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古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我们赶到枫林渡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枫林渡上霜叶红花,『色』彩夺目,有些惊心动魄的美丽。河边有两人正在动手,招式精奇,劲力『逼』人,攻守如电,一时难分胜负,看身形,有一个是蔺军师,另外那人身材高瘦,出手颇为诡异,应该是邪派的一流高手。还有一个人神情委顿,半躺在河岸上,尽管是面有病『色』的坐在泥污之中,他却仿佛是坐在高堂锦屋之上,通体有种说不出的雍容和淡定。
那人回头看到我们,点点头,冲丁俊笑,"你跑的真快!"
丁俊走到他身边,问,"怎么样了?"
"还好,"那人淡淡的说,他转头看我,微笑道,"你好,我叫萧夜桥!"
我冲他点点头,"风憔悴!"
他眼里掠过一丝异『色』,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会,"你就是龙骑第一将?名不虚传啊。"
我清咳一声,正要谦逊一番,场上形势忽变,交手的两人速度都慢了下来,风声也渐渐止息,突然间两人四掌相交,就此不动。
这时我看清了蔺军师的对手,是熟人了,在昌王府里过,昌王手下第一高手,布需归。比起邪风来,他的武功显然更胜了许多。两大高手各运内力相拼,周围的枫叶无风自动,在他们周围盘旋,裹着静立的二人,极静中又有极动,说不出的好看。
片刻,仿佛是经年,手终于动了,令我们欣喜的是,蔺军师的手掌前进了少许,尽管只是寸余,但毕竟是占了上风,跟着蔺军师的手掌又进了少许,布需归的脸『色』变的更加黄了,看的出他已竭尽全力,但手掌依然一寸一寸的缩了回来,显然高下已判。
萧夜桥笑道,"赢了!"
我点点头,看向蔺军师的眼神越加崇敬。蔺军师在辽东军中总是一袭青衫,一幅纸扇,儒雅文静,以前我们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运筹帷幄的文士,想不到他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我想起自己的外号,不由得一阵汗颜。强中自有强中手啊。我看了眼旁边的丁俊,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人不可貌相!"
两个人影对峙片刻,蔺军师突然撤掌,后退了三步,跃出圈外,他冲布需归拱手,"布先生,承让!"
布需归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良久,他才神情落寞的还礼,"多谢蔺先生手下留情,没要了我这条『性』命!"
蔺军师微微颔首,没有回话。
"今日之事,我学艺不精,认栽了。咱们后会有期!"布需归冲蔺军师拱了拱手,转身扫了我们一眼,目光特意在萧夜桥脸上停了停,也没有招呼桥上的邪风和细雨一声,顾自走了。
邪风和细雨从桥上跃下,几个起落,跟着布需归没于枫林中,邪风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隐约有些惊讶和惋惜。
福无双至,而祸,总是不单行的。
对岸的张镇污他们刚刚过了桥和我们汇合,对岸的大路上开始陆续有人影出现,虽然看起来很慢,但那是因为过于遥远,实际上看那些人的轻功,不需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赶到,而看那汹汹的来势,显然不太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拆桥!"蔺军师当机立断的下令。方圆数十里,这里是唯一的一座桥,拆了这座,追兵就要多转几十里路,对我们的逃亡大有好处。
我应声上前,挺刀去砍桥上的吊索。
百****即将落下的时候,阴恻恻的一声轻笑突然响起。
水面翻腾,一条人影破水而出,一扬手,一道黑『色』的水帘直飞我的面门,尚未接近,空气中就隐隐有些腐臭的味道。
我百****直挥,"一往无前",把水帘劈成两半,一半落回河中,一半落在河岸,黑水落在草上,顿时枯死了一大片青草。
河中的人影惊讶的咦了一声,又钻入水里,水波不兴,悄然而没。
我还未落地,异变再起,地面一阵翻腾,一道人影破土而出,黑『色』的双手直的小腿,那手在阳光下发出几缕幽蓝的光,显然手指上带着尖锐的毒器。我大吃一惊,身在半空,避无可避,眼见得无幸,我一咬牙,长刀下挥,便要跟他拼个同归于尽。
间不容发之际,我的身子猛然一轻,身不由己的在空中转了个来回,落在桥上,身边传来丁俊得意洋洋的声音,"你又欠了我一次!"
蔺军师对着枫叶林,沉声道,"水鬼、地鬼已至,幽明王,你的大驾也该现身了吧!"
"呜",四周鬼哭厉嚎声大作,一个通体青『色』的人影从林中缓步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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