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成的嘴角抽了抽，不再搭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了，我们回去了nAd3(”

“不留下来吃个饭？放心，不会给你下毒的。”

“我看着你，消化不良。”

“那，请便。”司阳站在二楼，懒散地靠着栏杆，对着下面挥了挥手。

易天成的助手和司陌交换了联系方式，跟着自己的老板离开了。

司陌这时才从方才的工作状态中回神，手边却少了一杯那熟悉的人递过来的，恰好能够入口的茶水。

“小晴？”他环视四周，看见客厅的落地窗外，院落中的夹竹桃，被打得左右摇摆，在瞬间想了起来，“小晴！你居然没让她进来！”

司陌拉开门，没打伞，没换衣服，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进雨幕中。

易如晴还呆在原地，没挪动过。雨水顺着她乌黑的长发，奔流过脸颊，从紧贴在身体的衣服上，将冰冷的寒气送入她的骨髓中。

“小晴！”司陌冲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将人拉起来，却发觉自己无从下手。

她的跪姿很标准，听见他的呼唤会抬头，略微眯眼让水珠不至于太遮挡自己的视线。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被雨和风灌了一脸。

“小晴，快起来。”司陌弯腰，搂住她的肩膀，将人扶起来。

她推开他，冰凉的指尖几乎和雨水是相同的温度。背后已经结痂的伤口，被冲刷至皲裂。随着司陌的动作，她的衣服被蹭起一点，那水痕便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残酷而艳丽的粉红。

“小晴，你睁开眼睛，你回答我，你怎样了？”司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紧张过，就算是之前蒋梦媛在他的眼前掉落悬崖，他似乎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易如晴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推开的动作，手上却半点力气都没有。

她抬眼看他，语气很不好：“我困，要睡会儿，别吵。”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要在他怀里睡过去。

“别睡，小晴，你醒着，你必须醒着，你不能睡！”闭上眼睛就会睁不开了！司陌只觉得怀里仿佛搂着一块人形的冰，冻得自己都没了头绪，“醒醒！医生马上就来，马上，我们现在就回房间里。”

易如晴不理他。

司陌深吸口气，凝视着易如晴的脸：“对不起……”话音一落，他的手指便硬生生地陷入了方才易如晴已经崩裂的伤口中。衣服布料，混合冰冷的雨水，还有粗暴的动作，让易如晴生生痛醒过来，在他的怀里颤抖着。

她人醒了，脑子却几乎没有任何意识，只叫司陌眼睁睁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中溢出眼泪，滚过脸颊，飞快和雨水混合。

掀不起任何的热度。

“这是怎么了？”司阳看见儿子这样着急，颇有些意外。

司陌将易如晴横抱在怀里，几乎是用跑的冲上二楼，对着自己的父亲大吼：“怎样？你差点就害死了她！她身上还有伤你不知道吗？居然可以让她在雨里跪那么长时间！”

司阳愣了愣：“那还不赶紧把试衣服给她换下来，用烈酒擦下身体，医生很快就到了。”

关心则乱，司陌这个时候脑子才清醒了一点，将易如晴一路抱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撕开她的衣服，丢到边上，用大毛巾，将这个小小的身体裹起来，快速地擦­干­。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没有假手他人，而是自己亲力亲为。

易如晴后背的伤口裂开，还在不断地渗血，所以根本不能用擦的，司陌只能小心地用浴巾吸收掉上面的水分。

她困得难受，体力全无，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黑暗中呼唤着自己，让她闭上眼睛，闭上以后，就不再睁开……

“小晴，不许睡觉，你要撑到医生来。”司陌严厉语气，却只能怀来易如晴迷茫的目光。

“别睡。”他无法可想，只能在此撕裂她本就受伤已深的伤口。

“痛……”易如晴含着眼泪呻吟，颤栗。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意识已经缩回了小时候那段短暂而灿烂的时光，“哥，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

司陌的手一顿，低头亲吻她冰冷的额头，柔声安慰：“小晴乖，很快就不痛了，很快，很快的……”

易如晴侧头看了看他，嘴角居然向上弯出了一个弧度：“你骗我，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骗我的。”

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来到她的房间，抱着她的身体，也说着和其他没长大的少年一般，混账的话……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