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楚听了,上前一步,双手作揖,答道:“在下秦慕楚。。姑娘有礼了。刚才小生献丑了。”他这话答得不伦不类,但他本对为人处事便没有什么准则,有的只是在书中得来的常识。他觉得自己是闯江湖的,便依江湖称在下,但他见了兰香姑娘的绰约风姿,又觉不能如此,遂改依文人称小生。众人听后都笑了。
兰香姑娘也不例外,微微一笑,秦慕楚刚好抬起头来,见到兰香姑娘的笑靥,不由惊呆了。所谓的“一笑百媚生”,便是如此吧。
众人亦被兰香姑娘的笑容迷住了,竟不知身处何处。
兰香姑娘笑了笑,答道:“秦公子过谦了,公子文思敏捷,知识渊博,妾身佩服。”然后指着其他四人问道:“这几位是……?”
秦慕楚指着林立秋说道:“这是我今天认识的大哥林立秋。”
林立秋抱拳说道:“在下见过兰香姑娘。”
兰香姑娘听了,追问道:“你便是林立秋?”
林立秋答道:“正是。”
兰香姑娘道:“没想到竟是如此有礼之人。”林立秋脸色点难堪。秦慕楚则觉得兰香姑娘也太无礼了,难道林大哥会是个无礼之人?
另外三人也依次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小生张在晨,见过兰香姑娘。”
“小生王文庆,见过兰香姑娘。”
“小生宋平,见过兰香姑娘。”
兰香姑娘听后,不禁动容,说道:“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三位才子,妾身刚才失礼了。只不知杨云杨公子为何没来?”
张在晨答道:“杨兄有事他往,无法赶来。”言语间对杨云甚是恭敬。秦慕楚见了,心道:“那杨云定是四大才子之首了,哪天定要见识一番。”
兰香姑娘听了,微露失望,但马上又恢复正常,对五人说道:“妾身能得见江南的三大公子和秦公子,颇感荣幸。哦,还有林公子,大家请坐。”
王文庆接道:“今天如果不是秦兄指点,我们三位只怕也是无缘得见兰香姑娘呢。秦公子请坐。”张在晨和宋平也连连说是。
秦慕楚忙说:“哪里哪里,三位兄台是靠自己实力见到兰香姑娘的,何必如此过谦呢。三位请坐。”
林立秋却不言地早就坐了下去。
小叶笑着说道:“四位不要再推来让去的了,难道你们还要练站功不成?请坐吧。”
四人互相笑了笑,便也坐下了。小叶把茶送了上来。
兰香姑娘对众人说道:“各位辛苦了,来,请用茶。”便纤纤玉手举起茶杯来,一手掩口喝茶。众人见了亦马上举杯饮茶。小叶又给众人斟茶。
秦慕楚心中有话,藏不住,便对兰香姑娘说道:“小生听黄老板说,姑娘出了三道题,只不知第三道题……”
那江南三大才子心里不免有气,通过两关已能得见姑娘,你怎么这么不识趣,竟还姑娘出第三道题。能过关便也罢了,倘若不能过关,岂不是给自己难堪吗?林立秋亦如是想。
兰香姑娘听了,微笑道:“妾身出的第三题只是叫各位欣赏画而已,妾身本待稍停片刻再拿出来,既然秦公子如此心急,也罢,小叶,把那幅画拿出来。”
众人一听,原来是赏画,不由松了一口气。小叶已把画拿出来展开。
兰香姑娘说道:“这是晋代顾恺之画的《洛神赋图》,各位觉得如何?”
众人一听是晋代大画家顾恺之的作品,忙上前观看。图中洛神临江而立,江风吹动其衣裳,宛若天仙。图中卷尾有题诗一首。诗曰:“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能赋已输曹子建,善图惟数锡山人。”
宋平已先赞道:“顾恺之的画功真是博大精深,那洛神画得是栩栩如生啊!”
张在晨亦叹道:“这幅画意境深远,曹植的名篇《洛神赋》便也不过如此吧。”
王庆文和林立秋也接着发表了自己对该画的赞美之情。
兰香姑娘见秦慕楚不语,问道:“秦公子,你认为此画如何?”
秦慕楚听了,似乎有点犹豫,答道:“兰香姑娘,小生不知当说不当说。”
兰香竟有点喜意,忙说道:“秦公子有话直说,妾身洗耳恭听。”其他人也知道秦慕楚要发表高见了,便也凑过来侧耳倾听。
秦慕楚说道:“姑娘,小生认为此画……只怕是赝品,并非顾恺之的作品。”众人一听,心中不禁骇倒,如有眼镜,怕也已跌碎了吧,均想道:“这小子为了在兰香姑娘心中留下印象,竟然要反其道而行,明明是顾恺之的画,却要说成是赝品。”
林立秋没有如是想,他从秦慕楚猜谜开始,便知道秦慕楚绝不是如此之人,他也相信秦慕楚定有自己的理由。
兰香听了也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还是柔柔地问秦慕楚:“哦?此话怎讲?”秦慕楚上前一步到了画前,指着其卷尾说道:“小生之所以说它是赝品,是因为这首诗。”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了下去:“这纸上虞集的题诗就是后人伪造的,抄的是倪瓒明代洪武元年戊申题卫九鼎《洛神赋图》卷上的诗。倪诗原文为‘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能赋已输曹子建,善图惟数卫山人。’因为顾恺之是无锡人,所以作伪者倪诗中‘卫山人’的‘卫’字改成锡山的‘锡’了。而据考虞集已于宋咸淳八年壬申生元至正八年戊子逝世,试问他如何能写出倪瓒在洪武元年戊申的题诗呢?”
那三大江南才子听了,才恍然大悟。他们也不是不熟诗书,只是一开始听了兰香姑娘说画是顾恺之所作,先入为主,便认定那是真画了,况且当时只有灯光。而秦慕楚可是在暗室里也能视物的人啊。林立秋自是无话可说了。
兰香姑娘听了,忙对秦慕楚一福,说道:“妾身还以为此画乃是顾恺之真品,孰不知竟是赝品。今日得秦公子指出,妾身真是万分感激。”她莲步款款,走到一张架好的古琴旁坐下。众人才发现屋中甚是宽敞,不单有琴,还有书桌,文房四宝俱全,还摆着一副围棋,墙上挂着一些书画。整间房子给人一种清静淡雅,富有文化气息的感觉。他们一进来便被兰香的美色所夺去了心志,自然是见不到其他了。
兰香姑娘说道:“请容妾身抚琴一曲,以谢谢秦公子的指点。”也不让众人多说,马上就拨动了琴弦。琴音袅袅传出,如珠玉跌落盘中,让人脑海顿觉清醒,忘却所有。众人都觉得自己身处一幽谷之中,谷中有鸟儿啁啁,溪水潺潺,有兰花绽放,阵阵清香直沁人肺腑,使人人都生出只愿长驻此谷的念头。
琴曲已经弹奏完了,余音却还在绕着房梁转,绕着众人的心转。他们已经沉醉在琴曲中了。直到兰香叫唤,他们才从琴曲中醒来。
张在晨叹息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姑娘弹的琴真是太美妙了!姑娘不应过早把我们唤醒啊。”众人也纷纷赞同他的观点。
秦慕楚听了,同样感受到了琴音的美妙。但他的身体于此时发生了变化,他发觉自己身下的玉剑竟不顾场合地开始挺拔,想要表现表现自己的雄风!这并不是他见到兰香起的反应,而是由于他体内的阳气。
早上自绿柳庄出门后,他就决定还是尽量少去**,因为像他这么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说不定花没采到,命却被别人采去了。其实,以他现有的武功,只要不是碰到顶尖高手,打不赢逃跑还是有能力的,只是他不清楚罢了。而他当时觉得,要少去**,就少运功,待找到神医治好才……但是中午与林立秋在酒楼莫名其妙地和两个人打了一架,无名神功自然是被运用到了,于是又产生热气。
到了流花阁,见了兰香姑娘,都没什么事,让他出事的是兰香弹的琴曲。只要是音乐,都有扰人心神的作用,只不过有的使人精神振奋,有的使人精神错乱。兰香弹的这曲本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而秦慕楚刚开始听时也的确如此。但一个人内心高兴时,整个身体机能也会加快运转,所以,秦慕楚精神振奋的同时,他的那团阳气也活跃起来,周身跑来跑去,从而使得他的玉剑不合时宜地挺立起来。
阳气转得越来越快,秦慕楚的身子也越来越热,他知道再不想办法的话,说不定会走火入魔,令他痛不欲生,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女子交合。难道就找兰香?这是万万不可的,别说这时有人在旁边,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不敢用强啊。听了林立秋的话,知道四大名妓的地位,怎敢去碰呢。于是他决定去找别人了,反正现在所处的就是女人窝。
兰香听到众人对她琴艺的称赞,便说道:“如此,妾身便再为各位弹奏一曲。”眼睛却望向秦慕楚,因为秦慕楚此时神情有点奇怪。
林立秋也发觉了,他刚想问问秦慕楚。秦慕楚自己站了起来,抱拳一拜,说道:“兰香姑娘,各位兄台,容小生暂行告退,待会再来。”说完也不等众人回答,便转身夺门而出。林立秋本想追上去,但又舍不得兰香的琴艺,何况秦慕楚说了会回来。另三位才子当然没什么想法,来去都与他们无关。兰香却感到有点意外,还从没有哪个男人说听到自己弹琴时要离开的呢。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琴声又在屋里响起……
秦慕楚走下楼去,找到了正在歇息的黄玉娘,上前一揖,说道:“黄老板,在下有礼了,不知能否……能否……”他毕竟还是刚出江湖的人,虽然在家里和柳月玩得很好,但到妓院来要女人,可是头一遭,所以说得吞吞吐吐的。
黄玉娘是何等人物,她一眼就见到了秦慕楚眼露赤色,额头渗出细汗,更明显的是他的下身立起的玉剑。她见秦慕楚如此,也不点破,只是问道:“哟,秦公子,不知妾身有什么能帮你?”
秦慕楚心道:“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嘴里却说道:“黄老板,能否,能否帮在下找个姑娘?”
黄玉娘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心想:“这位秦公子定是见了兰香姑娘,心痒难禁,却又无法动她,只好找别的姑娘了。”然后说道:“哦,公子要姑娘是吗?我们流花阁的姑娘可是最好的。来人,把这位秦公子带到水莲姑娘那里去。”马上便有人前来带路。秦慕楚跟着那人上了楼,却向另一边行去,路过的几间房子里均传出了令人热血沸腾的呻吟声。到了一间房前,那人敲了门,说道:“水莲姑娘,有客到。”又对秦慕楚说道:“公子,请进。”秦慕楚进去后,那人把门关上便离开了。
秦慕楚进了门,见这间房子与兰香姑娘那间相比,可就差了些。有一粉红轻衫女子坐在化妆台前正在整理容妆,嘴里说道:“公子请坐,水莲就来。秦慕楚坐下了,那叫水莲的女子也整完妆过来了。水莲一见,娇柔地叫道:“哟,多俊的一个人啊。”秦慕楚也望向水莲,姿色和柳月相差无几,却比柳月多了几分风骚,他想起柳月,心中的欲火便被点燃了,他也知道里面的阳气更乱了,便也不答话,便站起抱住水莲就往屋角的床走去。
水莲也是有几分姿色的人。其实,流花阁的姑娘在杭州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别的妓院里的女子都以能到流花阁为荣。不要说她们贱,说实在的,只要有人,有社会存在一天,**这个职业就会存在一天,不管是哪个阶级,哪个国家。特别是古代,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份合法的职业,妓院也是合法的。
水莲接过许多客,还没有哪位进门来不吭一声,就把她抱上chuang的呢。她心里倍感刺激,对抱着她的秦慕楚娇声地说道:“没想到公子斯斯文文的,办起事来却是如此猴急,就怕公子等下不能坚持,有心无力哩。”
秦慕楚把水莲放在床上,便脱自己的衣服。水莲见了,也知趣地把自己的衣裳脱了,露出雪白丰满的身子。当她见到秦慕楚的傲人时,不禁惊呼起来:“天哪,好大啊,想不到如此斯文的人,竟有如此凶猛的东西!”
秦慕楚还不搭话,他的身体已被欲火灼烧,就快要爆炸了。他来不及和水莲做前戏,便举起玉剑直接向水莲的玉门攻去,一下子就攻了进去。水莲还没见过敢如此对她的人,玉门里一点雨露都没有,就被玉剑塞满了,让她感到阵阵悸痛。不过,又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让她感到很兴奋。
……
水莲很长日子没有这样舒服了,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体原来还可以更加快乐,更加动情。她终于忍不住了,快乐达到了顶点,她大叫一声,身子猛地一颤,一股元阴泻了出来,被秦慕楚的玉剑吸住,给他体内的阳气中和降温。
秦慕楚这时出声了:“怎么样,水莲姑娘,在下是不是有心无力啊?”水莲喘着气说道:“公子,你真厉害,竟然还没泻身。哎哟……公子不要动,让我歇歇。”秦慕楚停了下来,双手攀上水莲那两座耸立的高峰,说:“好,我不动,现在由你来动吧。”
……
水莲也不知是梅开几度,当她再也无力动弹时,秦慕楚才终于把热气降温,体内阳气也不再乱跑了。
……
秦慕楚回到兰香的房间,兰香正与众人聊天。他一进去,小叶便喊道:“秦公子终于回来了,公子请坐,我们正在说你呢。”本来一个丫环是没资格这样的,但想来兰香定是对小叶很好,所以小叶才敢如此放肆。
秦慕楚听了,奇道:“哦,在说我什么哪?”
兰香接道:“我们在说你为何才华横溢,又在说你去了那么久是干什么去了。”
秦慕楚听了,心里有点慌乱,便吱吱唔唔起来。众人皆笑了。
这时,张在晨说道:“哎呀,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言语中充满了遗憾。众人听了,也一阵黯然,然后便起身向兰花告辞。
兰花把他们送到门口,还说道:“欢迎各位下次再来。”众人均回礼,宋平道:“兰香姑娘放心,我们定会再来的。”
出了流花阁,三位江南才子各自回家。秦慕楚与林立秋两人却是不知何去何从。
写给读者的话第008章谈天说地
兰香姑娘的房间。。
小叶见兰香坐在桌旁发呆,上前问道:“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兰香从沉思中醒过来,摇了摇头,答道:“没什么。”
小叶似乎很了解兰香,说道:“小姐这次南下,本意是想见一见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杨云公子,却想不到他有事没来。小姐是不是感到失望了?不过,那位秦慕楚公子的才华也不错耶。”
兰香好像同意小叶的话,若有所思地道:“小叶,你说,那位秦公子是否就是杨公子呢?据我知道,江南除了四大才子,就没有如此才高八斗的人啊,何况年纪又如此年青。”
小叶接道:“小姐,杨公子怎么说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他会假扮身份来见小姐?”顿了一下,又有点狐疑地说:“不过,这位杨公子真的会变脸哩,听说他曾经用不同的身份参加江南会试,两个都榜上有名呢。说不定那秦公子真是杨公子所扮哩。”
兰香摇了摇头,说道:“小叶,杨公子那不叫变脸,叫做易容。我想秦公子不是杨公子。”
小叶问道:“小姐怎么知道的?”
兰香说道:“你没看见他和谁交朋友呀,他的朋友是‘一叶知秋’林立秋哇。”
小叶“哦”的一声:“那秦公子和林立秋是一样的了?”
兰香点点头,说:“物以类聚,近墨者黑,你说呢?”
小叶正要说话,听见了敲门声,她连忙去把门打开,见了来人,叫道:“原来是黄老板,小姐,黄老板来啦!”
兰香听了,忙站起身来,向黄玉娘行礼,说道:“黄老板,快,请坐。小叶,快上茶!”
黄玉娘刚坐下,便问兰香:“不知兰香姑娘在流花阁是否习惯,如有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姑娘尽管说出来。”
兰香忙答道:“黄老板客气了,兰香在这里有如在家里一般,有劳黄老板费心了。”
黄玉娘说道:“哪里哪里,要不是兰香姑娘来到流花阁,本阁的生意怎能会这么好呢?”的确,今晚流花阁的客流量是平常一晚的五六倍,都是因为兰香的缘故。
看来,这名人效应不管在哪个朝代,哪个地域,哪个行业都是有用之极。
黄玉娘可是深谙此道。她一听说兰香姑娘要南下,便先一步打通各个关节,把兰香抢到流花阁驻足。有了全国四大名妓之名的兰香在阁中坐镇,生意不好才怪呢。
小叶把茶端给黄玉娘,说道:“黄夫人请用茶。”
黄玉娘接过茶,问道:“我刚才在门外就听见你们两人说话,有点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
小叶接道;“我们正在谈论那位秦公子呢。”兰香亦点头称是。
小叶继续说道:“秦公子还真是个怪人,听到我家小姐弹琴,竟然要走开。我还没见过有哪位公子这样做过呢。”
黄玉娘听了,心里暗笑,说道:“你们可知秦公子走开干什么去了?”
兰香主婢两人都摇了摇头。
黄玉娘笑道:“他走下楼去向我要了一位姑娘。咯咯咯,想是他见了兰香姑娘,情难自禁,又不敢唐突美人,就找别的姑娘去了。”
兰香听了,心中是又喜又怒,更多的是怒。喜的是,秦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会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情难自禁。有人说这是女人的虚荣心使然,古今中外,有哪个女子不想吸引无数男子的目光?而令兰香怒的是,秦公子竟然是如此无耻,用这种方法来亵du她。所以又有人说,女人是矛盾的结合体。
小叶听了,怒道:“秦公子果然是个登徒浪子,我家小姐为他抚琴,他竟这样对待我家小姐。小姐,看来我们刚才说的没错。”
……
如意客栈的一间房里。灯火一闪一闪的。
两个人坐在桌旁,毫无睡意,还在回味见兰香姑娘的经过。
秦慕楚心里另有疑问,他双目盯着对面的高大汉子,想道:“林大哥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魁梧的人,轻功却又是这么好。”孰不知,林立秋之所以被称为“一叶知秋”,就是因为他的轻功了得。
秦慕楚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对林立秋说道:“林大哥,有些事我想问你,不知……”
林立秋听了,也知道秦慕楚要问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弟,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现在就坦白告诉你吧。其实,我在江湖中是个人人唾骂的淫贼。”
秦慕楚听了全身一震,忖道:“我一直想做的淫贼就是这样子的?难怪那老头会怕,那兰香姑娘说他是无礼之人,又有人要杀他。原来他就是淫贼。”嘴里却“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林立秋却更是奇怪,平常别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号,都会吓得马上躲得远远的,或被吓得脸色大变,可怎么看,秦慕楚都还是如同常人一般,没有一点慌乱。于是他问秦慕楚:“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你不怕吗?”
秦慕楚笑道:“我为什么要怕?”然后又低声对林立秋说道:“林大哥,告诉你,我还就想当一名淫贼呢。”
林立秋心道:“我现在都无可奈何,你怎的还想自毁身份呢?”便问秦慕楚:“你这话是何解?”
秦慕楚于是把自己如何练功,如何出现问题等都说与林立秋听,林立秋才恍然大悟,说道:“这么说,如果你找不到神医,便要找女人了?”
秦慕楚说道:“不错。”
两人都无语。
还是秦慕楚打开话题,他问林立秋:“林大哥,中午在酒楼要杀你的两师兄是什么来历?武功好像很不错。他们口中的师妹,难道……”
林立秋想了一下,说道:“那两人,师兄叫潘飞虎,师弟叫吕家明,是华山派的弟子,他们的师妹叫谢小敏。”林立秋又停下来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三年前,我刚出道不久。一天,我路经华山脚下,由于有点累了,我就打算休息一下,正要坐下,听见旁边林子里听到一个女子呼叫的声音,我便向林子赶去,见一个灰色身影跃起,朝远处掠去。声音就是从那灰影抱着的女子嘴里传来的。我连忙追了上去,那灰影似乎极熟悉那片树林,三下两下就消失了,我在林子里转了几下才往前追去。追了十几里路,我见到前面有一间破庙,猜想那人可能在里面,便远远就停下轻功,悄悄地走近庙门。只见灰衣人正背对着庙门,地上是已经被点了**而昏迷的女子。那女子年约二九,长得很秀气,此时却不省人事。她的衣裳已经解开,露出了白色肌肤的身子。我一看就知道那灰衣人要干什么了。我便要拔刀去救那女子,可是拔刀的声音把那灰衣人惊动了,他马上站起转过身来。我一看,他还蒙着脸,见了我,他冷哼一声,说道:‘多管闲事。’然后就向我冲过来。我也挥刀冲向他,两人就厮杀在一块。”
秦慕楚问道:“你们的武功谁高谁低啊?”
林立秋说道:“他武功应该比我强,但他似乎不擅长拳脚,又没有武器,而我仗着手中的刀,也与他斗得个难解难分。过了一会,那灰衣人不知怎的,虚晃一掌,然后一掌向那女子劈去。我忙扑过去,那人已掠出门去,不知所踪。我见到那女子受了一掌,怕她有事,也不理她正祼身,就探身查看,然后帮她解**道。那**道难解,我解到还有一个**未解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忙帮那女子盖好衣裳,一群人便冲了进来。为首的便是今日杀我的那两师兄。潘飞虎一见地上的女子,便喊了一声‘师妹!’其他人也有的喊‘师妹’或‘师姐’的。我一听,很是高兴,就对潘飞虎说道:‘你来得正好,她……’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吕家明大喝一声,怒道:‘好你个淫贼,欺人欺到华山头上来了!’潘飞虎也怒道:‘淫贼,你害我师妹,我要杀了你!’话刚说完,便提剑向我攻来。我忙边招架边辩解道:‘你们误会了,我刚把淫贼赶走,我是救……’吕家明骂道:‘好你个淫贼,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们只见到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你还想狡辩?师弟们,一起上,一定要把他拿下!’于是他们一拥而上,我刚与灰衣人打了一场,又给那女子解了几道**,怎还有力与他们斗?加上他们又不听解释,唯有仗刀突围而逃了。”
秦慕楚说道:“原来林大哥是被人冤枉成淫贼的。那后来呢?”
林立秋说道:“后来,我曾亲上华山辩解,可惜无人能信,那谢小敏因当时昏迷,也说不清是谁。因此后来,华山又派人来追杀我。华山派在江湖来说,已是末落门派了,所以他们的武功我尚能应付。我也不杀他们,只是将来者打伤便收手。”
秦慕楚又问道:“那其他门派呢?他们就不出手抓你?”
林立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或许是他们也认为内中有蹊跷,又或许他们觉得与本门派无关,所以袖手旁观。”
秦慕楚一拍桌子,说道:“这些名门正派也太……哦,林大哥,我不是说要他们抓住你,嘿嘿,我的意思是……”
林立秋说道:“我知道老弟是想说什么,所以我不怪你。其实,你不了解现在江湖的形势,现在的七大门派早已不复存在了,代之而起的都是一些新兴门派。对了,江湖里有两句诗,不知你听过没有?”
秦慕楚说道:“林大哥请讲。”
林立秋说道:“两句诗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映日雪花白’,这里面讲的就是现在江湖中的中流砥柱。你知道是哪些吗?”
秦慕楚从流浪在外和在绿柳庄长大,都没有接触江湖事,何风阳也因武功尽失而不再过问江湖事。所以,秦慕楚对江湖形势是一点也不知啊。他便向林立秋摇了摇头。
林立秋继续说道:“‘赤橙黄绿青蓝紫’,‘赤’就是赤焰庄,庄主樊天正,其独步武林的是赤焰神功;‘橙’其实是代表少林寺,寺中有一新建堂院,名为橙心堂;‘黄’指黄河帮,帮主方大海,水上功夫了得;‘绿’指碧沙岛,岛主夏平泽;‘青’代表的是武当,其中有一新建殿堂,名为青松殿;‘蓝’指蓝家堡,堡主赵归箭;‘紫’说的是紫剑阁,阁主姬无剑。这七股势力分布在江湖各处,他们的人也较容易辨别,他们都以自家所代表的颜色为标记,即赤焰庄人一般穿红色衣服,碧沙岛人穿绿色衣服这样,以此类推。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也就是说穿红色的也不一定就是赤焰庄的人。”
秦慕楚听了后,说道:“其他的我可以理解,只是对于少林的橙心堂和武当的青松殿,我有点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另建一堂一殿?这一堂一殿能代表他们吗?”
林立秋笑道;“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少林武当毕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们一发现七大门派开始末落时,便改革本门派,新建一堂,名橙心堂。橙心堂可以说是少林武功的最高代表,进入橙心堂的人须经方丈等几大堂的主持选拔才能进入,而且不分年龄大小,辈份高低,只要够资格,均可进橙心堂修练少林高深武功。并且一旦进入橙心堂,便一律封为橙字辈弟子,与每届方丈同一辈。武当的青松殿也是如此。我猜想他们两派可能是共同讨论的结果。因而,即使到了现在,少林武当在江湖中的名声还是如以前般响亮。”
秦慕楚听后道:“那后一句诗讲的又是哪些帮派?”
林立秋说道:“‘彩虹映日雪花白’,讲的是彩虹宫,映日门,雪花谷,白……白熊世家。”
秦慕楚等了一会儿,不见林立秋说下去,便说道:“完了?”
林立秋接道:“完了。”
秦慕楚说道:“那他们的宫主,门主是谁?武功又是什么?”
林立秋说道:“这四家门派是最神秘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掌门是谁,武功怎么样,他们座落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秦慕楚问道:“那没人知道,这句诗又是怎么有的?”
林立秋说道:“这是江湖里早就传唱的诗句,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
两人又无语。
这次是林立秋先打开话题,他说道:“你可知江湖里还有十大新秀吗?”
秦慕楚听后,又来了精神,问道:“十大新秀?”
林立秋点头道:“十大新秀是江湖中崛起的年青高手。”
秦慕楚追问道:“是哪十位新秀?”
林立秋一一给秦慕楚列了出来:“少林的橙缘,武当的青尘,赤焰庄的樊离,黄河帮的方灯河,碧沙岛的夏语冰,蓝家堡的赵一翔,紫剑阁的姬月眉,还有东方鸣,叶星雨,君临风。”
秦慕楚听了,说道:“前面七人我知道哪里的,可后面三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林立秋两手一摊,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其他门派的吧。要知道,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何况那些有几百几千年的门派?”
秦慕楚“哦”了一声,问道:“那他们的武功谁高谁低呢?”
林立秋摇摇头答道:“谁都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没有互相交过手。这十大新秀是另有人封的。”然后他做出神秘的样子,对秦慕楚说道:“江湖中还有七大美女呢。你想知道吗?”
秦慕楚一听,两眼发光,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大哥,快说来听听。”
林立秋点着指头数给秦慕楚,说道:“碧沙岛的夏语冰,紫剑阁的姬月眉,蓝家堡的赵芳心,赤焰庄的樊火凤,叶星雨,丁鱼,顾影。”
秦慕楚叹息道:“可惜这七大美女我一个也没见过,也不知有没机会见见呢。”
林立秋说道:“江湖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浪漫刺激,凄惨悲壮,你要真正溶入进去,才能了解江湖的人,江湖的事。老弟,你溶入江湖了吗?”
秦慕楚答道:“我没有。但我就要溶入进去了。”
烛光明灭。
两人又无语。
写给读者的话第009章狭路相逢
第二天,城外。.
“老弟,你要去哪?”林立秋问道。
“我嘛,我想到南京去玩玩。”秦慕楚答道,“林大哥,你呢?你要去哪啊?”
林立秋答道:“我要回家一趟。我已有三年没回家了。”
秦慕楚和林立秋结识虽然只有一天,但他们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秦慕楚听说林立秋要回家,离别在即,他心里竟有点舍不得。于是他做了个决定。
“大哥,我们虽然刚认识一天,但我觉得我们甚是投缘,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吧!”秦慕楚双眼坚定地望着林立秋说道。
林立秋甚是感动,说道:“我是淫贼,你不怕吗?他们见你和我在一起,会对你不利的。”
秦慕楚一把握住林立秋的手,说道:“林大哥,我不怕,更何况你是被人冤枉的,终有一天,事情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林立秋听了,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林某也不推辞了。那些结拜的繁文缛节我看也就免了,林某今年二十七岁,就托大叫你一声二弟。”
秦慕楚听了,欢喜地说道:“如此甚好,小弟今年二十岁,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真是太好了,小弟自幼不知父母是谁,孤单一人,今天能有一位兄长,我真是太激动了。”
“大哥!”
“二弟!”
他们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良久,两人才分开。林立秋对秦慕楚说道:“二弟,时候也不早了,大哥要赶路了。”然后双手向秦慕楚一抱拳,说:“二弟,江湖险恶,你要多多保重!”
秦慕楚听后也唯有双手一拱,说道:“是啊,时候也不早了,大哥,你……你也保重啊。”其实秦慕楚有点想跟着去林立秋家的,但是既然林立秋不出口相邀,他也就不好提出来了。
林立秋翻身上马,便驾着马走上了大道。秦慕楚一直目送林立秋,直到林立秋消失在大路尽头。什么也见不到了,只有刚被马蹄扬起的黄尘,还在空中飘散。
秦慕楚也上了自己的马。这匹黑马是秦慕楚出城前买的,林立秋带着到马市转了一圈,秦慕楚看上了其中最有精神的黑马,也不管价钱,交易很快就成交了。林立秋见了直摇头。也难怪,秦慕楚如今有的是银子,花钱时就如扔石头,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林立秋当然要摇头了。
世上的人想来是一样的,挣个钱不知有多困难,花起钱来却是有如流水。
秦慕楚骑着马缓缓向北行去。然而秦慕楚还是生平第一次骑马,他总怕自己会从马背上颠簸下来,于是一上马,双手就死死抓紧缰绳,双脚也紧紧夹着马腹。扬起马鞭,马便狂奔一阵,有时马却是慢腾腾的行走,有时马也会在原地打转,弄到秦慕楚心中恨不得把它杀了。路上的行人见了,也是要躲避,否则,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就这样行出几十里路,黑马又不走了,在大路中间捣腾着。秦慕楚在马上又急又怒,边用马鞭敲打边大声骂道:“走哇,你这死马!快走!走……”这时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秦慕楚定睛一看,是一位身穿湖绿色衣服的女子骑着一匹红色的马直奔了过来。那女子显然也是在赶路,策马狂奔。她见前面一人一马拦在路中间,忙大声叫道:“快闪开!前面的人听到没有,快——闪——开!”声音是那么清脆好听!
秦慕楚见那女子骑着马直冲过来,心里也是着急,马鞭抽得更大力了。可他的黑马这时仿佛是铁定了心,要跟他耗上了,马蹄就是不肯挪开半步。就在这时,那匹红马已经冲了上来,秦慕楚是要逃也来不及了,他的双脚还在马蹬里呢。看着红马的马蹄在眼中变大,秦慕楚却无能为力。这也是他经验不足所造成的。一般的江湖人碰见这种情况,都能先一步抽身离开,可秦慕楚这个菜鸟,任他是才思敏捷,现在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这时却显出了那湖绿色女子的功夫来了,只见她抓住缰绳,猛地一提一拉,那红马长嘶一声,后蹄双双立起,前蹄抬得高高的。女子又拉缰绳一转,红马终于停下来了。
两匹马近在咫尺,两人也望向对方。
秦慕楚见到那女子是一位年青的姑娘,一身湖绿色劲装,眼睛大而黑,鼻子小而挺,整张脸如同冰玉雕成,看起来,比兰香还要美。
她是谁呢?秦慕楚不禁发起呆来。
那姑娘见到的是一位面貌还过得去的青年,身穿一件天蓝色长衫,此时眼睛却是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竟流露出一丝丝邪气。她心中的那个气啊,不打一处来,心想:“哪有这样看女子的人,他定是个坏蛋。哼,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气。”于是她怒骂道:“臭小子,你脑子没长眼睛啊?说!为什么要挡住本姑娘的去路?”见那青年没反应,还是眼盯盯地望着自己,那姑娘可不客气了,她用马鞭“啪”的一声,抽在秦慕楚的身上。
秦慕楚从幻想中痛醒过来,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忙摆手道:“姑娘,误会,是误会!只因我的马……哎哟!你为什么打我?”
那姑娘不容秦慕楚说完,又是一鞭抽了过去,骂道:“死小子,臭小子,误会?分明是你故意的!你还敢狡辩!”
秦慕楚现在觉得那姑娘可是一点都不美了,凶巴巴的。听到她骂自己“臭小子”时,秦慕楚的脸色一变,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天,那个小女孩骑在他的背上唱着“臭乞丐,没人爱……”的歌谣。
秦慕楚的脸一寒,沉声说道:“姑娘,你不要乱骂人,我都说了是误会,是因为我的马……”
秦慕楚还没说完,那姑娘又骂道:“我骂你怎么了?你就是坏蛋!臭小子!我骂你怎么了?我还打你呢。”她说完,又是一鞭抽了过去。这一鞭却没抽在秦慕楚的身上,原来,是被秦慕楚用手抓住了。那姑娘见状,急忙往回拉,想抽回马鞭,马鞭一动也不动。她再拉,还是不动。姑娘心里那个恨哪,她发誓这次一定要把马鞭抢回来,于是她猛一发力,用力一扯,马鞭动了,却有点不对劲,好像是拉在空处,原来是秦慕楚放手了。那姑娘一下子收势不住,整个人往马下跌去,好在她的功夫确实了得,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上。
秦慕楚见到那姑娘差点摔下马,心中暗笑,冷冰冰地对那姑娘说道:“这是你骂我的代价!”
那姑娘恼羞成怒,“咣”的一声拔出剑来,剑指秦慕楚,大叫道:“臭小子,你给我下来,拔你的剑!本姑娘不杀手无寸铁之徒!”
秦慕楚只得下了马,他毕竟已长大**,刚才那一招,他已解气,便对那姑娘笑着说:“这位姑娘,在下刚才实在是冒范了,先前我的马拦路是个误会,是因为我的马站在路中间不肯走,我也没办法呀。还请姑娘海涵!”
秦慕楚温文尔雅的笑容,在那姑娘眼里,却成了嘲讽她的笑容,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她这时是愤怒极了,也不管秦慕楚有没拔剑了,便挽起一个剑花,一剑向秦慕楚剌去。
“姑娘!”秦慕楚见那姑娘提剑向自己刺来,吃了一惊,连忙施展轻功,往旁边移去,嘴里大叫道:“在下已经道歉并说明原因了,你……”他又闪开一剑,继续说道:“你还想怎样?”
可是那姑娘的剑法却不简单,她一言不发,咬牙切齿,一剑紧似一剑。秦慕楚再也无法躲避了,只好右手拔出剑来,迎了上去。他见那姑娘一剑刺来,连忙一招“劲风舞柳”迎了上去,顾名思义,这招就是以力卸力的。两剑一招架,秦慕楚把那姑娘的剑引向一旁,然后左手一招“轻风摆柳”掌法,从双剑的空隙处向那姑娘推去。那姑娘的剑招刚被引向一边,招式已老,整个人像是送上去挨掌似的。秦慕楚左掌一推,却触在一团如棉花般柔软的东西上,他立即明白是什么地方,吓得他赶紧收招,整个人都向后退。
这是秦慕楚刚出江湖,交手经验不够所致。在江湖中,不管是谁,只要是和异**手,有些部位是不能攻的,就像刚才秦慕楚触到的地方。除非是有特别目的,比如**贼,为了调戏女子,才会在交手中故意攻那些部位。
那姑娘感觉到自己的胸部被秦慕楚的左手触碰了一下,也使得她敏感地向后退。站定后,她的脸红了一下,却更是羞怒了,剑又是一指,骂道:“你……你这个流氓!淫贼!你竟敢……竟敢……我决饶不了你!”
秦慕楚站定后,他也意识到这样做似乎不妥,于是连忙双手一抱拳,剑尖朝下握着剑柄,说道:“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还请谅解。”
写是分开来写,其实他们两人是同时站定,同时向对方发话的。所以,其实两人都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
秦慕楚刚说完,又见那姑娘一剑刺来,这时的剑可是招招指向他的要害。看来她是要报被羞辱之仇。秦慕楚这时心里也是生气了,心里道:“好你个蛮横姑娘,我三番四次向你解释,你都不听,现在甚至还要杀我。哼,我也不是好惹的。”他顿时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那姑娘,便也举剑还击。
于是,两人又打在一起。
秦慕楚毕竟刚刚出道,他的对敌经验太少,而那姑娘的剑法又是凌厉万分,常常杀得他陷入绝境。但他练的无名神功端的神奇,运起那无名神功,令他顿时轻灵快捷不少,感觉更加灵敏,常常在险像环生时,能够使出一招妙招来躲开致命一击。随着交手时间越来越久,秦慕楚已能应付那姑娘的剑招了,两人已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那姑娘可是越打越心惊,开始招招都只差那么一点就可刺中他,却被他突然使出的精妙的招式躲过,但还是处于守势。现在他却还能守中带攻了,常常使出一招让自己措手不及。说不定再打下去,自己反而会为对方所伤了。
其实,那位姑娘多虑了。秦慕楚因为运用无名神功,体内的阳气骤增,已快控制不住了,再打下去,自己可能只有走火入魔一途了。
两个人都无法单方面停止打斗,因为他们都认为,对方现在一定要争个鱼死网破才会罢休的。实不知两人都想罢战了,只不过两人都说不出口罢了。
这时,后面又传来了马蹄声,那声音是不疾不缓。一个年青书生,一袭白衣,甚是英俊,一手还握着一把折扇,他似乎在马上还摇头晃脑地吟着诗作着对什么的。
到了两人面前,那书生似乎吓了一跳,然后又镇定下来,双手握着折扇对两人一揖,说道:“小生江南杨云,不知两位为何在此打了起来?两位能否先行罢手?”
两人像没听见,还打在一起。
秦慕楚听了心中一惊:“难道他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杨云?”那姑娘似乎也是一惊,因为她在家也听说过江南的四大才子。但他们都没罢手,都在防着对方。
那书生,哦,就是杨云。杨云见说不动,竟傻傻地驱着马向两人中间Сhā去,两人都不由向后退开,终于停手了。
那姑娘对杨云说道:“你这书呆子,不怕一剑把你伤着了吗?”
秦慕楚也叫道:“杨兄,你……”
杨云说道:“两位能否听小生一言?”见秦慕楚和那姑娘都不吭声,他便继续说下去:“冤家宜解之,不宜结之,两人有过节乎?则不如坦言之,何必杀之也?……”杨云是何等人,他这是给两人有台阶可下。
那姑娘说道:“好了,好了,别在那之乎则也的啦,文绉绉的,真是书呆子。”然后指着秦慕楚说道:“他是个流氓,淫贼!”
秦慕楚则赶紧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并指出那姑娘的蛮不讲理。
那姑娘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便翻身上了马,对杨云温柔地说道:“小女子就此别过,杨公子,后会有期。”接着又冷冰冰地对秦慕楚说道:“咱们走着瞧,淫贼!”说完便一拍红马,扬长而去。
秦慕楚一脸怒气:“你……”然后对杨云笑道:“叫杨兄见笑了。杨兄乃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杨云接道:“哪里,哪里,那是江南学子们的抬爱,兄台过奖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秦慕楚答道:“在下姓秦名慕楚,见过杨兄。”
杨云听了,似感意外,说道:“你就是秦慕楚?在流花阁连过兰香姑娘三关的秦慕楚?”
秦慕楚笑道:“正是在下,那次是侥幸,实不值一谈。如果杨兄在的话……”
杨云打断秦慕楚的话,说道:“秦兄过谦了,张在晨他们极少佩服谁,见了我后却常常提起秦兄你呢。对了,听了秦兄刚才所言,秦兄的马之所以这样,我想可能是……秦兄还是第一次骑马吧?”
秦慕楚答道:“正是。”
杨云“哦”的一声,说道:“难怪了,这驾驭马也要有一定的技巧。不知秦兄欲往何处去?”
秦慕楚答道:“在下想到南京走走。”
杨云说道:“如此甚好,小生亦要到南京,我们便结伴同行吧。来,上马,小生与你探讨一下如何驾驭马匹。”
秦慕楚忙说道:“如此便先谢过杨兄了。”然后翻身上了马。
杨云说道:“不必客气。”他见秦慕楚在马上的坐姿,说道:“秦兄在马上坐着不必过于僵硬,要自然一点,对,就是这样。还有,骑马奔跑时,一个字,就是‘贴’,身子要紧贴在马背上……最后……只要你找对了马身上的不同敏感位置,对其摩擦,马便会知‘触’而行了。你看,我根本不用马鞭,我只要双脚一夹马腹,它便走了。人是要与马有所沟通的。”
的确,不管谁与谁之间,都应与之沟通。只是有时,与你沟通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与你沟通罢了。
秦慕楚是个聪明人,听了杨云的马经后,举一反三,很快便掌握了马术。
两人便一路上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写给读者的话第010章结交新秀
秦慕楚从来没有和他人的交流是无休无止的,就连他最亲的师傅何风阳,或者是柳月,林立秋,交谈也是有限的。.唯独和杨云在一起时,秦慕楚发觉自己似乎有数不尽的话可以和他说,并且不管秦慕楚说什么,天文地理,四书五经,杨云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秦慕楚常常惊叹杨云的满腹经纶,文思敏捷。
秦慕楚与杨云结伴同行,天色将晚时分,来到一座小镇。虽说是小镇,可这里很热闹。因为这里是南北客商往来的必经之路。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充斥街头巷尾。
杨云虽是一介书生,但他常出门在外,见识广。秦慕楚则是刚出江湖的新人,因而秦慕楚对杨云很是信任。杨云带着秦慕楚住进了一间客栈,并且两人共要了一间客房,准备秉烛夜谈。
秦慕楚冲洗了一番后,精神舒爽地和杨云到外面的大厅吃饭。杨云点了几个菜,还叫了酒。他对秦慕楚说道:“秦兄,小生与你刚刚相见不久,两人却无话不说,所以这餐饭我请客!这里一带的盐水鸭和新鲜鲋鱼可是很有名的佳肴。”
秦慕楚也不推让,说道:“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谢谢杨兄!”
饭厅里坐满了人,都是一些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秦慕楚心中有点奇怪,但随即又想到不关自己的事,也就打消了好奇心。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小二上酒来了,杨云却有了好奇心,他问店小二:“小二,不知贵镇为何有那么多武林人士啊?”
小二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面露得意的神色,笑道:“二位客官这都不知?”
秦杨二人一头雾水,难道我们非要知道?两人齐声答道:“我们不知。”
小二接着说道:“明天是我们镇上的顾家庄顾昌虎顾老爷子的五十大寿,前来祝贺的人自然多了。瞧!这里在座的人中,十有**是去顾家庄给顾老爷子祝寿的。”
秦慕楚听了小二的话,心道:“自己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而杨兄只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书生,自然对顾昌虎陌生得很。”于是他问小二:“这顾昌虎是谁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武林人士前来祝贺呢?”
小二听了秦慕楚的问话,更是讶异之色形于脸上,说道:“客官竟连顾老爷子是谁都不知道?”
秦杨两人均摇了摇头。
小二继续说道:“顾老爷子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一手百步神拳在武林中鲜有敌手。这还在其次,武林中人对他如此尊崇,是因为他为人豪爽,乐善好施,常常对武林中人提供帮助,因而赢得了‘敌孟尝’的美誉!”
秦慕楚听后笑着说道:“这样一个武林豪杰,真想去见见啊!”说完一副神往的样子。然后他突然对杨云说道:“杨兄,我们去顾家庄一趟吧!”
杨云听了,似乎也很兴奋,但他旋即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我们是去不成的。”
秦慕楚忙问道:“为什么?”
杨云答道:“我们俩没有请帖啊,自然是没有办法进去了。”
杨云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一般的江湖礼节还是有所耳闻的,故有此一愁。秦慕楚从绿柳庄出来才几天,虽然何风阳也曾告诉他一些江湖轶事,但出来走江湖与坐在家里纸上谈兵是无法相比拟的。
秦慕楚听了,心里想道也是,便一阵失望。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这位兄弟想去顾家庄吧?或许我们可以帮你这个忙。”又有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曹兄,公子他……”那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轻柔的声音:“封兄,我想公子他是不会介意的。”
秦慕楚转过身去,见到两个人。一个年约三十身材高大,方脸大鼻的人,正对着他笑,想来他便是声音响亮的曹兄了。另一个与曹兄年纪相仿,身子瘦长,面白无须的人,应该是声音轻柔的封兄了。
只见曹兄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说道:“这位兄弟,在下曹石。”秦慕楚亦双手抱拳回礼。曹石然后又指着封兄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封文。”秦慕楚又向封文行见面礼。封文也不站起来,只是对秦慕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秦慕楚笑着说道:“在下秦慕楚。”然后指着杨云说道:“这位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杨云杨公子。”
曹石听了,忙向杨云抱拳行礼,说道:“原来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杨公子,久仰!久仰!”封文依旧没有站起来,双手却抱拳行礼,淡淡地说道:“你好!”
秦慕楚见了,心中有点不高兴:“这封文对我只是点点头,对杨云却又是问候又是行礼的,不知是为了哪般呢?”旋即他便释然了:“武林中人崇武弃文,想来对文人都特别地尊重吧。并且封文又是文士打扮,说不定他也是书生出生的呢。”
杨云也如封文一样坐着还礼,但口里有话:“小生杨云,见过两位。”
秦慕楚听到曹石可以帮自己,心中大喜,邀他们两人过来一起坐,可曹封两人似乎有所迟疑。秦慕楚忙给杨云一个眼色,杨云当然也不是笨人,他马上就明白了秦慕楚的用意,对曹封两人说道:“我听说武林中人都是豪爽无比的,两位兄台的迟疑,似乎不是武林中人的作风吧。两位还是过来吧,要不,就拂了秦兄的一番好意了。”
曹封二人听了杨云的话后,一起说道:“如此就打扰了。”说完便过来与秦杨二人同桌。
秦慕楚问道:“不是说没有请帖不能进顾家庄吗?”曹石答道:“一般的人没有帖子自然是无法进入顾家庄了。但我家公子可以。只要他向顾家庄的人言语一声,没有帖子也照样放行。”
秦慕楚听了,才想到没有问他们的口中的公子的姓名,便问道:“不知你们家公子是……?”
封文接道:“我们家公子姓赵名一翔。”
秦慕楚听了“赵一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就是忘了在哪听过了。但既然他能帮自己进顾家庄,便不能有所小看了。于是他装作知道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众人皆知的赵一翔赵公子啊!”
曹石继续说道:“没错,我家公子最喜欢结交天下英豪了,像秦兄弟这样俊朗的人,我家公子一定愿意结交的。蓝家堡和顾家庄的交情非浅,只要公子说一声,顾家一定会让你进去的。”
秦慕楚一听,心中才一惊:“原来是蓝家堡的少堡主,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赵一翔。我说怎么有点耳熟呢。林大哥原来讲过的呀。”他忙对曹封二人说道:“如此我就先谢过二位和赵公子了。”
封文连忙说道:“秦兄弟谢我们就不必了,要谢就谢我们家公子吧。”曹石也连连称是。
杨云这时似乎不耐烦了,说道:“人人都说我们书生是迂腐的。没想到你们江湖中人说起话来也是酸溜溜的,哈哈哈!”
曹封二人立刻有点扭捏起来。秦慕楚也连忙说道:“让杨兄见笑了。小二,再上几个好菜,多拿几壶酒来!”
四人便开始对饮起来。四人当中,秦慕楚是第二次喝酒,所以他不敢多喝。杨云一介书生,竟也能与曹封二人对饮几杯,不过也不过量。曹封二人酒量较大,可也没有毫无节制地喝下去。
秦慕楚放下酒杯,问曹封二人:“不知赵公子何时到这里呢?”
曹石一口喝掉杯里的酒,说道:“明天。等到明天我们家公子一来,就给你们引见。”
小二又把菜端了上来。
酒足饭饱后,曹封二人因不是住在本店,便与二人约好,明天还在此店中见面。
秦慕楚与杨云头脑有点晕晕的,相互扶持着进了房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太阳照进了秦杨二人的房间。在店小二的叫唤下,两人捧着微微发疼的脑袋起了床。洗漱后,来到了饭厅里,曹封二人还没有到。秦慕楚叫了两份早点,和杨云一起边吃边等。
这时进来一个家丁模样的老人,杨云见了,忙站了起来,叫道:“徐伯,你怎么来了?”那徐伯见到杨云的,直奔过来,声音发颤地喊道:“公子,可找到你了!公子……”
杨云迎上去,扶住了徐伯,徐伯在杨云旁边耳语了一阵,只见杨云脸色大变。过了一会儿,杨云走到秦慕楚面前,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我家里有急事,我就不能陪你去顾家庄了,你和那赵一翔公子一起去吧。”
秦慕楚问道:“杨兄,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小弟能否帮得上忙呢?”
杨云答道:“也不是很严重的事,就不劳烦秦兄了。”徐伯已经到他们的房里收拾好了杨云的行李出来了。杨云说道:“秦兄,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多保重!”
秦慕楚与杨云虽只相识不久,却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对杨云的离去很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向杨云抱拳作揖,说道:“杨兄,请走好。多保重啊!”
秦慕楚目送着杨云和徐伯出了门口,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失落的感觉。自出江湖以来,秦慕楚只接触到林立秋和杨云,与两人都甚是投缘,却都是刚刚认识不久,就都回家去了。可是秦慕楚自己没有家,见到林立秋和杨云回家,内心自然感到一阵孤单与失落。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门外进来三人。前两人正是曹石封文。后面那人年约二十五六,一袭淡蓝色丝绸的长衫,瘦削的脸,坚定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他自然就是蓝家堡的少堡主赵一翔了。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竟是江湖十大新秀之一。
秦慕楚站起身来,正要说话,赵一翔却抢先一步,排开前面的曹封二人,双手抱住收起的折扇对秦慕楚说道:“想必这位便是秦少侠了。在下赵一翔。”
秦慕楚连忙还礼,说道:“赵公子客气了。在下秦慕楚,见过赵公子。”
赵一翔把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在胸前轻轻摇晃,笑着对秦慕楚说道:“今日曹大哥一见到我就提起你,说你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现在见了,秦少侠果然是人中龙凤啊。哈哈哈……”
秦慕楚听了赵一翔的话,说道:“赵公子真是过奖了,在下初出江湖,见识浅薄,如何当得起如此美赞呢?倒是赵公子,在江湖中跻身武林十大新秀榜,岂不是人中龙凤又是什么呢?”
秦慕楚和赵一翔俩双目对视,然后都大笑了起来。
停下来后,两人坐了下来。秦慕楚请曹石封文二人也坐,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只有看着赵一翔。赵一翔对他们俩说道:“既然秦少侠说了话,你们就坐下吧。”曹封二人便依言坐下了。
赵一翔对秦慕楚说道:“我听曹大哥他们说,秦少侠和杨云公子想去顾家庄?咦!杨云公子在哪?”
秦慕楚对他说道:“杨兄家中有事先回去了。在下听说顾家庄本来我们俩说好一起去的,现在只有我去了。只可惜没有帖子。”
赵一翔说道:“像秦少侠这样的人,我想顾伯父也是很乐意见到的。放心,你就和我一同前往顾家庄,我保你能进入顾家庄。
秦慕楚连忙说道:“如此就先行谢过赵公子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封文对赵一翔说道:“公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是否上路了?”
赵一翔听了,望了望窗外,然后说道:“不错,是该上路了。秦少侠,我们走吧!”说完便先行起身向外面走去。
秦慕楚也跟着出了门。店里的伙计早就牵好了马过来。秦慕楚翻身上了马,跟着赵一翔三人往镇的东北方向行去。
路旁不是树木,就是农田。树木刚长出的新叶嫩绿嫩绿的。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跳跃,还不时发出欢快而清脆的叫声。一阵和风拂来,野花淡淡的清香,还有农田里的油菜花香和新翻的泥土的气息迎面扑来。
好一派田园春guang!
一路上,秦慕楚见到许多武林中人,他们见了赵一翔,均主动上前来打招呼。赵一翔也不厌其烦地一一见过他们。可见赵一翔交游甚是广泛,并且他甚会交际。
众人骑着马行了大约六七里的路程,走上一条铺满青石的道路,又行了一里左右,见一座庄院依山而卧。
走近大门,只见门上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的是庄名——“顾家庄”三个字。
秦慕楚看了,口里叹道:“好字!好字!”
赵一翔听了,奇道:“哦?我来过顾家庄数次,怎么没觉出这字有何好处呢?这你倒是说来听听。”
秦慕楚指着那庄名对赵一翔他们说道:“你们看,这三个字是行书,既有草书的飘逸,又有楷书的端庄,使人看了,顿觉心中豪气万丈。这字只怕是顾昌虎顾老爷子所书了。”
众人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赵一翔说道:“没想到秦少侠对书法也有颇深的造诣,真是难得,难得。”
庄院门前有一些人,有四人分立门前,瞧他们的庄扮,该是顾家庄的护院。另有一中年人立在门口,该是迎宾,正有一伙人在递请贴给他看。
四人走近时,那迎宾见到赵一翔,便放下手中的请帖,叫道:“邹明,把他们带到庄里面去!”然后他大步走到赵面前,喜道:“赵公子来了!”
赵一翔连忙翻身下马,秦慕楚与曹石封文二人也下了马。
赵一翔迎上前去,对那中年人说道:“一翔见过齐总管,齐总管,一向可好?”
齐总管连连说道:“赵公子太客气了。”
封文上前把请帖递给齐总管,齐总管也不看,便摆出请的手势,说到:“赵公子,请!”曹封二人他是认识的,及至见到秦慕楚,他的手往前伸出拦住秦慕楚,说道:“这位是……”
赵一翔马上说道:“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姓秦名慕楚。”
齐总管闻后说道:“原来是秦少侠,不知秦少侠是否有请帖?如果没有,只怕……”言下之意,是一旦秦慕楚没有请帖,就不能进顾家庄了。
赵一翔听了,说道:“齐总管,他是我的朋友,乃是慕顾伯父之名而来的。还请齐总管多多包涵,让秦少侠跟我一起进庄吧!”赵一翔这话说得很含蓄,却很有份量。他说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说秦慕楚是我赵一翔——蓝家堡少堡主——的朋友,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二是说秦慕楚乃慕名而来,如果顾昌虎真是一位广交天下豪杰的“赛孟尝”的话,即使他没有帖子,也应该让我进庄里。
齐总管当然不是愚蠢的人,他如何会听不出赵一翔的意思?于是,他哂笑道:“既然赵公子说了话,我也就无放可说了。秦少侠就跟赵公子一起进去吧。不过,最好与赵公子在一起,不要到处乱走,以免生出许多误会。”
秦慕楚大喜,说道:“谢谢齐总管,在下一定听从齐总管的话。”
齐总管摆出请的手势,秦慕楚便欢喜地跟着赵一翔他们进顾家庄了。
写给读者的话第011章武林三美
齐总管摆出请的手势,秦慕楚便欢喜地跟着赵一翔他们进顾家庄了。.
赵一翔等到秦慕楚上前来,对他说道:“齐总管最是啰嗦,你不要放在心上。”秦慕楚因自己可以进顾家庄而满心欢喜,哪里还会计较这一些呢?
进入顾家庄大门,是可容几百人的大广场,乃是顾昌虎的子弟们练武的场地。现在摆满了酒席。旁边还排放着一些兵器,该是练武用的。
秦慕楚随着赵一翔走进了大厅,正对门的墙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金色的“寿”字。“寿”字下面是一张古木黑漆的长条桌子,桌的两旁各放着一张大椅,也是古木黑漆的。左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的人,状似张飞。而右边则坐着一位面容姣好,气质高雅的年约三旬的妇女。
秦慕楚见了,心中忖道:“看来左边的便是‘敌孟尝’顾昌虎了,果然是气度不凡,不怒而威,如同一座天神。右边端坐的自然是他的夫人了,只不知是何来历?”秦慕楚却是不知,顾昌虎是武林中人,他的夫人却是普通的人,她只是一位富人家的闺女,并不懂武功。
赵一翔见了顾昌虎夫妇,便上前行礼,说道:“一翔拜见伯父伯母,祝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曹石封文二人亦走上前去行礼。
顾昌虎夫妇是看着赵一翔长大的,见他前来祝寿,心中很是高兴。顾昌虎哈哈笑着说道:“翔儿何必多礼!几年未见,翔儿愈发气宇轩昂了。柔妹,你说是不是啊?”他扭过头对夫人说道。他的夫人钱柔听了,心中点头,说道:“虎哥说得没错,翔儿真是更加俊了。”
赵一翔窘道:“伯父伯母就别笑话一翔了。”顾昌虎面容一整,对赵一翔说道:“你的父母还好吧?”
赵一翔躬身回礼道:“谢谢伯父伯母的关心,家严家慈都安好。他们要我代为祝贺伯父。大哥,把贺礼送上。”
曹石应了声“是”,从怀里掏出一长形锦盒,双手捧到顾昌虎面前。
顾昌虎又是哈哈大笑几声,嘴里说道:“赵大哥有心了。翔儿回去代我谢过你的父母。”说完便伸手把曹石手中的锦盒接了过去,然后交给旁边的家丁。他见到赵一翔身后的秦慕楚,问道:“翔儿,随你来的年轻人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他呀?”
赵一翔听了,把秦慕楚拉到身前,指着他对顾昌虎说道:“伯父,他是……”话没说完,传来两声同时响起的声音:
“他是个淫贼!”
“他是个淫贼!”
一个是男子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话刚说完,进来两人,秦慕楚放眼望去,原来是华山派的潘飞虎和吕家明两人,说话的是潘飞虎。另一个声音是个女声,秦慕楚一听,心中一惊:“怎么会是她?”这时从内堂出来两个女子,一个身穿湖绿色衣服,另一个粉红色。说话的是湖绿色的姑娘,正是曾在来路中两人大打出手的那位刁蛮姑娘。只见她一出来便怒目盯着秦慕楚。华山潘吕二人进来亦是如此。
粉红色衣服的姑娘,容貌与湖绿色姑娘不相上下,只是没有一脸的刁蛮,而是一脸文静。她一见到赵一翔,双眼一亮,走过来欢喜地叫道:“翔哥哥,你来了!?”
赵一翔见到她,也对她笑着说:“影妹,近来可好?”
粉红姑娘面一红,小声说道:“谢谢翔哥哥关心,小妹一切安好。”
赵一翔对湖绿色姑娘双手抱拳道:“夏姑娘近来可好?”然后又对潘吕二人道:“原来是华山的潘师兄和吕师兄啊!”他放下手,拉着秦慕楚逐一介绍道:“秦兄,来认识一下,这是碧沙岛的夏语冰夏姑娘。”
秦慕楚心中一惊,原来那位刁蛮的穿湖绿色衣服的姑娘竟是武林新秀之一,亦是武林七美之一的夏语冰!
岂不知,他自己的武功也已能跻身于武林十大新秀之中了,只是他自己不知而已。
只听见赵一翔又指着那位穿粉红色衣服的姑娘说道:“这是孟伯伯的千金,顾影顾姑娘。”
秦慕楚心中又是一惊,没不到自己一天竟见到了武林七美中的两位,看来真是不枉此行!只是……
赵一翔又指着潘吕二人道:“秦兄,这两位……”
秦慕楚马上打断了赵一翔的话,对潘吕二人作揖道:“原来是你们,不知两位近来可好?”
潘飞虎“哼”了一声,怒道:“你这个淫贼!不必在这惺惺作态了!”
秦慕楚忙说道:“两位,只怕其中有所误会。我们不如……”
潘飞虎即刻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喝道:“误会?哼,那天你与淫贼林立秋一起在酒楼喝酒,我们亲眼所见,岂是误会?更何况,我与吕师弟要杀林立秋那个淫贼时,你还帮着他来对付我们,这难道是误会吗?”
秦慕楚心中大急,忙说道:“这确实是……”
赵一翔也帮秦慕楚辨道:“这确是个误会,秦慕楚乃初出江湖,当时他对林立秋一无所知,自然是不知那人是个淫贼,以致产生了误会。秦兄,你说是这样吧!?”说完他的双眼便注视着秦慕楚。
秦慕楚本来是要把他与林立秋的事都说出来,但当他看到赵一翔那双炯炯有神的的眼睛时,突然想到:“如果自己都说出来了,岂非是害了赵大哥?反正这事也不能简单解决,也只好委屈林大哥了。”他便对赵一翔点了点头,说道:“正如赵公子所言,我刚出来混,并不知晓林立秋这个人,在下在此向二位陪罪了。”
潘飞虎与吕家明两师兄听了秦慕楚道歉的话,心中好受多了,面色也转霁了。
赵一翔又对秦慕楚说道:“秦兄,你与夏姑娘之间是否也有什么误会呢?”
秦慕楚便把自己不会骑马而驻立路中遇上夏语冰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有些不能说的他已省去。最后秦慕楚对夏语冰说道:“夏姑娘,上次是在下不好,还请夏姑娘原谅则个。”
夏语冰可不与潘吕二师兄好对付,她“哼”了一声,依然对秦慕楚怒目相对,只是再也没有吭声了。
赵一翔马上出来打圆场,他大笑几声,说道:“都说了只是误会,看,现在不都说清楚了吗?”
顾昌虎这时也哈哈大笑,说道:“华山两位弟子和语冰哪,一翔会是个黑白不分的人吗?我相信他,这位秦慕楚秦少侠绝不会是淫贼……”
“顾伯伯,您在说什么呢?谁不会是淫贼啊?”门外传来了一个娇媚的声音,把顾昌虎的话给接了过去。
话音刚停下,从门外进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双十少女。她的衣服是华丽无比的,并不像夏语冰或顾影一样是纯一色的,而是几种颜色的布料搭配在一起,以大红为主,配以天蓝、纯白、金黄。最特别的就是衣领高高竖起,把粉颈给围了起来,映着吹弹欲破的脸更显得是红扑扑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如一汪秋水,眼珠总是不安份地转来转去。
此时她的美目进来后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后,停在了顾昌虎脸上,她又对顾昌虎问道:“顾伯伯,您刚才说谁呢?”
顾昌虎还没有回答,反而是赵一翔先说了。他上前一步,向那位少女施礼道:“原来是丁鱼小姐,在下赵一翔,见过丁小姐。”
丁鱼这时也施礼道:“赵公子客气了。蓝家堡的赵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今日得见,果然是气宇非凡呀!”
赵一翔连忙道:“丁小姐客气了。”
丁鱼转过来对秦慕楚问道:“咦?这位少侠,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秦慕楚嫩脸一红,施礼答道:“丁姑娘说笑了,像丁姑娘这样犹如天仙的人,小子怎么会见过呢?”其实秦慕楚一看到丁鱼时,便觉得有一种眼熟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但丁鱼这样一个少女,秦慕楚他偏偏又确实是没见过面的。所以秦慕楚不觉便一直盯着丁鱼看了。
(作者:这定是两人的姻缘了,要不,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有熟悉的感觉呢?秦慕楚脸又是一红:……无语中)
丁鱼又笑道:“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我呢?难道是我脸上有花吗?”
秦慕楚又是一窘,喃喃地答道:“呃……丁姑娘,我……那个……我……”他还是首次遇见像丁鱼这样直接的女孩,经丁鱼一问,便不知所措起来。即使是与自己已有鱼水之欢的柳月,说话时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呢。
丁鱼后面也是一群青年男女。居左的是一位身穿银色绸缎的长衫,腰间佩剑的公子,年约二十四岁,面容称得上俊秀,眼睛却透出一股傲气。
他见到秦慕楚对丁鱼的问话竟然吱吱唔唔的,心中大怒,又见秦慕楚是一个新面孔,不是武林中有名的人,双眼便不由地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对秦慕楚怒斥道:“小子,你是谁?竟敢不好好回答丁小姐的问话?”
秦慕楚虽然出身低微,从小就是一个流浪汉,但是他那倔强的心性从没更改过。这时他看到丁鱼左边的青年不屑的眼神,傲慢的语气,心中很是不快,心道:“这人看上去公子打扮,怎么说起话来竟是如此跋扈呢?”
秦慕楚决定反击那人,可是他一见到丁鱼的笑靥心中便不觉一软,心道:“我又何必在此时跟她的朋友过意不去呢?这样岂不是会令她不快吗?唉,还是算了吧。”
于是秦慕楚不应他,也不出声说话。
这时,主人顾昌虎发话了,只见他眉头一皱,客气地问道:“这位公子是?”
丁鱼右边的一位左手握剑的青年,一袭青色的绸衫,一脸英气,年约二十七八。只见他上前一步,向顾昌虎行礼道:“顾庄主,在下燕京王进。”又指着丁鱼左边的发话青年说道:“这位是李尚东。”
“哦,原来是燕京三英哪。”夏语冰也Сhā进了话来,她又指着丁鱼身后居中的青年问道:“那这位一定就是程力程公子啦?”
那青年身穿一件蓝底有图案的长衫,腰间同样佩一长剑,脸上的神情有点落寞,但给人的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如果不是很细心的人是察觉不到那一丝落寞的。只见他上前一步,先对顾昌虎行了一礼,才转头对夏语冰答道:“在下正是程力,夏姑娘真是好记性。这次顾庄主大寿,我们几人冒昧前来,还望顾庄主不要责怪。”说着,便又向顾昌虎夫妇行了一礼。
顾昌虎转过头向他的夫人望去,他的夫人钱柔也回望了他一眼。然后顾昌虎以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道:“哈哈哈,老夫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呢?燕京三英智捕‘恶潘安’的事迹在江湖中可是时有传颂呢。江湖就需要你们这样的青年哪。来来来,我来给三位介绍,这位是蓝家堡的少堡主赵公子,这位是他结识不久的秦少侠,这位知道你们燕京三英的姑娘就是碧沙岛岛主夏泽平的千金语冰小姐,这位是小女顾影,哦,还有这乃是华山的潘吕两师兄。哈哈哈,你们等下就坐在一起互相认识认识。唉呀,我可老了,以后的江湖就是你们的喽……”
“顾伯伯!还有我呢。哼唔……”丁鱼不满地叫了起来。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顾昌虎大手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哈哈哈,这位是丁鱼儿。丁鱼儿,他们刚才我已经介绍了一番,等下你们自行认识一下。对了,丁鱼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啊,你爹他们呢?”
丁鱼的大眼珠转了转,又想了想,一副认真的样子答道:“顾伯伯,我爹他说不就个生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去也罢。于是说叫我来祝贺一声就行了。”
顾昌虎听了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了。倒是他的夫人钱柔发话了,只见她温和地笑骂道:“小鱼儿,你爹他真是这样说的吗?”
钱柔可是看着丁鱼儿长大的,岂有不了解她的心性的?丁鱼儿分明是在拿自己的男人寻开心呢。只是这孩子,竟然连长辈也敢戏弄!真是太刁钻了!
丁鱼见钱柔识破了她的骗语,便吐了吐舌头,对顾昌虎嘻嘻地笑道:“顾伯伯,小鱼儿骗你的呢。我爹他呀,等会儿就到。呵呵呵,顾伯伯也会上当呀!”
顾昌虎听了丁鱼的话,真是哭笑不得,只得佯怒道:“丁鱼儿……”
顾昌虎的话音还没完,只听见丁鱼一声怒道:“喂!你怎么还盯着我看呀?你这臭男人有没有礼貌呀!”
她这话当然不是对顾昌虎说的,但这句话也刚好解了顾昌虎刚才有点不知所措的处境。顾昌虎不禁一阵摇头,心道:“这丫头,可真是……怎么说呢,真是有点胡闹啊。夏语冰虽然有时生气时不免发发脾气,但还是一个讲礼的人。还有影儿,影儿则总是一副柔顺的样子,见到谁都是以礼相特,自己都还没见过她生气呢。唉,看来是传自她母亲的。不过也好,能有这样的女儿该知足了。”想到这,顾昌虎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祥的笑意。
被丁鱼大声怒骂的正是我们的主角秦慕楚。他心里也在暗暗地骂着自己,自己怎么会是这样无礼呢?古语都有云:非礼勿视。可是自己的眼睛就是不由自己控制,好像丁鱼是一块大磁石,总是被她吸引。
不过,当秦慕楚听了丁鱼骂自己“臭男人”时,心中又泛起了一种似曾听过的感觉,可是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见她呀。
秦慕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丁鱼一骂,脸又不由得红了起来,嘴吧张开,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像一个偷吃的人刚好被发现了一样发窘。
丁鱼见了秦慕楚的窘态,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犹如娇艳的花朵绽放,秦慕楚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
赵一翔见此情景,马上大声叫道:“各位,我们去找张桌子坐下再慢慢谈吧。影妹!你带路吧!?”
顾昌虎也应和着道:“对啊,影儿,你就带他们到外面去坐吧。”
顾影听了,也不知怎么的,脸便红了,低头细声地应了声“是”便领先向门外走去。
写给读者的话第012章燕京三英
顾影领着众人出了大门,向靠近大门左侧的一张桌子走去。M
整个广场摆了几十张桌子。靠近大门的桌子还间或空着,越往外,桌子坐的人越多。熙熙攘攘,有的是旧识,正在互相叙旧;有的是初见,但一样谈笑风生,宛如旧识。
在大门右侧的几张桌子上,都坐着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年龄均在五六十岁左右。该是顾昌虎的同辈或朋友。但秦慕楚是个初出江湖的菜鸟,他对武林前辈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已有人在作介绍了。
“咦!那不是本源大师吗?他居然也来了啊!”说话的是曹石。
秦慕楚便问他:“本源大师是谁啊?”
曹石答道:“哦!本源大师就是少林寺的方丈本真大师的师弟,掌管少林寺罗汉堂。”
秦慕楚又指着和本源交谈的道士问曹石:“那位与本源大师说话的是……?”
曹石这人可是难得有人来向他了解江湖人物,一下子心中甚是得意,便满心欢喜地对秦慕楚答道:“秦老弟啊,他是谁你都不知,哎呀,你是怎么走江湖的啊?”
秦慕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我才出来多久啊?”却没有吱声。
曹石也不理他的反应,接着说道:“那位与本源大师交谈的乃是武当二老中的铁剑道人。”
接着,曹石把一些武林前辈的名号都悄悄地告诉了秦慕楚:“铁手掌乾坤”薛大山、“雷电剑”萧天云、“疾风腿”黄柏峰……这些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前辈,也都与“敌孟尝”顾昌虎有着过硬的交情。当然,也还有一些是如同秦慕楚一样是慕名而来的。
何风阳作为秦慕楚亦师亦父的人,并没有向他谈论很多的江湖轶事和江湖人物。就连秦慕楚临走时,何风阳也只是给他交待了几句关于**的“常识”而已。所以,秦慕楚初入江湖,确实是一点也不认识江湖中的人。
这一次顾家庄之行,秦慕楚见识了许多江湖中的人物。有些是早已闻名已久,有些是正在崛起的武林新星。他感到真是不虚此行。
这时,顾影也已把他们带到那张桌子前。而旁边也突然热闹起来了,显然是他们这一群俊男靓女的到来,引起了旁边宾客们的注意,从而引发了宾客们的一阵阵议论。
“这一群青年男女,男的英气勃发,女的娇艳无比,都是些什么人啊?”
“呵!敢情你是新出来混的啊?这些人你都不认识?喏!那个穿着一袭淡蓝色丝绸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的,就是闻名天下的蓝家堡少堡主赵一翔了。”
“那……那几个姑娘?”这人似乎有点怕前面答话的人生气,喃喃地问道。
“唉!说你是刚出来混的,你又不服。说你是老江湖了吧,可你又连她们都不知晓?真是孤陋寡闻。”这人更是老气横秋地把那问话的人数落了一顿,才指着顾影说道:“前面那位穿粉红色衣服的是顾庄主的女儿顾影,而她旁边的穿湖绿色衣服的是碧沙岛岛主的千金夏语冰,后面一点的那位穿杂色而又十分华丽衣服的乃是虎桥镇丁员外的千金丁鱼!”
“顾影——夏语冰——丁鱼——呀!她们可都是武林七大美女之一啊!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会这么幸运,能够得见武林七美中的三美。”
人群一阵骚动,又有人夸刚才答话者,说道:“没想到这位仁兄竟然如此博闻,真是让人佩服!”
答者一阵得意。
可最先问的那人又开问了:“这位大哥,那还有几位是谁啊?”他这下可是问错人了,因为燕京三英,还有秦慕楚都是刚踏入江湖不久,没有几人认识他们。
答者听了,怎么也瞧不出他们几个是什么人。可刚刚才被众人夸奖说他博闻,可偏偏就有不识时务者,问了他答不了的问题。于是他恼羞成怒,说道:“格老子的,你怎么就这么多问题?你要想知道他们几个是谁,你不会自己过去问啊!格老子,不说了,来来来,咱们喝酒!”
问者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处之。
这时,旁边有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那三个衣着华丽高贵的乃是‘燕京三英’。”
有人惊道:“‘燕京三英’?没想到他们竟是这么年青!”
又有人奇道:“‘燕京三英’?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那阴柔的声音说道:“‘燕京三英’你们没听说过,那‘恶潘安’你们总听过吧。”
“‘恶潘安’章天行?那个**大盗?跟这‘燕京三英’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们不知,我就告诉你们吧。”
原来,据说“燕京三英”乃是京城的官家子弟。他们的名号也只是圈内的官家子弟们给封的,谁都不当一回事。大人们都只当这是他们少年轻狂而已。
一年前,他们三人合力把在京城犯下累累淫罪的“恶潘安”章天行拘捕归案。“恶潘安”章天行在京城**达三月之久,却无人能动得他一根毫毛。京城的捕快倾出,也无可奈何。他还曾扬言:“即使是皇宫大内之中,也照样采得花儿归!”章天行的这句诳言,激怒了京城里的燕京三英。于是他们合计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章天行缉捕。而燕京三英之名也因此而一举成名,成了京城人民中的英雄,被皇上封为一品带刀侍卫,更令许多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尽折腰。
众人听了,均大为惊讶。试想那“恶潘安”章天行,**无数,十年来,武林正道人士曾几次要把他擒获,均给他逃脱。哪想得到,武林中无人能逮住的“恶潘安”竟然被京城的三位公子哥捉到了。于是众人便对“燕京三英”都刮目相看了。
又有人问道:“那还有一位少年是……?”
这个声音阴柔的人自然也是不认识秦慕楚的,但他不像刚才那位答者一样恼羞成怒,还是不急不缓地说道:“那位少年我不认识,想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的,或是他们的仆人也不一定。”
这些话,秦慕楚大多是听到了的。听到最后说的话,他心里不禁暗暗苦笑。但随后又释然,忖道:“我本来就是刚出来历练的,江湖中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了。只是我的长相有这么差吗?竟然被他们看成是别人的仆人。不过,这也难怪,因为自己穿的是淡褚色的布衫,比起他们那些丝啊绸啊之类的衣服,自然是显得低人一等了。”
本来秦慕楚也一样可以穿丝绸布料的衣服,但他自小是个流浪儿,能够穿上布衫已是难得。再加上他流浪时见多了那些身穿丝绸的人是如何欺压他这样的穷人的,所以他打心底里就讨厌那些人,连带那丝绸也讨厌了。
当然,随着秦慕楚慢慢地长大,他也能分清丝绸人中的好与坏,他也知道了丝绸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人才有好坏之分。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有些排斥丝绸罢了。
大家都已落座,自然也是听到了刚才那番话,其他人都是善意地笑了笑,只有丁鱼例外。她听到有人说秦慕楚是仆人,便扑哧一笑,指着秦慕楚说道:“仆人?呵呵呵,秦少侠,你是谁的仆人啊?做我的仆人好不好?”
秦慕楚一见到丁鱼的笑靥,头脑便不灵活了。他听了丁鱼的话,也不生气,还点头称好。引得丁鱼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见秦慕楚点头,双眼一转,指着桌子上的酒壶,说道:“那你就把这壶酒喝掉……”
赵一翔见状,连忙打断丁鱼的话,对秦慕楚说道:“秦兄,丁姑娘在和你说笑呢。”
丁鱼嘴一嘟,说道:“才不是呢。”
赵一翔也不和她搭话,转过来对“燕京三英”中的王进说道:“‘燕京三英’之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真是既意外又高兴,竟然能够得见三位。”
王进答道:“赵公子过奖了。我们只是浪得虚名之辈而已。”
夏语冰这时也Сhā话进来,问王进:“王公子,我有一个不解之处,想请王公子回答。”
王进说道:“但说无妨。”
夏语冰说道:“想那‘恶潘安’章天行作恶达十年之久,有许多正道之士曾多次围捕,都被他逃脱。不知你们三位又是如何把他擒获的呢?”
其实夏语冰是话里有话,她见燕京三英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把狡猾之极的“恶潘安”章天行抓住了,心中不服,于是用言语来刺探他们。
燕京三英岂是愚笨之人?但显然他们受的教育非常到家。
王进听了,望向程力,两人的嘴角都泛起了笑意,但又似是强行忍住了。只有那李尚东一脸铁青地坐着,也不吭声。
夏语冰见了,脸上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只不过是问他们三人是如何抓住章天行的,他们却两个欲笑不笑,一个脸色铁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连在旁边坐着的众人也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三人。
这时,程力向李尚东说道:“李东,我们可要说了啊。”本来是叫李尚东的,可他们叫时,总是把中间的“尚”字省去。
李尚东脸色依然没变,也不答程力的话,只是鼻孔里哼了一声。
王进见状,望了众人一眼,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们啊……哈哈……我们用的是‘美人计’!”接着又望向程力,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众人见了,疑惑不减反增。不就是“美人计”吗?古人不知用了多少,为何他们三人使用了“美人计”后却是如此怪怪的?
丁鱼好奇地问道:“难道……难道那美人是李公子的什么人吗?要不,为什么李公子的脸色这么难看呢?”
程力听了,忍住笑,对丁鱼说道:“哈哈哈……那美人……那美人……就是他自己呀!”说完指着李尚东,又笑个不停。
众人听了,不由的一愣,继而醒悟过来,也个个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试想想,一个大男人,却要装扮成一位女子,去引出**大盗,这可是一件多么轰动的事啊!
曹石是笑得最大声的一个;赵一翔虽仍保持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嘴里还是发出了朗朗的笑声;秦慕楚捧着肚子笑个不停;顾影想笑,却强咬着下唇,低下了头,身子不时微微颤动了一下;丁鱼笑得前仰后俯,眼眶里眼泪都来了;夏语冰却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弄得脸都走了形;只有封文,还有华山的潘吕二人,尚能忍住笑,坐得端端正正的。
李尚东这样高傲的人,见到众人的反应,居然没有生气。他环顾了众人一眼,众人也就没有笑了,但嘴角依然洋溢着笑意。然后李尚东对大家说道:“你们却有所不知,我假扮女子是有条件的。”
“有什么条件呢?快!说来听听!”又是丁鱼问道。
王程二人却有点急了,想阻止又不敢出手,欲言又止。李尚东双眉一扬,对二人说道:“怎么?就许你们取笑我,不许我说你们?”然后转过来指着王程二人对大家说道:“我的条件就是事成之后,要他们二人各剃了一条眉毛,陪我逛五天京城。你们肯定想象不到那五天逛街的轰动。我们每到一处,都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哈哈哈……你们认真看看他们的眉毛,是否一粗一淡呢?”
众人也没想到李尚东的条件竟是事成之后要王程二人剃眉毛陪他逛街,不过,想象一下他们身为高官子弟,又刚刚因擒获“恶潘安”章天行而成为英雄,居然各剃了一条眉毛上街,不引起京城的轰动才怪呢。于是,又是一阵笑声响起。引得近旁的人不时投射目光过来。王程二人也只有哂哂地笑了笑。
秦慕楚觉得燕京三英并不像刚见面时那么高高在上,傲气十足了,反而是觉得他们是非常可爱的三个人。刚见面的冷漠感,显然是他们所受的教育所致。而现在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他们,睿智,率真,英勇,还有一点点傲气。
夏语冰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你们……”指着燕京三英竟说不出话来。
丁鱼自然是笑得最厉害的一个,她拍着手说道:“你们三个人好好玩哦!”
还是赵一翔较为稳重地笑道:“哈哈哈,没想到李公子的条件竟是如此特别,真是令人想象不到啊。不过,也可以从中看出三位平常是感情非常好的人。”华山潘吕二人也连连称是。
大家几个都是刚刚见面的人,开始坐在一起总是有一种拘束感的。可是经此一闹,互相之间消除了那种陌生感觉。因而交谈更是融洽了。
大家交谈甚欢。
只有秦慕楚一言不发地坐着。秦慕楚自小就一直在外流浪,很少与人相处。后来在绿柳庄,因为练功,也很少见得到人,何风阳又要打理祖业,同样很少时间与秦慕楚见面。天天送饭的李伯倒是他常见的人,但话语确是没有。再加上潘吕二人对他依然心存芥蒂,而燕京三英中的李尚东对他肆无忌弹地盯着丁鱼仍然耿耿于怀。所以,秦慕楚虽然内心想参与交谈,却苦于无从入手。秦慕楚便只有坐着,听他们谈话了。
这时,潘飞虎也向燕京三英提出了一个问题:“三位被当今皇上封为带刀侍卫,理应在京城当职,却为何有此闲情到江湖上走走呢?”
燕京三英听了,都互相望了望,露出了苦笑。
只见三人都互相点了点头,似乎下了决心,然后王进说道:“潘兄说得对,我们哪里有什么闲情到外面走走呢?我们可是身不由己啊。”
丁鱼听了,奇道:“哦!却是为何呢?”
这次是程力回答道:“还不是‘恶潘安’章天行!十天前,不知怎么的,他竟从守卫森严的天牢里逃脱了。并扬言还将会再回京城。”
秦慕楚听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赵一翔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倒是华山的潘飞虎和吕家明听了,失声道:“什么?章天行逃跑了?”他们因为师妹的事,对**盗贼非常痛恨,所以听说**大盗“恶潘安”章天行逃脱了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几位姑娘也“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大盗逃脱,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尚东接着说道:“不错,章天行逃了。朝野一片震惊,皇上已下诏令,限我们三人须在三个月内,将章天行缉拿归案。否则,要定我们三人的罪。”
吕家明说道:“所以你们只好追到这里来了?”
王进答道:“我们三人运用了无数人力,得知那章天行往苏杭这个方向逃走,便一直追了下来。在半路我们碰上要来顾家庄的丁鱼,见她只有一个人前往,担心她被章天行趁机作案,便一起结伴来到了此地。”
夏语冰听了,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恶潘安’章天行不单轻功了得,人又狡猾,且其易容之术也是精湛之至,据说他可以装扮成十多岁的少年,也能装扮成八十岁的老翁。要捉住他谈何容易?如果他一意要躲藏的话,别说是三个月,就是三年,你们也一样找不到他啊。”
程力苦笑道:“我们也无可奈何。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赵一翔轻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燕京三英听了,异口同声地急问道:“什么办法?”
写给读者的话第013章共商大计
这时,喧闹的广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今天的寿星——“敌孟尝”顾昌虎携同其夫人出来了。
赵一翔微微一笑,说道:“不急,不急,我们边吃边聊。”
燕京三英虽然心情急迫,可又没有其他办法,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讲话的好时机。因为主人出来了。
与顾昌虎夫妇二人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高大略显肥胖的中年人,另一个人秦慕楚却早已认识,竟是六年前把“眠花郎君”何风阳打得只有逃命的“蓝衫客”赵无畏。
六年前,秦慕楚为帮助“眠花郎君”何风阳躲避赵无畏的追杀,把何风阳藏在雪人里。赵无畏追来时,也曾怀疑那雪人,但他走前去削了一剑雪人的脖子也没有异样,便信了秦慕楚的话。临走时,见到秦慕楚一身破旧的衣服,又见他嘴角含血,以为他是被恼羞成怒的何风阳打的,所以给了他一块银子。只是赵无畏到现在也一直还想不明白,那“眠花郎君”何风阳当时朝河边逃去,却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风阳却是死活都不见了。他唯有认为何风阳是受重伤而死在河里,尸体不知被河水冲向何方了。
秦慕楚对“蓝衫客”赵无畏,不知怎么的,心里并没有仇恨。虽然自己的师傅何风阳乃是被赵无畏击杀而武功尽失,但秦慕楚自己对赵无畏却是心存感激。如果不是赵无畏追杀何风阳,何风阳也不会遇到一直流浪的秦慕楚。即使何风阳在平时见到了这样一个流浪儿,也一定不会理睬他的。可以说,秦慕楚能有今天,“蓝衫客”赵无畏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在里面。
或许这就是人世间所说的缘份吧。在佛家里也叫因果吧,有因必有果。看来,世界万物都逃不出这个规律。
等到秦慕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对赵无畏可以说除了感激,还带有一点点的尊敬。这一点点的尊敬,在秦慕楚的成长之路上,却是发挥了巨大的力量,使秦慕楚行走在江湖之路上,不断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思想,虽然不能起决定作用,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他的江湖生涯。
“爹!”“爹!”
顾影与丁鱼都起身喊了起来,并向他们行去。顾影的爹自然就是顾昌虎了,那丁鱼的爹不可能是“蓝衫客”赵无畏,自然就是那位大而胖的中年人了。果然,丁鱼走前去便依偎在那人身边,那人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曹石告诉秦慕楚,丁鱼的父亲乃是虎桥镇的员外,名叫丁世雄。武功平常,却很会做生意。据说是与顾昌虎合伙做生意的,顾昌虎能够如此大方地帮助他人,与丁世雄的会做生意有很大的关系。
赵一翔也起身领着曹封二人,向赵无畏走去,行礼道:“二叔,小侄见过二叔。”
赵无畏或许天生就是面无表情的人,见赵一翔过来见礼,也不多话,只是淡淡地应道:“嗯!你忙你的去吧。”说完便跟着顾昌虎他们向寿星正席走去。赵一翔又行了一礼,才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待众人都落座后,酒菜也于此时开始一一呈上。
顾昌虎举着酒杯站起身来,他的夫人钱柔也跟着站了起来。顾昌虎环视宾客,说道:“诸位,顾某何德何能,竟让你们如此劳碌奔波,为我祝寿。”他的声音宏亮,响彻整个广场。
许多人纷纷应和道:“顾庄主过谦了!”“顾庄主对大家的情义,众所周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的确,宾客中有半过的人受过顾昌虎的恩惠,等到他的寿诞,岂有不前来祝贺一番之理?
顾昌虎继续说道:“顾某在此,以薄酒一杯敬大家,感谢你们的到来。顾某先饮为敬!”说完,便头一仰,一口气把酒喝光。他的夫人也掩嘴把酒喝了。
众宾客都纷纷站了起来,均举起酒杯,面向顾昌虎那边,竟似约好了一样,齐声说道:“祝顾庄主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说完也把酒一口喝了。
顾昌虎摆出让大家坐下的手势,说道:“诸位请坐,请慢慢享用。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秦慕楚所在这一桌。赵一翔率先举杯,说道:“今天能与各位相识,真是赵某的荣幸,来,我们先干一杯!”众人皆举杯。
安静的广场,渐渐骚动起来。开始是碰杯的声音,接着是劝酒的声音,再过来是猜拳的声音,最后是醉酒的声音。一声强过一声,一浪盖过一浪。到后来,整个广场都沸腾了起来。
看来,只有少数几张桌子的宾客还是很安静的。秦慕楚这一张桌子的人便是。原来,燕京三英听赵一翔说有办法找“恶潘安”章天行,整个心思都在如何抓章天行上了,又怎么有兴致喝酒呢。后来几次,他们三人都是勉强举杯的,强颜欢笑,喝起酒来,又有什么气氛可言呢?
王进最先忍不住了,开口问赵一翔:“赵公子刚才说有办法找‘恶潘安’章天行,不知赵公子有何良策?”
赵一翔听了,说道:“哦!差点忘了。”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就像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不相同的。”
吕家明觉得很奇怪,说道:“这是真的吗?可是依我看,同一棵树上的叶子都该是一样的啊。比如说竹叶,岂不都是细长的吗?”
赵一翔笑了笑,没有回答。燕京三英不禁陷入了沉思。
回答吕家明的是秦慕楚,当然,也不是单单回答吕家明一人,他是对大家说的:“初粗想想,确实如吕兄所言,竹叶都是一样细长的。但是,我们细细想想,或细细比较两片竹叶的话,它们还是有差别的。比如,一片长得较另一片早,一片较宽,一片较长,又或是一片颜色较深,一片颜色较浅。甚至两片叶子上的脉络也是有差别的。”说完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丁鱼,忖道:“不知她是否和我有相同之处呢?”
赵一翔接着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不同于其他人的特点。即使是双胞胎也是如此。我们也可以说是优点,甚至有时可以说是缺点。那么,‘恶潘安’章天行有什么特点呢?”
燕京三英中,当属王进最为性急,他马上接着说道:“这还用想的?章天行他轻功好,兼且易容术精湛了!”
赵一翔摇了摇头说道:“不,王兄刚才所言,乃是章天行与许多武林中人所共有的特点。就像是所有的竹叶都是细长的一样。我们所要的,是他与众不同之处。你们想想,章天行曾扬言‘即使皇宫大内都照样采得花儿归’,说明他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一定不会沉得住气,所以……”李尚东接道。
“所以,依他的性子,他必然会再度犯案,来向我们示威。到时我们便可把他找出来了!”王进也接道。
赵一翔微微点着头说道:“不错。而且,章天行**十几年,必早已深谙其味。想要他不**,就好像要一个喝了十几年酒的人突然不喝酒,练了十几年剑的人突然不练剑一样,试问,有谁忍受得了心中的那份煎熬呢?”
程力叹道:“赵兄分析得甚是精辟。我们自愧不如啊。”
赵一翔连忙说道:“哪里哪里,三位是当局者,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众人中,只有秦慕楚是最不清楚“恶潘安”章天行的。他听了众人的话后,问道:“那个章天行**时又有什么特点呢?”殊不知,他这一问话却是大大的不该了。但他是个刚出江湖的人,无知的很。
反应最敏感的是夏语冰,她是这桌中的唯一的姑娘,听到秦慕楚的问话,不由脸一红,轻声地啐道:“真是死性不改!哼!”
其他男人倒没什么,但脸上却露出了怒容。
潘飞虎一手拍在桌上,怒道:“他?哼!他是个极为凶残的**大盗!”
吕家明也怒道:“师兄说得没错,他是个恶魔。他每次得手后,都对那些女人百般折磨,摧残。”
程力沉着声说道:“落到他手上的女人,许多都被他当场折磨致死,没死的救回后也大多疯了。唉!”
秦慕楚听了,大为惊讶,说道:“啊?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啊!真没想到。”在他心中,即使是**,也应对女人体贴一点,温柔一点了。当然,这些他只能在心中想想,可不敢说了出来。
曹石也忍不住出声了,他说道:“这个‘恶潘安’,会在哪呢?唔,说不定他此刻就在我们身边的哪个角落呢。对,他一定易容混在前来拜寿的人群里,伺机下手呢。”
曹石的话一出,众人皆脸色一变,特别是夏语冰,更是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大家望望周围喝酒的宾客,然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依了“恶潘安”章天行的狂妄,他极有可能如曹石所云,混进顾家庄来,伺机作案。
赵一翔对曹石斥道:“不要在这乱说话,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章天行敢当着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犯案吗?”
曹石马上应道:“公子说得对,是我多心了。”众人听了赵一翔的话,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赵一翔接着对燕京三英说道:“三位,赵某不才,愿为捕捉‘恶潘安’章天行略尽绵力。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王进连忙喜道:“赵公子的武功胆识,我们早有听闻,如雷贯耳。有赵公子出力,那章天行还不是手到擒来?”
赵一翔又问秦慕楚及华山潘吕二人。秦慕楚是想见识一下与他的师傅齐名的章天行有何本事,自然愿意。而潘吕二人对**大盗则是恨之入骨,也十分乐意加入。
赵一翔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去跟顾伯伯说一声,我们今晚就留下来,共商大计。”
“咦!你们在说什么呀?商什么大计呢?”丁鱼过来了,还没到就听到了赵一翔说的最后一句话,便马上问道。她后面还有顾影也来了。本来顾影是不好意思过来的,是丁鱼硬是把她拉了过来的。
众人自然也不瞒她们,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顾影听说赵一翔要在她家住下,心中甚是欢喜,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红着脸,低着头。丁鱼本就是个怎样的人?有了这样的事,她怎能不留下呢?她的留下,秦慕楚心里也一阵高兴。
这时,宾客渐渐开始退席了,他们纷纷向顾昌虎告别。
只见丁世雄也起身向顾昌虎说道:“大哥,小弟也就此别过了。回去还有不少生意要做呢。”
顾昌虎说道:“哈哈,兄弟,既然这样,做哥哥的也就不留你了。”
丁世雄看到不远处的丁鱼,说道:“丁鱼儿自小失去母亲,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看样子她是不急着回去了,还请大哥多多照顾她。”
顾昌虎答道:“这个自然。兄弟就放心吧。”
本源大师,铁剑道人……都来向顾昌虎辞别。顾昌虎抱拳说道:“各位能前来,顾某在此谢过各位,只是顾某招呼不周,还请各位见谅。”众人纷纷表示顾昌虎太过客气了。
顾昌虎继续说道:“不如各位就留宿一晚,也好让顾某好好谢谢一番。薛大哥!萧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雷电剑”萧天云亦抱拳说道:“顾大哥有请,我们本应不该推辞。但我们确实有事,看来只有下一次了。不过,薛大哥是没有什么事的,就让他留下来陪陪你吧。薛大哥!如何呀?”
“铁手掌乾坤”薛大山听了,说道:“哈哈,老夫确是没什么事,既然顾兄弟盛情挽留,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顾昌虎听了,喜道:“如此甚好。小弟便着人去收拾客房了。”说完便叫来一个家丁。
秦慕楚见到不远的丁世雄叫丁鱼并示意她过去,丁鱼应了一声,极不情愿地行了过去。秦慕楚心中一阵黯然,他知道丁世雄是叫丁鱼回家的,一想到马上就要见不到丁鱼,他的心里顿觉一阵难受。
丁世雄身后站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秦慕楚觉得其中有一个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只见丁鱼在不停地摇着父亲的手臂,而丁世雄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显然是丁鱼闹着不回去,最终得到了父亲地同意。丁鱼则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丁世雄带着家丁走了,丁鱼一蹦一跳地走了回来。
秦慕楚心中也一阵欢喜,因为他还能见到丁鱼,见到她那又大又圆且又有点狡狤的眼睛,见到她笑起来像一朵盛开的骄艳的玫瑰的小脸,见到她永远停不下的曼妙身影。
最后,还是顾影去跟她的父亲说。顾昌虎自然是愿意,这么多年青人,可以给常常一个人玩的女儿作伴,也可以让整个顾家庄热闹热闹。
众人便留下了。
秦慕楚却不知,改变他一生的事就要发生……
写给读者的话第014章林间贼影
走进顾家庄的正厅,绕过一道屏障,便到了顾家庄的第二进,是个四合院。.这里四面都是房舍,中间共有一个小花园。花草树木也不是很名贵的,但错落有致,裁剪适宜,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每一排都有六到十几个房间不等,是客房。
秦慕楚和燕京三英一行被安排到西边的客房里。每一套客房都窗明几净,分里外两间,里间是就寝之处,外间则是布置得如一间小客厅。中间摆一圆桌,周围有四张圆凳。桌上摆放有茶具。窗下还有一长形书桌,桌上摆有文房四宝和一些书籍。秦慕楚进来后,感叹不已。顾家把客房布置得如此,实在是让人觉得宾至如归。
而夏语冰和丁鱼则被安排到第三进——顾家内院——住下。那里都是顾家家眷居住场所,外人轻易是不容许进入的。
顾家庄的第四进是后花园。当然,并非一定要从第三进才能进入后花园。不经过顾家内院,照样可以进入后花园。
后花园比起第二进的小花园来,不知要大上几倍了。这里有清可见底的池塘,红柱绿瓦的凉亭,千层百叠的假山,假山上潺潺而流的细水,还有青的树,红的花和不时在枝头鸣叫的鸟儿。
在顾影的邀请下,赵一翔,秦慕楚,燕京三英这些年青人正走进顾家的后花园。其实顾影是没有这么大胆的。完全是丁鱼的授意,她就是这样的女孩,一刻都停不下来。而顾影又想见到她的翔哥哥,便顺水推舟了。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丁鱼,只见她一蹦三跳地在园中小路是行进。紧跟其后的是夏语冰与顾影。夏语冰不时和顾影说话,而顾影则有点心不在焉,不时会偷偷地用眼角瞟一下在她们身后的赵一翔他们。
赵一翔和燕京三英他们边走边谈论着有关“恶潘安”章天行的事。
走在最后面的是秦慕楚,他并没有参与讨论。他的心神完全被丁鱼夺去了。因为是最后一位,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丁鱼。丁鱼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有一条无形地线系在秦慕楚的心上。
秦慕楚的心为丁鱼而剧烈地跳动着。
丁鱼跳上一座假山,对后面的人大喊道:“喂!你们快来呀!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林呢。”可是后面的人都没有理她,陆陆续续地走进前面的凉亭。
丁鱼嘴一嘟,突然又笑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了秦慕楚。
秦慕楚看到丁鱼站在假山上,微风吹动她的发梢,带动了她的裙摆,心中不由地惊呆了。他心里想道:“如果能永远守在她身边,那该多好啊!”然后他就看见丁鱼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丁鱼对他叫道:“秦慕楚!秦少侠!来,上我这来!”
秦慕楚听了,心中一阵欢喜,便纵身一跃,落到丁鱼的旁边。丁鱼睁大眼睛望着秦慕楚,秦慕楚心中不由紧张起来,疑惑地问道:“丁姑娘,你……你为什么这样瞧我?”
丁鱼还是盯着秦慕楚,嘴里说道:“看不出来,你的轻功竟然这么好。”秦慕楚心里窃喜,嘴里却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让姑娘见笑了。”
秦慕楚的轻功确实是值得骄傲的,在掌法、剑法、轻功、内功中,内功他不知道如何,轻功却无疑是武功当中他练得最好,最擅长的一项。
其实,他所练的无名神功更是非比寻常的内家功法。要不,也不会让秦慕楚在六年的时间里,就由一个对武功一窍不能的人摇身变为现在武功可跻身武林十大新秀的人。要知道,许多人练了十年八年,也还达不到他现在这样的水平呢。再有就是那个石室,石室原是西湖湖底的一块大石,乃是地脉灵气所集,其本身对练功者就有莫大的帮助。所以何风阳的师傅虽然只是个二三流的武师,但教出的何风阳却能跻入一流,正是石室的功效。
当然,秦慕楚自身的努力也是很重要的,特别是他的资质和专心。一个人的资质是天生的,是与生俱来的。有的人能说会道,精打细算,所以他们很会做生意,有的人善于思考,长于钻研,所以他们很会写书,有的人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于一心,所以他们很会当官……而秦慕楚则是天生奇骨,经脉又粗又厚以及对武功的领悟能力特别强,所以他的资质在练武方面最为适合,是个练武的胚子。
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李白诚不欺我也。
其实每一个人刚生下来,就像是一只还没有孵化的蛋,谁也不知道这只蛋会孵化出什么,丑小鸭?白天鹅?抑或是龙是蛇呢?
除了与生俱来的资质外,后天的学习也是非常重要的。秦慕楚心无旁骛地练功,也是他的武功突飞猛进的原因。他被何风阳关在西湖底下的石室达六年之久,期间他专心致志地练功,没有任何的杂念,这是难能可贵的。许多人练武时总是东想西想的,特别是外面的诱惑,让他们不能静下心来练武,导致武功难以进步。
如果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能专心致志的话,那么,没有一件事是办不好的。
秦慕楚站在丁鱼的身旁,因为假山上并不宽敞,两人挨得很近。丁鱼特有的Chu女幽香尽往秦慕楚的鼻孔里钻,她的发丝也因着风飘拂在秦慕楚的鼻尖上,秦慕楚望着丁鱼那张娇艳的笑靥,不由得痴了。他的身体也起了一些变化,呼吸有点急促了,心跳得更快了,加上前一天他与夏语冰在路上打了一架,产生了阳气,连下身也渐渐隆起。
丁鱼也发现了他的异常,问道:“秦少侠,你怎么了?”“虽然秦慕楚看上去有点呆呆的,但也有可爱之处的,最起码,他很听自己的话啊。”丁鱼心里忖道。
秦慕楚经她一问,人也清醒过来,不由脸一红,强压住阳气,说道:“没什么,我……哦……外面的那片树林好美啊。”
丁鱼也不疑有他,也望向树林。后花园外面是一大片郁郁葱葱树木,这时,正值初夏,有的树木才刚刚长出新叶不久,一簇簇的鹅黄,淡红在树梢,映着夕阳,摇曳生辉,煞是好看。于是她说道:“哇!真的好美呀!喂!什么时候我们去那玩玩吧?”秦慕楚想也不想地点点头。
“秦兄弟,丁姑娘,你们两个在上面干什么呢?快下来,我们要回去吃饭了。”假山下,赵一翔对他们俩叫道,然后也不管他们是否听见,一个人去追赶先回去的人了。
丁鱼听了,对秦慕楚嫣然一笑,率先跳下假山,向来路行去。秦慕楚看着丁鱼飘然的身影,心中顿觉一阵甜蜜,便也笑了笑,跳下假山,向丁鱼奔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无尽的黑夜开始吞噬着无尽的白昼。
盏茶的功夫,大地便失去了缤纷的色彩,只剩下浓黑,浓得像刚磨出的墨一样的黑。夜幕的降临,有的人悲叹,因为黑夜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掩盖了,而他们却难以发现;也有的人欢喜,因为黑夜可以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遮盖,而他们正好不想让这些东西给人知道。
秦慕楚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无聊极了。丁鱼跟着顾影进了内院,想见也是见不到的。于是他便开了门,去找赵一翔。
曹石开了门,把他迎了进去。这间客房是有两间睡房的。封文在外间坐着喝茶,旁边还有一个茶杯,正冒着热气,该是曹石的。秦慕楚没见到赵一翔,便问道:“咦?不知赵公子是否已先行休息了?”封文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哦,我们家公子去找顾庄主聊天了。”
曹石却嘴角含笑地说道:“嘿嘿,他哪里是去找顾庄主呀!他分明是……”又突然停住了,然后转过一个话题,说道:“秦少侠找我们家公子,不知有什么事啊?”
秦慕楚听了封文的话,心中忖道:“赵公子他可好,可以进入内院。如果我也能进的话,那该多好哇。”而曹石的话却是没有听见。曹石见秦慕楚不知在发什么呆,便又问了他一次,他才反应过来,答道:“哦!没什么,我闲来没事,又还睡不着,便想来找赵公子聊聊。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就此告退。”曹石还要说什么,见秦慕楚已出了门口,便住了嘴。
秦慕楚从赵一翔的房里出来,望着前面漆黑的一片,竟生出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的确,顾家庄本来就不是他要呆的地方,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过见过一两次面而已。他们算是朋友吗?接着,埋藏在他心底里的自卑,也渐渐浮了上来。秦慕楚想到他们个个出生名门,有着很好的家世或师承。而自己呢,从小没爹没娘,只身在外流浪,有一餐没一餐的。自己的师父待自己不错,可他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拿出来炫耀。秦慕楚心里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与他们的距离越大。然后他就想到了丁鱼,不由得叹道:“唉!我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高高在上,我却是个无名小卒。算了,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去哪呢?华山的潘吕二人处是不能去的了,虽然他们的误会消除,但毕竟曾经发生过冲突,怎能去找他们呢。燕京三英处也是难去,他们刚见面,虽说是同桌喝过酒,但也总觉得不好意思去,更何况那李尚东曾对他傲慢无礼呢。“罢了,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吧。”秦慕楚心中叹道。
秦慕楚慢慢地踱回了自己的房间,无力地坐在桌旁。他正要拿茶杯倒茶,却见到茶壶下压着一张折叠好的纸。这绝不是他自己的,他可以肯定。是谁趁他不在时进来并压在茶壶下呢?
秦慕楚取出那张纸,打了开来。刚一打开,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只见纸上的字娟秀清丽。这无疑是一个女子给他的。纸中写道:“秦少侠:‘今晚子时,顾家后花园,相邀月夜下,共游绿树林。知名不具。’”
知名不具,知名不具!秦慕楚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几遍,然后心头一震,是丁鱼!一定是她!因为只有她在后花园的假山上曾对他说过要去后面的树林里的。想到是丁鱼来信邀约,秦慕楚内心一阵狂喜,双手激动得差点连那张有丁鱼笔迹的纸条都掉了下来。
离子时只有一个多时辰了。可是为什么今天他才发觉时间过得这么慢呢,简直就是度日如年。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紧张,兴奋,害怕……齐袭心头。他的心跳得厉害,如同沙场上响起的战鼓。于是他便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些丁鱼写的话语,每读一次,心里便有如一股电流袭来,酥**麻的,却又感到甜蜜无比。
再有盏茶的功夫,就是子时了。秦慕楚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下去了,那张纸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因为他反反复复地读了千遍万遍,就连纸上的清香也闻了无数遍。他不敢从前门出去,只好轻轻地推开了窗,一个纵身穿了出去。虽是夜晚,但他还是以最快地速度赶去后花园。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到处漆黑一片,庄里的人都已入睡。秦慕楚一个人到了后花园的凉亭,刚坐在石凳上,又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坐回石凳,然后又是站了起来,又坐下……
子时已到,可是丁鱼未到。难道她出什么事了吗?秦慕楚不禁担心起来。要不,已经到了指定的时辰,为何她还不出来呢?他更是坐不住了。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仍然不见丁鱼赴约。秦慕楚焦急万分,心中不由忖道:“难道是丁鱼骗我吗?不,不会的。她不会骗我的。”一想到丁鱼灿烂的笑容,秦慕楚便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一定会来的!或许,她有什么事担误了呢。”他继续安慰自己。
……
秦慕楚开始失去信心了
……
这时,传来衣袂划破空气的声音。丁鱼终于出来了!秦慕楚的心猛烈地跳动,刚刚已经想好了许多要责骂她的话也抛诸脑后了,有的只是欢喜!
秦慕楚就要迎了上去,却看见那灰色的身影掠过假山,往花园外面飞去。其肩上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秦慕楚心中一紧,这是谁?不管是谁,但绝对不是丁鱼,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身躯。他是谁?为何从顾家庄的后院出来?秦慕楚想了想,该是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今天是顾家庄庄主顾昌虎的寿诞,前来贺寿的人不计其数,礼必不少,显是来顺手牵羊的。
那身影已经跃到花园外面了,秦慕楚想也不想,便一个飞身,跃出凉亭,脚尖在围墙上一点,箭一般地向那个灰影射去。灰影似乎发现有人追来,便发力地往前面的那片树林掠去。还有几丈的距离,那个灰影已钻进了树林。
“逢林莫入”,这是武林中的常识。但是秦慕楚停也没停,也随着前面的身影跃入了树林。
这时,秦慕楚依稀听到了顾家庄里人声骤起,有喊有刺客的,有喊抓贼的。整个庄院一下子热闹起来。他的身子顿了一下,心想:“要不要回去通知大家来呢?”然后又想到,他们迟早会找到这片树林来的,如果现在不赶快去追那个人,说不定会给他逃走。于是,他又继续往树林深处行去。刚刚停了一下,也不知那灰影走了多远了呢。但是,或许是那人扛着重物,难以施展轻功,秦慕楚很快就追近了他几丈。
秦慕楚心想:“一定要把他截住,打不过也要把他缠住,等待庄里的人赶来。”于是,他大喝一声,叫道:“贼子!不要走!”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这是他的聪明之处,他这一大喝,庄里定会有人听见,如此,庄里的人便能很快赶过来了。
那贼人似乎没有想到秦慕楚会有这么一手,心中似乎有点慌乱,再加上秦慕楚的轻功超卓,被缠上了岂能逃脱。他见秦慕楚冲了过来,便把肩上之物向秦慕楚抛了过去,自己却是身影一闪,没入了树林深处,不见踪影。
秦慕楚见那贼人把东西抛向自己,而自己又正是冲向那贼人,避无可避,只好双手接住了那重物,落在林间的空地上,心想:“还好,东西追回来了,即使没有抓到那贼人也不紧要了。”可是当他一抱住迎面而来的重物,便听到一声柔弱的娇呼,竟是从怀里传来!原来这那贼人扛着的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一个用门帘布包着的女人!
秦慕楚听到声音有点熟悉,担心她受了伤害,便把人放在铺满枯叶的地上,打开了包着的门帘布。“啊?!顾姑娘!”秦慕楚惊呼一声。这一声却是轻呼。
写给读者的话第015章栽赃嫁祸
秦慕楚实在没有想到,那贼人肩上所扛,竟是顾家庄的千金顾影!
只见顾影**着身子蜷缩在门帘布里,脸上犹如梨花带雨,柔软高耸的双峰随着身子的抽搐不停地颤动,如雪的藕臂,修长白皙的双腿,还有那最为迷人的……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子!不管是哪一个男子见了,都想把她拥入怀里,不舍得放下的。
秦慕楚轻声地问道:“顾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了?啊?”顾影一声不吭。秦慕楚轻轻地用门帘把顾影的身子包起,然后扶着她的双肩,对她说道:“顾姑娘,你倒是说话呀!”他发现顾影的双眼无神,空空洞洞的,失去了白天里的神采。就像不知是哪个恶魔把她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抽走了一样,除了她的身子还在一动一动外,再也看到生命的存在。只剩下一具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秦慕楚急了,摇晃着顾影的双肩,关切地问道:“顾姑娘,你说句话呀!唉!”
这时,顾家庄已有人举着火把,开始往这片树林寻来。秦慕楚沉吟道:“不行,要是给他们见到顾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呢。我还是想办法偷偷地把她送回庄里去。”想到这,他便把顾影抱起,正要往树林的左边行去。可是来不及了,几个身影已掠到了秦慕楚的身后。当先一人大喝一声:“兀那淫贼!快把顾姑娘放下!”
秦慕楚一听是曹石的声音,心中一喜,转身过来,叫道:“曹大哥!是我!我是秦慕楚。”
曹石听了秦慕楚的话,不禁一愣,继而一喜,忖道:“没想到秦兄弟年纪轻轻,竟然比我们先找到这片树林来。看来,他还找到了顾姑娘呢。”因为当时场面混乱,众人也只是听到树林里有声音传来,却是分不清是谁人的。所以曹石以为秦慕楚也是听到这里有动静才赶过来的。于是曹石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秦兄弟,没想到你竟比我们快一步啊。难怪刚才没找到他。”说着便往秦慕楚走去。
紧跟在后面的人却一把拉住曹石,喊道:“且慢!曹兄,你不能过去!”是华山潘飞虎的声音。
曹石听了,奇道:“我为何不能过去?难道只有你能过去?”
潘飞虎马上接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曹石问道:“那是为何?”
潘飞虎顿了一下,说道:“曹兄,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吗?”曹石答道:“我自是记得,我们是来抓掳走顾姑娘的淫贼的。哦!你是怀疑秦兄弟他……”
潘飞虎迟疑了一下,才沉声说道:“不错!”
这时,跟在后面的几个人无声无息,却又似乎早有默契地分散开来,把秦慕楚围在了中间。秦慕楚才看清是华山的吕家明和燕京三英,还有封文。曹石的声音此刻又响起:“简直是胡说八道!秦兄弟他会是这样的人吗?他会是淫贼吗?”
秦慕楚听到这话,心不由一沉,心想:“糟了,他们竟然误会我是那个贼人了。”他大声喝道:“潘飞虎!你不要含血喷人!”这时他才发现围着他的人并非出于关心,而是怀疑他。他初出江湖,虽说是个满腹文章的人,但遇到这种被人冤枉的事却是头一遭,心中自是焦急万分,头上直冒汗,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潘飞虎平静地说道:“秦慕楚,你怀里抱着的可是顾姑娘?”
秦慕楚答道:“不错。我刚才追那个贼人,他怕被我缠住,便把顾姑娘丢给我,让我无法他顾,任他逃走了。”
吕家明大声说道:“胡说!我们大家出来时,曹兄曾到你的房间去叫你,你却没应。我们还以为你睡得熟呢。没想到,你……”
秦慕楚急道:“我当时在后花园里的凉亭坐着,才发现了贼人的。”
潘飞虎说道:“哦?这么说,你是早已知道今晚有贼人会来顾家庄了?要不,深更半夜的,你到后花园干什么呢?”
秦慕楚说道:“那是因为……”他突然收住了口,心中犹豫不决,寻思道:“我该不该把丁鱼姑娘约我的事说出来呢?她暗地里给我纸条,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
沉吟间,只听王进叹道:“秦兄,你怎么会……?”
李尚东冷冷地说道:“我早说过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了。否则的话,有谁会当众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的?”他指的是秦慕楚曾经盯着丁鱼看那件事。
庄里的人渐渐地往树林这边赶来,只见火把晃动,把树林都照亮了。
“敌孟尝”顾昌虎与“铁手掌乾坤”薛大山,还有夏语冰也已跨进了树林。
顾昌虎见到秦慕楚怀里的顾影,失声地叫道:“影儿!你,你怎么了?啊?”夏语冰也关切地叫道:“影姐,你怎么了?”
顾影一声不吭。
顾昌虎便问秦慕楚:“秦少侠,影儿她……她怎么了?”说着就要走过去,薛大山却把他拉住。秦慕楚正待答话,薛大山说道:“顾兄,先别过去。只怕……”顾昌虎听了,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说道:“薛老哥,你是说……”薛大山也凝重地点点头。
薛大山沉声地问秦慕楚:“秦少侠,不知顾姑娘为何会在你手上呢?”
夏语冰大叫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他把影姐掳出来的!哼,我早就说了,这小子不是好人。”
秦慕楚见状,知道顾昌虎与薛大山他们也误会了,分辩道:“不,不是这样的!”然后又把他如何在后花园见到贼人,如何追进树林,贼人如何逃走,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薛大山听了,问道:“可是,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睡了,你怎么还在花园里呢?”秦慕楚吱唔道:“我……我……”
潘飞虎又叫道:“顾庄主,薛老前辈,不用多说了,他就是那个把顾姑娘掳走的贼人!”
又有两个身影掠了进来,站在夏语冰身边。秦慕楚一见是赵一翔和丁鱼,心中大喜,叫道:“赵大哥!丁姑娘!我……”赵一翔见到众人围着秦慕楚,然后见到秦慕楚手中的顾影,脸色一变,失声叫道:“影妹!”丁鱼也惊呼道:“影姐姐!”也不知顾影是受惊吓过度,还是因祼身而羞于启齿,她除了沉默,便还是沉默。
赵一翔又问秦慕楚:“秦兄,这是怎么回事?影妹怎么会在你手中?”
夏语冰冷冷地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他出手掳过去的!”
赵一翔又问道:“可是,秦兄,你为何要掳走影妹啊?”
潘飞虎大声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吗?看被布帘包着的顾姑娘……他自然是……”显是后面还有“想采顾姑娘的花”几个字,却因众人而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非常明显。
赵一翔自然听出了潘飞虎话中的意思,仿佛身受打击地一晃双肩,说道:“不!秦兄弟不会是这样的人!不会的。”然后他双眼盯着秦慕楚,慢慢地问道:“秦兄,你……你这是真的吗?”
丁鱼这时也大声叫道:“秦慕楚!你这个臭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慕楚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这下听到丁鱼的斥责,连忙说道:“不!丁姑娘,你误会了!我……我也是救顾姑娘的呀!”
他最在乎的就是丁鱼。
薛大山大声喝道:“淫贼!你最好把顾姑娘放了,然后束手就擒。”
秦慕楚听了,知道这下误会大了,心中却想道:“淫贼!淫贼!哈哈哈!这不是我初出江湖所想走的路吗?这不就是师傅对我的希望吗?没想到我终于成了淫贼!实现了我的,还有师傅的心愿。可是,可是我的心,我的心为什么不是快乐的?为什么我感到的却是悲痛?难道我不想成为淫贼吗?不,我不能成为淫贼!为了丁姑娘,我一定要澄清这个误会!”他对着众人说道:“不,我也是救顾姑娘的。我只不过比你们早到一些罢了!”
薛大山又质问道:“那你一个人在大家都睡了后却到后花园做什么?你能否给大家一个交待?”
秦慕楚知道再也不能隐瞒了,如果不把丁鱼约自己的事说出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望了望丁鱼,心道:“丁姑娘,对不起,在下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谅解。”于是他又从头把丁鱼如何约自己,自己如何追贼,如何救顾影的都说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鱼身上,只要丁鱼表示秦慕楚所讲属实,秦慕楚便该不是贼人,而是适逢其会罢了,否则的话,秦慕楚便所言非实,那他就一定是贼人了。
秦慕楚也在看着丁鱼。他相信丁鱼一定会承认的。
丁鱼听了秦慕楚的话,却大出秦慕楚所料,她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指着秦慕楚大声叫道:“臭男人!本小姐哪里有写过纸条约你?今晚晚饭后,我因为走了一天的路,便一直待在房里休息,根本就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又如何给你字条?”
秦慕楚听了,犹如棒头一击,心里也宛如被一把利剑刺中,指着丁鱼,颤声地说道:“你,你,你……”竟是说不出话来。
丁鱼骂道:“我什么我?你这个臭男人!我哪一点得罪了你?你竟然要这样诬陷于我?”
潘飞虎喝道:“淫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家也对秦慕楚怒目而视。
秦慕楚的心在不断地下沉,心里悲道:“丁姑娘,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吗?”
夏语冰叫道:“淫贼!快把影姐放下!”
秦慕楚听了,心想:“对呀,还有顾姑娘啊!”于是他宛如在大海里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手捉着顾影的肩膀使劲地摇着,对她说道:“顾姑娘!顾姑娘!你说句话呀,你快告诉他们,说我是来救你的!你说呀,说呀!”
顾影蜷缩在他的怀中,却没有出声,仿佛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秦慕楚彻底绝望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冷冰冷的,直如掉进了冰窟一样。但这时他反而较刚才清醒了此许,他终于明白:这是一个骗局!而骗他的,竟是他所钟情的丁鱼。把他骗得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个陷阱的,是他在意的丁鱼!
周围的人都纷纷怒斥他,丁鱼更是骂他:“臭男人!放了影姐姐!臭男人!”
秦慕楚只觉得天旋地转,是什么时候,他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周围的人也是这样指着他,还有人骂他。骂什么呢?臭男人?臭男人?臭……臭乞丐?对,臭乞丐!六年前,那个让他恨得要死的小女孩,骑在他的头上唱着“臭乞丐,没人爱,臭乞丐,没人睬……”,然后自己把她掀翻在地……接着是一群家丁过来,把自己揍了一顿……有一个家丁劝那小女孩别打了……咦!?那个家丁,还在哪见过……是了,丁世雄的那个家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丁鱼就是那个小女孩!就是她,骑在我的头上骂我,还叫家丁打我!
“哈哈哈,哈哈哈……”秦慕楚怒极而笑,他终于明白丁鱼为何要陷害他的,定是丁鱼发现了他就是那个流浪儿,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了。六年前,他把她掀倒在地,她定是怀恨在心,所以这样来报复他。想来,那个把顾姑娘抱出来的也定是他的同伙了。原来,一切都是丁鱼处心积虑对他栽赃嫁祸而已。秦慕楚笑道:“淫贼!淫贼!秦慕楚啊秦慕楚,你终于成为淫贼了!你终于成为淫贼了!哈哈哈……”
赵一翔满脸痛苦地对秦慕楚说道:“秦兄,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枉我待你如兄弟啊!”顿了一下,然后又面带惭愧地对顾昌虎说道:“顾伯伯,是小侄不好,竟然交友不慎,引狼入室。还有……影妹!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呀!”
秦慕楚突然感觉到顾影的身子一震,然后又归于平静。
秦慕楚现在已是万念俱灰,心中有的也只是悲愤,既然丁鱼是存心陷害自己,那么自己拿出那张她写的纸条出来,想必她也定要矢口否认的。想想也是可笑,刚刚还称兄道弟的人,现在只怕也是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了吧。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是我的错吗?
秦慕楚对赵一翔苦笑道:“赵公子,在下……”话未说完,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只见夏语冰拨出剑,怒叱道:“淫贼住口!快放了影姐!”
一个人拨了剑,众人都把自己的武器亮了出来。有一个人领头做了,第二个,第三个便会马上涌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一种令人可悲可叹的自我保护意识。
秦慕楚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口,也难辩解了。即使他跳进黄河里,也无法洗清了。可是,要束手就擒吗?不过,就擒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被处死。处死?!不,自己才刚刚体验到了人生的快乐,才发现生活原来是这么有趣,这么令自己惬意!
“不,一定要逃生。”这是秦慕楚给自己下的决心,“尽管是做一个人人唾骂的淫贼,总也好过就这样蒙冤屈死。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人呢?”
秦慕楚不由得大笑起来,这是怒极而笑?是悲极而笑?是恨极而笑?竟然比哭还难听!
写给读者的话第016章横空出世
秦慕楚这一大笑,引得体内无名神功也不由自主地运行了起来。。c他怒笑的时候,乃是声由心发,无名神功竟也混在笑声里发出,声震树林,更把围他的众人吓了一跳。他的笑声甫一出口,众人的心头均不由地一震,顿觉体内气血翻腾,难受之极,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难道是狮子吼神功?否则怎会具有如此威力?
其实,他们多虑了,想那狮子吼乃是佛门神功,秦慕楚怎么会有机会习练呢。并且,这佛门神功,并不是想练就能练成的,须知,声音最是飘乎不定的,要把内力运用到声音里,就好像要把内力运用到眼睛或鼻尖里一样困难。没有一定功力的大师,是不可能练成狮子吼这佛门神功的。现今的少林寺里也不过只有三人练成,一位是方丈本真大师,一位是曾到过顾家庄的本源大师,还有一位是少林寺橙心堂的少年僧人,名列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橙心。秦慕楚能把内力运用到笑声中,完全是因为有无名神功的缘故。无名神功甚是神奇,竟然能毫不费力就与声音结合运行而出。
“铁手掌乾坤”薛大山惊道:“啊?!天魔笑!”顾昌虎听后脸色一变,说道:“什么?天魔笑?!曲向天的天魔笑?他不是已经……”薛大山脸色一沉,说道:“不错,六十年前,曲向天被武林正道围攻,血斗了三天三夜,最后把他逼下了问情崖。唉,武林正道也在此役中死伤无数。原来的七大门派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在此役中许多精英伤亡殆尽。没想到此魔头竟然还有传人。只怕武林又有一场浩劫了。”
他们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众人开始反攻了。最先出手的竟是丁鱼!丁鱼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抖动不停,闪着寒光,如一条毒蛇,飘乎不定地向秦慕楚的面门刺去。丁鱼没有列入“武林十大新秀”,显然武功没有夏语冰高,但看她出手,却也是不容小觑。软剑是一种让人很难驭使的剑。而丁鱼能够把它使得如此,可见她在软剑上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
秦慕楚也看到了丁鱼持剑向自己袭来,笑声也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丁鱼的愤恨而涨红的脸,心中叹道:“唉,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我怎么能狠下心来对她?”以秦慕楚的武功,对付丁鱼是游刃有余的。但他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于是,他把手中抱着的顾影朝丁鱼抛去,自己却一个箭步朝树林的东面冲去。
丁鱼见秦慕楚把顾影抛向她,大吃一惊,急忙把手中的软剑一抖,软剑马上如银练般垂了下来,顾影也到了眼前,她只好伸手把顾影接住。身子也停了下来。
夏语冰见顾影在丁鱼手中,连忙走了过来,两人同时喊道:“影姐,影姐,你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脸上。
赵一翔见了,刚想上前,却又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东面是树林的出口,只要冲出去,秦慕楚就有机会逃走了。守在东面的是王进和程力,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秦慕楚的意图。只见王进抽出长剑,指向扑过来的秦慕楚。程力却没有出剑,而是叹了一声,说道:“唉,秦兄,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这么多人,你逃得掉吗?”
秦慕楚因本是到后花园赴约的,所以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剑带在身边。这时,他面对持剑挡在自己前面的王进,听着程力的话语,也不说话,轻叱一声,左掌护胸,右掌使出一招拂柳剑法中的“柳叶纷飞”,向王进攻去。王进见状,也奋起手中寒剑,向秦慕楚击出。岂料秦慕楚这招乃是虚招,只见他的身子在空中突然有违常理地一顿,却向南面的薛大山和顾昌虎飞去。众人均是愕然。原来,是秦慕楚运用体内的正反之气,出此奇招。而他向“铁手掌乾坤”薛大山和顾昌虎两位前辈飞去,也是令所有人都不禁一愣。他竟然舍弱取强!
顾昌虎见秦慕楚扑来,正要出手,薛大山却先出手了。顾昌虎只好罢手,虽说秦慕楚是污辱他女儿的淫贼,但他也不好两个人去对付秦慕楚,毕竟秦慕楚是小辈。从这也可看出顾昌虎确实是个侠义之士。
薛大山人称“铁手掌乾坤”,自然是手上功夫厉害,他的“铁沙掌”据说已有九成火候,武林中比掌功,已是罕有敌手。他见秦慕楚向自己这边扑来,分明是自投罗网,于是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暗捏掌势,向秦慕楚的中宫直击进去。不过他终究是前辈,虽然恼怒秦慕楚所为,但出手也只是用了四成功力而已。薛大山的四成功力也已是让秦慕楚难以力敌了。秦慕楚眼看避无可避,只好双掌并拢,向薛大山的右掌击去。众人见到秦慕楚竟敢与“铁掌定乾坤”薛大山硬拼掌力,都认为他是自讨苦吃,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们都站在原地没有动,连王进也把剑收了起来。
果然,只听得砰地一声,秦慕楚发出一声闷哼,被薛大山一掌击得直往后飞去,显是已然受伤。薛大山却不禁“咦”的声,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自己的掌力击中秦慕楚时,秦慕楚的双掌却并没有多少掌力,可以说秦慕楚的双掌是一沾他的右掌便借反震之力迅速地往后退。也就是说,秦慕楚其实不是真正要从南面逃走,而是到南面假借了薛大山的掌力,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向北面飞去。难怪薛大山感到惊讶,可以说,是他助了秦慕楚一臂之力,让秦慕楚更快地往北面飞去。
在北面的是李尚东和吕家明,他们见到薛大山一掌就把秦慕楚震得直飞往自己这边,心中大喜,心中均想到秦慕楚受此一击已然受伤,飞过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秦慕楚这次来得太快了,李尚东还未拔剑,秦慕楚已在不足三尺之遥了。秦慕楚这时突然朝李尚东方向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一招“绿柳掌”中的“漫天柳絮”,舞出千万只掌影,向吕家明全力击出。李尚东见一幕血影向自己洒来,他是个世家子弟,当然不想被血喷了一身,只得退后几步。
吕家明也来不及拔剑,见秦慕楚全力攻向自己,无奈之下,只好举起双掌硬接。又是砰的一声,吕家明抵挡不住,脚步不由往后退。而秦慕楚又是一声闷响,却没功夫理身上的伤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时刻,李尚东和吕家明都退了几步,他便奋力掠过两人,向北面逃去。北面正是刚才那贼人逃入的密林。
秦慕楚从把顾影抛向丁鱼开始,到最后逃进密林,说来话长,其实是只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秦慕楚的身影已没入了茂密的丛林中了。
秦慕楚在把顾影抛出之时,心中早已定好了逃走之策。他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想要硬闯是万万行不通的。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有机会逃走。
首先是逃走的方向,东西两面乃是树林的出口,但是逃出去后,是一片平野,无处藏身,凭己之力,定然不会逃得很远就会被擒。南面是顾家庄方向,并且有“铁掌定乾坤”薛大山与顾昌虎两位前辈把守,就更无法通过了,所以唯有北面,逃进密林,才更有逃生的可能。并且是李尚东与吕家明把守,李尚东姑且不论,吕家明的武功他是了解的,其实在这么多人中,他也只了解吕家明的底细。他自信自己能击倒吕家明,最坏也能把吕家明逼开。
其次是策略,如果打一开始就往北面闯去,李尚东与吕家明一定来得及拔剑把自己缠住,只要缠上几个回合,其他人便可以赶来。这样的话,他必死无疑。所以,他采取了迂回战术。最开始佯攻东面,让人以为他要从东面突破,接着却又往南面的薛大山和顾昌虎攻去,让众人认为他是自寻死路而松懈下来。他也算定以薛大山或是顾昌虎的年纪,定然不会两人同时和全力出手。所以,往南攻并非愚蠢之举,反而他的精明之处。他借了薛大山一掌之力,可以说是合两人之力,快得让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就飞临了北面的李尚东与吕家明之处。这样,他才得以逃脱。
众人中,自然是薛大山最先发觉秦慕楚的意图。他怒骂道:“好个狡猾之徒!竟敢戏耍老夫!”李尚东见秦慕楚从自己这边逃走了,也恼羞成怒,扬起剑,叫道:“追!我看他能往哪儿跑!”说完首先向秦慕楚追去。吕家明听了,第二个向秦慕楚追去。众人见状,也往树林密处行去。
顾昌虎很关心自己的女儿,他对夏语冰和丁鱼说道:“冰儿,丁鱼儿,你们先把影儿送回庄去吧。”夏语冰和丁鱼都瞪了秦慕楚离去的方向一眼,一跺脚,扶着顾影往庄里走去。
赵一翔深深地盯了往庄里行去的顾影一眼,然后吸了一口气,也向密林里掠去。
顾昌虎脸色沉重,对薛大山说道:“薛老哥,你有没看见那厮所用掌法乃是谁的?”薛大山想了想,突然一拍额头,说道:“咦!竟是何风阳的绿柳掌!那个淫贼不是六年前被赵老弟击杀了吗?怎地他还有传人不成?”顾昌虎叹道:“我原先看那厮一脸正气,虽然有点木衲,却也以为是个正道人士。现在看来,我影儿她……只怕确是他所为了。唉!”薛大山点了点头说道:“这人的武功显然已深得那何风阳真传,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了得,加上心智极高,并且身兼几家功夫,假以时日,必成大患哪。”然后他拍了拍顾昌虎的肩膀,说道:“我们也追上前去吧。”说完拉着顾昌虎向密林行去。
秦慕楚发力地飞奔,他的内力全都用在轻功上,也不辨什么方向,他已慌不择路了,只是往树林深处掠去。周围一片漆黑,高大的树影如同狰狞的魔鬼,不断地向秦慕楚冲过来,然后又从他的身旁擦过,向身后的黑暗移去。树林里静悄悄的,除了秦慕楚脚踏树枝所发出的轻响,便只有风过林梢的沙沙声,偶尔,他的身影也会惊醒栖宿在树上的小鸟,鸟儿扑腾着翅膀俳徊在空中,盘旋一阵又飞回自己的窝里。是啊,鸟儿尚且有个温暖舒适的窝,可是现在的秦慕楚呢?
他只能夺路狂奔。
追在后面的众人也开始显出自己的实力来了。“燕京三英”的实力不容忽视,他们追在最前面,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华山的潘吕二人,再后来是曹石和封文。而赵一翔虽然起步稍迟,但他很快就超过了潘吕二人,紧跟在李尚东后面了。可见他的武功确实非同凡响。不过,这时也显出了秦慕楚所练的无名神功的神奇。刚开始众人还能见到秦慕楚的身影,可是渐渐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众人只能根据被惊起的宿鸟来辨别秦慕楚逃逸的方向。再到后来,连宿在树上的鸟儿也没有动静了。追出几十里后,众人早已失去了秦慕楚的踪影,他们也追累了,只好停了下来。
当然,也不是说秦慕楚的轻功高出众人许多,可以说一些人的轻功和他的不相上下。可是为何会这样呢?我们知道,当一个人真正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会激发体内的巨大潜力。秦慕楚现在是逃命,当然是把功力发挥到了极点,甚至已经超常发挥了。而追他的众人却没有这种亡命意识的激发,加上又比秦慕楚后起步,所以追着追着便失去了秦慕楚的踪影。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慕楚到后来是落地而跑了。原来他的内力早已用完,无法施展轻功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落回地面。地面是茂密的灌木丛,一阵风吹过,到处是沙沙响声,草木皆兵。这样,反而不用惊起宿鸟,让追他的人无法捉摸。
秦慕楚终于体力不支地摔倒在地上,嘴里蓦地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黎明的阳光照在秦慕楚的脸上,他才从昏迷中醒来。后面的追兵早已不见了。他试着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受伤了。“铁掌定乾坤”薛大山的功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接下的,虽然只有四成,但也已使秦慕楚受伤。他喷向李尚东的那口鲜血有一半是故意为之,以麻痹他们,但也有一半是真的。加上受伤后又无法及时治疗,反而把伤势强行压制,拼命地运行内力施展轻功,造成伤上加伤,犹如雪上加霜,伤势更加严重了。如果不觅地疗伤,后果不堪设想。
秦慕楚蹒跚地寻了一块岩石,躲在岩石下面,盘腿运功疗伤。开始,由于真气涣散,很难聚集真气,他费了极大的劲,也经受了极大的痛苦,才把散在四肢的真气重新结合起来。真气沿着无名神功功法在脉络中艰涩地运行起来。运行了几个周天以后,真气越行越快,把阻塞地经脉都一一打通了,内伤全好了。这也是无名神功的一个神奇之处,就是疗伤效果又快又好。秦慕楚还发现现在的真气比前一天更充足,也更精纯了。于是他决定趁机修练无名神功的第六层,也就是第六幅图。他运行着真气向那几条属阴的经脉不断冲击,却发现还是无法成功。
就在秦慕楚要放弃时,让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原来,他体内的阳气因运功而同样越积越多了,尤其是这次,他本与夏语冰在路上打了一架,便有一些阳气了的,现在又因逃亡和疗伤而运功,从而产生了更多的阳气。要在平时,这些阳气还能够暂时压制,但现在他偏又把真气都运行到几条经脉里,给阳气有了可趁之机,孤阳独长之下,弄得他一时心中大乱,真气也有点控制不住。而这时,幻象也开始纷至沓来。一会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刁蛮女孩,一会是对他巧笑倩兮地丁鱼,一会是梨花带雨的顾影,一会又是一张张义愤难填的脸孔……接着一张张清晰的面孔在他的头脑里旋转起来,那些面孔也模糊了,却异口同声地喊着“淫贼!淫贼!淫贼!……”渐渐地,秦慕楚迷失在里面了,他的口中喃喃说道:“淫贼!淫贼!淫贼!我是淫贼!我是淫贼!”继而声音也失控了,他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歇斯底里地叫道:“我是淫贼!我是淫贼!哈哈哈……”这时的秦慕楚,用佛家的语言来说,是着了魔相了,也就是练功所说的走火入魔了。
无名神功又一次发挥了神奇的力量,真气虽然无法控制整个身子,但它先紧守着方寸灵台,然后顽强地,一丝一丝地向身体各经脉挺进,艰难地收复失地……
太阳落山了,秦慕楚大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走上岸来一样。他非常地幸运,没有因走火入魔而身子瘫痪或爆体而亡,他的武功也没有失去。但他还是变得跟以前不同了。因为他的心性变了,本来就有点邪气的双眼,现在更是邪光大盛,整张脸给人邪气十足的感觉。原来还是个生性纯朴少年,现在心里不断重复:“淫贼!我是淫贼!我是淫贼!对!我就是一个淫贼……既然你们都说我是淫贼,那我就是淫贼。我要做不折不扣的淫贼……”
一个淫贼终于横空出世了。
人生真是无奈,许多人给自己树立理想,长大后要做什么,要当什么人。可是命运常常捉弄人,大部分人常常事与愿违,长大后成了跟自己理想相悖的人。明明不喜欢做这些事,明明不喜欢做这种人,却摆脱不了,还是做了。何风阳看着长大了的秦慕楚时,并不想秦慕楚重蹈他的覆辙,尽管最开始他收秦慕楚做徒弟确实是如此想的。
难道这就是命运?
写给读者的话第017章折花公子
秦慕楚所逃之处已是江浙交界的牛头山一带。。翻过牛头山北面,便进入了江苏境内。
追兵也早已止步。这里是深山老林,树木参天,就连地面上的草丛灌木都长得比人还高,他们就是想不放弃也不行了。
几天后,江苏境内的一条官道上,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蓬头垢面,却掩饰不了那双邪气十足的眼睛。他的双眼不断地瞟向道上来往的人群,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邪笑起来,还不时地吹起了口哨。直引得路人怒目以待,他却熟视无睹,我行我素。他就是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淫贼的秦慕楚。由于他体内阳气积聚得太多,让他的思想一直处于一种偏激的状态。
转过一个弯,前面驶一辆马车。秦慕楚从牛头山下来,便转到了这条官道。他体内的阳气之盛,比之在绿柳庄石室练功时,只有多没有少。他这时正低着头寻思着:“终于见到有人了,正该找个女子来中和中和阳气了。”
马车驶近,马夫见路中站一个人,急忙把马缰一拉,那马嘶鸣着停了下来。马夫见到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年轻人,心中大怒,吼道:“呔!你这臭乞丐!挡在路中干嘛?找死啊你?还不给大爷让开!”
“臭乞丐”这三个字现在可以说是秦慕楚的忌讳。他听后一阵火起,对着马夫说道:“你骂谁呢?老子就爱站在路中间,你敢拿我怎么样?”
秦慕楚本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这时却变了,竟然变得蛮横起来了。
马夫听了,心想:“好你个要饭的,竟敢如此骄横,真不知天高地厚。”于是他大喝道:“嘿!小子,瞧你这身打扮,你不是臭乞丐又是什么?你知道这车里的是谁吗?他是我家县老爷的三夫人。识相点,赶快滚到一边去!”
这时,马车的布帘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张妩媚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只见她轻启红唇,对那马夫说道:“朱五,什么事啊?为什么停下来了?”马夫连忙回答道:“回三夫人的话,路中有一个乞丐挡住了去路,所以停了下来。不过,您请放心,我定把他赶开。”三夫人看了秦慕楚一眼,皱了皱眉头,又把头缩回了车厢。
马夫朱五转过身来,正要开口训斥,却见那乞丐忽然飞了过来,在自己的身上点了一下,他就失去了知觉,倒在车座上。
秦慕楚见到车里风情万种的少妇,心中的**一下子就点燃了。加上身体内阳气作乱,也顾不及这是官道了,他一个飞身抢上前去,把马夫的黑甜**点了。然后他掀开了布帘,三夫人坐在车里的软垫上,见到秦慕楚掀开了帘子,大吃一惊,正要起身,便被秦慕楚点中了麻**,继而她又想大叫,却又被秦慕楚点了哑**,动弹不得了。
虽然这时的官道上没有其他往来的路人,但秦慕楚也不敢就在马车上放肆,他把三夫人抱起,一个纵身,向旁边的树林里掠去。
三夫人见自己被一个乞丐模样的年青人就这样拦腰抱着,心中是又急又怒,偏又动不了喊不了。只有无助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秦慕楚抱着丰腴柔软的三夫人,她那饱满的玉峰在结实的前胸揉来磨去的,心中欲火愈来愈炽,直想立马停下来成就好事。但他已不再是如同刚出江湖时那般幼稚了,他知道应该如何安全地**,绝不能马虎,否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树林越来越密,人迹一丝也见不到了。秦慕楚抱着三夫人,在一个水潭边停了下来。有一道瀑布自几十丈高的地方流泄下来,在空中散成雪白的水花,如同晶莹的珍珠,撒落在一个巨大的碧绿的盘子里,那盘子就是水潭。
秦慕楚把三夫人放下,解了她的哑**,对她说:“夫人,这里人迹罕至,加上水声隆隆,你就是喊叫,也是没有人听到的。”
三夫人颤声地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秦慕楚用他那双邪气的眼睛在三夫人的身上从头到脚地来回巡视,邪笑一声,说道:“嘿嘿,夫人,你说我要干嘛呢?”
其实三夫人早已料到了这个乞丐模样的人要干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似乎是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而已。
其实,谁又不是这样的呢?每一个人遇上类似的事,都是这样反应的。
三夫人听了,脸色大变,说道:“你快把我放,放了!我,我,我可是县老爷的夫人。”
秦慕楚大笑一声,说道:“别说是县太爷,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怕。遇上我,只能怪你不走运了。”
三夫人说道:“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求你能把我放了,求求你了!”
秦慕楚又是一笑,说道:“我现在不需要钱,我现在需要的是女人!少废话,你就慢慢地享受吧。”说完又是邪邪地笑了起来。然后,他便把自己的衣物都脱了,露出白色的肌肤。因为他在石室练功六年,从未见阳光,所以肤色是白的。
秦慕楚却没有猴急,虽然阳气让他难受,但这么久都挺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只见一个“鲤鱼跃龙门”,“扑通”一声跳入了水潭,洗起身子来。他逃亡几天,连个澡也没有洗过,所以决定先洗个澡,再去采那三夫人的花。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做一个**中的雅贼,不想像那些俗贼,总是霸王硬上弓,囫囵吞枣,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他可是要好好品尝。
三夫人见那指乞丐脱衣服,连忙把眼睛闭了起来。她的心里恐惧万分,可是过了一会儿,也不见那恶贼有动静,明明已经脱光了衣服了呀。她按耐不住,终于把紧闭的眼睛打了开来。
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知道别人要伤害自己,突然发现别人不使坏了,却又好奇不已。抑或就好像是一个常常被别人讨好的人,别人突然不讨好他了,他反而有一种失落感。
这就是人类,捉摸不定的人类。
三夫人终于发现了在水潭中游水的秦慕楚。这时的秦慕楚已把自己身上的污垢都洗净了。三夫人见到的不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了,他见到的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虽然总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但他无疑是一个美男子。“好一个俊美少年啊!”三夫人心里叹道,但随即她又发觉自己的处境,不由暗暗地骂自己:“啐!真是不要脸!”这时,她见到秦慕楚已向她走来,心中又是害怕却又有点紧张,说道:“你……你……你……”除了一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秦慕楚轻轻地解开了三夫人的衣带,见她闭上了眼,便对她冷冷地说道:“夫人,你如果再不睁开眼睛,我等下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官道上去,让众人都来看。怎么样?”三夫人听了,大骇,心中也是怒气不已,“哼”了一声,睁开了眼,且狠狠地盯了秦慕楚一眼。秦慕楚却不以为意,把三夫人的脸扳正过来,看着她的双眼,柔声地说道:“夫人,你想开一点吧,你该知道你是逃不了的,还不如好好地享受一番呢?”这一句话似乎有魔力,让三夫人听了,竟生不出气来。
衣物尽去后的三夫人,犹如一只玉兔,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雪白的,并且充满成熟少妇的风韵。她下意识地想用双手抱住丰满的胸脯,却又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无可避免地要被眼前这位俊美的少年糟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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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个回合以后,三夫人招架不住,终于元阴不断泄出,秦慕楚体内阳气受元阴吸引,不断地从尘根导出,与元阴交融消散。但他体内的阳气实在太多了,三夫人这一次的元阴也只是化去了他六成的阳气。这还是因为三夫人在以前与县太爷行房时总是得不到**,所以元阴总是泄不出,通过这次来了个“一泻千里”。
两个人回过气来,秦慕楚又挥戈挺进中原,三夫人也没有抵抗,任凭他在中原驰骋。两个人从岸上战到水潭中,又战到了岸上。在三夫人第四次**以后,秦慕楚见她已奄奄一息了,便只好罢手。他体内的阳气也基本上化解了。
三夫人趴在地上,只觉周身无力,全身软绵绵的。当一切平静下来,她又怪责自己,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人,他明明是个恶贼,自己却又偏偏配合他的动作,还十分享受这一切。“真是羞死人了!”她心里暗暗骂自己。
秦慕楚穿好自己的衣服,又过来帮三夫人穿衣裳。三夫人是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她还从没像现在这般,行完房后竟然一丝力气都没有呢。系好衣裳以后,秦慕楚又把她拦腰抱起,向官道行去。三夫人知道他是要把自己送回马车里,感受到他的男子气息,竟然产生了不舍的念头。
秦慕楚趁着没人的时机,把三夫人放进了车厢,那马夫朱五还在昏睡。路人过时,见到他的样子,都以为他是因赶车困了,才在路上睡着了。所以谁也不以为意。
秦慕楚摸了三夫人的脸一下,笑着说道:“夫人,你的马夫很快就会醒转过来的。嘿嘿,希望我们下次再见。”然后一闪就不见了。只留下感慨万分的三夫人愣在车里。
朱五果然很快就醒了,他连忙爬起身来,掀开帘子见到夫人还在,惶恐地说道:“夫人,小的该死,竟然在这睡着了,小的真该死!”他不懂武功,还以为是自己睡着了,完全不知是秦慕楚弄的鬼。
三夫人此时心乱如麻,也不生气,柔声说道:“朱五,没事,我们回家吧。”
凌县县城不大,却很繁华,因为这里是江浙交界之处,是南来北往的商客必经之处。
在繁华的主街,有一家绸缎铺,名叫“绿柳”。铺中伙计柳二正在清洁柜台的卫生,身影一闪,进来一个人。柳二堆满笑容,他的掌柜曾经教训过,对客人一定要笑容满面,才能招来客人。他抬起头来,笑容都僵住了。能够进得绿柳店铺里的人,都可说是非富即贵的。可是眼前这个人,满脸风尘不说,衣物竟是破烂不堪的,分明是一个乞丐。虽说长得还算俊,可也不该到这来呀。柳二马上脸一寒,但他终归是经过训练的人,依然稍微客气地说道:“呃,这位客官,你是走错门了吧。”意思是说我这店铺卖的可是上等绸缎,你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分明是个没钱的人,怎能进来呢?
这位客官竟也不恼,还对柳二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你见到我这身打扮的人,居然还能如此客气地说话,绿柳庄能有你们这样的人,果然是不错。”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的掌柜在哪?叫他来见我!”
柳二听了,气可不打一处来,怒道:“嘿!你这不识相的家伙,走错门不说,还想叫我们家掌柜见你?你做梦吧你,走走走,别在这添乱。”
这位客官还是笑了笑,却突然出手打了柳二一巴掌。柳二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臭乞丐竟敢打他。柳二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打他的人说道:“你……”话还未说完,那客官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打你是要告诉你,不要以貌取人。”然后又厉声说道:“少罗嗦,叫你们的掌柜出来!”
柳二正要说话,里堂出来一个人,样貌平常,年龄在五十左右,他问道:“柳二,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吵闹?”柳二捂着脸答道:“掌柜的,是这位客官来此捣乱。”接着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给他。
那掌柜看了秦慕楚一眼,正要说话,秦慕楚先说了:“掌柜的,你可认识这是何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来,递给那位掌柜的。掌柜接过木牌正反一看,脸色一变,颤声说道:“原来,是……”秦慕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们进里屋去谈吧。”那掌柜也醒悟过来,说道:“好,好,公子请。柳二,看着这里,任何人不得入内。明白了吗?”柳二诧异地点了点头。
进得内堂,那掌柜有点狐疑地对秦慕楚说道:“您,您真是少庄主?”秦慕楚正色地答道:“正是。”掌柜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见到秦慕楚穿这样破烂,不像是绿柳庄的少庄主。秦慕楚见他这般神情,便把自己的经历大概地说了一遍。说得最多的是绿柳庄的事,当然,不该说的,他都省去了。然后说道:“你怀疑我这人,那这块木牌总不会有假吧?”那掌柜终于相信了他,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小的柳福,见过少庄主。”秦慕楚点点头说道:“庄主他老人家还好吧。”柳福答道:“庄主一切安好,他还常常挂念着您哪。”秦慕楚想起何风阳当初对自己的期望,心中忖道:“师傅,我一定要做好一个淫贼,不负所望。”
柳福对秦慕楚说道:“不知少庄主到此有何吩咐?”秦慕楚应道:“你先去叫人给我准备几身衣服,另外准备笔墨纸砚和彩色颜料。还有,不要对外人说我来了。”柳福应了一声,出门去了。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柳福回来了。秦慕楚见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便对柳福说道:“你到外面去吧,我等下会叫你进来。”柳福应了一声出去了。
秦慕楚面对着文房四宝,先闭上眼默想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笔开始画起画来。这时,他在绿柳庄学的绘画技巧就显出功力来了。一盏茶的工夫,他嘘了口气,终于把画画好了。竟然一身是汗。
一个人专心做一件事时,也是会花费许多精力的。
他画的是两张并不透明的丝绢,都是三尺见方,淡蓝紫色,周围是简洁而又精致的花边。一张丝绢上除了两句诗,便什么也没有了,那两句乃是唐诗中的名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字体可是潇洒之极。另一张丝绢上面画着一只素手,捏着孔雀指,拇指与食指之间还夹着一枝折断的白玉兰,下面还有四个同样龙飞凤舞的字:“折花公子”。
秦慕楚休息了一阵,把柳福叫了进来,问道:“柳福,我们绿柳庄可有制作丝绢的能手?”柳福答道:“回少庄主的话,咱们绿柳庄可是什么生意都做,自然不缺这制作丝绢的人。”秦慕楚听了,说道:“那好,你把我画的这两幅丝绢图拿去,让他们给我做出来,注意,这是一张丝绢的两面。”柳福接过秦慕楚递过的画,定睛一看,心道:“没想到少庄主竟有如此高超的画技,照这样的图纸造出的丝绢,肯定很畅销。”
秦慕楚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对他说道:“柳福,我可告诉你,这做出来的丝绢可不是拿来卖的。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托我的。他说了,要做一百五十条。”然后他又压低声音说道:“记住,你千万不能说这是我叫你做的。如果以后有人向你打听,你就说是一位公子出钱叫你们做的。知道吗?”柳福听了,答道:“是,小的一句也不说出去。”秦慕楚又说道:“这一百五十条丝绢,几天能做好?”柳福低头想了一下,答道:“我叫他们连夜加工,三天内便可完成。”秦慕楚说道:“很好,那你马上就去吧。”
这时,柳二把衣服送进来了。柳二很奇怪为何掌柜的会如此厚待这个乞丐,但是见到掌柜的都对他敬畏有加,他也自然不敢放肆了。他战战兢兢地对秦慕楚说道:“客官,您要的衣服都在这儿。”秦慕楚“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放下吧。”柳二放下衣服,转身正要出去,秦慕楚把他叫住了,说道:“柳二,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你可有怨言?”柳二转回身来,应道:“小的不敢,客官您说得对,小的不该以貌取人。”秦慕楚听了,点点头说道:“嗯,你出去吧。”柳二在以后的日子里,果然不以貌取人,对谁都热情有礼。
三天后的深夜。
凌县衙门后院,住着县太爷的家眷。一间阁楼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一位幽怨少妇坐在床前,无法入睡。
她就是三天前在官道上被秦慕楚劫去采了花的三夫人。她本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前几天总有小病缠身,于是想到寺庙求神拜佛,以求佛祖的保佑。却没想到被秦慕楚掳了去,还采了她的花。自然是佛也没拜了。不过回去后她睡了一觉,却发觉自己的病没有了,精神反比以前好多了。服侍她的丫环都觉得奇怪,都认为是佛祖的庇佑呢。只有三夫人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病之所以消除了,是因为那天那个俊美少年与她媾合所致。
因为三夫人常有病的缘故,县太爷也很少到她房里来了。三天了,她坐在床前,又想起了三天前的事,想到他的温柔,想到他的勇猛,心中不禁郁闷不已。“唉!只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他了。”三夫人暗地里叹道。
忽然,只听窗户轻响,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三夫人抬头一看,又惊又喜地说道:“是你……你……”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邪气之极:“不错,是我。”三夫人说道:“你怎么……哦,不,你快走,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可如何是好?”来的正是秦慕楚,他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嘿嘿,谁能够发现我呢?”三夫人说道:“你……你来干什么?”秦慕楚把三夫人从头到脚地望了一遍,**道:“你说我来干什么呢?”说完便上前一把搂住了三夫人。三夫人低呼道:“哦,不,你,你不要这样。”可是随着秦慕楚那双充满魔力的手在她身上各处游走以后,她只剩下呻吟声了……
……
几度**之后,秦慕楚起身要走,瘫软在床的三夫人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咬了咬红唇,轻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秦慕楚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回头,却从怀里掏出一条淡蓝紫色的丝绢,向三夫人抛去。然后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三夫人接过秦慕楚抛过来的丝绢,轻轻地把丝绢上的诗句给念了出来,然后她又把丝绢翻转过来,绢上有一图案,是一只素手捏着一枝白玉兰,下面有四个字,她喃喃地重复了几遍:“折花公子,折花公子,折花公子……”
夜深人静,她的声音平添了几许哀怨。.
写给读者的话第018章首采告捷
翌日。。c
三夫人从甜蜜的梦中醒转过来,她的手心里还一直攥着那条淡蓝紫色的丝绢,那条丝绢已成了她的寄托。“折花公子,折花公子,唉,只怕我今生是见不到他了。”她默叹一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夫人,夫人,您醒了吗?”三夫人一听,是丫环小红的声音,她答道:“嗯,小红,你去打些水来吧。”小红应了声,便没听到声响了,想必她去打水了。三夫人才想起手中的丝绢不能给别人看见,于是连忙把它藏在枕头底下,然后才起身更衣。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红把水打来了。她推开门进来,把水倒进脸盆,伺候三夫人的妆洗。小红十三四岁,头上扎着两条辫子,身穿一件花红衣服。
小红边给三夫人梳头,边叫道:“夫人。”三夫人应道:“嗯,什么事?”小红说道:“听老爷说,咱们家昨晚闹贼了。”
三夫人听了,心头一跳,忖道:“难道昨晚的事,老爷已经知道了?”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哦?有谁这么大胆,竟敢到老爷这儿来闹事?”
小红听了,忽然低声说道:“听说,是,是一个淫贼。”三夫人一听,顿时面无血色,手中的胭脂也抖落在桌子上。她只道昨晚的事确已败露,心中惊恐万分。
小红见了,叫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三夫人答道:“我,我……”竟说不出话来。小红虽小,却也见过世面,她见三夫人如此,轻声地笑了笑,安慰道:“夫人,你不要害怕。老爷说了,他一定会增派人手,加强警戒,绝不让那恶贼在今晚侵犯小姐。”
三夫人听了,一惊,说道:“什么?小姐?那淫贼要来害小姐?”心里却稍定。
小红点点头,说道:“是啊。今天早晨,老爷房中柱子上发现一字条,里面写着什么今晚子时,前来与贵千金相交相识之类的话。除了字条,还有一条丝绢呢。”
三夫人听了,心头又是一跳,问道:“丝绢?是怎么样的丝绢?”
小红答道:“听说,是一条淡淡的,蓝中带紫的丝绢。哦,对了,那绢上有字,是什么……‘折花公子’,没错,就是‘折花公子’四个字。”
三夫人一听,心道:“果然是他。”一时真是百味掺杂,又惊又喜,又忧又愁。惊的是他胆大包天,竟然公开叫嚣,要侵犯县太爷的千金;喜的是终于有了他的消息;忧的是他一个人怎能敌得过四手呢;愁的却是,原来他心中并没有自己,他想着的竟是小姐,毕竟自己年纪大了。三夫人一阵失落,自嘲道:“亏自己还日思夜思地想着他呢,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
小红见到夫人在发呆,连忙唤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三夫人惊醒过来,说道:“哦,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原来,秦慕楚待柳福把制好的丝绢送来后,他便计划着如何**的事。既然他们都希望我如此,我便如他们所愿,**给他们瞧瞧。这几天,他已在凌县逛了一遍,已有几个可供下手的人了。不过,既然要把名声放出去给他们看看,就必须找一家有地位的千金小姐来采。于是他把目标定在了县太爷黄世远家的千金黄绫身上。当天晚上,他便到衙门去了。他先是找到了黄绫的住处,本来是可以马上就把她给采了,但他想扬名,也就忍住了。却见对面的阁楼上有灯,便掠了过去,见是他前几天曾采过的那位夫人在床前发呆。他可是高手,自然看出那夫人是在思春,便又进去好好安慰了她一番。接着,他到黄世远的房间留下字条与丝绢,扬言要采其千金的花。
秦慕楚这一招果然奏效,第二天,整个县城把淫贼要采县太爷的千金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二麻子,今早衙门怎么如此忙碌?兵力也像增加了不少呢。”
“小辫子,你没听说吗?昨晚衙门闹贼了,并且给县太爷留下话来,说今夜子时要来采绫儿小姐的花儿呢。”
“嘿!这贼忒也太大胆了吧?那可是县衙啊,有官兵把守,他也敢发此狂言?”
“我说小辫子,那淫贼要没有两把刷子,他昨晚怎能到衙门留话呢?听说他还留下了一条丝绢,上面有他的番号呢。那贼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折花公子’!”
“‘折花公子’?二麻子,你听说过这号人物吗?”
“没有。照我看哪,这家伙要么是个武艺高强之辈,要么就是个傻瓜。”
“唉,黄大人在咱们县还算是个廉洁奉公,爱民如子的人,你说出了这事……可惜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帮不上忙呀。”
“小辫子,这你就放心了,听说已有几拨急公好义之士自告奋勇,前去保护县太爷府衙了。”
……
……
半天的工夫,县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折花公子”,都在猜测他是个怎样的人。有的说他是个三头六臂的人,要不他怎么敢这么嚣张;有的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要不他怎么给自己起名叫“折花”呢;还有的人……总之,说什么的人都有。
晚上。县太爷府堂。
一群武林人士围坐着,其中有一青年,面色白净,举止文雅,乃是苏州郑园的少主人,名叫郑弈。
苏州郑园乃是世家,其财力不可估量,而且其家传武功亦不可小觑。郑园也同样乐善好施,不论是对当地的百姓,还是对武林中人,能够帮助的都尽可能给予帮助。但因为郑园为人处事较为低调,在武林中也就没有顾家庄这般有名了。
苏州郑园现今的主人是郑环龙。郑弈便是其唯一的儿子。郑弈与郑环龙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不安于待在家里打理家事,总是喜欢到外面结交朋友。郑环龙只有一个儿子,也就由着他了。不过郑弈毕竟是家世显赫,身边又不乏那些吹捧之辈,所以难免沾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形成了傲慢,自以为是的性格。
县太爷黄世远见到在坐的武林人士,显然是以苏州郑园的郑弈为龙头。能有这么些武林中人前来助他,内心也是十分得意。当然,他也知道,有些人是慕他的女儿之名而来的。要知道,他女儿绫儿在凌县可是数一数二的。他是个老于世故的人,要想保护好女儿,还必须靠这些人。于是他以商量的口气向郑弈说道:“以老夫之见,应把小女移往他处,好让那淫贼的奸计无法得逞。不知郑公子意下如何?”
郑弈还没来得及回话,他身旁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人却先开口了。他是郑弈结交的朋友之一,名叫徐敏杰。他说道:“黄大人太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折花公子’这个名号我们从未听闻过,料想厉害也是有限的。你看看我们在座的众多好手,只要那贼子敢来,我们定教他变成‘折手折脚公子’,大家说对不对呀?”在座的侠义之士听了,都纷纷应和,声称定要那“折花公子”有来无回。
徐敏杰等众人稍为安静下来了,才接着说:“所以,黄大人完全不必让绫儿小姐移往他处,我们正好以小姐为饵,诱得那贼子前来,好让我们把他给擒下。郑弈,你说是不是啊?”郑弈朗声说道:“敏杰说得一点不错,凭我们这么多人,实在不必怕那‘折花公子’,黄大人您就不必担心了。绫儿小姐的安全由我们负责,决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的。”
众人也纷纷赞成。
黄世远见状,心中大定,忖道:“想那淫贼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绫儿呆在她房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衙役呢。”
三夫人没有点灯,立在窗前,望着对面的楼阁发呆。她听丫环小红说,本来老爷是要把小姐转到别处去的,但是那些侠义之士主张以小姐为饵,才能引得淫贼上钩,老爷也只好作罢。他们从未听过“折花公子”之名,认为定是一个色胆包天的无名小卒,不足为惧。现在,侠义人士和官兵均已在小姐的阁楼周围埋伏好了,就只等那淫贼上钩了。
这时,三夫人看见一个灰色身影飞进了院子,往小姐的阁楼掠去。她默叹一声,暗道:“他还是来了。”
来的正是秦慕楚。但他似乎太不小心了,一接近阁楼,便被埋伏在一边的侠义之士和官兵发现。秦慕楚一闪身,从窗口穿进了小姐的闺房。郑弈和徐敏杰他们心中大急,没想到这个淫贼轻功竟然如此高明,一闪身就进了房内。他们也纷纷高举兵器,向窗口跃去。并且个个有意卖弄自己的功夫,其实他们不赞成小姐移走避开,就是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可是他们刚到窗前,便有一个灰影从房内撞碎窗格,直向他们飞来,吓得他们急忙后退,而在远处的黄世远见状,连忙命令手下放箭。只见万箭齐发,灰影已成刺猬,“咔嚓”一声落到院子。
三夫人见此情景,忍不住惊呼起来。侠义之士已奔到灰影面前,冲在最前面的是徐敏杰,他趋近前一看,叫道:“不是他,是一张椅子!”他的话音还没落,窗户里又飞出一个灰影,他的背上还扛着一张被褥。只见他一个纵身,已飞到院墙边去了。官兵们的弓里已没有扣箭,无法拦截。郑弈他们也都落在院子中央,看到灰影快掠出院子了,才起身追去。黄世远气得直跺脚,怒声叫道:“快,我的绫儿被那贼子掳去了!快给我追!”官兵也随即追了出去。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黄世远已回到厅堂里,正在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衙差冲了进来,黄世远连忙问道:“怎么样?小姐救回来了吗?”那衙差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们追到北城门外,在城墙下发现了小姐的被子。”黄世远又急声问道:“那人呢?小姐她人呢?”衙差低头道:“没有发现小姐的踪影。”黄世远气得跳了起来,厉声道:“没找到小姐你回来做什?再给我去找!”衙差应了一声又跑出去了。黄世远低声骂道:“一群饭桶!”他平常可不骂人的,现在女儿被抢,心急之下,也顾不了体面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凌城内的大街小巷,凌城外方圆十几里的大村小寨,官兵们早已搜遍,均一无所获。郑弈和徐敏杰他们更是追出四五十里有余,依然没有黄绫小姐和“折花公子”的踪影。
东方的天空开始亮起了鱼肚白,搜寻了一晚的官兵和郑弈徐敏杰他们都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县衙。那些官兵对这样把人追丢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倒是郑弈和徐敏杰他们,脸色十分难看。近年来,他们在苏州太湖一带可谓是声名鹊起。当然,有许多江湖人士因着他们父辈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至少是他们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利的。
这或许也是许多年青人共同的心性吧。年青人往往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总是以为只要凭着自己的一腔青春热血,就能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可是当他们在前进路上碰过无数次壁以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身伤痕,不复当年的锐气。
人,才真正走向成熟。
郑弈徐敏杰他们之前曾夸下海口,好像对“折花公子”能手到擒来,如今却在对方一个照面下就让他逃脱了,并且逃得无影无踪。这对他们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可谓是打击极大。他们在县太爷黄世远面前,也没有先前的豪气了,就像是蔫了的青菜。
黄世远虽然很气,但他也知道众人确实是尽了全力了,怪只怪那贼子太狡猾了。事已如此,纵使是大发雷霆,女儿就能自己回来吗?再怎么说,他早已是个老于事故的人了,他没有对大家怒吼,只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老爷!老爷!小姐她……她……她……”一个丫环模样的小女孩急奔入大厅,她可能是太急切了,直冲进来,才发现厅里除了老爷外,还站着许多人。她毕竟只是个丫环,见到众多陌生人,总是会有所害怕的,因而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一个“她”字已声如蚊吟了。
这个丫环名叫小青,是黄世远的女儿黄绫的贴身丫环,平时她就住在黄绫外面楼下,负责她的起居。
黄世远一听到小青提到“小姐”两个字,心中的怒火便要发作,可是当他看着小青荒乱与关切的眼神,暗叹道:“唉,她只是关心绫儿而已,我又怎能和她较劲呢?”于是他竟出奇地温柔地对小青说道:“小青啊,小姐是被那贼子掳走了,这个我们俱已知道,你下去吧,不要在这添乱了。”
小青却急了,说道:“不是的,老爷!小姐她,她在房里!”
众人听了,都神色一变。徐敏杰第一个发话:“不可能,昨晚我们亲眼见到黄小姐被那淫贼掳走的!”大家也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小青。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世远叹道:“小青,你是不是想小姐了?这也难怪,你从小跟着小姐,感情自然很深。”
小青大声地说道:“我没有说谎!昨晚我在楼下,听说有淫……贼子要来,骇得我睡不着。到了子时,我听见外面响声一片。有射箭的,有怒呼的,有拨刀剑的,就更不敢动弹。可是不久便没了声响。我偷偷地从窗缝里望出去,院子静悄悄的,刚才的一切声音都没有了,也没有见到一个人!我突然想起小姐,于是壮着胆子上了小姐的房间,推开房门一看,小姐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我舒了一口气,就要关门下去,却发现小姐的眼睛一直睁开,就上前去。我刚走到床前,窗户突然开了,飘进一个影子,他抬手一挥,我就不省人事了。等到我醒转过来的时候,小姐还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声不吭。我爬起来去叫她,连叫了几声,小姐她都不应,她,她,她……”说到后来,小青竟带着哭腔了,显然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的。
郑弈听了,失声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刚说完便冲出了厅堂。黄世远也醒悟过来,连忙喊道:“快,到小姐的阁楼去!”众人听了,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赶往黄绫的闺房。反而把小青落在原地。
在黄绫的闺房门前,郑弈踌躇不前,他毕竟是世家子弟,心中虽急于想知道事实,却也不敢把黄绫的房门推开。黄绫不在还犹有可原,万一她真在里面,那可是十分无理的事情了。
黄世远排开众人,推开门进去了。刚进去是一个客厅,转右掀开串珠帘子,才是黄绫的睡房。黄世远的心很矛盾,既想见到女儿在里面,又不想见到她在里面。掀帘子时,黄世远的手有点颤抖,在帘子前停住了。然后,他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双手猛地扒开帘子,大步迈了进去。
“绫儿!”黄世远失声地叫了出来。果然如小青所言,县太爷的千金,他的女儿即黄绫,就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眼无生气,头发有点凌乱。最为令县太爷触目的,却是他的女儿黄绫手中的一条丝绢,那条和他在早晨见到的丝绢一模一样的丝绢。
他知道是谁的丝绢。但是这时,他这位双鬓花白的父亲又能干些什么呢?一想到自己竟无力保护心爱的女儿,他就心痛万分,肝肠寸断。整个人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写给读者的话第019章城郊交锋
原来,秦慕楚知晓当晚有许多江湖人士在凌城县太爷黄世远府上守着。..这可是他如此明目张胆**的第一次,他当然不能退缩。虽千万人,吾往也。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如果这一次退缩了,那他的心里将留下失败的阴影,这对他以后练功乃至整个人生的成长,造成难以估计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他的内心会一直处在心虚恐慌的状态里,不能自拔。
秦慕楚便计上心来,凭着他非常自信的轻功,迅速地飞进房间,点了黄绫的黑甜**,然后随手抓起一张椅子向窗外扔去。接着他抱起黄绫身边的被褥,捆成一个人样,扛在肩上。由于先前抛出的椅子成了众矢之的,也吸引了守着的郑弈一众及黄世远等人的注意,秦慕楚才能趁机逃出,并且在追兵追来之前,他赶到北城门把被褥扔在城门外的墙角,然后一个人就近躲在屋舍上。追兵过去后,他又潜回黄绫的闺房,把黄绫的花给采了。
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他便把众人骗了。
两个月后,“折花公子”早已声名远扬(臭名昭著?),江湖中没有人不知道“折花公子”这号人物的。不光是江湖中人,就连达官贵人、寻常百姓,也常常把“折花公子”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折花公子的淡蓝紫色的丝绢,也是众人谈论的重点。因为这条丝绢上的两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竟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无数的青年也步入了**行列,成了**淫贼。
一时之间,**蔚然成风。
凌县的县太爷黄世远在自己女儿被辱一个月后,成立了一个专门捕捉**淫贼的机构。一部分人手是该县的捕快,另有一些是武林人士。不过,由于凌县只是全国众多省分中的众多县城中的一个小小城市而已,资金短缺,前来投诚的武林中人的能力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如此,该机构还是拘捕了不少的淫贼,当然,是一些**小贼,武功稍高的那些**盗贼,捕手们是无可奈何的。黄世远不分淫贼犯案的轻重,一律处斩。因为女儿的缘故,黄世远一改以前“以仁治民”为“以法治民”,从此变得冷漠无情。
回过头来再说一说有关折花公子的丝绢上的那两句诗。正是因为折花公子,杜十娘的《金缕曲》家喻户晓。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受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触动和影响,大胆地向自己的意中人表白,成就了无数的好姻缘。
**淫贼折花公子竟成了月下老人,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天空湛蓝如洗。树林郁郁葱葱,有一条官道伸向远处,直到消失在尽头。
树林边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茶棚。没有墙板,四面通风,清凉怡人,是一个消暑的好地方。里面有几套桌椅,虽然简陋,却也洁净。茶棚的主人是一个老头,认识他的人都不叫他张老,而是叫他老张。或许叫老张会更亲切一些吧。
一个公子模样的青年正坐在其中的一张桌旁喝茶。他也是这个时候唯一一位喝茶的客官。他从茶棚住西边望去,依稀可以望见古城洛阳的城墙。老张望了望那个青年人,心道:“这人不知是谁家公子,长得真是俊。只是,他笑的时候,怎么会有一点,唔,有一点坏坏的感觉?”
这里是洛阳的郊外。有许多路人见就要到洛阳了,都会舒一口气,都会想到这间茶棚里歇歇。
从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听马蹄声,似乎有四五匹马一齐奔来。不一会儿,马匹都停在了老张的茶棚前。老张看见马上的人均是年青人,为首的两位都把目光投向坐在茶棚喝茶的那位年青公子,然后又相互望了一眼,也没有说话,便翻身下了马,向茶棚走来。跟在后面的人也都下了马,一起跟上。
为首的两位进到茶棚后,径直走到那位喝茶的公子对面的桌旁坐下。其他几位则似乎有默契地分坐在喝茶公子的周围,形成包围之势。
领头的两位中有一位面色白净,举止文雅的年青人,冷冷地对着那位喝茶的公子说道:“折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喝茶的公子邪邪地笑了笑,说道:“郑弈,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怨仇?为何你等总是三番四次地缠着我?”
那位喝茶的公子就是秦慕楚——江湖中传闻的折花公子。秦慕楚对桌坐的自然是苏州郑园的少主郑弈及徐敏杰一干人。
自秦慕楚使计把郑弈他们引开,从而采了凌县县太爷的千金黄绫之后,郑弈与徐敏杰便和秦慕楚势不两立。郑弈与徐敏杰自出道以来,一路顺风顺水,却没想到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淫贼手上。于是他们发誓,一定要把折花公子捉住,以雪这个奇耻大辱。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一路追踪,终于在芜湖一带追到了折花公子秦慕楚。
秦慕楚面对郑弈等一干人,秦慕楚稍占上风的只有轻功而已。可是被众人围攻,那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最起码现在的秦慕楚的实力,并不能轻松应付。特别是郑弈的家传武学和徐敏杰的武功,不容小觑。他们第一次交手,以秦慕楚受伤逃走结束。
秦慕楚其实应该是要比郑弈他们稍高一筹的。但是秦慕楚初出江湖,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经验,有时难免惊慌失措,并且被几个实力相差无几的人围攻。加上打斗时间一长,秦慕楚体内便会因运功产生阳气,积多了后导致经脉紊乱,无法运功。所以最后只有落荒而逃。接下来,他们互相打斗了几次,秦慕楚均凭藉着轻功边打边逃,边逃边**。
几次打斗下来,秦慕楚的武功有了质的飞跃,当然不是指他的功力有多大的提升,而是指他在打斗的经验上,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经验。面对众人的围攻,他必须纵观全局。他的武功招式越来越纯熟,并且在打斗中,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能浪费,都必须有用;每一分力气也不能随意浪费;有时为了突围,争取时间,还必须受伤。
郑弈一干人也紧追不舍,从芜湖到淮南,又从淮南到徐州,然后又从徐州到开封,这时又追到了洛阳城郊。实际上,郑弈徐敏杰他们的武功同样在这段时间有了很大的提升。如果说他们先前在太湖一带声名鹊起是因为父辈的缘故,那么他们现在的实力该是名副其实的武林新秀了。
这时,秦慕楚与郑弈一干人的实力相距更近,而秦慕楚仗着超卓的轻功,大不了打不过就逃,所以他好整以暇,在茶棚里慢慢地喝着茶,并不急着逃避了。
郑弈没有说话,到是他旁边的徐敏杰开口了,他怒斥道:“好你个折花公子,仅两个月以来,你糟蹋了多少女子?你毁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名节?你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害死了无数条人命。你罪恶滔天!天地难容!我们身为侠义人士,当然不能让你这样的淫徒逍遥法外!”
的确,被秦慕楚采过花的女子,死的死,亡的亡,疯的疯,痴的痴。有的烈妇,受辱后便寻死解脱;有的妇人受辱后,又不容于家人,被逼致疯或亡;更有甚者,竟成了花痴。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许多闺中怨妇,经秦慕楚采过后,反而更能平静地生活了。
秦慕楚听了徐敏杰的喝骂,冷冷一笑,说道:“我采我的花,你行你的侠,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又管这么多闲事干嘛呢?”
郑弈不急不慢地说道:“折花公子,天下事天下人共管。更何况,我们身为江湖中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似你这般无耻之徒,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秦慕楚不怒反笑,说道:“好一个天下事天下人管!怕只怕你们管不了这么多。来吧!”说完便把桌子掀起,直立当场。
老张听了两边的对话,心道:“难怪那位俏公子看上去坏坏的,原来是个淫贼。后来的这一伙应该是名门出身的少年英雄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正沉吟间,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老张面前落下一锭银子,是秦慕楚扔过来的。老张一怔,正要说话,接着又飞来一锭银子,却是郑弈扔过来的。郑弈对老张说道:“老人家,这是赔你茶棚的,银子够不够?”像老张这样的茶棚,加上桌椅,茶具等等,都不值一锭银子。现在却有两锭银子,哪会心疼这个茶棚呢。他连忙说道:“够了,够了,足够了!”徐敏杰喊道:“那你快快离开这里吧,否则,等会伤着了你,可就不好了。”
老张这里是官道必经之路,打斗的场面见过的也不少,他知道江湖中人的性子,也不多说,抓起两锭银子揣进怀里,屁颠屁颠地走了。边走他的心里还在嘀咕,郑弈他们赔银子尚且说得通,因为他们是侠士。可是秦慕楚是个淫贼却也赔银子,老张就有点想不通了。
秦慕楚现时是个邪气十足的人。除了对女人和对手不客气之外,他对别的人却又是友善的。
郑弈正要说话,徐敏杰大喝一声,叫道:“好你个折花公子,前几次是侥幸让你以走脱,这次看你还能怎么逃!”话音刚完,他整个人已跃凌空中,手执长剑,直向秦慕楚的面门刺去。
这一剑显示出徐敏杰不凡的实力,大有一去不回的气势。
随着徐敏杰的发动,围在秦慕楚周围的人也发动了对他的攻击。左边进攻的人名叫张成,右边的叫罗文玉,两人分攻秦慕楚的两肋。
秦慕楚与他们打过多次,早已熟悉对方的打法。如果这个时候他往后退的话,将会沦入万劫不复的处境。因为他后面还有一人,这个人是秦慕楚没有见过的,想来又是郑弈他们新邀请的。但看他不急不慌的神情,该是一个高手。所以他不能后退。
只听他冷哼一声,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也不拔剑,左手扬起剑鞘,迎向徐敏杰刺来的剑,右手顺势把剑拔了出来。张成与罗文玉的攻势顿时落空。
“锵”的一声,秦慕楚用剑鞘把徐敏杰的利剑引开,右手握剑向徐敏杰的下盘挥去。徐敏杰人在空中,招式刚好用老,无法变招,眼看就要被秦慕楚的剑削中双腿了。就在这时,郑弈大喝一声,挺剑向秦慕楚的前胸刺去。
这一招“围魏救赵”,端的极其厉害。如果秦慕楚不理的话,他最多只是把徐敏杰的双腿割伤,但自己却会被长剑穿胸。
秦慕楚当然不会那么傻,以己之命,搏人之伤。所以他的剑回撤,护在胸前。而刚刚攻势落空的张成与罗文玉这时亦重新挺剑从秦慕楚的身后两侧攻了上来。
刹时,形势逆转,本来是秦慕楚单独面对徐敏杰,并有可能把徐敏杰杀伤的,现在自己反而身陷包围之中。郑弈、张成、罗文玉三人如同一个三角形般把秦慕楚围住。
按理说,秦慕楚单独面对这里的任何一人,他都有必胜的把握,不过也胜不了多少。因为他们的实力比秦慕楚只差半筹而已。所以,秦慕楚向哪边突围都没有把握。
他只有向上冲,虽然徐敏杰还在上方,一来用剑鞘把他的劲力卸去了不少,二来他也正是招式用尽之时,威力大减。所以秦慕楚选择向上冲,徐敏杰见秦慕楚向自己冲来,剑是来不及回撤了,唯有暗捏左掌,待秦慕楚冲到近身时,蓦地一掌向秦慕楚的右肩拍去。
秦慕楚此时的双肩可谓是空门大开,双手各握剑与鞘,亦无法回防,只好默运无名神功至右肩,硬受徐敏杰一掌。“砰”地一声响,秦慕楚被打得向后飞去。徐敏杰虽然此时劲力大减,但他是在高处往下压,占了一定的便宜。
从徐敏杰开始发起进攻,到这时秦慕楚在空中被打得向后退去,可谓是电光火石一般,没有多少时间。
秦慕楚往后飞去,终于脱开了郑弈他们四人的合击。其实他刚才并未受伤,因为他的轻功身法讲究的就是借力卸力,正好借徐敏杰之手把自己推离包围圈。
秦慕楚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时,异变突起,秦慕楚只觉一股劲气直向他的后背袭来。竟是在他身后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位年青人!那人手中的剑闪着寒光,如同白蛇吐信一样,快捷无比。
秦慕楚顿觉凶多吉少。
但秦慕楚毕竟已不是刚出江湖的新手了,他经历了许多生与死的考验。他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左手把剑鞘向后甩去,然后右脚在左脚背上用力踏了一下,借助反弹之力而身子一顿,接着把身子转过来,正面对着那位就要击杀他的人。
秦慕楚甩出剑鞘,用意是想阻一阻对方,但他没想到对方竟厉害无比,单掌把剑鞘击开,掌中的寒剑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直向秦慕楚刺去。
秦慕楚刚好转过身来,那人的长剑已抵达他的胸口,寒气逼人。“嗤”的一声,秦慕楚的衣服被撕开了,他已经感受到死神的召唤了。
而那人也似乎认定秦慕楚是必死无疑了——谁都这样认为,在地上站着的还来不及反应的四人,包括秦慕楚自己也这样认为。他们似乎都听到铁剑撞击胸骨的声音了。
但是出从意料的是,那人的长剑刺破秦慕楚的衣服后,就再也刺不进去了。但是那人的力道还是非常强劲的,虽然刺不进去,却一直把秦慕楚向后推去。正是郑弈他们四人的所在。不过四人都想不通铁剑为何刺不进秦慕楚的前胸,还在纳闷,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秦慕楚练成了铁布衫这种外家功夫?还是练成了“金刚不坏体”的佛门神功?
秦慕楚却是有苦说不出,如果再次落入郑弈他们的包围之中,今天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秦慕楚左手运起十成的无名神功,一掌拍向刺在自己胸前的铁剑。右手的长剑也由外向内画起一道弧线,直向那年青人面门划去。“砰”的一声,秦慕楚的左掌拍在了那人的铁剑上,铁剑被拍得歪向一边。而那人也甚是机敏,顺势把剑回撤,迎上秦慕楚的长剑。
那年青人的剑力何止千钧,秦慕楚这时的十成功力其实只不过是平时的六成,但也不容小觑了。他一掌拍向铁剑后,借住反震之力,身子斜斜地向左侧的密林投去。未几,整个身影便没入了树林里去了。
那年青人才发觉秦慕楚划向自己面门的剑招竟是虚招,一点力道也没有。他立于当场,还剑入鞘,不知在想些什么。郑弈他们四人见秦慕楚逃走,才醒悟过来,却没有去追。这种战果他们早已是司空见惯了。他们向那年青人走去。郑弈叫道:“君兄,你没事吧?”
那年青人淡淡一笑,说道:“说来惭愧,临风的剑也太不中用了,竟不能刺入那淫贼的胸膛。唉!”
原来,这位秦慕楚没有见过面的年青人,竟是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君临风!难怪他会有如此的功力。
徐敏杰问道:“是啊,君兄,我们也在纳闷,你的剑术我们是清楚的,却为何不能刺进折花公子的前胸?”
张成接道:“难道他练成了什么外家功夫?”
罗文玉也接道:“或许他有什么刀枪不入的宝衣也说不定。”
君临风摇了摇头,说道:“我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那折花公子与我们年龄相仿,要想练成铁布衫之类的外家功夫是难以想象之事。如果说他穿了刀枪不入的宝衣倒还有可能。难道是紫雪蚕衣?”
紫雪蚕衣,据说是藏边康格多山上独有的紫雪蚕丝所织而成。紫雪蚕刚孵时,通身晶莹剔透,而后以山上的紫雪花为食,身子渐渐变紫,至成蛹结茧前,身子紫黑,似有光泽流动。紫雪蚕结的茧却是淡紫色的,比一般的蚕茧要小得多,如同一粒花生米。加上其繁殖奇慢,又生在康格雪山顶峰,采集艰难,至今也不过只有一件而已。用紫雪蚕丝织成的衣服柔若无物,不单可以御寒,而且刀枪不入,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瑰宝。
郑弈听了君临风的猜测,奇道:“听说紫雪蚕衣早已流入皇宫,又怎会出现在一个淫贼身上呢?”
徐敏杰他们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君临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之词罢了,并不能确定那折花公子就是穿了紫雪蚕衣啊。”
徐敏杰恨恨地说道:“这个折花公子,狡诈异常,每次都差点把他抓住,却又被他逃脱。”
郑弈接道:“说起来,也真有点佩服这个折花公子呢。跟他每次交锋,他的武功都有变化,应变也越来越迅捷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天色将晚,我们到前面的洛阳城去投宿吧。”
写给读者的话第020章牡丹花会
洛阳城郊的密林深处。太阳渐渐西移,仿佛要把世间万物的色彩都带走。
秦慕楚软软地躺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君临风的剑确实厉害,他的胸口仍然疼痛异常。但是为何那人的剑却没有刺入自己的胸口呢?难道是那人故意放过自己?还是他当时刚好招式用老,正好触胸就劲力已竭了?
秦慕楚百思不解,不由伸手抚向依然剧痛的胸口,却触碰到一硬块。他立即扒开衣服,原来是挂在他胸前的石锁。难道挡住那一剑的竟是这把石锁?!可是君临风的那一剑何止千钧?竟然连这么一块小小的石锁都刺不穿?
秦慕楚抓起石锁到眼前,好奇的细察一番。林子很暗,加上夕阳西下,一般的人是看不清了,但是秦慕楚在暗无天日的石室一住就是六年,眼力自然是厉害非常了。他果然发现有一只鸟的那面有一道淡淡的剑痕,如一滴眼泪般大小的剑痕。这真是出人意料,像君临风那一剑,随便一块大石都能刺个对穿,却不能刺穿这块小小的石锁。可见这把石锁不是普通的石头。但不管怎么看,它跟随处可见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灰色而没有光泽。
秦慕楚现在才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把这石锁卖出去,石锁终于救了自己的一条命。
难道真是世事冥冥中自有定数?
秦慕楚又望了望手中那把不起眼的石锁,然后笑了笑,耸了耸双肩,放开了石锁。既然是想不通的事,他就不会去想。他又看了看渐黑的天色,想道:“唯有进洛阳城里住宿了。”
但是他也不想想,洛阳城里有谁在等着他。
洛阳,因为地处洛水之阳而得名。曾经有十几个朝代在此处建都,如东周、东汉、西晋、北魏等,素来被誉为九朝古都,是一个繁华的大都会。
南来北往的商贾小贩,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都会在洛阳停驻。街上车水马龙,琳琅满目的各色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声,买卖声,讨价还价声响彻整条街,此起彼伏。
一提起洛阳,就不能不提牡丹。据传,唐朝的女皇武则天,一次在御花园醉酒赏雪时,心血来潮,想看百花齐放的盛景,便下了一道圣旨:“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结果在半夜里,百花尽放,唯有牡丹不开。女皇大怒,下令火炙牡丹,牡丹始开。但牡丹此举仍未能消其怒,下旨把火炙后剩余的牡丹,四千株贬去洛阳,另四百株赏给了一位在剑南剿灭倭寇有功的将领。
天下牡丹,至今惟有洛阳最盛。洛阳城里的家家户户都种有牡丹,连三岁的小孩也知道如何种养。等到牡丹盛开之时,从大街上走过,一路都是花香,清醒的人会变得醉曛曛的,而醉曛曛的人会精神为之振奋。
秦慕楚现在就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一踏进城门,便有一股清雅的花香迎面扑了过来,让他沉醉在花香里面。
秦慕楚走进了一家名为“幽风居”的酒楼,店小二见他器宇轩昂,衣服华丽,连忙摆手请入二楼就坐。秦慕楚正好坐的是临街的一张桌子,可以望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小二陪着小心地问道:“这位公子,您想要点什么?”
秦慕楚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呢?”
小二听了,神情马上轻松起来,话也多了起来,说道:“公子,我们酒楼独有的好酒——百花酿,喝了包你下次还想再来。下酒菜也有最具特色的卤牛肉,子姜炒鸭,清蒸鲈鱼……”
秦慕楚见他说个不停,眉头一蹙,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就来两斤百花酿,来一盘卤牛肉和一盘子姜炒鸭吧。”小二察言观色,见好就收,忙哈了个腰,便下去了。
秦慕楚身后那张桌子的食客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公子,怎么有闲暇来洛阳走走呢?”一个声音问道。
“陈公子不也百忙之中赶来洛阳了吗?”刘公子答道。
“哈哈,看来我们都是为了牡丹花会而来呀!”陈公子大笑道。
“洛阳的牡丹花会,每三年一次,自然是难得之极了。每年前来参加花会的人数以万计,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都将蜂拥而至。听说今年这次花会,京城的四大名妓之一的牡丹姑娘也会来哩。”刘公子继续说道。
秦慕楚听了,心中不由一动,暗道:“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兰香我早已见过,其中的牡丹才貌如何,我怎地也要去看看。嗯……说不定还可以一亲芳泽呢。”
秦慕楚下了决心,便转过身去,抱拳行礼道:“两位兄台请了,不知这牡丹花会何时举行?又在何处举行呢?”陈刘二人见状,连忙起身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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