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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路上,他们避开人群,甩去追兵,这并不容易,幸好有个「侠盗草上飞」。

草上飞会趁着格沁熟睡时,为他们偷来两匹脚程不错的快马,会趁着格沁出恭时,赶跑追兵,还会趁着格沁洗澡时,为他们猎到野味做晚餐。

每回只要格沁暂离,回来后就会发现那草上飞又「偷偷」过来帮忙,且每回都是「湿湿不土饱」,遁去得无影无踪。

每天夜里当他将孅孅揽在身旁时,都会摩挲着她手上愈来愈多的薄茧,暗生自责,心疼不已。

「孅孅,」他将­唇­贴近,语带无奈。「妳让草上飞别再来帮忙了好不好?」

「我尽量吧……」她都快睡着了还不忘回应他。「但他……很固执的……」

是呀,固执。

他早已看清楚这外表柔弱的小姑娘,骨子里是多么地固执,所以他才会没点破任由着她,因为他清楚,就算赶跑了「侠盗草上飞」,难保不会再出现「义贼木兰花」,只要他们的路还没走完,这些怪侠们的纠缠肯定没完没了。

与其阻止,不如默许,他能做的只有日夜加快脚程,赶上黄山。

上黄山后,他自会跪请孅孅恩师传他武艺,本事不足绝不下山,一定要当个可以保护妻儿的大丈夫,就算日后皇上和慕朝阳找了来,他也不用再让孅孅为这种事­操­心了。

晓行夜宿,就在春日初绽的季节,他们终于到达黄山。

过了光明顶后再兜个山坳,他们终于见着逍遥散人所居的双猫捕鼠峰了。

由日出走到了即将日落,峰顶赫然在望。甫登峰顶,好半天才能平复气息的格沁抬头微笑,陡觉置身于云端,有种脱离尘世、飘然若仙的感觉。

「孅孅!」他快乐地将心上人紧拥在怀里。「妳喜欢这里吗?」

同样开心得说不出话来的孅孅用力点头。

「那咱们索­性­就在这儿搭间草庐,做对隐世夫妻吧!」

这提议好是好,但她寻思一想,又犹豫了。「这儿风景虽好,」她睇着他。「但依你的­性­子,顶多半年就会生厌了。」

「对着风景或许会,但对着妳……」他深情一笑。「永远不会!」

她也笑,用手指轻点他鼻头。「好贝勒爷,您的嘴儿可真甜!」

「嘴甜,有赏吗?」他嘻皮笑脸地讨赏,俊脸朝苹果似的粉颊降低,热热地注视着她那美丽的檀口。

「不行的,格沁哥哥!」太了解他要的是什么,孅孅赶紧摇头,左顾右盼。「我师父他可能就在这附近了……」

「笨蛋孅孅!」他站直身,叹口气。「妳真的很怕妳师父耶。」

「不是怕,是尊重。师父他老人家是汉人,是个很重礼教规条的道士,而且他……」

「很凶?」他想起了那一夜隔墙听音的印象。

「那不是凶……」孅孅拚命摇头。「他老人家只是很有原则罢了。」

有原则?

格沁点头表示明白,这三个字正与「难摆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他自个儿决定要来的,被羞辱也罢、被讨厌也罢,目前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个靠山别再让孅孅吃苦,别再让「侠盗草上飞」辛苦。

格沁不再多说什么,牵着孅孅往峰顶深处走去。

一路上苍柏成簇,远远已隐约见着了尖翘檐顶,再步行一段路后,还没见着屋、没见着人,倒先听到了一阵喀喀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孅孅好奇地问。

「如果没听错……」格沁微笑。「是有人在下棋。」

武功平平,棋艺却相当­精­湛的格沁甫听棋音,心头已微生痒意,他拉着孅孅加快脚步,果真见着了前方大树底下有块卧牛石,石上刻着棋盘,两端分别坐着一个老人,一黑一白,不但穿的衣服颜­色­不同,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两样。

白衣老人身材瘦长,留着一把白­色­长髯,发髻梳高,手摇蒲扁,神情自在。反观那黑衣老人,短小­精­­干­、目光炯炯,嘴上及头上光秃一片,一只鼠目盯住棋盘上的子儿不放,看得出相当在乎输赢。

眼前这盘棋,因两人­性­格不同,目前黑子偏多、白子稀少,但白衣老人仍是笑ⅿⅿ地不太在意,甚至瞥见两人出现时,眸光微烁。

在皇城的那一夜,格沁隔着墙并未看见孅孅师父的长相,却在此时仅凭一眼就能猜出黑衣老人定是逍遥散人,只因他是两位老者中,看来较难摆平的那一个。

孅孅抛下格沁,跑到黑衣老儿身后,嗫嗫嚅嚅,拚命地跟师父鞠躬说对不起。

逍遥散人没理会徒儿,倒是先对格沁恶声恶气地挥手。「滚开!挡住光了!」

白衣老人眼见一切,却是笑颜不改,意态悠闲地对着两位年轻人点了点头。

「逍遥的,你有客来,要不要先歇手?」

「养猫的,你别想借机会开溜!」逍遥散人不耐挥手。「女的是我不肖徒儿,男的是个窝囊废,甭理会,咱们继续。」

窝、囊、废?!

格沁听见,有些忍不住一肚火,却让孅孅恳求的眼神压住了。

「是吗?」

白衣老人细细审视格沁。「可我瞧他俊骨清昂,资质不凡,只不过是暂时潜龙困水,未能一飞冲天罢了。」

「窝囊废就是窝囊废!」逍遥散人头没抬、气没喘。「偏你这家伙还有话来编,要我说呢,就算真是条龙,在烂泥巴里滚久了,还不同条烂蛇没两样?」

白衣老人大笑,摇摇蒲扇。「酸不溜丢地,是因为吃醋徒儿心向着人家吧?」

「酸什么酸?!」

逍遥散人哼气,终于肯瞧格沁一眼,却是记冷眼。「你没瞧见不知晓,这小子全身上下,除了那张会哄人、会逗女人笑的嘴外,没半点是可以配得上我那徒儿的。」

「师父!」

格沁忍着,孅孅却受不了了。「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格沁哥哥?他其实、他其实……」

「他什么?他不是用嘴拐跑了妳吗?师父说话几时轮到妳辩驳了?」

逍遥散人沈嗓,孅孅垮着脸、咬着­唇­,不敢作声了。

「这小子先将妳由回疆拐跑,再将妳由皇城里拐跑;先是哄妳嫁他叔叔,末了又反悔,如此出尔反尔、意志不坚又没本事的小子,真不懂妳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不是一点而是全部!」

格沁终于出声了。「晚辈和孅孅是真心相爱的,还望前辈能够成全我们,为咱们做个婚证。其他人的想法咱们都无所谓,但您是孅孅最敬重的长辈,所以您的认可,对我们非常重要。」

「我、的、认、可?哼,咱们摊明了讲吧!小窝囊废!」

逍遥散人半侧身,抬高下巴,冷冷眸光直­射­而来。

「那天夜里这丫头不肯走,我却自个儿先走,是因为听见了有人躲在屋外,所以想瞧瞧是谁。当她想举刀自尽时,你若没出现,我也会打晕了她,将她带走;你现了身,我心底有了计较,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如果你能有本事将她护妥,我也就不吭声了,是以暗随着你们之后,却让我看到了……」

回想起那在雪地中让孅孅飞拎着的一幕,以及她强他弱、「草上飞」一再出现,格沁心底有数,俊容浮现了惭愧。

逍遥散人哼了哼。

「看到了你这窝囊废的真实面目,原以为那丫头也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后,自会对你死绝了念头。没想到这蠢丫头依旧拿你当宝……」

老人摇头,真心困扰。

「真不知道是该说这丫头太纯还是太蠢,对人对事永远只往好的方面去想,一点儿也没嫌弃你。可她不嫌我嫌,嫌得要命!我跟了一阵子就气得不想再跟了,反正已经知道了丫头要带你来找我,不如先回来等着。幸好我跟着的那几天里,你这小窝囊废虽不中用,但至少懂得尊重丫头。天知道当时你若胆敢对我徒儿做出了踰矩的事,老儿铁定马上出手,扔你回家去当太监!」

原来,格沁喟然,一个人的武功好坏还真的很重要,否则哪天让人给偷看光了「全套」都不知道。在回疆时有个慕朝阳爱偷瞧,在中原又遇上了这个逍遥散人,他和孅孅的情路还真是乖舛。

格沁叹息,惭愧地开口:「师父,晚辈自知本事还不足,但--」

「别在这儿攀亲带故!」冷冷钉子用力送上。「我从头到尾就没答应让丫头嫁给你,依她的条件,多的是青年才俊、英雄豪杰可以匹配。」

「前辈!」格沁改口,再作挣扎。「晚辈或许眼前本事不足,但我和孅孅是真心相爱,本事不足可以修炼,但两情相悦却无法取代。」

「谁管你能不能被取代?!」逍遥散人冷哼。「我说了,我的徒儿不嫁窝囊废!」

「师父哪……」小手推蹭老人,孅孅跺足,眼看着就要掉眼泪了。

「师什么师的?!师父不吃妳那一套,说了不许就是不许,这小子油嘴滑舌又没本事,看了就讨厌,要不你们就去无媒苟合,别来央我作这个主。蠢丫头,师父这是为妳好,郎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个窝囊废,吃苦一辈子。」

「我不是窝囊废!」格沁终于忍不住低吼了。

「不是窝囊废就别挡住我的光!走开走开,趁着天还没黑快点下山,我和你之间无话可谈。」

逍遥敌人不耐地挥手。「热闹瞧完了,棋局继续,养猫的,该你了,这一局,嘿嘿……」他搓掌。「再几颗棋子儿,你就得认输了。」

「下棋不急,我另有『正事』待办。」

白衣老人­唇­角潇洒噙笑,用蒲扇指了指灰头土脸、站在一旁的格沁。

「小子,人家有师父,欺你没有?我向来最看不惯人家倚老卖老、仗势欺人了,你过来,这一局你若能赢了他,我作主让你留下,不过你得喊我声师父,再学了本事去赢得臭老头的香徒弟,非把那臭老头儿气得七窍生烟不可!」

「喂喂喂!养猫的,敢情你现在是闲闲没事儿­干­,想找碴?」

「你管我想做什么?」白衣老人仍是摇扇微笑。「我认我的徒儿,不­干­你事,莫非你是怕输给个后生小辈、输给一个窝囊废,证明你是个比窝囊废还要窝囊的窝囊废?!」

「你你你--」逍遥散人挽高袖管,被气着了。「你说啥?我会输?这盘棋都已经下到了这步田地,我还会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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