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两个人来到赵如意门前,一个是霍庆阳,另一个人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布艺青年,神情潇洒,身姿飘逸。还有几个人远远地站在外面等着。
这里不是监牢,而是宫中一处别院,赵如意身子太弱,就在此处暂时看管。这里虽然不是监牢,但是守卫一样十分森然,不但门外有一整队的禁军看守,这屋子里也没有一点儿利器,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也都垫着厚厚的棉絮,防止他自杀。窗子都被木条钉死了,门口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都有人看管。
门内传出赵如意有没的歌声:“青草湖中月正圆,巴陵渔父棹歌还,钓车子,掘头船,乐在风波不用仙。”
霍庆阳停下脚步,隔着门听了一会儿,问守卫:“他今天怎么样?”
姓王的守卫连忙回答:“禀大人,犯人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累积了才睡下,只要清醒就一直这么唱歌跳舞。”
霍庆阳皱眉问道:“你日夜守着他,依你看,他是真的疯了吗?”
王守卫干咽了一口口水,道:“他连渴了都不知道,小人不喂他,他饭也不吃。又一次小人故意喂他吃垃圾,他也吃。这……小人看,是真的疯了。”
霍庆阳皱眉进了门,却见赵如意舒展腰肢,轻轻地挥动手臂,动作十分和缓柔美。
他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一身白色的中衣也有些脏了,上面还有点点血迹。他的手指伸出,没有一根的完好的,到处都是破损红肿的痕迹。
然而他就用那红肿淤青的手,做着各种舞蹈动作,正合着歌声,慢慢起舞。有些昏黄的光照下,他瘦弱的身子似乎随时都会崩溃,随时都会倒地不起。
“你认识我吗?”霍庆阳沉声道。
赵如意冲他妩媚地一笑,“来,我教你天舞!”他开口唱到,“乐在风波不用仙……”
“乐在风波?哼哼……我看你并没有疯,否则怎么知道唱上面乐在风波?你还是乖乖地告诉我,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赵如意将脸颊凑过来,妩媚地唱:“青草湖中月正圆……”
霍庆阳脸色一黑,道:“你想不想知道和你勾结的那个女人现在如何了?她死了还是活着,你想不想知道?”
“素落春光潋滟平,千重媚脸初生……”赵如意就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眉目辗转,又唱了起来。
他唱到“千重媚脸初生”那一句时,眼波流转,两魇生春,妖媚得不可言说。
霍庆阳身边的白衣青年突然幽幽开口,“你还是关心你那同伙的吧?否则怎么不接着刚才那首词唱?你刚刚分明只唱了一句,如果你真疯,怎么会换了一首词来唱?”
“凌波罗袜势轻轻,烟笼日照,珠翠半分明……”赵如意完全不为所动,折转腰肢,缓缓地转了个半个圈,仿佛娇柔无限,冲他轻轻一笑。
那青年也是也笑,拱手道:“如意郎,在下十分佩服你!你这般年纪,竟如此沉得住气,真乃我平生未见。”
“风引宝衣疑欲舞,鸾会凤翥堪惊,也知心许恐无成……”赵如意轻声唱到,“也知心许恐无成……”
那青年笑嘻嘻地凑过来,道:“你必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露陷的,我佩服你,所以就不让你着急了。当日啊,大家还都相信她就是皇帝陛下,见到她点头,就要把霍元帅押下去了。她却抱着你不愿意放手,就在大家好不容易劝她放开你的时候,你腰带上的玉钩,却将她的面纱钩下来了。我想啊,是她抱你抱得太紧了,面纱勾在你腰带上都不知道。”
“她因你而败露,你说,这是不是天意?”他轻轻地笑,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赵如意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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