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话一说完,范沐杉就后悔了。
再有些心虚的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只见男人嘴角带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范沐杉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震。心里本来七拐八拐的心思,一瞬间全没了,脑子里,直溜溜不停转着的,还就是那抹发自男人内心的温柔的笑容。
真他妈的该死!范沐杉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之后,便消了声。
然后,是持久的沉默,久到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话题已经结束了。
突然,范沐杉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的叫起来:“那是什么!”
说着,立刻手脚并用的爬到范木林的身上,不,爬过范木林的身子,来到了床的另一侧。猛的一下,抽出了范木林还来不及藏好的匕首。
“这把匕首……”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范木林后,范沐杉开始翻看那把做工精巧的匕首。
匕首的两面和尖头上,都带了大片的血迹。一看范沐杉就明白了,范木林身上的这些个伤,十乘十的就是这把刀造成的。范沐杉把匕首倒了个个,匕首的手柄上也沾上了点点的血迹。范沐杉偷偷的瞄了眼范木林双手,上面干干净净。他有继续检查。
而当范沐杉再次看向匕首的刀刃时,两个小巧的字——“梁府”,落入了他的眼中,使得范沐杉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范沐杉移动身子,然后抬头,看向此刻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范木林,眼里是完全的冰冷:“你说!昨天想杀你的人是不是……”
“是我!”
范沐杉突的转头看向正撑着身子,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林绿。
“是我,杉儿。我想帮你报仇!绿姨不想看你那么辛苦,前几天左思右想考虑了很久,觉得我还是……”林绿眼里的焦急任谁都看的明确,更别说是范沐杉。
但是,林绿就算明白自己的谎言或许会被他人识破,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把作夜的事都担了下来,而且还把她做的所有的事都讲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也就是这样清楚,这样明白才让人更加不相信昨夜想杀范木林的那个人,是林绿。
因为,哪有一个没有被培训过的妇女杀手,会清楚的说出自己对目标的每一刀,每一下的力度和方法?
而且,林绿越是这样说,越是让范沐杉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绿姨,你不用再编了。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是梁叔叔?他……”范沐杉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主人,我告诉你。”
一声清脆啼鸣过后,修君展开双翅,和范沐杉融为一体。
修君心中暗暗的想到,还好自己找到人了,不然……
之后,修君便开始为范沐杉讲述当年属于范木林的故事。
“主人,梁宇周与范木林从小两人便是兄弟……”
是的,梁宇周和范木林,两个人的生辰仅仅只相差前后一日,也就是为此,小的时候范木林常常埋怨自己为何不能早梁宇周几刻出生。
而也就是这样的机缘,让两个在孩子和两个家庭又了最大限度的接触。
两个小伙子,一出生就都不是个安静的主。
一个成天的哭闹,一个成天的笑闹,所以到了后来童子年岁,也都是保持着这个个性相互嘻哈打闹,爬墙,划水,斗蛐蛐,玩泥巴各种普通人家孩子玩的玩意样样都不缺。
看似这样的童年也是安乐无比,却因为一日变故,两个“难兄难弟”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却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来的变故。
那年,两人都是七岁。
两个孩童常常听大人们暗中讨论着梁府后山里的妖怪,一刻好奇心就被紧紧地吊了起来,绞的两人决定,一定要夜探“梁家后山”。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小家伙身上各带了两个平时用来割青蛙的小刀和一个灯笼偷偷摸摸的上了后山。
当时的两人自以为是的自称南北大侠,在后山舞着两把小刀,就晃晃悠悠的逛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寺庙门前。
这叫一个稀奇啊!怎么说,这也是人家梁大人的后山啊,怎么竟还跑出了个破庙?
一瞬间,两个雄雄燃烧的心点亮了整个后山,这就是那传说中无比可怖,无比凶残,无比不可抵挡,无比那啥那啥的妖怪所变出来的庙啊!
二话不说,继续端着两把小刀,兴奋无比地一溜烟地,蹿进了寺庙里。
同时,“轰隆!——”,就是那么一瞬间,雷电交加,闪电一个跳动过后,在灯笼灯光的照射下,寺庙的墙上,一个随风凌乱摇动的人影,不!鬼影,完全的显现在了两个孩子的面前。
“哇!妖怪!妖怪啊!——”小梁宇周,第一时间很不争气的大叫起来,一ρi股的到在了地上,还用手不断的扶着地,让自己往后退。
而当时的小范木林也吓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裤裆已经湿了,可愣是没向小梁宇周那样大叫。
毕竟这个年岁的小男孩,都明白了面子这个东西,尤其是因为范木林的父亲早逝,更是被家里的老太爷天天的训诫着礼数面子问题。不过,这趟被吓的尿了,也算是倒霉事儿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飘动的“鬼影”开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
18.2
其实那个所谓的“鬼影”是一只从别处流窜到梁家后山的大猫,而且还是一只全身有着雪白毛皮的极其凶残的白虎。
这一个认知再一次让两个才七岁的孩子吓傻了眼。
尤其是梁宇周。
梁宇周和范木林虽说是天天的在一起搞破坏,却也是一个充满书卷味的大家公子哥儿,打小就是被家里的大娘,二娘,三娘捧在怀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更别说让梁宇周去接触武功或者说那些会功夫的粗人了。
就是抱着几本孔孟,几本孙子,几本圣贤,小日子惬意这呢。
哪里会遇到现在这会儿子事儿?
就在整个白虎咆哮着顿步走到两个孩子的中间时,梁宇周吓得,猛的一个突然来力,把同样白了脸的范木林往那白虎身上一推。
“你,你顶着,我去叫爹!”这一句话还是在老远的山道上才喊出来。
好在,那日正好是饕餮——羽血,出世的日子。
范木林虽会些拳脚,可在这突如其来被人陷害的情况下,手脚根本展不开,什么都干不了,一脚就软在了地上。就在那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准备享受美餐的时候,羽血跑出范木林的特内,张着更大的嘴,一口,整只如同三个男人一般壮实的白虎被其吞了。
也就是这事儿之后,两个孩子看上去还是打打闹闹,却也是人心隔肚皮,心里那点小九九都明白着呢。
兄弟?是,在你看来是,可惜咱们早就不是了。
接着两个孩子都慢慢的长大,范沐杉开始越来越沉静,越来越稳健,且深埋着自己的本性,不被人发现。而且他也渐渐的明白了藏在自己体内的羽血,更是从羽血的口中知道了各种各样的事儿。
其中就包括了上古的那段相思。
当然,这点事儿范木林从不相信,直到范沐杉的出生。
怎么说,似乎有点快了,当然,修君在讲述的过程中是把范木林和林音相识的事儿讲了一通,才拐过来。
其实,范木林明白这相思的事,也不能说是范沐杉出生时明白的。
而是在林音怀上范沐杉的那一刻开始的。
范木林和林音的那一夜是个意外,但是范沐杉似乎便不是意外能够说的清楚了。
自从范木林听到家里人说道林音怀孕的事后,夜里天天做这各种可以折磨他坚强神经的噩梦。当然,也不能说全是噩梦。
而是,那一段段纠缠不清的感情,那一件件难以辨析的情-事。
也就在范沐杉出生的前夜,范木林想起了上古的全部和历尽千年来的轮回。
羽血当时便问过范木林这个问题:“是你对那段感情太过于执着,还是那段感情对于你们太过于较真?这样才让你记起了割舍不断的感情?”
这个,真的说不清楚。
而那时,范木林就做了一个决定:
只要范沐杉一出生,一旦身上拥有青鸟图,便要亲手杀了他。他不能再被感情所困扰,更不能因为感情而背叛他效忠的人。
只是,事事难料,在青鸟未出世前,范木林动不得范沐杉半根寒毛。而范木林却又不清楚到底那年才是青鸟的出世,这事就被搁浅了。
而就是因为前面那件事的关系,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合情合理。
因为范沐杉特殊的生辰,特殊的“胎痕”,特殊的情况,范家人排斥着他们呣子两,而原本在范木林心中的思想,也让他顺水推舟的把林音和范沐杉送进了小屋。
只是,范木林还是会暗中吩咐着人来照顾林音。不过这些,当时的范沐杉根本不知道就是了。
但是,有些时候终有有些意外,是范木林无法掌握的。
当时自己仅仅只是为了林音考虑,才决定让自己的儿子范沐杉送了夹带着份信给梁宇周。
范木林当时想,就算是梁宇周再不人道,却也能看出他对林音的痴情。而范木林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林音,是该给她找个好归宿。
却不料,那是林音噩梦的开始。
就是那夜,那个同样是风雨交加的夜,范沐杉被引诱出了范府,去了梁府。
而林音因为关心孩子而不得不询问梁宇周,就是这时,梁宇周起了色心,强迫着林音吃了生子丹和催|情药,与其和-房。
只是,事情行到半路,被警觉的范木林发现,梁宇周草草提了裤子,最后跑了。
可是被催|情药控制着的林音可有些不妙。
范木林心下着急,讨了林音的同意,帮她解掉药性。
只是,这事情一环套着一环,范木林满头大汗的解着林音身上的催|情药时,被受不了梁府那帮臭孩子而跑回了府的范沐杉撞上了。
明白这些是无法解释清楚,尤其是孩子亲眼见到了的东西,更是深信不疑,如何会听你解释?
范木林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在范沐杉面前继续保持着恶人的形象。奸-恶过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其实在那一刻,范木林的心中便有了些悔意。
……
所有的事情听到这,范沐杉睁大双眼,紧紧的盯着范木林,难道童年他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都是假的?
难道其实那个一直在自己面前扮演着好人的梁宇周才是真真的恶人?
难道那个一直被自己痛恨着的“父亲”,才是应该保护着自己母亲的人?
难道,他一直都恨错了?做错了么?
18.3
“鸢,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稍稍冷静下来,范沐杉打断了修君继续的故事,而是平静的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修君顿了顿,“在林夫人怀上你之前,我都一直待在羽血的体内,也就是在范木林,恩,始主。也就是在始主开始做梦之时,我才进入了林夫人的肚子里。也就是和主人你在一起了。”
范沐杉点点头,接着又问,“那生我之后的事呢?”
“昨夜,歌舒云手上的情报中,调查出了全部的东西……”恭敬的回答,却也是有些底气不足。没办法,修君是比较谦和的人,而且他明白,他的主子可不是谦和的,这种被人□祼的调查,还给人知道了那些事情都是范沐杉不能忍受的。
不过,修君也明白,此刻范沐杉就算是怒,也不会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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