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笑什么呢?”
张雨指着我和美涵向文文介绍:“这两位嘉宾已经在这看你傻笑看了一分钟了,真不知道你又想到哪家的山珍海味了。”
文文的脸突然羞得比山腰上的落日还红,然后她看见了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美涵,你买的什么啊?这么大?”
我突然迷失了,我不知道该怪我坐着的姿势太硬,还是该怪文文的视力太差,这个白目的家伙,居然把我看成买来的东西了。
张雨无奈地对美涵说了句:“你看吧,文文不喜欢,拿回去退了。”
人的白目都是短暂的,文文当然已经察觉了自己问的问题有多么的白痴,于是狠狠地朝张雨背上砸了一拳:“你白痴啊?这哪是什么东西啊?这不是文俊吗?兄弟间就算是化成灰你也该认得啊,他不过是伤的有点象狗熊而已你就认不出来了?真是失败。”说完还不忘安慰我一句:“文俊,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脑残,上次出车祸撞的。”
我只知道喝醉的人往往会指着旁边清醒的人说“你醉了”,却从不知道原来白痴的人也会指着旁边正常的人说:“你白痴啊?”
张雨看样子一时还不能从“谁才是真正的白痴”这个问题中解脱出来,于是郁闷地拿了个西点放进嘴里,狠狠地嚼。
文文反倒懂事地关心起来:“哎,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冷静地撒了个不专业的谎:“攀岩摔得。”
张雨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其实撒谎也是一门学问,同样是兄弟,我的撒谎水平已经达到硕士学位,而你,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我没有说话,习惯了在他的逻辑后面保持沉默,因为我根本听不明白。直到他用平实的语言再次分析了一遍说:“能从英雄一下子摔成狗熊,看来落差真的非同小可。你不会是去珠穆朗玛峰攀岩了吧?”
对于他的逻辑,我再次坚守着沉默。
“是这样吗?”文文看着美涵问:“真是去珠穆朗玛攀岩了?”
“文文。”美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轻轻地喊了文文一声,意思是说:“你真的相信张雨玩笑的分析啊?”
“哎呀,我的意思是……他真的是摔得吗?”文文象往常一样紧张起来。
美涵沮丧地点头:“他说是……应该就是吧!”
文文把脸凑过来飞速浏览了我的伤势,然后对着我的脸狠狠地吹了一口气。热乎乎却略带潮湿的气体喷在伤口上,隐隐的痛。
我不禁轻吟了一声。
美涵焦急地拉开文文:“你干嘛啊?”
文文用一种类似于失望的眼神叹息了一声:“你脑子生锈了还是结石了?被爱情的酒精麻痹了是不是?他明明是被人海扁了一顿嘛。”
美涵的目光黯如土灰:“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即便是毫无依据的天方夜谭。纵然明知是假,却忍不住要信以为真,因为你所有的理智都已经迷失在爱上他的那一分钟,而且,魂飞魄散了。”
张雨的笑因为莫名的恐慌而扭曲失色,丢失了那份棱角分明的纯净美感:“怎么这么煽情啊?你们当这是演戏吗?”说完转向文文:“你这个从不刷牙的臭乌鸦嘴,文俊又不象你那么无理取闹,谁会海扁他啊?”
文文的双眼因愤怒和委屈而略显湿润:“什么?我无理取闹?”看到张雨投来的祈求的目光时终于底气不足地叹了口气:“算了,无理取闹就无理取闹吧,不过我要纠正一下,我每天都刷牙的。”
张雨感激地朝她笑了。
伤感丝丝缕缕纠葛不清,萦绕着拥挤的空气。被伤感羁绊着,想微笑都有些困难,所以我的语气象杯子里没加糖的咖啡一样苦涩,我说:“默契,是来自人与人心灵相印的那个结界之间。因为默契,有些言语根本不用说出,只要彼此能够理解,即便是谎言,那也会是善意的。”
我拉住美涵的手,她的掌心温热,却微微在抖。我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把她的手移到胸前:“能感觉到我的心吗?”
美涵把手紧紧贴在我胸口上,点了点头,然后整个脑袋也埋进了我的怀中:“文俊,我相信你,我理解你,我原谅你,一切,都因为我太爱你。”
我怅然地用手揽住美涵,这一刻,万般恐惧又开始在脑海里周旋不清。
美涵,我可以因为我的自私而把你留在身边饱受眼泪侵蚀吗?我可以因为我的小爱而毁掉你一辈子的幸福吗?
或许,是天意让我辜负你的错爱吧!
张雨忍不住提醒我们:“别发愣了,这儿不是大街,虽然现在社会观念是开放了,但也不至于连咖啡店里也这么亲热吧?”
我和美涵恍然大悟地松开了手,美涵尴尬地抱怨:“死张雨,你乱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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