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今天没法练球了,还是回教室做题吧。
晚自习结束,庄晓没有随大流立刻冲回宿舍,而是端坐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把今天所学的内容回想一遍,确定没有疑点、全部掌握了,才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桌,关灯,关门,走出教室,走下台阶,沿着紫藤萝走廊往宿舍方向走去。
在幽幽的路灯下,庄晓抚摸着紫藤萝干枯劲瘦的枝干,脸上显出温柔的神色。
就是在这条走廊上,也是刚下晚自习,大病初愈,脚步虚浮的庄晓挤在急于回宿舍的人群中,不知被谁在后面轻搡了一下,摔倒在地。
“同学你没事吧。”那个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庄晓回过头,只看到一张如玉的脸,青黛的眉,清澈的眼,还有温柔的笑。目眩神迷,不知说什么好。
看到庄晓浮肿的脸,周介卫微怔,很快地掩饰过去,把手伸到庄晓跟前,保持他一贯的温文尔雅的笑。
呆呆地把手放到他的手中,借力起身,庄晓觉得眼眶酸胀。见多了对她指指点点取笑的女生和看到她后吓一跳跑开的男生,此刻这样的一个援手对她而言不亚于雪中的炭火,雨中的蓑衣,更何况这个援手来自这样好看的一个男生。
从此,这张如玉的脸,这个温柔的笑深深地印在了庄晓的心里,一印就是十年。即使在以后的凄苦岁月中,庄晓只要一想起这张如玉的温柔笑脸给她带来的温暖,就觉得又可以熬过去了。
月影婆娑,树叶轻摇,前面黑影一闪而过,打断了庄晓的回忆。
“谁!”联想到最近治安不太好,前几天隔壁班还发生过落在教室的名贵钢笔被盗事件,庄晓的声音有点颤。
“我。”低沉的声音很有特色。是张啸。
庄晓轻吁口气放下心来,什么嘛,躲在那里装神弄鬼,有点恼羞:“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如此。
张啸不答,眼光照例地掠过庄晓头顶。
咦,眼光似乎有点偏向左边,庄晓敏锐地发现。
难道。。。。。。
不可能吧。
庄晓有点不确定:“你是因为白天的事要向我道歉吗?不用啦不用啦,已经没事啦。”开玩笑,被他那样冷冰冰的道歉,原本已经不疼的肩膀说不定又要被冻伤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来拿东西,麻烦你让开。”张啸的表情有那么一些些古怪。
“啊?哦。”庄晓忙侧身闪让,眼睁睁看着张啸擦身而过。半晌回过神来,气急。被嘲笑了,绝对的!这个臭屁小鬼!亏了自己下午还觉得他养眼来着,这哪是什么金刚石啊,分明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6、卧谈 ...
因为张啸的缘故,庄晓回宿舍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等她推开们进宿舍时,除了徐娟还在洗衣服,其他舍友们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卧谈了。卧谈的内容依然是各班的班草。
庄晓所在的403宿舍是混合宿舍,宿舍不是很大,带阳台和卫生间,住了5个女生,分别是3班的庄晓、秦燕,4班陈娇和5班的赵媛媛、徐娟。徐娟来自农村,相貌普通,衣着朴素,听说家境不太好,学习异常刻苦,平时不怎么说话,沉默寡言的,从不参与这样的卧谈。程娇则人如其名,长的娇滴滴,说话娇滴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时尚、潮流、八卦。对于卧谈她是最起劲的,每次都抢着发言。
“朱强今天真的好帅啊,他唱得那首刘德华的《冰雨》,我们班上好多女生听得都哭了。”朱强是4班的班草,长得油头粉面的,还喜欢故作潇洒,偏偏有女生就吃这一套。4班今天搞迎国庆文艺晚会,平时就很喜欢抢镜的朱强今天更是大出风头,小妮子到现在都激动不已。
第一次卧谈时,庄晓一听到朱强的名字就笑喷了:“朱强?猪坚强?哈哈!”一屋子不明真相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只气得程娇脸色铁青,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哎,其实“猪坚强”是个褒义词啊。庄晓无奈,低声下气,好话说尽,仍不能打动程娇,最后只得赌咒发誓:朱强是她见过的最帅的男生,帅得惨绝人寰,人神共愤,才换来程大小姐破涕一笑。之后再也不敢说朱帅哥任何坏话。
想着之前的事,在卫生间刷牙的庄晓不禁一笑。忽然听到了周介卫的名字,连忙竖起耳朵。
“男生运动的时候才是最帅的,今天周介卫打球的样子就帅极了,他是我们班的流川枫。”说话的是赵媛媛。赵媛媛长着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手,圆圆的腿,浑身都是圆滚滚的,大家都叫她“赵圆圆”,她的皮肤极好,肤若凝脂说的就是她那样的,这也令用了很多名贵化妆品却收效不大的程娇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庄晓最喜欢用手捏她的脸,那个手感真是好啊。
秦燕不服气了:“要说打篮球,谁能比得上我们班的张啸,他才是流川枫。”
“哈哈,哪有那么黑的流川枫啊,明明是赤木刚宪好伐。”赵圆圆取笑秦燕。
“谁说黑就不能是流川枫了,再说张啸那个不是黑,是。。。。。。是。。。。。。”秦燕有些急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是小麦色。”正在刷牙的庄晓含着牙膏,含糊地顺口接道。
“对,就是小麦色!”秦燕得意地说,突然来一句:“晓晓也喜欢张啸。”
“噗!”庄晓一口牙膏沫全喷了出来。这是哪里来的空|茓之风啊。赶紧端着漱口杯出来辟谣:“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咦,你不是经常去找他说话吗,虽然他都不怎么理你,我们还很担心你会伤心呢。”秦燕困惑了。
庄晓满头黑线,什么叫谣言?这就是谣言!她明明是在贯彻团结每一位同学的方针好不好。当下更加大力地摇头:“没有啦,我跟每个同学都有说话的,后来我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而且我爸妈管得很严的,不可以乱说。”对不起啦爸妈,拿你们出来挡一挡,庄晓用坚定的、纯洁的、无辜的眼神看着大家,表达着她的清白。这可是她的独门秘笈,没有人能够怀疑这样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是噢,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秦燕立马改变了立场。
“我觉得周介卫更象仙道,张啸象三井寿。。。。。。”卧谈继续。
庄晓端着口杯退回卫生间,洗漱继续。
庄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澄清,肯定不是因为讨厌张啸。虽然张啸这个臭屁小鬼的确令人火大,但在庄晓看来,这个年纪的少年就是这样的,在背后给女生取外号,值日卫生偷溜走,打饭Сhā队,打水抢先,种种恶行恶状,根本不知何谓绅士风度。
也许,是怕赵媛媛把这话传到5班,传到周介卫耳中吧。庄晓心中有些懊恼。明知道自己和周介卫是不可能的,明知道他未来的另一半是一个叫姚曳的女人,为什么心中还是存有幻想,见到他时全无主意?清醒点吧,你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父母,健康,学业,这才是你回来这里的意义。
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向周介卫表白,然后被他拒绝,这个执念就能放下了吧。
突然,伴随着整栋宿舍发出一声大大的叹息声“啊——”,灯灭了。这也是试验中学的变态之一,一到晚上十点准时熄灯。
庄晓摸黑爬上床,盘腿坐好,开始调整呼吸。两短一长,深吸轻吐,“吐惟细细,纳惟绵绵”,想象有股气息从百会开始,慢慢流经太阳、风池、膻中。。。。。。流转全身。随着这股气流,身体亦慢慢扭转。
这就是庄晓摸索了好久,最终将瑜伽和吐纳相结合,自创的一套心法。她也不知道这样练有没有什么科学根据,只是每次练完,都会觉得神台清明,心平气和,白天做不出题的焦躁、被无视的气恼(主要是张啸),还有见到周介卫时说不出的心慌,全都被抛之脑后,很快地进入香甜的梦乡。第二天一早起来,神情气爽,生龙活虎。
作者有话要说:中间有看不懂的请参考《灌篮高手》
7、化学实验课 ...
9月30日,明天就是国庆节了,学校格外开恩放假两天,并且是从今天下午就开始放假。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家的学生们都兴奋异常,特别是高一新生,课间休息时如麻雀般叽喳不停。
庄晓却兴奋不起来。来学校前她就和爸妈讲好了,这个月底她要在学校看书,把以前因为主观(自身不努力)客观(学校师资力量差)等原因落下的课尽量补回来,就不回家了。虽然妈妈万般不舍,但庄益民很支持庄晓的意见,认为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当父母的应该全力支持。
但这并不是她郁闷的原因。她郁闷的是,下一节课是化学实验课,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要去实验楼作实验。鉴于以前的教训太过惨痛,阴霾太过沉重,庄晓很担心到时会因为不可抗力发生些什么。更让她郁闷的是,本来已经和秦燕说好了和她一组,结果今天一早,秦燕就因为来例假痛得脸色煞白,请假回宿舍休息了。
难道又要孤身一人勇闯龙潭虎|茓吗?庄晓耷拉着脑袋,郁郁地排在去实验楼队伍的最后。
早该知道这世上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当庄晓最后进入实验教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全班45人,除秦燕请假外,其他人都已经两两一组在做准备工作,只有一个人因为气场实在太过冰冷,周遭三尺内无人敢靠近,傲然独占一张实验桌。
张啸!庄晓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见庄晓那么晚进教室,还站在门口发呆,化学老师有点不高兴了:“庄晓,快点到20号实验桌那里做好准备工作。”
20号实验桌也就是张啸所在的那张桌子。庄晓只得服从命令听指挥。
这节课做的是氯气的制取实验。
方程式,庄晓背得滚瓜烂熟:MnO2 + 4HCl ==(加热)== Cl2↑+ MnCl2 + 2H2O;实验仪器,庄晓娓娓道来:分液漏斗、圆底烧瓶、铁架台、石棉网、酒精灯、集气瓶、烧杯、导管、双孔橡皮塞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放石棉网时把铁架台打翻,扶铁架台时撞到分液漏斗,捡分液漏斗时差点碰翻酒精灯。。。。。。
刚开始张啸还抱着胳膊在一边装酷,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战,最后忍无可忍,轻喝一声:“你怎么那么笨!闪开!”正式接手。
庄晓羞愧地站到一旁,惊叹地看张啸娴熟地架好实验仪器,倒入实验试剂,按照实验步骤一步步净化、收集、处理尾气。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别的实验组还在不停调试中,庄晓这一组已经全部完成了。
庄晓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犹如凯旋归来的张啸,狗腿地跑上前:“我来收拾,您休息。”
结果。。。。。。
庄晓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当她回过神来时,酒精灯已被打翻在地,圆底烧瓶碎成若干片,她的马尾辫烧焦了一块,手上还烫了好几个泡,化学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挥挥手,让张啸把她送到医务室进行治疗。
到了医务室,照例是那个年轻的校医给庄晓上药。先把水泡挑破,再把药涂上去,有点疼,庄晓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今天已经够丢脸了,不想再因为这个被别人嘲笑。庄晓偷偷抬眼看站在一边脸黑得媲美包公的张啸,才发现他的胳膊上也被烫红了一片。显然是刚才帮她挡溶液的时候烫到的。
这下庄晓真的内疚了。人家好好一冰山小帅哥,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就因为不幸跟她一组,不仅承担了全部实验过程,还招来这无妄之灾,如果不好好道歉的话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庄晓恩怨分明,说到做到。睁着小鹿般的大眼睛看着张啸,庄晓无比诚恳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张啸一贯没有表情的脸竟然有些忸怩,他粗声粗气地说:“你知道就好。”偏黑的,不、是小麦色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红晕。
庄晓笑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就是这么可爱:“你也上点药吧,皮肤破了就不好了,容易引起感染。”
张啸别过头,把胳膊藏在身后:“我没事。”
啧,小屁孩又装酷。庄晓不由分说,用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抓住张啸的胳膊,交给校医:“小孩子不要乱逞强。”
张啸窘迫地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那只是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要挣脱很容易,可不知为什么,直到上完药,他也没有把胳膊拽回来。
“这样就好了。” 这样自己的内疚就减轻许多了,庄晓扬起脸高兴地笑了。眼中笑意盈动,晶莹闪亮,如繁星璀璨。
张啸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下午趁着其他同学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庄晓脱掉校服,换上荷叶边碎花娃娃衫,配条蓝色微喇牛仔裤,穿上红白条相间帆布鞋,带上自己的小钱包,美滋滋地走出校门,乘坐8路公交车,前往w市市中心。
左瞄瞄,右看看,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走了一大圈,庄晓最后选了一家装修不那么花哨、理发师也没有顶着一头夸张的爆炸头发型或奇怪的朋克造型的理发店。
是的,庄晓要剪头发,要把原来的披肩长发剪成短发。
当年刘天王说了一句:“我的梦中情人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于是所有的女生都留起了长发,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都必须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庄晓虽然也留了长发,但发质一般,有点毛糙,并没有为庄晓的美丽加分。而且长发不易梳洗,不易打理,对于不擅长编发的庄晓来说,着实有些麻烦。庄晓早就想把头发剪短一点,一来节省时间,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其他事情上,二来也可以休养生息,养护发质。这次借着头发被烧焦的机会,索性来剪个短发。
鉴于对1999年流行发型的不敢恭维,庄晓抵制住理发小伙儿的热情游说,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以齐刘海加贴脸侧发的清爽短发造型新鲜出炉 。
庄晓满意地看着镜子里清爽利落又不失娇俏可爱的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理发小伙儿也早忘了没有把自己的设计推销出去的不快,大赞小姑娘真有眼光。
8、解题牛人 ...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庄晓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慢悠悠地在街上好好逛了一下午,还在“王兴记”饭店美美地吃了晚饭,它家的小笼包堪称一绝。当再次乘坐8路公交回到学校时,天已经擦黑了。
学校里没有往日的灯火辉煌,教室楼和宿舍楼里只有三三两两的灯光亮着,那是离家太远无法回去,只得留在学校的学生们。倒是篮球场上传来热闹的喧哗声和篮球拍击声,很多男生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来一次小型的篮球比赛。
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庄晓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洗了头,换回校服,带上课本,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向教室走去。来到高一(3)班教室,灯虽然亮着,人却不见一个。庄晓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坐下来摊开课本,开始全神贯注地做题。
语文、英语、化学、物理。。。。。。一样一样地做过去。前面都很顺利,最后做到数学时,庄晓挠头了。
高中数学中的几何,是庄晓最为头疼的。她特别搞不懂,面对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立体图形,到底需要怎样的想象力才能知道,这里应该加一条这样的辅助线,那里应该加一条那样的辅助线,最后把一个好好的正方体变成了四不像。
庄晓异常艰难地做出了第一题,第二题却死活做不出来了。不管她咬笔头、揪头发、还是闭上眼睛冥思苦想,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最后只得哀叹一声,笔一扔,双手一摊,趴在了课桌上。
突然,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有人大步走了进来。庄晓抬头,与来人正正对上眼,却是抱着篮球、满头大汗的张啸。大概谁都没料到教室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两人一起愣住了。
庄晓最先回过神来,大方地打招呼:“打篮球呐。没回去啊。”
张啸的表情却有些怪异,他猛盯着庄晓的头发,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难道是被自己的新发型惊艳了?庄晓自我感觉良好,全然忘了尚未干透的头发贴着头皮,全无造型可言。
等了一会,见张啸仍无反应,庄晓忍住一个哈欠,开始考虑要不要不顾淑女形象重新趴回桌子上。却听他轻轻地说:“我等一会就回去。”仍然是低沉的声音,却因为少了几分嘲弄,多了一丝柔和,听上去就与平日大不相同,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张啸说完就直直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庄晓愣住,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 “哦”了一声再无其他言语,又趴回了桌子。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张啸收拾东西的窸嗦声。庄晓迷迷糊糊地有点想睡了。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你是不是不舒服?”虽然是句问候的话,可惜语气板板,语调冷冷,一点也听不出其中的关心。
庄晓还有点迷糊,听有人问,也就不计较语气语调了,随口回答:“不是身体不舒服,是题做不出来心里难过。”
“哪一题?我看看。”
“真的?!”庄晓一听来精神了,瞌睡虫也赶跑了,赶紧坐正,拿出本子把题指给张啸看。
张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多事,这与他平时怕麻烦的作风大相径庭。也许是因为看到她因为烧焦而剪短的头发有些内疚,也许是看她那么难过有点于心不忍,也许是这些题对他来说举手之劳,不管是什么原因,在看到庄晓立马变精神的脸后,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太理所当然了。
“这里添一条辅助线,这里再添一条。。。。。。”张啸拿起笔看似随意地画了几下,那些面目模糊的图形在他的手里顿时化腐朽为神奇,一个个立体鲜明起来。
庄晓崇拜地看着张啸,一双星星眼不停闪烁:牛人哪!看得张啸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瞪着她:“会了没有?”
“会了会了。”庄晓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这时,门又被“砰”的一声打开了,庄晓和张啸同时看去,只见周介卫冲了进来,嚷着:“张啸,车来了,走吧。”
冲了一小段,才发现还有人在教室,周介卫立刻停住脚步,换上招牌式的无害笑脸,冲庄晓打招呼:“嗨,小美女。”
经过昨晚的一番思想斗争,庄晓也想通了一些,有些事情只能顺其自然。所以她鼓足勇气,强忍住逃跑的欲望,抬起头来直视周介卫:“嗨,我叫庄晓。”
周介卫赞美:“你的新发型很不错,很称你的脸型。”
他有注意到自己换了新发型,还认为很不错!庄晓好不容易按捺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了。脸也红了:“谢谢。”
张啸在一边不耐烦了:“不是说车来了吗,走吧。”说着朝门口走去。
“Ok.Let′s go!”周介卫跟上。快到门口时,忽然回头说:“我们明天上午还来打篮球,你也一起来吧。”
张啸的脚步顿了一下。
“好!”没有经过大脑反应,庄晓脱口而出。
“那就说定了,明天上午九点,不见不散。拜拜。”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
庄晓偷偷地从窗口看去,只见两人一起上了一辆停在实验楼前的黑色的小轿车,绝尘而去。那时有车的人还很少,看来真如同学们八卦的那样,他俩都是有钱人呐。
庄晓轻叹一口气,重新回到座位上埋头疾书。
回到宿舍时,庄晓发现徐娟也留在了学校,正斜坐在床上背英语单词。虽然徐娟向来不怎么说话,但庄晓仍然很高兴。自称无神论者的她,胆子却很小,要她一个人面对空荡荡、黑漆漆的宿舍,实在超出了她的专业能力范围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明天要和周介卫一起打篮球,庄晓的心就扑通扑通直跳。穿什么衣服好呢?见到他要怎样打招呼才不会显得不自然?自己球技这么烂,他会不会觉得不耐烦?一个又一个问题,庄晓越想越清醒,毫无睡意。
如水月光从阳台照进来,铺洒在403宿舍的地上、床头,所有东西都笼罩着月白色的光芒,四周一片静谧,斜对面床上传来徐娟轻轻的呼吸声。
还是不够淡定啊。
庄晓认命地爬起来,盘腿坐好,开始练习瑜伽吐纳心法。灵台渐渐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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