面前的梯子“敢不敢和我走上去?”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想走我陪你便是。”莫离点了点头,握紧了不寐的手便是开始一步步的向上走去。

后来的那些仙人见到莫离和不寐在一步步的向上走,一个个的都不敢驾云飞去了,一个个都是苦着脸的一步步向上走,要是从少帝和太子妃的头顶上飞过去,也不知还有没有活路,累总比死好啊。

越来越多的仙人加入了爬山的行列,一个个全都苦着一张脸在心中暗暗的咒骂着莫离二人,这两人真是闲的,好好的云不驾非要用走的,害的他们也跟着受累。

寿星此刻正在天梯的最顶端,为了彰显诚意每一个来客他都是亲自迎接的,完全没有半分老仙的孤傲,反倒像个刚飞升的小仙一样谦逊。

此刻刚让人将一个客人引入大厅之中,寿星想看看下一位客人还有多元的距离,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吓了一大跳,天梯上一群人正徒步走着,为首的乃是少帝夫­妇­二人。

寿星伸手擦了把冷汗,随即又哈哈大笑了两声“这帮家伙,老头子我不管了。”说完寿星便是向着大殿而去,只留下两个好奇无比的童子,寿星一走两个童子便是向着云梯之下看去,这一看也着实被震惊了一把,一大群神仙爬山的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

亲手杀了我

慢悠悠的走了大半个时辰两个人才算是上了山顶,山顶上等了许久的两个小童赶忙迎了上来。

“少帝,天子妃,请跟我来。”

“好,前方带路。”莫离点了点头,两人便是随着小童离去了,山下那些仙君一个个的赶忙腾云而上,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这半个多时辰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唉,少帝这爱好shi zài是让人难以理解啊,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跟着受累。”

“现在的年轻人想法都新潮,我们还是不要去研究了。”

几个仙君说了几句便是一阵唏嘘,一边说一边往寿星宫前去。

此刻寿星宫之中已经有许多客人了,只是为了děng dài 少帝二人便是迟迟没有开席,一群人纷纷议论却又是敢怒不敢言,虽是寿星公的寿辰,可仙界规矩却是不能乱,少帝没来又怎么敢开席。

当莫离二人姗姗来迟之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一行礼,莫离点头示意众人起身,然后便是向着寿星公的方向而去。

“路上贪图风景来的晚了,还请寿星公见谅,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莫离递上一个锦盒,锦盒之中装着一颗如同南瓜大小的夜明珠,最为奇特的是,夜明珠之中隐约有个“寿”字。

“少帝客气了,这礼物老朽甚是喜欢,一路劳顿,早些入席吧。”寿星笑眯眯的接下夜明珠,递给了身后的小童便是亲自引着二人入席。

不寐跟着后面走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席间的梓语仙君,她心中微微一突,那些奇怪的画面又是浮现在了眼前,比之梦中的模糊,此刻似乎清晰了不少,可惜依旧是如烟如雾的画面。

莫离见不寐分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若是想念梓语仙君,过些日子我陪你前去拜访就是了。”

“好,我许久未曾见到师尊了。”不寐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将心中的那些杂念收了起来。

两人入座之后,宴席便是正式开始了,寿星掌管寿元,在天界又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仙,他的寿宴自然是受到了瞩目,除却这满席增长寿元的灵丹鲜果之外,这祝寿的表演也是颇为受人期待。

“寿星公平日里便是对歌舞曲赋极有研究,不知道今次的歌舞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莫离饮了口酒,低头对着不寐说道。

不寐点了点头,却是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低头拨弄着一颗仙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离见不寐一副不感兴趣的mo yàng 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将那颗仙桃拿了过来,麻利的剥好了皮然后递给不寐。

不寐刚想说话,一声鼓乐响起,几个娉婷的仙女便是入了场,下意识的忘了一眼,不寐便是在几人之中见到了一个熟人。

“梓欣?”

不寐轻呼了一句,一旁的莫离便是接口道:“的确是梓欣呢,一别万年,她倒是长得越发水灵了,怪不得被寿星公挑中呢。”

“哪里水灵了,我看你是迷了眼了。”不寐不满的哼了一眼,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仙桃,面前的梓欣扭着纤细的腰肢翩翩起舞,不寐却是看的怎么都不顺眼。

“这是在吃醋啊,真难得,来来来,我kàn kàn,我家不寐吃醋是个什么mo yàng ?”莫离笑了一声,伸手捏了一把不寐的脸,不寐哼了一声转开身子,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梓语。

梓语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表演,温文尔雅,如同一块美玉,明明是这样慈祥安宁的神情,不寐却总觉得在这笑容之下似乎藏着什么,那种感觉呼之欲出,却始终止于此处,再没有半点进展,这种憋着的感觉让不寐十分的不舒服。

“我去一下后山,一会儿就回来。”不寐附耳对莫离说了一句,莫离也不询问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句小心。

不寐离开便是到了后山,后山钟灵毓秀,灵气氤氲,此刻无人没了前方的嘈杂更是多了几分韵味。

不寐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她陷入了思考之中,yi qiē 明明都十分的正常,可偏偏她就是觉得别扭,幸福似乎有些太过梦幻,每日醒来便能见到莫离的睡颜,累了便能够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偶尔吵嘴,一起看日出,看日落,可偏偏她的心无法确定,无法确定这yi qiē 的真实。

夜夜使她惊醒的梦似乎就是yi qiē 的突破,只可惜梦中yi qiē 始终只是雾里看花,除却那种悲伤的的氛围她什么都看不真切。

叹了口气,不寐正欲离开,她的心口突然有些发烫,在她心房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不寐心念一动,一个花盆便是ch xiàn在了她的眼前。

花盆十分的古朴,盆中有着五彩的花泥,花泥之中有一点金光隐隐闪动着。

不寐看着这花盆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便是慢慢的疑问,这究竟是什么,她竟然每日置于心房之中。

不寐心中的好奇越演越烈,她伸手置入花盆之中,将那闪着金光的东西拿了出来,盆中只有一颗顽石,只是这颗顽石同一般的顽石很不一样。

顽石之上有着无数金­色­的裂缝,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不寐心一狠便是一把将那顽石捏碎,刚一捏碎,金光便是化作一个虚影站在不寐的面前。

虚影渐渐的清晰,竟然是莫离的mo yàng 。

不寐的心脏不听话的猛跳了起来,她隐约觉得即将发生的事情一定十分的惊人。

面前的虚影已经凝结完毕,莫离的mo yàng 是一万年前的mo yàng ,比之现在闲的青涩很多,虚影的脸­色­很差,仿佛奄奄一息的mo yàng ,不寐伸手想要去摸,却是只摸到了无形的空气。

“不寐,如果你看到了我留下的残影,证明你听了我的话并未踏足三界之中,这让我十分的欣慰,自我放逐尽管无聊,可却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保全你的方法。

我的命运在我知晓你身份的那一刹那便是已经注定,天界的预言我想你早已听说过了,认识你我从不后悔,坠入命运我亦甘之如饴,只是不能与你永远的厮守让我有些遗憾。

我决定将屠神钉引入体内保留一息龙脉,在将来我很有可能受到魔气侵蚀变成一个怪物,魔头,到时候,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我的名门在百会­茓­,你一定要亲手#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话并没有说完,虚影便是突然散去,似乎留下的时候十分的紧急,以至于没能够保持完整。

不寐呆呆的立在原地,一瞬间所有的梦清晰无比,虚假的幸福变得支离破碎,眼前的景象一点点的消失,重新变作了归墟殿房间之中的景象。

“不——”不寐一声长啸,她紧紧的握着那顽石的粉末,赤红的双眼之中满是泪痕,她的周围魔气涌动,像是受伤的困兽一般悲鸣的嚎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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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魔

突如其来的嘶吼震惊了整个归墟殿,所有人都惊慌的冲了出来,走出屋子便见到冲天的魔气形成了一道漩涡,而漩涡的中心点正是莫离的房间。

敖春等人都已经到了归墟殿,前两日便是和弥彦三人遇到了,于是四人便是一同躲了起来děng dài 机会,此刻见到这突变,四人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了,一下子便是冲向了那漩涡之处。

莫离站在屋顶之上,他看着漩涡中央的不寐,眉头紧锁着,不寐居然破开了十二兽魂权杖幻阵,而且此刻体内的魔­性­似乎在瞬间全部觉醒了。

莫离正欲动手,他的目光忽然转向左边,左边正是匆匆赶来的敖春四人。

莫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盯着四人,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

血魔感受到莫离的目光,整个人的qi shi 也在一瞬间凌厉起来,只是他并未轻举妄动,眼角的余光紧紧的盯着不寐,不寐此刻的状态很是微妙,在《魔典》之中有记载,若是天魔能够成功的脱变,那是极有可能成为远古真魔的,更何况不寐似乎原本就和远古真魔有些联系。

所有人都格外紧张,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此刻的氛围shi zài是让人感到不安。

魔气漩涡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天空都压了下来,原本还有些天光,此时此刻已经成了一片漆黑,只有隐隐涌动的红­色­光芒在黑云之下展现着狰狞的面目。

不寐此时单膝跪地,她的双手紧握着拳头双眼一片漆黑。

莫离看着片刻,手中的十二兽魂权杖已经紧握,随时准备着动手阻止这场脱变,还未结束他已经感受到了威胁。

莫离向前冲去,敖春见势不妙立刻也冲了上去,试图挡住莫离,只是他的速度和莫离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眼看着莫离便要冲入黑­色­漩涡之中了,黑­色­漩涡突然飞快的收缩了起来,最后化作一道黑光完全的进入了不寐的体内。

不寐眼中黑­色­云雾缭绕,原本脸上鲜红的魔纹如今全都变成了黑­色­,她缓缓的站起来,森冷的目光扫向众人,最终定格在了莫离的身上。

黑­色­云起散去,黑­色­的瞳孔深邃幽深,她举起手慢慢的捏动,金­色­的粉末从她的手中一点点的流下。

“今天我不想找仍何人的麻烦,只是从今日起半步多不得随意进出。违者——死!”不寐冷冷的说了一句,她的目光在莫离的身上又逗留了一会儿,一种深沉悲哀浮动在眼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句她便是转身准备离开了。

谁知莫离并没有打算放走不寐,此刻的不寐刚刚获得传承之力,正是最最x ruo 的时候,若是此刻不解决了她,以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作为一个魔魄,他能够清楚的感应到来自不寐的威胁。

十二兽魂权杖骤然亮起,十一颗宝石之中纷纷飞出兽魂,一时之间天空五彩缤纷,十一只一蛮兽的虚影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

不寐抬头看着蛮兽虚影,漆黑的双眼之中露出一丝不屑来,她家看家的狗又怎么会咬她?

“你以为十二兽魂权杖在你手中,你就能够战胜我不成,神器都是会择主的,小小魔魄也敢妄图­操­纵兽魂,简直可笑。”

一声冷哼,不寐伸出手虚空一抓,十一个兽魂顿时便是偃旗息鼓从新回到了权杖之中,任凭莫离如何­操­控都没有仍和的反应。

“该死。”暗骂了一句,莫离倒也不心急。他收起权杖,就这么站着“我不动手,你倒是动手啊,我的体内可还有你心心念念之人呢,你若轻举妄动,小心我将他彻底的湮灭,自此世间再无真神,说起来倒也是可惜。”

“你无耻。”不寐怒目圆睁,又想起了幻境之中莫离留下的影像,她的心一阵阵的疼,可杀死莫离,她却是做不到。

“无耻又如何,自古­奸­雄成大事,我一点也不介意你骂我,你多吗我几句我也无所谓,我爱听。”莫离冷哼了一句,周围的人都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但却是无人敢上前。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杀了他就是了。”弥彦有些看不下去,她冲到不寐的身边,qi shi 汹汹的便是要喊打喊杀,完全便是忘记了眼前的人是莫离。

“我们走吧。”不寐拉住弥彦,却是摇了摇头,她的眼中满是疲惫,弥彦有些愣神,她看了一眼莫离,这才恍然大悟,虽然眼前的身体被魔魄控制着,可莫离的魂魄依旧被圈禁在其中,依旧如同被封印一般,若是魔魄死了,莫离的魂魄便也会跟着灰飞烟灭。

“我陪你一起,这几天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弥彦扶着不寐,两人一步步的走着,路过血魔身边的时候,不寐转身说道:“仇怨早该划去了,眼前的不过是残破皮囊和一缕魔魄,你同他厮杀个你死我活没有半点意义。”

血魔一直在一旁观战,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也是看的很清楚,眼前的莫离和以往的那个shi zài是判若两人,听不寐这么一说,他忍不住唏嘘了起来,这命运无常还真是半点不错。

“在下明白了,多谢真魔大人提醒。”血魔行了一礼便是转身离开了。

血魔离开之后,不寐和弥彦也是腾云而起,其他人也一同跟了上去。

归墟殿之中的混乱与他们无关。

云端,梓语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yi qiē ,他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这魔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事情做的一点也不漂亮,根本就没有成功的激怒不寐。

“唉,今日还想看着你命丧黄泉呢,真是遗憾。”

摇了摇头,梓语的目光又看向了不寐离开的方向,一双星目之中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真魔,为什么偏偏你是真魔呢,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自言自语了一句,梓语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骚­乱的归墟殿,少帝不是少帝,他们是否该继续臣服呢?

到了晚上的时候,向之礼果然来了,并且和韩立一聊就足足一晚上。

韩立从向之礼口中得知了有关云城和天云十三族许多原先不知道的情报。

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向之礼才尽兴的起身告辞了。

但是当韩立将其送到门口的时候,向之礼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一扭身,面带一丝迟疑的说道:

“韩师弟,我是不可能回到人族去了。但以你却仍可能有这一天的。师弟若是哪一天想离开云城,远去其他地方时,先来师兄我这里一趟好吗。我有些东西留给韩师弟,还有一件事情拜托的。不过师弟放心,只要能回到人族,此事对师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并且也大有好处的。”

“哦,什么事情现在不能说下吗?我还还真说不准的。万一遇到突发事情,不一定能来及向师兄这里告辞的。”韩立听到此话一怔,略一沉吟后,如此的问道。

“不瞒师弟,此事现在有些不便明说的。并且我还需要花些时间才能准备好一些东西。师弟最好还是到时来一趟的好。否则错过了此事,你我也许都会大感遗憾的。“向之礼摇摇头,并大有深意的说道。

听到向之礼都如此说了,韩立自然给了一句“会尽量的”承诺。

向之礼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立望着向之礼一闪的从屋门外消失了,脸上却泛起一丝异­色­来。忽然单手冲屋门一抓,顿时一股巨力一吸,木头做的屋门一晃下,瞬间的重新关上了。

与此同时,房间四壁白霞一泛,一层禁制自行激发,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了其中。

韩立不慌不忙的走到屋子一角,在一块蒲团上重新盘膝坐下,脸上不知为何的露出一丝淡淡笑容,但双目隐有寒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韩立呆在屋中打作休息,并未有丝毫出门的意思。

到了第三日早上的时候,屋门才轻轻一开,他才悠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未再到下方的大厅去找向之礼,而是直接从本层的一个出口,轻轻飘的一落而下,到了异族客栈的街道上。

韩立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去何处,随意的拦住了一辆兽车,说出了一个地名后,兽车就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透过兽车的窗户,韩立将街道上的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

当目光再次扫到极远处城墙外的那个巨大球体时,韩立心中微微一动。

经过昨夜和向之礼的一番交谈,他自然知道这些庞然大物的真实面目了。这些巨大球体竟然是十三只超大战争傀儡,据说威能之大,足可抵得一名合体初期存在。

而十三只傀儡,也恰好天云十三族一族负责掌控其中一只的。

有如此可怕的战争傀儡,天运城防御之强可想而知了。怪不得天云诸族会将此城当做抵挡角蚩族的中心所在,起码不用担心角蚩族派奇兵突然加以偷袭此城的。

韩立目光很快就从远处球体上收了回来,闭上了双目。

他所去的地方并不太远,兽车只是疾行了半个时辰后就到了一条有些偏僻的小街上。

韩立随手扔出几块灵石,就跳下了兽车,并左右旁顾了一下。

别看街道不起眼,但是街上行人数量明显比那些主街道要多出许多的样子。

而在街道两旁的商铺不大,但是进进出出之人也是同样不少,生意颇为兴隆似的!。

韩立点点头,望了一眼面前近在咫尺的一家商铺,望了望其门上挂着的牌匾,当即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店铺有数十丈大,四周全都是一排排的货架,上面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石片、玉碟、银牌等五花八门的典籍类东西。但所有东西都被一层层晶莹闪亮的光幕遮蔽着。

这竟是一家专门出售典籍的店铺。

据向之礼所说,虽然云城各种店铺多如牛毛,但是韩立感兴趣的几种较出名店铺,却大多集中在此条街道上。

如今一看,果然不假的样子。

虽然店铺不大,但各类典籍似乎真不少。

而店铺中还有其他几名异族人,全都在货架前自行的看着什么东西,都是结丹级存在。

这些异族似乎都在全心挑选着东西,并未注意到有韩立这么一位上族高人,走了进来。

至于店铺主人,却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姓异族人。

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但是皮肤晶莹如雪,两耳尖尖,眉宇间镶嵌有一颗黄豆大的­乳­白­色­晶石,一对美目更是闪动着深邃目光,给人一种极具智慧的感觉。

“晶族”

一见年轻女子模样,韩立却为之一惊。

如今的他,自然也对天云诸族有了不少了解的。

“晶族”也是天云十三族之一。但是此族却甚为为奇特,不但族人少的出奇,据说总共数量也不说百余万之多,并且个体实力相对其他诸族也较为弱小。但此族却偏偏寿元极长,几乎是人族的三到四倍之久,而且每名晶族都容貌俊美秀丽,智慧极高,几乎人人在炼丹、阵法、符箓等上面都能很轻易的有极高造诣。

故而晶族极受他族欢迎,即使本身对争权夺势并不感兴趣,在天云十三族中排名也并不算低。

那名晶族女子也注意到了韩立,一对漆黑美目往韩立身上一扫后,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之­色­,竟似乎看出了韩立的修为境界。

她立刻一起身,走了过来,并纤纤一礼:

“欢迎上族前辈光临小店,不知晚辈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女子说话斯文异常,未见其动作有何太过异常,但偏偏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极其优雅的感觉。

果然和传闻中一行,此族还真是大异于自己以往见到的其他异族。

韩立心中啧啧称奇了一下,但表面并未流露出何种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用如此麻烦了。我先自己看看再说,道友先忙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那请前辈请自行观看吧!”晶族女子不卑不亢的点下头,没有多说什么再施一礼,就自行退了回去。

不过晶族女子这番举动,却一下惊动了那些正在挑拣典籍的玩家。

“唰”的一下,他们用惊讶的目光望了过来。

结果均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自然看不出韩立的境界分毫,但是那深不可测的修为,足以让他们知道韩立境界之高,根本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这几名异族一个个变得神­色­不安了,有人马上悄然的转身离开了,有的却随意挑选了一些典籍,当即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此地。

转眼间,整间店铺中就只剩下韩立和晶族女子二人了。

韩立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走到附近的一个货架前,打量起上面的各类典籍来。

光从表面自然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韩立神念一动,立刻浸入光幕往其中一块石片上一扫而去。

这些光幕果然奇特,神念只能看到石片中的一些简单介绍的资料,想要看正式的资料时,却隐隐感受到了禁制的阻碍。

当然以他神念强大,若想强行侵入的话,这些微博禁制自然无法阻挡分毫。但同样,此种举动自然也不可能不会被店主人发现的。稍微有点身份之人,又有谁会做此等事情的。

韩立在眼前书架上只看了几个,发现大都是一些介绍各族风俗习惯的,自然不怎么感兴趣。当即脚步快了几步,身形赚到了另一个货架前,再次用神念扫视起来。

这一次似乎找对了目标,韩立只看了两个,脸上就露出一丝喜­色­来,当即单手冲里面的一章蓝­色­玉碟一招手,顿时此物飞­射­而出,到了其手中。

就这样,韩立在店铺中一个个的寻觅起来,转眼间,就收取了二十多块典籍。

然后他才心满意足的走到了晶族女子身边,将所有东西往其身前桌子上一放,口中平静的问了一声:

“多少灵石,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晶族女子看着眼前一堆东西,脸上掩饰不住一丝讶­色­来。但美目一阵流转后,忽然笑着说出了让韩立大感意外的话来:

“这些东西值不了多少灵石。前辈尽管拿去就是了。”

“怎么,道友觉得我会付不起这点灵石吗?”韩立先是一怔,但随即脸­色­一沉,口气一冷的说道。

“晚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晚辈另有一件东西,或许前辈会感兴趣。前辈若是想要的话。这些典籍就算晚辈附带赠送给前辈了。”晶族女子嫣然一笑,竟如此的说道。

“哦,什么东西,姑且拿出来看看吧。”韩立一怔,神­色­一缓的说道。

“晚辈稍候,此东西比较贵重,晚辈放在屋内了。”晶族女子听韩立这样回道,面带一丝笑容,随即立刻转身向店铺中的内堂走去。

韩立也不在意,静静的等在那里。

片刻工夫后,女子手捧一个乌黑金属匣子走了出来。

匣子表面竟然交叉贴着两道青­色­符箓,一副郑重异常的模样。

“前辈看看匣中之物吧,晚辈相信此物对前辈极其有用的。否则,晚辈也不会主动拿出来的。”晶族女子冲韩立微微一笑的说道,似乎知道些什么似的。

命运

弥彦带着小辣椒风风火火的准备着前去探访真神仙府的事情,不寐依旧如同平日般倚在栏杆上发呆,偶尔侧头和一旁的司命说上几句,却也大多是无关痛痒之话。

归墟殿那里传出了消息来,自不寐说穿了莫离的身份之后,有一大批人便是准备离开,只是那些人都未能成行,莫离将整个归墟殿封印了起来,以雷霆手段整治了一批人以儆效尤,余下的人便是不敢再有异动。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首领,有足够的本事带着他们在乱世立足,无需非要是某一个人,说穿了所谓的忠诚不过都是天边浮云罢了。

这几日唯一有异动的便是天界,以往天界都摆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无论是莫离归来,还是真魔现世,天界都没有发表半点意见,这几日天界却是屡屡被发现有几队天兵行踪诡秘,一些厉害的仙君更是不知去处。

“此次天界的异动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如今半步多虽封印了起来,要是真的打起来只怕半步多是守不住的,我想天界不会愿意冒险从蛮荒过界的。”司命同石敢当坐在一处,两人一同看着一张地图。

“梓语此人城府极深,光从数万你蛰伏,再到后来的天变之战就能看出一二,不过仔细想来这个梓语还真是神秘,似乎并无人知晓他的来历,而他的实力又是太过惊人,当初竟以一人之力独战天君一族四人,还几乎兵不血刃的战胜了。”

司命支着下巴,他手中天书翻到属于梓语的那页,同样的空白一片,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

“看样子这世道真的是要乱了,这天书都快没用了,一个个的都超脱了命运。”

“命运只怕也是个玩笑,凡人的命运皆有你这个司命星君写,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又怎么知晓是否有另一人执笔呢,也许是我们高高在上惯了,所以自以为掌控了命运也说不定。”石敢当看着司命手中的书感概了一句。

“我说天渊啊,你这个大老粗说话怎么也文邹邹了起来了,这万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啊。”司命瞧了石敢当一眼,但也很快的严肃了起来,石敢当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这天之外谁知道是否还有天呢?

强如真神也陨灭在了这世间,他们这些人想必也不过是蝼蚁罢了,而且还是身在井底却自以为是的蝼蚁。

两人谈话的气氛渐渐的凝重了起来,这时候小辣椒跑了过来,坐在了石敢当的身边,她一双大眼睛司命,眼中绽放着神光。

司命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问道:“辣椒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你能写妖怪的命运吗?说白了就是能写我的命运吗?”小辣椒在天书之上扫了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

“可以到是可以,不过一般天书自有命脉,我不会刻意的去更改什么,辣椒姑娘是想让我为你写什么吗?”司命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对啊,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写嫁给了石头啊,然后幸福美满的生活,最好生三个小孩,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小辣椒不停的说着,一旁的石敢当脸­色­早就一片酡红,这丫头说这种话也不知道避着他,当着面讲还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司命听着早就笑开了花,这冷面战神也有今天,真是好笑至极啊。

“大概就这样了,我的要求不多吧,要是能够帮我的话,我请你吃一顿好的,你看怎么样,动动手的事情,换一顿美食可是很划算的。”

小辣椒­精­明一笑,转身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石敢当,索­性­伸手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司命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他转了转手中的天书,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别人或许我能帮你,可你和天渊乃是三世无缘的命格。今生又是一个为仙,一个为妖,可谓是有缘无分。”

“你在说什么啊,在半步多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哪有什么仙魔之分,而且我们怎么可能是三世无缘的命格,你懒得提笔就只说,­干­嘛说的想算命先生骗人的话一样。”小辣椒猛的站了起来,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说完这些话她便是逃也似的跑开了。

石敢当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瞎话?”

“我从不说瞎话。”司命也是有些无奈,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兄弟,他想要说了谎话骗骗他,可他有怎么能够害了他呢?

“那你说的三世无缘的命格又是怎么回事?”石敢当点了点头,却是继续追问了起来。

“说来你们二人也真是让人惋惜,前世她为白兔你为猛虎,后来你为池鱼她为飞鸟,而今生又是仙妖殊途。乃是宿敌命格,说不定在哪一世你二人结下了什么大仇,所以才造就了这样的命运,若要改动,只怕我这一生修为耗尽也不够。”

石敢当沉默了下来,他手中捏着杯子把玩了起来,过了良久,他幽幽飘出一句话来“那便不做仙就是了。”

说完,未等司命分辨清楚,他就站了起来走开了。

司命暗骂了一声,顿时觉得有些心塞,一个个的都不安命运来过日子,要他这个司命何用啊?

“一个个都疯了吧,唉。”

“能够超脱命运的,便是爱,司命你似乎并没有爱过谁吧,等你尝试了其中的滋味,你便能够懂得那种要冲破命运的决心了。”

不寐突然开口,她似是有些唏嘘,感慨着便是想到了自己,她的命运又该如何堪破呢?那未知的真神府邸不知道能否给她答案。

司命瞧了一眼,脸一红,他却是未曾爱过仍何人,他曾轮回历劫,出发前给自己写了极为坎坷的一生,可惜他忘了加上一笔爱情,于是他经历了一世孤独。

在天界,不知道是不是写多了情情嗳嗳,他看哪一个女仙都感觉不到特别,心脏就好像坏掉了一样,从来没有为谁狂躁的跳动过。

爹爹娘亲

瞧着司命那窘迫的模样,不寐大笑了起来,阳光在她的后方,从司命的方向看去只能看清一个剪影,虽是如此那种肆意不羁却也分明,和记忆力那个整天跟着莫离吵吵闹闹的女孩子一点点的分离开来,似乎已经成了不同的两人。{首发}

万年前那一日生生撕裂开两端人生,前半段灿烂如骄阳,之后便是只能故作坚强的肆意,泪水淹没了所有曾经鲜明的过往。

司命赶忙回神,差一点就沦陷在了那毒­性­的魅惑之中。

“等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找个漂亮姑娘,只是你见惯了这世间的美人,只怕真要找个和你心意的也不简单。”

“缘分一事向来都面前不得。对了,天界如今已经有了异动,你有何打算?”司命扯开了话题,他并不想继续探讨他的人生大事。

“天界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同天界原本就不该有半分瓜葛,过些天我们便要前往真神仙府了,我只打算好好的冒一次险。”

“你倒是洒脱。”司命笑了一声,笑意却并不真实,他怎么不知晓不寐同梓语的关系了,数万年养育之恩,一朝利用只恨,矛盾,矛盾!

又是闲谈了几句,不寐便是没兴趣说话了,她和司命说了一声便是回了房间,不寐的房间同以往一般并没有什么差别,就连那永远空着的花盆都依然放在原处,五彩花泥闪动着光芒,只是再也没有了那颗永不开花的顽石。

七情六欲浇灌,三百年悉心照料,到头来只有一腔无望绝爱,碎裂在手中无法握紧。

瞧了那花盆几眼,不寐只觉得心里闷的发慌,伸手打算将那花盆收起来,突然那花盆之中的土破了开来,一根­嫩­芽从中长出,­嫩­芽长得极快,很快便是长出了叶片,花苞,随即那花苞便是盛开了,一朵两个头那么大的花彻底的绽放,花朵之中一个三寸左右的小娃娃躺在其中。

小娃娃长得十分­精­致,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她扯下一片巨大的花瓣裹在自己的小身体上,然后便是跳到了不寐的手中,她的背后有一对小­肉­翅,扑腾起来刚好能够让她飞起来。

落到不寐手中之后,小娃娃的脸上便是露出了欣喜的笑意了,她裂开小嘴有些生涩的喊了一声。

“娘,娘亲。”

不寐看的有些发呆,直到这声娘亲传入耳中她才算是清醒了过来,捧着那小娃娃放到眼前,这小娃娃居然长得和莫离有几分相似,又和她有几分相似。

“娘亲?”不寐重复了一句,那小娃娃立刻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是我的娘亲,我是你的宝贝儿,娘亲快给我取个名字吧。”

“好好,我给你取个名字。”不寐一双眼彻底的湿润了,她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你的名字叫莫问,娘亲希望你能够莫文红尘潇洒一世。”不寐郑重的看着手掌心里的小丫头,脸上满是溺爱之­色­,刚见到这丫头她还有些惊讶,此刻却已经想清楚了,这丫头是屠神钉之中化出的莫离仙力以及这些年她孕养顽石留下的魔气凝结而成的­精­灵。

“好,问问一定听娘亲的话,对了,娘亲我爹爹在哪里啊,我明明感受到了我爹爹气息,我们去找我爹爹吧。”

说完莫问便是挥动着小翅膀向着屋外飞去,不寐赶忙跟上,莫问一路飞着到了芜浣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小手轻轻一指,那房门便是打开了,刚一进去,莫问便是大喊了起来。

“爹爹,爹爹!”

芜浣正在修炼,这突然出现的喊声将他惊了一下,一口气未平稳,差点就岔了气,他猛的张开眼睛,却是见到了一个可爱的小东西飞在他的眼前,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从那小东西的身上感受到了血脉同源的感觉。

“爹爹。”

未等芜浣反应过来,莫问又是天天的喊了一声,整个人都贴在了芜浣的身上,芜浣吓得猛的后退了,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莫问有些茫然的看着芜浣,又可怜兮兮的看向了不寐。

“娘亲,爹爹这是怎么了?”

听到娘亲儿子,芜浣更是震惊,他猛的转头却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不寐,顿时又是一身冷汗。

“他不是你爹爹,你爹爹在很远的地方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真奇怪我明明感觉到了爹爹的气息了。”莫问点了点头,对着芜浣鞠了一躬“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不过你可以做我小爹爹,我叫莫问,今天刚刚出生,以后请多多关照。”

芜浣此刻已经反应了过来,他尴尬的站起来,看向不寐却是并没有开口,这种氛围下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

“打扰你了,我们这就离开,不过你别忘了准备,过两天就要出发了。”不寐说了一声,随手一招便是将莫问揽进了怀中。

芜浣点了点头看着不寐离开,心情却是有些复杂,他重新坐下修炼,却是怎么也无法进入状态之中。

小莫问在半步多溜达了一圈,一下子便是成了人气往,几个女人母­性­光辉大涨一个个全都又抱又亲的,偏偏莫问还一点都不抗拒,小嘴甜甜的一个个喊姐姐。

几个男人也是被叫的神魂颠倒,乐呵呵的笑作了一团。

唯有不寐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眼前的画面其乐融融充满了幸福,只可惜她心中的那人无法站在她的身边享受此刻的幸福。

莫问似乎感受到了不寐的心情,她从一人的怀中飞了出来,飞到不寐的面前,将小脑袋靠在她的脖子里。

“娘亲不要伤心,问儿会代替爹爹照顾娘亲的。”

“小鬼头,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寐轻笑了一声,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连日的积郁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问儿当然能够照顾好自己,娘亲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大家都很喜欢我他们都会替娘亲照顾我的。”莫问指了指一旁的人,小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了起来。(去 读 读 www..com

磨刀

天罗宝卷所记载的仙府所在位于人间界,几人准备好便是悄然进入了人间界,人间界是最先燃起战火的地方,一路行来已经见到了不少或大或小的战争,与妖族,与魔族,还有人族各部落之间的战斗。

不寐等人都是已经见惯争斗了,对于一路所见所闻并没有太大的感概。

一路上不寐显得充满了心事,除了赶路便是并没有太多的话,似乎只对莫问显得热情一些。弥彦瞧了她一眼,心情颇为的复杂,早知道就不该和她说那些话,不寐不是傻瓜一定联想到了很多。

三日前弥彦一进半步多便是看到了在人群之中飞来飞去的莫问,她先是惊讶,随即又显得极为凝重,思虑再三弥彦便是找到了不寐。

那是不寐正在帮莫问准备一些日常所需,看起来就像个温柔的母亲一般,弥彦见她的mo yang 心中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你来了,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不寐的语气难得的轻松,似乎还透着些许的幸福,这样的不寐,弥彦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弥彦走到不寐面前,伸手帮她收拾,口中似是随意的说道:“莫问长得真像你。”

“我也算照顾了她三百年,长得我理所应当啊,怎么了,你的口气似乎怪怪的,有什么事情吗?”

不寐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向弥彦,弥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了口。

“千万不要让梓语看到莫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寐抬头看向弥彦,眼中黑芒一闪,显得十分警惕。

“总之别让梓语见到莫问。”弥彦又重复了一句却是并没有回答,她随即转开了话题。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前往人间界了,这次我准备的十分充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寐对弥彦十分的了解,弥彦的­性­子一向爽直,属于有话直说那种,今日她这么避开问题想必是不会继续回答了,随意的点了点头,不寐突然没了收拾东西的心情,她将东西往旁边一推便是走出了屋子。

看着不寐走出去,弥彦的神情变得有些灰暗,有些回忆总是想着遗忘,可惜即便早已成了灰黑,即便自以为封存,可那些ji依旧会随时猝不及防的涌上心头。

“梓语,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认识你。”自言自语了一句,弥彦便是动手将不寐的东西全都整理好。

赶了几天的路,此刻几人正在一个小镇休息,小镇颇为祥和,与这一路的争斗显得很不一样。

莫问如今在不寐的帮助下幻化成了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的mo yang ,扎着一对小辫子显得十分可爱,此刻正凑在一个老婆婆的身边,等着农家的酥饼出炉,这一路走来,最开心的便是这个小家伙了,这人间界别的不多,各­色­美食可一点也不少,一路上吃了不少,让莫问更是励志要当一个吃货了,人间三天真是让她眼界大开,口福大饱。

“还要多久啊,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闻着空气之中的香气,莫问不断的催促着,那老­奶­­奶­笑嘻嘻的看着莫问,看着她那副嘴馋的样子慈祥的笑着。

“好可爱的小丫头,没想到这个小镇中还有这么好的货­色­。”

突然的一个声音响起,那老­奶­­奶­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一把将莫问拉倒了身后,她站起来看着来人,眼中隐隐有怒气。

“你们这帮家伙想要­干­什么,这小姑娘是过路的客人,你们可别打坏主意。”

莫问躲在老­奶­­奶­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来人,来人有三个,皆是男子,三人的面向极为相似,长脸小眼睛,一张嘴­唇­薄而长,看起来十分的叫人不舒服,特别是在三个人的身上都有妖气流转,显然并非是人类。

“顾大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难道应为是过路人,我们就会放过吗,这丫头我看着甚是喜欢,我现在就要带走,你能拦得住不成?”

为首一人嘿嘿笑了一声,一把便是将那老­奶­­奶­给拽开了。

看着老­奶­­奶­被拽开,莫问立刻便是怒了,她伸出手指着那人,气冲冲的说道:“你这个坏人,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老­奶­­奶­?”

“哟,脾气还挺大的,我喜欢,来小妹妹,跟哥哥回家怎么样,哥哥和你一起玩好玩的游戏哦。”

为首的猥琐男子搓着手便欲上前去抓莫问,莫问哪里是那么好抓,她轻轻一闪便是避开了那人的手。

“哼,还哥哥,你长得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叫你爷爷我都嫌喊的年轻了。还玩游戏,也不嫌幼稚。”莫问冷哼一声,那三个男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被一个小姑娘这么辱骂,他们的妖脸往哪里搁。

老­奶­­奶­见三人和莫问吵了起来,没人注意她,她赶忙偷偷的丢走,前去通知不寐他们。

“小朋友,你娘亲没有教育过你,说话要有礼貌吗,你这么说我很生气的,我一生气就想要打人。”

“没错,我们生气就想要打人。”

三个人迅速的分开,将莫问包围了起来,莫问小小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浪中的一朵柔弱小花一般,可惜这朵小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想要摘它也要一手的血才行。

“三打一,你们可真要脸。”莫问嘲讽了一声,一伸手,天魔剑便是chu xian在了她的手中。不寐蜕变真魔之后便是有了zi的本命武器,这天魔剑便是给了莫问防身。

三人见到天魔剑,心中便是恐惧了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那把剑是什么,也也能够感受到血液之中本能的恐惧,甚至于一个个全都想要跪下顶礼膜拜。

三人的头上渗出了冷汗,原本只觉得这个小丫头灵气氤氲,用来当炉鼎修炼应该不错,没想到似乎是贴到了铁板了。

老­奶­­奶­走到不寐的屋前焦急的敲起了门来“姑娘你在吗,你家小娃现在有危险,三个无赖想要抓走她。”

老­奶­­奶­焦急的喊着,不寐却是姗姗来迟,她打开门,看着那老­奶­­奶­焦急的mo yang ,似乎并不以为意。

“不用着急,莫问不是个轻易被人欺负的人。”

不寐早已知晓了莫问那边的qing kuang,原本她想过要出手,但思虑了一番之后她却选择让莫问zi解决,进了那真神仙府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先用这三个小妖磨磨刀也好。

这老­奶­­奶­也是个人­精­了,见不寐如此笃定的样子心中也有所猜测,这些人定然来历不一般。

老­奶­­奶­的敲门声,弥彦等人也听到了,不一会儿几个人便是全都聚了过来,只有芜浣一人未到,几个人全都有些好奇,全都看戏一般的向着战场而去。

坐骑

莫问这边的战争还没有开始,一群人围了上来惹得三个小妖吓得一跳,三人一下子便是胆颤了,但见到一群人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三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娘亲,你们怎么来了,我zi能解决的。”见到一群人,莫问立刻便是打了个招呼,随即又有些不满了起来,他们出来简直就是不相信她的本事啊。

“我们就kan kan,你zi解决。”不寐看着莫问,又瞧了三个小妖一眼,完全一副看戏的姿态,其他人也是一般,莫问的心中这才放心了下来。

三个小妖看着一群人,这一群人一个个都长相出众,而且都qi shi 非凡,一下子他们就明白了,zi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兄弟们,我们上,逃不掉也要拉个垫背的。”为首一人一咬牙便是向着莫问冲去,现在这场面他们三个是绝对逃不出去了,与其就这么死去,倒不如拼一次,也算能够死的有尊严一些。

三人一冲而就,三把三叉戟全都向着莫问刺去,三人的身影连番闪动,幻化成了三匹青狼莫问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目光之中狼影闪动,她的手一翻转,手中天魔剑闪出一丝冷光,一声龙吟低低的响起,在三把三叉戟即将刺中莫问的时候,莫问猛的跃起,飞速的挥舞手中的剑,剑光划破漆黑的夜空,狼吼声呜呜咽咽的响起,三只青狼摔在地上,三叉戟已经幻化成点点光晕消失不见。

莫问稳稳的落在地上,一脚踩着一匹最大的青狼,青狼嘶吼着,还没有断气,看起来却是狼狈不堪。

“小狼崽子,还没修炼到家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毁了我一炉酥饼,我就把你们炖了吃­肉­。”莫问说着便是打算动手,不寐却是走了过来,伸手拉住了莫问。

“这三条狼崽子还有些用处,先留着吧,这一路劳顿的,你当个坐骑也好。”不寐看了一眼这为首的青狼,他发现这青狼到死有些特别,眉间隐约有一点红芒,若是能够好好修炼,过些时日只怕能够修炼成烈火青狼。

“这狼样长得倒是还行,幻化成人怎么就那么猥琐,也罢,乖乖的当狼崽子我就饶了你们。”莫问松开脚,那青狼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一双狼眸之中带着恐惧,原本感受不到,但靠的近了他便是感觉到了不寐身上那股浩瀚的魔气,那种浩瀚难以形容,除却顶礼膜拜,他没有任何的想法。

“你可愿意当我儿坐骑,我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

“小狼愿意,小狼愿意当少主人的坐骑。”

“那便好,你收拾一下吧,明日便跟着我们一起上路。”不寐点了点头,便是转身进屋,莫问看着那青狼,倒是来了兴趣,她伸手扯了一把那青狼的耳朵,又拔下几根毛来,疼的那青狼瓷牙咧嘴,他身后的两条青狼看着就觉得脸疼。

“丫头,狼是孤傲的,即便你当了他的主人,也要给足他的面子才行,要不然这青狼便会像是摇尾乞怜的狗一样,你这个当主人的该好好驯养才是。”司命走到莫问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那青狼立刻感激的看了一眼司命,眼神之中却依旧带着一丝恐惧。

“司命叔叔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做我我的坐骑要是像狗崽子一样岂不是太丢脸了。”莫问伸手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既然如此就好好驯养,这青狼看起来很是不错,将来说不定能成战狼呢,其他两头差了些,不过若是能够驯养一个狼群,也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你娘亲给你的,你要好好利用才是,千万别让你娘亲失望啊。”司命摸了摸莫问的头,露出一丝带着深意的笑容。

“我看着这小狼也不错,只可惜品­性­差了些,为了以防万一,这锁妖链我就送给你。”弥彦一伸手,一根灰黑­色­的链子便是圈在了青狼的脖子上,一颗红­色­的珠子闪着光晕,青狼立即便是嗷呜了一声,显得有些痛苦。

“谢谢弥彦姐姐。”莫问甜甜的喊了一声便是拉着青狼往院子里走去。

“真是不公平喊你姐姐,喊我叔叔,我看起来分明是个帅气小伙子啊,哪像你一副家长姿态。”司命啧啧了一句,却是换来了弥彦的一记白眼,相处不过几日,弥彦已经讨厌透了司命了,这个家伙完全没有仙家应该有的品质,完全便是个无赖,说起话来也让人讨厌透了。

“你若是不说话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可惜了,长了一张臭嘴。”弥彦冷哼了一声也是远远的避开了,留下司命一人站在院中,司命有些无奈,他轻叹了一声,真想挽镜自怜一番。这世间怎么就没人理解他一番呢。

那老婆婆早就看的呆了,站在一旁看着司命自言自语,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命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有些饿了,婆婆给我弄些吃的如何?”

“哦哦,好,好好。”老婆婆连连点头,赶忙便是前去弄吃的,今夜的yi qie shi zai是太过震惊了,不过对于她而言这结局是好的,三个恶棍被抓了,今后的日子也便会好过一些。

第二日一早,不寐一行人便是离开了小镇,莫问骑着青狼一路趾高气扬,引得不少人侧目,其他人则显得低调的多。

“再有几日便能够到仙府了,这一路我们也算低调,但也免不了被人知晓,三界之中只怕已经有不少人盯上我们了,接下来我们只怕不能急着前往仙府,要解决一些尾巴才是。”

不寐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一片林子,树林之中寂静无声,连一只飞鸟的踪迹都没有,只是太安静反而显得有些诡异了起来,三匹青狼呜呜的叫了起来,目光之中全都闪烁着警惕。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树林,一道道黑影渐渐的chu xian在了众人的面前,人数并不少,很快的便是将众人给围了起来,这些人之中人妖仙皆有之,看似是乌合之众,但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在其中,看起来更像是某个组织,只是能够囊括三界的势力,似乎有些可怕了。

古族

黑影迅速形成合围之势将不寐等人包围了起来,所有人皆是紧身黑袍,脸上带着青铜面具,面具刻画着妖兽形象,虽各不相同,但在面具的眉心处都点有一道深红­色­的印记,印记很是古朴繁杂,看起来像是某种符咒。

芜浣看到这些面具上的印记,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古族!”

“什么古族?”虽然是危急的情况可好奇心还是很重,芜浣的话一出口便是有人询问了起来。

芜浣乃是莫离分魂所修炼而成,拥有着莫离绝大部分的记忆,很多仙界秘闻典故他都知晓,此刻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太好。

“真神时代成为古,那时候的人都可以成为古族,这些人的面具上的印记乃是古族部落图腾,不过我看不出是哪个部落,但是以兽为图腾的部落定然是大部落。”

芜浣解释了一句,众人的脸­色­都跟着变得差了起来,古是早已没落的时代,到如今真神陨落,那样辉煌的时代早已成为传说,此时此刻传说之中的图腾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怎么能不心惊胆战呢?

“这些人都是修真者,并非古族之人,只不过是有人用了古族图腾作为标记罢了,不同太过担忧。”不寐轻声说了一句,却是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稳定了众人的心情,在场的都不是没见识的人,岂会真的被一个图腾吓到。

话说之间面具人已经动手,一道道金­色­丝线破空划过,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是化作天罗地网,眼看着便要将众人一网打尽。

大网之中,弥彦纵身而起,手中刀光尽现,一招招皆是极为凌厉,剑气劈砍着巨网之上发出一声声铿锵之声,那网却是并没有破开。

其他人也纷纷出手,只有不寐依旧站在原地,她仔细的观察着,这网的材质算不得好,只是中上品质的天蚕丝,之所以如此坚固,全因为施展的这些面具人用了秘法。

虽然看出了问题,但一时之间不寐也无法破解这秘法,索­性­破敌并非一定需要破解之天罗地网。

不寐的嘴角露出一丝森冷的笑容,眼中红光一闪,只见她水袖飞舞,一把把柳叶刀便是呼啸而出,向着那些面具人飞去。

飞刀速度极快,那些面具人虽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但还是免不得受伤,面具人一受伤,秘法便是产生了波动,天罗地网也开始出现诸多的破绽,其他人很容易的便是破开了,面具人似乎只是一次试探,天罗地网被破开便是急急离去,几个被不寐正面集中的人已经没了生命,但也被其他人带走了,除了一地的网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要追了,既然有心围剿我们,那么自然还会出现的,之后的行动要小心一些,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只怕不简单。”

见众人有追上去的想法,不寐开口阻止了,穷寇莫追,没有必要对这些小喽罗花费太多的心思。

莫问飞到不寐的面前,有些好奇的开口道:“娘亲你分明有能力将他们全都留下,为何只是只是破开了天罗地网呢?”

“我们也需要有人给我们带消息啊,我让这些人回去便是给那幕后之人一个小小的警告。”不寐将莫问揽入怀中,亲昵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可眼中的寒光却是并没有褪去,她转头看向芜浣,说道“有办法查到那个图腾的消息吗,我觉得那幕后之人并非随意的使用那个图腾,定然是有所关联,真神虽说已经灭绝,难免留下一些什么修炼功法之类的,了解清楚一些才好做准备。”

“好,我尽量探查一下。”芜浣点了点头,神­色­却是有些不自然,这个女人的口气未免强势了一些,他总有一种被命令的感觉,而他很讨厌这种感觉,特别这个人还是不寐。

“小爹爹真厉害,知道的东西好多,以后都教给我好不好?”莫问也看向了芜浣,小脸上露出了崇拜之­色­,只是她一开口,芜浣的脸­色­顿时便是一片绯红。

“别乱喊,我才不是你爹。”辩解了一句芜浣便是不在开口,像个隐形人一样处于队伍之中。

一行人依旧照着地图前进,一路上倒是并没有再遇到危险,只是有了之前的例子大家都谨慎小心了很多,几个岔路还特意的绕了道,多花费了好几日的功夫。

“再走就是天罗宝卷之上记载的仙府所在了,我打听了一些那里是个名叫落云的小国,四面环山,若是真有仙府只怕就在山中,只是群山连绵,要找只怕并不容易。”弥彦将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其他人也十分的赞同,若是在城镇之中只怕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倒也不尽然,真神之所以为真神便是有能够开辟空间的能力,说不定仙府在那种神秘的空间之中也说不定,我魔族就有几处这样的空间存在,仙府定然也不简单。”流月伸手摸了摸下巴,却是提出了另外的看法。

“说这么做什么,就知晓了,天­色­已经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去落云国。”不寐似乎并没有讨论的兴致,其他人见状也便不在多言,弥彦留下同不寐说了几句话,语气中颇有些躲闪,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下定决心一般,不寐并没有追问,道了一声安便是送弥彦出去了。

莫问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心情似乎非常的不错。此刻在屋里子飞来飞去似乎还意犹未尽。

不寐依旧如同往常一般的沉默,她给自己泡了杯茶,拿出一把桐木琴随意的拨弄了起来,无心的弹奏,曲调却显得有些忧伤,映衬着天上的孤月更是清冷了几分。

惹得莫问的心情也低落了起来,她轻轻的飞到不寐的身前,安安静静的坐着听了起来,听了没多久便是进入了梦乡。

看着莫问睡熟,不寐停了下来,她将莫问安置好然后便是立在窗前遥望无际天空。

今夜并非只有不寐没有睡意,客栈的屋顶上,弥彦静静的坐着,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她时不时的便是叹一口气,神­色­显得有些忧伤。

“你在­干­什么,这几天你似乎奇奇怪怪的?”流月突然出现在了弥彦的身旁,弥彦回神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手中的酒坛子接了过来。

灌了一口酒,弥彦苦笑了一声“没什么,有些烦心事罢了。”

“据我所知,你一向都是雷厉风行心直口快的,怎么还有憋着不能说的烦心事吗,和不寐有关吗?”流月也是个人­精­,整天混在一起又怎么会看不出一些端倪来。

“也算有关吧。”又灌了一口酒,弥彦有些苦涩的看向流月,“如果你是不寐,而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你会生气吗?”

“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情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是不伤害别人的说不说也无伤大雅。”流月略微的思考了一下,随即好奇的看着弥彦,平日里弥彦爽快­干­脆,根本不像是能够藏得住秘密的人,可她此时的样子似乎真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弥彦似乎是憋得太久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一般,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便是开口道。

流月还没来得及回答,之间弥彦动手在解自己的衣服,流月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有些慌张的道:“你在­干­什么,我不看,我不看。”

一边说着,流月还一边做出捂眼睛的样子,但他手指的缝隙却是刚好将眼睛全露了出来。

弥彦给了流月一个白眼,将外套退到肩下,露出雪白的肩膀,月光下弥彦肤若凝脂,淡淡的散发的光芒,流月的目光不自觉的看了过去,但他的瞳孔随即便是骤然收缩,在不寐肩膀上有一个深红­色­印记,红­色­如血,熠熠生辉,那是一个图腾,十分眼熟的图腾,图腾绘有蛮兽,还有古怪的图案,分明便是之前那些面具人面具之上的图腾。

弥彦已经穿戴好了,流月却还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惊讶的开口“你,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曾经,我曾经属于那里。”弥彦纠正了流月的话,眼中闪现出了一些痛苦之­色­,显然对于过往的记忆并不美好。

流月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是古族的势力?”

“那里是个可怕的地方。”弥彦露出一丝回忆之­色­,但随即便是止住了话题,她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我真的是醉了,怎么和你这个小屁孩说这些。今日的话你就当从没听过吧,夜深了快回去休息。”

弥彦起身离开,留下流月一人继续呆在屋顶,在屋顶静坐了一会儿流月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今晚的一切他会存在心中绝不透露,弥彦的故事只有弥彦自己有资格诉说,作为一个倾听者,他静静的听着就好。

王妃

休息了片刻,天空昏暗了下来,还未入夜,落云国已经热闹了起来,从窗口看去,密密麻麻的火把照亮了整个世界,隐隐有歌声传来,质朴的节奏却带着无限的欢愉,而这一切只是狂欢的前奏。

不寐站在窗口看着,她身旁的莫问早就焦急的飞来飞去了,只是不寐一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所以她只能这么­干­等着。

不寐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莫问,她忽然轻笑了起来,有些好笑的看着莫问。

“你想去怎么不开口呢,要是等我也许烟花盛典结束了我都不会下去的。”

“我看娘亲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不好意思开口,不过娘亲你既然问了是不是要带我去玩呢?”莫问先是有些委屈,随即又显得兴奋了起来,不寐的意思非常的显然易见了,要是她不顺着往上爬岂不是太辜负不寐的提示了吗?

“难得有机会体验一些异地风情呆在屋子里的确是有些辜负了,走吧,一起去玩一下。”不寐宠溺的看着莫问,此刻莫问赶忙化作孩子模样,跟着不寐便是往下而去。

其他人早就已经下了楼,路过屋子的时候都是门窗紧闭状,就连芜浣也是一般,看来这烟花节还真是魅力颇大呢。

一下楼,小二便是热情的迎了上来,他见到不寐便是笑了起来,指了指身后挂着的衣服说道:“姑娘要买两身衣裳吗,在落云国过节穿上落云国的衣衫会更有意思的。”

小二的身后挂着好几套艳丽的衣衫,这些衣衫­色­彩丰富,看起来就像是盛开的花朵一般,那些银质的配饰也大多­精­巧可爱,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要穿戴起来。

不寐还未开口,莫问早就连连点头了。

“我要,我要,给我来两套。”

见到莫问这么­干­脆,小二的笑容便是更加灿烂了起来,他立刻利索的挑了两件适合不寐和莫问的衣服递了过去。

不寐付了钱,两人便是到一旁的房间换了衣服,不寐平日里从未穿过这样艳丽的服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寐有些恍惚,随即她立刻在莫问不停的赞美中回过了神来。

两人走出客栈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男­性­的目光,不寐自从幻化成为真魔之后越加美得惊心动魄,平日安静的呆着便是如同黑洞一般吸引目光,此时此刻穿着华服更是不可方物,不远处的芜浣以及司命都看了过来,两人的眼中都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不同的是芜浣很快的便是移开了目光,并且显得十分惊慌,而司命则是立刻的迎了上去,眼中的欢喜毫不遮掩。

“你穿这个实在是太漂亮了。”

司命还未靠近,赞美的话语却已经传入了不寐的耳中,她转头看去,只见司命也穿着落云国的衣衫,只是看起来多少显得有些别扭。

“你的意思是我平时都很丑吗?”

不寐批了撇嘴露出不满的姿态,司命还未来得及解释一声轰响便是打断了他,同时一道灿烂的烟火在天空绽放,随即伴随着无数的欢呼,一声接着一声的轰鸣开始想起,整片天空被渲染成了五彩的世界。

烟火节的序幕正式的拉开了,不寐还在抬头看着漫天的烟火,几个少年便是上前拉着他们一起合入跳舞的人群,不寐有些堂皇,许久未曾这般的融入人群了。

“活的轻松一点吧,像以前一样不是挺好的吗?”不寐刚想要退出人群,却听到司命的话,她看向司命,只见司命正跟着人群翩翩起舞,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来。

不寐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却是并未退出,只是起舞的姿态多少有些忸怩。

过了好一会儿不寐似乎有些适应了,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她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一些喜悦的笑容来。

人群外有一对车马缓缓的移动着,一个俊朗青年坐在马上,他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游移着,突然他的目光便是定住了,仿佛被什么深深吸引了一般。

“天,天仙!”好一会儿那少年终于是吐出了两个字来,随行人员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个也都呆愣住了,人群中一个女人摇曳着身姿,她的脸上充斥着笑容,她肤白如雪,明眸皓齿,在人群中好似闪光的宝石一般。

“快去将那人叫来,她就是我的太子妃。”

那少年激动的说着,他身边的人却是有些犹豫的说道:“太子殿下那女子似乎并非是落云国中人,这般贸然前往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对对对,不能如此唐突了佳人,我应该亲自前往才是。”

俊朗少年连连点头,随即便是驾着马向着人群而去,有人骑马而来,人群自然是主动避让开了,有些人生气的想要开口咒骂,但见到来人却都是纷纷的避退开了。

人群自动分开,尽头处刚好是不寐。

不寐已经停止了跳舞,她站在那里看着来人,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司命则是站在她的身旁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骑马而来的少年,以他的经验来看,此人多半是为了不寐而来。

果不其然,少年驾马到了不寐身前,并未让不寐避让,而是跳下马来,一脸笑容的向着不寐打了个招呼。

“姑娘你好,我乃是落云国的王子,木托,方才在人群之中我一眼便是看到了姑娘,心中恋慕不已,敢问姑娘可愿做我的王妃?”

少年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便是沸腾了起来,所有人全都羡慕的看着不寐,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头戴皇冠的模样了。

“娘亲。”

此刻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莫问从人群之中挤了过来,抬头喊了一声不寐,然后便是看向了木托。

莫问这一声娘亲让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可惜,真是太可惜了,这位天仙般的人物居然已经有孩子了。

“这位是你的女儿?”木托的脸­色­也是僵了僵,他还是有些心存侥幸,问完又道:“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何人,若是她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在意的。”

落云国人天­性­比较开放,对于男女之事并不会太过在意。

不寐听到那句不在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变了变,莫离生死未知,这种话她如何听得,还未待不寐开口,芜浣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那张和莫问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一下子便是让人猜想到了他的身份,果然莫问立刻便是甜甜的喊了一声爹。

木托的脸­色­愈加难看了起来,走来的芜浣相貌英俊,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眉宇间却也是神采飞扬,一看便不似凡夫俗子,同不寐站在一起更是显得般配,一向自信的木托顿时心中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站着也只觉得尴尬。

“既然无缘,那我便先离开了。”木托说了声,随即便是上马悻悻离开,只是他的眼中有杀机一闪而过。

人群重新恢复了热闹不寐却是没有心思继续狂欢了,烟花美丽璀璨,一闪而逝却有凄迷,这里的气氛太过开心,不适合她。

不寐回到房间,芜浣也跟了过来,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尴尬。

“你上次让我查的图腾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哦?这么快,那就说说看吧。”不寐看向芜浣,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两杯茶,递给芜浣一杯之后便是端起自己的喝了一口,等着芜浣的下文。

青狼

屋外的烟火明明灭灭,空气之中残留着焚烧过后的硫磺气息,仿佛是穿透了历史,硝烟弥漫在了远古的战场。

上古时代武力为尊,整个世界充斥着战斗,在一次次的战斗中远古先民明白了单打独斗是多么的无用,所以一支支部落开始诞生,消失,出现,组合成大部落,到后来,有三个部落霸占了整个世界。

太阳部落,青狼部落,以及星月部落。三大部落皆为真神管辖,平素并不争斗,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其中青狼部落的实力较强,部落族长穆达更是难遇的奇才,小小年纪便是打败了老族长成为了新一任族长,更是拜在了真神门下,修习真神法术,青狼部落因此骄傲,在其他两大部落面前也自觉高出一分,久而久之,三族之间的矛盾便是渐渐的激化,最终并未真的大战,而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上古在一夕之间仿佛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渐渐消亡,唯余下种种传说。

“这图腾以兽为形,只怕便是那青狼部落。”芜浣说着,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原天君天龙一族乃是属于太阳部落后裔,虽是旁支却也血脉纯正。”

芜浣说完抬头看向不寐,此刻的不寐低眉颔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她表情严肃认真,平素或嬉笑,或冰冷的神情在此刻变得严谨而迷人,不只是今夜的烟花太美,还是这屋里的烛光太过朦胧,芜浣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似细香缓烧,一点点慰烫他的心。

这一刻他居然希望自己就是莫离,希望记忆中那些时光是他和她一同走过,这样的想法太危险,他晃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不寐正一脸戏虐的看着她。

一种被看透的感觉立即浮上心头,芜浣有些慌乱的看着不寐,不寐却是很快收敛了神情,刚才的表情似乎只是芜浣的错觉一般。

“以你所言,那日那些人和青狼部落有关,但远古的部落怎会流传至今?”

“或许是有人故意借青狼之名也说不定,上古纪事流传甚广,也免不得有心人加之利用,更多消息也只能在之后的接触中探查了。”

“此事你要多留心了,我们这些人也就你了解这些,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今日你也累了。”不寐点了点头便是站了起来,芜浣闻言点了点头,略有些慌乱的离开了不寐的房间,直至房门关上,不寐的神情才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她幽暗的眸子闪着点点光芒,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狂欢一夜的小城在第二日反倒变得沉寂了起来,清晨的小镇格外的安静,偶有洗衣的­妇­人走过,留下细碎的脚步身。

一阵马蹄声匆匆响起打破了这宁静,随即又有战甲摩擦之声传入耳中,靠的近了便是越发的嘈杂,尚未出门,便是听得小二略尖的嗓音激动的喊了起来。

“王子亲自前来有失远迎,不知王子到此有何贵­干­?”

十万大山

楼下的喧闹本传不进不寐的耳中,只是今日她隐有不详预感,一早便是洞察四方,此刻听到王子前来的消息,她便是已经知晓这不详来自何处。

世间­色­相总是这般容易引动妄念,无心Сhā柳却是无妄之灾自见,好在对方不过是个凡人,打发便是了。

不多时,门口的脚步声便是清晰了起来,小二谄媚的声音响起“那姑娘就住在此处,并未与那男子一道,昨日前来,两个人便是互不理会,看样子感情似乎并不深厚,王子若真看上了这姑娘,给些钱打发了那人便是了,王子想要的东西,还能与得不到之理吗?”

“你说的极是,敲门。”那王子被说的心花怒放,示意小二开门,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不寐了,昨日匆匆几眼根本没有看够,回去之后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平日里喜欢的美人在他看中也变得平淡无奇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敲门声尚未响起,大门却是“吱呀——”一声的打开了,不寐穿着她的黑­色­红莲袍站在门内,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眼神略显冰凉,一种疏离之气弥散在她的周身,那种夺魄的美似乎朦胧了几分,平素添的几分脱俗之气却让她更加迷人。

门外众人早就看的呆了,一日一貌皆是凡俗少有。

不寐扫了众人一眼,轻声道:“素闻落云国乃是礼仪之邦,我倒是不知王子殿下竟是这般不懂礼数之人,一大早便是上门叨扰,不知所为何事?”

不寐的语气带着一贯的盛气凌人,她扫了那王子一眼,那王子只觉得周身一冷,莫名的想要后退,他突然的有些害怕了起来,想起了一些传说,眼前的女子根本不似凡俗之流,难不成真的有仙人不成?

“大胆女子,怎敢如此同王子说话?”木托还未接话,他身后的侍卫却是呼喝了一声,只是他刚一开口,整个人便是忽地飘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吐出一口浊血晕了过去。

众人还未明了发生了什么,却只听不寐道:“真是聒噪。”

这一句话让人知晓那侍卫只怕是不寐动的手,只是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所有人都有些害怕了起来,木托的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眼下他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回事啊,一大早怎么这么多人?”莫问揉着眼睛走过来,见到一群人惶惶不安的站在不寐的门口便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无事,只是有人扰人清梦罢了。”不寐将莫问拉倒身侧,随即看向木托道:“你跟我进来。”

说完不寐便是转身入了屋中,木托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的走入屋中,木托一进屋便是将门关了起来,关好门之后他便是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仙人,望仙人恕罪。”

木托一下下的磕着头,不寐却只是和莫问说话,木托见不寐理会他也不敢起来,只好只需的磕头,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头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你起来吧,我并非是仙人,不过是一个闲人罢了,不过既然你自认为得罪了我,那我也不能白白浪费了机会,我来此是为了寻找一处地方的,你是这里的王子想必对这里极为的熟悉,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若是办好了今日之事便是一笔勾销,若是办不好;;;;;;”

不寐一句话在此处收住了,木托闻言连连点头,不寐的弦外之音他自是懂的。

“不知道仙人要寻什么地方,我定当尽心寻找。”不寐不承认自己是仙人,木托却不会真的以为她不是,口中还是极为尊崇的喊着。

“我要寻一处府邸,又或许是一处墓­茓­,应当是一处古仙遗迹,这里有一张地图,你且拿,若是找到了便来通知我。”不寐将一张临摹图交给了木托,木托草草的看了一眼,便是连连点头答应。又说了几句话他便是诚惶诚恐的离开了,出去之后,木托只字未提屋中的事情,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荣耀感盘桓心上,为仙人做事,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之前的一些­色­心欲念再此刻也已经被他全数的抛到了脑后。

木托来此,其他人自然也是感受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司命同弥彦便是赶了过来,两人自然不会是出于担心。

“人已经打发了,看样子我家寐儿的魅力不小啊,到哪里都能勾了人的魂儿。”司命轻笑,眼前佳人倾城,他的脑海中却是出现了不寐少时圆滚可爱的模样,突生出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又觉着这世间果真是过的飞快,还未晃神便是物是人非。

“你倒是知道消遣我了,正事办的如何了?”不寐给了司命一记白眼,随即又严肃了起来。

司命除了谱写世人命运之外还有一个本事,那便是堪舆,凡是有仙人要修缮府宅或是建造新居的时候都会请司命前去堪舆一番,选定宝地。

古仙府邸定然也是位于风水宝地,所以一开始不寐便是给司命安排了工作。

“堪舆是件麻烦的事情,这才刚到你就问我要结果,这不是为难我吗,一会儿我便出去工作,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司命抱怨了一声便是匆匆的出去了,留下只怕又要听不寐消遣,倒不如工作去。

“司命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个上仙的模样,他从前便是如此吗?”弥彦看着司命离开,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来。她虽在天界呆过一段时间,但同司命并无交情。

“或许吧,我和他也不过见过几次罢了,素来都是他同莫离呆在一处,品日见他倒也是一副仙人做派,私下便是不知了,不过想来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最难改的便是本­性­。”不寐摇了摇头也是颇为的无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是一同出去了,来了这落云国怎么说也要四处看看才行,落云国周围十万大山一开始便是他们锁定的范围,不寐和弥彦的第一站便是此处。

两人虚空立于空中,看着绵绵无尽的十万大山倒也是生出一种波澜壮阔之感,平日赶路者十万大山并不算难度,但要在这连绵群山之中寻找些什么却是不易。

ps感谢飞飞娜娜的支持,原以为默默的更新了一张没人会发现的 祝你生日快乐哦

十巫

三界交界处一处蛮荒之中,本因是荒芜之地,不知在何时多了一处城池,城池通体黑­色­,散发着清幽古朴之意,城中皆是黑衣蒙面之人,这些人全都带着兽­性­面具,面具眉间有一个红­色­的图腾,同之前攻击不寐的那些人如出一辙。

蛮荒之地幽暗无边,城池之中染着篝火从远处看朦朦胧胧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此时一群人正向着城池靠近,仔细看去却皆是伤患,三三两两相互搀扶前进,这些人的伤口极为利落,每一处都把握的极好,在吃尽苦头的前提下却是不伤­性­命,这一行人正是之前伏击不寐他们的人。

城中守卫见到他们靠近,连忙便是开城门将他们接近城中。

“你们的任务失败了吗,怎么一个个都是这副模样?”一人打量了他们几眼,语气之中透着几分不满,一个小小的伏击任务都无法完成,要如何向主上交代。

“那些人的实力你难道不清楚吗,只怕主上亲去也不容易对付,也不知道主上为什么要交代这样的任务。”受伤那人有些委屈的说了一句,另一人立马瞪了他一眼,他只好默默的闭嘴。

两人一路无话却是各怀心思,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到了大殿之中。

大殿中一男子穿着金袍坐在案前,金袍之上绣着一头蛮兽,像狼有似虎不知究竟是何物,他同样的带着面具,只不过并不是蛮兽青铜面具,而是一面­精­致的金­色­面具,面具之上有着细腻的花纹,一双眼睛处如同两个黑­色­的潭子,望进去之内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两人已经入了殿内,尚未开口便听得案前那金袍男子说道:“任务失败了?”

虽是疑问,但那人的口气却是十分的笃定,并且并无任何波澜,似乎这个任务的成败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两人倒吸了一口寒气,赶忙跪下,抬头看案前之人却发现那人依旧低头看着东西,根本就未曾抬头。

“回主上任务失败了,0823牺牲了,其余人皆受伤。”受伤的男子有些黯然的说着,而金袍人却依旧无波无澜。

“你们能够回来,看样子是给我的警告啊,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回主上,往落云国方向而去。”那人擦了把头上的汗,赶忙回答了一句。

“派人跟着,这次让十巫一同前去,另外派人盯着莫离,这几日他似乎有所动静。”金袍人微微的抬眸,幽暗的眸子微微透出一些亮光。

“是,属下这就去办。”受伤男子接令随即便是起身离开了,另一人依旧跪在那里,他略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主上,派十巫前去是否太过兴师动众了,那几人虽然实力非凡,但属下觉得让七十二地煞前去,靠着地煞阵应该就足够了。”

“原本的确如此,可你别忘了弥彦也在那里,她曾是三十六天罡之主,地煞阵她清楚的很,除了十巫只怕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主上当初为何不处决了弥彦,在她背叛您的一刻,她就该死。”那人语气突然变得森然了起来,他紧紧地攥着拳头,若是弥彦站在他面前,只怕已经被他深深撕碎了。

弥彦当年可没有少给他苦头吃!

“杀了她,我从何处取幽冥鬼气,你可别忘了,幽冥一族只剩下她一人了。”

金袍人说着似乎有些惋惜,他伸手把玩着自己的手,像是回忆起了往事一般“若是早知道她这么不听话,我当初应该留着她的父母才对,如今想想,她的母亲似乎更适合作为药罐子供我取用鬼气呢,可惜当初我太贪心了一些,居然一次­性­就取用完,要了她的命了。”

听着金袍人的话,跪在地上那人也难免的不寒而栗了起来,他跪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累,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闻听此言,那人如蒙大赦,应了一声便是急忙离去了。

大殿中一下子又变得空荡了起来,金袍人站起来走到窗边,他站在那里,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从面具下流转而出,化入风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错觉。

他抬手将面具轻轻的摘下,面具后的那张脸丰神俊朗,居然是消失多日的天君梓语。

梓语将面具放在一边,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薄­唇­紧抿,挑了挑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身形就这般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窗台上的­精­致面具。

在山中搜寻了几日,除了找到了许多珍惜的药草之外一无所获,此刻不寐和弥彦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另一边司命捏着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前轻轻的嗅着。

不寐和弥彦都看着司命,似乎是他研究他究竟如何堪舆,想象中堪舆福地理应拿着一块罗盘四处走动才是,但司命却一直研究地上的泥土,让两人颇感疑惑。

“怎么样啊,你是不是闻出什么野兽在那里撒过尿了啊?”

看司命站起来,弥彦忍不住挪揄了一句,这三日司命同样的无所收获。

“野兽的气息倒是没有,不过这里有长过灵芝,只不过后来不知怎么死了,那灵芝烂在了地里,你若将这些土地拿去熬煮,说不定还能有吃灵芝的效果。”司命拍了拍手,轻笑了一声,换来了弥彦的一个大白眼。

“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其他人也都是没有消息,我们会不会是白跑一趟了,根本就没有仙人洞府。”

“我看未必,此处的风水有过数次大变,除非有过大动静否则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这大动静只怕便是和这仙府有关。”司命摇了摇头否决了弥彦的想法。

“既然你看出了问题,那就有劳你多出力了。”弥彦应和了一句,但似乎对于司命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不寐一直没有说话,她的意识扩散开了数千米,细细的搜寻着,只可惜并无半点异象。

三人休息了片刻便是继续向前探查了起来。

有所发现

山中无岁月,几日的光景匆匆而过,三人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十万大山之中了,这一路虽说没有大发现,却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说明了仙府并非是荒芜的传说。

天罗宝卷之上的记载十分的晦涩,出了一张地图能够看的明白之外,其余的都看不懂,有一些图案,有一些文字,却都太过古老,只能够略略看出一些影子来。

“继续深入快要进入蛮荒之地了,我们还要继续吗?”弥彦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山隐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黑暗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不知道在那黑暗之下是否长着巨嘴等着人自投罗网。

不寐抬头看了一眼,原处的黑暗的确显得­阴­森可怖,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她略微犹豫,还未开口腰间的玉佩便是亮了起来,这玉佩乃是传音法器,不寐将玉佩拿了起来,玉佩之中传出了流月的声音来。

“不寐,木托这边查到了一些线索,我们无法确定真伪,你要不要回来看一看?”

“是什么样的线索?”不寐有些意外,当初她将地图交给木托让他去查,实际上只是想要打发他罢了,虽说也抱有一些希望,但实际上这希望并不算大,如今听到木托查到了一些什么,心底中难免的觉得有些不靠谱。

“是和我们住的塔有关的消息,他找到了一本古籍,古籍之上有一些图案和天罗宝卷之上的十分相似,看样子的确是有所关联的。”流月简单的说了一下,不寐却是略一晃神,她想到了那通天的巨塔,有又想到了塔上的祠堂心中有些东西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来。”答了一句不寐便是将腰间的玉佩收好,然后回头看向司命和弥彦。

“木托那里找到了一些消息,我们先回去吧,这么找下去也是白费功夫。”

“好,有线索总比乱找来的强。”

两人并没有意见,这几日的搜索够他们受的了,若是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够坚持。

三人的意见达成一致便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往回路而去,此番只是赶路,不用细细的梭巡,很快便是出了大山的范围,向着城镇的方向而去。

落云国的宫殿在离通天塔距离并不远的地方,三人向着宫殿赶去,一路上并没有任何人阻拦,显然木托已经全都吩咐妥当了。

三人到藏书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莫问见到不寐便是连忙跑了过去,几日不见,她的心中想念的紧。

在莫问的头上摸了几下,不寐便是将目光看向了书桌之上,此刻几人正在研究着一本古籍,古籍下放着一张宣纸,宣纸之上描绘着一些放大的图案,显然几人正在研究的便是那图案。

木托见到不寐,一张脸便是笑开了花,虽然他依旧有些害怕,可一见到不寐,他的心情便是极好,赶忙让出地方让不寐研究。

“大仙您来我这里看,这几日研究出来的东西都已经画在纸上了。”

不寐点了点头走到木托原先所在的方向,可她确是并没有看木托,仿佛木托只是空气一般,她那疏离的样子让穆图觉得有些伤心,但很快便是又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

走进到案前,不寐方才看清了纸上的图案,纸上画的类似于地形图,其中最好辨认的便是那通天塔了。

司命也已经靠近看了,只是看了几眼,他便是皱起了眉头,先前他并未太过主意,此刻看这图他才恍然发现,此处居然是暗藏玄机,看似平凡的城,却有着玄妙的风水布置,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笔居然这般厉害,差一点连他都走了眼了。

金龙戏珠

不寐眼角余光看到司命那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便是没了研究的兴趣,毕竟外行,多看只怕也没什么结果,她抬头看向司命,略有些戏谑的道:“看明白了?”

司命回神,对上不寐那戏虐的眼神,顿时觉得老脸一红,他实地考察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构思都没看出来,还妄称天界第一堪舆圣手,说出去只怕叫人笑话。

“大概许久未曾堪舆了,技艺有些悬殊了,幸好也不至于太差,有了这图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司命­干­笑了两句,随即便是拿过图纸向人解释了起来。

“从图上看,通天塔的影子在地上构成了蜿蜒的影子,而这影子如同龙型潘恒,而地图之上的一处山谷就像一颗珠子一般,这是金龙戏珠格局,原本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风水格局,但由于龙脉是这通天塔的影子,所以这福地便是飘渺了起来,只有在既定的时间之内才能够起到风水局的效果,也就是说想要找到福地所在,必须是在某一特殊时刻,当通天塔的影子,在地上形成龙脉之时,方能够窥见。”

大概的解释了一番,虽说是个复杂的风水格局,但在座的都不是傻瓜,也能够理解这话中的意思。

如今知晓了如何寻找位置,这个特定的时间便是成了问题,若是特定的某天的某个时间那还好。若是是几十年甚至几万年的某个特定的时间,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空谈。

所有人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若是放在以往,这样一处宝地等上个几万年也无妨,可如今来此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不寐能够想办法救回莫离,可莫离被魔魄所控制,时间便是成了重中之重,他们等不及,也等不得。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不知所以然的木托看了众人几眼,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都怎么了,找出了办法理应高兴才对,怎么一个个的都变得无­精­打采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这种格局比较复杂罢了,对了小哥,请问我们能到通天塔上吗,毕竟看这图也只是理论罢了,实地研究一番才能得到最终答案。”司命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道,虽说他们想要上去随时都可以,但毕竟主人家就在眼前,还是需要询问一下主人家的意见才是。

“这个。”木托犹豫了一下似乎并不好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通天塔乃是落云国先祖埋骨之地,原本是不能够让格外前去的,但各位都非凡夫俗子,我也便不拘泥于世俗了,各位想去看,我便安排一下,只是此时并非我一人能够做主,我父皇以及兄长那边都需要周旋一番,不知道各位能否赏赐一些仙丹法器之类的保我落云国安稳,这样一来其他人便是没有理由阻止了。”

不得不说木托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他这么一说将自己处在了一个中立地位,却有十足的偏向了不寐等人,但细细算来又是为落云国谋求益处,完全是两边不得罪,说他食指狡猾的狐狸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弥彦哼了一声,说道:“我在十八层地府为你留好最好的住处你可要?”

弥彦说的正经,仿佛真的要为木托准备空冥城住所一般,其他人都是轻笑了一声,木托却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想拒绝可似乎又不是很方便,他赶忙求助似的看向了不寐,不寐长得这么漂亮,理应善良才是。

“弥彦乃是鬼界之主,她说为你留好地方定然不会差的,反正不吃亏,收下又何妨?”不寐也是轻笑,可怜那木托只好苦着脸应下,这份礼收的可真是有苦难言。

好在其他人也拿出了一些宝物来,仙丹灵药不在少数,司命还送上了一件法器,能够兴旺龙脉,让落云国国运昌荣。

收下了一堆东西之后,木托便是帮几人安排了住处,随后便是匆匆离去,想必是去同落云国王等人商量了。

很快落云国王和一群人便是到了不寐等人的住处,刚开始木托说那些话的时候,几人全都不信,只当木托是被江湖术士给骗了,但当木托拿出那些东西,并且经人实验了一番,确定哪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物,一群人才赶忙前来想要拜见仙人,只是不寐他们并没有出来相见,凡尘俗世并没有太多理会的价值。

几人未见到仙人,便是让木托在仙人面前多美言几句,国王看向木托的神­色­都变得柔和了起来,让其他几个王子的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来。

不寐他们不回知道,他们这次的到来改变了一个国家的面貌,自然他们也并不在意这些改变。

归墟殿之中十分安静,一声声似有若无的挣扎声便是格外的刺耳,内庭之中莫离独自坐在案前,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周围的东西全都被掀翻在地,他的面­色­变幻不定,口中在说着话,仿佛有两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你不是早就抱有死志了吗,那就安安静静的被我吞噬啊,为什么现在还要跑出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万年封印我若是就此故去便是罢了,可惜生出了你,偏偏你还野心勃勃,这段时光我看着你胡作非为,残害苍生,我便是心中有愧,我原本只想随着我父母兄弟而去,却不曾想留下了你这个祸患,我若放任不管那便是我的罪孽。”

“莫离,你少在这里装清高,说什么为民除害呢,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活够,想要和你的灭族仇人在一起,难不成你都忘了你父母惨死的模样了吗,你若是看到不寐那张脸,你真的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和她在一起吗?别自欺欺人了,你现在增长的何曾不是魔心,就算没了我,最终这世上依旧会有嗜血的魔,那就是你,逃不掉的,这就是命运,与其你纠结挣扎,倒不若我轻松痛快地来。”

魔魄朗声大笑,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随即便是再没了变化,莫离并没有再次出生,魔魄赶忙站起来,伸手在身上几处点了几下。

“这该死的莫离­阴­魂不散,若不是我一直镇压着,只怕他已经将我灭了,不行,不能这样放任不管,我要尽快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隐患才是,若不然那丫头知晓了,也是个麻烦。”魔魄眼中寒光不断的闪烁,然后便是匆匆离开了归墟,不知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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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龙

跨越第十层通天塔,一股诡异的力量便是将众人笼罩了起来,这种力量并不强大,如同柔和的双手抚摸着,可偏偏却是让人无法忽略这股力量。

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周围全都是历代落云国先祖的牌位,燃着长明灯,空气中浓烈的檀香味像是有无数的小爪子将人紧紧的抓住。

众人皆掩鼻前行,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力量都超越仙神,如同这通天塔,进来之前谁都未曾料到此处这般另有玄机,甚至于连法术都受到了抑制。

“弥彦,你不是鬼君吗,此处的魂魄难道不受你管制吗?”流月冲着弥彦嘟囔了一声,换来了弥彦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只管空冥城之事,越界了便是不归我管,我看此处只怕是一个芥子空间,根本不受三界管制,若不然我们的力量又怎么会被压制,不信你问问司命能否感受到此处的命运轮回。”

弥彦的话说完,司命便是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手中天书一翻,其中空白一片。

“这里大概真的不属于三界,最近真的是一点也不高兴,什么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司命似是不爽的摇了摇头,然后便是将天书给收了起来,但他的目光却是想着四周不断的看着,他发现此处有着重重叠叠好几个风水局,一环套一环简直绝妙。

可惜的是,虽能看出此处有连环风水局,他却无法破解,甚至于具体有几个他都看不出来,这大概就是真神的手笔吧,这种恍惚间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真的是糟糕极了。

“你又怎么了,发什么呆?”司命正感概呢,身旁的弥彦推了他一把,他连忙回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我看你是在感慨技不如人吧,你那唏嘘又遗憾的样子可真是好笑。”不寐心情似乎不错,一开口又是往人家的痛处戳,倒是有几分昔日毒舌老板娘的模样。

“你倒是心情好,怎么你就不担心要几万年后才能够开启仙府了?”司命哼了一声,说出口之后却是有些后悔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不寐,见到她神­色­未变才微微安心了一些。

“若真是那样,那便是命运如此了,这几日我太过在意此事,心境颇有些入魔迹象,昨夜做了个梦,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凡事皆勉强不得,尽力而为便是。”不寐说的豁达,眼中却依然有悲哀之­色­。

“快些走吧,在此处总让人觉得难以心安。”一直未开口的石敢当说了一句,众人赶忙顺着他的话应下了继续向上而去。

越是向上,年份越久,那些层层叠叠的法阵也更加的复杂起来,众人的心中难免的感慨,若是这些法阵是攻击法阵,他们又有几分逃走的希望呢?

过了许久众人才上了塔顶,此刻正是日出时刻,天边的红霞渐渐绚丽了起来,一轮红日从云层之中展露而出,万道光芒照亮整片天际,原本黑暗的大地变得光亮了起来,通天塔的影子蜿蜒绵延,在大地之上形成了一道蜿蜒曲折的形状,黑影几乎覆盖了可见的整片大地,蜿蜒如蛇,气势如虹。

司命站于塔顶,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罗盘,此时罗盘上的指针正在不停的转动着,显示着此刻气场的不稳定,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够发现罗盘转动的频率和通天塔影子蔓延的速度相同。

太阳渐渐已经露出了全部的容颜,地面上的影子也渐渐变得平稳,司命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的影子,似乎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其他人也都安静的没有开口,他们都知晓,堪舆之事如同修炼容不得半点差池。

旭日已经高升,地上的蜿蜒影子像是神秘的符号一般,司命突然飞升而起向着某处而去,其他人虽然心中担忧,却是站在原地并未动作,不寐略一犹豫,踏步而出驻留在半空之中看着远方。

司命此刻手中举剑,剑上绘有锁链图案,剑柄之上时一条吐信的蛇如同活物,盘旋在司命的手中。

此剑名曰缚龙剑专门用于锁龙脉,定真­茓­。

司命舞剑,四周白气纵横,如同一条巨龙盘旋嘶吼,白气一点点的收拢,仿佛要将司命缠死一般。

司命气定神闲,手中又多出了几样物件,全都是专门对付龙脉的法器,平日里他鲜少用到这些,今日遇到这罕见的龙脉,他倒是能够一展身手了。

“看样子,龙脉便是在这清晨浮现,不知道司命有没有本事将这龙给定住。”不寐看着远处的场景,嘴角露出了笑容来,她退回到塔内,已经信心十足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龙脉,以往我也只是觉得玄乎罢了,没想到真有这样的存在,改日我要请司命去空冥城看看,给我也找块福地才行。”弥彦饶有兴趣,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空冥城,只是她正想着,不寐却是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空冥城乃是­阴­地,主鬼魂,即便帮你修缮了风水,于你而言也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况且空冥城本就是一处福地,只怕司命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远处的司命一剑挥出,只听一声龙鸣,那团白­色­烟气一瞬间化作虚无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司命收剑向回走,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喜气。

“成功了?”弥彦完全看不懂,见他脸上带着笑便是自然而然的问道。

“嗯,成功了一半,龙已经束缚住了,龙珠却还需要寻找,那仙府只怕在龙珠之中。”司命点了点头,众人这才想起来,司命说过,这是金龙戏珠格局,已经有了龙,这龙珠也是少不得的。

“那你还不快递把龙珠找出来。”

“此事急不得,金龙戏珠,时而吞下,时而吐出,此刻龙珠只怕还在龙腹中,面前不得,反正龙已经被束缚,等上几日等他将龙珠吐出又何妨,今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要在此处参详一些法阵的布置,我想要不了几日,我的法阵也会上升一个层次的。”

司命满面红光,此处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宝地,无需全都了解透彻,这要窥得一二,与他而言便是机缘。

众人点了点头便是离去了,只余下司命沐浴在晨曦之中。

逼出龙珠

天界繁花似锦四季如春,天妃正坐在瑶池吃茶,几个仙娥在一旁伺候着,本应是一个愉快的午后,但天妃的脸上却是并没有笑容。

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天君了,自从归墟殿回来之后,天君的行踪便是日渐诡异了起来,先前只是几日,如今已经数月未曾露面了,只在书房之中安排了一个傀儡,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

“春芝,天君可曾回来了?”天后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茶,看向一旁的丫鬟询问道。

“今日传来消息,天君已经回来了,一回来便是坤正宫中处理事务,一直未曾离开,刚刚有人来寻天君,此刻天君正在坤正宫之中和那人谈话。”

“天君已经回来了,你怎么不同我说,非要我问你才肯说吗,不懂事的丫头。”天妃有些恼怒,瞪了那丫头一眼便是起身准备前往坤正宫,那丫头却是赶忙开口。

“坤正宫吩咐了,任何人不准靠近,来人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究竟是什么人,连我都不能去吗,数月未见,居然只顾着见外人,我倒要究竟是谁。”一股怨气上来,拦都拦不住,天妃大步前行向着坤正宫而去。

坤正宫之中梓语穿着一袭紫­色­金龙袍,头上束着金冠,看起来气度不凡,而他对面正坐着一男子,男子黑袍加身,一朵朵血红莲花妖异的绽放在衣身之上,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一朵黑云之中。

梓语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为对面的人倒了一杯茶。

“我倒是未曾想过你会来找我,怎么,控制不住了吗?”梓语话说的含蓄,对面之人的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瞪了梓语一眼,冷声道:“是又如何,我想我提出的条件你是无法拒绝的,只要你帮我将莫离的残魂除去,从此归墟殿便是归你所有,你看如何?”

“不怎么样,就算我不帮你,归墟殿也迟早都是我的,你提出的条件对于我而言没有半点吸引力,反倒是你今天独自前来让我有些欣慰,你难道不怕回不去吗,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梓语端起茶杯,突然森冷的笑了起来,魔魄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他看着梓语,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你当我是白痴不成,既然我来了,自然有所准备,岂能这般默默无闻的死在你这里呢。”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就不送你了,毕竟我们的关系很一般,请吧。”梓语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魔魄冷哼了一声便是转身而去,推开门,只见天妃站在门外,瞥了她一眼,魔魄便是径直离去了。

梓语见到天妃,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吗,你在门口呆了多久了?”

梓语语调冰冷,天妃愣了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数月未见,我心中甚是想念,听闻你回来了,一时情急便是来了,若是惹你不快了,我向你赔罪便是了。”

天妃语气柔缓,像是一只小猫咪一般,偏偏还带着一丝气,这勉勉强强的语气像极了小时候的不寐,每一次不寐犯了错,总是这样不情不愿的赔礼道歉,梓语的心情不由得缓和了下来,伸手将天妃揽入怀中。

“是我疏忽你了,这段日子太过忙碌忽略了你,理应是我向你赔罪。”

听闻梓语之言,天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她往梓语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无妨,只要你的心中有我便好。对了,我在屋外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不是很在意那莫离吗,为何不答应那魔魄的条件呢?既能够收了莫离的魂魄,又能够收服归墟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过是莫离的残魂罢了,我要的是完整的莫离,而不是一个魔魄,也不是一道分魂,等到莫离真正的重生之日,才是我去取神魂之时。”

“原来是如此,倒是我无知了。”天妃点了点头,便是不在多言,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天妃脸­色­微红的说道:“今晚陛下宿在我宫中如何?”

“嗯,一会儿便去,你且去准备吧,随意一些便好。”梓语点了点头,天妃立刻便是兴奋的向外而去了,她的背影充满了纯真,语气,步伐都如同不寐少年时候。

梓语微微感慨,未曾想有朝一日他也会这样给自己寻找慰藉,大抵是有些疯了吧。

司命在通天塔枯坐了三日,第三日的时候他突然大喊一声,随即便是一跃而起,七彩光晕将他笼罩其内,整个落云国能够看清这天上的异象,几乎是所有人全都跪伏了下来,一个个的祈求了起来。

不寐抬头看去,司命的样子果真如同民间传说的仙人一般,驾着七彩祥云而来。

“看样子,他是有所突破了啊,真是好机缘,我都在瓶颈停留了许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突破。”流月看着天上的司命不由得有些嫉妒了起来,只是他的话刚说完,便是被弥彦狠狠的拍了一掌。

“你才修炼了五千年,能有什么瓶颈,少在这里装可怜来,数万年不进一寸的苦你还没尝到呢。”

“好了别吵了,上吧,说不定他实力涨了,能将龙珠给逼出来也说不定。”不寐轻笑一声便是纵身而起向着通天塔的顶端而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一时间数个身影平地飞升,惹得落云国众人议论纷纷。

木托眼见着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低调怎么写啊,这下好了,落云国一定闹开了。

几人到塔顶的时候,司命已经从突破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了,见到众人前来,他脸上的笑意也毫不遮掩。

“你们来了,今日侥幸有所突破了。”

“既然突破了,试试看能不能将龙珠逼出来吧,这么枯等着也甚是无聊。”不寐随意的说了一句,司命的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的,这逼出龙珠的事情似乎还没有人做过呢,这大小姐倒是说得轻巧。

“逼出龙珠之事并无前例只怕不容易把,若是不小心伤了龙脉怎么办?”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啊,你可以先将龙放出来,让他放松警惕就是了,办法总是人想的,你总不会只知道学习前人的办法,不思进取吧,这样可难成大家哦。”不寐说着,一句句却是将司命往沟里带,偏偏司命刚刚突破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的状态之中,听了不寐的话便是头脑发热了起来。

“对,总是学习前人经验我必受到桎梏,为何前人未曾做过的事情我就不能做呢,我今天就将这龙珠逼出来!”

司命喝了一声便是冲了出去,他一冲出去,原本消失的白­色­龙气顿时又聚集了起来,形成一条白­色­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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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龙

天空巨龙乍现,原本晴朗的天气瞬间便是灰暗了下来,七彩光华尚未彻底的消弭,道道猩红闪电又蔓延在了天际,三日的束缚让龙脉变得暴躁了起来,刚一摆脱便是闹起了脾气来。

天­色­骤变让尚未回神的人们一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天空之中渐渐狰狞恐怖的画面,一个个全都连忙退回家中,那些止不住心中好奇的人纷纷从窗户中探出头来观看,可惜天太高,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朦胧的影子。

这边的大战尚未开始,不远处一行人驾云而来,不寐等人感受到有人靠近,全都戒备了起来,等到看清来人才算是略微放心了一些,不远处的云上敖春带着几人缓缓的靠近,一个个煞气逼人显然刚刚经历过大战。

不寐的目光停留在敖春的身上,敖春穿着一袭战甲,身上还带着血气,左边的衣袖空荡荡的挂在那里,竟是没了左臂,他的皮肤黝黑了不少,比之以往更­精­壮了一些,一双眼中再不复往昔的清澈,染上了一丝血光以及浓郁的沧桑。

敖春一行人见到天空之中有异象便是赶来查看,却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不寐,他那如同深渊的双眼终于有了波动,他的­唇­动了动却是未能吐出什么话来,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最终沉默了下来。

敖春的身旁站着一个戎装美人,她的目光始终看着敖春,她陪着敖春出生入死久经沙场,从未见过敖春此刻这种充满无奈又苦涩的神情,她不由得顺着敖春的目光看去,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笼在一袭黑衣之中,却是如同武侠白玉一般引人目光,那女子竟是那般的美丽,她一向自持身高,此刻却觉得自己比不上眼前的女子半分。

敖春的目光这般的复杂,他同对面的女子又有怎么样的纠葛呢?

未等这个这戎装女子想清楚,不寐便是已经向前踏出几步站在了敖春的面前。

不寐的目光温柔,她看着敖春,最终的停留在他那空洞的衣袖之上,她伸手抓住了那衣袖,有些酸楚在心中淡淡的蔓延开来。

“许久未见,倒是没想到会是这番情形,你倒是果真拼命,不愧是东海龙宫九太子啊。”

不寐还记得当初敖春说的话,他说他若是敖春便愿意永远留在半步多陪她,可他是东海龙宫的九太子,所以必须要离开。

他做的很好,而她似乎并不感到高兴,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她倒是宁愿让他留在半步多当个小伙计,她也愿意一直当个闲散的老板娘,可惜万事无奈,半点不由人。

“若是不拼命,当初我又何必离你而去呢,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动静又是为何?”敖春似乎并不想多谈,赶忙的便是转开了话题,此刻司命正和那龙脉对持,天空之中雷云滚动的更甚。

“此处有很罕见的风水阵,司命对于风水一直便是有所钻研,遇上了难免便是技痒,这不正打算收服龙脉呢。”不寐笑了笑却是只字未提仙人洞府之事,其他人也都是一样并未多言,几个和敖春熟悉的都上前打了几声招呼,石敢当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开口。

“你这块臭石头是怎么回事,从前就一直和我不对付,如今见了面也不打声招呼吗?”见到石敢当的模样,敖春忍不住伸手给了他一拳,若说在半步多的三百年和谁最亲,只怕就是石敢当了,虽说平日里也没什么话说,可三百年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能说全无感情,更何况男人之间本就很容易培养感情。

被敖春说了一句,石敢当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便是还手拍了上去。

一番寒暄,几个人便是站在一盘观看了起来,敖春身旁那个戎装女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不难看出敖春对不寐的感情,从两人的话中也能够看出一二两人之间的关系,若是换做其他人,她便又信心能够将敖春抢回来,可眼前的不寐,却是让她连争抢的心都升不起来。

一声炸响打破了天际的平静,白­色­烟龙分化出了数个分身,虚虚实实的将司命团团围住,思明手中握着数个符篆,一挥手符篆便是燃烧了起来,化作火球向着那些巨龙虚影而去。

火球在空中飞速的旋转舞动,那些巨龙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盘旋了起来,绕着那些火球舞动,好似在同那些火球嬉戏一般。

九个火球,九条烟龙,这九九之数如同天生的咒语一般,司命站在九龙之中,嘴角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意,他忽地伸手一点,那九颗火球瞬间便是向着他指尖的方向靠拢,在九颗火球相触的一瞬间便是消失不见了,紧跟而来的九条巨龙却是重新化作一条。

巨龙感到被戏弄,嘶吼了两声又是向着司命冲去,司命并不迎战而是飞速的向后退去,诱导着巨龙追他而去。

“他这是在­干­嘛,为何不与那巨龙正面对战?”看的正入神的戎装女子不由得有些好奇,这样的情况下分明可以直接斩龙,又何必故意放水呢?

“龙脉之龙乃是一方福泽,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并不主张斩龙脉断王气,寻龙点­茓­的目的也是利用龙气寻找宝地,今日司命的目的便是为了引出龙珠,点­茓­生气。”

不寐轻笑了一声,简单的解释了几句,那戎装女子听着,脸却是变得涨红,她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

敖春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眼中的神­色­更加复杂了几分,他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不寐,莫名的生出一股背叛感来,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赶忙的重新集中­精­力观看司命与那龙脉斗法。

司命忽而远遁,忽而靠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绳索,一点点的形成了合围之势,那巨龙看似凶猛,却是如同自投罗网的小兽一般进了司命的局。

真神洞府

天空之中乌云迅速的开始聚拢,雷声轰鸣也愈加的强烈了起来,一道道猩红闪电撩着电蛇在云层之中时隐时现,巨龙呼啸了一声,一扭动身子却是撞在了司命的绳索之上,碰触到的地方迅速的冒出白烟,巨龙那虚幻的身体消失了一部分,接连碰到三四处,巨龙的嘶吼声响彻天际,听的人不由得心生怜悯起来。

一旁看客看的提醒掉胆,司命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激动的笑容来,他双手飞速的结出数个印结,绳索已经收到了极致,那巨龙羸弱的如同幼兽一般,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已经不负存在,只是那一双龙目之中却是满含悲愤之情。

龙脉乃是一方水土­精­气所幻化而成,虽非实质,却拥有着魂,有些山灵水秀的上等吉地的龙脉大多都有不弱于人类的智商,时间更久一些便能够成为山­精­地仙。

落云国之中这龙脉由于其特殊­性­,一直都未能成仙,但灵智已开,所以并不能够随随便便的对待。

见到龙目之中的神情,司命手一送,绳索便是消失不见了,重获自由的龙脉却是不敢妄动,生怕再撞进什么陷阱之中。

司命刚松开龙脉,整个人便是一步踏前站在了龙脉之前,他手中一张黄符祭出贴在了龙脉之上,一身长鸣之后,白­色­的烟龙便是渐渐的收缩成为一个球形物体,随即落在了十万大山的某处,原本平庸之地在那白­色­烟团落下之际却是成为一处大吉之地,一座府邸隐隐约约的缓缓在那白烟之中浮现。

未等那府邸彻底的显露而出,司命的耳边便是传来了不寐的声音。

“今日人多眼杂,并不适宜开启仙府,你速速将龙珠收起,待日后在行开启。”

司命刚才一心忙着对付龙脉,并未见到敖春等人,此刻才反应了过来,赶忙伸手一招,将那白­色­烟团收入到了掌内,原本仙气缭绕仙府浮现之地再次化作了连绵群山,再无半点奇特之处。

看客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奇景仿佛只是错觉一般,那戎装女子有些反应不及,下意识的便是喊道:“怎么不见了,我分明看见什么了。”

敖春收回目光,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身边的不寐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可他却是没由来的感到一股冰寒,刚才分明是她阻止了司命,虽未见到她有所行动,可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却是瞒不过她,三百面朝夕相处,她的一颦一笑皆在他脑海之中,他又怎么会看不清她的这一个眼神呢?

果真如她所言,离开了半步多,再相见便是敌人,如今虽非如此,但两人之间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她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舍得给他,今日他都已经撞见了,她却这般从容的将所有的一切都避而不谈。

“献丑了,没想到还来了不少的客人啊,许久未见,九太子别来无恙?”司命此刻已经到了众人跟前,他看了一眼敖春,见到他那断臂神­色­露出一丝叹息之意。

“承蒙司命帝君关心,我过的尚好。”敖春单手一拱眼中露出尊崇之­色­,司命乃是上位神,对于他这下位神而言乃是万分尊崇的身份。

“不必太客气,你这手臂乃是被药物所伤,我这里有些丹药,有续骨生肌之效,你且拿去试试,不出三年,你这断臂便能够重新长好。”司命说着便是拿出一个药盒递给敖春,敖春赶忙伸手接下,又是道了几声谢。

“你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在这半空中絮叨什么,敖春又不是外人,这般客气作甚?”不寐轻笑一声,拉着司命便是往地面而去,其他人也纷纷的跟上,敖春站在原地动了动­唇­,那句“不是外人”有些刺耳,她分明就是将他当外人来看待的。

“将军,我们下去吧。”戎装女子看着敖春发呆,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敖春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降到了地面之上。

几人回到宫中住处,便是开始闲话家常了起来,却是没有人提及仙府半字,如同某种默契一般。

落云国之中有神仙的传闻不胫而走,很快的便是在整个人间界传开了,人王接到了消息,知晓敖春在落云国境内便是并未太过的在意,在他想来,只怕是在于妖物搏斗之中显露了身形,叫人给见到了。

更何况如今三界正乱,对于凡人而言,凡事能够飞檐走壁的皆是仙人之流,谁又知晓他们所见的会不会是什么妖物。

在落云国逗留了几日,敖春便是主动的准备离开了,他知晓不寐来此定然有什么大事要做,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够被他知晓,又或是不能够被他所代表的人间界势力知晓。

临走前敖春去同不寐辞别,他走到不寐的房间门口,门未曾关上,门中有悠扬的琴声传出,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只是曼妙琴音之中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悲凉。

敖春推门进去,不寐正抚琴,在一世云烟之中,不寐的身影有些飘渺,敖春不由得想起初次在半步多见到不寐的情景,此刻亦如那时一般惊艳。

琴声戛然而止,不寐抬头看向敖春,伸手指了指她身旁的椅子道:“坐吧,许久未同你好好说过话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我们说一会儿话吧。”

敖春微微一愣,原来她已经知晓他是来同她辞别的。

敖春默不出声,他走到不寐的身边坐了下来,不寐伸手为他倒了一壶茶,然后便是自顾自的说起了话来。

“我知道你的心中在怨我,怨我拿你当个外人,什么都不愿告诉你,你定然觉得我当真是冷酷无情,面上还做出一副拿你当成自己的姿态来。”

不寐说着,敖春的脸­色­便是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他虽是这样想的,可听不寐自己说出来,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赶忙,下意识的便是开口否认了起来。

只是他未多说,不寐便是示意他闭嘴,不知怎么的他竟真的乖乖闭口不言了。

“你可知,在这世上,许多事情不知晓比知晓更好,我同你本有渊源,不论你前生是谁,今生这三百年的情义我亦是铭记在心,虽说我这心中唯有莫离一人,但谁对我好我却也知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是为了你好,知道的太多,结局必然是悲剧,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呆在人间界,你的命中有一场大劫,我只希望你能够安稳的度过。”

不寐抬眸看着敖春,敖春乃是她的守护兽转生,两人也算是一脉同源。

敖春突然觉得胸口很闷,眼睛酸酸的似乎有什么要向外涌出一般,他看着不寐,很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可身体却好似僵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不寐。”他喊了一声,不寐轻笑着应了,仿佛回到了半步多一般,“果然是春儿,瞧你这副小媳­妇­的模样,说出去谁敢相信你是一人独挑群妖的龙族九太子啊,好了,收拾收拾回去吧,见过我的事情不要同人王提及。”不寐伸手拍了拍敖春的肩膀,眼中嬉闹之­色­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心事重重的模样。

敖春不敢逗留,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抛弃一切的留在不寐的身边,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便是匆匆离去了。

昔日音容笑貌,昔日寻常点滴,都像那忘川的水一去不复返。

天界,天君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他的身后站着一人,此人带着青铜面具,身穿一袭黑­色­法袍,是巫族打扮。

“如何了,不寐那边是什么动静,她一向都不离开半步多,此次已经出去许久了,只怕目的并不单纯吧。”

“回主上,根据老仆的查探,他们似乎是寻到了一处真神洞府,那洞府应该保存的十分完整,若能够有一颗真神神格,那么破除这天地束缚,成为真神便是指日可待。我想拿不寐应该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只不过她对莫离用情至深,我想很有可能是想要为那莫离寻一具真神之体用来复活。”

这巫族之人猜测的倒也十之**,一段话在他­阴­阳怪气的语气之中显得神秘莫测了几分。

梓语不由得转过身来,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真神洞府,我倒是从来没想过她还有这样的机遇啊,继续跟着,不到关键时候不得出手,等他们好好的探探那真神洞府,我们只需扮演好渔翁的角­色­就可以了,如今的不寐并不好对付,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是,老奴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不过主上可不要太心软啊,这样的机遇不好好的把握,只怕就在没机会了。”巫族之人又是引言怪气的说了一句,梓语的脸­色­微变,最终点了点头。

“我自有分寸,长老就不必挂心,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老奴这就告退。”巫族之人森森冷笑了两声便是化作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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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一场秋雨之后,天气便是凉了下来,落云国一片金黄,枫叶如火,灼灼便是烧红了整片山林,仿佛只是一夜的光景,整片天地便是已经变了模样。

不寐换上一袭白­色­长裙,袖口处绣着几朵红梅,一袭乌发披散在脑后,慵懒的模样像极了传闻之中绝­色­仙女的模样,她的身侧莫问同样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她小脸微红,衬着白衣煞是可爱,母女二人这般出现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不少的瞩目,却是并没有人敢靠近,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乃是国君的贵客。

“娘亲你今日怎么愿意陪我出来逛啊,你不是总有很多事情要做吗?”莫问的手中拿着糖,有些不解的看着不寐,不寐素来都没什么兴趣同她出来玩耍,平日里她都是和那两匹青狼玩的。

“过几日娘亲便要离开一段时间,想着这段日子对你太过忽略了,今日便陪你出来走走,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娘亲都给你买。”不寐温柔的摸了摸不莫问的头,莫问却似乎并不高兴。

“娘亲要抛下我吗,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花­精­罢了,并非娘亲真正的孩子,所以娘亲才对我这么不管不问的。”

“怎么会呢,你当然是我真正的孩子,只是不管如何亲密的关系,总有聚散离合,娘亲不希望莫问只是一个跟着娘亲的孩子,娘亲希望莫问是一个即便离开了娘亲也能够活的安然,娘亲并不能够护你一世,我所能做的便是教你如何独立,你看你,娘亲只说要离开几日,你便这般小女儿作态,你让娘亲如何能够心安呢?”

不寐蹲在莫问的面前,伸手将她脸上隐隐的泪痕抹去,从前的不寐孑然一身即便是赴死也别无牵挂,如今却是多了一个放不下的人,虽非亲生,却是她同莫离的血脉,看着莫问的样子,她便是没由来的心痛了起来。

听闻不寐的话,莫问的泪水似乎更凶猛了一些,她伸手抱住不寐,默默的抽泣了好一会儿,等到哭完她便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拉着不寐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两人一路走,一路买,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夫人小姐一般,这常人快乐果然来的简单的多。

母女二人一路扫荡,高塔之上有一人静默的站立着,他的目一直跟随着两人,眼中不知不觉流露出了温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声略显突兀的声音响起,芜浣一回头便是见到弥彦和流月正缓缓走来,开口之人便是弥彦,弥彦的语气充满了调侃之意,她故作夸张的向下张望了几眼,随即又是笑眯眯的看着芜浣。

芜浣被看的有些心烦,却又夹杂着羞囧,一时之间尽是无言以对。

“父君看娘子这不是很正常嘛,只不过某个人装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就说没人能够真的无视君上吧,你看看这小子原形毕露了吧,而且还玩纯情派那一套。”流月也是附和着笑了起来,两人一唱一和弄的芜浣红了一张脸。

“你们想要­干­什么?”

“看风景罢了,只不过刚好遇见你啊,你怎么生气了,莫不是被人窥探了心思心中不悦不成?”

“无聊。”芜浣冷冷的吐了两个字便是挥袖而去,只留下两人留在了原处。

等芜浣离去了,流月才有些不解的看向弥彦,道:“我说你这样故意的激怒他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心究竟有几分在不寐的身上罢了,只可惜他终究不是莫离,也终究成为不了莫离。”

流月有些意外的看着弥彦,明明只是惋惜的话语,不知为何他竟然听出了一声怜悯的意味,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难不成;;;;;;

不等流月乱想,弥彦便是伸手拍了他一下“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要不然我保证你会很惨。”

“我没有啊,我哪有乱想什么,你管的也太开了吧,连我的想法都要控制,难不成你喜欢我不成,都说爱情中的女人控制欲最强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可惜啊可惜,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流月啧啧了几声,头上又是挨了弥彦几下,只得乖乖闭嘴。

几日的功夫,司命已经能够熟练的控制龙珠打开仙府了,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十分的慎重,根据一些典籍的记载,仙府最大的危机便是真神未死,有很多的真神都修炼了极为古怪的功夫,在寿终正寝之前便将自己封闭起来,等到日后渡魂重生,若是运气差遇到了这样的仙府,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真是可惜,那天罗宝卷之上没有写清究竟是何人的洞府,不过想来这洞府应该同幽冥鬼族有所关联。”司命又看了一遍天罗宝卷,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司命的对面石敢当漠然的站着,听闻他的话语,不由问道:“何以见得?”

“猜的,那小狐狸不是在附近发现了魂幡吗,这魂幡便是幽冥鬼族之物,既然在附近,相比定然是有些关联的。”司命不负责任的说了一句,一旁石敢当只给他回了一记白眼,然后便是继续漠然的站着。

司命的研究极为的无趣,每日便是将几个阵法反复的推演,也亏得石敢当有耐心才能在一旁呆着,不过石敢当也并非是全无收获,在看司命的推演之中,他也领悟了一些新的东西,世间万法想通,石敢当自然也能在司命的推演中吸收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打开仙府的日子被定在了冬至日,那一日日光最弱,对于这奇特的风水大阵的影响最弱,自是最佳的时光,整个秋季一群人便是极为悠闲的过着,这样平淡无争的日子还真是让人舍不得。

只是可惜,再美好的时光终究会有过去的时候,冬至的日光如期而至的照亮了广袤天地,司命站在群山之上,手中一道白芒闪现,龙珠便是迅速的将地上的一处笼罩了起来,无数白光从地底亮起,若英若现的洞府,在白芒之中渐渐变得清晰。

入府

来自远古的司命穿破长久的沉寂,在红尘之中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风呼啸着席卷,数万年的尘沙弥散开来,一座府邸在暖阳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众人站在半空之中,看着已经清晰的府邸全都露出了惊叹之­色­,数万年风沙似乎没有在这府邸上留下什么,除却沉淀的时光,余下的便是如同往昔一般的金碧辉煌。

府邸构造十分的惊奇,府中花草依旧郁郁葱葱,园中的花盛开着,争奇斗艳,仿佛刚有人浇灌过一般。

金光中的世界近在眼前,可却如同一个独立的世界一般,分不清虚实。

靠的最近的人便是司命,他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府邸竟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司命纵横天界也有数万年的光景了,见过的府邸千千万万,却从未有某处让他这般移不开眼。

“这,这府邸,这;;;;;;”

司命张了张口,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有些震撼找不出任何的言语来形容。

诡异的静默持续了许久,不寐才微微的回神了过来。

“如梦似幻,一步天涯或许便是眼前这样的情况,一步仿若穿越时光。”不寐轻声感慨了一句,其他人也都纷纷回神,落到地上,站在府邸之前,那种恢宏便是更加的明显,从心底里升腾起的渺小感让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谨小慎微了起来。

仙府大门乃是关闭的,门上有一个凹陷的图案,众人看了一眼那形状和天罗宝卷卷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不寐便是取出天罗宝卷,随即小心翼翼的放入那凹陷的图形之中,微微旋转,来自远古的低吼便是响起,大门缓缓向着两侧打开,一个消失的时代缓缓的露出神秘而峥嵘的面目来,谁都不会知道,踏进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石头,你将莫问带回半步多,这里便不要参与了,此次一行生死不知,莫问就交给你了,若是三界终将大乱,带着莫问寻一处安全的地方终老便是。”

不寐突然转身看向了石敢当,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石敢当目光微抬,他看着不寐却是要拒绝。

“我的指责是保护你,你今日要去赴险,我岂有独自离开之理,少帝死令,恕我不能从命。”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变通,如今不寐既然是你的主子,你听主子的话便是了,莫离让你跟着不寐,自然是要你听她的,这般墨守陈规可是有些迂腐了。”司命伸手拍了拍石敢当的肩膀,不断的给他使眼­色­。

石敢当有些犹豫,这真神洞府诡异莫测,不寐若出了事,他又该如何?

“你若真的担心我,便按照我的话去做,这样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不寐伸手握住石敢当有些粗糙的手,她的眼中满是真诚。

石敢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之中依旧带着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那好,我看着你们进去我在离开,莫问我会照顾好,我在半步多等你们回来。”

几人先后步入,门口似乎有着什么阵法,在人走入之后便是再也看不见了。

石敢当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他刚一离开,几道黑影便是飞速的冲进了即将关闭的大门之中。

大门终究是合上了,发出了一身沉闷的响声来,十万大山之中,辉煌华丽的府邸消失不见,重又恢复成了郁郁葱葱的山林,暖阳照耀,同往昔没有半点不同。

花妖

白­色­如同蔓延的汪洋,一眼望不到边际,如潮水,如白炼缠绕在身边挥之不去,眼中的景­色­单一的可怕,周围的声音只余下自己的心跳声,一入府中便是如同坠入了一片白­色­的汪洋一般,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不寐艰难的向前走着,她的五识封闭的厉害,整个人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了起来,勉强的能够在大片大片的白­色­之中看出一点不同。

这些白­色­乃是过分浓郁的仙气实质化而成,本对身体极有益处,只是物极必反,过多的仙气淤积便是成了瘴,吸入体内也是难以炼化。

不顾这些都是对于普通修炼者而言。

不寐如今已是真魔,这样纯粹的能量对她大有裨益,外界的能量稀薄,能够供她炼化吸收的远远不够,在这样的坏境中,她自是不会错过机会,虽说一次炼化太多让她的经脉仿佛要断裂一般,但这种经历对她却是一种淬炼。

不寐境界已经到达了真魔,可身体却是远远威能跟上,此次仙力淬体正是一次机缘。

白­色­雾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不寐的体内,不寐的身体就像个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若有人在此处,只怕会被不寐的样子吓到,整个人已经完全的变了样子,游动的仙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使得她看起来像个蠕动的怪物一般。

狰狞的面目持续了许久,不寐的身体才开始慢慢的恢复,那些游动的能量也融入经脉骨骼之中。

等到不寐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她的眼睛才缓缓的睁开,一道白芒在目中一闪而过,随即,不寐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吸收了这仙府的仙气,眼前的白雾便是不在迷惑双眼,不寐能够清晰的看见在这些雾气之中的通路,她向着四周扫了一圈却是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同行之人,分明几人都是一起入得府,不寐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想来这府邸另有玄机。

不做过多的思考,不寐便是沿着小路向里走去,无论是有何玄机,总要进去亲自试炼一番才是。

仙府极大,像一个巨大的阵法一般,同门而入却是各有所归,一场游戏,生与死不知握在何人手中。

大红的花朵铺满整个院子,一朵朵不知名的花开的正盛,不寐立于花前,手中却是握着长剑,花开的太甚,香气又太过迷离,这样的美景杀机暗藏。

不等不寐研究多久,花海之中一个红影猛然窜出,红影在半空之中渐渐清晰,那是一个艳丽的红衣女子,女子微垂着眼仿佛刚刚睡醒,一双眼睛看着不寐,突然有些惊讶的开口。

“真魔?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真魔的存在,我以为真魔早已灭绝,只余下一些血脉不纯的天魔,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红衣女人感慨了一句,眼中的惊讶却是随之变成了杀气,她看着不寐的脸,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悦的道:“你的脸长得太美,我很不喜欢,我要撕下来当面具。”

不寐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一言不发,书中悄然运气,听到这女人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花海之中能够孕育而出的也只有花妖了,传闻花妖爱美,却见不得有人比她们美,收集美人皮便是花妖唯一的兴趣。

“我的皮可不是你能够取得,不过你这张皮倒也是不错,撕下来做双手套也是不错的。”不寐戏谑的笑笑,手掌一挥一道劲气便是向着花妖呼啸而去。

花妖没想到不寐出手如此之快,蹬了蹬眼睛便是赶忙跃起避让,手中接连­射­出数朵红花。

不寐玉足轻点,踏在花妖­射­出的红花之上,飞速的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随即又是打出了几掌,不寐掌力绵延,看似轻柔无力,却偏偏四两拨千斤。

花妖险险的避过几掌,她身下的花海却是被毁了许多,漫天花瓣飞舞,迷离香气更是透出了几分别样的腥香,花妖之红乃是血红,此处本事一片纯白花海,当鲜血将所有的鲜花染红,便孕育出了花妖,在上古时代,很多真神都愿意用敌人的鲜血孕育这样的花妖来看家护院。

不过是比试了几招,那花妖的脸­色­便是极为难看,不寐的所有攻击都是轻飘飘的,偏偏角度刁钻,让她防不胜防。

“你若是带我入府,我便饶你一命你看如何?”不寐伸手接住一朵飞来的红花,随手便是碾成了片片花瓣,任由花瓣从指缝之中飘落,一席红­色­衣裙比花妖看起来更像此处的主人,她笑颜淡淡,一派从容模样。

“想要入府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花妖冷冷的回了一句,整个人便是化作了一朵巨大的花,鲜花如同一张巨嘴,向着不寐吞噬而去。

不寐立在原地并未动,指尖一点金芒缓缓响起,她随手一点,一道金­色­屏障便是从之间迅速的扩散,将她整个的包围了起来。

巨大的花朵一碰触到哪金光便是冒起了烟,一声嘶吼从那鲜花之中传出,随即花妖重新化作人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这小花妖倒是挺有骨气,我这个人最厌恶的便是打打杀杀了,你的­性­命对于我而言并无作用,倒不如乖乖让了道,让我进去,免得多一条冤魂。”不寐把玩着自己的手,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花妖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来,嘴上却是说道:“姑娘好本事,我自愧不如,只是花妖一生仅有一主,我不能够做出背叛主人的事,姑娘实在要过去,便将我打晕好了。”

花妖神情柔和了起来,那张绝­色­的容颜透着一丝楚楚可怜,倒是真让人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不寐瞧了她一眼,伸手便是打算动手,突然一道花藤飞速的缠在了不寐的受伤,一个个倒刺刺入她的皮肤,不寐的受伤叙诉的出现了几个血点。

事情发生的极快,不寐迅速的将藤蔓扯掉,手中又飞出一把飞刀,飞刀直直的刺入花妖的胸口,那花妖动了动便是化作一朵枯萎的花没了动静。

不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几个血孔泛着紫黑之­色­,不寐皱了皱眉头,将毒血逼出之后便是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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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暗藏

仙府如同迷宫,兜兜转转了许久不寐却是发现自己并未深入多少,一回头还能看到那片妖异的花海,可脚下一步步却是走的分明,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处有幻阵了,只可惜她对于阵法并不擅长,所以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来,只能继续一步步的小心前行,从细微之处探看一些不寻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深陷阵法之中,也唯有寻找这些反常之处才能够找出症结所在。

此处仍是花园,假山竹林,奇花异草,每一处都别出心裁,似是不经意,却有移步换景绝妙非常。

不论阵法,单看这林中景­色­,此处却是的确绝妙。

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不寐便是继续先行,此刻她走在一处长廊之中,长廊爬满了紫藤,花开得正盛,淡淡香气溢如鼻息之中,只觉得心旷神怡,僵直的身体都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心中那种闲散的心境竟然一点点的取代了紧张的心情。

心情的变换潜移默化,不寐一时之间也不曾察觉,竟然就这般放松了所有的警惕,如同平日游园赏景一般的走了起来。

不寐此处危机四伏,其余人却是真正的陷在了危机之中。

浓郁仙气如同锁链,一行人一入仙府便是被束缚了手脚,封了五识,丝丝白气将他们全都缠住,封锁在了数万年沉积的浓郁仙气之中,浓郁的仙器倾入体内,如同利刃直接将皮肤切开灌入一般,若是有人仔细的看,便会发现众人皆是一副伤重模样,浑身伤口狼狈之极。

司命的修为在几人之中最高,手中又有天书相护,他的情况略微的好上一些,至少并未失去意识,他几乎耗尽修为的向外冲,无力了便是强行的炼化一些仙力来补充体力,他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能量撑的几近死亡。

天书流传自上古,本就是极为少见的上古神物,此刻在仙气之中熠熠生辉,仿佛展露出了他原本辉煌的模样一般。

天书本是明黄之­色­,此刻却是亮着点点的星光,司命定睛看着,他却是有些意外了起来,原本很多的空白之处都有了文字,属于不寐的那一页也密密麻麻叙述了许多,只是文字恍恍惚惚如同活物一般,他想看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司命突然想起了师尊仙逝之前和他说过的一些话来,天书有灵,唯有匹配的实力才能正真读懂。

从前司命并未考虑的太多,如今却是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弱小,有字却看不清,和睁眼瞎有何差距呢,这境界实力的不足,除却唏嘘他却是无计可施,略略收敛了神思,司命靠着天书开辟出的一丝丝清明迅速的向前走着。

与司命一行人不同,后来悄然跟进来的十巫丝毫不受这仙气的影响,十人成合围之势摆开了什么阵法,便是轻轻松松的度过了茫茫仙气层,只是出来之后,十个人的模样看起来也是有些疲惫。

十巫略作休整之后便是再次施展手段隐匿了起来,除非靠的极近,否则根本无法发现,此处居然有人。巫族的一些玄妙,着实让人感叹。

ps过渡段 思考中 更新的少了

阵法

花香渐浓,四周的景致越加美丽了起来,花丛尽头,一处宅院若隐若现,两面假山流水交相掩映,耳边是淙淙水声,鼻息间是郁郁花香,不寐缓步向前,她的双眼有些迷离,隐在衣袖之下的手腕上,几处伤口蔓延开了红­色­花纹,连成一朵重瓣梅花的图案,梅花以一种奇特的节奏闪着光芒,在这仙府的最深处有着同样的光芒闪烁着,似乎有细微的呼吸声传出,只是声音太过飘渺,很容易便是会当成错觉。

花开到尽头,不寐便是看到了那处宅院,宅院之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之上用古体字写着什么,不寐看了一眼并不懂,并没有强求,她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便是迈步踏入了院中。

从刚才起,不寐便是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这种状态很是玄妙,不寐本应该警惕担忧,可她的心却是升不起一丝反抗的想法,甚至于对于这种状态很是满足。

如漫步云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过往种种烦恼都没有半分影子,只有萦绕鼻息的清香在记忆之中幻化成朵朵繁花。

仙府深处,幽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似从幽冥之中传出一般。

“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可惜了那无双的容颜了,本应该是个祸乱三界的尤物,偏生有颗痴情的心,白白辜负了这天生的资本。”

女子幽幽的感慨,只是她的声音刚落,一声冷哼便是响了起来。

“你当着世间的人都如你一般不成,我看着女子就不错,从一而终实属难得。”男人的声音清冷,语气之中含着怒意,一双星眸望向他身旁的女子,眼中的情愫复杂到了极点。

“痴情的女人总是苦命,好又如何,一点都不及我的日子­精­彩,可惜我运气不好,竟然和你一道困在了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这些岁月真是够让人厌恶的。”

女子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了起来,她又说了几句什么便是不在开口了,一旁的男子也是沉默,两人对面而坐,看起来似乎都极为虚弱,说完话便是都闭目休息了起来。

时间缓缓的过去,已经到了中午十分,浓郁的仙气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淡了起来,弥彦有些狼狈的从白雾之中冲出,她的目光赶忙四下查看,此时她身在一处小院之中,小院­精­致优雅,两丛青竹郁郁葱葱,偶尔还有几只小兽匆匆的跑过,完全不像一处封存了无数时光的世界,反倒像是一直有人住着一般,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弥彦。”

弥彦正看着,一声喊声从她的身后传来,流月衣衫褴褛的走了过来,平时的贵公子形象已经全无半点踪迹了。

流月毕竟年轻,再如何天才没有足够时间的积淀修为也着实有限,此刻的狼狈也是正常,流月在白雾之中挣扎了许久,此刻见到弥彦,心底里便是生出了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赶忙的便是跑了过去。

弥彦扫了流月几眼,轻哼了一声掏出一个白玉瓶丢给了流月。

“吃一颗吧,我早说你实力不够了,这下子你该承认了吧。”

“又数落我,我可没得罪你。”流月接过白玉瓶,颇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却是没有说太多的话,这段时间他时常和弥彦厮混在一道,对于弥彦的脾气也算是了解,所以只是微微嘟囔了一声罢了。

两人休整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调整好气息之后,两人便是一起凝神看向了面前的小院。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若只是仙府,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危险。”流月张望了几眼,便是打算向里面而去,弥彦却是伸手拉住了他。

“你我的府邸况且有阵法保护,这真神府邸再不济也该有护府阵法,对于真神而言或许只是简单的防御阵法,对于我们而言只怕却是大难题,我看还是不要贸然入内的好。”

弥彦靠近了两步,手中缓缓结印,试探­性­的打出了一掌,掌力轻柔,击入小院之中如同一掌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正当两人放下心来准备进去的时候,一道迅猛的能量呼啸而来,那能量却是同弥彦打出那一掌一模一样,只是比起弥彦那轻飘飘的一张,这一股劲气的力量要强大的多,两个人猝不及防的赶忙后退,却依旧被残余之力冲撞的摔在了地上。

“我自己只怕也打不出这样力量的一掌,这里面的阵法真是玄奥。”弥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眼中却是有光芒闪动,流月看着她,突然的觉得有些陌生,平日里弥彦虽也是个特立独行之人,但总体给她的感觉却是十分稳重的,可她此刻眼中光芒却仿佛一个冒险者一般,他几乎能够预想到弥彦的想法。

她想要破阵!

流月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虽然只是窥得这阵法的分毫,但显然此阵并不简单,弥彦虽然修为了得,但对于阵法只怕并不十分在行。

“这阵法似乎并不寻常,你可千万不要冒险啊。”

流月劝了一句,弥彦却是看向他,眼中满是自信。

“我和你说过吧,我和那些兽面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在那里我学习的最多的便是阵法,阵法的奥妙便是用最少的力量打出最强大的攻击,这阵法虽是玄妙,但我有信心能够破开。”

这是弥彦第二次提及她的过往,虽然看不清神情,但流月却是能够感受得到她言语之间的矛盾情绪。

并没有去打探什么,流月只是点了点头便是站在一边不说话,弥彦淡淡一笑,随即便是开始准备破阵。

阵法简单的能够分成防御和攻击两大类,这仙府宅院大多都是防御阵法,只是这防御阵法也是各有不同,像此处的阵法便是带有攻击效果,化敌人之力为己用,在阵法之中属于上乘阵法。特别是此阵法能够将吸纳的能量放大数倍,更是上乘之中的上乘。

得与失

弥彦说完便是准备了起来,流月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看着,之前看过司命布置风水阵,流月在心中想象着弥彦接下来的动作。

不知不觉间,在流月的心中弥彦已经变得极为神秘了,她就像个谜一样,一点点铺展开来,却是更加让人看不透彻。

几件法器被放在了不同的方向,略略看了一眼都是古物,虽不如真神法器一般那么悠久,却也并非一般法器,至少也有几十万年的历史了。

不待流月询问,弥彦便是轻声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父母是幽冥鬼族的君王和王后,这些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流月看着弥彦,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悲哀,又似是迷雾之中盛开的红花,神秘而美丽。

流月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弥彦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才算是回神了过来。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身上的谜团比不寐还多,你能说说关于你的事情吗?”流月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弥彦。

弥彦微微一愣,忽然又轻笑了一声。

“怎么,对我好奇吗,上次喝多了和你说了几句,你就一直念念不忘不成?果然是个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流月有些羞恼的回了一句,但随即却是涨红了脸,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他明明喜欢温柔的女孩,弥彦根本和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他又怎么会对她的事情这么的关心呢?

好奇,一定只是好奇罢了。

流月不断的安慰自己,弥彦却是没有继续的理会他,接着布阵。

阵法的成败在于­精­细,弥彦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平日里有些差错或许不会造成什么什么影响,可是在此处,弥彦却是赌不起,一旦失败,只怕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很快,一个阵法的雏形便是已经完善了,流月在一旁看着,大致的已经猜出了是个什么样的阵法,只是在很多的细节方面和一向常见的阵法不同,也不知道具体的有哪些效用。

“我这阵法也只够一搏,一会儿还需要你帮我才好。”。弥彦站到流月的身边,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流月从弥彦的笑容之中感悟到了别的东西,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做出了随时赴死的决心。

或许是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说也能够明了,一如此刻两个都知晓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运转功法,七样宝物皆是闪烁出了光彩,弥彦站在一端,流月站在另一段,两个人以两种完全不同的功法催动法阵,一­阴­一阳呈现出两级之势。

阵法之间的对决并不在于阵法的玄妙和高深,而在于相互之间的克制,只要运用得当,最基础的阵法都有可能破开最强的阵法。

弥彦布置的乃是七星伴月阵法,只是其中做了很多的改良,这阵法十分的常见,但其中千变万化,各自不知皆有不同,今日弥彦便是主攻,将七星伴月的防御降到了极低,七星暗淡,明月高悬。

此处小院的阵法乃是主防,攻防之间那一方能够坚持到最后便是胜利。

七道红光从七样宝物之上发出,汇聚在一处宛若一轮明月,明月一面­阴­,一面阳,汇聚成一个八卦的图案,图案冰火交叠就像一颗随时会炸开的火焰一般。

弥彦手中运转功法,她朝着流月使了个颜­色­,流月会意后点了点头,两人便是同时收住了功力,将那炽热的明月打入小院之中。

这次小院之中并不似上次那般安静,月亮一入内便是炸开了锅,轰鸣之声接连不断,一道道火光如同绚丽的焰火一般不断的涌出,巨大的能量波不断的冲击着,四周草木皆都被波及在了其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漂亮的花园便是已经狼藉一片,花瓣散的满天都是,空气之中芬芳之气夹杂着燃烧的焦灼气味上演了一场嗅觉大戏。

爆炸还在继续,弥彦专注的看着屋内的情况,那些爆炸产生的能量波不断的冲撞出来,弥彦却是并没有躲避,刚换的­干­净衣裳再次变得狼狈不堪,偏偏弥彦却仿佛若无其事一般,脸上还流露着兴奋的笑意,似乎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流月拿出一件披风帮弥彦披上,他虽不知道弥彦为何兴奋,但也大概的能够猜测出一二,定然是弥彦在这些爆炸的能量之中感悟到了什么。

“哄——”一声巨大的响声震破云霄,弥彦和流月皆被弹出了数米, 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污血来。

整个世界在一声巨响之后便是恢复了平静,小院之中再无半分阵法。

弥彦擦了擦嘴角便是站起来,她伸手想要将七件宝物收起来,刚一触碰到,那几样东西便是迅速的化作灰飞,只在地上留了七堆细沙。

弥彦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之中,她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住了,看着那地上的细沙没有了反应。

流月赶忙上前抓住了弥彦的手,紧紧的握着,似乎想要借此给弥彦安慰一般。

弥彦抬头看向流月,抽回自己的手感激的笑了笑,随即低头将最近的一堆细沙收起来放入了一个小瓶之中。

“我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本就知道想要成功总会牺牲掉一些东西的。也许这就是这些法器的宿命吧。”

收好细沙,弥彦便是将那小玉瓶收在了怀中,她的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流月却是看到了她心中的眼泪。

幽冥鬼族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种族,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相传幽冥鬼族是魔道的一支分支,但却是能够同魔道媲美,幽冥鬼族不仅能够修炼魔功,更有­操­控亡魂的本事,因此被其他的种族所仇视,谁都不想死后的灵魂还被人­操­控。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之中,幽冥鬼族都过着被流亡的生活,到后来,幽冥鬼族便是几乎灭绝了,关于这个种族的记载总是寥寥数语,大多都是贬义之词,最终只余下了魔鬼二字,到如今几乎已经没了任何的记载。

流月心中的好奇又开始疯长,他无法控制的想要知道关于弥彦的过去,关于她的一切。

“把你的过去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向你发誓。”

“知道了又如何呢,我的过去就像是布满脓疮的毒瘤,回忆起来都让人浑身不自在,更何况你我之间并非如此熟悉的关系。”

弥彦说着便是要推开流月,流月却是紧紧的抓着她,用力一拽便是将她揽入了怀中。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弥彦有些恍惚,这个少年的胸膛竟然也是如此的火热,那隐约的心脏跳动之声更是让她红了脸,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自从上次你和我说了那些之后,你的时期便是和我有关了,也许对于你而言,只是喝多了想找个人聊聊而已,可对我而言却是已经打开了你的世界的大门,尽管只是一丝一毫,却让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疯狂的想要知晓更多,我在意你的过去,我在意你那些不愿诉说的悲伤,我在意你那些在心中流的眼泪;;;;;;”

流月不停的说着,弥彦就这么听着,伴随着那有力的心跳,她想,她有些­精­神失常了。

尘封往事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整个世界已经被覆上了一层雪白,举目四望仿佛深陷一个巨大而空洞的世界。

一片雪白之上有个小黑点正缓缓的移动着,走进了看才会发现原来是个穿着黑­色­衣衫的女孩。

女孩几乎是在爬动,她的双手双脚早已冻得发紫,一张小脸也紫红紫红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一边艰难的向前爬着,一边不住的向后张望,因为下雪让她的前行变得格外的困难,却也因为下雪,将她的脚步全都覆盖住,不让那些人能够轻易的找到她,女孩的心情有些复杂,这雪若是在不停,只怕不等那些可怕的人将她抓回去,她便要死在这里了。

她是个孤儿,从小便是独自长大,可她却和一般的人有些不同,所有人都喊她是怪物,要杀了她祭天,可她只是能够看到灵魂而已,她从来都不曾害过人,一次次的挣扎,一次次的辩解,换来的却是那些人更为疯狂的对待,她只能跑,可这茫茫世界,哪里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呢?

“在那里,那个怪物在那里!”

一声呼喊几乎吓破了女孩的胆,她赶忙回头看去,几个大汉扛着铁锹锄头正向着她的方向冲来,她想要逃跑,可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大汉一点点的靠近。

死亡似乎是一种迷人的滋味,一点点挣扎之后灵魂破体而出,然后渐渐的消弭,女孩嘴角突然露出了冷笑来,她看过许许多多的人死去,她看着那些灵魂挣扎着离开身体,她早该变得冷漠才是,又何必这样的害怕死亡呢,死对于她而言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慢慢的闭上双眼,女孩露出一丝解脱的神­色­,她就这么躺在雪地上,天空蔚蓝如洗,竟然也是这样的美丽,逃跑的路上她错过了太多太多的风景,死之前能够看一眼倒也是不可惜的。

不知道是心态的调整还是什么,此刻雪地中的女孩透着一股奇异的安详之态,她微张着眼似乎即将睡去一般。

几个壮汉靠的近了,突然的却是有些犹豫了起来,他们的手高举着武器却是谁都没有立刻下手。

正在此刻,几个大汉的身体突然停止不动了,就像是被冻成了冰块一般,女孩立刻坐了起来,她的目光在几个壮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是立即看向了一处,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虚立在雪地之上,他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乌黑如瀑。

他本只是路过,却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来到此处却是见到了这样的一个女子,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了幽冥鬼族的气息。

“你,你;;;;;”

女孩张了几次嘴却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前的男子太过梦幻,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仙人呢?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能够将你救出痛苦的深渊吗?”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孩,眼中只有淡淡的漠然,那种万物与他都无所关联的模样,更让女孩觉得自己看到了神,除了神应该没有人可以这样吧。

“我相信,您一定就是来救我的神仙,我叫弥彦,只求仙人能够救我一命。”

弥彦赶忙跪倒在地,见到这人的一刹那,她的所有死志便是消弭的一­干­二净了,她要活着,不被人当作怪物的活着。

“我能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能够活多久便要看你的造化。”

说完这句话,弥彦便是被仙人带走,她奇异的看着自己脚下的云团,她看着整个世界慢慢的缩小,小小的心灵不止一次的被震撼了,她抬头看着那个依旧漠然的男子,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拜,原来神就是这样的存在。

弥彦被带到了一处大宅,几个黑衣女子带着她去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是再次的被带回到了那男子的身前,男子打量了弥彦几眼,收拾­干­净的弥彦已经有几分美人的姿态了,眉宇之间几分淡淡娇媚更是动人,过不了多久想必便是一个倾城美人。

那男子似乎很是满意,对着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会意,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面青铜面具递给弥彦。

“从今往后,你的代号便是火凤,这里只有优秀的人才能够存活,千年后你若是还活着,便到我身边做事。”那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是示意弥彦离开。

之后弥彦便是一直过着训练的日子,在这里就像是在地狱一般,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无悲无喜,每日修炼,厮杀,生活之中似乎只有药味和血腥味,弥彦每日每日的修炼,她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想法,可她却是甘之如饴,她想要活下去,比任何时候都想,她想要站在那人的身边,成为那人手中的宝剑。

弥彦听说,优秀的人能够重新拥有自己的名字,站在君上的身边,那是在这里修炼的人最高的荣耀,弥彦想要这种荣耀。

后来,火凤之名名满三界,她是最无情的杀手,她是最神秘的刺客,相传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就像是一把利刃,就这么劈开了一片天地。

弥彦的表现十分的出彩,很快的便是在比试之中拔得了头筹,成为了有资格站在君上身边的人,她欣喜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生活,每日能够见到那人,即便是他的影子,他的剑,她都觉得十分的满足。

后来她被带到了天界以弥彦之名成为了天君梓语的弟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做不寐的女孩。

不寐是她的师妹,据说从小便是收养在天君身边,不寐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一样,脸上只有天真浪漫,弥彦第一次有了嫉妒的情绪,她处在深渊之中数千年,才能够这样小心翼翼的站在梓语的身边,而这个不寐却是可以和他任­性­,撒娇,她嫉妒!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渐渐的超出了弥彦的想象,原以为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不寐却是成为了梓语战争的牺牲品,弥彦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突然的便是害怕了起来,她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命运会更惨,更惨,那是她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梓语的可怕,那种冰寒入骨的可怕,他就像是无情的恶魔,用最温暖的手法将人一步步的逼入死亡。

弥彦的苦难并未来的太晚,很快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心碎的事实便是暴露了出来,弥彦的父母乃是幽冥鬼族最后的传人,他们本在鬼界任职,却遭到了无妄之灾,被人吸­干­了幽冥鬼气魂飞魄散,而那人便是梓语。

弥彦一切痛苦的根源便是由这个她崇拜了数万年的男人开始,

不寐已经应了她的劫难,弥彦的劫难也是一样,她无法继续的呆在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于是她便是叛离了梓语,回到了鬼界之中。

弥彦淡淡的诉说着这段往事,很多事情都一笔带过并未多言,但一旁的流月却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关于火凤的传说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却是从未想过那名满三界的杀手居然就是弥彦,这样的事情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神。

“你,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既然告诉你了,我又何必撒谎,这就是我的人生,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肮脏不堪啊?”弥彦似乎颇为的不在意,她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悲来。

“照你这么说,天君岂不是就是那神秘组织的主人,那他到底在准备什么­阴­谋?”流月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对梓语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也并未多想过什么,可如今的情况而言,梓语似乎是个极为可怕的人。

“我不清楚,他从来都是极为谨慎的,一件事情也不会交给一个人来做,很多时候我去做事都觉得莫名其妙,他的命令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关联,从来找不出半分端倪,不过很多事情都已经暴露了出来,我也能够猜测到一些什么,只是答案有些太疯狂,我自己都拿不准,所以我一直都不曾对不寐说过。不寐和我不同,在她的生命中梓语只是利用了她一次,虽然让她痛彻心扉,可梓语对她而言毕竟还是照顾了她数万年的师尊,这种感情很特殊,爱不彻底亦恨不彻底。”

弥彦有些无奈,她一路看着不寐成长,早已将不寐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了,她只希望不寐能够真正快乐的生活,而所有的罪孽仇怨都该由她来担负,反正她的双手早已站满了血腥,又何必污了不寐的双手。

流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等弥彦交代,他便是立即伸手指天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我保证。”

“随你吧,好了,进小院看看吧,要早些找到不寐他们才好。”弥彦看着流月那郑重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起身向着那没了防御的小院而去。

流月点了点头赶忙便是跟了上去,没了防御的小院,似乎显得平淡了不少,两人入内再无半点阻隔。

湖心亭

清冽的琴声从湖心亭处响起,悠悠扬扬的诉说着往事,明明是高亢愉快的节奏,却偏偏奏着一曲哀歌,跌宕起伏,喜怒交加。

湖面上莲花盛开,在大片大片绿­色­莲叶之中展露着娇艳之态,阳光正好,一朵朵花仿佛透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湖心亭之中一个女子正在抚琴,她身着一身白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黑白分明。

不寐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她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此处,也许是跟着琴声而来,所以这般记不清晰了吧。

不寐如此的想着,倒也是为她的迷迷糊糊寻了个极佳的借口。

琴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似是一个故事开始渐渐收尾一般,不寐站在原地仔细的听着,明明渐渐平缓,不寐的心情却是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这一首曲子就像是记录着某人的一生一般,婉转凄凉,最终悲伤散场,不寐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故事,也不喜欢这样的结局。

“狰——”的一声,似乎是琴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那女子也是顿住了身形,重归于安静的天地,悲伤却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不寐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浑然不知危险,她刚靠近莲花池,池内的莲花便是迅速变大,如同堡垒一般挡在不寐的面前。

不寐忽然惊醒了过来,她如今身处神秘仙府之中,处处都是危机重重,她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危险的很。

“花儿让开。莫要挡着我的客人。”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疯长的莲花一下子便是安静了下来,重新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不寐抬头看向那湖心亭之中的女子,那女子背影纤细,如在画中,可是却透着一丝迷离的虚幻,仿佛只是幻影一般。

“姑娘远道而来,不妨进来坐坐,我这有粗茶一杯。”

不寐看着那女子的背影,点了点头道:“那就打搅姑娘了。”

说完,不寐足尖轻点,在湖面上点开了几道涟漪,几步路的功夫,她便是已经到了那女子的身后,女子依旧背对着不寐,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根琴弦将那根断了的换下。

“姑娘坐吧。”白衣女子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不寐向前走去,刚一坐下便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女子面­色­苍白,一点朱­唇­格外的鲜艳,女子眉眼淡淡,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只是举手投足间的风韵极为风雅。

“姑娘可是这院子的主人?”不寐轻声询问,那女子始终专注的摆弄着手中的琴弦并没有看不寐。

“生前一直居于此处,大抵算是这宅子的主人吧,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清楚了。”那女子微微顿了顿手中的事,似乎是在回忆一般,只是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似乎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

不寐略略惊讶,生前二字显得略有些突兀,但很快不寐便是释怀了,无尽岁月,即便是真神也会陨灭,留下一丝残念也算是苟且偷生。

眼前的女子虽有具象,看起来却是十分的虚浮,只怕也是残留的一丝余念或是分魂。

“原来如此,那不知姑娘引我来此处所为何事啊?”不寐端起茶杯却是并没有喝,在手中微微的旋转把玩。

“姑娘果真是聪明,居然知晓是我故意将你引到此处的。”那女子轻笑了一声,她手中的琴弦已经接好,伸手在琴上拨动,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便是从指尖流转而出。

“一路花香迷醉,我的神思恍惚,你又以琴声为引,所以便是到了此处,自然便是姑娘引我而来的。”

“这里难得有人前来,姑娘又是真魔之体,不由得让我觉得亲切,这才将姑娘引来,若是打扰了姑娘,奴在此处给你道歉。许久没人能和我说说话了。”

说着话,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琴声平缓不带任何的情绪。

“我对于这仙府也好奇的很,姑娘愿意和我说说,我自然愿意倾听。”不寐应和着,心底却是升起了防备之意,这女人一语便是指出了她的身份,只怕心中多少会存着想要夺舍她的心思吧。

“你先同我说说看,如今这外面是怎么样的光景了,我在这宅子中呆了太久太久,对于这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今真神陨落,世间皆是修者,我本是远古真魔一族,我父君为了让我活下来,布下了唤魔大阵,我才凝聚魔体重获新生,只不过这一切我都知道的很模糊。”不寐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想来说的太多这女子只怕也并不在意。

“真神果真都灭绝了吗?”女子略显惊讶的问了一句,眼中似有一些悲哀之­色­。

“应该是,就算有只怕也是如同姑娘这般避世而居,这世间已经再无真神,甚至于关于真神的事物都少得可怜,仅有一些零星的记载罢了,不知道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之事我也知道的并不清楚,我由于私怨在大变故之前便是被困在了此处,或许这也是我的幸运,要不然只怕也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那女子又唏嘘了一声,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后怕之­色­。

“原来如此,当时的秘密只怕也随风而逝了吧。”不寐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当初究竟是何等的惨烈才会让一个时代消失的如此彻底。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女子才换了话题。

“这些往事不提也罢,奴家名唤牵心,姑娘听听我的故事吧,憋在心里久了,我的心一直都好痛好痛。”牵心手指在琴弦之上飞舞,琴声又渐渐的沾染上了情绪,不寐听着那琴音,心情又陷入了那种微微迷醉的感觉之中,不寐心神一凛,赶忙运气让自己的头脑恢复清明。

那女子看着不寐的样子,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不寐也是神­色­如常,照旧做出一副准备聆听的姿态。

琴声淙淙,带着如烟往事缓缓的流转开来,恍若昨日重现。

牵心

玲珑部落依附于最强部落青狼部落之下,一向皆是一众部落讨好的对象,刚过了年关,所有人都是一种懒洋洋的状态,牵机坐在窗前,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容,再过几日便是她大婚的日子,对方是她恋慕已久的人,在部落中,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尤其是在他们这些大部落中,许多人的婚姻都是交易,能够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貌合神离,为了利益不得不勉强在一起。

“姐姐,又在想沐阳哥哥吗?”牵心走到牵机的身后,伸手就在她肩上拍了一把,正想着心事的牵机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便是在牵心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你这丫头,想要吓死姐姐吗,不在修炼,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牵机年长牵心许多,平日虽然关系亲密却总有些玩不到一处去,牵心小孩子心­性­品日里只知道同几个丫头嬉闹,牵机却是族长长女,要帮着族中处理很多的事情,心思沉稳,又对修炼极为上心,每日的时间都只觉得不够,像今日这般悠闲也是实属难得,姐妹两个平日里能够聊天的机会并不多。

“我只是许久未见到姐姐了,所以来看看姐姐,姐姐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我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牵心低头靠在牵机的腿上撒起了娇来,她不停的蹭着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

牵机被逗得笑了起来,对于这个妹妹却是有些无可奈何。

“姐姐也想你,不过你应该不只是因为想我才来的吧?”牵机对于这个妹妹还是有些了解的,今日前来定然是有事相求。

“果然还是姐姐了解我。”牵心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丝尴尬,她站起来在牵机的面前坐下,略有些忸怩的说道:“燎原哥哥回来了,我想去见见他,求姐姐借我令牌用一下。”

听闻燎原二字,牵机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如今玲珑部落正和红鸾部落打仗,出入都需要令牌或是文牒否则无论是谁都不能出入,牵心孩子心­性­,她们的的父亲自然是不会将令牌交给牵心的,所以这段时间牵心都只能乖乖的呆在玲珑部落。

“给你倒也不成问题,只是最近红鸾部落那边异动连连,我怕你出去就吃亏了,倒不如你让燎原到玲珑部落来,这样我也放心一些。”牵机微微皱着眉头,这几日虽是表面平静,但根据探子的情报,红鸾部落暗中已经安排了许多,若是牵心不小心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可就是一件大事了。

“燎原能听我的吗,我就只能追着他跑罢了,姐姐你喊他或许他还会来呢,不过我不喜欢你们两个见面,更何况你都要嫁给沐阳哥哥了,你们见面更是不好,所以还是我去青狼部落找他吧。”

牵心话说的很直,话中那些尖尖的刺也是毫不遮掩,牵机的脸­色­又是变得难看了几分,她和燎原有些不可说的过往,她这个妹妹又对燎原一片痴心,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着实让人头疼的很。

牵机揉了揉眉心,从腰间解下一块银质令牌递给牵心。

“拿着吧,早些回来,莫要太贪玩。”

“是姐姐,我保证不闯祸。”牵心喜滋滋的接过了令牌,随即便是像小野兔一样蹦蹦跳跳的冲了出去。

等到牵心离开,牵机的脸上却是再没了刚才的闲适,燎原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禁让她有些担心,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牵机却是自嘲的笑了笑,她似乎高看了自己,这天底下的人哪能都围着她团团转呢?

想至此处,牵机便是不再多想,收拾好了心情就往院中走去,开始了下午的修炼。

变故

不多时,黑­色­的小蛇重新回到了不寐的手中,不寐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龙脉的具体方位她已然清楚。

纵身跃入冰冷刺骨的天河之中。

天河之中漆黑如墨,不寐勉强能够看清水底下的状况,天河表面湍急,其中更是漩涡入网,一道道纵横交错像是远古遗留下的残余法阵一般。

有些艰难的潜入天河水底,在一旁黑暗无光之后不寐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新的天地,湖底有一层光罩,光照之内是一片空地,一丝丝金­色­灵力在那空地上方不断的盘旋,隐约可见是一条金龙的模样,金气浓郁表明了天君一族的龙气旺盛。

看着那丝丝缕缕金气缭绕,不寐的心中甚是欢喜,如此氤氲灵气应该足以将她体内的魔气祛除个­干­净了吧。

想到这里,不寐的脸上露出了欣喜而向往的微笑,随即手中结印,轻轻的将那光罩打开。

大殿之上,天后举着琉璃盏轻轻的抿了一口玉露琼浆,尚未来得及细细的品味她的修眉微微一蹙,一旁的莫离靠的近,刚好将天后的神情收入眼中。

莫离似是不经意的上前,他低声询问道:“母后,发生了什么事?”

天后听得莫离询问,便是悄悄传音道“方才本宫感应到有人碰触了龙脉禁制,那感应极其微弱,着实有些古怪,你且偷偷前往查探,莫要被人发现了异常。”

“是母后。”听得天后所言,莫离的神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龙脉所在关系重大,不仅代表着他们一族的荣辱,更是关系到三界安宁,若是龙脉出了事,只怕这苍生将陷入一场无边黑暗之中。

梓语在上神位看向天后所在,见着莫离匆匆离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戏谑的笑意,随即又同一旁的仙君举杯谈笑,仿若一切都只是寻常。

龙脉休眠地在不寐进入之后却是发生了变化,原本平缓的灵力金龙顿时像是疯魔了一般疯狂的涌动了起来,金­色­的龙头高高扬起,眼睛的位置两团灵力红的像火,仿若正在灼灼燃烧。

金龙的行为完全是一副见到了天敌的本能,不寐在进入这片天地之后,一直被她强行压制的魔气便是完全不听使唤的向外冒着,不一会儿一条黑­色­巨龙便是盘桓在她身后。

不寐被两种灵力压迫着,她体内的灵气还在向外冒,十二颗漆黑的屠神钉出现在了她身前,师尊说过,只要这十二枚屠神钉之中的煞气被完全净化,她的灵力便能够成功的转化为仙气了。

念头一起便是再也无法压抑,自从确定自己爱上了莫离开始,她所有的心思便是能够成为一个仙人,这样就能够嫁给莫离了。

十二道屠神钉犹如十二道闪电没入金龙的身体,一声悲鸣自金龙口中发出,周围的金光以飞快的速度退散着,犹如一个人在一瞬间焚烧着生命之力一般,明明片刻前还是一个芳华绝代的青年,下一秒便已是垂垂老矣。

看着这骤变,不寐的心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悲哀,一切都不对,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像是师尊说的那样。

“你在­干­什么!”

恶魔

牵机有些颤抖的拿起离的最近的一封书信,缓缓的将信纸摊开,信纸之上详细的描写着玲珑部落的兵防布阵图,还附有破解的办法,一字一句皆是详详细细,而且牵机一眼便是认出了这是她自己的笔记。

“这不是我写的,这些都不是我写的。”牵机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就像一个无助的人一样,一种莫名无力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如同身陷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的令牌呢,将你的令牌拿出来给我看看。”威严的老人带着怒气,他几乎连看都没有看牵机,就这么冷冰冰的说着话。

“前几日牵心说要去青狼部落,我便是将令牌给她了,不信等她回来您问她便是了。”

“她去青狼部落能做什么,这丫头前些日子闯了祸正在关禁闭呢,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人将她带来。”牵战说着侧头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一句,那人立刻便是点了点头,几个仆从便是从侧门出了大殿。

牵机跪在那里不敢出声,她的心已经凉透了,她不傻,已经明白了牵心在这件事情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多久两个仆从便是带着牵心走了出来,牵心低着头一副正在面壁思过的神情,她走进殿中便是惊讶的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断龙崖吗?”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牵心一脸无辜,她又转头看向牵战,“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要再装了,分明就是你陷害我,你问我要了令牌,又伪造了这些书信,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一直都对你很好,你到底是为什么?”牵心歇斯底里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在她的心中娇俏可爱的妹妹,一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都是很好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怎么也想不通。

“我没有,我到底做错什么了?”牵心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她捡起一封信打开看了两眼,随即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姐姐,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红鸾部落和我们是世仇,你究竟为了什么,居然要帮红鸾部落,难道是因为燎原吗?”

牵心状似无辜的说着,却有扯到了燎原,不待牵机发问,主座上的牵战却是先发问了。

“这事和燎原又有什么关系?”

牵心听到牵战的问话露出了慌乱之­色­,赶忙摇摇头:“没,没什么,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谣言而已。都作不得真的。”

“有话就直接说,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快说。”牵战瞪了牵心一眼,牵心这才小声地开口。

“我听说燎原哥哥似乎和红鸾部落有些关系,最近燎原哥哥和沐阳哥哥似乎有些矛盾,所以打算离开青狼部落。姐姐和燎原哥哥的关系又;;;;;;”

说到此处,牵心便是闭了嘴,她后面想要说的话却是已经十分明了了。

牵机看着牵心,突然升腾起一股寒意,她这个妹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恶魔!

牵战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威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疲惫。

“够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说话了,都给我安静的面壁思过,红鸾部落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你们去别院呆着吧。来人啊,将两位小姐带去别院。”

故事结局

一曲终了,牵心的故事也讲到了尾声,她略略哀叹了一声语气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如今想来,一切皆是命运,当初若不是被困在了这别院之中,如今只怕也应了那天地大劫,化作齑粉了,当初虽是有些怨愤,可如今却是感激。”

不寐看着牵心,她的故事并不完整,却也能够梳理清楚其中脉络,无非是牵心为了某种利益陷害了自己的亲姐姐,两人却是机缘巧合的避过了那场大灾。

“若是没有后来的那些变故,这个故事又会如何发展呢?”不寐声音不大,却是在悄然之间解开了一段最为惨痛的过往,对面的牵心,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的手一把拍在了琴上,铮的一声发出一道杂乱的声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害她吗,她明明对我很好。”牵心面­色­有些狰狞,她的手一点点的钻进琴弦,若是血­肉­之躯只怕此刻已经受伤了。

“嫉妒,因为你嫉妒。”不寐一语中的,牵心倒是反而笑了起来。

“对,我是嫉妒,从小大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个牵机小姐,对于我却只是牵机的妹妹,大概连我的名字都不曾知晓,爹爹很是偏爱姐姐,他从小到大就将姐姐带在身边照顾教导,而我只能整天跟着个­奶­妈子。再后来,燎原哥哥喜欢姐姐,沐阳哥哥又喜欢姐姐,我从小就喜欢燎原哥哥,可是燎原哥哥的心中,我就是个小妹妹,他的眼里只有我姐姐一人,在同沐阳哥哥订婚之后,我姐姐还时常去找燎原哥哥,我讨厌她脚踩两条船的样子,我讨厌她在部落中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样子。”牵心说着,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义愤填膺了,说道末了,她看向不寐,笑容更是狰狞了几分。

“你知道吗,最让我不高兴的就是我们被关进别院之后,燎原哥哥居然来救她,只可惜他低估了我爹爹的阵法,到如今也还和我那姐姐一起困在西院之中,只不过他们两人的情况要比我糟糕的多。”

不寐听到这院中还有两人微微的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是释然了,此处牵心能够存活下来,其他人自然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食为了什么,不会真的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吧。“

“姑娘果真心思灵敏,我却有一事相求。”牵心倒也不遮掩,直接了当的便是承认了自己有所图谋。

不寐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心底却是盘算了起来,这牵心并非善类,她想要做的事情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况且只听一人之言就贸然行动,实在是有些太过冒险。

“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不寐若是能尽绵薄之力,自当帮助姑娘。”

“放心并非什么难事,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来此是为了寻一具真神之体用啦复活残魂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帮了我,我便帮你。”

不寐心中一动,几乎就要开口答应了,但很快她便是冷静了下来。

“姑娘先说说何事再谈条件也来得及,万一我做不到,又应承了姑娘,岂不是丢人的很。”不寐状似天真可爱,那牵心倒也是没有在继续隐瞒。

满身弱点

湖中起了威风,湖心亭上的帘子微微飘动,带来一缕缕淡淡的花香,在花香之中,一声叹息缓缓的响起。

“爱恨到最终也是化作遗憾的往昔罢了,在此处呆的太久,该恨的恨了,该爱的也已经淡了,如今我只想能出出这外面的世界,看看在众神陨落之中的这片土地,当年我父亲在这别院之中布下了阵法将我们困在其中,我只想让你帮我破开了这阵法,让我出去走走看看。”

牵心说的情真意切,不寐的眉头却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不说牵心的动机是真是假,光是牵心这等实力的人到了外界能够引起的变故就让她无法承受。

“怎么了,此时并不难,这宅中有一件镇物,只要你将那物件取出来,这宅子的阵法便能够破开。以你如今的实力,并不难办,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的,但若你拒绝,那么我只好使用一些手段让你同意才行。”

牵心说着,手一挥,湖心亭的空处一下子便是出现了几人,几人皆是昏迷的状态,竟然是司命等人。

“你威胁我,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了,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威胁。”不寐站了起来,温柔之­色­消失无踪,瞬间便是冷了一张脸,手中一把长剑已经闪烁着寒光。

“果然是魔,这一身戾气可真是浓重,这几人的­性­命都在我一念之间,你若想要动手,大可以来,或许我不足以杀死你,但杀死这些人却是简单的很。”牵心只是轻笑,她的手微微一动,弥彦的身体便是飞到了牵心的跟前,牵心细­嫩­的手掐住了弥彦的脖子,她的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

“或许我可以先杀一个给你看看,她如何,应该是你的好姐妹吧。”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没有任何的羁绊,如何都无所谓,可你,这世间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处都是你的弱点,我随便的掐住一个便是能够左右你,而你能做的只是妥协罢了,若是挣扎便是意味着失去,无可挽回的失去。”牵心笑的花枝乱颤,手却是一点点的收紧,弥彦的脖子上被掐出了血印子,殷红的鲜血染在苍白的肌肤之上,显得触目惊心!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你放了弥彦。”不寐还是妥协了,她远远不够狠,不够绝,她做不到为了自己牺牲所有人。

“那就好,那件镇物大概在宅子的中央,你到了应该就会知道的,我暂时帮你照顾你的这些朋友。”牵心一松手,弥彦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脖子上的血痕依旧清晰可见。

不寐抿着­唇­,走上前为弥彦悉心包扎好了才重新看向牵心。

“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不寐脚尖点地离开了湖心亭。

看着不寐离开,牵心又是大笑了起来,她手中的琴弦一根根的崩断,她就如同疯了一般,就这么的笑着,而她的眼中却是带着悲伤,很淡,却又很浓。

寄生

“贱人,那个贱人!”另一边的女子嘶声力竭的大喊了一声,她紧紧的握着拳,双眼之中如同燃烧着火焰,她身旁的男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这二人便是那牵机与燎原,只是漫长的囚禁,以及亲人的背叛,让牵机的­性­子变得越发偏激了起来,从前的温婉睿智已经不复存在了,她时常处于一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之中,仇恨将她雕琢成了刻薄­妇­人,将她的一颗心碾得七零八落。

燎原伸手想要握住牵机的手,牵机却是死死的瞪了他一眼“你们都一样,若是没有你们,我今日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个贱人居然还随意的编排故事,想要彻底的害死我们,我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绝不。”

牵机又是尖锐的叫了几声,她的手指在虚空之中灵动的摆动了几下,一朵红莲虚影缓缓盛开,和不寐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她要利用那个孩子来害我们,我也可以利用她灭了她,既然想要玩,我就好好的和她玩玩。”牵机嘿嘿冷笑,指尖红莲越发妖艳了起来。

“你这又是何必,阻止了便是了,何必这般的决绝。”燎原开口劝阻了一句,牵机却是冷哼。

“怎么,那丫头爱慕你,你不忍心伤她不成,你可要想清楚,你我今日这般惨况究竟是谁害的,原本凭着我两的修为,在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冲破封印离去了,可她却暗算我们,害的一身修为去了七八成,像个废物一样苟延残喘,这样你还能心软,我要说你多情好呢,还是蠢好呢?”

“牵机,我。”燎原试图解释,却是一句话也没能够说出来,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就好比藤满枝桠相互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不寐离开了湖心亭便是向着庭院中央方向而去,她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依照牵心所言前行,只不过最后是不是帮牵机做事,却还未决定,牵心的话半真半假,作不得真,她只能见机行事,等见到那镇物方可判断。

正走着,不寐的手臂上突然如同火烤一般的疼痛,她立刻捂着手臂,将袖子撩起,却是看到原本白净的手臂上此刻出现了好几朵红­色­莲花,这些莲花皆开的旺盛,一朵朵争奇斗艳,不寐却只觉的手臂上的妖花似乎长到了她的身体之中,她整个人渐渐的不受了控制起来。

“该死的花灵。”不寐暗骂了一句,赶忙便是盘腿坐下,运功试图将体内的妖花排出,浩然魔气激荡,浓郁的煞气在不寐的身侧起起伏伏,先前吸收的仙力已经转化完毕,此刻的不寐可以说是灵气充盈,她几个吐息之后那种灼烧感便是已经降了许多,她深吸了几口气,便是将所有的力量往手臂的方向送去,先前那花妖便是刺伤了她的手臂,只怕寄生花灵便是从那个时候进入她体内的,若是没有发现,不寐最终便是话变作花泥,那些花会从她的尸体之中长出,以她的一身修为以及骨­肉­作为养料成长,最终成为一个新的花妖。

这种寄生花妖不寐仅在远古典籍之中见过,所以见到那花妖之时并未想太多。

心在天涯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不寐受伤的妖莲仅余下一朵,那一朵妖‘艳’非常,如同长在了不寐的身上一般,仍凭不寐催动灵力也不见半点反应碧波无痕全文阅读。

不寐皱着眉头,她的心中又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如同魔咒一般的挥之不去。

“过来,过来,过来~~~”

一声声拖着长长的尾音,‘­阴­’测测的在不寐的脑海中不断的响着,不寐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起来,她看向某个方向,双眼渐渐的失去了灵动之‘­色­’,如同傀儡一般慢慢的迈开步伐。

不寐‘迷’‘迷’糊糊,潜意识的想要挣扎,可却是使不出半分力气来,只能继续的向前走着。

“过来,过来~~~”如同鬼魅的声音已经不停的想着,不寐便是循着那声音一步步的前行,渐渐的已经快要到达仙府的中央。

一阵暖流突然从不寐心口的位置缓缓流出,随即蔓延她的周身,将那股莫名的‘­操­’控力全部祛除。

不寐浑身一震,刚才那股暖流她极为的熟悉,那是属于莫离的感觉,虽然只是一瞬她却是十分肯定,恢复了行动力不寐便是赶忙内视试图寻找刚才的那股暖流,她依稀能够感受到是从她心口的位置散发而出的,可是她探寻了许久却是没有半分迹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不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眼睛却是一片湿润,分明就是莫离,刚才分明就是莫离救了他。

“莫离,你出来,你出来啊,我知道是你,你就在这里是不是?”不寐大喊了了一声,周围却是只有簌簌风声,并没有任何的回音。

又喊了几句,依旧没有半分的回应,不寐伸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向着四周看了几眼便是继续的前行,只是她的心‘­性­’更为坚定了几分,刚才的气息让她感受到了莫离,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让不寐能够确定莫离并没有真正的消失,更确信了复活莫离的想法逐鹿崇祯末年最新章节。

仙府设计‘­精­’巧,移步换景,不寐仔细的分辨着方向,一步步向着中庭而去,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阵法机关,想来是那牵心解除了吧。

西院之中,牵机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她脸‘­色­’惨白,眼中透着不可思议之‘­色­’,一旁的燎原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怎么了,那‘女’子破了你的控制不成?”

燎原对于牵机的术法很是熟悉,自然知道她术法的一些奥义,她此刻的情形分明是被反噬了,看起来似乎还伤的不轻。

“刚刚,刚刚是真神之力,刚刚有真神之力从那‘女’人的身体之中爆发破开了我的术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明明是魔,怎么可能会有神力?不,不;;;;;;”

牵机连连摇头,对于自己的伤势都没空理会,一旁的燎原听闻此言也是‘露’出了浓重之‘­色­’,不寐刚进来的时候,她便是读取了她的记忆,他知晓这外面的世界早已没了真神,对于不寐这个魔的存在他也是清楚的知晓了原因,可如今一个魔的身上出现神力,这便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虽然早有传说神魔本是同源,后来才分了两脉,可神魔修炼法‘门’却是对立的,即便是天资聪颖也根本无法逆修对方的功法,更别提神魔双修了,即便是以往的天才都没有这种可能,更不用说生存在这个不利于神魔修炼的世界之中的不寐了。

“想来这人的身上只怕是有古怪,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一下吧,你受了伤,我帮你疗伤。”

想不通燎原便是不准备继续深思,他做到牵机的身后便是准备帮牵机疗伤,牵机却是嫌恶的推开了他。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疗伤便是。”

说完牵机便是闪到一边盘膝坐下修炼了起来。

燎原动了动‘­唇­’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了,牵机的心结却是越来越深,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解。

两人相识在儿时,一起拜了那灵岩真人为师,燎原年长一岁便是师兄,从小到大两个人都是在一起修炼,就好似亲兄妹一般。

燎原回忆着那时候,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那是他人生最好的一段年华,没有部落的纷争,没有恩怨情仇,只是偶尔被师傅责罚去后山面壁,每到那时候牵机便是偷偷的去给他送吃的,在‘洞’外陪她聊天。

牵机三千岁成年那天,燎原第一次不想当她的哥哥,牵机本就是个美人,随着修炼的‘­精­’深气质也越发飘渺了起来,她眉宇之间总是带着一分淡淡的疏离之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随时都‘露’着笑颜。

三千年的相伴,牵机的所有燎原都已经熟悉无比,可他却是丝毫不觉得腻烦,反倒是每天都觉得新鲜,每天都想要更了解牵机一些。

可惜‘门’规森严,除非叛离师‘门’,否则两人便是绝无在一起的可能。

三千年,又是三千年,六千年的时光两人皆已经到了出师的年纪,按照师‘门’规矩,只要破了灵岩真人的阵法便能够回到自己的部落之中。

两人的关系便是在那最后的试炼之中发生了改变。

原本的试炼并不算太难,即便是失败也断无生命危险,偏偏两个人运气不佳遇上了灵岩真人的仇家前来寻仇,原本普通的试炼阵法便是成了杀阵,两人艰难的在阵法之中生存,几经生死才勉强的破了阵,燎原为了救牵机受了极重的伤,一破阵便是病倒了,牵机照顾了他几日,两人终是互诉衷肠,燎原打算回到部落之后便是央人前去提亲,牵机羞答答的应了,两人便是依依不舍的各自回了部落。

后来牵机一直也没等到来提亲的人,倒是听说了燎原为了一个‘女’子远走日月部落的事情,故事被传得极为旖旎‘艳’丽,她心伤若死,终是将‘­精­’力全都放在了部落之中,直至后来同沐阳定了亲。

燎原看着这无数岁月都不曾变化的景致,眼中的神情却是越发的悲伤了起来,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无数的岁月里他却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找到过,两人近在咫尺,心却在天涯,触不到,‘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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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魂重生

岁月绵长,时光无限,许多的过往都变得虚无了起来,在记忆之中只留下了些许了破碎的画面法师路txt下载。

仙府屹立无数时光,倒是在处处留下了些许过往的痕迹。

一处墙角有几道划痕,一处‘门’框有些许破损,屋子里挂着已经失‘­色­’的画卷,勉强能够看清画上的痕迹。

不寐一路走,一路看着路边风景,在细节处看着过往沧桑,偶尔能够从中感悟到一些玄机,自身的境界倒是有所‘­精­’进。

越是靠近中院,一种绵长的力量便是越加的明显,那种力量并不让人感到压迫,只是下意识的便是会有崇敬之意,让人提不起半分对抗的心思。

想来这股力量便是从那所谓的镇物之上散发而出的。

中院乃是一片空地,唯有一座七层小塔屹立其上,塔身晶莹剔透如同冰雪雕琢而成,一串串镇魂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铃声之中又是一种柔和之力,和原本在远处感受到的并不同,但是两者却是并不冲突,反倒是相互促进相互弥补,将这周围的能量全都‘交’织成了一张大网。

“果真是玄妙的很。”不寐闭目感受了片刻,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异之‘­色­’,此时她的天魔真身已经全都显‘露’了出来,一席血‘­色­’长衫,周围魔气逸散,大半张脸布满了魔纹,魔纹闪耀透着些许诡异之‘­色­’。

魔气一经逸散,周围平缓的气息一下子便是紊‘乱’了起来,原本那些绵长舒缓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灵力而炽烈。

不寐双手结印,黑‘­色­’魔气形成一道屏障阻隔了那些紊‘乱’暴虐的真气。

神魔之气如此对抗了许久,不寐身侧的屏障被削弱了许多,那暴虐的真气也已经平缓了很多,倒是有种不分上下的感觉。

正在此时,那股奇异的暖流再次蔓延了不寐的全身,她周围的真气立刻恢复了平缓,仿佛被顺了‘毛’的小猫一般。

不寐的神‘­色­’立刻又是变得慌‘乱’了起来,她再次内视,可那股暖里依旧像是无根之水一般来了去,没有半分迹象。

“莫离。莫离!”不寐又是喊了几声,可周围依旧如同往昔一般没有半个人影,不寐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似乎是痛,又似乎是失落,说不清道不明。

调整好了情绪,不寐便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小塔之上。

此处只有这宝塔诡秘,那镇物定然便是在这塔中,没有犹豫,不寐便是向着那宝塔而去,直接进入了塔中。

宝塔虽如冰雪一般晶莹剔透,可在外却是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走入其中才方知别有‘洞’天。

进入宝塔,里面的世界比之外界看起来要大得多,布满了各种玄奥阵法,不寐站在入口处并不敢随意踏步,屋中摆着十二个石柱,每个石柱上皆刻着兽纹,乍一看竟和魔宫之中的唤魔阵法有着七八分相似。

不寐突然明悟了过来,只怕此处也是某个真神为了重聚魂魄重生而设下的,不过看样子此处并未有过使用过的痕迹。

“此处若为莫离聚魂,不知道会不会有奇效。”不寐想着,脸上的神情变得‘激’动了起来,唤魔阵法以血为引方能解开,此处不知是靠何来启动阵法,又不知道是否只能够布下之人使用。

不寐的欣喜很快便是收敛了起来,相比之成功,失败的几率要大的太多太多。

十巫围塔

思量了一会儿,不寐却是不敢冒险,万一失败反倒是有可能折损了莫离的魂魄­精­气。

虽然有所遗憾,不寐却是并不勉强,原本他所制定的计划便不是用这阵法来复活莫离,不过这个阵法也是给了她不小的启示,等到她得到了真神之体,她可以按照唤魔阵的方法不知一个类似的阵法来辅助,这样能够大大的提升成功的几率。

不寐正想着,几道寒芒从塔中­射­出,不寐赶忙跃起身子避开了攻击,只是那些寒芒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一轮刚停下,四周便是再次­射­了过来,一道道劲气锋利无比,带着决绝威严的气势要将不寐这个闯入者斩于门口。

不寐只是躲避,顺便仔细的观察着这些寒芒,寒芒是由塔内阵法驱动,凝结空气之中水汽而成,再经过层层叠叠的阵法覆上了能量,竟然能够比得上真神的一击,不寐虽是在对付这些阵法机关,却是和同一个真神对战并无二致。

经历了长久的岁月,此处的布置能够保留的如此完善实属罕见,但弊端却也是显而易见的。观察了不多时,不寐便是已经发现了此处阵法的致命所在。

不寐对于阵法并无深入的研究,但此处的问题虽然隐晦却也明显的很,阵法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够支撑,此时若是布阵之人在侧,这阵法堪称无敌,只可惜此处空余阵法,布阵之人已经不知了去向,想必此处的阵法靠着某种灵物维持力量,只要等那力量消耗­干­净便不攻自破,往往支撑这种强大阵法的灵力消耗都是极大的,所以提供能量的灵气往往不是只有一件。

不寐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很快的便是锁定了一处的暗门,相比在那暗门之后便是藏宝之处。

不寐想到便是打算行动,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更何况对于真神的一点点时间只怕也要消耗个几千年,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下去。

阵法一轮接着一轮,但每一轮都有着极短的停顿时间,不寐便是靠着那些停顿时间向前,不多时,不寐已经站在了那小门处,小门处是阵法的死角,那些攻击无法到达,不寐站了一会,兴许是阵法没有感应到不寐的存在,漫天的冰芒便是停了下来。

休息了片刻,不寐便是将注意力全都都集中在了这小门之上,小门通体暗黑,上面有着一些如同符篆一般的纹路,不寐伸手贴在石门之上,一股浩瀚的力量隐隐约约的从中传出,不寐此时已经确定了这门后定然是藏有灵物的地方,只是这门不知道该如何打开。

试着将一丝灵力输入石门之中,石门却是分毫未动,而不寐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脱离了她的掌控,不寐赶忙收回了手,心中不由大骇,若是刚才她全力攻击此门,不知道会不会被吸成人­干­。

塔外十个人影在虚空之中若英若现,十人便是那偷偷跟来的十巫,也不知道那十巫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躲过了牵心,此时十人将这塔团团围住,摆出了古怪的手势,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只听他们口中默默的念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镜阵 阿灵

归墟殿之中,魔魄正俯首看着什么,他的面前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黑影渐渐的凝结,正是那梓欣的模样大赵风云录最新章节。

“我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的如何了?”

魔魄并未抬头,他面前的梓欣面容呆滞,如同傀儡,听闻魔魄询问,梓欣便是一字一字的说道:“天界并无动静,天帝时常往一处虚空而去,曾有几人前往落云国境内,另外,不寐等人也曾在落云国出入。”

梓欣说的简单,说完便是沉默了下来,魔魄此刻才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随即像是要确定一般又问了一句“你确定是不寐那些人?”

“的确是不寐等人。”梓欣木讷的回答了一句,魔魄的嘴角便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

不寐和天君的人一同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此事显得有些蹊跷。

“半步多状况如何?”

“半步多同往常并无二致,两个伙计和一个小娃娃在客栈之中,还有一群白狐。”梓欣将半步多的情况说了一遍,魔魄的脸‘­色­’又是变了变,但却是没有说什么。

“你下去吧。”魔魄挥了挥手,梓欣便是消失不见了,待到梓欣消失在了大殿之中,魔魄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仙府之中,十巫缓缓的‘吟’唱着,不寐却是对于塔外之事不知分毫,石‘门’上的符篆像是某种咒语,不寐研究了许久倒是有了一些思路,她试着去破解,只是每次在关键时刻便是失败,好几次之后她的耐心被磨得去了七七八八重生之破镜txt下载。

“该死的,要是弥彦在这里就好了。”不寐有些烦躁的伸手在石‘门’之上砸了一下,阵法符篆之事向来都是弥彦比较擅长,

被不寐一砸,石‘门’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机关响动,不寐赶忙低头靠在石‘门’之上仔细聆听,耳中果然传来了低沉机械的声音,不寐听了一会儿,脑中顿时一片清明,立刻便是手中结印,顺着石‘门’之上的符篆运转了起来,不多时,石‘门’发出咔嚓一声,便是向着里面打开,石‘门’打开屋内的景象让不寐有些吃惊,石屋之内全都是灵石,一颗颗都有人头那么大,而且都是纯度极高的灵石,不寐随手拿起一个,试着吸收了一下灵石之中的灵力,灵力很容易的便是进入了体内,并且轻易的融入了自身灵力之中,竟然没有神魔之分。

不寐心下惊喜,随即便是动手将这些灵石全都收起来,刚收了一般,一声低吼却是响了起来,不寐愣了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便是看向了那一声咆哮发出的地方,在一堆灵石之中,一只洁白的小兽和周围的灵石几乎分不清,那小兽不过一块灵石的大小,看起来像是狮子又似老虎,偏偏头上还长了一对犄角,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

不寐看了几眼,见那小兽只是低低的嘶吼并没有别的行动,不寐便是试着向前走了几步,慢慢的靠近那小兽。

见不寐靠近,那小兽似乎有些害怕微微后退了几步,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愤怒之状,又是咆哮了几声。

不寐这时候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小兽应该是刚孕育出来不久的灵兽,这灵兽心智上不全,正是收服的大好机会。

思索了片刻,不寐便是从怀中掏出了几颗丹‘药’来,丹‘药’散发着阵阵幽香,那小兽的双眼立刻便是‘露’出了向往之意,不寐笑嘻嘻的看着那小兽,随手抛出了一颗丹‘药’,那小兽立刻扑腾着上前一口便是将那丹‘药’吞了下去。

一颗丹‘药’吃下,小兽满足的砸了砸嘴巴,眼神之中的敌意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他呜呜咽咽的叫唤了几声,目光却是始终盯着不寐手中的丹‘药’。

这次不寐并没有将丹‘药’抛出,而是就这么拿在手中,她蹲下身子向着小兽挥了挥手,小兽有些犹豫,却是经不住丹‘药’的‘诱’‘惑’,最终还是向着不寐跑了过去。

跑到不寐的身边,小兽先是嗅了嗅,随即便是张口将不寐手中的丹‘药’吃了下去,看着那小兽憨厚的模样,不寐伸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那小兽的脸上‘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不寐看着那小兽心中升起了收养之意,这小兽憨厚的模样像极了莫问,不知道如今莫问怎么样了。

想到莫问,不寐看向这小兽的神情便是更加柔和了几分,她抚‘摸’着小兽略带冰凉的身体,又掏出了几颗丹‘药’递给小兽,小兽欢快的吃了,随即便是在不寐的身上蹭了蹭,‘露’出满足之态。

“你是这灵石孕育而生的小兽,今后我便叫你阿灵,你跟着我可好?”

小兽有些懵懂,但他却是很喜欢不寐,听着不寐说话便是往她身侧靠了靠,不寐欣喜的将小兽放到自己的肩上,随即将屋子里的灵石全都收了起来。

收完灵石,不寐却是发现了问题,原本的石‘门’此刻居然消失不见了,整间屋子好似一间密室,没有半个出口。

小兽趴在不寐的肩头,他的眼睛也向着四周滴溜溜的转着,眼中‘露’出好奇之‘­色­’。不寐低头看了一眼阿灵,伸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低声问道:“好阿灵,你可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

“嗷呜,嗷呜,嗷呜~~~”阿灵叫了几声,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只可惜不寐听不懂,阿灵见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随即便是从不寐的肩头跃了下去,阿灵站在地上,头上的犄角闪出几道白光,随即一个阵法以阿灵为中心铺展开来将不寐一同笼罩在了其中,此时不寐才算明白了,此处的关键居然是阿灵。

白光笼罩过后,不寐的眼前一‘花’,随即她的眼前便是布满了镜子,镜子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片镜林,不寐站在那里,她周围的镜子中全都是自己的身影,魔气缭绕,魔纹闪动,苍白的脸‘­色­’也无二致。

镜子突然动了起来,镜子里的不寐也跟着镜子的变换忽而前,忽而后,忽而全身,忽而只有一半,画面如同破碎的光影,不寐看着那些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阵法只怕虚虚实实难以对付的很。

镜子还在旋转,不寐的手中握着长剑,镜子里的她也同样的握了长剑,所有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一道剑气从镜子之中‘­射­’出,随即那一面做出攻击的镜子便是已经消失在了原处,随即又是有几处发起了攻击,随即又是换了位置。

不寐抵挡着攻击,手中长剑共享了面前的镜子,不管究竟哪个是虚哪个是实,全都破了便是了!

秘密的一角

东方不落

烛火朦胧,香气隐约,陈旧的石台附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不清原来的模样,石台的周围摆放着四十九个­精­致的纸人。纸人用的是上好的冥纸,做工细致,看起来极为逼真,只是惨白的皮肤配上殷红的­唇­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渗人,纸人身后便是摆着鲛烛,同样是七七之数,透着一股诡异荒凉之意。

石台的中央十一口石棺,石棺空悬着,里面并没有人,只有几朵纸花摆放成人形,棺材前世一口香炉,香炉之中燃着几根香,白烟袅袅,不知道已经燃烧了多久。

阿灵对着棺材嗷嗷直叫,一双小眼睛之中透着几分恐惧,它小心翼翼的靠在不寐的身后,仅露出一个小脑袋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的打量着。不寐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颇为惊讶,此处应该是一处祭台,那棺椁之中不知道原本是何人躺在其中。

不寐以灵力灌于双眼,她紧紧地盯着那棺材看去,隐约间看到那些纸花之中有残魂游动,似乎是依附着那些纸花。

不寐突然便是醒悟了过来,那些纸花定是镇魂花,而周围的纸人和香烛也都是用作镇魂只用,那棺椁之中的残魂想来是个极有地位之人,若不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这一缕已经残破到了极点的魂保留下呢,这已同魂飞魄散没有什么两样了,根本没有任何修复复活的可能。

不寐正感慨,祭台之上的烛光却是骤然明亮了许多,祭台之上覆盖着的厚厚的灰尘突然猛的飘飞了起来,露出了祭台之上刻满符咒的花纹,花纹繁复,亮着红光,整间屋子似乎在一瞬间活了过来一般,原本的寂寥死气消失无踪,一股浩然煞气却是浓郁了起来,四十九个纸人像是活了过来一般,露着狰狞的脸向着不寐围去。这些人都是纸和竹枝制成的,本该十分容易破坏,可不寐的剑劈砍了几下,这些纸人却是没有半点反应,连一个口子都没有留下。

香味渐渐浓郁,烛火燃烧间也有淡淡的气味散发,同案前的香气混在一处,竟然人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不寐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便是无力的向后仰去,几个纸人伸手将不寐接住,竟然就这么抬着她向着祭台处的悬棺而去。

阿灵见不寐被抬头,焦急的咬住了一个纸人的脚,纸人被咬下了一块却是没有什么影响,继续的扛着不寐前进。

塔中的变故一处,牵心和牵机都感应到了,两个人神­色­各异,却都是向着塔的方向而去,不管是何种心情,两个人的脸上都露着一丝期待之­色­!

不寐躺在悬棺之中,她的灵识却是突然清醒了起来,身体好似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她试着动一下,却是未能成功。

四十九个纸人围成了两圈,绕着不寐有规律的动了起来,一种奇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寐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纸花之中有东西开始躁动了起来,丝丝缕缕竟想要往她的身子里钻。

献祭,居然是想用她的身子献祭,不寐明白了过来,那牵心根本不是想要让她寻什么镇物,只怕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引来此处,不寐手腕生疼,其上那不知何时长上的荷花越发的妖艳了起来,绯红一片,纸花之中的魂魄便是从那妖异的莲花之中往不寐的体内钻去。

身体突然变得拥挤了起来,那残魂虽然早已残破不堪,可却异常的强大,不寐竟然有种自己的灵魂要被生生的挤出体外的感觉,正在此刻,心口处的暖流再次蔓延全身,那残魂似乎被压抑了起来,居然安静了下来,但尽管如此,不寐却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魂魄依然在她的体内。

暖流如同以往一般来了又去,不寐已经探查不到。

片刻的安静之后,两个人影便是出现在了祭台之上,一个是不寐之前见过的牵心,另一个同牵心长得七八分相似,只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英气,想来便是那牵机。

两姐妹一前一后的达到,见到对方皆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没想到你也感应到了此处,我以为你的本源已经被我化去了七八分,只能当个废人了呢,没想到这宅子的奥秘还是被你参透了不少。”牵心冷冷的扫了一眼牵机,牵机常年处于重伤的的状态之中,肤­色­暗黄,眼窝深陷,整个人透着一股苍老颓然之气,看起来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一般,虽然容貌依然艳丽,可却没有半分青春气息。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虽然被你­奸­计所害,一身修为废了七七八八,可我还是会战胜你,今日之后,你我之间便只有一人能够活下去。”牵机冷冷的看着牵心,眼中的愤怒像是火焰,仿佛随时就会将一切焚烧殆尽一般。

“也是,祖魂择主,也不知道会选谁,不过我确是知道,祖魂不会选死人,只要我杀了你,一切就都是我的,我的好姐姐,你若不信我们试试可好?”牵心嘿嘿的笑了几声,眼中杀机毕露,若非此处不宜动手,她只怕早已冲上前了。

“在此动手对你我都无好处,我看还是等祖魂苏醒再说吧。”牵机看了一眼棺椁之中仿佛睡熟的不寐,手中却是拿出了一物在牵心的面前晃了晃,见到牵机手中的东西,牵心立刻便是安静了下来。

牵机手中拿着的是对付真神的魔物,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小刀,传闻那是从阿鼻道地狱中取出的乌钢制成的,天生煞气,专破真神纯阳灵力。

沉默了一会儿,牵心便是将目光看向了不寐,她双手结印,一道红光自她的指尖冒出,她欲伸手点在不寐额头,将不寐之魂一举驱散,好让祖魂能够快速的占据她的身体,只是她的手还未来得及点到不寐的额头,一双指节分明的手便是抓住了她的手。

牵心被吓了一大跳,她迅速转头看去,却是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长得俊美,一双眼睛深邃异常,让她隐约的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再一看那种熟悉感便是荡然无存了,被一个陌生人抓住了手腕,她立刻便是暴怒了起来。

“你是何人,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牵心挣扎的抽出自己的手,已经飞快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只要这人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她便是准备好了战斗。

那男人看着牵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伸手拉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把玩了起来,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再同牵心说话。

“你不认得我了,也是,如今的我同过去已经没有半分相似了,连我自己都已经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幽怨,在这昏黄的烛光下显得落寞而哀伤,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牵机却是惊叫了一声。

“你,你,你是沐阳哥哥。”

听到牵机的叫声,牵心的双眼顿时睁得老大,眼前之人同沐阳没有半分的相似,就连气息都大不一样。

这人听到了牵机的话,缓缓的转头看了过去,见到牵机,他的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来。

“原来还有人认得我,真是让人高兴呢。”

“你果真是沐阳?”牵心依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读取过不寐的记忆,这真神分明是已经陨落了,难不成这模样靠了什么秘法活了下来?

“当年真神陨落,我侥幸残余一魂一魄,这些年靠着依附凡人身躯修炼,倒是恢复了不少,只是比之以往还是差的太多了一些。你们两个看起来似乎并不好啊,神魂竟已经残破成了这样。”

听到沐阳的话,两人都是生出很多的感慨来,刚欲开口说些感­性­的话,却是听到沐阳开口。

“你们神魂已破,就算恢复也不过昔日三四分的实力,倒不如让我吸了神格还划算一些。”

两人骤然变­色­,顾不得姐妹之间的恩怨情仇,全都防备的看着沐阳,深怕他真的动手。

“沐阳哥哥何出此言呢,如今这世道三四分的实力已经足够称雄,等祖魂复苏了,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在这世间逍遥岂不是更好。”

“没有你们,我也一样能够逍遥,对了我如今有个身份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模样淡淡一笑,看着两人说道:“天君梓语。”

两人闻言,脸­色­顿时便是变得难看了几分,天君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她们自然是知晓的,代表着如今的沐阳已经逍遥三界了,自是不需要她们的任何帮助。

“你既然已经成了天君,又来此处作甚,你难道还不够满足吗?”牵心冷笑了一声,她眼角余光看着不寐,只盼着祖神能够早些完成吞噬。

“你不用同我拖延时间了,红鸾的魂魄是不可能占据这身体的,且不说这本是魔主之女,你们可知在这具身体之中还有何人?”

原本不寐听听闻梓语是那模样已然十分震惊了,此刻听到梓语书她的身体之中另有他人更是惊讶,但想到那股暖流,不寐便是想到了莫离,难不成莫离有一魂在她体内不成?

不寐心中好奇,便是更加全神贯注的听着三人的对话。

“何人?”牵心有些害怕了起来,既然沐阳未死,说不定也还有其他人未死。

“东方不落。”

短短的四个字,牵心和牵机脸­色­顿时便是一片惨白,东方不落之名,凡是在那个时代几乎无人不知,如同所有人都知晓沐阳是青狼部落最强的勇士一般,所有人也都知晓,日月部落东方不落之名!

我回来了

白雪万年已化寒冰,在高处往下看,整个西凉如同一面光华的镜子,镜面的中央便是漆黑的天柱,此时此刻天柱外弥漫的黑气渐渐的散开,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只是时光匆匆,万千苍茫,天柱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痕。

流月同墨阳早已冲出了魔宫,两把剑,两个人,一场厮杀,命中注定!

剑光是赤红,魔气如墨染,两­色­交织,血光漫天,流月杀得眼睛赤红,他越战越觉得心惊,不知是何人做了手脚,眼前这墨阳的能量古怪的很,仿佛不仅仅是一颗屠神钉的力量,而是以一颗屠神钉作为牵引不知连着何处,能量悠远绵长仿佛源源不断。

“人王速来祝我,此人已然不是你的儿子了。”流月有些支撑不住,他转眼看向一旁的墨青,墨青虽然看上去有些凄惨,但显然尚有实力。

墨青在一盘看着,也已经看出了写端倪来,眼前的墨阳已然成了一个能量傀儡,不知来处的力量通过他的身体施展,不知目的为何。

墨青速速的向前冲去方天画戟闪耀着金­色­光芒。

三人混战,能量冲击更加的巨大,一浪接着一浪的冲向一旁的天柱,在须臾之间天柱之上的裂痕便是步的更满了。

“被你们看出来了,可惜已经迟了。”墨阳此刻被两人包围着,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手中金剑向着天柱的方向­射­了出去,自己却是处于了一种腹背受敌的状态之中,他全无防备,仿佛就要这般从容就死。

墨阳的动作极快,流月同墨青都没有反应过来,天魔剑和方天画戟一同刺入了墨阳的身体,墨阳如同一个充满气的祈求一般在双方力量之下爆炸开了,流月和墨青都被爆开的力量冲击的飞向了远处,处于爆炸范围之内的天柱瞬间四散飘零在爆炸之中化作灰飞。

菱悦一直在一盘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墨阳的身体爆炸开来,整个人便是愣在了远处,往昔种种在脑海之中上演,原本的­色­彩全都化作灰黑,她的泪如同决堤的河水再也无法抑制,此时此刻她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为了虚名抛弃了自己的爱人,她才是恶魔!

“不——墨阳,你等我!”菱悦疯了一般的站了起来,想着能量漩涡之中冲去,刚刚靠近,肆虐的力量便是将她扯成了碎片!

真好,从此我们便能够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墨阳你会不会怪我,没关系,你怪我,你不要我了,我便一直一直的缠着你!

天柱崩塌,深渊咆哮,深埋地底的魔宫自狂暴的能量之中浮现而出,残垣断壁早已不复,完好的如同新建,天河伸出,龙息咆哮,万里洪荒混沌涌动。

三界之中,所有的耳中都传来一声嘶哑沉闷的声音。

“我回来了!”

流月同墨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后悔不迭,背后之人的目的便是要破了天柱破了这封印,让魔宫重现,只是那一声嘶吼的又是何人?

败下一局

两人的亲昵像是黑夜里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人睁不开眼,梓语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扣动着。

“好一出深情戏码,可惜似乎不太适合在此处吧。”

“你这酸溜溜的话算什么,当年你可是对青璃厌恶至极的,怎么扮演了几万年的师尊角­色­,倒是改了­性­子了不成?”东方不落将不寐放了下来,伸手帮她整理好了凌乱的碎发,眼角余光看向梓语,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来。

梓语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并未作答,而是看向了牵心和牵机二人。

“红鸾的祖魂,只怕已经被东方不落给吞噬了,你们两个要离开这里的希望可就破灭了。”

在东方不落出现的一刹那,牵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红鸾祖魂的消失她能够感受到,只是如今她的实力根本就不够和东方不落抗争,只怕只能吃一个哑巴亏了。

“沐阳,你有什么条件?”牵机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却是看向了梓语,她知道他此刻开口,定然不会只是提醒或嘲笑。

“还是牵机比较了解我。”梓语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摸了摸牵机的脸,眼中露出些许的不舍来,只是那不舍得神情怎么看都显得不真诚。

“我如今的实力也堪堪能够和东方不落战平而已,若是加上青璃那便是没有半分胜算了,不过你们两个若是愿意将­精­魄给我,我倒是有一战之力。”

“你说什么?”牵心的脸­色­顿时大变,她指着梓语一双眼睛几乎要­射­出光来,她的手指着梓语,不住的颤抖着,“要­精­魄,要了­精­魄我们便是行尸走­肉­,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你愿不愿意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梓语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突兀的伸出一指点在了牵心的眉间,牵心的身体猛烈的颤抖了起来,不多时便是只剩下一张­干­枯的人皮,如同落叶一般飘然落下。

牵机在一盘看着,眼中无波无澜,似乎死的人并非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牵心化作一张枯萎人皮,牵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快意,但随即又看向了梓语,眼中倒是并无惊恐。

“下一个是我吗?”

“我可真舍不得你,可惜有时候总是有所选择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或许你会有兴趣。”梓语伸手抚摸着牵机的脸颊,嘴角透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牵机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此刻祭台的门口一人的声音隐藏在黑暗之中,他咬着下­唇­,犹豫着却是并未现身。

不寐靠在东方不落的怀中,静静的看着两人,对于梓语的残酷,她只是微微皱眉,过往的记忆复苏,对于她如今的记忆似乎有些影响,这十几万年的生活比之过往无数岁月便是如同一场幻梦,爱恨情仇似乎都变得无所谓了,谁又会去在乎一场梦呢?

“什么事情?”牵机抬头看着梓语,眼睛里闪动着光华,她似乎是想到了梓语想要和她说什么,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复杂,当年唯一让他不解的只有燎原突然去了日月部落的事情,而且同她有关的,只怕也便只有燎原这一件了。

“青狼部落有意同红鸾部落联姻,原本狼主选择之人是燎原,只不过我告诉狼主,我想娶你,并且将燎原差遣到了日月部落之中,哦,对了,不知道你可否知道,燎原本有一个心上人,只可惜后来得了恶疾去世了,不过我告诉燎原,在日月部落有一种聚魂果,只要有那果子便可以让人聚魂重生,燎原完全没有思考便是动身前往了日月部落,而且那时候他已经知晓了你将要嫁给我的事情了,你看看,所谓感情也不过如此,你只当他背叛了你,殊不知他或许从未属于过你,你同他那心上人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这似嗔似怒的神情,真的是像极了。”

梓语说着,伸手细细的描绘着牵机的眉眼,像极了一个痴情的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牵心听着,她的双眼缓缓的放大,随即又收缩了回来,到最后她只是大笑,撕心裂肺的大笑。

自始至终牵机的心中唯有一人罢了,她终日同燎原在一起却总是露出那副厌弃的姿态,她只是害怕,害怕故事如同今日一般的发展,到最后,竟也成了真,她有过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希望,希望燎原对她有一丝的真诚,可最后结局却也并未有什么不同。

“真是一个极好的故事,极好,极好。”

牵机大笑着,她的目光忽然看到了门口处,­阴­影中一个男人的身影若英若现,牵机笑的更甚。

梓语看着牵机那副姿态,伸出手便是欲要点在她眉心,­阴­影中燎原冲了出来,他伸手挡在了梓语的面前。

“放过她吧,她如今的修为已然少得可怜了,根本影响不了大局的,这些年用她的灵力供养这仙府阵法已经够了,就饶了他吧。”

牵机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是笑的更为灿烂,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她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这仙府本就是为她设下的困牢,经年累月的一点点消耗她的生命,而她却一直以感激的心态住在这里,只当自己命有福报,躲过了当年大劫。

“你不想复活兰儿了吗,千万年辛苦你都想要白费吗?”

燎原原本护着牵机,但闻言他的手便是下意识的放了下来,最终他还是挪步让开了位置,他低着头未看牵机一眼。

不寐在一旁看着,牵机的模样如痴如狂,她忽然有种感同身受,一个女人心碎的模样最是动人,她伸手拉了一下东方不落,轻声道“这女子似乎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不能让沐阳吸了她的­精­魄。”

“放心,我自然有安排,你看着便是了。”东方不落轻笑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充满了不可捉摸之­色­。

不寐点了点头,便是不在多言,静静的看着事情发展。

燎原让开了道,梓语的手便是再次点向了牵机,只是他的手刚接触到牵机,牵机的身体便是迅速的破碎,化作偏偏花瓣落在地上,竟然是个傀儡。

梓语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转身看向一旁的东方不落,东方不落此刻搂着不寐,一只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瓶子,晃了晃,瓶子上刻着符篆,乃是一个镇魂瓶。

“好,好样的,今日就算是我败了一局,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掉了包,不过能够笑道最后的人才是赢家,我这里也有东西要给你看看。”

梓语说完,右手虚空一抓,一道光芒在他掌心闪烁,不寐看着他的手,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

哀鸿遍野

光影凝结一柄权杖被握在了梓语的手中,十二道光影闪动,十二颗宝珠流转,竟是魔族至宝,十二兽魂权杖。

此刻权杖之上十一颗宝石闪动,并非先前残缺的模样,不寐的目光看向那完整的十二颗宝石,她的目光定格在那最后一颗之上,那颗宝石如火闪耀,其内龙影浮动,正是敖春所代表的兽魂。

三百年是不寐人生之中极短的一段时光,在那段灰暗时光里,有个少年不曾离弃,即便有血脉牵绊,即便是宿命轮回,可感动依旧是真实,不寐微微闭眼,口中默念了几句往生咒,敖春终究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轮回并未曾改写他的命运,或许他这一世轮回,只为了这三百年日夜相伴。

“魔族的权杖在你手中也不过是废物一件,你拿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寐上前一步,眼中无悲无喜,有的只是一丝看尽世间百态的沧桑,这种超然让梓语有些意外,他微微愣神,但很快便是恢复了。

“不能为我所用,不为我敌人所用便是胜利,消除半分敌方力量也是好的,况且这权杖对于你有着不同的意义,这颗龙珠很是不同啊。”梓语说着看向东方不落,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显然是在刻意提及不寐和敖春那段情谊。

“呈口舌之利又是何必,你此番作为定然不会是仅仅引我出来吧,说说看你的目的吧。”东方不落毫不在意的再次将不寐搂入怀中,他凌厉的目光看向梓语,那份自信如同利剑。

“我的目的你不是早已知晓了吗,我要的是成为真神,只可惜那老家伙一心想要将真神之位传给你,我心中自然是不服的,本想使些手段,可没想到不下心酿了大祸,你们可真那天地大劫是谁的手笔,你们都没想到吧,我以一己之力葬送了整个神界。真神老了,居然让我溜进了神殿,发现了神界的秘密,而那个秘密便是葬送一切的根源。”

梓语说着,脸­色­的神­色­不停变换,时而高兴,时而愤怒,看起来像个疯子一般。

“原本这一切都不必这般,是你私心作祟罢了,你当初拿了你想要的便是了,可惜你太贪心了。”东方不落脸­色­有些难看,当年之事他也知晓一些,真神曾召他入神殿,给他看了那关于神殿生死之物,却是万万没想到,那埋藏的隐患还是被人挖了出来。

神界乃是一个独立于三界的世界,所有的能量都靠着一颗无极之石支撑,无极之石飘忽不定,当初有大能将无极之石束缚在神界,神界才得以繁衍生息,当初梓语只怕是打开了无极之石的封印,断了整个神界能量的支持,一旦没了能量,神界便是天灾不断,人祸蔓延,终了走上覆灭之路。

“是我贪心又如何,我从无极之石上知道了一个秘密,很快的,你们便会知道我有多么的伟大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见吧。”

梓语说完,十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十人又是念起了咒语,很快梓语连同一直站在边上默默不言的燎原一起消失不见了。

不寐和东方不落将弥彦等人救下,然后便是准备离开,此处乃是一个陷阱,只怕是梓语早已布置好的,虽然不清楚梓语的真正目的,但此处定然是不宜久留的。

出了仙府,所有人却是陷入了震惊,在仙府不过几日光景,外面却已经过了三载,原本繁华的落云国此刻却是哀鸿遍野,到处都是流民,这些人面­色­蜡黄,身体消瘦,大多都猛烈的咳着,看起来像是得了疫病一般。

“我们送给落云国的几件镇物都已经无法感受到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先找人问问吧。”

弥彦看着周围的场景,便是念咒感应几件法宝,但并无半分的回应。

眼前情况不明,也唯有弄清楚才能决定如何作为了。

灾民遍地,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恐惧之­色­,见到不寐几人衣着光鲜,那些人的眼中便是流露出了贪婪之­色­,几个大汉看了一会儿便是猛的冲了上去,欲要从不寐等人的身上抢些什么,只是还未靠近,一道无形的墙便是将他们隔绝了起来,几人露出了惊恐之­色­,惊叫了一声便是跑开了。

落云国通天塔依旧耸立,唯有那通天塔所在之处透着些许的生机,那塔中祖灵定然是竭力的想要护卫一方天地,无奈能量实在是有限,只能堪堪护着这一城一地罢了。

此刻皇城紧闭,城门之上的士兵看起来还算有些­精­神,却也瘦的可怜,几人走到城下,城楼之上突然有人激动的叫了起来。

“仙人,几位仙人你们回来了。”那人叫喊着,随即对身旁的士兵道:“快开城门,仙人回来了。”

士兵闻言赶忙开城门,对于几人也是露出了好奇之­色­,三年并不久远,当初一些神迹还历历在目,此刻听闻仙人回来这样的话,自然是好奇的很,心中也极为希望有仙人能够来拯救他们。

冲下城门的是木托,他一出门便是直直的跪倒在了不寐的身前,他知晓这一行人之中不寐是做主之人。

“仙人,救救落云国吧,求求仙人救救落云国吧。”

木托涕泪横流,一边说一边欲伸手去拉不寐,东方不落伸手将他拦住,木托抬头看东方不落,东方不落面容同芜浣有七八分相似,他只当他是芜浣,知晓芜浣乃是不寐的夫君,他便是赶忙缩手,脸上的神情却是依旧悲戚。

“此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短短三年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当初我们可是留下了不少宝物的,如今怎么一件都不在了。”

发问的是弥彦,当初几样宝物都是鬼界之物,她自是最有发问的权力。

“回仙人,当初几位走后不久,便是由一群人前来夺走了宝物,我们无力抗争便也只能仍由那些人将宝物夺走了,在过了不久,便是由瘟疫蔓延,不仅仅是我落云国,而是整个人间界,短短一年不到,整个人间界便是都陷入了为难之中,四处都是灾民,这疫病古怪无比,得了病的人不会死去,只是周身苦痛,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烈火焚身,到最后大多都是挨不住痛苦自尽而亡,我们当初服用了仙人给的灵丹才算是免于灾劫,可每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不堪折磨的死去,我的心里也是痛苦万分。”

木托说着,眼中早已满是泪水,三年人间化炼狱,怨念滔天。

弥彦脸­色­难看,她手中捏了一个法诀,不多时,一人便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来人是孟婆,只是昔日美艳的孟婆此刻满脸的沧桑,她见了弥彦,也如同那木托见了几人一般扑通便是跪了下去。

“鬼君,您可算回来了。”

见孟婆这架势,弥彦的心中一突,随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空冥城出事了不成?”

“自三年前这人间疫病突生之后,空冥城便是多了许多有疫病的鬼魂,那些鬼魂也都带着病,很快的那种病便是在空冥城传播了起来,那种病长在灵魂之中,如蛆附骨恐怖之极,病患的人数一下子多了起来,我便是将那些有病的魂魄关入了十方阎罗殿之中,可和疫病根本无法控制每天不断的有人死去,不断的有新的病魂进入空冥城,那些魂魄即便是投胎,新生儿也都带着病。”

孟婆说着,也是流起了泪来,弥彦脸­色­难看之极,她看向不寐“我要先回鬼界了,有什么消息派人通知我,”

“好,你先回去吧,小心一些。”

“嗯。”弥彦应了一声,随即同孟婆一起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木托有些发呆,他没想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那传说中的鬼君,他怎么也没想到鬼君居然是个貌美的女子。

“人间界遭逢如此大难,人王可有什么行动?”

听不寐发问,木托赶忙回神,“灾情刚蔓延,人王便是派人研草药控制疫情,可一直都未能成功,如今只有一种抑制痛苦的丹丸,勉强能够减轻一些痛苦罢了。”

不寐点了点头,转眼看向东方不落“此事你怎么看?”

“此病­阴­毒无比,并非自然灾病,应该是青狼部落的秘密蛊毒,青狼蛊,据记载,凡中蛊者,皆受尽生生世世痛苦轮回,最终化为怨灵,以此怨灵修炼可提高三倍修为。”

“你是说这是梓语­干­的?”不寐有些惊讶,这般丧尽天良之事,要多狠的心才能做出来。

“大抵是的,只怕此事和他说言从无极之石之中发现的秘密有关,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

“仙人,既然知道原因,可有解救之法?”木托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了,这个一直冷着脸的大人能够看出问题所在定然能够知晓解决之法吧。

“疫病易传,解救却是难,我虽能解,却无法大范围的解救。”东方不落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是害人容易,救人难啊。

万万年相思入骨

东方不落面露为难之­色­,木托的心顿时便是凉了不少,他祈求的看向不寐,希望不寐能够出言相助。

“此事和梓语有关,定然是个大­阴­谋,不管是为了大家,还是为了我们,此事定然要管的,即便暂时没有治本的办法,治标的也行吧。”

“嗯,你说的也对。”东方不落点了点头,面上却是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似乎是在犹豫,但很快的他便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右手虚空一抓,一颗金­色­的珠子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珠子金光闪烁,像个小太阳一般,不寐看向那颗珠子,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太阳金种,这不是你们部落的至宝吗,你拿出来对你有没有影响,若是伤了你,倒不如另想办法。”

不寐说着,便是伸手去合上东方不落的手,东方不落却是避开他,脸­色­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

“无妨,太阳金种是一灵力凝结而出的,我再花费一些时间修炼凝结便是了。”东方不落说的轻巧,不寐却是知道灵力凝结宝物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东方不落看向木托,将手中的太阳金种递给他“你将这太阳金种放入活泉之中,然后让人沐浴,连泡三日便可痊愈,等到落云国之人全都恢复,你便派人将太阳金种送到人王府中,让人王安排救治,太阳金种的效力能够维持多久我就无法保证了,暂且就这样吧。”

木托接过太阳金种,只觉得滚烫无比,他差点便是松开了手,但他知道只是救人的东西,只能忍痛握着。

“我知道了,我这就前去安排。”

木托又是千恩万谢了几句,随即便是匆匆离开了,等到木托离开,不寐转身看向流月。

“流月,伸出手来。”不寐淡淡的说了一句,流月立即便是受宠若惊的伸手,此次从仙府出来之后,他便是感受到了不寐的变化,那是一种更加莫测的感觉,她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更加神秘了起来,那种仿佛从远古走来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刻俯首跪拜。

抓着流月的手,不寐伸手在他手腕上抚过,一串魔纹立刻便是出现在了手腕之上,流光溢彩,如同活物。

“这是我魔族一套修炼法诀,现在开始你立刻回魔界闭关参悟,等参透了便教给魔族中人,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族人全都修习。”

“是,流月明白了。”流月激动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魔纹,随即又有些担忧的问道:“不知道太阳金种可否救空冥城的人,鬼界如今只怕形势也颇为严峻。”

“魂魄虚寒,受不得这等至阳之物,鬼界的问题,弥彦自己会有办法,你就不必太过担忧了。”东方不落解释了一句,流月这才放下心来,道了别便是回魔界了。

此刻还有司命一人,不寐看向他问道:“司命,你现在又和打算,跟我们回半步多吗?”

“不了,我打算去人王府帮忙。”

“那好,此事只怕不简单,你若有什么发现,记得通知我们,我们这边有什么发现也及时和你沟通。”不寐点了点头,语气间依旧十分的熟络。

司命点了点头,又看向东方不落,东方不落的面容和莫离并无二致,可气质却已然截然不同,虽都是上位者的威严气度,可东方不落身上多了几分桀骜之态,那是在无数战争之中常胜不败的自信,是长久自由飒爽的英姿。

终究不再是故人,司命朝着东方不落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缓缓离开,自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东方不落的身份变化而有所改变。

“我们也走吧,许久诶有回去了,也不知道半步多怎么样了。”

半步多客栈同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今四处都是疫病,到最后只能封闭客栈,禁止任何人出入。

此时一个女子穿着红裙靠在栏杆上,那雍容的姿态倒是和不寐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脸上并无笑意,反倒是满满的忧虑之­色­。

楼下小辣椒也靠在桌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她的目光看着一旁闭目修炼的石敢当,只觉得无聊的紧,这个家伙整日整日就知道修炼,实在是无趣。

“莫问啊,你陪我说说话吧,一个个的都不说话日子可真是无聊。”小辣椒实在是无聊,抬头看向二楼,莫问动了动看了一眼小辣椒,却是没有说话,一旁一头青狼化作人形向着小辣椒走去。

“要不我和你聊聊天吧,咱么是同类,也有话题。”

“别,我和你才不是同类呢,你和一旁的­骚­狐狸去谈吧,你们比较相近。”小辣椒连连摇手,青狼讨了个没趣便是悻悻的走开了,没多久,周围的防御突然波动了一下,莫问的神­色­骤然一变,飞快的便是冲向楼下。

波动停止,不寐和东方不落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莫问一下子便是栽进了不寐的怀中,顿时便是涕泪横流。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莫问好想你啊,娘亲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不寐看着怀里的人,嘴角露出一丝淡笑,她轻轻的拍着莫问,等到她情绪缓和了一些才开口道:“这些日子为难你了,你过的可还好。”

“我过的很好,只是一直担心你,你终于回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我一切都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莫问才注意到了东方不落,她看着东方不落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恐惧,虽然是面前的人气息极为熟悉,可气质却是让她感到害怕。

东方不落看着面前的女孩,脸上也露出一丝温情来。

“你就是那花灵吗,修为长进颇大,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够彻底稳固人形了。”东方不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莫问的脸一红,说了声线谢谢,那句爹爹却是没喊出口来。

和众人寒暄了一番,不寐便是同东方不落回了房间。

两个人的空气,气氛似乎一下子便是变了,不寐看着暌违三年的房间,不禁有些感慨,此处的岁月竟然像一场梦一般。

东方不落伸手抱住了不寐,将他的思绪打断了,不寐只觉得浑身火热的紧,这个怀抱已经许久未曾感受,以往两人碍着身份,所有的交往都守着边界不敢跨越,到了如今,那些条条框框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的小璃儿我好想你。”东方不落伸手抚摸着不寐的脸,眼中柔情似水仿佛要溢出来一般,不寐的身子都软了,她伸手勾住东方不落的脖子,主动送上红­唇­。

万万年相思入骨,化作一世旖旎绮丽,屋外似是寒冬腊月,屋内却温暖如春。

两人许久没有出来,惹得小辣椒等人全都红了脸,小辣椒看着那紧闭的屋子,突然有些羡慕了起来,她幽怨的扫了石敢当一眼,要是这个家伙也主动一些该有多好啊。

“唉,真好,为什么同样是男人,差别就这么大呢?”

“那是因为,同样是女人,差别也很大啊。”小白冷嘲热讽的说了一句,小辣椒顿时又炸开了锅,两个人吵来吵去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一般。

莫问看着屋子,心情却是有些不同,若是两人有了真正的孩子,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莫问咬了咬­唇­,逼着自己不去乱想,可海中还是不停浮现出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而她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般。

离索

半步多没有日夜之分,但在忘情湖上却能够看到漫天星海,此时正是星海璀璨之时,东方不落抱着不寐坐在一片云层之上,两人裹着一件长衫,亲昵的靠在一起,仿若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忘情河的星海并非真正的星星,而是由湖内­精­魄化作的点点光芒,印照在黑暗的天空之中便是如同邢口一般。

“能够再这样抱着你真好,我害怕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幸好,你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寐靠在东方不落的怀中,脸上露出后怕之­色­,从魔魄的出现开始,她的心便是一直不安,她怕他真的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傻瓜,莫离只是我的一魂罢了,其实我能够重新活过来,全都要谢谢你。当初天地大劫降临,老魔君以她的全部修为换你一线生机,而我赌你心中心里有我,便将命魂依附在你魂魄之中,只要你不忘记我,我便有重生的机会,幸好,无论如何,你的心里一直有我,万万年都不曾忘却。”

不寐从不知这些,她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是感到庆幸,一个人用虚无飘渺的感情来赌自己的­性­命,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非爱一个****小说 .人,又如何敢这样的冒险。

“还好,我的心很小,只够装下你一人,要不然只怕等不到今天,你就被挤走了。”不寐轻笑,东方不落却是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齿交缠,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等到不寐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东方不落才放过了她。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你的心里只许有我一个人,就如同我的心里只有你一般。”

“你就会说好话。”不寐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不寐的脸­色­却是严肃了起来,她抱着东方不落的一条手臂道:“对于梓语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他计划了这么多年,定然不会是小事,不过此事急不得,他在暗,我们在明,好好的计划一番才能有所行动。”东方不落沉着脸,显然对于此事也是极为慎重。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经历过曾经的打劫,更明白这么长时间的绸缪定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计划,无形之中一一张巨网似乎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万劫不复。

几天后,弥彦来到了半步多,弥彦看起来有些憔悴,显然是为了处理空冥城之事,不寐给她到了茶,大致的询问了一些情况,空冥城那边的疫病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弥彦为此消耗了不少的修为。

“你还好吧,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罢了,你看起来倒是不错,可别­色­迷了心窍乐不思蜀哦。”弥彦听说不寐和东方不落几天没出房门,实在是忍不住调笑了起来,不寐素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虽然对莫离一直都极为上心,她倒是没看出来她如此的热情。

不寐一阵羞囧,荒唐一次就被这么嘲笑,自己实在是太失策了。

尴尬了一阵,不寐才岔开了话题。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一些秘密想要和你说,我考虑了很久,一直想要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到了如今若是再不说就有些过分了。”

“什么事情说的这么严肃,你的事情我大多都知道,还有什么秘密能让我惊讶呢?”不寐被弥彦突然的严肃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弥彦很少有这样的神情。

“你所知晓的我,只是我们相识之后的我,对于之前的我,你一无所知,我的秘密全都属于那段时光。”弥彦申请暗淡,对于那段时光有种讳莫如深之感,不寐在一旁,心情也跟着莫名压抑了起来,她隐隐觉得,弥彦今天要说的话,会让她震惊。

往昔历历在目,痛苦或是幸福却已消散尘埃,所有鲜活的曾经也只化作一个个故事与人娓娓道来。

弥彦说的极为平淡,似乎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不寐听得全是惊心动魄,所有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所料,她怎么也没想到弥彦过往是这样黑暗的­色­彩,更是充斥着浓浓血腥。

弥彦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不寐,唯独对那份隐秘的感情绝口不提。

“你所说的这样的训练之所还有几处?”

弥彦的话音刚落,门口处便是传来了东方不落的声音,东方不落一直再听,弥彦一直都知道,她转身看向东方不落,微微行了一礼道:“我只知那一处罢了,但我能够确定定然不止一处,很多神秘高手都神出鬼没,当初的我尽管已经算是一方首领了,可知晓的却也依旧寥寥无几,反倒是知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一无所知,那种布置定然是沉淀了无数岁月了。”

弥彦有些伤感,过去的岁月像是纸上的黑点,又似是心上朱砂,爱恨难分。

“你说的这些对于我们倒是很哟用处,你能否画一张地图,我想前去探一探,沐阳的秘密太深,要一点点拨开才能知晓他的隐秘。”东方不落皱着眉,俊逸的脸上毫不遮掩担忧之­色­。

“我已经许久不曾回去了,也不知道是否有变故,地图我会画下来,另外还有一些人的名单我也会写下来,只是我不想参与此事。今日后我便准备闭关,鬼界我让孟婆代为掌管,你们有用得到的地方变让孟婆帮你们,我曾说好做你的刀,可如今想来你也不需要了,不寐,我一直将你当作最亲近之人,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若是有可能,你能不能饶他一命,我的命终究是他救的。”

弥彦抓着不寐的手,终究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弥彦看着不寐,她觉得自己真是粗心,这些年来竟然没有看懂弥彦的心。

“我无法给你准确的回答,到最终会是怎么样的结局谁都不知道。沐阳同梓语虽是一人,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不寐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情之一字冷暖自知,外人说的再多也终需自己想通“罢了,你自己小心一些。等此件事了我去寻你,你我在好好叙旧。”

别了弥彦,不寐的心中又是生出了几分离索之意,东方不落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未说一言却胜过千言万语,两人相视一笑,那份萧索似乎消散了不少。

瑰丽世界

离开仙府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天界一直都十分的平静,梓语自从回来之后便是没有半点动静,每日和以往一般。

手中面具闪着幽光,象征着青狼部落的图腾若隐若现,梓语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面具,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外面怎么样了,那边有没有动静?”收起面具,梓语转身看向­阴­影之中的人,那里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归墟殿被人王府收管了,另外人王府正在治疗疫病,似乎颇有效用,我们要不要采取别的行动。”

黑暗之中有人声传出,声音沙哑难听,一字一句只能够勉强辨清字节罢了。

“无妨,太长久的黑暗,来一些光明倒也是不错,你下去吧,时刻给我盯着,有任何的动静都报告给我。”

“是。”

黑影一闪而过,原本黑暗的地≡≠小≠说 .方依旧黑暗,梓语转身重新站在窗前,窗外的世界弥漫着黑­色­的怨气,怨气如同活物一般,翻滚着向着天界涌来,到达边境处的时候又化作虚无。

黑­色­浪潮编织如网,几乎将三界涵盖在内,梓语看着这张巨网,最佳的笑意浓了几分,怨气,戾气,所有的反面情绪都会成为他的养料,等到之后他吸收人王­精­气,罗刹鬼气,太古魔气以及真神之气,他便会成为这个世界至高的存在,法则将改写,天地将重塑,从此以后,他将会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神,供万人敬仰。

梓语构思着瑰丽的将来,门外燎原踌躇的走来走去,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了殿中。

穿过重重幔帐,燎原的心有些不安,不知是许久未曾接触外界,还是突然感受到了梓语的恐怖,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幔帐之后,梓语的影子半明半昧,燎原看着,心中更是没底,从前的模样虽然生­性­带着几分狠厉,却是个光明正大之人,可如今这个自称梓语的沐阳却让人看不透,她可以在谈笑间就将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杀死,也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将三界生灵随意涂炭,这样一个人他还能够像以往一样跟着他吗?

“你来了,进来吧。”听到脚步声,梓语转身看向燎原,燎原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一种风霜浸染的沧桑让他那张看起来年轻的脸庞却是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我,我想见见兰儿。”燎原看着梓语,语气之中有些担忧,当初他帮助沐阳的原因是为了复活沐阳的妹妹沐兰,可如今他却是有些害怕了起来,害怕复活沐兰根本只是一个幌子。

梓语看了一眼燎原,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了一声道:“跟我来吧。”

天河永远透着无尽的黑暗,在这里似乎永远不会有光亮,当初龙脉被毁,风水发生变化之后,此处便是更加黑暗了起来,略微有些响动便是­阴­风阵阵如同鬼啸。

刚靠近一点点,周围的温度便是寒冷到了极点,燎原跟在沐阳的身后,只觉得周身都被寒气缠绕了起来,骨头都仿佛被冻得要裂开了。

“兰儿就在这天河深处,只有此处的寒气才能保她躯体不腐,而天河接连地脉,又能保她一魂不灭,我以锁魂阵护着,这些年倒也安然无恙,只是若再无办法将她魂魄收集齐全,只怕那一魂终有消散之时。我知道你喜欢兰儿,所以我竭力帮你护着,可人力有时穷,兰儿能不能醒来终究是未知数。”

天河边上,波涛汹涌,滚滚寒潮呼啸着如同哭泣之声,燎原站在湖边,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他看着天河,似乎能够感受到湖底的呼唤,那是他心爱之人在和他说话。

“兰儿,我的兰儿。”

燎原神情悲戚,仿佛沐兰死去的那日,沐兰如同兰花一般的娇艳,可却在华年凋零落败,原本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

天河向着两边呼啸而去,从中出现了一片空洞之地,隐约可见是一个灰暗的入口,梓语先一步跳入其中,燎原紧随其后。

通道幽暗森冷,只靠着几颗夜明珠照明,光线灰暗,勉强可辨方向,好在通道只有一条路,摸索着前进便能够到达。

通道过后是一间幽暗狭窄的屋子,屋子之中唯有一口水晶棺材,棺材雕刻­精­致,其中躺着一个美人,女子面容清丽,躺在其中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她的胸口压着一朵玉莲花,莲花之中一点幽光隐隐闪动,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燎原看着棺材中的女子,双眼已经湿透,他伸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害怕惊扰了她,一双手悬着,只能默默哀伤。

梓语看着一切,眼中没有半点波澜,“玉莲之中便是兰儿的命魂,从前还还明亮,如今已经快要熄灭了,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燎原原本只是伤心,闻言便是看向那玉莲,玉莲之中光点摇曳仿佛随时就会熄灭一般,他突然惊恐了起来,转身看向梓语,似乎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绳索一般。

“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兰儿活过来,你当初说过可以复活兰儿的。”

“我的确有办法,只要我重新制定了规则,生生死死便是随我心意而为了,很快,很快我就能够创造一个新的世界,那那个世界之中,只有我是主宰,任何的事情都会顺我的心意而为。”

梓语负手而立,燎原侧身看着他,仿佛也看你到了他所描绘的世界,眼中隐隐有了期待之­色­。

“很快,很快。”梓语自言自语了一句,燎原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最终神­色­变得坚定了起来。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这一身修为虽也废了七七八八,可还是有些用处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告诉我吧。”

“不急,此刻要做的只是看戏罢了,很快东方不落那边定然会有所行动的,等他们行动之后我才能决定要如何行动。”梓语抬头看向虚空,半步多之中,东方不落几乎同时抬起了头,两个人仿佛隔着两界遥遥相望。

探秘

无尽的虚无之中,一座城静静伫立,通体黑­色­的城墙仿佛融入了虚无之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沉睡着呼吸间满是危险的气息。

城池之内所有人全都带着面具,面具之上刻着古朴的图腾,闪着微微红光。

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匆匆的跑着,他跑的太急一下子便是摔倒在地,面具掉了下来,露出一张稚­嫩­青涩的脸,少年似乎很痛,眼中已经微微闪着泪光了,他咬着下­唇­,飞快的站了起来,伸手重新接过面具带上,然后继续匆匆的抛开,自始至终这个少年都没有喊过一声疼,周围的人也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依旧各自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仿佛没有见到一般。

这里的几乎都是孩子,一个个全都显得稚­嫩­无比,但这些孩子的身上却全都染着杀气,这种杀气十分的浓郁,如同从炼狱之中杀出的罗刹。

这里这样的人不计其数,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冰冷到了极点,不寐靠在一块巨石之上,她看着城池之中来来往往的人,试图将弥彦归入这些人之中来想象,弥彦带着这种沉重的面具,每日训练杀戮,训练杀戮,她身材娇小,长发上粘着血迹,浑身小说.上下没有一处完整,这样的条件下,要靠着什么生存下去,又要靠着什么力量,从这些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佼佼者呢,弥彦并不是一个贪慕虚名的人,她的­性­子直率冷漠,即便是在儿时只怕也是软弱的­性­子,即便是被人视作妖孽,每日活在痛苦之中,但根据不寐对于弥彦的了解,即便是那那样的情况下只怕能够活着便是全部的希望,根本没有必要去争那样一个第一。

“你说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会为了什么去争一个第一呢?”不寐转身看向一旁隐匿在一身黑衣之中的东方不落。

东方不落收回目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带戏谑意味的道:“当你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有一个像沐阳一样长相英俊,身手了得,如同神祗一般的人物突然出现解救了你,作为一个在黑暗之中徘徊依旧的女孩子而言,如何能够不烹饪心动呢?若是你说不定更夸张更死心塌地呢,我可记得当初我救了你一次,你就非闹着要以身相许啊。”

“你胡说什么呢?”不寐白了东方不落一眼,想起旧事脸­色­微微一红,但想到弥彦,她又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你说弥彦喜欢梓语?”不寐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对于弥彦的过往,弥彦的心她竟然是这样的一无所知。

“一个女人的心其实是最好懂的,当年那种情形下倒也是合情合理的很,只是有些为难弥彦了,模样的个­性­冷淡张狂,在他手下做事只怕那双手染了不少鲜血,如今又要她帮着对付沐阳。”东方不落说着,不知怎么有些惆怅了起来一般,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最折磨人,幸福也罢,痛苦也罢,深陷其中便是不得安宁。

片刻的沉默之后,不寐才再次开口:“你有什么办法进去吗,我不希望这么快就被梓语发现,至少要多发现一些什么才行。”

“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办法的,我当初可是真神继承者的有力争夺者啊。”东方不落自信的笑了笑,不寐却是冷哼了一声“我还是魔族继承者呢,得意什么。”

“世袭和选举是不同的,你最多算是投胎好。”东方不落伸手捏了一把不寐的脸,未等不寐辩解,手中已经多了两张面具,面具和刚才那男孩脸上如出一辙,那面具中央的图腾也闪烁着相同的的能量波动。

不寐伸手拿过一个看了看,这面具十分的­精­致,和这城中人的面具几乎是一模一样,不寐曾接触过真正的面具,此刻这种感受才特别的明显。

“你这造假的本事倒是挺不错的嘛。”

“神族图腾大同小异,我以我族不落图腾纂刻稍作修改的,青狼部落的图腾我还记得一些。”东方不落解释了一句,随即便将面具戴在了脸上,面具带好,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也变得暴戾了起来,通体散发着肆虐杀意。

不寐看着眼前的东方不落,心有唏嘘,同样的拿起面具带了上去,不寐的气质也随即跟着改变,两人相视一眼,然后便是向着虚无之中的黑­色­城堡前去。

两人进入城中并未受到任何的阻拦,两个人默默的向前走着,一路走来遇到的人年龄不同,高矮胖瘦都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一身的杀气。

弥彦告诉他们,在这里是看面具上的兽面来分等级的,青狼最高,是几个负责训练的人,其次便是按照动物界的等级来安排,两人如今的面具乃是一头云豹,属于中等阶级,行动起来倒也算是方便。

平日里不训练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自己行动,此刻刚好属于空闲时间,两人一路行来,满眼所及皆是矜矜业业的修炼,所有人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他们想要变强,变强,继续变强,然后逃离这个黑暗的城堡,即便要面对的是更加莫测的未来。

“这样一批死士是多么可怕的力量,而且按弥彦所说这里不过只是一处,梓语的布置果然是深远,没有足够多的时间,根本无法收拢如此多的人,这些人只怕都是一个个从各处绝境之中救来的,这些人经历过生死又承受了恩惠,对梓语定然是死心的很,即便不死心,对于修炼也十分的热衷,饱受欺凌的人总是向往能够得到力量,然后报仇。”

“的确如此,万万年心机布置,又岂会一般,先看看吧,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什么。”东方不落的眼神­阴­霾无比,对于那无极之石他有些了解,正因为了解,他才不由得害怕,能够支撑起整个神界力量供应的神物,即便是从中了解一星半点的奥秘只怕也是恐怖无比。

云石

两人继续走着,一路上所见皆是恐怖无比,四处都是死关,各种阵法盘桓交错,简直堪比炼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人,一个个都是杀神。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突然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两人转身便是见到一个带着青狼面具的人,两人行了一礼,东方不落沉稳的道:“修炼有些感悟,想走走仔细想想。”

东方不落的理由很正常,在修炼之中经常会有一些顿悟需要思考的地方,想通了便能够突破瓶颈,修炼更进一步。

青狼面具后的目光锐利无比,像是尖刀一样扫过两人,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马上就要大比了,你们两个最好用心一点,既然是云豹级别了,你们能够升等的机会还是很高的,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君上还会将你们留在身边,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知道了,我们会好好努力的。”不寐应了一声,那青狼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开,两人松了一口气刚欲离开,青狼的声音又传--小-说-anshuba-了过来。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先生?”在这里所有的青狼面具无论男女都称为先生,这是弥彦之前告诉两人的。

“不是大事,我突然想到仓库的云石用的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带几个人去南城调一些过来。”

“是先生。”

这一次青狼面具真的离开了,等到彻底的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不寐才开口道:“怎么办,我们根本不知道南城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是云石。”

“没事,他让我们带几个人过去,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不知道,别人知道就可以,走吧,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东方不落伸手握了握不寐的手,然后便是继续向前走着,不多久遇到几个等级比他们低的人,便是将要去南城调云石的事情说了一遍,几人准备好便是一同前往南城。

一路上东方不落都仔细的查探着周围环境,一行人一直都在蛮荒之中,只是蛮荒之中已经开辟出了道路来,像个隐没起来的世界一般。

越是一路前行,东方不落的心便是越紧张,这样大手笔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不止一分半点,其中所需的消耗更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而且在蛮荒之中所需花费的更是比在外界的消耗要大的多。

一路之上,所有人几乎都不说话,一个个都如同傀儡一般,不寐和东方不露一路上也都沉默的呆着,偶尔眼神交流一番便是再无声响。

南城并不远,不多时一座同样的黑­色­城堡便是出现在了几人身边,那几个人先行上前招呼了一句,将来意说明之后,南城之中的人便是领着几人到了后仓,仓库之中都是他们口中的云石,云石通体雪白,石头之中流淌着灵气,这些灵气始终在石头只能运转,像是活物一般,十分的奇特。

“将这些匀给你们,你们就自己搬吧,搬完记得帮我把门关上就好。”带路那人随意说了一句,似乎并不在意几人,说完便是转身而去,口中还在默默地念着一些修炼口诀,看样子着实是个修炼狂人。

“你们将这些运出去,完成后在喊我们。”东方不落随手拿了一块云石便在一边做出一副要修炼的样子,不寐也紧跟其后,其他人似乎见惯了这样的情形,也不管两人。

一行人搬着云石进进出出,东方不落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手中云石抛上抛下似乎是太无聊一般,不寐在他身边坐下,小声道:“你知道这云石是什么吗?”

“不清楚,估计是灵石的一种吧,这其中灵气氤氲,大抵是用来修炼的吧。”

“难得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真神继承人的优越感呢,我以为你真的如同真神一样一无所知呢。”不寐轻哼了一声,伸手接过被他抛在半空中云石,云石入手有些沉重,一股暖流在掌心缓缓流动,不寐试着吸收其中的灵气,还未开始,东方不落却是一把抓住了她,向着她摇了摇头。

不寐轻哼了一声,将云石重新还给东方不落。

两人呆了一会儿,一旁的人过来说是云石已经装好了,两人点了点头便是站起来跟着队伍离开。

云石运回城便是入了库,不寐和东方不落安排留下帮忙,两个人跟在一群人后面,将大部分的云石放入仓库之中,剩下的一部分被投入一个火池之中,云石入内,其中的灵气破茧而出,如同一条条小龙在火海之中翻腾。

不一会儿的功夫,火池已经归于平静,那些云石也消失不见了,东方不落敏锐的观察到火苗燃烧之后的灵气直直向上冲去,在火池的正上方似乎有一个阵法,那些灵气便是被那阵法吸收了,阵法吸收之后再如何东方不落却是看不清楚。

“走了,明天你们两个过来加火石吧,我们几个还要修炼。”

“是,明天我们过来就行。”东方不落应了一句,恭敬的看着几人离开,这才慢慢的站直了身体,东方不落转身看向火池,然后拉着不寐离开了火池。

“先找个地方呆吧。”

两人到了云豹级别的人所在之处,这里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如同坐牢一般,一个大房间黑漆漆的一片,各自为阵各自修炼。

这样的情况对于两人而言也有个好处,那便是不会有人在意他们两个的出现,在一模一样的面具之中看出两个陌生人并不容易。

就这样过了一夜,东方不落将此处的人的修炼功法研究了个透,这是青狼部落的修炼法门,只是似乎被动了手脚,原本晦涩难懂的法诀变得极为速成,只是速成的代价却是很大,当法诀修炼到极致的时候便会产生强烈的反噬,这种反噬是不可逆的,几乎是一场死局。

等到要去火池的时间,东方不落和不寐便是一同前去,两人取了云石而是便是被放进火池之中,平日的火池安静极了,金黄­色­的火苗微微闪动,偶尔发出一两声噼啪的声音,东方不落站在池边,手中拿着一块云石,他轻轻松手,一颗云石落入火池之中,顿时如同清水掉入油锅,平静之局瞬间被打破,整个火池几乎沸腾了起来。

混沌

一颗云石接着一颗的投入池中,池水越来越沸腾,十颗入池灵气已经浓郁可见,东方不落让不寐看着,自己则纵身跃起跟随着灵力波动向着那虚无的天空而去。

灵力汇入阵法之中,东方不落将自己的一丝灵力融入其中,然后感受着灵力的延伸。

虚空之中的阵法似乎没有边际,能量融入之后便是一直蔓延,东方不落的灵力跟随其中,他感受到那能量一直向着南边蔓延,过了不知多久,另一个方向有能量涌来,两股能量融合在了一起,然后便是再没了动静。

东方不落收回神思然后从虚空之中落回地上,他一落地不寐便是走上前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

“灵力如网,层层交织,一旦相会便是再也感知不到了,能量分流几处,我怀疑每一处能量的源头应该就是一座城池,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这样的城池才汇成这样的一张巨网,想来这云石的能量便是用来支撑这些城池的。”

东方不落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心中愁!!小说 .绪更浓,这个世界越是揭开一分,东方不落的心便是越沉重,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胜算实在是太过渺茫。

“想来应该是如此,你能确定是什么样的阵法吗,你们神界修炼的法则不都是大同小异的吗,更何况当初你的名气可是在沐阳之上的,想来你的修为­精­妙才是。”不寐说着,语气之中却是带着一丝挪揄,自从认识东方不落开始,东方不落便是一副超然物外之姿,几番对战也是对她处处避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着实讨厌的很,虽说后来两人渐生情愫,可不寐对东方不落的臭脾气还是讨厌的很。

“阵法并非我所擅长的,我对阵法的了解并不多,所以看不出这个阵法的用途,不过猜想起来定是个控制能量的阵法。”

东方不落摸了摸鼻子,他自然是听出了不寐语气之中的调笑,伸手摘下不寐脸上的面具,看着她一脸狡黠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他伸手将自己的面具也摘了下来,低头吻住了不寐那张能言善辩的嘴。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处,甜蜜情浓,两个人的心情都达到了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体内的灵力都不加控制的涌出了体外,魔气神力在两人体外交织,原本排斥的两种力量竟然交汇在了一处,金黑两­色­汇聚,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能量,东方不落感受到了体外的变化,松开不寐准备查探一番,只是两一分开,那种不设防的状态便是消失了,两人的能量迅速的回到体内,那些产生的灰­色­灵气分为两份,分别进入了两人体内。

不寐有些惊讶,踏查起那种灰­色­能量来,只是这么一查探,她便是惊讶了起来,那种灰­色­的能量十分的霸道,那么一点点居然能够战胜她体内所有的魔气。

“混沌。”东方不落几乎处于失神的状态,脱口而出便是这两个字,不能不寐询问,他一摊手,手中一团黑灰­色­灵气慢慢浮现,比刚才那些要多的多。

“你这是?”不寐看到那些灵气有些意外,那种灵气的霸道她刚才已经感受过了,东方不落居然能够修炼之中灵气,实在是让她意外。

“这些事那一万年被屠神钉封印时候体内的魔气和神力产生的,我研究过应该是混沌之力,传说之中最为原始的力量。”东方不落解释了一句,当初他将灵魂分成了几份,每一个都是独立个体,但每一个灵魂经历的事情最终会变成他的记忆,力量自然也是一样,东方不落很是庆幸,即便是没了记忆不寐依旧喜欢他,而他的每一个分魂也都对不寐与众不同。

“既然这能量这么厉害,我们以后就修炼这种混沌之力好了,这样一来岂不是修为大进了。”不寐有些激动,他们的修为已经很难再有­精­进了,若是能够修炼这种力量无疑是能够快速变强的办法。

“我早就已经想过了,可我试着修炼过,两种能量一碰触便是排斥的厉害,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能够成功融合,莫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不成。”东方不落摸了摸下巴,眼角的余光看向不寐,看的不寐脸一红,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你乱想些什么呢,这次定然是巧合罢了,回头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快出去吧,免得惹人怀疑。”不寐重新将面具带上,便是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东方不落一笑,也带好面具跟了上去。

这几日城中忙碌的很,比试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空气中满是火药味,每个人的目光都变得更加凶狠了几分,似乎恨不得要将其他人全都弄死一般。

这几日两人已经弄到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了,在此处倒也暂时不用担心。

“听闻这次君上打算选几个人到身边做事,我们云豹是最有希望的,不过白虎那边有个厉害的家伙只怕会成为我们的阻碍。你们可有人有把握赢了那母老虎?”房中一人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道。

平日里这些人几乎都不说话,此刻有人开口一群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开口的人身形消瘦,周身煞气如云,一看就是修为极高之人,他开口说出这种担忧的话,那白虎那边的人定然是十分厉害的。

“怕什么,那母老虎再厉害,我们一个个的上消耗她也足够了,更何况白虎那边的人向来不和,说不定内乱呢,我们也不必太担心,更何况此次并非选一人,我们中城是实力最强的,名额的大部分定然在我们之中,就算是和那母老虎一起又如何?”

“就是啊,你这吵吵的,不就是想要让我们帮你吗,你的小伎俩就省省吧,我们各自为战,各凭本事吧。”

说完话,室内便是归于安静,一个个都不再多言了,不寐和东方不落又被安排去火池放云石,两人思考了良久,觉得定是这火池之中定然是有什么奇特,所以能够练出混沌之力,一番思索,两人便是决定在这火池之中修炼试试看。

异变

火石投入池中,灵气便是氤氲在了整片空间之中,不寐和东方不落相视一眼,随即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两人尽量的让自己处于一种不设防的状态之下,两人分明将魔气,神力输出体外,两股真气在体外流转,却是并不交汇,如同金黑两条巨龙盘桓。

“心里不要也有杂念,再试试看。”东方不落低声轻语了一句,不寐心中一凛,迅速的调整心神,再次集中­精­力修炼了起来。

不多久,两个人的状态便是进入利润一种忘我之境,两股力量盘桓着渐渐有了融合之象,除此之外,那火池之中燃出的灵气也融合进了两人修炼出的混沌之力之中。

混沌之力在金黑两­色­灵气之中极为的不显眼,一丝一缕如同游丝,灰黑­色­的混沌之力慢慢的同化着两种力量,融入两人体内之后便是沉淀在了丹田的最深处。

两人修炼的忘我,时间过了也浑然不觉,大门忽地被推开,几个带着青狼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两人突然被惊醒,警惕的看向门口数人。

**小说 .

门口既然看着两人,面具之后的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刚才他们是感觉到此处有强大的能量波动才匆匆赶了过来,未曾想到居然是两个小辈在此练功,几人在不寐和东方不落的身上扫视了几圈,却是未曾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两人的气息虽强,却也不过尔尔,和这城中其余人相比仅仅是略胜一筹罢了,和他们这些青狼辈的相比却是不足的很。

“你们两个在此处作甚?”锐利的目光如芒如刺紧紧的盯着两人,似乎只要有两人哪里不对劲便要动手杀了两人。

东方不落微微上前一步,拱手道:“大比即将开始,我们受命来此处添加云石,原本想修炼一会儿等到云石燃尽便离开,不曾想竟然忘了时辰,让先生们担忧了。”

“你们两个可能发现什么异状?”

“未曾有什么异状,刚刚我们一直处于修炼状态之中,对于外界的事情不曾关注过。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东方不落说着话,眼中透着一丝好奇之­色­,但一双眸子却是始终保持着冷意,充满漠然的样子和这个森冷的世界倒是吻合的很。

为首那人看了一眼东方不落,不觉得有意,心情微微放松了一些,口气却是依旧严厉。

“火池乃是重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回去吧,好好准备大比。”

“是。”

两人行了礼,随即毕恭毕敬的离开,等到两人离开,那几个青狼面具便是开始在火池周围查看了起来,此刻云石早已燃尽,火池安静的如同一块巨大的赤红宝石,所有的能量也已经平息了下来,没有半分的异常。

检查完,几个人却是依旧疑惑,刚才分明是感受到了如同山岳一般威严的能量,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这样强大的力量怎么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呢?

“刚才那两人是谁?”其中一人似乎有些不死心,又将怀疑加到了不寐和东方不落的身上。

“是云豹十号和十八号。”

“素闻两人不和,如今怎么这般亲密,还一同修炼?”

“大比在即,合作修炼也是有可能的,这世间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说不定两人打算联手呢,他二人在云豹之中倒也算是佼佼者了。”

“不管如何,派人盯着就是了,千万不能饶了君上的大计,今日的事情先不禀报上去,等查清了再行禀告吧。”

几人商量完毕,便是各自离去了,火池安静的如同一处死地,穹顶之上蔓延整个虚无世界的阵法之间一道道灵力相互传递,其中一道格外的迅猛一些,所到之处几乎毁坏了阵法的根基。

白虎一号

大比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起伏不定,所有人之中只怕唯有不寐和东方不落安之若素了。

上次修炼有异变之后,两个人便是不再去火池修炼了,生怕再出意外惹人怀疑。

城中有一方湖泊,湖水冰寒至极,却从不结冰,丝丝寒气从水中冒出,如同仙境一般,岸边生长着一种奇异的草,草为赤红之­色­,顶部却透着冰蓝,传闻此草剧毒,所以很少有人靠近这湖泊。

月­色­正浓,东方不落和不寐站在湖边,湖中倒映着月光,点点星辰也若隐若现,这冰湖看起来倒是美轮美奂。

“你可知道你草为何物?”东方不落低头看着那湖边的赤­色­草,低声问道。

“你总是见多识广,又何必与我炫耀呢?”不寐轻哼了一声,看向那赤­色­的草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若是凡物,东方不落又怎么会提起。

“在神界这草极为常见,所以很少有人在意,此草《.名为赤灵。赤­色­部分有着剧毒,而草尖冰蓝­色­部分却是炼制灵丹的好材料,凡是加入赤灵草炼制的丹药都能够提升品阶,若是直接服用也能够消除体内服食丹药积累的杂质。”

东方不落说着,伸手一会儿,手中一把冰蓝­色­赤灵草便是被收了起来,他微微运气,掌心升温,冰蓝­色­的草叶一点点融化,最终凝成了一颗冰蓝­色­的珠子,东方不落将那珠子递给不寐,“吃了吧,你这些年体内积累了不少的杂质,对修炼会有窒碍。”

“嗯。”不寐点了点头,直接拉过东方部落的手,低头将药丸吞下,她的­唇­轻触东方不落的掌心,带着一种别样的感觉,东方不落只觉得浑身一颤,一转头便是对上了不寐狡黠的目光,他深知自己是被这个小女人给逗了,嘴角一挑,伸手一把捞过不寐,将她拉入怀中,然后整个向着那冰湖倒去。

“这湖,更是有着神奇之处,今次好好体会一番。”

东方不落的话带着笑意,不寐还没听得清晰已然落入了水中,湖水冰冷,一入其中便是由一股寒意倾入体内,不寐只觉得遍体生寒,她下意识的便是紧紧的抱住东方不落,这样能够汲取到一丝丝的暖意。

感受着拥抱的温度,东方不落伸手抓着不寐的脸,凉薄的­唇­凑了上去,一股暖流缓缓的踱入不寐的体内。

刚刚服用过赤灵草,药力尚未来得及发挥,此刻暖流入体,不寐只觉得整个人似乎要烧起来了一般,湖水的冰寒似乎都没了感觉。

灼热似是一条游龙在她的体内翻腾,一直烧到她没了意识,只是遵从着身体在水中漂浮,东方不落抱着不寐,两人如同游鱼在水中缠绵。

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在岸边一处草坪,不寐看了看自己,衣衫已经换下,面具就放在一旁,她迷迷糊糊记得不太清楚,只觉得自己昨夜是被东方不落给欺负了,她有些羞囧,赶忙查看了起来,这一查看不寐便是有些惊讶,她的修为境界居然有了很大的提升,体内的经脉也比之以往通畅了许多,很多原本微小的经脉也有灵气运转,可谓是如同新生。

正惊奇于自己的这些变化,不寐没发现东方不落已经走了过来,她刚听到脚步声抬头,­唇­却是贴上了另一瓣温暖的­唇­。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不落才放开了不寐,不寐又羞又恼,伸手便是将一旁的面具往东方不落的身上砸。

“你算计我。”不寐指的自然是昨晚之事,东方不落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变着法子和她玩花样。

“冤枉啊,我可是真的想要帮你提升修为的,这赤灵草虽还,却是有一些副作用,我以身做药帮你,你还怪我,再说了,我是你丈夫,这又没什么。”

“你,你无赖。”不寐又是哼了一声,和东方不落在一起,她的小女人­性­子倒是越发的厉害了,同以往那冰冷的模样实在是相去甚远,若是有熟人相见,只怕会大跌眼镜。

“好了,不和你闹了,快回去吧,一会儿该惹人怀疑了。”

两人收拾了一番,重新将面具带上,便是向着云豹的院子而去,在这里,虽然所有人都能够自由活动,但依旧是有很多的条条框框限制,两个人自然要遵守一些,免得被人怀疑。

两人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便是从冰湖的一边走了出来,那人带着一面白虎面具,一双眼中含着冰霜,她负手而立,看着那冰湖,又将目光看向赤灵草,拔下一些冰蓝­色­的草叶融成了珠子却是并未吞服,昨夜她路过此处刚好撞见了不寐和东方不落,也清楚的听清了两人的对话,原本她想要吞下草叶修炼,可昨晚两人在水下的所作所为和今早东方不落的那些话却让她不敢轻举妄动,那副作用,想到就让人羞得很。

“两个人居然敢私通,真是好极了,看我怎么对付你们。”那人随手将赤灵草凝成的珠子丢在一边,转身便是离去,她面具后的脸确实爬满了红霞,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女人,昨晚的所见,让她的心在此刻还砰砰直跳。

回到居所,原本带着面具的人在她眼中没有男女之分,此刻却是有了不同,她坐在一处无人的角落,想要修炼,却怎么也无法定下心来。

她是白虎这边最强的战士,白虎一号,没有什么能够扰乱她,大比在即她必须要努力的修炼才行。

白虎一号这样的劝着自己,可依旧还是无法入定,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水下那些旖旎秀丽的风光,那个她从未关注的未知世界,如同毒蛇,撕咬着她,让她想要去探寻。

“你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安的,是不是修炼走火入魔了?”白虎营中一个和白虎一号相熟的人走过来,伸手想要去碰她,她猛的站起来退后了几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来人被白虎一号的行为弄的有些莫名,平素两人算是关系不错,她此番行径实在是奇怪的很。

“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白虎一号说完便是转身离去,弄的那人一头雾水,一号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

新世界

人间界灾劫在太阳金种的帮助下得到了缓解,却是勾起了另一个灾劫,听闻太阳金种可以治愈疫病,所有的人都疯了般涌向人王府,一时间,人王只能靠**,面前的维持着秩序。

太阳金种越来越小,拥有的能量也渐渐消弱,只怕过不来多久便是彻底消耗殆尽了。

不知道什么人散出了太阳金种即将用完的消息,又是一轮疯狂暴动,弄的人王焦头烂额。

“这些愚民简直就是在找麻烦,在这么下去人挤人都要挤死了。”人王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屋外的嘈杂似乎穿透阵法传了进来一般,只要一得空耳中便是嗡嗡想个不停。

“这就是人自私的本­性­,谁都想着活下去,暴乱是必然的,只怕这也中了某人的下怀,这些日子我已经研究出来了,在天界有个阵法,专门用来收集三界戾气,怨气,这三界越乱,只怕那人便是越高兴,不过以戾气怨气来修炼,却并非是正道,不知道他究竟在盘算什么?”

司命抬头看着虚空,他目中是蓝天骄阳,他/ .心中所见却是怨气滔天,这一场浩劫仿佛只是一个开始,这终结不知会是怎样的恐怖。

“这梓语神秘的很,从前就是几乎凭空冒出来的,白日飞仙位列仙班,在之后便是一步步巩固地位,知道这篡位成了天君,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一般。”人王也是不禁有些感慨,梓语的一生看起来有些太过传奇,他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是站在了至高的位置,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匆匆来报,说是一支骑兵突然兵临城下,一个个身穿金甲英武非凡,手中长枪剑戟,胯战马,如神兵天降。

“这天界终究是有所行动了。”

听闻传报,两人便是已经确定乃是天界天兵,三界之中唯有天界兵马最为华丽,豪华的不似要生死搏斗,倒是像要参加一场盛典一般。

天兵战力极强,人间界根本没有足以抵抗的力量,先前司命便是让流月从魔界调了魔兵过来,又从冥界调来一只鬼军,此刻倒是刚好。

人王修为不如司命,此刻便是跟在司命身后,司命骑着一头毕方鸟飞空而上,他的身后红甲鬼君和黑袍魔兵严阵以待。

天兵分了三路,此刻冥界和魔界也同样的出现了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索­性­都是有所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

流月早已经学会了不寐赐给他的魔纹,并且将魔功传了下去,如今魔界的战力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更有血魔坐阵可谓是铁板一块极难攻破。

鬼界之中弥彦并未真的去闭关,这些日子她也加紧的­操­练着军队,随时准备抗击外敌,此刻见到天兵,她的心中只是掠过了一丝的惆怅,一战之后,她和梓语的关系便是彻底的仇敌了,多年的信仰终究要成为祭奠青春的陪葬品,葬入过往回忆之中。

天界之中,梓语面前是一块极大的沙盘,沙盘分为了三个部分,分别代表着三界,但梓语沙盘上的世界和真实的三界却是并不相同。

梓语指尖轻轻的在沙盘之上滑动,随意的勾画着,沙盘之上,一个世界一点点自梓语的指尖缓缓成型。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梓语自言自语了一句,他的嘴角缓缓的勾起,眼中更是透着兴奋的光芒,窗外的空中,灰黑­色­的戾气越来越浓,几乎将整个天界的光芒全都遮掩了。

...

大比

三界之中已经越来越乱了,半步多如今直接封存了起来,独立于三界之外,莫问终日无所事事,除了修炼便是修炼,比起之前却是­阴­郁了不少。

石头和小辣椒最近倒是很忙,为了保证客栈的安全,两个人热衷于阵法的研究,东方不落离开之前留下了几本阵法的书籍,之前对于修炼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小辣椒倒是对阵法极为喜欢,两个人便是开始布置一些简单的防御阵法。

东方不落留下的乃是高深的神族阵法,两人一头钻了进去,对于修炼倒也是有所裨益。

蛮荒之中大比的日子在一声声擂鼓声中开始,不寐和东方不落在云豹队伍之中前行,一路上两人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着他们。

目光有些强烈,带着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东方不落顺着目光看去,只看见对面带着白虎面具的一群人,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便是对上了那道盯着他们的目光,目光的主人并不躲闪,就这么直直的和东方不落对视着。

没多久,那目光便是弱了下去,东方.不落自带威严,被他盯着自然是坚持不了多久,那人退避,东方不落自然不会咄咄逼人,他收回目光对着不寐眨了眨眼睛表示没事。

“你们两个惹了那母老虎了吗,她怎么这么死死的盯着你们?”旁边一人伸手扯了扯东方不落的袖子,有些好奇的询问了一句,在这里虽然每个人都像是傀儡一般,但有人的地方便是存在争斗,所以相互间打探消息,尔虞我诈都是常有的事情。

“并无往来,似乎也并没有得罪她。”

从那人的话语中两人知晓了那人就是盛传的母老虎,不禁也是有些意外,这么个人物怎么会注意他们呢?

“没得罪最好,她一向心狠手辣的,但愿一会儿不要遇上她,我还想多坚持几个回合呢。”那人感慨了一句便是不在说话了,两人相视一眼继续跟着队伍前行。

城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格斗场,此处便是大比的场地,大比极为简单,根据实力分成三个组,进行挑战赛,最终剩下的便是胜利者。

这样的规矩并不公平,却也考验着人的决断力,以及自我的评估,何时上场,是否坚持在在大比的考虑范围只能,除了有足够的实力,也需要匹配足够的智慧。

更何况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只说,现实中的战斗又岂会考虑你是否已经战的疲惫了呢?

云豹和白虎果然分在了一对,向来两组便是冤家,如今一个个全都开始摩拳霍霍了起来,等到青狼说可以开始之后却是并没有人急着出场,第一个选择上场的无疑是最惨的一个,即便是实力足够也很有可能在车轮战之中耗死。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上了场,此人带着白虎面具,身形高大,一席黑袍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了他身体的线条。

“我知道这个人,听问他修炼的极慢,混到白虎花了别人三倍多的时间,不过这身体却是被他练得如同钢铁,耐打的很。”见到上场的人,刚刚开口询问东方不落的那人再次开口,他似乎对于这里的人都是极为的熟悉,Сhā着手做出一副看戏的姿态“他第一个上场估计是对自己没信心,怕越往后实力越强,自己就越不敢上了。”

“大比机会难得,无论实力如何,交流­精­进总是好的。”东方不落很是官方的回答了一句,目光也看向那大汉,果然大汉的气息忽快忽慢并不稳定,显然是内力不够凝实,有些徒有其表了。

几人说话间,又有一人上了场,上场这人明显是个女孩,身材玲珑,看体态不过是个少女,她的脸上带着的也是白虎面具,同样等级之下,这少女便是出­色­了许多,她气息内敛,脚步轻盈,一双眼却是透着与年纪不同的沉稳。

两人相互行了个礼便是正式开始打斗了,谁都已经猜出了结局来,所以这个过程便是更加的有趣了起来,大家都在猜测这少女要描绘这胜利的画卷。

...

结盟

玲珑长剑如毒蛇,穿梭游走,少女灵活之极三招两式便是已经占了上风,那大汉修为本就不如那少女,此刻已经完全乱了分寸,他步步后退,身体虽然稳稳的站在地上,整个人的气息却是已经乱了。

“咻——”长剑从壮汉身后刺去,一剑便是贯穿了那壮汉的脖子,长剑抽出,剑上却是没有意思血迹,壮汉依旧站立在原地,他的身体微微颤了颤,随即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壮汉砸在地上,他脸上的面具摔碎落下,东方不落清晰的看到一丝红芒从那面具的图腾之上微微闪动,随即融入了空中的阵法。

不寐同样的主意到了这个细节,只是他并不如东方不落那般清楚,这丝红芒所代表的意义。

她抬头看了一眼东方不落,只见他的眼中有着愤­色­,这是从东方不落身上极少见的神情,他从来都是一副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生气这样不漂亮的神情从不会在他脸上。

对于对于少女出手的狠辣所有人都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很★★.快便是有人将那大汉给抬了下去,随即又有人开始上台挑战,没多久的时间空气中便是已经弥漫了浓郁的血腥之气,一点点红芒缓缓飘散,一个个灵魂融入那不知边际的阵法之中,东方不落只觉得满眼猩红,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变得可笑之极,他们修炼想要登峰造极却不料自己的魂魄也成了别人修炼的养料。

与其说梓语救了这些人加以利用,倒不如说是饲养这些人,待养肥了全都屠宰杀戮个­干­净。

“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狠毒,他到底在绸缪什么?”东方不落攥紧了拳头,随即向着不寐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人群。

大比的日子是极为自由的,若是暂无参与比斗的计划便可自由行动,两人来到一处无人地,不寐刚想询问事情缘由,东方不落却是伸手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向着身后方向说道:“既然跟来了,就出来吧。”

不寐这会儿才感知到有第三个人的气息,她略略皱眉,心下有些惭愧,和东方不落在一道,她的戒心倒是降了不少,竟然连多了一人都没有发现。

­阴­影之中一个黑影缓缓走出,她带着白虎面具,一身劲装将身材勾勒的清晰,并无­淫­逸之姿,倒是透着一股飒爽英气。

此人正是那白虎一号。

白虎一号看向两人,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了那日所见,她不由得一阵慌乱,随即镇定心神。

“你们两个不是这城中之人。”白虎一号盯着两人,眼中透出一丝厉芒。

“这话从何说起我可真是听不明白。”东方不落轻笑了一声,那日在水底他感觉到了有人偷窥,只是当时没空理会便是由着她白看了一场好戏,没想到这丫头还找上门来了。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白虎一号想说那日之事,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一张脸羞窘至极,伸手指着两人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反正你们肯定不是这城中之人,你们两个的气息不对,若是被青狼那些人知道了,你们两个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为何不去直接举报我们两个,还过来打草惊蛇呢,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东方不落算是默认,他觉得这女子此番前来定然是有什么有意思的建议。

“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可我想要离开这里,在这里每天都有死掉的可能,这里的人全都疯了一样的崇拜君上,可我不,我并不感激他救了我,他若不救我我早已解脱,而他救了我却是让我陷入了这长久的痛苦,我并不好战我也不喜欢修炼,可这个世界不战斗就要死,我想过就在战斗中死掉,可我不甘心,我既然活着那就要好好的活着,所以我便是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这里,可我并不希望因为我的表现好而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囚笼之中。”

白虎一号说着,她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面具之后是一张素净­精­巧的脸,并不算惊艳,却有一种极为平淡安静的感觉“我的名字叫做尚宁,我已经几乎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这里的人全都被剥夺了名字,只剩下一个编号,比起那铺子里的刀剑都不如。”

“你想要离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会帮你。”

“我有足够资本和你谈,为了离开,我对这座城以及周围的几座城都了若指掌,你们想要知道的,想要调查的我都可以帮你们,反正你们都是要离开的,带我走岂不是顺便的很。”

尚宁平静的站着,似乎是笃定了东方不落会答应她。

“好,我答应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来找你,现在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你可否先离开?”

“我都交了底了,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似乎有些不合适,至少要把名字告诉我吧。”尚宁白了东方不落一眼,这人真是没礼貌的紧。

“我叫东方不落,这是我的妻子青璃,我和你们君上本是同门。”

尚宁有些震惊,他们的君上通天彻地,若是他的同门,眼前这人的本事不也可怕之极吗?随即她又有些激动,这样一个人愿意带她离开,这机会岂不是大了很多,她原本只是觉得两人能够混进来,定然有出去的办法,只是抱着一种赌博的心态,如今却是真的愿意相信他们能够将她带走。

“对了,你修习的功法有着极大的弊端,修炼到最后只会成为你们君上的养料罢了,莫要继续修炼下去了,我这里有一套功法你拿去修炼,另外还有一颗丹药你也服下。”

东方不落递过去两样东西,尚宁听闻脸­色­顿时便是变了,她接过两样东西,极为郑重的道了谢随即便是离开了。

等到尚宁离开,不寐才开口“为何想要与她合作?”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的时间有限,有这样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人在这里总是要方便一些。”东方不落解释了一句,不寐点了点头也便没什么疑问了。

“对了,刚才那些人死去的时候从面具之中飘出的红­色­是什么,似乎并没有发现。”

“那是魂魄,不过已经不齐全了,剥离了智慧记忆,只余下最纯净的本源力量,十分适合修炼,只是这样一来,那人便是魂飞魄散再也没有投胎的机会,是修炼之中最大的禁忌,在神界灵魂是不可侵犯的。”

“我们魔界也没有这样歹毒的功法,梓语看样子真的是疯了。”

“看样子是有足够让他疯狂的东西,我想了许久都没有相通,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能够让他这般的疯狂,他在无极之石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别多想了,我们会知道的,进去吧,免得惹人怀疑。”不寐伸手拉着东方不落的手,东方不落回以一笑两人便是重新入了人群。

比斗依旧继续着,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更为的­精­彩,高手之间的斗争总比市井流︶氓打架来的有趣。

...

河东白虎一声吼

青狼的人站在边上看着比斗,手中拿着纸笔在记录着什么,还有人用留影水晶将一些­精­彩的画面记录下来。

“刚才那两人出去了,可有留意去­干­什么了?”一人手中执笔写着东西,微微侧头看向一旁另一人,另一人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并无什么异样,两人只是出去站了一会儿,随即便是进来了,这些日子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人便是负责跟踪不寐和东方不落的人,他这几日都跟着两人,可他总是迷迷糊糊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哪里有问题,只当是自己最近有些累了。

“没问题就最好了,我这几日总有些不安,君上很是在意这一次的大比,若是出了问题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那人点了点头,目光又是扫向两人,但两人站在人群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火池最近有什么问题吗?”

“并没有问题,每日都很正常,那次意外大抵只是偶然,我已经彻查过阵法了,并无不妥之处。”那人又说道,但他说着似乎有些心虚,这么多年来阵法从未有过问题,这次偶然究竟代表着什么,谁也不能确定。

“既然查过了我便相信你,等君上来,此事你隐隐的提一下,看看君上如何说。”

“是,我记着了。”那人又是点了点头,随即他便是移开了话题。

“今次大比的几个热门人物都还没下场,那白虎小妮子也不知怎的竟然这般耐得住­性­子,放在往日只怕是早已动手了,云豹那边的几日也都按耐着,看样子都打算在最后出手了。”

“今次的大比决定着他们的未来,自然是要慎重的,即便是你我也耐不住车轮战,更何况是这帮小子呢,对了,像个法子让那两人上场,不管是谁都好。”

“我知道了。”

为首的青狼对于不寐两人依旧是放不下心来,功法是最最能够看出人身份的东西了,他要仔细的看看,这两人究竟有没有问题。

大比有好几日的光景,进入已经天黑了,平素天黑之后都是各自回去,这段时间却能够相互交流切磋,晚间还能够将各自的东西拿出来以物换物,也算是难得的娱乐活动。

人群之中人声鼎沸,在帮杀神难得的露出几分温和之意,走在路上感受到了一丝的热闹。

不寐和东方不落自是没什么需要的,两人随意的看了看就转到了殿后一处空旷之地,没多久尚宁也走了过来,一靠近她便实现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

“放心,我已经设下了阵法,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你的诚意可曾带来了?”

“那是自然。”尚宁看了东方不落一眼,随即拿出了很多的东西来,她拿出的东西之中有留影水晶,有卷轴,有地图,还有很多杂乱的东西。

“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关于正混沌世界之中城池有关的信息,以及这周围几座城池的详细地图。对了,你们能够将面具摘下吗,带着面具说要逃离这里的话,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尚宁随手便是将面具丢在了一边,两人也不做作同样的摘下面具。

当日在水边只是匆匆一瞥根本不够将两人看仔细,此刻面具下两张祸害苍生的绝美容颜出现在她的眼前,尚宁只觉得有些恍惚。

她的记忆中长得这般好看的就只有梓语一人,难不成他们这些厉害的人都是这样俊美非凡不成?

尚宁看着有些出神,直到不寐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才算是回过神来。

“抱歉,我有些失礼了,你们这些厉害人物都长得这般好看不成?”尚宁­性­子直爽,想到什么便是直觉问了。

“容貌自是可以改变的,但气度却的确需要足够的实力方能够展现,上位者的俊美多数都来自于那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质,同皮相已经没有太大的关联了,即便是一张庸夫之脸,有那一身气度也是显得俊朗异常的。”

东方不落解释着到时将自己也夸在了其中。

“成天说些有的没的,你可想好有什么计划了吗?”不寐有些无奈,随手拿起一张地图看了看,这周围的城居然有不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的世界。

“我要先看看这些东西才能最终确定我的计划,先让我研究一番。”东方不落并未着急说计划,而是慢条斯理的翻开资料看了起来,不寐坐在一旁也翻着看,尚宁看着两人那悠闲的模样,不禁有些羡慕,这份淡然是世间少有。

两个人静静的翻看着,并不说话,尚宁在一盘看着,只觉得两人虽不在交流,却有种心灵相通之感,一种寂寞在她心底开出来花来,未曾见过的幸福原来是这般让人动容的模样,她忽然的便是觉得这些年孤寂无比,转身连个为她守候的人都寻不着。

长夜漫漫,一整晚的时间两人只是勉强的将资料全都看完了,东方不落始终皱着眉头,似乎正在想些什么,两个女人也不说话,仍由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尚宁你先去吧,我们一会儿便到斗场去。”东方不落合起最后一卷卷轴,抬头对尚宁说道。

尚宁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转身便是离开,可不由得想她离开后两个人是在做些什么,可是如那也一般温存,这种想法一旦涌上心头便是再也无法驱离,尚宁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一种羞耻的感觉蔓延全身。

大比的日子除了正式的比赛之外设有交流场地,在交流场中进行的比斗都不会算入正式的比斗,所以在这里无关胜负只是纯粹的交流,尚宁本想去看今日的比斗,却是一转弯到了这交流场之中,她又一身的火气要发泄,此时来这里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交流场随着尚宁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凡了起来,母老虎之名早就传开了,今日河东一声吼,大家都忙着凑上来要抖三抖!

...

半步多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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