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幻影神拳

就在肖剑飞飞身后跃之际，韩彻也漫不经心地挥出一掌，一团紫­色­的气流立即从他掌中蒸腾散发出来，随即迅速扩散，如一张巨网牢牢裹住了迎面而来的掌风，正是武林中最最上乘的先天气功――“紫气东来”！

劲风已完全消失，而紫气犹自未散，在夜­色­中隐约而见，如一朵紫­色­的云彩飘向肖剑飞。

“嚯！”肖剑飞吐气开声，发出一声如同猛狮愤怒的吼叫，左手化掌为拳，“呼！”倏然推出。

夜­色­深沉，朦胧的星月清辉下，依稀可见肖剑飞的拳头脱手飞出，化为一只巨大的龙头，张开大嘴，獠牙毕露，显得丑恶而凶狠，咬向那团紫­色­气流。

“‘幻影神拳’！”玉锦香失声惊呼，“没想到肖剑飞居然学会了这套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笈。”

“‘幻影神拳’？”计无穷也大吃一惊，两道浓浓的粗眉紧紧拧结在一起，脸上充满了怀疑，“武林传说中三大至尊绝技之一的‘幻影神拳’？小香，你能确定吗？”

“肖剑飞这一拳的确是‘幻影神拳’中的第三式‘飞龙在天’，只是形似而神离，这一招的主旨本是飘逸豪放，挥洒自如，由他使来，却未免显得太凶残霸道了些，与其本意完全是貌合神离。”玉锦香也是一脸疑惑，“奇怪，这一式他是如何学来的？”

“听你所言，好像并不敢确定肖剑飞所使的拳法便是‘幻影神拳’，是么？”计无穷脸­色­凝重，低沉着声音说。

玉锦香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缓缓道：“据我所知，‘幻影神拳’创始之时本有十八式，由‘铁拳王’传至‘拳无敌’再至‘拳霸天下’，这套拳法便已残缺不全，仅存六式，书上所载更是错漏百出，所以我的确不太敢肯定。”

“很好，只要不是‘幻影神拳’，天下还没有哪一种拳法可以破解少爷的‘紫气东来’。”计无穷竟似暗暗松了口气。

“小香！”唐心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忍不住问道，“武林中三大至尊绝技是什么东西？”

“三大至尊绝技乃是‘幻影神拳’、‘落日刀法’和‘缥缈九剑’。”玉锦香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其中‘落日刀法’乃是当年叶问秋叶大侠的祖传绝学，有百家刀法之祖之称，时至今日，叶家人丁单薄，仅传叶漫天一人，他也是当今世上唯一懂得这套刀法的人。”

“你们不是说你家少爷的刀法才是天下之最么？”唐心撅着小嘴，带着种嘲弄之意说，“什么时候又跑出一个老祖宗来？”

玉锦香恍如未闻，对唐心的嘲讽毫不理会，缓缓道：“少爷的刀法虽也是江湖一绝，但若魔刀并非为他所得，他的刀法便要大打折扣了。”

“那么……‘缥缈九剑’呢？”

“顾名思义，所谓缥缈，其意乃是‘变化莫测，似有还无；若云飘于山巅，飘忽不定，如虚如幻’。虽为九剑，但每一剑又都有九式，每一式又有九种变化，实乃天下剑法之最。‘缥缈九剑’原为独居缥缈峰的缥缈老人所创，他一生未曾授徒，只将此剑法记载下来，百年之后，剑谱也失去了下落，再未出现于江湖。”

“‘幻影神拳’与少林神拳相比起来，那又如何？”

“少林神拳是少林寺诸多秘技之一，学者只须根基稳固、功底扎实，皆可习之，在江湖中却算不上是种绝技。在少林历代习练少林神拳的弟子中，数当年的铁肩大师最有成就，至今无人能出其右。”玉锦香慢条斯理道，“‘幻影神拳’却又不同，每一拳击出，都能幻化出一种虚无的景象，或兽或物，又或浮云清风，威力远非少林神拳可比。”

“哦！”唐心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是觉得意味索然，闭上了小嘴，再不多言。

玉锦香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又投向院落，这时才发现，刀与剑对决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六）一剑断飞雨

“幻影神拳”本是不传之秘，在江湖上也已失传数十年，肖剑飞居然懂得这套绝技，韩彻与玉锦香一样，倍感诧异。不过他的诧异并未汪太久，就在他全神戒备，准备以无上先天气功“紫气东来”对抗的时候，肖剑飞的拳法突然一变，在猛然收回的一刹那，捏了个剑诀横在胸前，右臂擎天，手中的“饮血古剑”剑尖向上，直指天际，身躯笔直，稳稳凝立于地，剑与手臂、身躯连成一条直线，再也一动未动，站在那里，仿佛已站了千百万年，早已化成一尊石像。

韩彻双眉突然紧紧拧成一条直线，心道：“看样子，他终于忍不住要使出成名绝技‘一剑断风雨’。”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天空总是出奇的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常愁人感到郁闷和窒息。平静并没有保持太久，在片刻之后，一切都突然爆发了出来。

肖剑飞突然动了，动的是他的手，剑随手而动，剑一动，仿佛天地也随之而动，夜空中的乌云随即飘来，一道血­色­的闪电，似乎穿刺过黑压压的云层，虽极黯淡，却极刺眼。

韩彻没有动，他只是持刀而立，双目注视着那道血光，因为他虽然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静观其变。

血­色­的闪电一闪即逝，肖剑飞突然踏出了一步，两步，三步……他每踏出一步，夜­色­便淡了一分，而从“饮血古剑”发出的某种气息却明显浓了三分。

是杀气，一种独特的杀意。

韩彻的瞳孔突然收缩，呼吸竟似为之一窒。

肖剑飞剑诀向后一划，“饮血古剑”平平推出，挽起数朵剑花，随即接连刺出八剑，每一剑都幻化成数十数百支细小的飞剑，布满了夜空，正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景象壮观恢宏，令人憾叹！

剑雨在空中迅速扩散，仿佛千万道金针飞芒欲将韩彻钉成刺猬。

玉锦香和计无穷同时屏紧了呼吸，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口来，只因他们都明白，在片刻之后，胜负立判。他们对韩彻和魔刀都充满了信心和把握。唐心却已经被满天的剑雨惊呆了，咂舌道：“这就是‘一剑断飞雨’吗？哎呀，果然名不虚传，唐门的独门暗器‘漫天花雨’都没有如此美丽的景象。”

玉锦香头也不回，随口应道：“美丽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可怕的杀机。”

美丽的背后，的确隐藏着可怕的杀机。

韩彻依然一动不动，横刀胸前，漫天剑雨竟是视而不见，眼睛注视着肖剑飞的手。“一剑断飞雨”真正的杀招绝对不是这一片剑雨，它绝对隐藏着更大更凶险的后着，眼前的剑雨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烟幕。

韩彻的判断一向都很准确，这一次依然没有出现错误，漫天剑雨果然是种屏障。“咻”地一声，黯淡的剑光猛然一闪，肖剑飞横侥出，仿佛劈风斩浪一般，将剑雨一斩两断。就好像斩断了万丈红尘，就好像切断了天与地，这一剑，竟将剑雨斩成了两半，一上一下，生生分开，而“饮血古剑”却化为一道若有若无的飞虹，从漫天剑雨中穿过，迸­射­出一道无形的剑气，后发先至，越过剑雨，袭向韩彻。

“一剑断飞雨”真正的杀招，原来就是这一剑♀一剑的速度和劲道，绝对无可比拟，更令人无法想象和形容，如白马过隙，如电光石火，能够毁灭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血液不再流动，整个人仿佛都已经死了！

第十四章 对决

（一）论剑

院子里刀光舞动，剑影缭绕，月­色­下，唯见一条白­色­的身影在四道黑影之间不停奔走，游刃有余。但在天字第一号客房中，唐心四女脸上露出种关切之­色­，蹙紧了娥眉，八只眼睛瞬息不眨，计无穷却摇头轻叹说：“肖剑飞果然是条­奸­诈狡猾的老狐狸。”

“计总管何出此言？”百灵侧首问道。

“他这个人能成为一方霸主，绝非侥幸，更非偶然，的确有过人之处。他唯恐传闻有误，贸然出手必然败在少爷刀下，所以才命手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堂主先行联手一击，一来以此证实传言真伪，二来蓄势待发，只待少爷的­精­力被四大堂主消磨了大半，他便立即后发制人。”

“呸呸呸！”百灵跺脚不迭声骂道，“何止是­奸­诈狡猾，简直就是卑鄙无耻到了极至。堂堂一方霸主居然蒜种小手段，还有脸面以‘今’自诩？”

“‘今’之名并非由他自诩。”玉锦香缓缓接话说，“肖剑飞的剑法的确很有独到之处，在武林中独树一帜，一时无人能出其右，就连昆仑、青城、峨嵋、海南武林四大缴，甚至于塞外的天山缴，都是望尘莫及。”

“小香少来唬人。”花解语不以为然说，“据我所知，华山派也是以剑法闻名天下，当今掌门华古道就使得一手好剑法，还有天山派的‘天山神剑’米松米大侠，他外号中既有‘神剑’二字，想必也不会比眼前这个肖剑飞逊­色­。”

“‘神剑’和‘今’完全是两回事，前者说的是剑法如神，人以剑名，后者说的却是剑已入神，剑以人名。一个人的剑法能够做到出神入化已极不容易，米大侠的剑法，充其量最多也不过是‘神剑’，而肖剑飞的剑法却已达到最高境界，凌驾于‘神剑’之上，以‘今’为名是当之无愧。”玉锦香轻叹说，“放眼天下，剑法能与此人并驾而驰的剑客，唯有少爷师父‘刀圣’的欢喜冤家‘剑痴’一人而已！”

“小香，你好像忘记了一个人。”百灵抢着说道，“你别忘了，冷少爷的‘一剑穿喉’可是连少爷都不能不为之惊叹、为之赞赏的好剑法·剑飞纵然是神是仙，也决抵挡不住冷少爷的致命一击。”

“冷少爷的‘一剑穿喉’的确是天下所有剑法中的­精­华，但严格说来，这并不能算是一种剑法，它只是一个没有招式的动作，就算是一把刀、一支筷子，还是一根木头，冷少爷同样能够把它们送入敌人的咽喉，因为这个动作实在太快、太稳，而他的手法又是如此之准、如此之狠，别人明知他袭击的地方必然是咽喉，却偏偏无法抵挡。若是论起真正的剑法，冷少爷也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玉锦香目光饮肖剑飞手中的剑，“此人的剑，是口上古的好剑，巾狭长适于快，剑法轻灵易于攻，而且他用的是左手剑，临阵对敌，便无形中占了些许便宜，正面交锋时，身上所有的空门都不易显露，但是他的剑法却是专攻对手的破绽，令人防不胜防，措手不及。一旦对手处于下风，他便展开成名绝技‘一剑断飞雨’，大施杀手，非但断送了对手的魂魄，也断送了对手的­性­命。”

“卧耸听。”百灵鼻子一皱，摇头说，“‘杀气飞霜，天下无双；魔刀出手，无人可挡’！少爷有刀在手，岂会惧怕区区一个肖剑飞？”

“正是因为少爷迫不得已使用了魔刀，我才的……”说到这里，玉锦香忽然住口不语，黯然叹了口气，心里竟似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泄漏了天机。

（二）刀与剑的巅峰对决

“潇湘楼”四大堂主将韩彻围在当中，身形不断交错游走，刀与剑如风雨不透，在小小空间里，连一只苍蝇都难逃被刀光剑气绞成粉碎的厄运。韩彻左手抓住包裹，魔刀依然未曾出鞘，脚步如迷踪幻影，整个人就像是风中落叶东飘西荡，神态潇洒、悠闲至极。四大堂主久攻不下，不由得心情焦躁，发力狂攻。陡然间，忽听韩彻发出一声轻啸，随手挥出一掌，一股刚俦无比的劲风竟似挟带着惊天骇浪、波涛汹涌之声势，撞向身前的朱雀堂堂主。

江湖上流传的关于“四绝公子”韩大少的故事，可谓全都是近乎神话的传说，说他武功已入化境、天下无敌，但从未有人曾经亲眼目睹过他出手，韩大少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这绝对是个谜！今夜大势所趋，韩彻万不得已被迫出手，姑且抛开他优美灵动的轻功身法不说，仅是这一掌的轻描淡写中却又透出毁天灭地的无穷威力，便可瞧出些许端倪。

“韩大少的武功只怕比传说中的更高更可怕！据主人所料，他的功力已被知画大师耗去至少两成，却依然如此惊世骇俗，实在骇人听闻。”肖剑飞目不转睛，连韩彻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都绝不错过，心里暗暗忖道，“幸亏我没有贸然出手，否则必然吃亏不小。只是不知道四大堂主还能支撑多久？韩大少又为何迟迟没有使出杀手？难道他已识破我心思，故意隐藏武功不让我瞧出他的破绽所在？”

就在肖剑飞心念一动之间，战况已发生了极大变化。朱雀堂堂主竟似识得韩彻这一掌的厉害，不敢硬接，急忙向左横掠数尺，谁知那道劲风突然扩散，并且迅速蔓延，竟波及数丈方圆。只见一圈圈紫­色­的气流在朦胧的月­色­下如漩涡般散开，所经之处，人人皆为之呼吸一窒，四大堂主竟再也无力抵挡，一齐被这股气流震得飞了起来。

“‘紫气东来’先天气功！”随着肖剑飞的一声惊呼，一道细小而黯淡的微光倏然闪过，他手中的剑已脱鞘飞出，向着紫­色­气流如抽刀断水般一斩而落。“哧”！空气中传出一声轻响，剑落处，紫­色­气流从中分开，如堤裂口，肖剑飞的身子就从这道缺口穿了出去，人未至，剑气已发出，震得韩彻的衣衫荡起涟漪般的波动。

“饮血古剑”是一口好剑，好一口杀人的剑。剑锋似乎黯淡无光，但它本来是雪亮的，在啜饮过太多太多的鲜血之后，就渐渐失去了原来的­色­彩。那一抹黑，也许就是死而不僵的鬼魂凝聚而成的。

剑气一经发出，月­色­便变得朦胧，几乎是在同时，空中忽然飞起一片乌云，乌云之下掠过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一瞬间竟撕裂了剑气。只见韩彻手中的魔刀已然出鞘，黑­色­的刀鞘，黑­色­的刀衣，黑­色­的刀柄，黑­色­的刀锋，整口刀都透发出一种黑­色­的杀气，充满了黑­色­的死亡恐怖意象，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传说中的魔刀“杀气飞霜”，竟是如此的一口刀：刀锋微微弯曲，如月非月，似钩非钩；无刀背，有双刃，一刃锋利薄细，一刃粗钝如锉。然而正是如此一口看来并无特别之处，只是显得有些古怪的刀，便让人谈之­色­变如遇猛虎！

“这就是传说中能认主、断吉凶的魔刀‘杀气飞霜’？”肖剑飞瞪大了双眼，一副打死他也难以置信的样子，连连摇头叹气，神情大失所望，“数百年来，‘杀气飞霜’深为人之所忌，却没想到，它除了颜­色­之外，并无任何起眼之处。”

“肖总舵主的意思是说，这口刀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韩彻含笑说道，“你错了，这口刀的可怕并不是因为它的样子，而是它的威力和魔­性­。”这时飘荡在空中的黑布已徐徐坠落，韩彻握着刀鞘的左手倏然扬起，将黑布绞缠在刀鞘之上，又说：“据说魔刀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人说这个秘密是个富可敌国的宝藏，也有人说是本武功秘笈，但究竟真相如何，却是无从考证，在下认为，它的秘密多半就是它为何具有魔­性­，肖总舵主能否以你的‘饮血古剑’证实在下这个想法？”

“不错，此刀是否真具魔­性­，老夫一试便知分晓。”肖剑飞仰天一笑，“老夫这口‘饮血古剑’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能与魔刀一较高下，非但是此剑之幸，也是老夫这辈子最大的荣誉。”语声未歇，剑已挥出，黯淡的流光如蛇舌吞吐，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夜空忽然又飘起一片乌云，严严密密地遮住了月­色­，大地为之一暗――但那绝不是云朵，是刀光，黑­色­的刀光！刀光迅速蔓延，顷刻间便如铺天盖地，将韩彻与肖剑飞裹在其中，二人身影微微一晃，随即隐没。

在这一刻，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心却剧烈地不住狂跳，似欲脱口而出。“潇湘一剑断飞雨”肖剑飞是一代今，剑法在当世独领风­骚­；才艺无双的“四绝公子”韩大少使用的是传说中的魔刀，刀法可谓空前绝后，无人可挡；这世上，亲眼目睹当今江湖上两大高手的决斗能有几人？这场战事，已不仅仅只是平常的江湖之争，而且还是刀与剑的巅峰对决！

（三）玉锦香的秘密

当时月犹在，但天字第一号客房中的每一个人都也看不见那一眉瘦瘦的下弦月，十只眼睛睁得又大又亮，就像是天上的繁星，每一个人也都屏息静气，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们并不是在观看决斗，他们关心的只是决斗的胜负而已，因为战事的结果，不仅关系着他们这一群人，更直接影响到唐家堡的生死存亡。

“小香。”计无穷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直着脖子问玉锦香，“你阅读过不少书籍，对武林各门各派的武功如数家珍，对上古神兵利器也所知甚多，你知不知道魔刀的秘密？”

“嗯！”玉锦香心不在焉，顺口答道，“书上虽然没有任何关于魔刀的记载，但据我先祖遗留下来的族谱所说，魔刀的确隐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

“你的族谱上怎么会有关于魔刀的记载？”计无穷忽然回过头来，吃惊地瞧着玉锦香，“小香，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魔刀又有什么关系？”

韩彻的“三位红颜”年纪相若，都是在八年前韩彻从“刀圣”庐中艺成归来之后收留在身边的，三女各有所长，百灵善言，对琴棋书画情有独钟，花解语天生就是学武奇才，而玉锦香在未与韩彻相遇之时，于岐黄之道和毒药方面都已具有极深的了解和研制，其后更努力阅读各种关于武功的书籍，武林中的轶闻佚事熟知得非掣彻。百灵与花解语的都是穷苦人家所出，唯有玉锦香来历不明，计无穷阅人无数，素来觉得她神秘可疑，以她的才能，居然甘愿屈居于韩彻身边成为奴婢，其中多半是别有隐情。

“我是什么人？不就是少爷的小婢吗？”玉锦香目光闪烁，困窘一笑，似乎有意逃避什么，“计总管是不是以为，我跟随少爷是别有具心？我看是你太多心了。”她账折睛，又嘟着小嘴说：“看来我们的计总管真的是老了，很多人都说，人老了疑心就特别大。但你总不该怀疑我啊！”

“那么刚才你所说的族谱……”

“我以前不是说过了，”玉锦香立即打断了计无穷的话，“我的祖上也是武林中人，只是到了我爷爷的爷爷那一代，无意江湖之争，这才归隐山林″谱上说的关于魔刀的故事也不详尽，我知道的东西也仅此而已！”

“那么……”计无穷目光狐疑，顾而言他，“以你看，魔刀能不能克制住‘饮血古剑’？或者说……少爷能不能战胜肖剑飞？”

“能，一定能！”玉锦香断然说，“‘饮血古剑’虽然也是独一无二的人间利器，但魔刀的威力是不可阻挡的，遇强愈强，魔­性­也会被对方的强劲激发，当肖剑飞使出他的绝招‘一剑断飞雨’的时候，也正是少爷得胜的一刻。”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缓缓又说：“因为魔刀非但能护主，还能与主人心灵相通，融­精­气神于一体，魔­性­一旦被催发，人便是刀，刀便是人，天地万物，一切都不可抵御。”

“如此说来，少爷岂非已稳­操­胜券？”计无穷目光突然变得发亮。

“嗯！只是……”玉锦香却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幽幽道，“魔刀每出手一次，其主的孽缘也就加重了一分。”

她的声音实在低不可闻，此时计无穷也已无心留意她说的话，目光早已转向了院落中百年难得一遇、令天地皆为之失­色­的决斗！

（四）刀与剑的较量

黑­色­的飞芒犹如电光缭绕，在空中不断盘旋舞动，隐隐发出风雷之声，在这静极的深夜里却显得异常刺耳，仿佛正以一种无可比拟的力量在摧毁着每个人的心脏。

朦胧的夜空中，乱云飞渡，迅速向四面八方无规则地散开，在这一瞬间，每个人的心脏都加剧跳动，仿佛时光已如飞沙疾疾流走。

一刀，一剑，两种当世最犀利、充满了杀气的神兵利刃如同来自洪荒年代的恶兽猛龙，意图吞噬天与地，毁灭人间万物。二者虽然从不相触碰撞，却每每在电光石火之间，总是发出“咝咝”声响，撕心裂肺，异常刺耳，仿佛扯碎了万古红尘，人间末日即将来临。

“啵！”一道强劲的声响乍然响起，宛如炸雷，黯淡的流光过处，一股气流迅速向四方蔓延，所经之处，夜­色­依稀被它生生切成两半，恰似天堂地狱两重天。

是剑光！

肖剑飞的剑法在江湖上一度被传为神话，这一剑挥出，姑且不论气势与劲道如何，仅是招式便已是绝无仅有。一个剑客，既能受“神”之名，又岂是寻常之辈？

“小香！”唐心瞪大了眼子，连眨都不敢眨动一下，仿佛生怕白白错过了这一场­精­彩的决斗，头也不回地对玉锦香道，“肖剑飞那老小子这一角什么名堂？如果就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一剑断飞雨’，那可就当真教人大失所望了！”

“不是，这是他‘潇湘夜雨’这一套剑法中很普通的一个招式，名为‘潇潇雨歇’。”玉锦香娥眉紧蹙，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出，低低地道，“‘一剑断飞雨’的威力是无可言喻、不可抵挡的，遇上少爷这样的对手，想要立于不败之地，他非得使出这一招不可。”

就在二女说话之际，那道黯淡的劲流早已被韩彻化解得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摧天毁地的气流。

高手对决，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做好自身的防守，而是最凌厉的进攻，以力御力，以快打快，如此才能弥补自身的破绽和瑕疵，“先发制人”也正是这个道理。韩彻年纪虽轻，却绝对是个绝世高手，他比任何同辈的年轻翘楚更明白这一点。

“呼！”黑光掠起，就像是天际平空腾起一条神龙，舞动清风，风吹云动，倏忽化为一道刚柔并济、动静相宜的劲流，向肖剑飞涌去，刹那间，却又向四周扩散，笼罩住了肖剑飞。

肖剑飞只觉身处一片若有若无的热流之中，身躯就像是水中浮萍，飘飘荡荡，全无着力之处，更无丝毫的空隙可以展开身法腾挪闪避，呼吸也为之一窒。

“传言魔刀乃是自古以来，至魔至神的天下第一刀，但其主也必是至神至极的天下第一人，韩大少年纪虽轻，以他功力之深，­性­情之稳，看来他才是魔刀出世以来最强的主人。今日之战，即使不败，也必凶多吉少。”想到这里，肖剑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竟已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

韩彻师从天下第一使刀高手“刀圣”，尽得“刀圣”毕生绝技，本已可笑傲江湖，纵横风流，又因机缘凑巧，无意中得到古今第一魔刀“杀气飞霜”，更是如虎添翼，所向坡靡。“四绝公子”之名传遍天下，肖剑飞与他却是初次交手，还道江湖上好事之人故意夸大其辞，今日一战，此刻哪里还有半点轻视之心？

“咄！”肖剑飞口中猛然发出一声斩风劈浪般的断喝，手臂抡转，横剑直扫，围着自己的身体迅速转了一圈，劲风飒飒，黯淡的剑光随即化为一道无形的气流，硬是将黑­色­的刀光一斩两断。

“嘭！”“砰！”刺耳的异声不断响起，两道至刚至强的劲流互相碰撞，隐约中，竟似有花火在闪烁，犹如妖异的眼瞳迸­射­出诡秘的亮光。

“潇湘楼”一群帮众何曾亲眼目睹过当世两大高手的巅峰对决？直瞧得头晕眼花，魂飞魄散，只觉此役已是从古至今，最最激烈、­精­彩的一战，多年以后，提及此事，每每犹是挢舌不下，唏嘘不已！

一刀一剑，你来我往，时光就在剧烈的激斗中悄悄流逝。对决中的二人，似乎已经达到了物我两忘的最高境界，心中只有对手与胜负。

肖剑飞身为湘道上最具势力的帮会“潇湘楼”之主，身经大小数百战役，未尝一败，此刻竟为比自己出道更晚数十年的后辈所绊，处处为对手牵制，斗了个势均力敌，胜负难分，难免有些急躁，为之气结。他明白再如此拖延下去，自己脸面必然受损，决定铤而走险，孤注一掷，速战速决。

“呼！”肖剑飞一声沉喝，左手挥出，带起一阵迅急而凌厉的劲风，挟隐隐风雷之声，秋风扫落叶般直拍出去，人却在这一刹那向后急退一丈数尺，姿势美妙，轻松写意，果然不愧为湘中第一高手，便连计无穷这等绝世奇才也只能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肖剑飞很快就要败在少爷刀下了！”玉锦香轻轻吁出口气，脸上露出种轻松、愉快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唐心疑惑地问道。

“肖剑飞久战不下，求胜心切，他已决定放手一搏，以平生成名绝技与少爷一决高下。”玉锦香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他使出‘一剑断飞雨’，必败无疑。”

“如果……肖剑飞那老小子不用这一招，那又如何？”

“同样是一败涂地，只不过是迟早罢了！”玉锦香胸有成竹，断然道，“他不可能不用这一招，因为他的对手是少爷，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四绝公子’韩大少。”

“你好像对你家少爷很有信心。”

玉锦香笑得很甜蜜，用一种骄傲而自豪的语气道：“不仅是我，每个人都对他充满了信心，这世上绝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他的敌人，也不能不承认他是个最值得尊敬的对手！”

（五）幻影神拳

就在肖剑飞飞身后跃之际，韩彻也漫不经心地挥出一掌，一团紫­色­的气流立即从他掌中蒸腾散发出来，随即迅速扩散，如一张巨网牢牢裹住了迎面而来的掌风，正是武林中最最上乘的先天气功――“紫气东来”！

劲风已完全消失，而紫气犹自未散，在夜­色­中隐约而见，如一朵紫­色­的云彩飘向肖剑飞。

“嚯！”肖剑飞吐气开声，发出一声如同猛狮愤怒的吼叫，左手化掌为拳，“呼！”倏然推出。

夜­色­深沉，朦胧的星月清辉下，依稀可见肖剑飞的拳头脱手飞出，化为一只巨大的龙头，张开大嘴，獠牙毕露，显得丑恶而凶狠，咬向那团紫­色­气流。

“‘幻影神拳’！”玉锦香失声惊呼，“没想到肖剑飞居然学会了这套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笈。”

“‘幻影神拳’？”计无穷也大吃一惊，两道浓浓的粗眉紧紧拧结在一起，脸上充满了怀疑，“武林传说中三大至尊绝技之一的‘幻影神拳’？小香，你能确定吗？”

“肖剑飞这一拳的确是‘幻影神拳’中的第三式‘飞龙在天’，只是形似而神离，这一招的主旨本是飘逸豪放，挥洒自如，由他使来，却未免显得太凶残霸道了些，与其本意完全是貌合神离。”玉锦香也是一脸疑惑，“奇怪，这一式他是如何学来的？”

“听你所言，好像并不敢确定肖剑飞所使的拳法便是‘幻影神拳’，是么？”计无穷脸­色­凝重，低沉着声音说。

玉锦香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缓缓道：“据我所知，‘幻影神拳’创始之时本有十八式，由‘铁拳王’传至‘拳无敌’再至‘拳霸天下’，这套拳法便已残缺不全，仅存六式，书上所载更是错漏百出，所以我的确不太敢肯定。”

“很好，只要不是‘幻影神拳’，天下还没有哪一种拳法可以破解少爷的‘紫气东来’。”计无穷竟似暗暗松了口气。

“小香！”唐心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忍不住问道，“武林中三大至尊绝技是什么东西？”

“三大至尊绝技乃是‘幻影神拳’、‘落日刀法’和‘缥缈九剑’。”玉锦香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其中‘落日刀法’乃是当年叶问秋叶大侠的祖传绝学，有百家刀法之祖之称，时至今日，叶家人丁单薄，仅传叶漫天一人，他也是当今世上唯一懂得这套刀法的人。”

“你们不是说你家少爷的刀法才是天下之最么？”唐心撅着小嘴，带着种嘲弄之意说，“什么时候又跑出一个老祖宗来？”

玉锦香恍如未闻，对唐心的嘲讽毫不理会，缓缓道：“少爷的刀法虽也是江湖一绝，但若魔刀并非为他所得，他的刀法便要大打折扣了。”

“那么……‘缥缈九剑’呢？”

“顾名思义，所谓缥缈，其意乃是‘变化莫测，似有还无；若云飘于山巅，飘忽不定，如虚如幻’。虽为九剑，但每一剑又都有九式，每一式又有九种变化，实乃天下剑法之最。‘缥缈九剑’原为独居缥缈峰的缥缈老人所创，他一生未曾授徒，只将此剑法记载下来，百年之后，剑谱也失去了下落，再未出现于江湖。”

“‘幻影神拳’与少林神拳相比起来，那又如何？”

“少林神拳是少林寺诸多秘技之一，学者只须根基稳固、功底扎实，皆可习之，在江湖中却算不上是种绝技。在少林历代习练少林神拳的弟子中，数当年的铁肩大师最有成就，至今无人能出其右。”玉锦香慢条斯理道，“‘幻影神拳’却又不同，每一拳击出，都能幻化出一种虚无的景象，或兽或物，又或浮云清风，威力远非少林神拳可比。”

“哦！”唐心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是觉得意味索然，闭上了小嘴，再不多言。

玉锦香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又投向院落，这时才发现，刀与剑对决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六）一剑断飞雨

“幻影神拳”本是不传之秘，在江湖上也已失传数十年，肖剑飞居然懂得这套绝技，韩彻与玉锦香一样，倍感诧异。不过他的诧异并未汪太久，就在他全神戒备，准备以无上先天气功“紫气东来”对抗的时候，肖剑飞的拳法突然一变，在猛然收回的一刹那，捏了个剑诀横在胸前，右臂擎天，手中的“饮血古剑”剑尖向上，直指天际，身躯笔直，稳稳凝立于地，剑与手臂、身躯连成一条直线，再也一动未动，站在那里，仿佛已站了千百万年，早已化成一尊石像。

韩彻双眉突然紧紧拧成一条直线，心道：“看样子，他终于忍不住要使出成名绝技‘一剑断风雨’。”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天空总是出奇的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常愁人感到郁闷和窒息。平静并没有保持太久，在片刻之后，一切都突然爆发了出来。

肖剑飞突然动了，动的是他的手，剑随手而动，剑一动，仿佛天地也随之而动，夜空中的乌云随即飘来，一道血­色­的闪电，似乎穿刺过黑压压的云层，虽极黯淡，却极刺眼。

韩彻没有动，他只是持刀而立，双目注视着那道血光，因为他虽然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静观其变。

血­色­的闪电一闪即逝，肖剑飞突然踏出了一步，两步，三步……他每踏出一步，夜­色­便淡了一分，而从“饮血古剑”发出的某种气息却明显浓了三分。

是杀气，一种独特的杀意。

韩彻的瞳孔突然收缩，呼吸竟似为之一窒。

肖剑飞剑诀向后一划，“饮血古剑”平平推出，挽起数朵剑花，随即接连刺出八剑，每一剑都幻化成数十数百支细小的飞剑，布满了夜空，正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景象壮观恢宏，令人憾叹！

剑雨在空中迅速扩散，仿佛千万道金针飞芒欲将韩彻钉成刺猬。

玉锦香和计无穷同时屏紧了呼吸，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口来，只因他们都明白，在片刻之后，胜负立判。他们对韩彻和魔刀都充满了信心和把握。唐心却已经被满天的剑雨惊呆了，咂舌道：“这就是‘一剑断飞雨’吗？哎呀，果然名不虚传，唐门的独门暗器‘漫天花雨’都没有如此美丽的景象。”

玉锦香头也不回，随口应道：“美丽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可怕的杀机。”

美丽的背后，的确隐藏着可怕的杀机。

韩彻依然一动不动，横刀胸前，漫天剑雨竟是视而不见，眼睛注视着肖剑飞的手。“一剑断飞雨”真正的杀招绝对不是这一片剑雨，它绝对隐藏着更大更凶险的后着，眼前的剑雨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烟幕。

韩彻的判断一向都很准确，这一次依然没有出现错误，漫天剑雨果然是种屏障。“咻”地一声，黯淡的剑光猛然一闪，肖剑飞横侥出，仿佛劈风斩浪一般，将剑雨一斩两断。就好像斩断了万丈红尘，就好像切断了天与地，这一剑，竟将剑雨斩成了两半，一上一下，生生分开，而“饮血古剑”却化为一道若有若无的飞虹，从漫天剑雨中穿过，迸­射­出一道无形的剑气，后发先至，越过剑雨，袭向韩彻。

“一剑断飞雨”真正的杀招，原来就是这一剑♀一剑的速度和劲道，绝对无可比拟，更令人无法想象和形容，如白马过隙，如电光石火，能够毁灭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血液不再流动，整个人仿佛都已经死了！

第一章 糖葫芦女孩

（一）引子杀人的诗

1.天若有情，人是否就不会再寂寞？

人若有情，江湖是否就不会再苍老？

剑锋雪亮，洗不净每一滴鲜红的血；

刀锋冰冷，凝结不了每一片如水的柔情！

2.倾一樽瑶池美酒，调一把瑟琴，

微醺的醉眼，流泻出似剑寒光，

在琴的哀怨声中，

轻轻划断，离别时的那一缕淡淡清愁！

3.唐时明月、宋时风雨，

今夕何夕，我已不再想起；

也许，想起的时候，正是忘记！

我孤独、苍茫的身影，

隔着一重重时代的微雨，刺穿带着仇恨的灵魂，

蹙眉轻叹弹指一挥间，

千百万年已似流水落红随风逝去……

4.刀已在手、剑已出鞘，天涯还在何处？

仰首长啸，无语默默问苍天：

人间的仇恨、江湖的杀戮，

能否焚化万古的寂寞，和杀人的诗一起埋葬？

（二）唐门

数百年来，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英雄兴起，多少英雄没落，能够在江湖中始终屹立不倒的力量，除了历史辉煌悠久、源远流长的少林和武当这两大门派外，还有些声势显赫的武林世家。在所有的武林世家中，力量最庞大、声名最显赫的，无疑就是蜀中唐门了●中唐门世代居于唐家堡，地处四川重庆城外。唐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家族式的帮会门派，因为很少和外界接触，历来被认为是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

唐家的独门暗器威震天下，至今还没有第二个门派的暗器能取代它的地位。唐门弟子也­精­通陷阱机关之术，虽然正面交锋他们不占优势，但他们的各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传说中的唐门有霹雳弹、夺魂箭、满天花雨、天罗地网、暴雨梨花等厉害的暗器功夫，也能布置刀刃、暗雷、寒霜多种机关暗算对手……唐门暗器冠绝天下，纵横江湖数百年，唐门还是唐门，当今江湖上暗器名家，无一可与之匹比！除了暗器，唐门独步武林的便是毒药，其之配制，一直以来都是外人不得而知的秘方，据江湖上的朋友所说，简直比一张藏宝图更令人垂涎。

江湖上一直都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是只要唐家老爷子随随便便的挥一挥手，跺一跺脚，这江湖的大半河山就可以信手拈来。传言虽然未必可信，却又由不得你不信，因为以唐门的财力、势力和实力，绝对可以称霸江湖。但老爷子是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江湖人，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在他五十寿诞那天，当着数千位为他踪的宴客之面，歃血为盟，立下五大戒律：

一、安分守己，绝不惹是生非；

二、洁身自爱，绝不作­奸­犯科；

三、以诚待人，绝不欺凌弱寡；

四、作风端正，绝不勾结匪类；

五、侠义为怀，维护武林和平！

唐老爷子虽然不是天子，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比圣旨更有效♀世上认识唐老爷子的人很多，了解他的人却很少。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很豪爽、很慈祥的长者，了解他的人却都知道他其实是个极守信用、说一不二、做事雷厉风行、为人光明磊落的铮铁汉。

多年来，唐门子弟行走于江湖，都把这五大戒律铭记在心，不敢违背，这不仅为江湖带来了平静，也让唐门子弟赢得了不错的口碑，否则这江湖早已被吹皱一池春水。

（三）糖葫芦小姐

唐家堡，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堡，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代祖祖辈辈的努力和奋斗，终于由本来的一座小小山村扩建成万物俱全的小城市♀其中，那些先人们当然少不了流尽辛酸泪、英雄汗，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

晴朗的天气，青葱的山岭，一层层鱼鳞般的屋脊上，排着暗绿­色­的瓦，从山麓下道路的尽头处，一直伸展到半山。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整齐、­干­净，每块青石板都洗得像镜子一样发亮。街道两旁，有着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光鲜，货物齐全。

“凝翠斋”也许就是这条长街上装潢最考究、门面最漂亮的一家店铺了，而且气派极大，简直比京城里字号最老的“宝石斋”还大。“凝翠”的意思就是“凝脂滴翠”♀种地方起了个这样的名字，无非就是卖些胭脂水粉，专门做那些小姐、太太的生意。

这时正是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凝翠斋”的小伙计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两眼微醺，昏昏欲睡。

“喂……”一个清丽、娇美的声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