濬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笑:“第一次失手在你手上,也不枉了。”旋即竟又正色道,“小丫头,不为美□惑,很好。”
锦瑟一滞,觉得这句话……略略的,有几分古怪,更有几分恼怒道:“上仙从不这样对我!”
他脚步行云流水般往锦瑟面前一站,微微俯身,那双瞳孔渐渐凝成一种难言的黑色。
“你的上仙?”他轻轻嗤笑,“锦瑟,很多事我本不忍心告诉你,怎么……你是在逼我说么?”
这种笃定的语气让锦瑟愈发的不安,可她强撑着,毫不示弱的回瞪他,大声道:“你胡说!”
“是他给你的?”濬颜缓缓踱回,一把拉过锦瑟的手腕,捋起她的长袖,露出细细腕上那串樗珠,“天界难寻的宝物樗珠。呵,出手真阔绰……”
锦瑟挣不开,便只能怒目相瞪。
“他说为何要送你这樗珠了么?”濬颜拿指尖细细的描摹每一粒珠子圆润的形状,“助你功力大增?啧啧啧……”他有意顿了顿,话锋一转,“你带上之后,功力长进了么?”
那一晚人间的除夕,上仙亲自替自己戴上这樗珠,那个时侯喝得醉醺醺的,伏在他的膝上,一室酒香,温暖而适意……锦瑟抿抿唇,并不答话,眼神却是极倔强的,摆明了……当做没听到魔君的话语。
“樗珠,是这世间最有效的催长灵力的宝物,却不是人人能用的。五行相克,你可知你本该是什么属性?而樗珠克的又是什么属性?”
“丫头,你道你为何至今五行未分,是体质特殊么?”濬颜放开她,盯紧她的双目,轻轻替她答道,“不是的。是因为……你的上仙,不想让你分出五行。”
锦瑟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喃喃道:“你胡说……上仙他……不是这样的。”
轻轻开这一个头,她便能顺着往下想,片刻之间会愈想愈加混乱,这匆忙间,只怕连质疑都无力提出来。魔君索性便只笑了笑,退开数步道:“你便仔细想想吧。”
锦瑟背对着他,双手渐渐环着身前,那串樗珠在腕上幽幽发亮。她承认自己被濬颜的那些话搅得心慌意乱,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件事困扰她数百年了,每次虽然困惑,却也没深思过,此刻却激灵灵的从纷乱思绪中被剥离出来了。
许多人都问过她,你在意微殿这么久,怎得东陵上仙不收你为徒?
彼时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上仙收不收徒,对自己都是一样的。而上仙亦总是不置可否的样子,待到久了,便也自然而然,无人再问起了。
可他……是为了什么呢?将自己从那荷塘中卷走,一直收在身边。
过往的日日夜夜,难以隐匿的关怀,温润浅笑的话语间……都是别有目的的么?上仙……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锦瑟听到一种细碎的声音,来自心尖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生长出刹那,却又裂了。
花蕾初发,须弥之间,败了。琉璃始绽,转瞬却又碎了。
假若她对他的爱慕他不知晓,可他对自己的爱怜,难道是假的么?
“不信,我不信!”锦瑟右手拢上左手那串樗珠,回身,对着魔君大声道:“你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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