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①:据《元史》卷二十《成宗记》记载,大德四年十二月,元军侵入缅甸,围攻木连城,缅甸统治者阿散哥也以金银贿赂元军各统帅,于是撤军回国。大理金齿(傣族)人民趁元军征缅师还之机,于途中进行拦截,打死多名元兵。
第二十七回:弦解语
那黑衣人把杨慕非抱在身前,两人一骑,纵马向西疾奔。到了西城门,守门军士正要上前喝问,那黑衣人猛地加了一鞭,那马从他们身边如飞般掠过。出了鸭赤城,那黑衣人驱马尽往偏僻的小路上驰去。奔了二三十里路,他催马进了一片黑压压的林子,左手倏地使力一推,将杨慕非掀下马去。杨慕非顺着山势向下滚了数丈,直擦得头破血流,这才止住。那黑衣人驱马奔到他身前,冷冷地看着他。
杨慕非道:“前辈既然出手相救,为何又要这般折磨我?”那黑衣人扯下面纱,哼道:“前辈?我很老么?”杨慕非一怔,认得是大理总管的千金段谷雨,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段小姐。”段谷雨一甩马鞭,道:“你跟我来。”杨慕非道:“段小姐,你这是要在下去哪呀?”段谷雨冷冷地道:“闭嘴!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手中马鞭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个圈子,倏地向他面门抽来。杨慕非大惊,伸手去抓鞭梢,但他内力已失,哪里抓得住。段谷雨手腕轻抖,劈啪一声,杨慕非右手衣袖被扯下一大片布来,手臂上还带出长长一道血痕。段谷雨叱道:“你走不走?”杨慕非不敢逆她的意,只得忍气吞声跟在她马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
又走了两三里路,段谷雨忽然问道:“喂,你来大理究竟是作甚么?”杨慕非埋头走路,半晌不答。段谷雨怒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杨慕非见她手腕一抖,马鞭又要挥下,连忙答道:“你不是让我闭嘴么?”段谷雨怒道:“油腔滑调。”马鞭一甩,卷下杨慕非一大片衣襟。杨慕非只觉胸口火辣辣般疼,满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下,道:“臭丫头,要不是我内力全失,岂由得你如此欺辱?”段谷雨道:“女子又怎么了?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瞧不起女子的臭男人了。”杨慕非怒道:“你究竟想怎样?”段谷雨冷冷地道:“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轻薄无礼,我岂能就这么饶了你?”杨慕非道:“方才在梁王府内,我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冒犯了你。我向你赔不是。梁王如今正派兵围攻凤凰镇,我妻子只怕有危险,你就让我走罢。”
段谷雨冷哼道:“你中了十香逍遥散,内力尽失,如何去救你妻子?”杨慕非闻言恍然若失,闷闷不乐。段谷雨道:“我带你去见楚师姐。她或许能帮你解毒。”杨慕非大喜道:“多谢段小姐。”段谷雨道:“你也莫高兴得太早了。我师姐性情孤僻,不见得会救你。”顿了一顿,又道:“你今日对我轻薄无礼,我又想了法子为你解毒。你欠我两个人情,须得替我做两件事作为回报。”杨慕非沉吟道:“不知是做哪两件事?”段谷雨道:“我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两人穿过大树林子,眼前忽然闪现出了孤零零的一间石屋。这间石屋呈长方形,由几大块黑乎乎的大石头垒成,没有门窗,宛然是一具棺材。段谷雨翻身下马,叫道:“师姐。”石屋里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小师妹,你又来作甚么?”段谷雨道:“这位杨公子中了十香逍遥散。你有法子给他解么?”那阴冷的声音道:“杨公子?他是你甚么人?小师妹,你敢违背师训,对男人产生感情么?”段谷雨急道:“师姐,你误会了。这臭小子对我轻薄无礼,我恨不得杀了他。”
那阴冷的声音怒道:“那干么还不动手?”段谷雨道:“这个……”那阴冷的声音冷哼道:“小师妹,你还敢骗我?你对这臭小子已暗生情愫了,是不是?”段谷雨道:“不是。我是想留着他替我杀一个人。”那阴冷的声音道:“你杀了他,师姐帮你杀人。”段谷雨道:“那人武功高强,师姐你不是他的对手。”那阴冷的声音阴恻恻一声长笑,道:“是么?连我都杀不了的人,难道这臭小子就行?”段谷雨点头道:“不错。”那阴冷的声音喝问道:“臭小子,你叫甚么名字?”杨慕非拱手道:“在下杨慕非见过楚姑娘。”那阴冷的声音吃了一惊,道:“雪雕杨慕非?”杨慕非道:“不错。”那阴冷的声音沉默了半晌,叹道:“你的确可以杀我杀不了的人。”杨慕非摇头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那阴冷的声音嘿嘿笑道:“小师妹,你听见了么?这臭小子不肯帮你杀人。你杀了他,杀了他。”
杨慕非怒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么逼段小姐杀我?”那阴冷的声音道:“天下间所有的男子都该杀。”杨慕非冷笑道:“连你爹也要杀么?”那阴冷的声音道:“第一个该杀的便是他。”杨慕非心想:“这女子多半是受了刺激而神志不清了。”那阴冷的声音道:“你干么不说话了?你心里定是在嘀咕我是疯子,是不是?”杨慕非道:“不敢。”那阴冷的声音道:“你嘴里说不敢,心里却定是那般想。哼,你们男子都虚情假意,没一个是好东西。”杨慕非哼了一声,并不辩驳。
那阴冷的声音道:“你定是以为我在胡言乱语,可你是否知道,我自出生以来,被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臭男人欺辱过多少次么?我娘怀上我不久,我爹便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他为了讨那女人的欢心,在腊月天里,将我那怀有八个月身孕的娘赶出家门。我娘流落街头,乞讨度日,终于把我生了下来,可她却因失血过多而死了。一个过路的光棍将我抱回家,收为义女。他嗜赌如命,输了钱后便喝个烂醉,回家打我出气。我在他的拳打脚踢之下,渐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我梦想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以早日逃脱这个火坑。可没想到的是,噩运再次降临在我的头上。那天晚上,我正在熟睡,忽然感觉到一个沉重的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我睁开眼一看,正是我那义父。我低声向他哀告,求他放过我。他狞笑道:‘我把你养这么大,也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说着,便使劲撕扯我的衣服。我拼命挣扎,却挨了他重重的一巴掌。我就在半昏半醒间被他弓虽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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