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凝滞。
楼下,有人摇下车窗,在张望,在等待。
依然是等待,只是这一次失约的人,是谁?
头痛欲裂,他茫然地睁开眼睛。一间老式的公寓,陈旧的摆设,泛黄的天花板。应该算是卧房,门半掩着,外面还有一间,几个男人在打牌,他可以看到桌角及弥漫的烟雾。男人们专心地对着牌局叫嚣,没有发现他的清醒。
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很粗糙的感觉,应该是绳子。他苦笑一下,从床上坐起。由于迷|药的作用还残留在体内,踏向地板的脚明显发软,勉强走了几步,他无力地贴着灰白的墙滑下。
外屋传出开门的声音,男人们的吵闹立刻变成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老大!”
“老大,你回来啦。”
“人在里面,一点差错也没有。”
相对于手下的殷勤,进屋的人显得相当冷漠,“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所有的人在二分钟内走光,房间里静到极点,脚步声响起。缓慢。沉重。
门,被推开。先是皮鞋,老旧,没有光彩。灰色的长裤,深黑的茄克。视线一寸一寸地上移,虽然在餐厅的电梯里已经惊鸿一瞥,但如此真切的对视仍让风予诺的心酸涩不已。
曾经意气分发的眼睛充塞着血丝,因为削瘦而略嫌尖锐的下巴,以及下巴上微冒的胡渣。那个有着洁癖的高傲的温柔的男子……漫长的对视,男人走近,蹲下。
“予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予诺,你不是最喜欢睡觉了,为什么不呆在床上。你越来越不乖了。”
“岑……”叹息着,这个他最不愿想起的名字。
有着深刻纹理的手指穿过他的黑发,“予诺,你变漂亮了。”男人想吻他。
他躲开,头往旁边一转。这个动作无疑刺激了男人的神经。原本轻抚的动作变成无情的力道抓住他的发,迫使他抬起脸,对上那双恨意深深的眼眸。“你拒绝我?你希望是谁,沙穆还是戈图?对着我,你是不是很失望。”岑越冷笑着,咬上他的唇。
“不要这样!”风予诺挣扎,曲起膝盖撞上岑越的腰。
男人被撞开数步,风予诺靠在墙上暂时得到喘息的空间,对方的目光却愈发狰狞起来。
一把拽起地上的风予诺,岑越的笑意闪着让人心寒的光茫。“既然你不喜欢在床上做,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他脚步踉跄地被拉到外屋,纸牌、烟灰缸、啤酒罐一骨脑地扫在地上,上半身被强力压制在桌上,男人的手臂像钢管一样横亘在后背,阻止他起身。
脸颊贴上桌面。冷。
肌肤曝露在空气里,男人毫不留情地深入,深入他干热的未经湿润没有准备的身体。
“唔……”风予诺发出一声闷呼。
化身为恶魔的男人咬住他的耳垂,声声刺耳。“很痛吗,还不够……”风予诺闭上眼睛。
小时候,他很怕黑,Mr.何告诉他,只要睡着了,一切黑暗都会过去。那么是不是只要闭上眼睛,痛苦就会消失。
戈图像疯了一样到处寻找,那个人离开的时候连手机也没有带。他出动所有带在身边的手下,命令他们找遍乌克兰的每一块土地。心急如焚,偏偏时间却像个迟暮的老人。
已经二天了。怒。他发狠地操起电话砸向墙上的挂钟。挂钟散落在地上,发出哀鸣,服务生惊慌地敲门入内,却被暴躁的男人骂退。
他在宾馆,风予诺到乌克兰后一直居住的宾馆,一些随身行李还放在原处,像一个的小小缩影,房里有那人的味道。
床上放着一只淡黄|色的玩具熊,他一进屋就看到了。让他移不开眼的,不是那人的孩子气,而是玩具熊左耳上的菱形钻饰。绝世的红。
——燃血呢?
——我卖了。
原来,原来那个人根本没有卖掉。
原来,原来在他风花雪月的时候,那人却抱着玩具熊,看红影轻闪。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取下那颗红钻,蓦地收拢掌心,全然不顾坚硬的棱角刺伤他的皮肤。
心痛,如绞。
为什么他要故作姿态,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为什么他会放那人独自离去,为什么他没有一起上楼?
那个人回来后,他一定要紧紧抱住他,再也不让他离开……予诺,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