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一跃身窜出厅房。
老爷子呼地从木棍上坐起。
太医的笔掉在了地上。
四侍卫呆若木鸡。
古正方哭丧着脸,一个劲地跺脚。
连续三名钦差大臣被杀,这还了得?
古树洞下的地窖密室。十八名侍卫立在密室门前,脸色苍白,诚惶诚恐。
他们都是武功卓著,身经百战的高手,所以才被源来保护钦差大人。
没想到现在凶手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钦差大人给杀了。
没人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
更没人知道凶手是什么模样。
因此,他们感到害怕,既然这是因为失职的责任,也是对凶手的恐惧。
丁不一推开密室的门。
门里飘来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四名贴身人寺卫横躺在地窖中央,呈一个花瓣形。
侍卫的剑都还在鞘里,脖子上被刀拉开了条深深的裂缝。
就是这条割断了喉管,气管的裂缝,要了他们的命。
来不及反抗,甚至连叫嚷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室外的侍卫不曾听到任何告警、求援声。
凶手的好敏捷的身手,凶悍的刀法!
唯一值得可疑的地方是,四名侍卫为什么会聚集在地窖中央?
丁不一默立片刻,走向暗室。
汪铁铮跟在丁不一身后。
丁不一没问汪铁铮的话。
汪铁铮也没向丁不一报告任何情况。
踏步进入暗室。
丁不一的脸扭曲了,牙齿咬得格崩直响。
刘海香躺在地上,怒目圆瞪,一双眼珠从眼眶里凸突出嘴角溢着一抹血沫。
徐刚正端着在靠倚中,身子正正地坐着,双手压着膝盖,只是脖子上没有了脑袋。
丁不一缓步走过去,伸手把住刘海香的左手脉。
刘海香体内已是经脉寸断。
霍中水!西宫秘使!无冥*手!
丁不一脸色倏然数变。
他目光落在刘海香的右手上,那只手已摸到了肩背上的剑柄,但却未能拔剑出鞘。
剑仙刘海香快剑名振天下,无冥*手出手再动,他也不至于被逼得无法出剑?
其中必有蹊跷!
丁不一的眉头紧紧横起,他起身移步,检查四壁。
此时,汪铁铮开口道:“丁总铺头,此暗室在下已多次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暗道,夹壁。”
丁不一扭加回头:“汪捕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徐大人遇害的。”
汪铁铮道:“我从后院火场回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过了一盘的功夫,觉得地窖里似乎是太安静了一点,于是决定进地窖看看,不料推开地窖的门,发现四名侍卫躺倒在地上。”
丁不一点点头:“密室内外的侍卫没有离开过吗?”
汪铁铮摇摇头。
丁不一想了想道:“汪捕头对此案有何看法?”
汪铁铮对丁不一沉静地态度,似乎感到有些吃惊。
他沉思了好一会,才道:“依在下所见,刘海香死于无冥*手,凶手必定是那位西宫密使霍中水……”
丁不一截住他的话:“你能肯定霍中就是西宫密使?”
汪铁铮毫不含糊地:“一定是,因为西宫密使会无冥*手,而当今世上会无冥*手的人,只有九玄宫叛逆霍中水。”
丁不一“哦”了一声,道:“西宫秘使为什么要杀徐大人?不管怎么说,杀徐大人是件很危险的事。”
汪铁铮以经验丰富的长者口吻道:“他之所以冒险这也有他的理由。”
丁不一谦逊地问:“什么理由?”
汪铁铮不急不缓地道:“徐大人在晋王爷那里得到了一批不利于西宫太后的资料,他必须要抢到它。
另外,他若杀了徐大人这第三个钦差大臣,也给皇上和我们一点颜色,逼我们放手,皇上知难而退。”
他分析得确是很道理,令丁不一不得不折服。
丁不一目光扫过四周:“但不知霍中水从何而入,又从何而去?”
汪铁铮目芒闪了闪道:“虽然四壁没有夹墙、暗道,但我想这地容一定还有什么秘密的通道。”
“哦,是吗?”丁不一问。
汪铁铮肯定地道:“霍中水是人,不是鬼,也不是神,他既然人密室杀人,而又未被室外侍卫发觉,那么这地窖密室就一定另有出入之道。”
“嗯。”丁不一点头道,“你待会带人将地窖仔细检查一下。”
“是。”汪铁铮躬身领命。
“你以为霍中水会将徐大人的人头带去哪里?”
丁不一目光盯着徐刚正的无头尸体。
汪铁铮略一迟疑道:“隐君庄。”
丁不一几乎惊叫着道:“他会将徐大人的人头交给华士杰!”
汪铁铮沉静地道:“我想会的。因为在下听说华士杰想与丁总捕头合作……”话音到此一顿。
好一个捕头连这种机密事,他也能知道?
丁不一没接话,对他所说未承认,也未否认。
汪铁铮见丁不一没开口,又继续道:“为将华士杰逼上绝路,霍中水一定会将徐大人的人头送到隐君庄,到时候华士杰纵有千张嘴,也难辩自己的罪行。”
丁不一朝汪铁铮摆摆手:“你先出去照料一下。”
汪铁铮噶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开口,转头就退出室外。
丁不一待汪铁铮退出去后,第一动作就是伏到徐刚正坐的靠椅下,抽出了靠椅的底板。
刹时,他傻了眼。
底板暗屉中的密件,全都已不翼而飞!
徐刚正早已预料到不测,已将底板睛屉中的密件托咐给了丁不一,万一不幸,他请求丁不一收好这些密件,将案子查办到底。
没想到这些密件居然会被西宫秘使搜走。
丁不一气得手指微颤,头额渗出一层细汗。
可恶的凶手!
他觉得体内陡地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仿佛要将身躯炸裂。
蓦地,他目光触到徐刚正夺在膝盖上左手。
手指是弯曲的,像是捏着什么东西。
他抓起徐刚正的左手,板开手指徐刚正左手心中捏着一张撕得不规矩的小纸。
展开小纸,纸上画着一只手掌。
这是什么意思?丁不一咬住了嘴唇。
涂刚正临死前,撕下这张画着手掌的小纸,捏在手中,显然是想留下凶手的线索。
但,这只手掌意味着什么?
他一时捉摸不透。
他收起小纸,铁青着脸走出密室。
干涸的荷花池、假石山旁,站满了大批侍卫,捕快和衙役。
古正方和禹佳成颤颤兢兢地迎上前道:“丁总捕头……”
丁不一心中不快,截住话道:“你们带人进去验尸吧,待会徐大人的尸体送到中庭后阁楼,不要让人瞧见。”
古正方和禹佳成急急忙忙率衙役和件作,在侍卫陪同下进入了地窖密室。
丁不一目光掠过四周,沉声问:“汪捕头呢?”
一名侍卫队长回答道:“汪捕头率人去院外看去了。”
丁不一心想:“汪铁铮一定是去搜寻地窑密室的秘室通道去了。”于是,他没再多问,转身急步走向中院庭。
他走进厅房。
老爷子在焦急等候他的消息。
他将在地窑密室见到的情部全都如实地告诉了老爷子,连靠椅底板暗屉中密件失盗的事,也没有隐瞒。
丁不一肯定地道:“徐大人被暗杀的时候是,就是您住房失火的时候。”
显然,这一切都有精心的安排。
老爷子板着脸道:“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最后,丁不一请老爷子唤退四名侍卫,将手中的小纸递了过去,丁不一道:“徐大人临死时,手紧捏这张小纸,很可能会与凶手有关。”
“一只手掌,”老爷子眯起了眼。“这是什么意思?”
丁不一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想它一定代凶手某一个特征。”
“无冥*手?不是,金牌杀手?也不是,”老爷子边猜边晃着头,“要是你师傅诸葛独景在这里,就能明白了。”
丁不一心一动,诸葛独景是他七位师傅中最有心计的一个,等他回来,也许事情就会有所眉目。
“哦!”老爷子道,“蒋玄玄他们也该回来了,你去楼房看看,如果来了,就带他们过来见我。”
丁不一起身,退出厅房外。
空中的云层像是被刚才的一场大火烧去,居然露出一块明净的天空。
一勾弯月悬挂当头,月光如水,遍地流银。
天空放出的灿烂,丝毫未能减少丁不一心中的哀伤与忧愁。
徐刚正死了。
密件遗失了。
他的心更沉重、忧郁。
他此刻,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踏着沉缓的脚步,登上楼房,重重地坐倒在靠椅中。
他在想,要是沈素贞和白如水在此,一定会给自己出主义意。
楼外,明月当空,银光灿烂。
不知京都的夜空,今夜也是否如此?
手触到怀中的折扇,他取出扇来,轻轻地抚摸着。
那夜店中的一幕,又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心中充满了柔情和内疚。
受到他“折腾”后的徐温玉,是否像这柄烧焦了折扇?
他缓缓地展开扇面。
顿时,他惊愕得从靠椅中眺了起来。
扇面的两侧,被火逼烧过的地方,出现了七个小字和一些画面。
“无冥*手破式。”
百会——玉枕——凤池——身柱……运气图线。
杜依水已经找到了破无冥*手的招式,而且印在了折扇上,为了防止意外,他是用隐形水写的,而这种隐形水,只要用火烤就会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
丁不一将展开的扇面,小心地伸到蜡烛火焰上。
扇面显出一个完整的运气,进招,破无冥*手的图解。
这场大火无意中解开了折扇之谜。
人算不如天命!
丁不一心中顿时又充满了信心。
这时,一名捕快登登登地奔上楼房。
又出什么事了?
丁不一还未来得及问,捕快气急败坏地道:“丁总捕头,诸葛大人遭人暗算!”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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