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齐天啸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救他呢?月到底会不会为难他?我不能就这么闭上眼睛。强烈的信念支撑着我,努力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咦?明明看见了月被点了|茓躺在地上,也看见竹青正迅速地为躺在地上的人止血,包扎,把脉,探鼻息,之后还用手指蘸了血,擦在了齐天啸的唇边,又走过来抱起我……停,我都看见了,包括我自己,这是……
低头一看,我惊叫了起来,自己正站在一边,穿着那晚在海边喝闷酒时的衣服。红色的无袖绣花上衣和白色的长裙,披肩的长发随意用一个红色发夹盘在脑后,碎发垂落在耳侧,长长的发帘遮住了小半边脸,脚上是夹脚趾的粉色沙滩鞋。透过自己的裙子,还能看到地上蓝色的地毯。这么说,我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灵魂了。
我的尖叫声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齐天啸已经走过来,抱起了地上的“我”,不,应该是她。我抓住他的手,大声说道:“天啸,我在这里。”可惜,我的手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背,我的声音,他也听不见。
竹青开门出去了,大概是去制服门口的侍卫,给齐天啸开路。我蹲下来,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月,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毫不意外的,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脸。我在心中默念着:月,谢谢你,结束了我在这个世界的旅程,虽然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但是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我真的感到累了。
留恋地再看他一眼,我穿过墙壁,向齐天啸的方向追出去。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轻盈,比之前有内力时都快很多,像是在空中飘浮的感觉。
有王府的侍卫接应,齐天啸抱着她上了一辆马车,竹青骑马跟侍卫们一起护在一侧。这里离边境很近,只一个时辰的路程,就进入了齐国境内。他们不再忙着赶路,而是住进了一个庄园里,大概是齐天啸暗地里的别院,不然我当初为他管账,不会不知道。
我无所事事地在庄园里晃来晃去,这里戒备森严,还调来了官府的人保护在外围。这回我发现竹青的确是精通医术。经过他的治疗,她竟然在第二天晚上醒来了。我站在床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星儿,太好了,你没事。”齐天啸抱着她,激动得几乎落泪。
“天啸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挂着调皮的微笑,“我饿了。”
“好,我喂你喝些粥。”齐天啸愣了一下,对她改变了称呼有些惊讶,不过这称呼更加亲昵了,他听着很高兴,于是回身把暖着的粥端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了下去。
“天啸哥哥,不要怪竹青大哥,是我求他带我离家出走的。”她看了一眼站在床头的竹青,“竹青大哥,谢谢你照顾我。”
齐天啸和竹青对望了一眼,两人都露出惊奇的表情,最后还是齐天啸忍不住问道:“星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忘记?我可没有失忆。”她也露出奇怪的表情,“天啸哥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要不是你误会我和竹青大哥,我也不会拿簪子扎自己的。”
竹青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他转身离开,那背影,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齐天啸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她忘记了跟竹青的婚礼,那么月呢?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起了关于月。
“你说我师兄啊,他现在可威风了,做了离国的皇帝,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他帮我出气。”她非常得意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
齐天啸更加惊奇了,索性从小时候的事情问起,原来,若是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们本是非常恩爱的一对。
根据她的记忆,他们小时候就经常打架,后来她去做了杀手。刚开始,在清溪镇遇到齐天啸,没有相认,是因为还没有摆脱杀手身份。
她的师兄对她单恋,想要为她脱离杀手身份,结果她中了媚毒,以为自己怀的孩子是月的,对不起齐天啸,直到后来月找了来,又以为齐天啸对她不好,把她带走了,之后因为一点误会,由于任性,又跟竹青离家出走。
很多细节都惊人地吻合,甚至包括竹青送的银耳环,但是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有另外一个理由,比如她怀孕了,还要跟竹青离家,是因为齐天啸又要选妃了,虽然这只是个误会。
我苦笑着站在一旁听着,不同的原因,竟能导致同样的结果,可不可以叫做殊途同归呢?
齐天啸弄清楚之后,不再出声,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啸哥哥,这次我知道错了,你不再爱我了吗?”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齐天啸永远爱着星儿。”他说的是“星儿”,而不是“你”,说明他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
“星儿,让我看看你的伤。”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肩膀。
他的手在她左臂的蝴蝶刺青上抚摸,又摸上她右肩的牙印。按照她的说法,这个牙印是齐天啸留下的。他的手又摸到了她右肩后面的剑痕,按照她的记忆,这是当初月以为齐天啸对她不好,想要他性命,她扑身向前,替他挡了一剑。
这些伤痕都在,这个身体还是星儿的。齐天啸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他一定想不通,为什么她的记忆全都变了呢?我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和床上那个女人彻底地区分开来,她带着甜甜的笑颜在他温柔的注视下睡着了。
我的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也许当初,我对齐天啸的爱恋,欲罢不能,都是源于沉睡在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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