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言躺在床上被她压着一动也不能动,也不过分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凌霄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感觉着埋在自己脖间温润的湿意,眉眼被分化成十二分的柔和,一边用脸颊慢慢摩擦着她的头发,不发一言。
担心,需要与喜极而泣地战栗,她的心脏压在他胸膛上,情绪透过脉搏的跳动几乎是一分都没有遮掩全部传递给他,满心满意浸得眼底酸疼。
易川的离开他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提醒,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空间,谁都Сhā不进来。
“我听段七说了,吓到你了,是我不好。”
“你简直是可恶。”凌霄张嘴在他脖根咬了一口,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忙站起来离开他的身子,来不及看他一眼,手上便一分不停地去解他睡衣的扣子,满头大汗,也不知是跑上来累的还是给吓得。
段兴言低低笑出声来,一只手覆在她十指之上,阻止了凌霄想要把他剥开的动作,“怎么,刚见着就迫不及待了?”
凌霄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到了他手上,不去理会他的油嘴滑舌,继续解他的扣子。
家里空调开着很暖和,段兴言回来后被放到了床上也不过只穿了身长袖睡衣,凌霄连拉带扯地给他褪到了腰上,满身白晃晃的绷带便一寸寸暴露在了阳光下,衬得肤色惨白。刚才集中了她全身重量的一压,便又有血迹渗出来。
凌霄手指始终僵着,却依旧没有停下来,段兴言浅笑着看她慢慢褪下自己的裤子,腿上依旧是两圈惨白的绷带。
“几……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这不是好好地,再过几天我就能下床了,一点儿事都没有。”他似乎有些累,却依旧淡淡笑着,从他脸上凌霄甚至看不到一丝疼痛,声音温柔,是缓慢而缱绻的。“你看,你都快把我扒光了。”
“活该。”凌霄别过头去阻止了要往下掉的眼泪,好半天才重新回过头,根据绷带缠绕的情况一点点儿判断他子弹的位置,一圈圈数下来,竟是不下五发,甚至有一颗就在心脏附近,手轻轻覆了上去,一分分摩挲,不敢给它半分重量。
“他跟我说你混黑道的时候,我就在想,只要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就原谅你……可是后来他跟我说你挨了好几枪的时候……段兴言,你做什么我就都不放在心上了,只要你能活下来……把我自己扔在这边什么都不说你以为就是最好的?段兴言,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这世上哪有比你更自私的……”
凌霄站在床边双手捂着脸,大团的眼泪顺着指缝汹涌而出,脖颈上满是青色的纹路,细弱的肩头从刚才开始就未曾停止过颤抖,声音也一点儿点儿变得晦涩。
段兴言张了张嘴,却依旧吐不出一个字来,他的手攀在凌霄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他腿上中了枪,肌肉用不上多少力气,便更不要说自己坐起来,便只得一下下拍着凌霄的腰侧,试图止住她的啜泣。“乖,不哭了,是我不好……煊煊,我饿了,去做饭好不好?”
凌霄因为他这句话终于从情绪里抽离出来,用袖子大面积擦着自己脸上的濡湿,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那你,等,等会儿。”终于把眼泪止下,这才敢低下头去看他,“是不是不能吃油腻的?就喝粥行吗?”
“好。”段兴言的手指覆在她肿了的眼睛上,微凉,很舒服。
凌霄垂下头在他唇边轻轻擦了下,这才替他重新套上衣服,“那你等一会儿。”
说着急急找了围裙,路过门口的时候,两个大袋子就放在鞋柜上,正是方才和易川一起在超市买的东西,不禁怔住了,这才发现,他已经上来过,并且无声无息的离开。
凌霄默不作声的把袋子提进厨房,食材一一塞进了冰箱里,这才把堵在嗓子尖的那口气叹了出来。
用小米熬了粥,又加上许多枸杞红枣之类生血的东西,多熬了几分钟,这才盛出来给他晾好。
段兴言眼睛是闭着的,脸色很白,睫毛却是又长又黑,搭在眼睑下,脸上已经瘦的能觉出凌厉的棱角来,却更是平添了一分别样的味道。凌霄刚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他便张开了眼,阳光陈铺,那眼睛里似乎就有了她的整个世界。
凌霄走进屋把碗放到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头抱住他的肩,用力慢慢把他上身撑起来,她靠着床,段兴言靠在她身上,这是第一次,她用比他窄了很多的肩膀撑住了他,就像撑住了她的所有。
段兴言眼睛闪了闪,就着凌霄的姿势侧过头去,慢慢舔吮着凌霄的脸侧,似是想要把凌霄方才的泪渍全部吸干——有些咸。
“别,别闹了,先吃东西。”凌霄偏了偏头躲过脸颊上的酥麻,这才把碗端过来,细腻的白瓷小勺慢慢搅动在粥里,漾开一波*香甜。
“煊煊,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你好好活着,我就嫁给你。”凌霄眨了眨眼,把酸意收回去,一边伸了舌尖去试了试勺子里米粥的温度,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段兴言老老实实吃下,不算烫,当米粒在嘴里化开,唇边蔓延过枣子的甜香,那种糯糯的暖意似乎真的很温暖,很……让人眷恋。
承认吧,你和她一样,其实早就放不下了。
他闭上眼,睫毛轻颤。
“怎么样,烫不烫?”
段兴言睫毛动了动迅速睁开,眨眼,睁着眼睛说瞎话,“有点儿苦。”
“不会吧,我放的都是甜的东西啊?”说着自己就了他的勺子慢慢吹散热气尝了一口,有些疑惑,“不苦啊?”
“是吗。”段兴言凑过头把她喝剩的半勺含进嘴里,“还是有点儿苦,不信你再尝尝。”
凌霄依言又重新舀了一勺尝了一口,疑惑更重,“你该不会是味觉出了问题吧?”
段兴言继续喝她勺子里剩下的,抬眼看着她笑。
凌霄脑子里咔嚓一声顿时明白过来,脸刷地就红到了耳朵尖。“色狼。”低低骂了他一句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再次盛了一勺给他,也不再吹气,“赶紧喝,我刚才看你身上出汗了,喝完以后我帮你擦擦身上。”
说完脸便又红了一层,都快成了绛紫。
段兴言再也忍不住,直接伸长了脖子,一下子含住了她的唇瓣。
“别…唔……闹,粥……”凌霄身后抵着床头,前面压着他的背,根本就躲不掉,段兴言一下下啄着她的嘴角,轻咬慢碾,顺便腾出一只手替她托着手腕,“别动,小心粥洒了……”
说着慢慢撬开了她的牙齿,舌尖探进去,口中满是米粒的甜香。
舌尖从牙缝中跳过,细细粘上她口腔里的每一寸领土,温柔而缱绻地慢慢刷过。他的舌头很软,而且温润细腻,像是能将人的口腔给融化了似的,带着一种完全无法抵挡的柔情。
凌霄不禁阖上双眼,舌尖缠绕上去,感受着他的追逐与**,想要静下心来彻底感受这个吻,想要记住,他此时的接吻方式与填满了整颗心的感情。
溺的她手腕都是酸软的,然后手一抖,竟是再也托不住,碗眼看就要倾斜洒了
段兴言忽然停住了。
舌尖伸出来将她嘴角流下的透明汁液舔净卷进口中,一双眸子亮晶晶看着她,“好甜……那我们继续喝粥。”
凌霄强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在段兴言若有若无的笑容里,直接把碗凑到了他嘴边,“喝,都凉了”
段兴言这回到没搞什么幺蛾子,就着她的手把一碗粥喝的一口不剩,许是有些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头上的冷汗便又落了下来。
凌霄跟着心里一抽,忙把碗放下,身手垫着他放下躺好,也不敢动他的伤口,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直到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些这才敢问出口,“还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段兴言慢慢摇摇头,握住她的手,“哪儿有那么娇贵,又不是没受过伤。”
“我不管,你以前挨多少枪那都是你的事,可是现在有我了,就不能再给我忍着,疼就叫出来听见没?”
他认认真真看了她半晌,喉咙里最终妥协似的发出一个音,“好。”
“那行,等等我打水去,帮你擦擦。”
说着收了碗,用大盆打了多半盆温水,一点儿点儿挪着给拖进屋里,本来这些活不该她干,可是凌霄就是不想让别人Сhā手,就说女人,就是男人都不行。
先是用毛巾帮他慢慢擦了脸,从额头到鬓角,再到耳根,细细好几遍,眉眼口鼻越看越觉得移不开眼。
然后换了毛巾,这回从指尖擦起,他的手向来漂亮,以前别说伤口,那上面甚至连一个茧子都没有,可是现在,上面布满细密的刀口,甚至能看见翻起的嫩肉与浅白色的皮。心便又跟着疼了一下子,睫毛垂下去,不想再让他看见。
段兴言的手慢慢缠上她的,与她十指相握,拳头形成的空泛弧度里,正好缺了她一个大小。
“煊煊,等我老了你也这么喂我帮我擦好不好?”他举了举两人连着的手,凑到嘴边细细地吻。
凌霄移动着的毛巾顿住了。随着他这句话眼前跟着出现段兴言垂垂老矣躺在病床上,全身Сhā满管子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老了,老到无法自己进食甚至活动,她看着他一天天衰弱下去,直至离开
心脏忽然疼的无以名状。
“段兴言,答应我,你一定要比我活得时间短。”
她趴在他身上,声音闷闷地,“然后等到我把手头的事都托付了,我就会去找你。”
这有这样,你才不会感受到那种思念与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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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ip卷 241
机场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天灰蒙蒙的压在水泥路面上,从天到地像是被一线接起,带了浑然天成的混沌感,缀得人心里几近透不过气来。
这还只是下午…却已经看不到太阳了,风凉嗖嗖的,虽不至于下雨,但气压依旧很低。易川的行李很简单,长款风衣下笔直的裤线让这个男人再次有了距离感,像是多数的成功人士,行色匆匆仿佛哪里都不是归途。
“这里”前面忽然有人摆手冲他叫起来,易川来回搜索的视线终于顺着那声音定格在一团火红之上,大团大团的,再加上大朵绽开的笑,就仿佛是能把整个天空都劈亮。
“女人。”易川扯动了下嘴角,加快了步子朝她走过去,风翻动着他的衣角,面部便愈发蒙上了层成年人的坚韧。
眼前的女人已由数天前的直发改成了大*浪,长腿交叉站着,一副女王般的架势,以几乎是令人喷血的身材风情万种地立在机场中央,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每个过去的人总忍不住要再回头看上两眼。
殷茹熟视无睹,待到易川走近,这才猛地他一拳,“臭小子,叫姐姐小心我告诉小姨。”
易川跟她笑笑,也不改口,只是一把把她的行李拉了过来。“走吧。”
“哎我说你犯什么神经,明明定好的是五点为什么又改航班?还有,那个丫头呢,她不是说要送你的么?”殷茹快速走了两步要赶上他,“小姨夫他们呢,你不会连他们都没告诉吧?”
“反正说好了今天要走,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也没什么差别,还折腾我妈做什么。快上飞机的时候打个电话就好了,反正很快就会回来。”
“喂你慢点儿”女人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哒哒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最后实在跟不上了只得掐着腰停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气,“慢一点儿”
易川这才稍稍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这可不像你啊,是谁号称穿着高跟鞋能比男人跑的都快的?”
“甭提了。”殷茹支着腰上前扶住他的肩,又狠劲儿揉了两下子,语气里毫不在意,“碰一禽兽……”
易川皱了皱眉,“419?别跟我说你刚起床。”
“喂,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殷茹双手掐住易川的脸狠劲儿往外拽,试图让他笑一下,“你也早就成|人了好不好,我纯情的小、弟、弟……”
易川无奈,一把打掉她的爪子,“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三个字吐得那么**?”
殷茹立即做小鸟依人状挂在他身上,“可是奴家喜欢~”这几个字儿说的那是千回百转,嗲的人浑身苏苏麻麻,就像是数双手同时抚过全身的敏感带,若是定力不好的,这一声下去说不定那处都能站起来。
作为听了将近二十多年的某人,易川抽回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便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略微侧了下头,发现殷茹果然没有跟上来,只得转身回去等她,谁知视线刚刚回转,便见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自家堂姐周围,一个个板着脸,若是再戴上副墨镜,标准的黑社会保镖打扮。
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刚刚停稳便有人从驾驶座跑下来要去开门,还没等那人触到车子,坐在后面的男人已经自己下了车。
猿臂蜂腰双腿修长,身材很高大,气势极为压迫。
便是易川从这么远都已经能感觉到男人身上迫人的气度。殷茹在看到男人的瞬间,脸上稍稍裂了些情绪,而后稍逊即逝,再次恢复了方才的镇定。
易川更是三两步赶回来,还没靠近便被男人的保镖挡在了原地,忙站定冲男人点了点头,“杨先生您好,不知道我堂姐是哪里冒犯您了?”
对方只轻轻扫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视如空气,而双目死死盯着殷茹,眼神复杂。“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什么解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出来玩你情我愿……难不成你这是第一次,还要奴家负责不成?”女人似是毫不在意他身上所发出的压迫感,凑近他几近要再次贴到男人身上,眼神迷离而玩味,“要不就是嫌钱少?”
说着反手一把推开男人,慢慢剥了下自己的指甲,语气慵懒,像是刚刚起床餍足的猫儿,“那要不这样,你自己开个价,奴家还要赶飞机。”
男人不为所动,却也没有移开眼,伸手从自己西装口袋里掏了张支票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任是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咬牙切齿,“怎么不够,女人,我只是想说,这些钱至少够两次的,记住我还欠你一次,我们后会有期……”
一边说着靠近她,手在她腰部靠下轻轻拍了拍,半眯起眼来。
“那么,旅途愉快,殷、茹。”
说完便不再看两人一眼,就像他来时一样,一个招呼都不打便带人离开。
卷起一地尘埃。
易川头疼的看着那几辆离开的车子,几乎是郁闷的想要去揉太阳|茓,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堂姐,“我说,你昨晚的对象不会是他吧?”
“怎么样,正点吧?”
“拜托女人,你抽空翻两期经济周刊好吗,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殷茹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半点儿印象,便眨着一双眼睛去看他,“谁啊?”
“杨康——”易川翻了个白眼,拉起她就往前走。
“什么杨康郭靖的,我还穆念慈呢……诶我说,不会是个麻烦吧?早知道奴家就不矫情给他服务费了……”
对着这样强悍的女人,易川从未觉得有哪天像现在这般郁闷过。
门铃响的时候凌霄正在做晚饭,看了看时间,约莫着是凌空放学了,便擦了把手去给他开门。
“哥哥?”凌空立马睁大了眼睛,刚刚还没多少精神的眼睛里一下子折射出光彩来,“我还以为你又不在家。”
舵主噌得从凌霄身后蹿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凌空身上,叫的极为欢畅。
“乖,是我不对没去接你,我们改天再去游乐场好不好~”说着捏了捏他的半边脸蛋儿,“快进来,还有段九……”一边轻轻看了段九一眼,“你们家少爷回来了。”
“我知道,上午的时候已经见过了,那小姐我先走了。”说着便不再打扰他们,转身进了电梯。
“姐姐好”段九一离开,他身后站的地方便忽然冒出个脑袋来,凌霄一看正是上午送凌空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小丫头,也笑着把她拉进来,“果果也好,来进来,马上就能开饭了……诶,脸上这是怎么了?摔哪儿了?”
凌霄替孩子把门关上,蹲下去看了看林果的脸,接近下巴的地方被蹭掉了很大一块儿皮,血丝清晰可见。又替孩子检查了下,也幸而穿得厚,除了手上几处擦伤,其他的地方衣服虽然破了,但并没有伤到皮肤。
“她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凌空瞥了林果一眼,眼中稍显出些警告来,见后者吐着舌头全当没看见也不计较,继而转向凌霄跟她解释,“哥哥,她爸爸妈妈晚上才能下班,我把她带回来上药。”
小丫头站在凌霄身边一直拿眼看着舵主,想摸又不敢摸它,只得眼巴巴看着凌空,后者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舵主不咬人。”
“汪——”
林果一双眼睛立马完成了月牙,“好大的狗狗~”
凌霄看着这对小家伙笑了笑,“那先进去坐,我去拿药箱……对了彬彬,去里屋看看谁回来了。”
凌空凑着头往屋里找,忽然撒了欢儿似的猛地朝屋里跑,声音打着颤儿的欢娱,“波儿~”
段兴言轻轻看了他一眼,后者立马改口,“姐夫”叫的那个心甘情愿的嘎嘣脆啊~
小家伙没个轻重,跑过去就爬上了床,抱着段兴言猛啃了一口,后者的伤口被他小胳膊小腿儿一压顿时绷开,疼的直吸凉气。
凌霄被吓了一大跳,药箱往沙发上一丢直接把孩子提了起来,“轻点儿,波儿他受伤了。”
还没说完便又见一个影子噌得抱住了段兴言的脖子,尖叫似乎都能把房顶震起来,“Donnie——啊——”
凌霄脸顿时被吓白了,放下这个又忙去抱那个,就怕再压着段兴言。
“Donnie啊,凌空是Donnie”段兴言再一次在这小家伙身上证实了他下到八岁上到八十的杀伤力。
凌空看着她抱着段兴言的手立马就耷拉下脸来,“他是我姐夫”
“Donnie是我的老公”林果眼睛立马瞪得老圆,一步也不让给他,“我长大了就要嫁给Donnie”
凌空一张小脸直接黑了。
【梳子德,或者在其他盗版网站论坛的你的其他名字,我不想在文里发火,但是你有完没完?段誉杀了他表哥到底怎么了值得你这样???有完没完PS:今明两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因此很可能都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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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ip卷 242
“老公啊?”凌霄斜着眼带出些笑意,目光似嗔非怒,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林果去逗她,“我说小家伙,那要等你长大了你才能嫁给他吧?还有好多年呢。”
林果眨眨眼很是郑重其事地想了想,抿嘴点头,“没事,我能等。”
“不行。”凌空扫了眼她的爪子,语气稍显不悦。
“为什么?”
小包子一扭头眼睛看着地,面无表情,“他太老了。”
凌霄呛了一下子,这回轮到段兴言脸黑了。
“是啊好老呢,果果啊,等你长大了Donnie可就成老头子了。”
林果稍稍纠结了下立马坚定了立场,小拳头转着眼睛一闪一闪看着段兴言,“Donnie,我不会嫌弃你的。”
凌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差点儿被自个儿口水呛死,直愣愣咳了好几声,段兴言默默伸出手替她顺了顺气儿,手移到凌霄臀部,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似是觉得手感不错,便又补了一下子。
俩小家伙没看到他这动作,凌霄却是刷的红了脸,扭头去瞪段兴言,后者无知无觉,一眼冲着凌空杀过去,声音若有若无,“管好你‘同学’。”
在同学二字上重重加了个鼻音,凌空眼珠子一骨碌拖着林果就往外走,顺便帮两人关了门,“走了,上药去……”舵主并两小狗跟在后面,撒了欢儿的连蹦带跳。
门一关上凌霄立马就要往外跳,还没出去便被还在床上躺着的某人一把抓了回来,重新扯回自己床边坐下,眼波流离,语调里带着蛊一般,“还想跑?”
“段兴言孩子还在呢”凌霄放低声音把要往自己身上攀的手拉下去,“都不能动了还这么色”
“饭饱思yin欲,古人诚不欺我。”
“别闹了,”凌霄手忙脚乱地固定住他的双手,见段兴言还要动,忙又用胳膊压住,急急告饶,“别闹了别闹……”
段兴言静静看看她,眼中含笑,却是不语。
凌霄被他视线从头到脚在几个重点部位扫过,仿佛照了X光一般的无所遁形,便更像了只煮熟的虾子,忙分出一只手挡在他眼前,咬着下唇把嘴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段兴言脸上笑意转浓,语气里却带了点儿不甘心,“只用手啊?”
“得寸进尺你”凌霄撅嘴,“别忘了你走之前干的那档子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自个儿躺了两天才缓过来,段兴言鉴于你的行为,我对这玩意儿产生了恐惧,所以啊……”
她眨眨眼,指头指了指他下半身,半眯起眼睛,“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当和尚吧”
“哥哥,水沸了都流出来了——”
“汪”
“呀我锅……”凌霄一拍脑门赶紧往厨房跑,段兴言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背影,笑意加深。
吃完晚饭林果在这边和凌空一块儿做了作业,直到晚上快九点她父母才下班过来接她,小孩儿眼巴巴看着段兴言那屋,那神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凌霄含笑送自己这个‘小情敌’离开,这才赶着凌空和舵主他们四个去洗澡,等到忙完便已是九点四十多,于是理由充分地赶了小家伙去睡觉,这才开始泡澡。
终于一个人的时候心才静下来,也有了思考的空间,段家的事和他这次中枪她没问,却不代表她不想知道,她只是在等,等段兴言亲口告诉自己,然后她需要这些信息去定位,自己到底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
怎样保全双方,怎样和他继续下去,又怎样能周旋于他家族之间——以后的路,可不仅仅是相爱这么简单。她们早晚要去面对婚姻以及他的背景和家庭,凌霄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持,便只能尽力去加大自己的筹码,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离他太远。她不要永远躲在他身后把一切交给他去扛,她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谁也不是谁的依附,就像两株木棉一样。
幸福永远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夺——是争夺而非争取那么简单。
凌霄擦干身上穿了睡衣,镜子里那个长发的女孩子相较四年前已经长开,虽然依旧不胖,但也不再至于干瘪。当年的凌霄只是发育的晚,如今绽放开来,该丰满的地方倒也没有负了她的希望,终是玲珑了起来,自己竟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段兴言看中的不是自己的身材,但凌霄还是希望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陷入爱情的女孩子,总是执着的令人费解。
段兴言受了伤以后精神明显不如以前,凌霄洗完澡回来便发现他侧着头闭眼休息,也是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又迅速恢复成了往日里的他。
“不多睡一会儿了?”
段兴言摇摇头等她上床在自己身边躺好,凌霄的头发只吹了半干,手覆上去还有些微微的潮意,但是手感很好,指尖从发间穿过,满散开细微的碎香。
两人心有灵犀似的,同时凑过脸去。
甚至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凌霄半支起身子从上方细细去吻他的嘴角,一只手从段兴言胸膛轻轻掠过,尽量不去碰那些伤口,指尖慢慢滑到他下身,覆上。
触到那形状的时候,手轻轻颤了颤,睫毛也随着细细颤抖,只是依旧没有移开手。
“不要前戏了?”段兴言舌尖在她唇上擦拭而过,眼里蒙了层雾气一般,有些迷离。
“你身上没一处好的地儿,难不成还让我跟绷带做前戏?我又不是绷带控。”她指尖挑开他的睡裤伸进去,隔着内衣不轻不重地在上面弹动了下,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关,果不其然,小段已经有了微微抬头的迹象。
笑得像只猫儿,“再说,半个多月了,你还想再坚持几天?”
白日里害羞的时候不敢多看他一眼,如今夜色掩饰之下全部放开来,红着脸却再也无所顾及。
她的手掌对小段的形状已是十分熟悉,两人在一起四年,除了上次让段兴言得手,从前年开始几乎每次都是自己的五指帮他解决,男人的身体很难接受撩拨,这么一覆一转一弹之间,便又涨大了几分。
段兴言的眸子黯了黯,稍稍仰了头含住她的唇,手也跟着不老实沿着凌霄睡衣下摆摸索了进去,从腰线向上攀爬,舌尖和手掌一同开始攻城略地。
凌霄忙松了手撑在他身体周围,整个人悬空坐在他腰上,又怕压倒他不敢用力,段兴言就着她这姿势解了她衣上的几个扣子,露出大片滑腻的肩。
灯下缱绻,美人如玉。
段兴言的舌尖开始下移,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滑至肩胛,手覆在两团软绵之上,想将一点樱红送入口中。
他肩上还有一枪,这么一动便又疼了起来,上身几乎使不上力坐起来,美食明明就在眼前却是看得见吃不着,凌霄被他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就是弓着背不肯伏下身去。
“乖~”
“吃肉是要靠本事的。”凌空瞭着眼角看他,闪身从他身上下来,满意的看到小段已经站了起来。便不再撩拨他,段兴言身上的伤不允许他再接着往下做,自己便老老实实坐下在他旁边,这回换做双手握上。
稍稍加了两分力。
段兴言呼吸滞了半秒。
右手拇指顺着根部的脉动一路滑到顶端,小段便又跟着迅速胀大,变硬,渐热。
段兴言眼睛半眯起来,提了口气。手摩挲上凌霄的后背,不轻不重的揉捏。
凌霄腰窝被他碰到,这点算是她的敏感带,不小心就是轻轻一哆嗦,双手顿时收了收,完全摩擦而下。
顿时都能听到他大口吸气的声音。于是像报复了一般,极为畅快地笑了起来,手上也没有停下,来来回回几趟,还不忘在他铃口处转上几圈。
“嗯——”
“舒服吧?”凌霄眨眨眼看着他颇为愉悦的表情,又轻轻弹了一下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往床下爬。
段兴言眯着眼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再有动作,忙睁开,见凌霄已穿上了拖鞋,“你去干什么?”
凌霄舔了舔嘴角,“洗手啊。”
“凌霄——”段兴言咬牙切齿,脸黑了大半。
后者熟视无睹,快速拉上自己的衣服走了两步倚在门上开始装傻,“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系扣,面上十分无辜。
“你说怎么了?”段兴言垂下头都能看见自己睡裤里的鼓起,拿起手指了指那处,老远都能听清他磨牙的声音。
“哦,你说那个啊,”凌霄伸出自己的十根指头在眼前一晃,十指交错,“我忽然想起你走之前是怎么折腾我的了,所以忽然有点儿小不爽,不想继续了。”说着便拉开了门,又冲他眨眨眼,一副小人得志的小样儿,“反正你躺着也能够得到是吧……”
说着给他关了门。
段兴言脸色黑的已经能滴出墨汁来。
凌霄趴在门上,无声无息地,垂首顿足地,毫无形象地,笑了。第一回合,完胜。
【锤墙,写着后半段的时候被我妈看到了诡异的盯着我的本本十几秒,要死了】
正文 vip卷 243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估计是听到了动静,段五从客房开门出来,他今儿下午住进来的,这段时间段兴言不方便,有些事凌霄也没法子帮他,家里还是多个人更放心。一见是他,凌霄的脸不由自主的稍稍红了下,像是做什么坏事被人看到了似的,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出来喝口水,那个你先休息吧,他有事我再叫你……”
说完自个儿进了厨房,等段五重新回房这才出来,凑到门边。
凌霄不大清楚男人的欲/望若是得不到及时纾解到底会不会出大状况,只是等了好大一会儿却没听见有任何动静,于是拉着门轻轻开了一道缝,却发现段兴言依旧躺在原处睁着眼睛看向自己这边,却没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不禁诧异。
“还不进来?”段兴言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床边,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一点儿火气来。
凌霄在心里小小判断了一下他这真实性,眼睛一边向他裤子那儿瞄去,后者稍显尴尬地咳了一声,颇为无奈,“进来吧,已经下去了。”
凌霄讪讪笑了声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见段兴言胳膊动了下忙作了个戒备的姿势,“段兴言好男不跟女斗再说是你有错在前,你不能不讲理”
段兴言哂笑,“我说要怎么了吗?看把你吓得……进来吧我什么也不做。”
凌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见他确实没露出什么秋后算账的笑来,这才一步步挪到床头,段兴言没动…再往前走两步,段兴言还没动,这才敢爬上床。
“看把你吓得,我有这么吓人?”段兴言一下下给她顺毛,到时看不出半分要算账的意思,“现在说吧,想知道什么?”
凌霄顿时扬起了脸,极为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问?”
“你敢说刚才玩火的时候没想过用那个让我说实话?”他指了指自己下身,倒是有些无奈了,“后来又后悔了知道出去让我自己想清楚了?你个小丫头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能不清楚……”说着用指头点了点凌霄的脑门,跟逗小动物似的。
凌霄吐吐舌头,一把抱住段兴言的脖子,“好了好了,我就是孙猴子不管干什么都跳不出你的五指山行了吧……”
不误否认,刚才凌霄一念之间确实想用那法子让段兴言说解释点儿什么,却在中途放弃,给了他个平静的时间。夜深人静,该是他摊牌的时候了,哪怕两人之前从未说过关于这方面的一句,也该有这样的意识。
“那问吧,你要知道什么我一点都不隐瞒了。”
“嗯,你以前说的继承了段家,其实就是他们黑道上的这些是吧?”
段兴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其实说实话,段家在白道没多少东西,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几个空壳公司,所以你这么说也没错。”
“那你们……主要干什么…的……”
段兴言笑笑反问过去,“你觉得呢?”
凌霄看他不像开玩笑,便掰着指头一一给他数下去,“我知道的,比如放高利贷,开夜总会,还有整天打打杀杀……”
还没说完段兴言就大笑了起来,一把抱过她在凌霄头发上狠狠揉了两下子,“那叫黑社会,可够不上是黑道。”
凌霄脸上僵了僵。
段兴言一看就知道她想偏了,指尖点了点凌霄的鼻尖,跟她慢慢解释,“放心,不是贩毒的,段家主要的生意在武器上,也就是军火,然后就是公海赌船。”
“赌场?洗钱?”凌霄皱了皱眉,但还是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也算是其中一项吧。”段兴言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里不禁黯了黯,“所以说,其实我做的都是在法律上擦边的事,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别人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凌霄抿了抿嘴,抱紧他,“你吓不到我的。”
“听说是叶家的人跟你说的。”
凌霄点点头,“叶家老2,叫叶荣凯,我琢磨着叶子穆这人不是个消停的主儿,这回不成还指不定再干出什么事来,你也小心着点儿,别让他们和你哥搭上线……”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翻起身看着他的眼睛,“不说你哥我到差点儿忘了,当初还跟我在哪儿装什么可怜,我还以为杨康真把你逼得没法儿活了,弄了半晌倒是我自个儿同情心泛滥了我的黑道太子爷”
段兴言被她这样逗得笑了起来,顺手拍了拍凌霄的肩,“你不明白我们家。段家这是我保命的手段,要是没了这个依仗,你早就见不到我了,而至于杨家,”他眼睛眯了眯泛出一点危险,“你以后会明白,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哈,反正你自己总有自己的理由,我答应过杨康不会掺和进你们这里边去,你爱怎么折腾那是你的是,但是段誉,你要再敢给我弄这么一身枪眼回来……”她恶狠狠揪住他的领子,睁大眼睛等着他,再也不说一句话。
段兴言揉揉凌霄的头发,快速抬了头在她嘴上一啄,眸子里亮晶晶的。
“那你接着说,这回挡枪又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觉得你是能替别人挡枪子的人,还是说你……”凌霄想到这一层可能顿时张大了嘴,惊呼出声,“段兴言你疯了”
段兴言刚想平息她的愤怒,便被一连串的敲门声打断,不由皱了眉头,“谁这么晚还要过来?”看了看表,却是已经十点半了。
凌霄挠挠头也极为诧异,看了眼手机确定没什么未接电话,只得翻身下床,“你等等我去看看,也说不定是邱佐或者小胖他们……奇怪,段五怎么没去开门?”
说着拢了拢头发,穿上鞋一边替他关了门。敲门声还在继续,一长两短,倒是极有耐心。而此时段五正好也从洗澡间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上的香波还没冲净,凌霄笑笑了给他比划了个手势,后者点了点头进屋继续洗。
“等一下。”说着拧上了门把把门打开,“是谁……啊——”
凌霄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老大,除了满满的抽气声,这会儿已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门外的男人替她拉开了剩下的半扇门,夹着春日里料峭的寒风在夜幕之下,一把抱住了凌霄。
“凌霄,我回来了。”
略带沙哑的嗓子,充斥在整个鼻腔肺部的气息,四周的空气在瞬间炸裂,凌霄颤抖着指尖轻轻碰了碰把自己整个包起来的男人,到现在都敢不相信这是真的。
风衣上凉冰冰的,触感真实而虚幻,自己的腰被他紧紧勒在怀里,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一下子就打了个寒战。男人的手愈发收缩,抱的凌霄浑身生疼,仿佛都有了种要被他揉碎进怀里的错觉,凌霄一动不动,却是已经傻了。
对方过了好久才放开她,两手掐着她的腰,找准凌霄的嘴唇,甚至连一声提醒都没有,毫无预兆的狠狠的便压了上去
连嘴唇也是凉的,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打的凌霄措手不及。
“唔……你……”
“别动,”男人双手固定住她的脸,借此撬开了凌霄的牙齿,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反应,舌头长驱直入以解了长久的思念。
凌霄被他弄得气息大乱,几乎是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在干什么,忙挥着手使足劲儿要把他推开,“司南珏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司南珏把脸埋进凌霄的脖子里,跟个小孩子似的抱着她一动不动,“我就是疯了就是疯了……凌霄,我想你了,每天都在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连坐在飞机上都在想……”
一边说着一边又把她抱紧,凌霄颠这个脚几乎都要站不稳,“那个你先放开我,把门关了再说……”
“好,关门。”司南珏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自己腾出一只手来把门关上,把自己肩上的包随手一扔,然后反身一转把凌霄压在了门上,便又要吻下来。
凌霄吓了一大跳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撇过头试图转移话题,“你不是跟司南丰说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么快?”
“你还说?”一听她提到这个司南珏立马皱了眉,“那你跟阿丰的绯闻又是怎么回事?”
凌霄顿时哭笑不得,“那都是媒体瞎说的好不好,我说,你不会刚下了飞机吧?”说着又去看他的旅行包,顿时肯定了三分。
“当然不是。”司南珏略偏过头去,脸上有些不自在。
“小姐?”段五诧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会儿也是一身家居服,司南珏闻言转过头去,一下子愣了。
凌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顿时头疼起来。
“凌霄这……”
还没说完便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凌霄一阵子天晕地转的乱,借此从司南珏怀里拐出来开门,两男一女出现在自家门口,而中间那个中年人,正是郑夺星,而另外两个此时还穿着警服。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这下不仅仅是屋里的,便是连屋外的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正文 vip卷 244
“郑局?”凌霄忙借着这机会从司南珏怀里跳出来,但郑夺星三人显然已经是误会了什么,倒是颇有些尴尬,“没,打扰你们吧?”
“没没没,郑局您先进……”
走廊里的三个人踏了进来,凌霄注意到那个女警官手里还拿了做笔录的本子,心里忽的一沉,不由自主便看向自己的卧室那头,者猜测让她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莫不是叶荣凯出尔反尔,真把段兴言给卖了?
一边把他们让进屋里一边去看段五,后者眼珠子错了下轻轻冲她摇了摇头,但已经站到了他们和主卧之间,不动声色的做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来。
“郑局,您做,我给您泡茶去……”凌霄把司南珏拉进屋也顾不得跟他解释,自个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夺星,邯台警察局局长半夜无缘无故带人来自己家,想来绝不会是小事。
郑夺星也不多客气,显然是没多少跟她客套的心思,只是慢慢坐到沙发上,闭着眼神情很是疲惫,“凌霄别忙了,我这么晚过来打扰你是想问你些话……”他说着睁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想四周看了一圈,尤其在段五和司南珏身上停了一会儿,双目浑浊。
凌霄立马明白过来,转身看向司南珏,把他拉到一边,轻声细语,“那个你也看到了,我今晚可能有点儿事儿,要不你先回家,要是晚的话去对面待一会儿也行,林玄辰去四川了,现在是邱佐在他房子里住着。”
司南珏鼓着眼珠子瞪凌霄,“我刚过来……我看他们也待不了多长时间,要不这样,我先去你屋里等会儿,等他们走了再出来……”说着也不管凌霄答不答应,顺手开了凌霄卧室的门便走了进去。
凌霄一下子傻了。
段兴言,在,里面……啊
“段段五……”怕两人见了面会出什么事,凌霄嘴张了半晌终于把话说完整了,“你也,进去吧,我跟郑局说点儿事……”
见屋里终于只剩了他们四个,凌霄挑了个离卧室稍近的地儿坐下,支愣着一只耳朵去听屋里的动静,半晌没听出什么打斗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郑夺星看了她几眼,慢慢询问,但语气里颇为不耐,显然是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
“没什么大事,郑局,您今儿过来是——?”
郑夺星方才还挺直的背一下子垮了下来,整个人也不带了半分神采,“小宁出事了。”他哑着嗓子单手托住额头,声音不大,却能听得出里面压抑的悲哀来。
“郑宁?”凌霄愣了下,见不是跟段兴言有关系,反倒暗自松了口气,“不对啊,我们昨晚在七阙还跟他喝酒来着。”
“所以我过来问问,”他眼睛盯着凌霄,换了口气,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今晚有人在排水口看见了小宁的……尸…块,我下午看报纸知道你昨晚也在七阙,就过来问问,把昨晚你们的事都给我说说吧,一块儿去的还有谁,他昨晚都干了什么。”
凌霄被他口中的尸块两个字吓了一大跳,脑中顿时浮现出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血肉,晚饭顿时开始向上涌。
“对,对不起。”凌霄转过头稳了稳自己的胃,这才转过脸来,看郑夺星这态度显然已是不想公开立案,想必要用着他自己手头的资源暗自调查了,邯台刚刚出了一起谋杀案,时隔不久这次不但更严重,而且死的还是警察局长的亲侄子,不但没法子对市民交代,一旦引起恐慌,恐怕他这局长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凌霄脑子里这会儿已经有了以后要和郑夺星划清界限的想法。
只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皱着眉垂下半帘眼睛,从昨晚进七阙再到唐一全带着人进来,然后是司南丰叫自己出去,楚风送小姐进来,最后到郑宁往那女孩儿下/体塞钱,说的不快不慢,时不时补充一些细节,尽量显出自己的配合来。
“然后我有点儿受不了里面的气氛就想回家了,出来再次遇上了在外面抽烟的司南丰,就跟他一块儿去了地下酒吧,然后就是你们今天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条绯闻了。”
她交叉着十指,用了十分钟把这些全部阐述了一遍。
郑夺星一点儿点儿听着脸上没有半分变化,倒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两个警员,在听到这帮孩子干的事的时候皱了半晌的眉。
“剩下的我就不大知道了,至于他几点离开后来又去了哪儿,您还得去问问别人,要不就问问楚风去,我估计他们那儿都会有录像。”
郑夺星叹了口气。
这是他听了这么多后唯一的回应。
警察在旁边给凌霄做记录,半晌等不到郑夺星说话,只得咳了一声自己问她,“你说被害人亵玩的那个女孩子是楚风手底下的小姐?知道叫什么吗?”
凌霄想了想,缓缓摇头,“她当时倒立着,我和她离得不近,也只能看个大概。”包间里是不允许装摄像头的,若是他们真想知道,恐怕还得找那帮子剩下的人。
于是那警察的话头再次引到这边来,“那你走后包厢里还剩了谁?”
“嗯,刘书记家的公子刘畅,唐家老么唐一全以及他带过来的一个男孩儿,蓝一麦和廖宇航,方家老小方卓……”数来数去,邯台的公子小姐这个年龄段的让她数出来大半。
两位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难度。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来找凌霄的另一个原因,其他人都是大家族,只要警察过去一趟第二天报纸上还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相对来说,虽然这两天关注度稍稍高了点儿,但凌霄这边倒是更合适一些。
“那么凌小姐,被害人和你口中的这些人的关系……”
“行了,就到这儿吧。”郑夺星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问话,也算是给凌霄解了几分尴尬,毕竟这种话不能乱说,否则传到谁耳朵里都是芥蒂。他一边说着便站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就这样吧,今晚算是麻烦你了,小宁的死我不打算大张旗鼓,所以这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他深深看了凌霄一眼,又看向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凌霄点点头站起来,伸手握上他的,“您放心,我知道哪些该说。”说罢又同样和过来的那两个警员握了手,这才再次转向郑夺星,“需要我帮什么您嘱咐一声就行,而至于郑宁,局长,您节哀。”
无论是表情还是话里都是十二分的诚恳,但也只有凌霄她自己知道,郑夺星这个人恐怕已经到头了,那么接下来自己该想的是要怎么和他撇清关系了。
郑夺星拍了拍凌霄的肩,再次叹气,“小宁要是有你一半我也不会这么费心了。算了,都已经不在了我还说他做什么……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说着看了她卧室一眼,话里若有所指。
凌霄喉头动了动,“我送您。”
也不过送他门下了电梯到楼道口,却是没敢出去,这时候保不准会不会有记者守在外面,自己刚和司南丰闹了绯闻,若是再被拍到送警察下来,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等送完了人几乎连气都没喘就开始往上跑,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司南珏就回来了,当初为了不去刺激他没敢跟他说,可是如今他在自己卧室和躺在自己床上的段兴言碰了面——哦天呐凌霄几乎不敢相信以司南珏那个脾气会弄成什么样。
话说这边司南珏推了凌霄的提议径自进了她的房间,本就是抱了一点儿私心,想着属于凌霄的东西和床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便是想也没想就开门进来,还不忘把门给她关上,谁知一扭头嘴角还没扬成30°就僵在了原地。
段五一看就是她的保镖,虽然让保镖住进来他心里有些不快,但还不至于吃醋,可是谁能告诉自己,这个躺在躺在床上笑得一脸奸诈的东西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司南珏的脑子里出现了长达半分钟的当机。
“司家的小少爷。”
“段兴言?”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但声音都不大,表情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怎么会在这儿?”司南珏一个字一个字机械地问出来,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个已是精英的海龟,此时却更像是个傻子。
“如你所见。”段兴言笑笑,眼角弯的愈发厉害。
“你怎么躺在这儿?”
“你说呢。”
司南珏僵直了身子上前走了两步,透过半敞的领口已是能见到他缠了一圈圈的绷带,舌头在嘴里导了一下子终于给自己找了个最恰当的理由,“你在凌霄家养伤啊。”立马想想又觉得不对,“你不是买了她两栋房子吗,怎么不上……”
他忽然想到了刚才进屋时眼角瞟到的从楼上打通下来的楼梯,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段兴言笑笑,“是啊。”
司南珏脸僵了一下,想也不想对着他那张欠揍的脸伸手一下子按在了段兴言的枪口上,那力气要多大有多大。
段兴言疼的脸刷的就白了。
正文 vip卷 245
“少爷”方才得了段兴言的眼色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的段五一见这样立马吓出一头冷汗,跑上来抓着司南珏的手就要往下掰。
“段五。”段兴言不轻不重两个字顿时让他已在暗暗蓄力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虽看着司南珏的眼神几乎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但依旧不敢违了自家少爷的意思,竟是不敢再动一下。
段兴言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司南珏正按在自己肩头的手,惨白着嘴角冲他笑了笑,“你要是还不放手,那一会儿等煊煊进来我正好当着她的面演出苦肉计。”
司南珏嘴里一苦,垂在腰下的手上都能看得出攥紧后凸显的青色血管,却是咬着牙默不作声地把手从他肩上移开,顺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在床头对着段兴言坐下,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这一拉一拽的一个呼吸之间,方才还处于勃然大怒的某人此时仿佛已是平下了心火,竟是摆出了一番要谈判的架势来。
段兴言微微有些诧异,方才还漫不经心的表情上也终于溢出两分郑重。
司家这位少爷,四年不见,倒是长进了许多。
“你们在一起儿多久了。”盯着段兴言许久,司南珏终于听了到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
“3年10个月。”
司南珏眼睛稍稍动了下,见段兴言依旧不愠不火地看着自己,干脆闭上了眼睛。倒是过了许久,觉得终于能把心里的邪火压下一半,这才再次睁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然后像是宣誓一般,语气强硬而生涩,“那接下来该还给我了。”
段兴言默默看了他一眼,嘴唇稍稍动了下,却是没听到任何声音,但司南珏看得分明,那唇形开启之间,吐出的分明便是‘做梦’两个字。却忽然间不恼了,自己已是失了先机,分明是让眼前这人钻了空子,若是此时还管不住自己发什么火,想必就着这人浑身是伤的样子,单是凌霄都不会饶了自己。
这么一想便更是压下了脸上该有的情绪,徐徐开口,“我这不是跟你商量,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再让其他人占了便宜,凌霄是我司家的媳妇儿,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之后,她只能是我的。段大天王,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瞧……”
“刚才那一下子我记住了。”
两人皆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过了许久,竟是同时笑了起来,单看笑容里琢磨不出什么,但各人心里的心思,便是一点儿都未曾外露。这会儿表现出的却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人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用在两人身上显然全是无稽。
司南珏四年在国外历练,先不说早已磨去了那股子漂浮于外的张扬劲儿,从里到也皆是与先前大不相同,单是如今能这般隐忍下来,就不能再让人小窥了去。
凌霄跑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个大男人和谐相处这这样一幅画面,她脑子里构想了无数可能,但遇到这样的竟也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了动静儿,屋里的三人齐齐转过头来。
“你们……”凌霄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又不好贸然细问,只得拖着强调希望两人能够接过话去,告诉自己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回来了”司南珏站起来脸上忽然扯出个张扬的的弧度,一边用手挠了挠头,顺便看了眼门外,“那些人走了?”
“恩,是。”凌霄顺着他点点头,又仔细分辨了下他的神情,不由松了口大气,想必是段兴言根本没跟司南珏说了自己和他的关系,却又隐隐有些怅然,错过了方才那一次,自己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司南珏开口。
拖了四年,却还是要面对,便是当时自己和司家用了多少法子隐瞒,可是如今他学成归来,还不是要一样受伤害。
凌霄张了张嘴,慢慢越过他走到床边,替段兴言把薄被子盖了,这才转过头来,“司南……”
“那些人找你什么事?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司南珏一下子截住了她的话,目光闪烁,隐隐透出些受伤的错觉。凌霄呼吸一滞,而与此同时,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凌霄转头去看段兴言,后者不动声色的暗自摇了下头,竟是不想让凌霄说出来。
凌霄不明所以,但却默认了他的决定。
“是出了点儿事,你该知道郑宁吧,就是刚才来的郑夺星的侄子,他的尸体今晚被人发现,而且还是被人肢解了……”说着把昨晚的事挑了大致跟他们复述了几句,心里却颇有些不安。
这话一出口饶是司南珏和段兴言皆是变了颜色。
方才还一直萦绕着的尴尬与微妙一时间荡然无存。
段五见这样的情况,忙开门出去,帮几人关了房门,碰门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来,段兴言这才随之开口。“凌霄,这一阵子你先出去吧。去哪儿都好,这件事很快就会有论断了,在郑夺星没倒台之前先不要回来,但是走之前先把可能的线全断了。”
说着一边看了司南珏一眼,“至于其他的事先放放,这边有邱佐给你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凌霄听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心中一寒,“你是说会有大事?”
“倒不会是什么大事,”段兴言摇摇头接过话,“是怕你被卷进去,毕竟官场上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如果这回真的是冲着郑夺星去的,那你依仗的那三家反倒会成了枷锁,到时候他找过来你帮不帮他都说不过去,如此倒不如躲出去……反正你这一阵子风头正紧,随便办个什么活动或者接几个通告就能把自己指摘出去……”
司南珏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凌霄和郑夺星的交情想来不远,眉也跟着一皱。
凌霄脑子里把这些年给郑夺星送过的礼挨个过了一遍,确信每次都是暗地里没什么把柄,而且都有明目遮着,而这些年也是供着他居多,倒没办多少件不得了的大事,想来该是不会落下太大的麻烦,心里这才稍稍有了些底儿。
一抬头见两人依旧在看着自己,不由咳了一声,“我晚上再想想,这事毕竟还没个头绪,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一拨人要对付他,也指不定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了……都十一点多了,司南珏你今晚……?”
见凌霄拿眼瞟自己,后者立马笑起来俯身抱住了段兴言的脖子,也不管对方的脸色,背着凌霄死命的勒他,“我和Donnie好久没见了,晚上我就睡这儿跟他好好叙叙旧……”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倒像和段兴言真是朋友一般。
段兴言嘴角抽了抽,却是没有去反驳他。
凌霄愣了下,“你们原来还是朋友啊?”这话是对着段兴言说的,后者冲她淡淡一笑,手指向上指了指,后者明白过来,“那你们就好好休息,我上楼去睡……对了你刚回来带换的衣服了没,要不要先洗个澡?”
“带了带了,不早了你赶紧睡去吧。”司南珏放开段兴言的脖子把扳过凌霄的肩,把她推了出去,“我自己去洗,对了我牙刷还在吗?”
“都四年了成古董了好不好,怎么可能在。”凌霄被他逗乐了,也没去想他话里隐含的意思,一边把这门去看段兴言,“段五就在对面卧室里,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他,要不给我打电话也行……”
还没说完,门便被司南珏碰上了。
“你刚才阻止她说实话又是安得什么心?”门一关上司南珏便转过脸来,双拳紧紧攥在一起,脸上的怒气与醋意早已满的将要溢出来一般,也亏得他当才在凌霄面前镇定自若。
段兴言头也不抬淡淡应道,“你也不想她为难。”
司南珏目光闪了闪,打量了他很久,终于将那股子想要杀人灭口的醋劲儿又吞回了肚子里,一边脱了鞋上床,把外套顺手丢在了一边,“正好,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也不想做那些见不光的勾当把她夺回来,既然是你要公平竞争,那我们各凭本事。”
段兴言看着他的动作眉头一下子皱了很深,“你不会今晚真要睡这儿吧?”
“何止是今晚,”司南珏欺负他不能动,咬牙切齿地笑着,“只要你在这边一天,我就跟你睡一张床”
段兴言一向毫无破绽的脸竟是几经数遍,牙缝里狠狠挤出一句话来,“我、有、洁、癖。”
“是吗?”司南珏眨眨眼,“那我决定今晚就不洗澡了。”说着又再次揽过段兴言的手臂,还不忘在上面蹭了两蹭,跟小孩儿似的,段兴言一张脸顿时黑的能刷下墨汁来。
“你给我下去。”说着一肘子拐在了司南珏的小腹上,后者闷哼一声,冷汗接着就落了下来。
“就不”司南珏再次伸手按到他伤口上,不期然听到对方的抽气,顿时觉得自个儿也没那么疼了。
“下去……”段兴言咬牙又给了他一下子。
司南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有本事你就试试把我踹下去”
正文 vip卷 246
这俩人在床上对峙了好大一会儿,便又听见一阵门铃响,看了眼表,竟已是十二点多,相护看了一眼,同时停下了那对方练拳的手。凌霄这会儿已经睡下了,而段五却依旧警醒着,门铃一响便立马去开门,而司南珏也从屋里出来,一见到进来的男人,脸上顿时僵了僵。
来人不到三十,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中规中矩的公务包,面上是副遮了眼部表情的无框眼镜,嘴唇极薄,看起来颇有些带着迂的寡淡。
“少爷,您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一看见司南珏出来,男人无波的脸上显出三分阴霾。
司南珏瞪大眼睛看着本不该这个时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又再次看了眼表,面上立马跟见了鬼似的,“阿海你,你怎么回来的?”
男人推了推眼睛,在灯光下便掠过一道白光,却没有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生冷,但却不疏离,“少爷,既然人已经见到了,那是不是该和我回去了。”
司南珏使劲儿拿眼睛瞪他,后者无知无觉,竟对着段五招呼起来,“今天真是打扰了,小少爷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回家,老爷子念的紧,派我过来接他。”
段五一见自家少爷情敌要走,恨不得要挂上鞭炮,当下也顾不得失态,竟是连连点头。
“我不走。”
男人目光闪了闪,“那好,我赔少爷您一块儿住下来。”
司南珏拗不过他,又只得恨恨瞪了他一眼,直接把包甩给他,竟是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径自走了出去。
那边一关门段五立马闪进了段兴言的屋里,而此时方才还在床上躺着的那人竟是没借着旁人的力便坐了起来,随脸色不大好,但终究未曾表现在脸上。
“少,少爷?”段五立时怔了一下子,待反应过来后忙反手关了房门,三两步跑过去就要去扶他,却被段兴言半道挡了回来,“都办好了?”
“是,”段五立马规规矩矩站在原地不再动弹,一样样给他汇报,“段家挑事儿的那些叔伯少爷们全弄回来了,我们在路上处理了几个成了气候的,用的是他们内杠的借口,没落下把柄,至于几位小姐,老爷子也已经禁了足,按着老李的提议这一阵子正在许配婚家,估计用不了两个月便能肃清,而至于刘家那支,已经安排了人,随时能动手。”
段兴言喉头动了动,也不过点点头,终究没有再嘱咐。
倒是段五揣摩了下他的表情,小声提议,“少爷,今儿司家那个,用不用我们处理?”
段兴言慢慢瞟了他一眼,木棺犀利,看得段五心里顿时哽了一拍,忙垂下头去,而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段兴言淡然无波的声音,“司家你们谁也不要自作主张,如果有需要的话想办法帮衬两把。”
“少爷?”段五噌得抬起来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单手撑住身子,方才被司南珏不知轻重的几掌压下去,伤口定是早就裂了,此时的唇色便更是白了几分。“若是今天之前,司南珏这个人我是定不会留的,只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想的未免有些自私了,像楚槃那样哪怕死了也由不得郝佳再去找别人固然没错,可是这样对她来说,也未免不公平了些……老五,这个人算我给她留下的一条后路,你心里记住,若是哪天我真的出事了,就把凌霄交给他……”
“少爷……”
段兴言竖了竖手掌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有司家回护着,想必到时候只要她别昏了头,杨康也不大会再去找她的麻烦,当然这只是假设,”他忽然笑了起来,嘴边挂着令人醉心的弧度,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便是因着失血而发白的脸色此时也溢出罕见的光彩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老五,我能信的人不多,现在她有老七护着我倒不担心,但是如果……我希望你能跟着她。”
段五听了他这话竟是一下子渗出许多不好的预感来,段兴言能跟他说这些,便是相当于把他自己最大的把柄给了自己,这已不再是信任两个字能概括的了得。于是几乎是段兴言话音刚落的瞬间,段五的一只膝盖便着了地,“少爷,您放心。”
段兴言默默看了他一眼,终是点了点头,“你出去吧,顺便找子离给查查,郑宁这回的事倒是是个什么说法。”
段五小心翼翼扶着他重新躺下,这才轻轻开了门出去,段兴言看着这扇再次关了的木门,嘴角露出个莫测的弧度来。
却也不过一瞬,稍逊即逝。
邯台的夜从几年以前便已经成了一道景色,车子驶在路上,两旁闪烁不定的霓虹一道道被车子抛在后面,风从大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得人既清醒又怔悚。
这会儿司南珏正使劲儿拿眼撩着驾驶座上的人,语气不善,“你跟老爷子说了?”
男人转过眼,恰巧一个红灯让他踩了刹车,司南珏由着惯性被震了一下子,后者立马摆出一副冷冰冰说教的嘴脸来,“小少爷,说了您多少回了要系安全带。”言罢帮他扣好,这才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老爷子还不知道。”
司南珏看了眼身上那条带子,撇了撇嘴终究没把它解开,“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是您的24小时,私人,贴身助理兼保镖。”男人说一个词看他一眼,似是在不断提醒他自己的职责,“凌小姐的事我当然会知道。”说着见司南珏一脸不满,忙摘了眼镜一只手抚了抚他的头发,“不但如此,我还知道她有个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所以说小少爷,根据概率来说,您的希望基本上是零。”
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一下子便触痛了司南珏的眉头,推开他的手一拳便砸到了车上,“Fuck敢情你们一个个都知道就瞒着我掉头,去七阙”
“小少爷,虽然车上了保险,但是还是要爱护的好。”
“滚”
“还有,空腹喝酒虽然更容易醉,但是很伤胃。”
“莫笙海——”
男人站在旁边恭恭敬敬看自家小少爷不要命似的往肚子里灌酒,想了想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便没去提醒可能会长出小肚子这一类的话来,不过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卸下白日里的外壳,一边默不作声的替他挡了几波过来倒贴的艳遇,始终面无表情。
“*”司南珏喝越气闷,手中一瓶还未开塞的白兰地直接扔了出去,只听哐的一声,直直砸上了不远处七阙地下的一面大玻璃墙。
七阙阑珊的零楼酒吧之所以有名,有三成的原因就在这面足足四米见方的大玻璃墙上,凡是有钱有势心情不好的基本上都在这面墙上发泄过,几年以来早不知换过几百面,只要你事后能拿的出钱赔偿,随你高兴。
四周因着这一声顿时安静了半秒,待看清是什么状况,竟是集体欢呼出声,另有离墙比较近的几个让开一步,等着见证今儿这面墙的再一次破裂。
酒瓶砸上去全部碎开,而那厚毛玻璃却只不过裂了一道缝,司南珏眯了眯眼,冲四周看热闹的喊了一句,“谁那儿有段兴言的照片?”
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一会儿倒还真有人把墙上一幅段兴言的海报给他撕了下来,莫笙海道了声谢摇着头替司南珏把海报重新贴在那玻璃上,尽管知道这事第二天准得传出去,却是一下都没有去阻止自家小少爷的举动。
司南珏看着那张海报上优雅的脸顿时红了眼珠子,也不知是醉的还是怎么的,晃晃悠悠三两步走过去随手抄了把吧台的高脚凳,在周围的尖叫与起哄中,轮着凳子便冲了那海报砸了过去
哐
正面巨大的玻璃墙在瞬间四分五裂玻璃渣子溅了一地,到处跳跃着奔走着,何其壮观。
而那张海报上的脸,也早已破碎不堪。
可是发泄过后,司南珏心里,却一点儿都不痛快。
莫笙海在一旁结了账这才扶着他除了酒吧,外面的冷风一吹,司南珏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却也不再愿往前走上半步,径直找了处台阶坐了下来,眼中的没落是个人都能捕捉的到。
“阿海,我是不是特没用。”
莫笙海目光稍稍闪动了下,依旧一丝不苟,声音里没有半分波动,“发泄出来就好。”
“可是我没法子不想,只要一想到他们,我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嫉妒,我嫉妒”他狠劲儿揉了揉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当年是为了她才出的国,可是才四年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阿海,我难受……”
他坐在阴影之中,声音发抖,此时更像是个大男孩儿一般无措。
【今儿被拽出去回来晚了,原谅我……】
正文 vip卷 247
大约早上六点多凌霄便起来开始准备早饭,这边正熬着粥便听到一阵敲门声,自个儿打了个哈欠去开门,待见到门口的两人只后随即一怔,“你昨晚不是睡这儿的么?”
“东西没拿全,我回去拿了一趟。”司南珏眨眨眼提着一大包进来,而他后面跟着的莫笙海也是大包小包地提着,凌霄不由纳闷,“你没地儿住了?”
“昨晚被老爷子赶出来了。”
“少来,你们家就是开酒店的当我不知道”凌霄皱着眉看他走向段兴言躺着的那屋,刚想提醒他里面的人还在休息那厮便已经撞开了门,二话不说自己的包便跟着他一块提了进去。
“哎你……”
“凌小姐您好,我是少爷的贴身助理,以后还请您多关照。”说着莫笙海掏了张名片给她,一边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凌霄被他这架势唬了一大跳,忙指了指地上那箱子,“不好意思,你也要住下?”
舌头微微有些艮,便是连自己说出来也不信。可谁知莫笙海立马借杆子上爬冲她稍稍躬了下身子,“打扰您了。”
凌霄跟这人不熟也没法子当着他的面发作,咬着牙转眼进了卧室,此时司南珏正在往衣柜里添自个儿的衬衣,而段兴言躺在床上侧头看着他,面上看不出是恼怒还是怎的,竟是连个反对的声音也没有,只得再次转向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司南珏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答应让我住这儿的。”后者厚着脸皮头也不抬。
“可是你说的是昨晚”
司南珏又拿出个盒子来看了段兴言一眼,“内衣放哪儿?”得了他淡淡一撇这才转向凌霄,“我说的就是以后,反正你这儿加上楼上两间这么多屋子,再说我占得地儿也不多,跟Donnie挤一张床就好了,凌霄收留我吧,爷爷要打死我……”
说完抱着一盒子他自个儿的内衣眼巴巴看着凌霄,手上却一会儿也不闲着。
凌霄被他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对着他那张脸却是一句狠话都撂不出来,只得瞥了眼客厅压低声音,“那你助理怎么办?”
“哦你说他啊,凌霄你要是能把他弄回去,我决计二话不说”
凌霄咬着牙痛心疾首,若不是四年没见,真想拿着铲子给他一下子,这人四年不见单是外型上看确实成熟了不少,可是这心性莫非是越长越回去了?当下按住了他正往外拿衣服的手,颇为无奈,“段兴言就昨天在这儿睡的,今儿他要上去,这是我的屋。”
司南珏一愣,而后立马像明白过来似的,重新三两下把方才收拾出来的重新塞回去,一边招呼莫笙海,“阿海,我们上去睡”
凌霄一大清早揉着太阳|茓看这活宝往上窜,等两人都消失在楼梯口了这才在段兴言旁边坐下,“你放心,我一会儿跟他说清楚就让他搬走……要起来吗,我让段五过来抱你去洗漱?”
段兴言侧目注视了凌霄一会儿,替她把落下的长发抿到耳后,这才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我找准机会跟他说好了,毕竟这样能让他少些难堪,对了我昨晚跟你提的那件想好了没?”
“我想了想这一阵子正好校园招聘会,我们这边的HR安排着是大后天去北京,然后全国高校来回转,我跟着去看看好了,正好肖钟梁明年毕业,看他能不能过来实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他在底层干几年然后顶了杨胜的缺……如果他有别的想法,出国什么的再商量。然后就是林家那边,这两年苍穹做大了他们才算是真正搭理我了,不管林玄辰在不在,这条线还不能断,我去看看他们老爷子,顺路去看看赵睿……对了,阿姨这会儿是在国外还是北京?”
“听说前一阵子和阮叔去荷兰了。”段兴言听了她这些轻轻点了点头,攥住她的手,“我这回受了伤没法子跟你一块儿去,有什么事你让段七跟我说,北京那边不比邯台,什么事你自己拿捏,”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划过门口,目光再次自然而然转到凌霄脸上,“如果是受了委屈,别自个儿憋着,也别贸贸然的,跟我说,我替你出气。”
凌霄被他这话逗乐了,轻轻给了他一圈,“瞎说什么呢,这几年我脾气收敛了多少。那行我上去看看司南珏,先替你叫段五过来?”
正说着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人还没进来便听得司南珏大嗓门嚷嚷起来,“凌霄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厨房里有糊味儿。”
凌霄一拍脑袋面上立马露出十足的懊悔来,“我的粥”
说完忙推开他往厨房跑,司南珏等凌霄出去这才转过眼来,死死盯着段兴言。
“你最好立马把我房间里的东西弄走。”段兴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头皱着显然很是恼怒,“做什么事也该有个底线。”
司南珏撇撇嘴不以为意,方才的嬉皮笑脸这会儿也跟脸谱似的说变就变,“小爷偏偏就看中你那屋子了,赶不走我那是你没本事。”便是抓住了他这会儿不能动又不会放下面子去凌霄那儿告状,司南珏找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对着段兴言直翻白眼。
“听说前一阵子你四叔偷税的事被人查出来了。”
司南珏目光闪了闪,随即笑道,“据说这一阵子段天王该在新西兰拍广告。”
“拍什么广告?”凌霄从外面进来,看了两人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转向段兴言,“不是说你最近的广告Tony都给你推了吗?”
“是啊,可偏就有人不知道。”段兴言笑了笑意有所指。
凌霄在两人之间看了一圈却发现这俩神色如常,根本显不出一丝倪端来,“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还不知道司南珏你对他的行程还挺了解。”
司南珏嘴角不动声色的瞥了下,站起来伸手要替她把垂下来的头发弄回去,被凌霄头一偏给躲开了,也不以为意,反倒是懒懒散散重新坐下,“谁了解他,小爷我自个儿的事还忙不完呢,这不马上要去北京出差,那边的酒店该整顿整顿了。”
“我记得你方才还说的是去海南重整度假村。”段兴言面无表情地截断他。
“那是你耳朵不好使。”
“是吗,我还当是你老年痴呆了。”
凌霄听着这俩大男人没营养的抬杠不由头大,“行了要去哪儿就去哪儿,正好我也要去北京,说不定顺路,去洗手该吃饭了。”说着便走过去要支着段兴言起来,却被司南珏抢先一步,“我来我来,你一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力气。”
“还是我来吧。”段五立马上前把自家少爷解救出来,还不忘威胁似的狠狠瞪了司南珏一眼,这才抱了段兴言起来,“小姐,刚才我听见你楼上手机响了。”
凌霄一听忙放下这边去找手机,莫笙海站在门口,见司南珏已由方才气鼓鼓的嘟着嘴再次转为满脸阴霾瞪向段兴言,不由摇头。
只是却没人想到,这边凌霄的一个电话却让她之前的行程全部乱了套。刚挂了电话便立马又拨了出去,“段七,给我订张机票,就今天的越早越好,飞往上海。”待挂断之后,那脸上的阴霾已是笼起了她整整一个人。
于是刚从屋里被推出来的段兴言和紧随其后不断找麻烦的司南珏都看到了她这脸色,也听到了她要去订票的话,两男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若有所思。
凌霄站在楼梯上一边翻着电话却也来不及跟两人解释,当下三四个电话拨过去,等了一会儿才听的那边听了电话,“易川,是我。”
段兴言眉头动了一下,便是司南珏也攥了下拳。
“是有点儿事,上海那边同大地产的二公子你认识吗?哦好,一会儿我飞上海有点儿事想请你牵个线,是家里的一点儿小事,嗯好,麻烦你了……行我一会儿跟你联系。”
这边刚挂了那边又有电话进来,却是段七已经给她定好了票,凌霄挂了以后又开始给邱佐安排,一会儿功夫不到四五个电话便纠缠开来,直到最后她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这才发现竟已是沁出了满头大汗。
“出什么事了?”段兴言让段五把轮椅往前推了一步,仰着头看她。
“一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凌霄大皱着眉竟是想要把人撕开裂碎的错觉。
“我跟你去。”司南珏随即张口,“正好我在上海有点儿认识的人,毕竟泛越在那边的酒店更多。”
“你不去北京了?”
司南珏面上僵了僵,毫不脸红的回寰,“反正上海也要去,那个先那个后都无所谓。”说完挑衅似的看了段兴言一眼,见后者根本不理他,接着又加上一句,“方正你在那边也没住的地儿,正好我先安排好酒店。”
“是不是很棘手。”段兴言没去听他那些烂七八糟的理由,反倒是想了下这才问出来。
凌霄叹了口气,“是我大伯的家的表哥,和他前女友。”
【才发现竟然已经快中秋节了,谢谢今儿大家的月饼,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
正文 vip卷 248
凌霄和司南珏以及莫笙海他们是下午五点到的上海,这边比邯台暖和了许多,不少人都是单层长袖,纵使风敷在脸上也不会觉得寒。
易川提前得了信儿正好回复旦把凌意接了过来,这边凌霄他们一出机场凌意就奔了过去,眼是肿着的,还能分辨出哭过的痕迹,凌霄叹了口气也没去责备他,毕竟不管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都得去找人拼命。
“这是我表哥凌意,这是司南珏和他的助理莫笙海,这个是易川。”凌霄给三人做了简单的介绍,这会儿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多少怒气,整个人平平淡淡的。
易川破天荒地盯了司南珏好久,最后跟他握手的时候竟轻轻拍了下司南珏的肩,身子跟着前倾,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朵,“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司南珏脸色跟着变了变,“用不着你可怜”说完自个儿挤开段七上车坐在了凌霄旁边,挑挑眼面上看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易川摇头嗤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他,坐上车子吩咐了个地址,这才从包里拿出了两张纸递给凌霄,“这是他们家老2的材料,你先看看。”
上海大同地产薛家二公子薛覃,大哥是先天弱智,因此是薛家的顺位继承人,常年花名在外,是报纸电台的常客,人称玉面狐狸。
凌霄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上面几乎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看向凌意,“就是这个人?”
凌意眼珠子立马红了起来,死死咬着牙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就是他”
“电话,要私人的。”
凌意颓败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是姓裴的”一说起裴小园,凌意眼中怒火更胜,凌霄皱皱眉,没去管他这情绪,这才去问易川,“能私下约到这个人吗?”
易川很快点了头,“前一阵子他们新楼盘出来,曾在我们这儿做过广告,两个公司打过几次交道,只不过我私底下没见过他。我下午跟他联系过了,已经约好了时间,晚上七点半我们过去。”说着又轻轻砸了凌霄一眼,颇有些为难,“他的意思是,就我们三个过去,你、我、你表哥。”说着看了眼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两辆车,里面全是凌霄带过来的保镖,意思很明显。
“喂喂那我呢”司南珏一听不忿了,扒着车座子就冲易川抱怨,“又不是生意上,他们都做了这种龌龊事还怎么让别人相信,你别忘了,凌霄可是个女孩子”
“在哪儿?”
“凌霄”见她不放在心上,司南珏顿时急了。
凌霄把他拉回来一边给他顺毛,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着以平息他的怨气,“大不了你和段七他们找个临近的屋子呆着不就行了,放心,我没事的,越是这种人做事就越该有分寸,要是真的纨绔那倒好对付了。”
司南珏哼哼了两声见她说的异常坚定,最后只得撇过头去跟她妥协,顺手把凌霄抽回去的手再次放到了自己肩上,半眯着眼似是很享受她这般安慰似的。
看着他这般没出息的样儿,易川嘴角抽了抽,“阿曼尼。”
“酒吧?”
“是,他在那边定了位子。”
开到长安路这边的泛越酒店便已经将近五点半,二十层的大酒店矗立在这条极为繁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是纵横交错的车辆行人,凌霄眯着眼扫了扫它的顶层,再次感受到了司家的能量。
几个人风尘仆仆的分别回屋换衣服,凌意从外面溜进来,一见凌霄便立马又红了眼圈。“煊煊……”刚才有外人在他不敢跟她说太多,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便再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行了”凌霄狠狠给了电视柜一脚,恨铁不成钢,“你他/妈能不能像个男人”
凌意被她说得讪讪的,也只是一个劲儿咬着嘴唇,浑身发抖。
“得了得了,我骂你也没用,”凌霄怒极反倒平静下来,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一边替他接了杯水,“那你女朋友的消息呢?”
凌意咬着牙摇摇头,“不知道,昨天被他们拖走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煊煊,你救救她吧,这事本来就是我和裴小园的恩怨,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薛覃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小七到了他手上……”他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依稀还能清楚的分辨出眼角的青紫,看起来倒是极可怜的。
凌霄揉着太阳|茓往后仰了仰,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自己这个表哥又怎能不了解,是个老实的过分的男人,平常自己本本分分也不会惹什么事,因此遇上事便又没了主意。说起来若是可能凌霄真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但对于裴小园那个祸根可以说有自己一部分责任,若是这次不妥善处理好,她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弄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除根。
凌霄眼睑迅速闭合,掩住了快速掠过的那道光。
“你该知道他们这些人,”她闭着眼微微叹气,一边组织着自己的措辞,“如果不出意外,一般女孩子被弄过去,很有可能会……出点儿什么事,至于是什么事,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么?”
凌意本是青白交加的脸愈发没了血色,他快速抬起头去看凌霄,却发现自己表妹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自己。最后也只得攥着拳嘶声回答她,嗓子里满是颤音。
“我明白——”
“那就好,那凌意我问你,如果真的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心里没一点儿芥蒂的。”
当初凌意拿了复旦的保送名额,而裴小园却在没有加分的情况下最终靠着她自己也同样考上了复旦,凌霄之后便没去关注这两个人,至于裴小园为什么还会选和凌意同一所学校也没去深究,四年都没出什么大事,也是直到昨晚——大同地产薛家老2薛覃——裴小园现在傍上的这个公子哥儿,派人把凌意现在的女朋友带走了,至今没有给送回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就明白,这回已经不是单纯的裴小园想对付凌意和自己这么简单,薛覃是个生意人,而且从各种资料上看并不是个在女人肚皮上混的草包,来的时候段兴言便已经彻彻底底给自己分析了许多可能,而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姓裴的在利用薛覃报复的同时也同样被对方利用了,而他的目的,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系。
这也该是他今儿下午爽爽快快答应了易川跟自己见面的原因。
凌意被她这话问的怔住了,傻不愣登竟是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就在凌霄对他已是彻底失望了的时候,凌意却忽然表了态,“这不是小七的错,是我害了她,这回无论她遇到了什么事,我发誓一定和以前一样,绝不会改变”
凌霄的睫毛动了动,因他这一句话睁开了眼。
“那好,凌意,希望你能记住自己今天说的,如果以后让我知道你对不起她,第一个收拾你的就是我……另外我必须警告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处理烂摊子,再一再二没有再三,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再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凌意被她话里的寒意激了一下子,匆忙点头,也同样快速压下了前一阵子自己父母想要通过自己和凌霄和好的劝解念头。
她已经不是二叔他们刚刚离开时的那个小丫头,若是还认不清,那就是自不量力。
警告完之后室内的空气很是僵硬,凌霄偏偏头却不愿再说这些,只得重新挑了个话题,“我听说你已经拿了这边公司的offer?”
“……是,和一汽签的。”
凌霄点点头,却并没有其他表示,“那就好好做,最近就业形势不大好,明年全球经济还要往下滑,你好自为之。”她对他说话倒是没有一点儿是在跟自己表哥说话的自觉,听起来反倒是更像长辈在提点晚辈一般,凌意也没有在意,他本就是软软糯糯的性子,凌霄对他的意义也早就超出了亲戚的存在,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小表妹,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若遇上事,第一个出面的还是她。
“那这个叫小七的……”
“是林七七,老家是东北的,也同意和我一块儿留在这儿了。”
“那也行,经过这回的事以后也就再没别的过不去的坎儿了,互相扶持着点儿,上海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不比邯台,这边的生活条件和生存的难度你在这儿上了四年学想必不用我说也该知道,总归是你们两个的事。”
“我知道,煊煊,每次都给你添麻烦……”
“哈行了,说这些做什么,怎么说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哥。”她撇过头去,眼中的没落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门被从外面敲了两下,还没等她走过去便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司南珏侧着身子露出大半个来,“凌霄,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正文 vip卷 249
薛覃之所以被冠上“玉面狐狸”二字,决计不是没有原因的,单是从玉面就能看出这人的外形条件该是不错,又有了那张照片的铺垫,但凌霄见到他的时候却还是止不住赞叹了一声,虽说不上有多英俊或者多漂亮,但偏偏就是那股子不近不远的清贵,便是当真的公子如玉。只一眼便能使人断定,该是百年的大家族经过数代沉淀后培养出的。
从阿曼尼底下一路上来,凌霄再次领略到了这个繁华大都市的纸醉金迷,在这个整个过场皆被金色笼起的小世界里,金钱就是一切,何其奢靡。
三人由经理带着一路上了三楼的包间,满眼都是金色的灯光与映着相同色泽的墙壁,门一开,于这满目玲珑之中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接着心里便是一震,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若是没有偏差,他该和段兴言是属于同类的人。
很危险。
凌霄眼角撩了撩,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垂下的瞬间便已是打量出了屋子里的布置,大约只六七个保镖,而薛覃的身侧坐了个略施粉黛的女人,模样儿倒是秉承着大学女生一贯的清纯,相较四年前眉目长开了不少,该是割过眼角,身材也越发玲珑了。
也只不过一眼掠过,对女人那明目张胆又隐含在眼底的挑衅,凌霄甚至连多停一秒的兴趣都没有。
“薛少。”易川因是牵线人,所以一见到人便立马迎了上去和他握了握手,两人随便客套了两句便将凌霄介绍给了他,“这是我以前的同学,苍穹现任CEO凌霄,煊煊,这是薛家二公子,大同的总经理薛覃。”
薛覃舌尖在下唇咂了半下,这才开始貌似认真的打量自己眼前这两个年轻地过了头的,CEO,嘴边本是空泛泛的笑也变得玩味起来。“凌小姐,久仰大名。”
凌霄顺势握了下他伸过来的手,笑得极淡,“这话该是我对薛少说的。”说着一把抓了凌意此时颤得不成样子的拳头,强压下了他此时不分场合的冲动。
正寒暄着便应时Сhā过来一道柔媚的女音,“凌霄,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裴小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只手自然而然揽住薛覃的臂弯,大眼睛挑着眼角去看凌霄,倒是装的一派小家碧玉。
凌霄分出余光斜了她一眼,也只是笑着去看薛覃,不语,后者无所谓地笑笑,一只手轻轻拍了下裴小园的翘臀,“宝贝儿,别闹……来,大家都坐,凌小姐是客,不知在上海可有住的地方?”
凌霄笑笑半靠上沙发,一边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略带慵懒的放松,倒是显不出哪怕一分的紧张,“我这回正好和泛越酒店的大少爷一块儿过来的,住的地儿都是他给安排的。”这事不用说想必对方都能调查清楚,干脆便不再掩饰,多一个朋友便多一分保障,因此也就多了一个筹码,对她绝没有害处。
“哦?司家大少爷?”薛覃眉尖挑了下,很快笑起来,“倒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忘了请他过来了。”
“总会有机会的。”易川分别看了两人一眼,话里已有所指,三人相互对视,皆是了然而笑。
裴小园看着三人在这边含含糊糊打太极,却是说来说去都说不到这回的点子上,而凌意始终仿佛要吃了人似的瞪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便借机Сhā入了话题,“凌小姐还没给介绍这位是谁呢?看着倒是挺眼熟。”
凌霄再次及时按住了凌意的腿,阻止住他不分场合的冲动,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裴小园,“当然会眼熟,你动了处/女/膜修复手术以后的第一个男人可不就是他,不过也是,裴小姐毕竟男人太多,不记得也是应该的。”一边随意说着一边垂了眼去剥自己的指甲,语气里松松散散的倒也分不出真假。
这句不阴不阳的话立时让包间的温度急转直下,便是裴小园也因为她这一句话脸色变得铁青,当下一拍沙发的扶手就指向了凌霄,“你胡说八道”继而迅速看向薛覃,语气里带了十二分的慌张,“覃,你别信她,她信口雌黄……”
凌霄冷笑,“我跟你金主说话难不成还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随时Сhā上两句的?”
“小园,”薛覃倒是连一分意外都没有露出来,也不过是淡淡扫了裴小园一眼,“坐下。”
凌霄当即明白过来,看来几人旧日里的恩怨这人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
当下也不想再卖关子,直接淡漠着视线转向薛覃,“我今儿为什么来打扰二公子,想必您也知道了。”
薛覃再次玩味地打量了下凌霄的神色,笑着踢了下水烟的管子,一边伸出那只骨节修长的右手,冲着自己的人轻轻翻了下。立马便有人领命出去,屋里再次恢复了岑静。
另有人从旁的架子上拿了半瓶未喝完的红酒出来,利利索索开了塞子,这才交给薛覃,后者噙着笑替凌霄和易川各倒了些,“前些时候有人送过来的,我没舍得喝完,尝尝?”
凌霄和易川相互对视了一眼,等到薛覃的杯子沾唇这才礼节性地凑到了嘴边。还没等液体沾上嘴角,便听到外面礼貌而肃穆的三下敲门声,薛覃脸上顿时露出些不耐的神色来,“进来吧。”
凌意的呼吸声明显加重。
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饶是凌霄也被这场面吓得差点儿骂出声来,而此时凌意直接挣脱了凌霄的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发疯似的推开了正架着那女孩子的人,一把将她抱紧了怀里,“七七”
连面上功夫都没给做全了,林七七几乎是被赤着身子拖进来的,头发散乱遮着脸,从露出的大片肌肤能看出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倒更像是被什么条状物体抽打的,而下面仅遮住了要害部位的身体上,满是红红白白的痕迹,似是早已凝固,一进屋,大片的腥膻味儿便直窜进了凌霄的鼻膜。
而门全部打开之后,有人推了五个几乎是赤着身体的男人进来,直接一脚脚给踹地跪在了地上。薛覃派过去的人快步上前,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屋里坐着的,几乎是全部变了脸色。
易川直接站起来挡在了凌霄身前,着实不想让她看见这些。
薛覃一手直接把还剩了一口红酒的玻璃杯摔碎在门上,脸色铁青。那酒红在空中掠出一道弧线,全部洒落在地上,伴着金色的光,形成一道诡异的色泽。而一见他发怒,包括裴小园在内的他这边的手下都吓得一个哆嗦。
凌霄冷眼看着他们这番做派,待觉得自己的怒气能够掩盖了下去,直接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易川,一边脱了外套,顺手抚开了凌意,这才把外衣围在了瑟瑟发抖的林七七身上。她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甚至看不出到底有几分愤怒。
“把她弄回去好好洗个澡吃点儿东西,然后请个医生过去,其他的人就不要让她再见到了。”面对凌意的愤怒,她没有任何表态,也不过是淡淡吩咐了自己表哥两句,说着拨了司南珏的电话,待挂断这后这才盯着地上的两人好大一会,然后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告诉他,“我会给你们个说法。”
司南珏早就跟过来了,此时点了隔壁的包间正等着,接了电话带着莫笙海以及凌霄的两个保镖迅速折了过来,段七淡淡扫了眼地上,后直接抱起了林七七带着凌意转身离开。
司南珏轻轻看了凌霄一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这才默不作声地重新离开,连个招呼都没跟屋里的人打。
等到屋里重归寂静,便只剩了还跪在门前的五个大汉,凌霄挨个扫了一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眼睛锐利地盯着薛覃,面部线条极为坚韧。
“这事我会查清楚,我下午已经下了命令……”薛覃上下牙一咬便给出了承诺,后慢慢扫了裴小园一眼,后者冷不丁一个哆嗦,脸色开始发白,“覃,我……”
“那就是说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你是默认了的。”凌霄换了下腿十指交叉,“二公子,您是明白人,给她好好洗洗换了衣服也不过只能遮了一时,我虽然不才,但那毕竟也是我嫂子,哥哥那儿,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薛覃沉了沉,而后才再次看向裴小园,却是冲着凌霄说话,“前面我没调查清,还当是个无关紧要的不开眼的学生,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也该是我来负责,阿丘……”
“少爷。”他身后一直如铁塔般站着的男人稍稍垂了下腰。
“这个女人,”他指了指裴小园的方向,“还有那五个,”说着又转向跪着的五个手下,“刚才是怎么折腾的让他们重新在她身上折腾一遍,就在这儿吧,把摄像头拿过来。”
语调很冷,就像是不带一点儿人类的感情。
裴小园一下子就傻了,竟是怎的都想不明白明明是刚才还把自己宠到天上的男人现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覃薛覃——”
不待她叫出声,有人已经把她按在了地上,而门口跪着的五个人也是相互对视了几眼,很有默契似的轮番走上前来。
裴小园吓得一下子疯了似的,一口咬上了抓着自己的男人的手,刚要挣脱出来便挨了一巴掌,那声音响的整间屋子里都是回声,怔了一下便换来更大的挣扎,手脚并用,这一下子后面那人仿佛没抓好她似的,竟是让她挣脱开来,猛地往前一扑,冲着凌霄的方向便纵了过来。
易川顿时睁大了眼,急急就要往前扑,却不想还是被裴小园快了一步,直接便掐上了凌霄的脖子。
满屋哗然。
凌霄也只是在她扑上来的瞬间眨了眨眼,见她过来却甚至没有动一下,直到那双手勒上自己的脖根,紧紧收缩着竟是真的要至自己于死地。
后面薛覃的保镖全部跑了上来去拖裴小园,这样一拉一拽她箍着凌霄的手便又紧了几分,神色狰狞,疯了似的。
脸色已是开始有些青白。
凌霄佩服自己这会儿还有工夫用余光去捕捉薛覃的表情,一边把手极艰难地伸到自己的裤袋里,只听的很小的砰的一声,裴小园一下子放开了手。
“啊——”
几近凄厉的女音变了声的冲破嗓子,放开手的瞬间便要去捂自己的腹部,而此时,薛覃的手下蜂拥而上,直接把她呈大字展开压在了地上。
有血顺着她的身体从身侧慢慢淌了出来,浓稠的血红的带着温度的,一点儿点儿扩散,被灯光蒙上一层金红。
她的头依旧是仰着的,眼睛死死盯着凌霄,那目光恨不得生啖其肉。凌霄呼吸平稳之后便从裤袋里慢慢掏出了把装了消音栓的小巧女式手枪,在指尖溜了一圈,站起来越过所有的人从地上捡了颗极小巧的金色子弹,掏出手绢轻轻擦干净又装回了自己西装口袋里,直接去看薛覃,暗含警告,“只擦破了一点儿皮,她死了可赖不上我。”
薛覃目光闪了闪,面上有些微微的裂痕,但语气依旧不变,“那是。”
“今天才知道,原来二公子手底下的人都是这般,先不说这五个不听命令的,就是这几个……”她指了指压着裴小园的人,眼中闪过锐光,“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又恢复了方才的淡然,尽管脖子上依旧溜了一圈手指的痕迹,却依旧无损她半分从容。
但这变故显然是吓到了易川,也是直到她没事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一摸额头,竟是满头冷汗。手紧紧攥着凌霄的肩膀,把衣服都给她弄皱了。凌霄叹了口气慢慢伸手拍了拍他的腕子,压低声音,“我没事。”
薛覃因她这话竟是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被称作阿丘的那个手下要跪下请罪这才挥了挥手,“让你受惊了,至于他们,我会好好管教,定会给凌小姐个交代。”
“交代不交代的,我只是个外人,但若是二公子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们再这么‘不小心’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薛覃脸上色变,扭过头去看那拿了摄像机的手下,厉声道,“还不开始”
【四千祝大家放假愉快~~~】
正文 vip卷 250
像是被放慢了镜头一般,凌霄抿了抿嘴半弓下身子,双手倚在刚刚放下的腿上,十指交叉,看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卖力做戏。
这五个人显然是常做这种事了,面对裴小园的挣扎一人直接又甩了她个嘴巴子,另外一个竟是毫不怜香惜玉的抓起她的十指,双手一用力便能听见一阵骨节被折断的声响,咔咔作响,女人凄厉的叫声霎时穿透整个房间,然后她迅速瘫软了下去,两只手不自然的蜷缩在腰间,竟是再也没有了任何挣扎。
大片汗水混着泪弄花了她方才还精致玲珑的脸,但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着凌霄,眼神复杂,已不单单是仇恨所能概括的了。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啊”又是一巴掌让她闭了嘴,随后那几个压着她的也放了手,然后迅速的,像是剥香蕉皮一般,直接把她一身连体长裙拨了个干干净净。
易川神色担忧地看着凌霄,薛覃竟也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她,好像都亟待确定,她到底能不能受得了这样的场面。
“啊————”
凌霄睫毛稍稍颤了颤,却依旧神色不动,眼睛未曾阖上,那嘶厉的叫声打得她浑身冰冷,可是却依旧没有挪动半分。眼前的景象也不过只剩了单纯的‘运动’,几架摄像机分不同的角度围着他们打转,裴小园瞪大了眼睛仰面躺在地毯上,眸子里的光,早就没了实质意义。
除了正中央几个男人粗重的喘息,房里几乎再没有其他一点儿声响,而凌霄之外的几个大男人几乎一水儿的都在偷偷看着自己,仿佛她脸上的表情比地上的活瑃宮还要精彩。
这般诡异的场景忽然便被一阵电话声打断,凌霄听着那独特的铃声,心里竟是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薛覃瞄了眼她的口袋,给底下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人得了准儿直接拿东西塞进了裴小园的嘴里,以堵住了她压抑不住的呻/吟声,而几个男人也在一时间像是被割了舌头一般,整个房间了只剩了她的铃声。
但凌霄却并未打算当着这些人的面接,反是手伸进裤兜,直接挂了电话,这才就着此时的坐姿站了起来,上前走了几步。
她这一过去底下的几个男人顿时便有些不知所错了,其中那个还伏在裴小园身上的男人忙抽出自己站了起来,凌霄慢慢蹲下一边伸手揪住了裴小园的头发,强迫她再次抬起头,一字一顿,“我上回就警告过你,别试图去做那些不自量力的事,做人不能太贪婪,没想到你这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这几年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失误了一回那是我的过错,如果过了今天我还给你机会,那就早该改行做慈善家了。”
说完便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转过头去看薛覃,“那么现在二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自然。”薛覃微微笑了笑看也不看地上那些人一眼,单单给阿丘打了个手势,后者点了点头,随即地面上的人和衣物便全部被清理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又恢复了方才的整洁,仿佛那半个小时的污垢全是幻觉。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也是我管教不力没调查清楚……”
“二公子,您说笑呢吧?”凌霄重新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个管教不力便想把这事了结了,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薛覃脸色闪了闪,阿丘脚下一动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凌霄扬着嘴角垂眉,那笑容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受了害的是我的哥哥和嫂子,方才罚了的也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要知道,要是没人撑腰她就是本事再大都闹腾不出去,如今这两边都给您轻而易举地指摘出去了,二公子直接坐收渔翁之利,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薛覃眯着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那张玉面之上也露出半分狰狞神色,但依旧双手合十扣在膝盖上,从容而懒绵,“那依凌小姐的意思是……?”
“我在江北有个朋友二公子该听说过,叫江子离,”她慢慢撩了屋里这些人一眼,“如果二公子不介意的话,刚才的那个女人和您那几个手下,能不能借我朋友用用?”
凌霄自是不会干出杀人放火的事儿来,但如果交给薛覃或者上海警方这边处理难保不会被他们敷衍过去,凌霄并不想放过这些人,想来想去也只有把他们交给这里边的行家处理了。江北的江家,本就是省里最大势的一支黑道,而今又知道了段兴言的另一层身份,自是被告知了他手底下江家的大致,非但能把事解决的漂漂亮亮,而且也能给薛覃个忌惮,算着该是他们最合适。
薛覃果然沉了脸。
“少爷,他们只是一时糊涂。”阿丘比别人更快一步,急急走了两步,脸上已是显出几分焦躁,见薛覃始终思索着一声不吭,忙又转向凌霄,脑袋压得很低,“凌小姐,要打要骂……”
“阿丘是吧?”凌霄截断他,“你单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是你的嫂子或者你兄弟的女人被人这样了,那你会怎么对待这些人?”
阿丘神色尴尬地站在原地,死死咬着牙却是再也答不上来。
“就按你说的办。”最后还是薛覃打破了沉寂,直接拍板订钉。
“少爷?”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他叹了口气慢慢扫了眼自己的手下,纵使颓败也有损不了他半分,“就这么定了。”一连重复了两遍。
凌霄连笑容都没露出来,依旧是神色淡淡地打量着他,“二公子果然爽快,算是我让您为难了,有什么话二公子不妨直说,若力所能及,自当尽力而为。”
“倒不是什么大事,”显然已看出凌霄是不怎么感冒客套这类说辞的人,当下便爽爽快快说出了这回等她过来的目的,“大同最近瞄上一处工程,是个十几亿的大案子,而和我们竞争的S&A想必你也知道,说实话,大同跟他们不过半斤八两,没多大胜算的余地,但是如果里面加上一个人……”
凌霄导了导舌头,倒是没想到他会把事情给自己掰扯的这么清楚,但一想也当下明白过来,自己虽然不一定会帮他,但见过他之后变更不可能去帮他的对手或者去散布什么,毕竟经营项目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凌霄从中捞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卖他们个人情,想通了便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这个人我认识,而且还有点儿,熟?”
薛覃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IBDC现任总裁,杨康。我听说从四年前邯台一片土地招标的时候他因为凌小姐的关系退出了争夺,而接下来的几年,凡是和苍穹重复的业务IBDC皆有或多或少的让步,想必这不是空|茓来风。并不是要凌小姐掺和进来,不过是帮在下引荐一下,成与不成都与小姐再无关系。”
“我不是很明白,杨家在地产这块儿虽然有不少涉及,但他们房地产这一块儿主要还是在北方,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又要怎么拉这条线?”
薛覃摇头笑笑,换了个坐姿,“至于原因请恕我暂时无法透露,但至于怎么介绍……想必你还不知道,这一届的地产展销商业协会就是在上海举行,就定在这个月底,他会过来。”
等他合上嘴再也没有下文,凌霄这才慢慢靠回自己沙发上,头稍稍向后侧着,闭着眼睛细细的想,指尖一下下敲着膝盖,而对方也不去打扰她,甚至不再看凌霄一眼,全然把空间留给她,毕竟这里面凌霄并没有捞到多少实际的好处,要是让她答应,恐怕还要加上一些别的筹码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挂断,反是微微冲其他人点了下头,推门出去接电话。
“吃的什么?段五有没有给你擦身?”还不带那边说话她便问了出去。
“段五去三清屋买的粥,其他一切都好,放心吧。我正想着你这会儿也该听电话了,怎么样,还顺利吗?”那头传出段兴言淡淡的声音,从丝丝喜悦便能猜测出他此时弯下的眉眼,凌霄的心情跟着好了许多。
“倒是差不多了,不过这会儿遇上点儿麻烦事。”她快速把薛覃的要求跟他说了,一边担忧着,“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
电话里的呼吸平稳而绵长,没一会儿便听得他做出了决断,“答应他好了,我记得你接下来要收购的那几家游戏公司有一家就是上海的,他在那边路子比较多,多一个人总归多一条路,而至于我这边,你放心吧,他和杨康到不了多深的交情。”
凌霄嘟了嘟嘴,“可是我不喜欢这个人。”
“傻丫头,做生意哪能只凭喜好,要不这样,答应他之前先讹他点儿东西?”
他口里的‘一点儿东西’可就真不是一点点儿那么多了,凌霄顿时笑了起来,“你个段扒皮”
【节日快乐恩,教师节~】
正文 vip卷 251
擦干头上的水,凌霄刚爬上床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便听到门被敲响了。
今儿算是整整忙活了一大天,上午交割完苍穹里的事,下午辗转机场便飞了过来,一直到现在和薛覃身心疲惫地勾心斗角打太极,而后加上这边的几个稍有头脸的饭局,等到一群人吃饱喝足已是深夜,司南珏黑着脸把凌霄送回下榻的泛越酒店,显然是生气了。
凌霄自然明白他到底气得是什么,不说先前凌霄用着引荐杨康的条件从薛覃那儿给易川低价要了块儿浦东的地皮,单是饭局上她来者不拒的碰杯便已是惹恼了他,想必这会儿敲门的,除了司南珏肯定没有别人了。
凌霄快速拢好睡衣的带子下床开门,果不其然迎来司南珏一张阴沉的脸。四年时光如刀,当初巴掌大小的俊脸早已棱角分明,眼睛喜欢似笑非笑地看人,嘴角挑剔地挑出一个弧度,总是带了点儿坏坏的感觉,只不过今天该是很生气才对,便是连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凌霄刚开开门,司南珏张嘴就要说话,前者立马双手合十打断他,“我错了还不行么。”
司南珏被她这般敷衍的态度弄得一肚子火不上不下,挤过凌霄进屋,一ρi股便坐在了她的床上,瞪她,“你的保证从来都不作数。”腮帮子鼓囊囊的,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凌霄讨好地给他倒了杯水,自己坐回沙发上,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放心,我已经练得千杯不醉了~不会吃亏的。”
室内的灯光并不是白亮的,而是带了几分暧昧的昏黄|色泽,她懒洋洋半倚在沙发上,裤腿下露出半寸雪白而纤细的脚踝,弯曲美好的弧线,早年干瘪的身材早已是玲珑有致,就那么小小的一团,想必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想要揉进怀里去呵护。司南珏眼睛刚刚扫过,便再也移不开眼。
都说灯下看美人,如今才真真明白,这该是何等的景致。
他喉头动了一下,强迫自己视线转向别处,异常艰辛的,方才还满肚子的火气这会儿只一下子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无从去责怪她。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那些人没一个是安了好心的。”磕磕巴巴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只能觉察出自己的喉头在不断上下翻动,叫嚣着让自己重新移回视线,走过去只是当事人却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的古怪,依旧是无知无觉地小口抿着杯子里的热牛奶,听他这么说了抿嘴一笑,“我知道,放心,只是生意场的应付,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放心吧,没人能占去我的便宜。”
说着便想起了段兴言抱着自己宣誓所属权时的无赖,轻轻笑了出来。
司南珏顿时被这轻笑搅得心烦意乱,带了些微恼回眼去瞪她,明知道他们这些人应酬总是少不了,但就是不想让凌霄这般辛苦,这般言不由衷。只是视线刚刚回到地面便捕捉到她明动的笑靥,嘴角挂着|乳牛奶|乳白色的萤光,嘴唇愈发红润,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口干舌燥“哎你——?”凌霄眨了眨眼看着司南珏猛地从床上跳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个箭步噌得飞了出去,跟着揉了揉眼,皱着眉追出去在走廊上看了看,“奇怪,莫非回屋了?有什么急事啊?”
旁边的门被打开,莫笙海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似笑非笑看了凌霄一眼,随即嘴角了然似的向上挑了挑,道了声晚安,直接关上了门。
“这是禁欲太久了?”莫笙海看着倚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的自家小少爷,双腿之间的明显隆起,“要不要我帮你叫room /service过来?”
司南珏弓着腰狠狠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多管闲事。”一边说着一边往洗手间走,路过箱子的时候停了停,从里面掏了张巨幅海报出来,正是段兴言的等身宣传照,狠狠便揉成了团丢到了角落里,“你个该死的禽兽”
我们司家的小少爷,再次不淡定地,嫉妒了。
莫笙海除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摇头,却是因着他这半小孩子的赌气轻轻笑了起来。
没想到在英国整日拼命学习,龟毛挑剔不好相处的小祖宗,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等司南珏一离开,凌霄的困意便也侵袭了过来,今儿本身就累,而这一阵子因为段兴言的事几乎是一小半个月都没好好睡上一觉。现如今上海这档子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想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江子离那边也联系好,这几个人到时候由他们带回江北暗中处置了,剩下的就是在这边耗天儿,心里就跟着放松下来。
在加上方才的牛奶了放了小半片安眠药,她定好明早的表,下定决心这回哪怕是天踏下来也要一觉睡到天亮。
时间对某些人来说过得很快,而对某些,却是慢的像蜗牛在爬,司南珏床上床下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迷迷糊糊的眼,莫笙海在另一张床上被他这动静弄得根本睡不着觉,干脆坐了起来,拉着了床头灯,“你这是怎么了?”
司南珏咬咬牙狠狠坐了起来,一把掀了身上的被子,直接拿起了床头的服务电话,“叫经理上来。”
“怎么了?”
“没事儿,”司南珏淡淡看了他一眼,连竟是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子,“你先睡吧。”
“我说你不会这会儿又要叫服务了吧?”
司南珏脸上的红色更加浓艳,很明显地给人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闭上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泛越本就是司家名下的酒店,这边一接到司南珏要来上海的消息几乎是可了劲儿的巴结,本来总统套房都给他准备好了,让凌霄一句就住普通的给搅黄了,经理马屁没拍成这会儿一听是司南珏打电话叫自己,屁颠儿屁颠儿没一分钟就跑了上来,大冷天的满头是汗。
“少爷,您叫我?”
司南珏略显尴尬地看了莫笙海一眼,夜色下不戴眼镜的目光显得异常锐利,只得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问那经理,“隔壁房门的磁卡,你那儿应该还有吧?”
“少爷?”经理立马哭丧了脸,便是莫笙海也被他这句话差点儿呛死。
“到底有没有?”
“少,少爷,这不和规矩啊……”经理垂着腰去想莫笙海求助,后者给了他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重重叹了口气,“少爷——”
“什么规矩不规矩,在这儿少爷我就是规矩一句话你给不给?”
经理脑门子上的汗开始滴答滴答往下掉。
还是莫笙海看不下去了,侧过头低声提醒他,“要是让凌小姐知道了,恐怕得跟你急。”
司南珏嘴上抽了下,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想了想伸出一根指头去看他,“阿海,我就看一眼,什么也不做,就一眼。”
莫笙海锐利的目光终于软了下去,轻轻扫了大堂经理一眼,很是无奈,“拿来吧。”
经理最终抵不过两人的视线,只得叫人把房卡给他送了上来,一边退下去吩咐着把这层的监控关了,暗想今晚不管自家少爷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都当没看见了。
在莫笙海极其无奈的眼神中,司南珏猫着腰开了凌霄的房门,在门口站了站,床头灯并没有关,灯下依稀还能看到她睡得极熟的小脸,大大松了口气,这才轻手轻脚地进去,慢慢关上房门。
莫笙海倚在墙上,听见那门轻弱的咔哒声,眼中的无奈却以带上了些许同情与心疼的色彩。跟了他四年,没有人知道,在无人的夜里,如今刚刚二十岁的小少爷是个多怕寂寞的孩子。
凌霄睡得很死。
呼吸极平稳,因着空调的热度,脸微微有些发红,嘴半张着唇色莹润,灯下两点高光,就像是最诱人的樱桃,司南珏坐在床边,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她,再也不愿移开眼。凌家的孩子睫毛都是极浓,此时闭着在眼底映出了一道暗影,安静的美好的,青眼影沉沉。
就像是被蛊惑了,司南珏狠狠咽了两下唾沫,然后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双唇在她嘴边轻轻碰了下而后迅速离开,生怕惊醒了她,然后如此两次三番的循环,一下下啄着,乐此不疲。
一只手握上她的,把凌霄的手腕抬起来,从指尖开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细碎地吻着,心头沉甸甸的这一下子仿佛就满了,指尖挂着他落下的津津痕迹,在灯下一闪一闪的。唇角顺着她手腕警醒着往上缓缓移动,却是不敢逾矩半分,直到袖口停下,司南珏抓着她的手靠在自己脸上,头一下下动着,就像是凌霄在摸自己的脸一般,也因他此时的激动,满身滚烫。
甚至没了哪怕半分情/色的味道,只是汲取温暖似的,淡淡的从手心发出的温度,都能温暖他整颗心。
“你知道吗,我早就已经放不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边,让凌霄的手始终贴着自己的脸,她的呼吸绵绵喷薄到他的面上,窗外夜色缠绵。
正文 252 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送上还算甜蜜的一章祝合家团圆~~
今儿舍弃了全家的团圆饭自个儿跑回家更新码字,为了苦逼的挨饿的码字的半夏,咱们今儿订正版吧正版吧…版吧…吧……】夜色温凉如水。
司南珏几乎是整夜的警醒着,床头的灯光由明变淡,而后随着清晨天间的霞光淡然无色。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和她呼吸相闻,这一夜他把自己整颗心的倨傲埋葬,剩下的,只有仿若少年眼中弄到化不开的悲凉。
相较那个人,他和凌霄认识更早,也早早就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以为凌霄会等着自已,以为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能有站在她身旁的资格,可是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他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而四年光阴沉沦,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便已经枯萎。
也不过至今装作不知道罢了,自欺欺人的,甚至带了幻想的,那人说的对,他们不想让凌霄为难,而于自己,如果真的让她说出口,这才是真的没了一点儿机会。
已经能分辨出窗外渐次青白的天,他缓缓伸出手捧了凌霄的脸,又仔仔细细看了,这才慢慢坐了起来,一边轻手轻脚地移开被子下床。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散开了两颗,挂在脖子上的黑绳散落在外面,绳子的最下面坠了枚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一角钱硬币,甚至没有半点儿特别。
司南珏手指在硬币上摩挲了下,这才仔细塞进领子里,然后利落地开门,关门,再离开。
没有几个人知道。
天亮了起来。
外面的天并不是很好,太阳至今没有出来,八点的闹钟准时把人叫醒,凌霄迷迷糊糊伸手去关手机,一边侧了脸在被子上蹭着,心里默默痛苦地数着数,直到数到十,猛地睁开了眼,大大拉拉伸了个懒腰,强迫自己起床。
很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了。
心情极好的,当下便拨通了邯台那边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被接了起来。
几乎是刚刚接通,便一嗓子吼了出去,“早上好啊”
那边慢慢停顿了一下,继而传来轻笑着声音,“不会是刚起吧。”然后又是一顿,这才煞有其事地张口,“睡了十个小时。”看来是在算时间了。
凌霄笑得眉眼弯弯,一边翻着滚由躺变趴,双脚在半空悠闲地荡着,语气倒是一本正经,“是啊,段兴言同志,你已经有整整十个小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了,坦白从宽,有没有想我?”越说越有点儿撒娇的感觉了。
那头轻轻笑出了声,然而依旧极蛋定地保证,“想了,那你呢,想我了没?”
“废话,我一起来就给你打的电话。”
“哦——”段兴言的尾音千回百转拖得极长,然后继续用他优雅而酣醇的声线问出了句让凌霄吐血的话,“那都想我哪儿了?”
这一句就让这边明白过来这家伙肯定脑子里又再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不由起了顺着他调笑地心思,“想那儿了,那儿了,还有那儿了……可是想归想,对于残疾人,还是不能要求太多,放心,我知道你‘不行’,不会为难你的。”
“你没试怎么知道我不行?”都能想象出某人此时优雅地挑眉。
“你要真行,那那天晚……”
“总经……理?”电话那头,随着开门的声响急急传来的一道女声打断了凌霄的话,刚要说出口的瞬间被卡了回去,凌霄一愣,脑子里轰的一声。
而后手机里继续传出数声不大不小的咳嗽,有男有女,刚刚好能被她捕捉到,凌霄面上的笑容迅速垮了下来。
“煊煊,还在吗?”那头的男人继续无视周围诡异的声音,声线温柔。
凌霄狠狠喘了口大气,“段兴言,你,现在在哪儿?干什么?”
“东娱,开会。”
五秒钟之后,在东娱高层的会议室里,几乎是里面每一位在场的都听到了他们顶头上司手机里传出的狮吼:“——段兴言你给我去死”
余音绕梁,那个黯然销/魂呐~
段兴言神色不变地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十几人的视线便随着他手部的动作齐齐瞄向他桌前,然后不约而同地,抽了抽眼角。
“什么事?”段兴言直接无视这些,对着方才推门进来打断电话的秘书询问出声,却没有任何发怒的征兆,仿佛心情还很好。
“总经,理,这是刚刚出来的新闻……”说着把报纸放到了他桌前,Tony正站在他身后,向前微微一倾便能看报纸刊头被放大了数倍,几乎占了整个版面的照片——正是今天一早段兴言被段五由轮椅推进东娱的侧影,拍的不是很清晰,但却能毫无偏差地分辨出这位当红天王的身形。
嘴角慢慢溢出两分笑来,转头看向Tony,“那就召开记者发布会吧,你去。”
Tony眼角的光一闪即逝,忙垂下头压低声音,“那理由是什么?”
“车、祸。”
不管那祸害这时候出现在公众视线的目的又是什么,凌霄刚吼完他房间的门便响了,于是气鼓鼓丢了这边下床开门,却是司南珏和易川,除了站在旁边的莫笙海,还有个不认识的漂亮女人。
凌霄满脸的怒气顿时偃旗息鼓,顿时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来的诡异去的飘忽。
“睡得还好么?”易川见她还穿着睡衣不由愣了下,而后咳着掩饰过去,“我还以为你早就起了。”
“起了一会儿了,先进来坐吧,今儿怎么到的这么齐?”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们让进屋,又暗中打量了他身边的女人一眼,发现后者也在兴致勃勃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己,忙回给她一个笑容,随即了然,“易川,这个就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吧?是姐弟恋吗?你好,我是凌霄,和他是初中同学。”
易川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儿绊倒他身边的司南珏。
“谁跟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是情侣”
“还没发育完全的小朋友姐姐可没兴趣。”
几乎是极有默契的快速对答,而后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冷哼一声。
凌霄模糊着眼挠了挠头发,“不是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呵呵……”说着一边傻笑着把门关了,开始顾左右而言它,“今儿太阳真好。”
众人黑线。
“诶司南珏,你黑眼圈好重啊,没睡好么?”终于找到话题。
司南珏尴尬地咳了一声,莫笙海扶了扶眼镜看向别处,女人闻声看过去低低嘀咕,“纵欲过度?”
易川抚着额一把拉过她,带着种无奈至极的表情给凌霄介绍,“煊煊,这是我堂姐殷茹,珠宝设计师,想着你正好要在这边待一阵子,她最闲,想去哪儿找她就行。”
“死小子找打呢”说着一边看向凌霄,眼镜半眯着带了几分勾引与诱惑,“小丫头,知道上海最有名的夜店在哪儿吗?”
司南珏一把把她推开,怒视易川。殷茹眉开眼笑上前狠狠蹂了揉司南珏鼓着的腮帮子,红唇里不住赞叹,“好可爱啊~”就像是发现了一件极好玩的小宠物。
众人齐齐被易川表姐的脱线震得半分钟说不出话来。
shap,上海极有名的一家高级美容会所。
满室精油的香气均匀地飘洒在在昏黄暧昧的灯下,气氛慵懒舒服得让人只想睡去。
“……我们可不是为别人活着,特别是那些臭男人,所以说,女人啊,该对自己好一点。”殷茹妖冶地冲躺在她身侧的凌霄轻轻一笑,狐狸一般勾人,“你看看你自己,眼睛底下那是什么?黑漆漆一片,我们那么拼命又为了什么,为什么不及时行乐?钱挣了,就是用来花的……”
凌霄眨眨眼,竟是被她说得有些自惭形愧,“我知道。”
这个女人的气场极强,很容易便能影响和感染别人,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仿佛任何人和她站在一起都是陪衬一般,拥有着耀眼而瞩目的魅力,凌霄和她待在一起还不到半个时辰,自己便已觉得仿佛跟杂草一般。
“你不知道。”殷茹挑着眼角眼波流离,“是你把自己定的太高,所以活得比别人都累。”她隔着空气手指点在凌霄鼻前,就像是对待咿呀学语的小孩子一般,“而另一种说法,或许就是你自己的男人没本事,不能让你安下心轻轻松松的生活,我说要不踹了他吧,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凌霄一愣,嘴角抽抽,“三条腿的确实不好找……”
一边说着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其实跟他没有关系,只不过……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而我不想永远站在他身后,所以我只能让自己更努力好能够与他比肩而立,哪怕追不上,自己能够攒足站在他身边的资本也是好的,我希望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平等的……否则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其实很苦。”
看似风光的背后,他比任何人都苦。
正文 vip卷 253
转眼之间,来上海已有近半个月。而郑夺星的麻烦也终于到了,只不过不是凌霄他们猜的那些法子,甚至根本就未曾涉及上她一星半点儿,因为23日凌晨,邯台市警察局局长郑夺星,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公寓里,身中17刀,而他家里所有的地方被翻了一整遍,几乎没留下一个死角。
这件案子震动了整个江北,但是来势汹汹却收的极为仓促,甚至刚刚报道完他的死讯,省里就结了案,定为自杀,并且未曾公布任何其他信息。
原因无他,郑夺星的身份太过特殊。
政府官员被杀,弄不好就是强大的舆论动荡,于是匆匆掐断,在QQ的弹窗出现了几天之后,再无音讯。而凌霄对此事依旧是一知半解,最后询问之下段兴言才给了她个答案,该是仇杀,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这才算放下心来。
郑夺星的事一了解,凌霄再在上海呆着便没有了什么其他的意义,只不过当初答应了薛覃,商业协会还有四天才开始,也就没急着回来。
而此时的邯台市,却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平静,这天夜里几乎是所有的警察全部被下了死令闭户,而在酒吧路最阴暗的一条街上,巨大的血腥味儿几乎都能灌满整个夜空。
黑帮火拼。
这四个字足矣概括此时的惨烈。
在邯台长期扎根的黑社会势力遇到了外来侵略,双方几乎是不要命的殊死搏斗,就为了脚下的地盘,纷乱整整持续了半夜,也是直到天将要微朦朦泛起青色的时候,一切声音归于死寂。
正正准备了数月的对抗,在一时之间爆发,然后迅速寂灭。
有赢家,便更有输家。
MEI被清理干净,这个往日里巨大的销金窟此时灯光大亮,一切陈杂在人们眼皮子底下,再也没有了平日的辉煌与神秘。
一个男人在地上跪着,满身是血,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便是如此,眼神依旧锐利,直扎人心一般狠狠射向不远处斜靠在沙发上的那人。旁边四竿枪不近不远地抵着他的头部,有人压了他的膝盖,面目毫无感情。
“我说过,会让你那些手下一个个死在你眼前,而你……”上面坐着的人手肘撑着头部,眼睛看着头顶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铭风,你也不过如此。邯台已经被你霸了太久,早就该换换天了,你,已经老了。”
他的视线转到地上,直接扫了地上的人一眼,眼中无他。
铭风的眼珠子又蒙上两层血红,挣扎了一下子却被死死摁住动弹不得,眼前的这个小子,甚至不到二十岁的这个小子,当年在他眼里还什么都不是的一个小混混,此时竟会将他逼入绝路。
“江北的平衡势力不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能打破的,”铭风还是压下了他心里的疯狂,一边说着,眼睛一边不动声色的瞟着离他不远处的几洞枪口,脑中飞速旋转,一便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今天算是坏了道上的规矩,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规矩?要是老子怕那玩意儿,今天早就不会站在这儿了,你也不用打什么鬼点子,这四把枪只有一把是真的,如果你认为自己的运气够好,你可以抢一把试试。”说着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嘴角始终挂着浓浓的明讽。
铭风脸色一顿,下意识像楼上望去,果不其然,几乎是大半窗口都能看到举枪的人。
顿时一颗心坠到了最低端。只不过出来混的,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每个人都有死的觉悟,与这般境地,竟也跟着讽笑出声,“要杀要剐,哪儿那么多废话”说着当下身形一低便挣脱了自己上方摁着自己的手,而身形一滚,只是眨眼之间便蛇覆上拿枪的一个,反手一掰一砍,那把枪便牢牢落进了他的手里。
却也是瞬间变了颜色——枪的重量不对。
也就是瞬息之间,咔咔几声齐响,屋内枪上的保险栓几乎全被打开。
坐上的男子顿时大笑起来,那眼神更是像在看蝼蚁一般,“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是玩具,既然你这么想死……老岳,拿他去祭祀死了的兄弟”声音瞬息变得决绝狠厉。
过分年轻的面容在那道经年伤疤的点缀之下,竟有如修罗。
铭风被人重新打趴在地上,几个人直接折了他的手脚,拖着便要往下走,正与门口进来的一人相撞,立即被阻止了。
“慢着”来人三两步走上前对坐着的那个低语了两句,后者颇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你确定就他们俩个人?”
“是,我们前前后后探查过了,就两个人。”
男子十指交叉双手快速动了下,终于抬起头,“请他们进来,”一边沉着脸看向铭风,“等会儿再办他。”
MEI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凌晨煞白的天铺入一地灰凉,和厅里的灯火格格不入。随着电子大门沉沉向一侧卷去,两种截然不同的光幕下,两个男人出现在所有人视线里。
一人坐在轮椅上,而另一个在他身后推着他。
光下,看不清两人的脸。
只轻轻一下,轮椅慢慢动了,后面的男人开始迈步,那种毫无声息的压迫感随着轮子的转动,像是能碾碎每一个人的心,厅中几乎没有人敢喘息出声,而手中的枪已是调整到了最恰当的角度,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方才还在坐着的男子缓缓站了起来,而后脸上迅速挂上一抹类似于谦卑的笑,“江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说着快步迎向推着轮椅的江子离,而他身前坐着的那个男人,一眼扫过去,顿时楞了一下。
因为国内几乎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一个不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国际当红巨星,段兴言。
男子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点破他的名字,反倒看着推着段兴言的江子离,微微询问,“江少?”
“你今晚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儿,我还能不过来看看。”江子离淡淡扫了周围一眼,在看到角落里的铭风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后者一见是他,本是绝望的眼中一下子折射出瞬间炫目的光彩来。只是下一秒,江子离的眼睛再次不紧不慢的移开,一边轻轻推着那轮椅走到前面,转身,这下几乎是每个人都看到了段兴言平淡无波的眉眼,“今儿我过来,是想跟阿青你讨个人情,铭风虽然不算是我手底下的,但毕竟也算是老人了,今天就这么折了,未免可惜。”
男子一听这话,虽早就预料到几分,却还是不由变了脸色。斩草除根,哪怕是个刚混进来的小弟都明白,若是他今日放了铭风,谁能保证他日在底下跪着的不是自己?
似是看出来他这想法,江子离也不过笑笑,“其实这也并不算我的意思。”
男子立即明白过来,转眼就盯上了从进来到现在根本一眼未发的段兴言,眼中带了几分试探,“这位是?”
“你没看错,我是段兴言。”段兴言双手依旧是放在膝盖上,温温笑着,“我早就想见见你了,顺便道声谢,苏岭。”
最后两个字几乎让对面的男子站不稳,脸上瞬息万变。
可也是不到一会儿便重新恢复了方才的镇定,“你该是认错人了,我叫苏青,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段兴言依旧是笑着,“苏青,肃清,想必你当年被逼走时的旧债都已经肃清了,凌霄若是知道她当年保下的那个孩子成了如今的样子,你说她会是什么反应?”
这下子苏青,又或者是苏岭,再也沉不住了,几乎是想也没想手就按在了兜上。
段兴言的笑容终于溢出声音来,“我过来要这个人,是因为凌霄当年欠了他一份儿人情,如今也该还了。”他抬眼看向铭风,微微一笑,“也是你好运气,当年子离随手一指就挑中了你这里,你教了那个孩子一些东西,而她欠你的情,由我来换给你。”
还跪在地上的铭风愣了,而后因着这话,这个名字,脑中迅速闪现出几年前那个拿着刀剁了自己姑父一根手指头的场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而苏岭本是怒气冲冲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也安静下来。
“你……你认识她?”苏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随即脸上又再次挂上戒备,“你是她什么人?我可不记得她亲戚里有姓段的”
段兴言点点头,也不知是满意还是怎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初,“你前一阵子为她做的,我很感激,就冲这些,邯台我留你一息发展之地,而你们能不见就不要再见了,这些不适合她,”他看了眼苏岭被整的和以前大相庭径的脸,缓缓摇头,“而我……”
“我是她的男人。”
【呃,推荐一篇爽文,《黑道王后:女人你别太嚣张》,开头很雷很狗血,但是越往后看越欲罢不能~】
正文 vip卷 254
月底,全国最大型的地产界商业协会在上海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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