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来是同行啊!沁蕊一下子兴奋起来:“你也是搞电脑的?那我们也是同行了。我在大学读的就是信息科学技术学院计算机科学系。我哥哥也是那里的一名教师。你和他一定谈得来,因为你们……是那么相似。”
“真的?”丁天阳一下子跳了起来,“原来你也是学计算机的。我们简直太有缘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沁蕊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红了。她想起了“有缘千里一线牵”的话。上海到广州,也该有“千里”了吧。丁天阳倒没发现她的异常。“你读大几?”他热心地问。
“开学应该大四了。”沁蕊说,“不过因为那场大病休学了半年。哥哥说要给我争取一下,让我一边读大四,一边把大三的学分补上。”
“那倒是个好主意。”丁天阳笑了,露出两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清亮的眸子闪灼动人,“我看你恢复得不错,对骑马的兴趣可是浓厚得很啊!怎么样?还敢骑吗?”
“当然!”沁蕊的好胜心一下子被挑动起来,“咱们比一比,看谁骑得快,如何?”话音没落,她就向那匹白马跑去。丁天阳欢笑着,也追了上去。
就这样,他们又纵马驰骋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的时候,沁蕊才想起了清晓和他的面片汤。
“糟了!”她嚷道,“出来一整天,我竟忘了和哥哥打声招呼!他肯定急得到处找我呢!”
不由分说,她掉转马头,想立即飞奔回那座松木小屋。可是跃马扬鞭了一整天,她竟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是丁天阳问清了地址,带着她缓缓地走回了那座小木屋。
太阳已经下去了,暮色迅速占领了每一个角落。就在这苍茫的暮色中,沁蕊清楚地看见清晓挺立在小屋的台阶上,头发有些凌乱,衣着也不太整齐。这对于平素整洁讲究的他来说是相当罕见的。他焦急地四下张望着,只一天的工夫,他的眼睛就深陷了下去,眼中布满了红丝。他的身边,竟停着一辆警车,还有两个警察及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一看到马背上的沁蕊,清晓立刻发疯般地冲了过来。“沁蕊,你上哪儿去了?”他把沁蕊抱下马背,像呵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那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麻烦?天!你可把我吓坏了!”他的声音哽咽了,眼中竟凝满了泪。
“对不起,清晓……”沁蕊看到清晓急成这个样子,心中已经有一百二十万分的愧疚了,“我一看到两匹马这样可爱,就忘了……”
那个中年模样的妇女走上来了。“我是别墅区的经理,”她自我介绍说,“姑娘,你回来就好。不过我有责任提醒你,这四周都是原始森林,大部分是没有路的,里面还有许多野兽出没。你万一走进去出不来该怎么办?你可不知道,你这一失踪,都快把你哥哥急疯了!他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找了我们别墅区办公室,最后还叫了警察。如果不是我们阻拦,他就要一个人跑到森林里找你去了。”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清晓打断了女经理的话,“沁蕊,下次别一个人出去乱跑了,我……我可再也受不起这样的惊吓了。”
“没有下次了,一定没有下次了……”沁蕊说着,鼻子阻塞了。
两名警察走了过来,礼貌而冷淡地说:“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当然!”清晓连声说着,“对不起,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谢谢!”
警察和女经理走了。清晓依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沁蕊,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告诉我,”他不放心地说,“你真没有受伤吗?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和危险吗?”
沁蕊拼命用鼻子吸着气,忍着即将涌出的泪水。怎么?清晓竟没有半句的责怪和训斥!有的只是没完没了的疼爱与呵护。沁蕊觉得自己宁愿被他痛痛快快地骂一顿!那样她的心也许会好受一些。“我没受伤,真的。不信,你……你来问他。”说着,她把一直站在一旁的丁天阳拽了过来:“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丁天阳!”然后,她又对丁天阳说:“这就是我的哥哥,岳清晓!”
丁天阳听到了岳清晓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只有瞬间,他就恢复了那磊落斯文的笑容。“对不起,岳先生,”他诚恳地说,“我在小溪边偶然遇到了沈小姐,她很喜欢我的马,我就教她骑马。我不知道她没有同家里打招呼就出来了。”
清晓仔细地打量着丁天阳,目光中有一丝研判的味道。可是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来,礼貌而恳切地说:“很高兴认识你,丁先生。谢谢你这一天对沁蕊的照顾!”
丁天阳的脸一下子红了。这种诚恳的谢意,比责怪还让他羞愧。可是在羞愧之余,他也对清晓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他礼貌地向清晓鞠了个躬,就牵着他的两匹马走开了。
沁蕊痴痴地看着丁天阳牵着马的背影越走越远,一直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甚至连那个模糊的轮廓都看不见了,她依然不想离去。直到清晓在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才从迷惘中清醒过来。
“沁蕊,”清晓关切地说,“骑了一天的马了,肚子也该饿了吧!”
的确,沁蕊的肚子已经“咕咕”地在示威了,身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走进小屋,她一下子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想动了。等到清晓做了面片汤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睡着了。
“沁蕊!”清晓劝慰着,“赶紧吃晚饭!饿着肚子睡觉可不成啊!”
面片汤的香气让沁蕊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她一下子坐直身体,抢起碗,狼吞虎咽地吃着。“奇怪!”她边吃边叽里咕噜地说,“明明是我骑马,怎么好像是马骑我一样,我似乎比马还累!”
清晓没有吃饭,他深深地注视着沁蕊:“玩儿得痛快吗?”
“当然,”沁蕊兴奋地说,“骑马的感觉好极了。你不知道,那个丁天阳,他的马骑得好棒啊,人也长得帅气,简直像电影明星。他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香港一家大公司的上海总代理,他刚大学毕业,准备到广州先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出国留学呢!”她不知不觉地就把刚刚知道的丁天阳的所有“资料”一股脑地倒给了清晓。
“是吗?”清晓沉思了一下,“难怪他一举一动都透着良好的教养。只有贵族血统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精致的孩子。”
真的。听清晓这么一说,沁蕊才发觉,丁天阳的举手投足,是带着点贵族气质。比如抱着她上马,还有摔倒后把她扶起来,这些换成清晓也都能做。不过清晓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而丁天阳,对一个刚刚结识的,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孩自然地做出这些,大概就是出于一种从小养成的习惯了。
“清晓,”她由衷地说,“你看得真准。那么,你觉得丁天阳是一个怎样的男孩呢?”
清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得不承认,他应该是一个优秀的男孩。”
“是吗?”沁蕊兴奋地叫了起来,“我也是这样看的。我觉得他和你简直太像了,都让人感觉温暖舒适。不过,你像秋天,而他,像春天。”
清晓唇边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他看着沁蕊那张兴奋的,略带着些陶醉的面庞,突然间就觉得心里猛的一抽。“沁蕊,”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想听那个关于夜莺的故事吗?”
“当然想听,”沁蕊放下了饭碗,“不过我要先洗个澡,洗完了你马上讲给我听。”
可是,走进了浴室,在那温热的浴缸里一泡,沁蕊才知道自己有多疲倦。她连打了三个哈欠。洗完了,她走出浴室,清晓已经替她铺好了床,那雪白的被单和枕头诱惑着她,她打了第四个哈欠,走过去,她一下子倒在床上,天哪,那床是如此柔软,如此舒适,她把头埋在那软软的枕头里,口齿不清的说:
“清晓,你可以讲了,我听着呢。”
清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细心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又细心地关好了窗帘,熄了灯。然后,他坐在沁蕊身边,又哼起了那熟悉的眠歌。于是,在轻柔的旋律中,沁蕊忘了那个关于蔷薇的传说,她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和丁天阳变成了两匹白马,驰骋在林里,山里,风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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