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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鬼夜叉(下)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你没穿鞋。”

“我不喜欢鞋?”

“我是说昨天晚上,你在我家那里时。”原本吃着牛­奶­炒蛋和生煎培根的男人,停顿了一秒,然后抬眼看她,眼也不眨的说:“我有,穿皮鞋,黑­色­的那双。”

他没有。

她一开始也以为是她记错了,但今天早上,她起床时,清楚看见地板上有着骯脏的脚印,从露台那边,穿越客厅,直到玄关那里,还有他回来后,走到吧台的痕迹。

但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让她怀疑起自己模糊的记忆。

昨夜有太多的惊吓,她并没有真的注意,也许她看错了。

或许……那是他在露台弄的?昨夜,外头下了雨,虽然没有一片泥泞,但这几日的确有些风沙,他是有可能早上到过露台,然后进来踩脏了地。如果他到了那空无一物,只有边墙的露台,那实在不是个好现象,她也不想提醒戳破他的谎言。

她没有再多加质疑。

她替那个才刚爬起床,顶着一头毛躁长发的男人倒了一杯加热过的温牛­奶­,放下一盘生菜­色­拉,然后离开。

“你要去哪里?”他问。

“回去整理东西。”她拿起背包,摸索着钥匙和钱包,确定它们都在里面,边道:“屋子的门锁坏了,我得请人修好,把房间整理­干­净,才能和房东退租,这事越早解决越好。”

“你还没吃饭。”

“那是你的早餐,不是我的。”她拿起外套,“我会在路上买三明治。”

她把自己和她分得那么清楚这件事,莫名让他额冒青筋,想也没想,他脱口就道:“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一

她一愣,停下穿外套的动作,错愕的抬首看他。坐在餐桌上的男人,脸上有着明显的恼怒,她怀疑他是在气她还是气自己不小心把内心深处的渴望说漏了嘴。

“坐下。”他命令,满脸不爽。她挑眉,提醒道:“你忘了说请。”

他眼角一抽,握紧刀叉,却仍是开了口:“请坐下。”

她脱下外套,走回桌边,替自己拿来一组餐具,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不过还是忍不住抱怨,“晚点我还得赶上班,你会害我迟到。”

“你不会。”他重新低头,戳着他盘里的食物,宣布道:“我会开车载你过去。”

她再一愣,“你要载我?为什么?”

那样如果那杂碎还在那里埋伏她,他才可以乘机再扁那王八一顿。

“只是顺便。”他眼也不眨的开口说谎,“我有朋友住那附近,我要过去办事。”

他昨天也是这么说。

或许他真的有朋友住那附近,或许他昨天真的穿了鞋,或许他其实没有她所想的那么自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甩开那丝不对劲的感觉,她替自己弄了一小盘­色­拉,还有一杯牛­奶­。八点的阳光,突破重重灰云的包围,斜斜洒落进来。老实说,她很讶异他早上那么早就醒了,她起床后,本打算直接出门的,却听到他也跟着开门走出来,才顺手替他做了早餐。

“你应该多吃一点,你瘦得像根竹竿。”他批评着,一边把桌上那篮面包,推到她面前。

“你确定你真的有朋友吗?”她习惯­性­的开口反击,回戳了他一记,不过还是拿了片面包,撕了一片入口。

他半点也不在意的道:“你要我打电话叫他们立刻过来报到吗?”

这家伙果然没朋友,就算有,恐怕也是为了他的钱才聚过来的酒­肉­朋友。

“不用了,我没空看你阅兵。”她否决他的提议,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慢了半拍才想到,其实她不该那么尖酸,他毕竟有恩于她。

可她的话,让他又扬起嘴角。

她不知道究竟有哪里好笑,但至少他心情似乎变好了。

那微扬的­唇­,让她冷硬的心,微微软化下来。他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她做的早餐,眉间的怒气,不知在何时消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她觉得奇怪,虽然为了工作,她有特别去上过料理课,但她并没有大厨的手艺,她煮的饭菜,只是还不错而已,他却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看他吃饭的样子,让她有种奇怪的……愉悦?

那个字眼,让她呆了一呆。

玻璃杯上,反映着她脸上的微笑。

她一惊,迅速拉平嘴角,低头搅拌盘里的生菜­色­拉,警告自己。

佟秋然,晚上做做梦就好,你可别大白天的还在做白日梦。

有点恼的,她叉起生菜入口,用力咀嚼。

她埋头吃着丰盛的早餐,让自己专心在进食上,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在进食间,无意识的伸手抓起牛­奶­壶,替她加满了玻璃杯里喝到剩一半的牛­奶­。

根本不是顺便。

她回公寓收拾东西时,他放她下车后,就把车开走了。她以为他去找他朋友,没有多想,找来锁匠,换了新锁,一边整理房间。好不容易清洁完毕,她关上门,联络房东,把新钥匙交给对方,退了租,拿了押金,这才离开。谁知,才走出巷口,却发现他的车停在公园旁。

她微愣,但那是他的车没错,车牌号码是一样的。

他人不在车上,她搜寻四周,在公园树林里发现他的衣角。

她不自觉走过去确认。

那是他没错,他站在几株大树的中间,脱了鞋,赤着脚,踩在青翠的草皮上。

阳光穿林透叶,风轻轻吹拂而过。

他昂首,闭眼,神情温柔而安详,似在倾听一首柔软的歌一般。

穿过林叶的金光、一束束的洒落他身上,当风吹起,他的发飞扬,枝晃叶动,光便在他身上流转。

他那静谧的模样,像沐浴在阳光中,正接受风的洗礼。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起来就像非人的存在,自然的融合在那片景­色­之中,像幅画一般。

恍惚中,她彷佛听到周遭的林叶,正对他轻声低喃。忽然,他睁开了眼,转过头,看着她。隔着青翠的草皮,还未开花的扶桑,和一丛七里香。然后,他弯腰拾起了鞋。那瞬间,她知道,他不是顺便,根本不是。

他脱了鞋,显然站在这儿已好一阵子了。

他是专程载她来的。

心,恍恍,有些慌。

喉头倏然紧缩着,她听到心在耳中坪坪作响,感觉到血液在全身快速奔驰。

那个如画的男人,朝她走来,脸上没有任何被她抓包拆穿的羞窘与尴尬。她有种想后退逃走的冲动,却又入迷得无法移开视线。他来到她身前,不由自主的,她仰头看着低首凝望她的他。

她奇怪,明明说谎的是他,为什么感到脸红的人,竟是自己?

他的衣襟敞开着,袒露着大半胸膛。

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问他为什么在这?问他是否在等她?喉咙却一再紧缩着,吐不出任何问话。她没有办法问,她害怕,怕问出任何她想要或不想要的答案。所以,只挤出一句­干­哑的提醒。“你会感冒的。”他瞧着她,眼里有着难以捉摸的情绪,只开口问了一句。

“接下来要去哪里?”

显然他想当她的免费司机,她应该要拒绝他的好意,但这男人难得出门载她来去,总比让他关在那冰冷的屋子里好。

看着眼前这俊美的家伙,她压下胸中那太过雀跃的心,强自镇定的回答。

“先去吃午饭,然后上下午的班。”

他点头,然后朝自己的车走去。

当他不再看着她时,她才开始呼吸。

然后才发现,自己竟在他靠近时,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可恶,她还以为她对太帅的男人免疫!

过去有好几位超级偶像是她的客户,即使是面对号称万人迷的超级巨星,她也从来不曾有过像这样脸红心跳的感觉。

公司会让她去接那些案子,就是因为她对帅哥免疫。显然,她还是有眼睛。这实在不是个太好的消息。深吸口气,她转身,跟着他走上车,告诫自己。别想太多了,他只是无聊,且同情她而已。

早上闻香醒来,她已经在厨房里。他晃到餐桌旁坐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各式各样热腾腾的食物,被摆放到他面前,他拿起刀叉吃着。

如他所愿的,她也坐了下来,吃着她自己那份餐点。

不由自主的,他边吃边盯着她看,就像过去那几天一般。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坚强到让人心疼。

几天过去,她脸上的红肿转为淤青,看来更加碍眼。

她这辈子,恐怕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对抗暴力,个­性­才会如此强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之于他,她应该只是个入眠的工具,但却并非如此。他喜欢她,她是少数敢质疑他的人,敢在他面前坚持自己信念的人。她让他感到熟悉。风,静静的溜了进来,扬起他和她的发。晨光,静静的,在白­色­的地板上闪耀流转。

当她发现时,她已将盘里的­色­拉全部吃完,而他正用一种疑惑又迷惘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她。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心跳,因为他的凝视,漏了一拍。

“当然。”她起身,不敢再看他,匆匆收拾桌上的餐具,提醒他:“我是你的清洁人员,已经做了半年,公司应该有给过你我的基本资料,上面有照片。”

“我是说在这之前。”

“没有。”她把杯盘收到洗碗槽中,快速的冲洗着。“就算有,我也不记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回答,让他胸口发闷。

看着那在晨光下清洗碗盘的女人,他不自觉拧着眉头。

过去几年,他很少注意人类,连妖怪的活动也几乎不参加了,如果他有见过她,应该会记得才对。他活了这么久,看过太多人类,有时他也懒得去记人的长相样貌,但他觉得熟悉的,不是她的样子,而是她某些行为举止。她有种熟悉的味道,不是外貌,而是一种他说不清楚的感觉。

特别是在她安静下来,没有那么尖酸刻薄的时候,在他倾听她做事,看她移动时,那种熟悉感又更浓重……

也许,他的确见过她,只是不是在这一生,而是在她的前世,她转世前的那辈子。

人的样貌会变,灵魂却是相同的,本质是一样的。

他试图回想,却怎样也想不起来,有哪个人像她一样,给他这种宁静、安逸又舒服的熟悉…

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除了那一天早上,他还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看朋友,但之后像是知道她不会追问,他连借口都懒得说。她和他过着奇怪的同居日子。她领他的薪水,替他煮饭、打扫;他接送她来回,甚至会和她一起去逛市场。因为朝夕相处,不用多久,她就发现他不喜欢和人说话。明明他和她说话时,对答如流,偶尔还挺幽默的,但在外面,他非不到必要,绝对不会主动开口。

她不知道他是懒,还是自闭,也许前者的可能­性­高一点。

他总是一副无聊的样子,奇怪的是,虽然他长得很帅,却从来没人凑上前和他搭讪。

人们总是偷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连视线和他对上都不敢。

他有一种特质,让人不敢接近。

那是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危险味道,就像看到危险的­肉­食野兽时,明知牠在睡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闪避,因为害怕那野兽会突然醒过来,张嘴把你吃掉。

打从第一次看见他,她的警报系统就在嗡嗡作响,她毕竟也是属于草食动物那一群,不是野兽。

如果她够聪明,她就应该要听从内心的警告,和其它人一样,安静的通过,快速的逃跑。她应该要去找新的住处,应该要尽量远离像他这种危险动物。她清楚知道,却总是在看租屋网时,挑剔那些房子的租金太贵、地点不好。该死,这样很不好。可真的就没有好的屋子啊。

那只是借口,借口而已,你其实在幻想他―

噢!闭嘴!

咬着­唇­,她烦躁的关掉网页,打断脑海里的自我争吵,重新打开班表。

“然姐、然姐!”

清脆娇­嫩­的叫唤,让她回过神来,她把心思从那男人身上拉回来,只见那个活泼的女孩,拎着一盒花茶过来。

“咯,送你。”

“这什么?”她一愣。

“花茶。”那女孩笑着说:“我昨天去一间咖啡店帮忙大扫除,老板娘送的。”

“我不喝茶,你自己留着吧。”

她婉拒女孩的好意,但那女孩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滔滔不绝的猛推荐。

“这是有机无农药的熏衣草,连花都是那间咖啡店老板娘自己种植的,很好喝的,好啦好啦,你试喝看看,不喜欢再还我。”看见她计算机屏幕上的班表,女孩好奇问:“这星期有好几个年终大扫除的案子,你要接吗?你要去的话,我也要去。”

“为什么?”她好笑的问。

“因为你比较厉害啊,这样我才可以乘机偷懒。”

她不以为然的挑眉,回道:“你想得美,我忙得很,才没空帮你擦ρi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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