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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一嫁再嫁,罪妃倾天下 > 承源三年九月初二

承源三年九月初二

慕容肃和寻常一样五更早起,更衣梳洗,然后在饭厅用了早膳之后,便就坐着软轿朝皇宫早朝去了。

一路上,照旧是闭目养神,只是莫约半柱香的功夫,慕容肃轻轻地拉开了窗帘,眯着眼瞧外头看。

这地方说起来原是白府,就是白济昌白老丞相的一家所在,只是自从十八年前,白老丞相一家在东岛别院遇了祸事之后,这地方也便就萧条了下来,和周围其他亭台楼阁相比,显得十分的刺眼,院中似乎还有茅草探出墙来。

可见其荒凉。

因为没有圣旨,这府邸自然也无人擅自敢动的,如此十八年之后,这老宅越发萧条破落,更成了许多野猫野狗的安身之所,这倒也成了京师一景。

只是这一次,成卓远要给慕容南风赐居王府之事,却牵扯到了这老宅来,慕容肃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然后缓缓放下窗帘,满脸惆怅。

少年时,这地方原是他日日惦记的所在,因为程程就在里头,所以他朝白府跑得勤,倒也不尽然都是为了巴结白济昌。

如今,他须发都开始变得灰白,长子南风都也成了忠嘉王,而他的程程却永远地留在十七岁。

慕容肃闭上眼,将脑袋缩着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息。

不是不觉得累。

尤其是每天都要路过此地,每一次,慕容肃都觉得心如刀绞。

他的程程,他举世难寻第二的程程,为他怀胎生子的程程,成了他野心的牺牲品。

那……

后不后悔呢?

慕容肃千百次地问自己,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自己还会不会这样做。

只是,他却不曾回答过。

一个在京中没有家势背景、在最底层摸爬滚打、受尽世人冷眼的读书人,要想出人头地是多么难。

不想再回头看,更不想重新再走一遍那老路了。

真的太难了。

慕容肃叹息着攥紧了拳。

不过这一次,成卓远要给慕容南风赐宅的事情,却又偏偏牵扯到了这白府。

成卓远原也是热心肠,将京师的几块上佳府宅之地都圈了出来,说是由得慕容南风自己选择,不管是新建还是翻新也好,都由得慕容南风做主。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只是这其中就有白府。

说起这白府的地段,自然是没得挑,距离皇宫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一点和亲王府都有的一比了,自然是

风水宝地,只是慕容肃的心里到底是忌讳着的,当天便就去信恰克图,让慕容南风慎重选择,他的意思,慕容南风自然是懂的,但是慕容肃心里就是不踏实着。

这种不踏实从慕容南风离开京师的时候就开始在心中升起了,这个儿子他看着长大,也是他一手栽培,早早地就跟着他学做事儿了,且事事都做得漂亮挑不出错,原是他最看重的,自然没有什么会不放心的,更何况慕容南风在恰克图,事事都会来信禀告问询,而且做起事情来也是手段漂亮,不但成卓远满意,而且就连他这个亲爹都自愧不如。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就是这样七上八下呢?

慕容肃想不明白,有些恼心地蹙了蹙眉。

“王爷,已经到了。”过了一会儿,那轿夫小心翼翼地隔着帘子禀报。

“哦,好。”慕容肃咳嗽一声,然后整理了一番官服。

“王爷,请下轿。”那轿夫掀开较帘恭恭敬敬道。

只是慕容肃刚刚下了轿子便就瞧见宫门口站了一众朝臣,正三三两两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慕容肃正心下好奇,只见许多朝臣都朝这边走了过来。

“王爷,您也事先不知?”礼部侍郎宋大人率先开口问道。

慕容肃蹙了蹙眉,问道:“宋大人所言何事?”

“启禀王爷,我等也是到了宫门口才得知,万岁爷的口谕,今日免除早朝,咱们正纳闷着呢,就见着王爷您也过来了,”宋大人解释道,一边又道,“不过万岁爷却独独召见了刑部侍郎陈大人和大理寺卿崔大人进宫呢。”

“必定万岁爷有事才召见陈大人和崔大人的吧,既是如此,咱们都回去吧,有事情的话万岁爷自会召见。”慕容肃缓声道。

“王爷说的是,咱们乌泱泱地站在宫门口的确不像话。”宋大人也忙陪笑道。

一众人又说了会子话,便就散去了。

~~~~~~~~

兰亭殿。

三更天。

“娘娘!娘娘!出大事儿了!娘娘!”娇杏慌慌张张跑进寝殿,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喊着,一边眼泪跟着滚落而下,一脸惊恐。

“什么事情?怎么这样慌张?”赵兰儿蓦地被吵醒,自然心情不好,皱着眉,正要训斥一番娇杏,却蓦地瞧见窗户外头有熊熊火光闪现,赵兰儿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厉声问道,“外头怎么了?什么人竟敢擅自闯兰亭殿?!娇杏你说!”

娇杏一ρi股瘫坐在地上,一边哭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是陈将军带着内卫过来,说是奉旨搜查咱们兰亭殿!娘娘,这可怎么办啊?!娘娘!”

娇杏所说的陈将军,乃是内卫统领陈大愚,正四品将军,虽然官阶不算太高,但是却是成卓远的亲信,又统领皇上贴身卫队,是日日都在万岁爷面前晃悠的大红人,自然非等闲将军不能比的。

说起来,从前这内卫统领乃由周瑾兼任的,只是周瑾如今外派任固原将军,成卓远便只得重新提拔了一位新人,说起陈大愚倒也不算是新人了,跟在成卓远的身边也有十来年的光景了,只是从前一直做贴身死士罢了,这一次出京之前,也是周瑾在成卓远面前着力推举了陈大愚。

赵兰儿一听是陈大愚亲自率内卫过来了,自然是慌了神,一时间愣坐在床上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被娇杏又拉又扯,又哭又喊,赵兰儿这才回过神来。

赵兰儿缓过神来,忙问道:“可知道万岁爷为何要下旨搜查兰亭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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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儿缓过神来,忙问道:“可知道万岁爷为何要下旨搜查兰亭殿?”

娇杏忙得摇头道:“奴婢也有所不知啊,今夜是奴婢当值,奴婢正在外殿伺候着呢,然后就听着外头有动静,起先还以为是闹耗子,所以没怎么在意,但是后面却听见外头有哭声,奴婢这才心知不好,忙得出去查看,就瞧见咱们兰亭殿的宫女太监都被带出跪在院中,而且内卫已经将咱们兰亭殿包围了起来,然后奴婢就忙得进来禀告娘娘了,娘娘,您快想想,咱么如何是好啊?!”

赵兰儿心下一凉,手中握着的绸缎棉被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

她料到兰亭殿迟早会出事儿,但是却不想来的这样快。

“娇杏,快!快将昨日本宫交给你看管的那盒子香粉找出来,投入井中!快去!记得不许让任何人瞧见了!”赵兰儿回过神来,忙得催促娇杏,“快点!那香粉一点儿都不能落下,还有日后被问及此事,也要咬死不知,要不然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办!奴婢这就去!”娇杏瞧着赵兰儿双目圆瞪歇斯底里地表情,哪里还敢多问,赶紧地就朝偏殿跑去踺。

娇杏走后,赵兰儿倚在墙上猛喘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正要下床更衣,却见陈大愚已经带人破门而入,赵兰儿吓得又忙得放下了床帐。

“谁?!竟然敢私闯皇妃寝殿,是不想活了吗?!”赵兰儿怒吼道,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胆颤。

只听陈大愚道:“皇上有旨,请兰妃娘娘移步养心殿,所以,卑职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兰妃娘娘海涵。”

赵兰儿咬着­唇­道:“万岁爷可说了所为何事?”

陈大愚勾了勾­唇­道:“末将区区一个奴才,只管奉命行事,哪有刨根问底的胆子?兰妃娘娘若是心有疑问,不妨一会儿当面去问万岁爷得好。”

赵兰儿瞧着陈大愚来者不善,心下更是忐忑不安,顿了顿,然后道:“那你们先退下,容本宫先行更衣。”

“这是自然,”陈大愚点头道,一边又似漫不经心道,“只是兰妃娘娘也应当知道,万岁爷的­性­子是最不喜等着别人的,所以兰妃娘娘还是尽快的好,且太后和各宫娘娘也都在呢,所以兰妃娘娘实在不该拖拉,末将只能提醒至此了。”

太后和各宫娘娘也在?

赵兰儿心头又是一沉,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伸手扶了扶床柱,这才稳住,然后赵兰儿有气无力道:“如此,就多谢陈将军了。”

陈大愚命一众人等退下,但是自己却并不退出,只是背对着赵兰儿站在一丈开外,一边好整以暇解释道:“万岁爷原话是命末将即刻带兰妃娘娘面圣,如此末将已然给足了娘娘体面,还望娘娘心下明白,别让末将为难才是,娘娘请吧。”

“是,陈将军的恩情本宫记下了,”赵兰儿咬牙启齿道,一边下床,随手取了一件碧­色­暗花蝶纹素软缎对襟宫装穿上,正要坐下梳头,但是却被陈大愚蓦地一把从椅上拽起,双手都被陈大愚给钳住了,赵兰儿觉得胳膊跟脱臼了似的,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一边咬牙道,“陈大愚,你这是做什么?!不管如何,本宫到底是皇妃,也是你这个下人敢动手动脚的?!放手!快放手!”

“来人啊,扶兰妃娘娘上轿。”陈大愚并不理会赵兰儿,一边拖着赵兰儿前行,一边对外头喊道。

“是,属下遵命。”

陈大愚的话音一落,随即便有两名内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着赵兰儿朝外头走去。

“放手!你们这起子胆大包天的***才!”赵兰儿什么时候遭受过这般轻慢羞辱,少不得破口大满,但是一出了大殿,赵兰儿却蓦地闭上了口,双目直直地瞪着外头。

只见兰亭殿中被火光照得恍如白昼,整个院中都乌泱泱跪满了宫女太监,一个个双手都被绑着,都在呜呜咽咽地哭着。

许多内卫举着火把照明,另一些则在殿中肆意东翻西找些什么,陈大愚则玩味儿地看着手中的香粉盒子,脚边是被捆绑结实的娇杏。

赵兰儿瞧着这样的阵势,愈发浑身颤抖,几欲昏厥,但到底两腿瘫软,最后被那两个内卫架着进了轿子。

~~~~~~~~

养心殿偏殿。

四更天。

赵兰儿已经在养心殿中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了,双膝被地砖硌得疼得钻心,赵兰儿双­唇­青紫­干­裂,脸­色­煞白,无一点血­色­,哪里还有平时的娇艳绝­色­?

赵兰儿无力地垂着头,任由长发披散下来,垂到地上。

刚刚被送进养心殿的时候,她还是心急如焚胆颤不已,但是这一个时辰下来之后,外面的天也从漆黑开始变得渐白了,她反倒心情平静了许多。

平静得出奇。

她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大婚那一日。

洞房花烛夜,也是这样安静,也是这样一个人从黑等到白。

她记

得清楚,那一夜她身披嫁衣,坐在床上,因为戴着盖头的缘故,她面前是一片炫目的火红,那一天,她并未饮酒,但是她却醉在那一片火红中。

她终于嫁给了心上人呢,不管用的是什么方式,也不在乎是不是正妻,她到底成了太子的女人。

她心中是高兴的,是雀跃的,就像面前那对一直跳跃不定的红烛。

虽然婚前在太子府,当着慕容微雪的面,被成卓远那般羞辱,但是她心底还是高兴的。

这种卑微的兴奋一直持续到娇杏进来,告诉她,太子已经入了初雪殿。

然后,她的眼泪就决堤而下,隔着那一层红纱,她肆意着流泪,却不出声。

这是她与他的大喜之日,她怎会破坏?

就这样,她安安静静地流着泪,从黑夜等到白昼。

红烛燃尽,他也没来,听说他在初雪殿陪太子妃用早膳,太子妃仁厚贤德,还分别赏赐了她和陶惠颜几道小菜。

她亲手揭开盖头,就着白粥,将那几道小菜吃得­干­净。

狼吞虎咽。

娇杏担心不已,一遍一遍让她吃得慢些。

但是她就是慢不下来,想着新婚第一个清晨,和他吃着相同的小菜,她心里竟还升腾起丝丝喜悦。

然后就是无尽的绝望和愤恨。

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由黑等到白的日子,还要一直持续下去,持续整整三年。

而这一夜,怕也是最后一夜。

最后一次绝望地等着他的到来。

赵兰儿不由得牵了牵­唇­,笑了。

因为这一次,他肯定会过来呢。

~~~~~~~~~

养心殿,偏殿。

五更天。

因为免了今日的早朝,所以成卓远这一日难得睡了个懒觉,将近五更天的时候才早起,瞧着慕容微雪尚未醒来,成卓远瞧着那樱­唇­,心里面痒得厉害,有心想凑过去一亲芳泽,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成卓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从架子上取了件长袍披在身上,然后光着脚走到外殿。

赵如海正在外殿候着,冷不丁地就瞧着成卓远竟光着脚走了出来,自是吓了一跳,来不及行礼,先在外殿给成卓远找了一双拖鞋穿着,这才忙得躬身行礼:“万岁爷早起,怎么也不唤奴才进去伺候您更衣梳洗?”

“小声点,别吵了皇贵妃,天还早呢,”成卓远一边轻声说道,一边由着赵如海给自己更衣梳洗,喝了半杯子的茶,然后沉声问道,“陈将军可来过?”

赵如海一边给成卓远梳着头发,一边忙恭敬道:“启禀万岁爷,陈将军一个时辰前就已经来过,说是万岁爷交代的事儿已经办成了,还有刑部侍郎陈大人和大理寺卿崔大人也来过,说人已经找到了,也带到宫中了,如今他们三人都在偏殿候着万岁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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