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三人僵了好一会儿
苏晨已经吃完了梨子,又拿起了一支葡萄这时她才发现,爷爷仰在椅子上已经闭起了眼,好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再看看连紫,竟也是闭着眼,嘴唇不住翕动,像是在背诵什么东西感觉应当是〈水木真经〉的口诀
苏晨按捺不住了,“嘭”将手中的那串葡萄向盘子上一扔苏脯终于睁开了眼,看向她连紫也不背〈水木真经〉了,微撇着嘴角看了她一眼
苏晨的脸刷地通红,几分是对连紫的尴尬,几分是对爷爷的愤怒,吼道:“为什么要将我嫁给棋呆子,我不嫁!”
苏脯没有应声,心不在焉地伸出一只胖手,去拿苏晨刚扔下的葡萄苏晨愤怒,将盛葡萄的盘子挪到远处,不让爷爷够到
但苏脯却就势拿到了桌上的一枚甜枣放入口中,慢悠悠并且得意地吃起来苏晨脸色难看,却没有办法,又看到那边连紫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便更觉自己是孤立无援了
嚼了好一会,苏脯吐出枣核然后又去取茶壶,但在苏晨的逼视下,这胖老头儿终于从嘴里咕噜出几个字:“我觉得挺好”
一股热气登时冲到苏晨发顶:“哪里好了!石小湖,他要武功武功不行,要学问学问没有,要人品人品极坏,要家世,他们石家给我们苏家做了几辈子的仆佣他还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下棋,他还长得就像个……像个包子!”
听到这里,连紫竟哧的一声,偷笑起来
苏晨也忽地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说得过份了,至于石小湖到底哪里像个包子,苏晨自己也说不明白,可能是他最好欺负吧……想到这里,苏晨没由来地便有种想笑的感觉,很抿了几下嘴唇,绷紧脸,这才没跟着连紫一起笑出声
“我觉得挺好”苏脯慢悠悠地还是这一句接着,放下茶壶,竟向那边的连紫点了下头,似与连紫交流着什么搞得苏晨一头雾水,立刻瞪向连紫
连紫双手一摊,一副很冤枉的表情
苏晨又向看向爷爷,吁了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正色说道:“您可不可以同孙女说句实话,您让我嫁给石小湖是不是就是想逼我下山,而设得一个局?”
胖老头儿一乐,大摇其头
苏晨愣了,与连紫交换了下眼色,心中的惊异已超过了怒气急不可耐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如果孙女找到一个才貌双全,又家世显赫的夫婿,您能不能将我与石小湖婚事取消?”
胖老头儿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看着苏晨苏晨被老人锐利的视线看得心里真发毛,但也不想示弱,于是摒息眯眼迎视,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久久,苏脯终于将目光移向别处,嘟囔着说出一句:“石家那孩子挺好”
苏脯的这句话对苏晨不止是晴天霹雳就连在一旁旁观的连紫也是惊诧莫名,连紫心道:“这老头儿疯啦!真要把自己宝贝孙女嫁给个……笨蛋?等等,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现在苏晨心里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进而有一部分变成了后悔,后悔晌午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剑将石小湖攮死但苏晨起心眼儿里是很怕爷爷的,刚才做做样子,摆摆架子或许没问题,因为那只是撒娇但真要是冲爷爷发火,十个苏晨也不敢
于是,无处发泄的怒火,内化成了无尽的委屈和不甘,从胸口涌上了脑际,最终夺眶而出,变成了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呜呜……”苏晨涕哭了起来
连紫站起了身,再次向苏脯行了一礼:“苏爷爷,那个石小湖我也见过,虽然不像苏晨说得那么坏,但也的确不能算是最好的人选可是,阿紫想苏爷爷您也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只是这个道理您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也不想苏晨就一直这么哭下去吧?”
苏脯抚了抚胡须,似又对连紫高看了几分,却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最好的?”
“这……”本来以连紫的巧嘴,轻而易举就能说出一大堆道理,但她机敏地意识到苏脯这话里藏着的意味很深,便不好唐突进言了
苏晨还是在哭苏脯或许有些心疼了,拿出块手帕与苏晨擦泪但苏晨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苏脯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手帕,说道:“赌一局吧,谁赢,就依谁的意思”
苏晨擤擤鼻子,止了哭声,红肿着眼问道:“还是打算盘的那种?”
苏脯点点头
苏晨知道这已经是爷爷很大的让步了而如果她不赌,她就只能在嫁给石小湖,与永远逃离苏家,这两者之间选其一了
思量了片刻,“好,就赌一次”苏晨同意了
连紫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又没有询问的时机这时,苏脯又把脸扭了过来,看向她:“要花些时辰,小紫你……”
连紫知道人家不消自己参合,便索性痛快道:“无事的,我好打发,给几本书我就能坐上一天”
“书……”苏脯挠了挠头:“到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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