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一直耐着性子慢吞吞地拨着碗里的饭,时不时的抬头观察一下五郎的脸色,五郎安静的吃饭挟菜,一如往常。
饭后,我尾随着五郎走来走去,几次想要开口,临到嘴边又把话咽了回去。
五郎收拾好厨房之后,细心地把门带好,然后回身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他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们今天就动身回京城吧!”
“啊?”我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他,我偷偷准备好地一肚子说辞还没派上用场,事情就圆满解决了?五郎看着我傻傻的样子,开心地叭叭在我脸上亲了两口。
“怎么不说话,难道蓝兰你舍不得离开这儿了?那我们……”
我迎着五郎戏谑的目光,缓缓抱住他“五郎,你真好!”
“呵呵,傻孩子!”
我们一齐动手将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把所有的门窗全都关好,然后一齐拉上院门。五郎抬头看着门匾上的两个字,温柔的说“我喜欢我们的家!”
“我也是!”
我们前去找到村长,提出想掏钱请全村人吃顿饭,顺便请大家在我们离开后,照应一下房子。村长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说要替我们张罗这事。
五郎掏出二十两银子递到村长手里,村长连连摆手“啊弥陀佛!哪里用得了这许多,二十两都快够我们庄稼人过一年了!”
五郎道“您可千万不要和我们兄弟俩客气,往后这房子少不了要麻烦众位乡亲们帮着给照看照看。天阴下雨,天冷下雪,房子要是漏了、破了,这修修补补都少不得是要花钱的,我们承蒙乡亲们的照顾,总不能再让大伙自己掏钱为我们修房子吧!”
“少爷您既这样说了,那小老儿就先替您二位收着了。”
“谢谢村长!”
这一天,整个山村里都洋溢着一种热闹喜庆的气氛,全村的庄稼人都没有出山劳动。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兴高彩烈地朝村长家赶来,人人都换上了见人的新衣裳,因为是在全村人面前露脸,总得要体面一些。
当我和五郎相继出现在村长家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的目光马上就投到了我们身上。她们的眼睛老半天都没离开过我们的脸,并且互相窃窃私语,连笑带闹的。
“哈呀,这兄弟俩可真算得上是少有的俊拔人物呀,咱们这三乡五里的的后生们,就是全捆在一块,都未必能赶得上人家这哥俩的一零儿呀!”
“就是,就是,你瞧那俩兄弟长得俊旦旦的,咱们什么时候见过身个这么展扬地后生!”
“……”
“……”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对我们这么直白的夸奖,心里忍不住美滋滋的,扭头一看,五郎的脸上却微微泛起了一抹潮红。我顿时在心里狂笑不止,风华绝代的萧五郎,竟然脸皮薄得还比不上我一个女孩子来得镇定。五郎这个见多识广的大男人,现在竟然招架不住几个小女子发自内心地热情调侃,他拉着我的手,火速走进村长家的上房,才徐徐舒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刺耳的猪叫声,我顿时甩开五郎,飞快地跑到门口,蹲在地上好奇地看人家究竟是怎样杀猪。村里的杀猪把式正在撸胳膊挽袖子,嘴里咬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有两个强壮的年轻后生,抓着猪腿用力地把猪摁在石床上,有人端了一个面盆放在猪头下面,准备接猪血“嗷~~~~~~!”一声长长的痛苦嘶叫之后,大肥猪就一命呜呼了。我这才紧闭着眼睛,拍拍惊魂未定地心跳,慢慢地站起身,回头一眼望见五郎满面黑线的站在身后。
“你想炼胆儿,也不必急在这会儿工夫吧!”
“算了,算了,下次我还是从宰鸟开始炼起吧!杀猪的这个出血量也太大了点儿,我不敢看!”
“你,你呀!”五郎揪着我的胳膊离开了这块血光之地。
此刻,在临时搭起的锅台上,妇女们正笼罩在一片蒸气中,忙着给大伙做饭,小孩儿们吊着鼻涕满院子跑,也没人顾得上照管。全村的人都在村长家坐席,由几个年长的农妇,端着一盘盘盛在蓝花大海碗里的以猪肉为主的荤菜,往饭桌上送。雪白的米饭和白面馒头也轮流送到席面上。大家伙吃着,说着,笑着,一个个全吃得油光满面,脸上都是汗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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