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拿回来的水搁的太久了,石榴昨儿个喝了,今儿都不爱动了。『小说齐全更新超快』”
清早,环翠将窗边鸟笼打开,拖出水槽倒掉陈水,换上新的。
明月嗯了一声,未置可否,心头却有些失望。真的就只是不爱动么?难道她对叶卓安的猜测错了?
用过早膳,明月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凳上,略想了一下,便指点着环翠给自己梳了云髻,而后无视环翠讶异的目光,反常的绕过寻常最爱用的素色玉簪,径自从首饰盒里挑出了最艳丽的那几个。吩咐环翠为自己簪上了红玉金丝牡丹的珠花,髻尾别上了步摇,明月略一偏头,耳上一对莹白的银嵌珍珠耳坠直垂到颈侧,将外衫肩处的绣着的绛红底缎上的牡丹映衬得分外妖艳。
打点妥当后,明月破例在镜前流连许久,伸手抚上脸颊,微微笑开,脸是差了些,可这身行头,却是分毫不差的呢。
而后明月轻捏起碎花褶裙的裙摆,迈过门槛,步出府门,端着架子慢吞吞的磨蹭上了马车。
鞭子被轻一扬起,落在马脊上,随即车轮碾压过青石板道前行,车后十几个穿着短打扮的仆人急忙跟上。
“小姐,今儿咱们去哪,做什么还要把府里的下人都带上?”马车里,环翠撩开小帘,向外探头。
“去瞧瞧你家姑爷的未来侧室。”明月温吞的回话,心思却总在那张脸上打转。叶卓安的事可以拖,瑞祯的事也可以等,只是允景的事,已被自己拖了一月,若是再拖,怕是真的要拖出祸来了。
花满楼门口,明月扬高了下巴,瞧着环翠将大门踹开,随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去。
今天明月的打扮端庄华贵,身后又领着十几个下人,因此鸨娘并未认出明月便是那日跟着萧炼来过的小厮,大着胆子上来搭话,听到环翠的一句“怡郡王府的温阳郡主”后,便没了底气,垂着头静等着明月发话。
“这位鸨娘莫要惊慌,我家姑爷是翰林学士闵大人,要收这楼里的姑娘做侧室,今日我家郡主特来瞧瞧,叫那姑娘认认脸,省的以后进了府里,不认识主子。”环翠话音落下,鸨娘的脸色更难看了。
忽而鸨娘弯下腰,硬扯出笑脸敷衍:“奴家一时眼拙,郡主驾到却不曾迎接,还望您莫要怪罪,这楼里的姑娘本就是些俗花俗草,入不得眼,自是比不得郡主您的身份高贵,再者她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奴家怕她们见了您不懂礼数,冲撞了您。”
瞧着鸨娘皮笑肉不笑的脸,环翠忍住笑,继续端着盛气凌人的架子:“这礼数不周竟也能成了借口?若是嫁过去,日日都是要去给我家郡主下跪请安的,此时不学着行礼问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再者我家郡主今日特意带了裁缝来,量身做嫁衣,娶得虽是侧室,可这闵府的脸面丢不得,还是说鸨娘你对闵府有歹意,进门那天想要叫这城里的人笑话我们闵府寒酸办不起喜事么?”
鸨娘见都是环翠一人发话,便绕过环翠挨近了明月,掏出手绢压低了嗓音套近乎:“郡主,奴家跟您保证,闵大人没说过要娶楼里的姑娘进门这样的话,您大可放心,这男人呐,拈花惹草常有的,等厌了就回去了……”
看来闵贤是给了这鸨娘吩咐的,生怕明月下杀手,那女子身边必也是安排了暗卫的,因此也不怕明月遣人暗杀,只是若是明着来,便不好说了……此时才真是悖逆了那句古话,变成了暗箭易躲,明枪难防。
对鸨娘的话,明月置若罔闻,甚至都不曾瞧过鸨娘一眼,径直吩咐环翠:“将这鸨娘绑了送官,告知巡城御史大人,花满楼扣下了闵府已然礼聘的侧室,意图悔婚。”
环翠点头上来架住了鸨娘,花满楼的打手见到明月身后的一干随从,人数不少,且又扯上了御史官家,便不敢妄动。
鸨娘被架住了手臂,嘴却没闲着,扯开了嗓门哭诉:“闵大人并不曾下聘,郡主明鉴……”
环翠手上使了劲,对着身前的鸨娘训斥:“大胆,闵府的礼聘银子还未到八月十五便已送到了,你今日竟还矢口否认,是想叫我家郡主将银子搜出来一并送到御史大人堂上,叫你落个人财两空么?”
鸨娘顿时不敢再出声,也不敢再挣扎。
明月满意的微笑吩咐:“闵府办喜事,不宜再沾官司,省的冲了闵府的喜气,叫这鸨娘将人唤来,见了礼,量身记个尺寸也便是了。”
随即环翠架着鸨娘去了后院,萧炼将椅子搬至大堂中央,明月刚坐稳,人便来了。
绛红底缎绣着牡丹的衣摆,在日光下泛着光泽,娇柔妩媚,果真 诛逆燃文明艳的如同那年叶府后园的绛桃一般,发丝高绾成云髻,一侧簪着红玉金丝牡丹,髻尾的步摇随着女子的走动叮咚作响,那耳上的珍珠坠子亦是一同轻摇,不时拂过女子白玉般的颈项,颈上那细致白净的肌理将泛着莹白的珍珠都比了下去。
明月愣住了,一直以为自己已然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乍见这张脸,这张挑不出半分异处的脸,明月骤然没了反应,忽而椅背上咚的一声轻响,明月猛然回过神,转头看向身侧的萧炼,眉头紧皱,眸光冷冽,明月的视线向下飘去,墨色的剑柄,方才撞到椅背的该是此物,靠近剑鞘处已然能看见剑刃的寒光,这么如临大敌一般的表情……明月的心情刹时好起来,这女子果然不该杀,顶着这么一张脸接近闵贤,若说无所图,就怪了,幸好那一月教自己想清楚了,若不然乍一见,自己还不真个儿要跟此时的萧炼一般扑上去给她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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