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华言武在乾和殿大宴宾客。乾和殿乃华山派最大的偏殿之一,而殿北靠瀑布,西临桃花林,景色极为宜人。
琴声悠扬,缠绵而婉转,和着山瀑的浩然之势,组成维美的乐章。
能有如此琴技的当然只有一代乐仙柳醉荫。纤柔的手指抚过琴面,一串妙音流淌而出。
又是如此忧伤的曲子……
“醉荫姐……”赵云琴忍不住轻唤道。
“嗯?”柳醉音淡淡地笑着,而眼睛却有些迷蒙。
赵云琴笑了一下,抱过她的琴,“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弹些高兴的曲子。”
略微沉吟一下,手指轻拨琴弦,同样的琴音,却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感觉。
春色无边,江水翻涌,花香鸟语,皓月千里,夜来喧嚷。音乐本就随性,不同的心境所凑出的乐曲各有不同,而音乐所带的人们的应当是快乐,而不是悲伤。
一曲《春江花夜月》,道尽他对音乐的感悟。
清幽的笛声附和着,赵云琴奇怪地转过头,却见柳醉音手持玉笛,一张玉颜全然没有方才的悲伤。筝笛相和,竟是如此绝妙。
乐仙不愧是乐仙,乐器无一不通……赵云琴在心里感慨道。
殿内的人安静地听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细微的动弹,都会破坏这安静美好的气氛。
赵云琴忽然皱眉,手指微顿一下,却是无心在弹。
这里……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很淡,若不细细感觉,是觉察不到的。这是……月香草?
月香草是一种类似苔藓的草,性喜阴,每有月光照射时会产生一种奇异的香味,故名之月香草。此香本无毒,若和腊梅花香混合,就会变成一种慢性毒药……
等一下,他记得月香草极难养成,若非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无法存活,如何会出现在这个乾和殿,难道说……
“云琴,怎么了?”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柳醉荫愣了一下,奇怪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赵云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此毒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一般人难以觉察,此毒会消磨人的意志,如此一来便可轻易控制一个人。显然月香草长在这里不会是巧合,是有人为了某种目的而栽种。
惟一有机会种这种草的人只有长期住在华山的人,难道是华山派掌门华言武吗?可能吗?太冒险了,事情败露会使他身败名裂,华言武必定会想到这一点,他怎会拿自己的名誉和地位做赌注……
“醉荫姐,过来一下,我刚想到一首新曲子。”赵云琴忽然拉起柳醉荫的手,“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众人呆楞,还未反应过来,赵云琴就拉着柳醉荫走出乾和殿。
柳醉荫见他皱紧眉头,轻柔地问:“是不是发觉到什么?”
“嗯……”赵云琴深吸一口气,问道:“倾贤他们在哪里?”事不迟疑,如今腊梅还未开花,若开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柳醉荫想了想,摇头道,“他们最近似乎很忙。”同为三仙,她乐仙却喜好自由,向来不参与别人之事。
“这样啊……”赵云琴有些失落,忽然又笑了起来,“去找他啊,我怎么忘了?”
柳堆荫见他急急地跑开,只是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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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微微开着,里面烛火跳动。
司徒墨坐在床上,无聊地翻着书。他生性淡漠,不喜群,对乾和殿的宴会也提不起兴趣,于是独自一人呆在房内。
闲极无聊,司徒墨实轻轻叹了口气,合上书,站起身,刚打开门,迎面撞来一人,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
“啊,不好意思,撞到你了。”赵云琴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抬眼望想面前的男人,却见他一脸呆楞。
“怎么了?”赵云琴奇怪道,低头看看自己,觉得没什么异样,又狐疑地盯着他。
“没事。”司徒墨恢复了一脸淡漠,侧身让他进入房内,“找我有事?”
“嗯……”赵云琴毫不客气地坐下,仰着脑袋看着司徒墨,“你是毒圣是不是?想必毒你也很精通了。”
司徒墨微微扬眉,似笑非笑道:“令师不是医仙么?为何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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