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梅清佑洗漱完毕下楼,发现店堂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脑海中浮起昨日余然的话语,他眉头一皱,立刻奔去余然的房间,推开门,屋内的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环顾四周,梳妆台上赫然放着两封书函和一个式样古朴,坛口用蜜蜡封得紧紧的小坛子。
他举步上前,拿起其中一封书函,上面写着梅清佑亲启,打开一看,雪白的笺纸上只留下珍重二字。看着娟秀飘逸的字体,梅清佑不由捏紧手中的笺纸。片刻过后,他拿起另一封明显厚实许多的书函,盯着白胡的名字看了许久,拆开信函,里面竟是饕餮居酒坊的地契。展开附在一旁的笺纸细看,余然絮絮叨叨写了一堆看似玩笑的话语,末了刻意用大字写明,酒坊地契是给白胡未来娘子的陪嫁。
见此,梅清佑大惑不解。余然和白胡不过是点头之交,为何要把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产业留给他未来的娘子?难道她认识他未来的娘子。可白胡身边跟随的女人没一个和余然交好,而余然要好的小姐妹都在现世,虽说长得都还算清秀有余,但以白胡高傲挑剔的眼光,基本没一个能入他眼。谁叫妖怪的实力和长相都成正比,实力越强大的妖怪,长得越发好看。
忽地,梅清佑想起第一次见到白胡的情景,余然似乎对他并不陌生,依她一报还一报的性子来说,被人用刀架到脖子上后不找那人复仇是绝无可能的事,但她没有。不仅没有,还一改往常行事低调的原则,得罪了锱铢必较的穹祁。
余然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呢?梅清佑摸摸下巴,皱眉思索。有时候,她明明是第一次才见到那人,比方说白胡,徐景飒,徐景岚兄弟俩,可她却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仿佛她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并熟知他们的兴趣爱好。
这时,窗外响起轻微的男子问话声:“二少爷,主人问东西到手没?”闻言,梅清佑收敛外散的情绪,盯看梳妆台上密封好的小坛子片刻,随手一挥,将东西收进储物空间,尔后走到窗户前,低声问:“余然什么时候走的?”
“小人没看见余然小姐离开酒坊。”窗外的人迟疑了下,立刻回答:“小人立即派人去找。”
“不用!”梅清佑一下愣住,随即否决手下的决议。
这怎么可能?那丫头就算再修炼几百年也不可能做到不惊动一个暗卫离开。忽然,他想起余然在梅家禁地里收的那只爱喝酒的小狐狸。双眼一亮,马上想通她是怎么离开的?那只小狐狸虽然贪杯误事,实力不济,但它的幻术却是一等一的强悍。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还怕区区的十来年。还有,既然余然离开了,那么你们也不用跟在我身边了。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梅清佑的眸底散发出凌厉的光芒,遣散一直以保护的名义跟随他和余然的暗卫。他故意隐去已经得到七色灵泉的事,为自己的私心做下一步谋划。
“是,二少爷。”窗外的人声音颤抖了下,转瞬消失不见,伴着他的离开,潜伏在酒坊四周的暗卫也都悄然离去。
“余然,这算是我的回礼。”梅清佑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目光若有所思地盯向房间里某处,眼睛里漾起微微的笑意,他拿起留给白胡的信函,离开酒坊,前往白胡的老巢。
在他离开后不久,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一道虚幻不实的影子突然从梳妆台的铜镜里飘出来,蹙眉坐到一旁的梳妆凳上。
“然然,人都走了,你干嘛还皱紧眉头?”阿九变成兔耳猫咪的模样,懒洋洋的趴在余然怀里,打着呵欠问。他就是弄不懂人复杂的心思,算计来算计去,做事一点都没他们妖界的妖怪们爽快。不过,他们妖界也有异类,就是那个穹祁。整天喜欢走旁门左道,弄得妖界的妖怪们人人厌恶。
“要打架的话,喊上我。其他我不行,打架我行。”只要有架打,精神就格外振奋的阿九眼睛闪亮地瞅住余然,希望她能多得罪些人来和他打架。
“笨妖猫!除了打架,你就会吃喝。”和阿九一样化出原身的粉团子非常娇小可爱。跟余然巴掌大小的身躯上披着一层松软的浅粉色皮毛,圆滚滚的粉色眼瞳里不时闪烁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与阿九欣喜好斗的性格不同,粉团子喜欢用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催眠敌人,令他们自相残杀。当然遇到精神力比她强大的敌人,她擅长的东西反而成了鸡肋。
她说话的声音忽然放缓,圆滚滚的眼睛一下变得淡漠无比:“小然然不想被以前的事困扰。然而现实是,并不是人人都和她的想法一样,起码那个梅清佑的就和她不同。应该说,他们俩有些观点是一致的,有些截然不同。”
“你干嘛用这种吓死人的眼神看我。”猝不及防的阿九被她渗人的眼神吓了一跳,全身的毛发竖立起来,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呼噜噜的低吼。
“笨蛋妖猫!”粉团子轻蔑的瞥视提高警惕的阿九一眼,对他一惊一乍的表现鄙夷万分。
阿九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服气地反击回去:“任谁看到你刚才的眼神都会觉得很恶心。”他歪过头,偷偷窥看魂游天外一点没被他和粉团子吵架声打扰到的余然,怒气一下涌上来,尖锐的爪子轻轻一扬,飞向兀自发呆的少女。
不等他的爪子飞到,余然眼明手快地揪住他脖颈处的毛皮,几根丝线顺手缠绕住他的四个爪子,尔后随手往空墙上一砸,伴着一道结界展开,阿九“砰”的一下撞到硬邦邦的墙面,顿时两眼直冒金星,“啪”的掉在木地板上,呜咽了半天都缓不过去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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