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堂主不在,还真是不方便。”
环翠刚要张嘴,叶艳娘敲门进来,说是马车在门外候着了。
明月依旧冷清的走过叶艳娘身侧,上马车回府。
明月端着茶碗一阵猛灌,终于不再口干。
“小姐,你看那艳娘是不是有事要对咱们说,瞧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欲言又止,那不还是什么都没说。”明月轻哼,叶艳娘的心思倒是不难猜,定是跟叶添不对盘,见不得叶添拿假话诓骗自己,只是此时鱼饵下足了,也顾不得她了。
“小姐,怎渴成这般膜样,叶艳娘也是,都不给小姐上壶茶。”
“这外人的茶,可不是那般好喝的。”
“小姐是说艳娘要害小姐?”
“你家姑爷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明日开考,你家姑爷必是要去巡考的,看看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罢。”
环翠不解,继续问:“小姐说的可是科考之事,小姐放心便是,那苏公子的事已然办妥了,还是姑爷想的法子呢,说是苏公子只是那罪臣的旁族之后,不是嫡系宗亲,再加上苏公子人品不俗,便不再计较了,嘿嘿,还是姑爷面子大。”
明月又是一声轻哼:“面子?那分明是银子使的足。”而且使的还是叶家的银子,明月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加了一句。
“小姐,今日可还要叫明珠小姐过来?”
明月笑道:“你想练琴了?”
环翠连忙摇头:“不想不想,环翠多嘴不该乱问。”
“知道多嘴就好,以后没我的吩咐莫再瞎打听。”
“小姐,今日那苏公子的事可不是环翠去问的,是那些老妈子粗使丫头闲扯的时候环翠听来的,还说依澜姑娘没几个月便能从良嫁人了。”
话音刚落,环翠看着明月的脸有些阴沉,随即赶忙闭嘴不再言语。
第二日,萧炼尚未回来,叶添却先遣人送了信来,明月匆匆领着环翠赶到浮云轩。
一进门,便见一年轻女子跪在地上哭泣,叶添见明月前来,起身让了座位,坐下后,明月疑惑问道:“堂叔,这是何人?”
“还不抬起头来。”叶添对着那女子恶狠狠地下令。
那女子哭着抬头,随即又低头伏在地上说道:“夫人饶命啊,奴家一条贱命,从不曾想过要高攀闵大人,是闵大人说要带奴家回京,奴家是卖给了楼里的,只能听鸨娘的吩咐……夫人饶过奴家吧,奴家身不由己……”
这是昨日倚在闵贤怀中的女子罢,模样身段倒还真是不错,只是这嘴么,倒还真是不会说话。明月猛然拍桌呵斥:“胡说什么,若不是你三番四次的勾引,闵大人岂会看上你这等下作女子,将过错都推给男人不说,还敢说要跟着回京,环翠,给我打。”
环翠挽起袖口,啪啪两巴掌已然扇在那女子脸上,随即脸上便已见红。
“接着打,我看看没了这张脸,还怎么勾引男人。”
“主子,息怒,先问清楚了再打不迟啊。”话音刚落,叶添上来劝阻。
“这有什么可问的,今日若不打死她……”
“主子,主子,听老夫一言,先问问清楚,此女子虽是可恨,却也知道不少内情。”
明月凶恶的瞥了那女子一眼,说道:“堂叔,你问,我听着便是。”
叶添走到女子跟前,说道:“我问你之事,你须照实作答,若有半句虚假,今日便叫你走不出这屋子,你可听明白了?”
女子连忙点头。
“闵大人日日都是在你房里的?”
“是,只除了不时被几位大人叫去衙门办公。”
“闵大人可曾说过什么话么?”
“闵大人日日都说,从诗词说到琴棋……”
叶添猛然揪住那女子的发髻:“看来还是不想说,主子,还是就此打死,省的留下后患。”
不等明月开口,那女子连忙哭喊:“这位大人,奴家确实不知道大人问的是何事……”
叶添松手,女子摔在地上。
“好,那我便明着问,你若是还敢装糊涂,看我如何收拾你,我来问你,最近几日可有一个侍卫模样提着剑的男子去找过闵大人么?”
那女子似是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到:“是有这么一位,当时闵大人将奴家遣了出来,奴家便在屋外候着,里头说了什么听不真切,只听得像是争吵,然后那个侍卫模样的人便负气走了。”
“你没听清?”
女子摇头:“确实没听清,奴家在门外还听到摔东西的声音,一直到闵大人唤奴家进去,奴家才敢进屋。”
“我再问你,闵大人身边有个叫顺喜的奴才,你可认得?”
“奴家认得。”
“这几日闵大人对顺喜可有什么吩咐么?”
“这,这……”
“不说?”叶添扬手便要再打,那女子惧怕,连忙出声。
“这位大人息怒,奴家说便是,就在昨日,夫人来闹过之后,傍晚闵大人便吩咐顺喜说,说要……”
“说什么?”
女子瑟缩一下,回道:“说是要杀人。”
明月一听,沉不住气了,连忙问道:“要杀何人?”
“说是夫人去春意楼定是受人撺掇,要将这人除了,顺喜说怕是不好下手,闵大人便说先前都杀了一个叶康了,谁挑事便要杀谁,只要是有人唆使夫人与闵大人不同心,便要将唆使之人都除了,连夫人身边的都不放过。”
明月一听,顿时愣住,不再说话。
叶添见状,便出声威胁那女子:“夫人宽容,放你回去,今日之事,你若说出去半个字,小心你的脑袋。滚。”
那女子忙不迭的出门,随即环翠也被叶添遣了出去,之后便安抚明月道:“主子,莫伤心,许是闵大人怕主子耳根子软,听了什么不好的话,才……”
明月已然泪流满面,哽咽道:“堂叔,本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却不曾想竟是这样的恶人,堂叔这些日子一直为闵大人开脱,我知道堂叔是为了我好,生怕我与闵大人起争执,可是这些日子以来,闵大人对我早已没了恩爱,如今又要对我身边人下杀手,恐怕连萧侍卫都要……堂叔,我真是看错了人,这可教我如何过活?”
“主子,当务之急还是叶家的玉佩,若是闵大人拿着那物在叶家胡来,岂不是要翻天了,再者,萧侍卫此刻不在主子身边,主子万不可露出破绽,叫闵大人生疑。”
明月有点害怕的点点头,回道:“堂叔,可有对策?”
“这对策,有倒是有……”
“堂叔,尽管说,我再也不愿受这人利用了,若是能让我与萧侍卫全身而退,我定会好好谢过堂叔的。”
“主子,莫着急,这几日先莫叫闵大人生疑,等老夫将这扬州附近的各处的掌柜管事都叫来,与主子一道跟闵大人对峙,闵大人自会将玉佩还回来的。”
明月再次点头:“都交给堂叔办了。”
“那就三日后,老夫将宝斋楼包下来,都打点好,再将主子与闵大人请去,主子只管放心便是,有老夫在,谁都伤不了主子与萧侍卫。”
明月含泪点点头,不再说话。
当夜,萧炼刚一进门便被明月遣了出去,明月半倚在窗边的椅子上,摇着小扇,不言语。
“小姐,堂主刚回来,怎又出去了?”环翠一边给明月铺床,一边不解的问到。
明月轻笑:“怎么?叫他出去还不好,莫不是想叫他回来打你一顿?”
“小姐真坏。”
明月不搭话,径自望向窗外,这月色可真是美啊,三日后,该是十五了,那月色必是比今日要浓上几分,只是美则美矣,怕是要带血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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