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夜回房的时候浅浅还没睡,还在等着他,见他回来,她忙迎了上去主动为他宽衣,伺候他就寝。
经过了今日这一战,如今浅浅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没有过去半点争锋相对的样子,有的只是温顺和柔情。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容易心软也容易感动,别人对她好,她总是轻易感动得一塌糊涂。
对着其他几位夫君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正因为这样,她才死心塌地地想要和他们在一起吗?
风影夜在软榻上坐了下去,忽然伸出大掌扣住她的腕,轻轻一拉,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
浅浅吓得低呼了一声,自己身子撞上他的膛,只怕已经撞痛了他的伤口,惊慌失措地抬眼看他,却只见他脸面容淡若,眉宇间没有半点痛楚的表情,她不安道:“怎么了?夜,在想什么?”
“你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吗?”他薄唇微动,轻声问着。
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忽然提起这个问题,浅浅眼底迅速闪过一丝黯淡。
那份黯淡,虽然闪过的速度很快,可却还是被风影夜看出来了。
每每说到这个话题她眼底总是会有几分痛楚有几分无奈,是因为留在他身边是迫不得已的,而她心里始终是想着要回到东陵默他们身边吗?
大掌忽然落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勾,勾起她小巧的脸,让她面对自己,他的声音里头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你是不是还想回去东陵默他们的身边?”
“不是。”在这种时候浅浅不想骗他,只是无奈道:“我已经不想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要助他们,我以后不见他们便是。”
“这是你心里的话吗?”他五指一紧,一不小心又在她水嫩嫩的肌肤上掐出几道粉痕。
浅浅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才决定对他说实话:“我确实想和他们在一起,在去柳州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你有半点关系。”
“你是我的娘子。”大掌又不自觉收紧,哪怕看到她的五官不断在纠结,他还是不愿意卸去指尖的力道:“既然是我的娘子,与我拜过堂,又怎么可能会与我没有关系?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你的夫君,为何要这么偏心?”
“可我并不认识你,夜,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当初她来到七公主殿的时候他就已经外出,一直以来从未回去过,后来她也清楚了,像他这种大忙人大商家,与她成亲也不过是为了某些利益。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头没有自己喜欢和在乎的人,所以,与谁成亲都一样,既然这样,为何不选择一个对他有利的娘子?
所以,他选择了她,选择了这个表面看来最受宁太后宠爱的七公主。
可是,成亲之后他便把自己丢下来,回了他的大本营继续去做他的生意,甚至她相信如果自己没有鬼使神差来到柳州见到他,她或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大忙人了。
反正他不喜欢她,回公主殿做什么?
“我没有想过不回去。”轻易看穿了她的想法,风影夜不悦道:“一切都是你自己猜想的,我只是因为手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一下不出时间才没有回去。”
也正因为这样,才给了那三个男人机会,让他们拐走了她的心。
若他当时在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们得手?他真的后悔死了,为什么当初对她这么厌恶,从不愿意与她亲近半分?如今在知道自己成了后来者之后,悔恨足以将他淹没。
浅浅忍住被他揪出来的痛意,无奈道:“不管怎么样,你不喜欢七公主也是事实,就算你回了公主殿也不会对当时的我好,是不是?你甚至连多看我两眼都觉得厌恶,是不是?”
见他动了动唇,一脸不以为然,想要说什么,她抢先道:“不许说假话。”
风影夜吁了一口气,总算放开了她的下巴,看着她下巴被自己掐出来的痕迹,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今夜心情有点怪异,对不起。”
把人抱了起来轻轻圈在怀里,他淡言道:“从前的慕浅浅确实是个令人烦厌的女子,她虚伪,残忍,心狠手辣,一年中死在她手中的宫女太监多不胜数。”
“慕浅浅是不是前几年才出现在宫里的?”浅浅忽然问道。
如果帝无涯所说的没错,那么她应该是数年之前才进宫的,可为何从前赫连子衿曾跟她说过是为了报答他娘的恩情才会对她温柔的?
究竟是他当时想要随意找个借口敷衍她,还是事情还有其他不为她所知的方面?
“七公主的事情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不过,听说以前七公主并不受宠,只是数年前才被太后看中的。”风影夜把自己所知道的捡着扼要的告诉她:
“而且,从前并没有听说过七公主是个这么标致的美人,这漂亮的模样,还真是数年前才有人说起。”
浅浅或许已经有点明了,帝无涯把她带来之前,这宫里确实是有个七公主,只是那七公主是个名不经转的人。
“那七公主的母妃呢?”她又问道。
“七公主是皇上在外头遗落的苍海明珠,她母妃一直在宫外并未接回来。”
“为何?”怎么可以把女儿接回去而不要老婆的?她这个挂名的皇帝爹爹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怕是因为七公主的娘出生青楼,皇家不愿待见她吧。”风影夜的长指在她唇上划过浅笑道:“既然你不是慕浅浅,如今也被废除七公主的身份,以后皇家的事情便与你无关,不要再去想了。”
“我没有在想,只是好奇。”
这话是真的,哪怕与他说着七公主过去的事与她娘的出生,她也没有半点感觉,毕竟她不是正真的慕浅浅,正真的慕浅浅在她穿到这具身躯之后早,就已经不知魂归何处了。
也不对,正真的慕浅浅在帝无涯把这具身躯的主人带来宫里来之前就已经不见了,或者是香消玉损了,又或许是被禁锢起来。
但不管怎么样,也不是她该管的事情,皇家总有许多秘密是不为人知的,想太多也无益。
“你累吗?我们就寝吧。”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找的都是他没有受伤的地方下手。
她在他怀中坐直了身躯,正要从他身上翻下去,风影夜却忽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自己沉重的身躯之下。
“这么快就想迫不及待伺候我吗?”他的笑意极度邪恶,当中还藏了一丝浅浅所看不懂的深沉。
总觉得今夜的风影夜怪怪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浅浅却能肯定他有些事瞒着自己。
“是不是帝无涯跟你说了什么?”她忽然有点莫名的心慌,小手揪上他的衣角,不安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夜,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东西瞒着你?”他低头在她的薄唇上吻了吻,大掌开始撕扯起她身上的衣裳。
“夜,不要骗我……”
“如果我骗了你呢?”他眉眼睁了睁,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浅浅却吓得心脏一顿收缩,如果他骗了她,那么被骗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人了。
她用力揪紧他的衣襟,心口闷闷的,极度惊慌了起来:“是不是帝无涯想要让你做些什么?”
“浅浅……”
“你答应过我要帮东陵默他们的,你不能食言!”
“你到现在心里所记挂的还是那些人!”风影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他直起身躯大掌落在她衣襟上,忽然眸光一黯,大掌一扯,“嘶”的一声,直接把她的衣裳撕成了两半,让她雪白的身躯顿时展露出来。
浅浅低叫了一声,没有忙着用手去挡自己外溢的风光,而是紧紧握着他的胳膊,不安道:“夜,我可以全心全意留在你身边,我再也不想他们,可是,你不可以和帝无涯一起对付他们。”
若是风影夜起了异心,而东陵默他们不知道,这一场战役一定会败在他们的联手之上,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盟友倒戈相向更令人防不胜防?
“夜,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风影夜的目光越来越幽深,也越来越黯淡,大掌落在她身上随意一扯,把她身上最后几片薄薄的衣料扯了下来,之后便握上她,肆意用力纠缠:“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低头含着她的耳际,忽然用力咬了一口。
浅浅痛得忍不住低低呼喊了一声,双手落在他的身前却不敢用力去推,怕弄疼他的伤口。
可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究竟和帝无涯说了些什么?究竟是不是与他连成了一线,有了共识,要和他对付东陵默他们?
“夜……”
“其实刚才之前我真没想过要听帝无涯的。”他直起身躯微微放开了她,忽然脸色一沉,大掌扣住她的腕用力一拉,把她直接拉趴了过去,让她趴在软软的被褥上。
在她想要起来逃开之前,他沉身压了下去,声音冰冷:“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浅浅,知不知道你的怀疑伤了我的心,也足以改变我任何决定?”
“不是,夜,我不是在怀疑你!”浅浅是真的慌了,最怕的事情或许就要发生了。
他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气得应了帝无涯的要求,与他一道对付东陵默他们?那么,扬子牧场上的战马还有他们已经开始大量制造的的兵器,是不是也会属于帝无涯?
这么一来她不但没有帮到东陵默他们,反倒害了他们,那所谓从现代学回来的知识对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可却帮了他们的敌人。
“夜,你答应过我的,你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怎么样?”身后传来他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没过多久,滚烫的身躯便已压上了她,那个炙热的巨就在后头抵在她的小口。
浅浅用力揪紧身下的被褥,沉声道:“夜,不要让我恨你,你答应过我会帮东陵默他们。”
“如果我不帮他们,你就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吗?”唇齿在她圆润的肩头划过,忽然他脸色一沉一口咬了下去,在浅浅的痛呼中,他沉声道:
“我以真心待你,可你心中始终忘不了其他男人,我无法做到与他们分享同一个娘子,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从此以后便只能有我。”
“我已经答应过会留在你身边了,你还想怎么样?”
“光是这身子留在我身边还是不行,除非他们死了!”只要他们死了,她才会安心留在他身边,可这句话却,让身躯下的女人吓得浑身不住颤抖了起来。
“风影夜,你若真的与帝无涯狼狈为去残害东陵默他们,我不会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
片刻之前两个人还是温情脉脉的,如今却一下子变得敌对起来。
风影夜微微眯起深邃的星眸,笑得残忍:“你原不原谅于我来说有什么关系?这具身躯反正离不开我。”
“风影夜,你……啊……”
接下来的话再也无法说出了,因为他已经在她不经意间,以强悍的姿势进入了她。
浅浅用力咬着下唇,拼命强忍着想要脱口而出的低呼,可是,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暴也越来越放肆,所有无耻的声音还是冲破了唇齿的封锁,不断外溢。
哪怕经过了压抑,还是如同尖叫一般。
但是,她再也没有办法做到像过去一样,与他身心贴合。
他居然骗了自己,他居然真的要对付东陵默他们!
她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到东周告诉他们,风影夜根本无心与他们合作,他是骗他们的!
……
自从那夜之后浅浅被囚禁起来了,风影夜派了两名手下守在房外,把寝房守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让她离开半步。
这几天他似乎有些什么事情在忙,第二日回去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浅浅可以猜想他必定是忙着和帝无涯准备一切,要在东周与夏朝那场战役中一举将东陵默他们歼灭,她没想到每夜里睡在自己身旁的人竟会包藏着这样的祸心。
可她怎么能相信从前信誓旦旦与自己说他一定会帮东陵默帮赫连子衿和轩辕连城的人,如今竟然这样对她?
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尽管如此,她还是无法恨他?
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她若不早点离开到东周找到东陵默,告诉他风影夜和帝无涯已经连成一线,东陵默和赫连子衿甚至轩辕连城也绝对会落入他们的陷阱。
他们为人虽说情算不上善良,甚至手段有几分毒辣,可至少做人光明磊落,怎么会想到风影夜会暗中对付他们?
再不告诉他们,只怕她以后都没机会见到他们了。
在房内呆了三日,到了第三日黄昏的时候风影夜还是没有回来,浅浅在房内无所事事时,便寻来兵书似在认真的看着,事实上唯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越来越焦急越来越不安。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是浅浅所熟悉的,当初她的房外便经常传来这样的声音。
她眉眼亮了亮,虽然心里依然十分烦躁,可是,月儿好了,她心中的不安总算散去了几分。
果然门被推开之后,她便看见月儿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她面前。
见她坐在一旁看兵书,月儿勉强笑了笑,命手下退到门外守护着,才端起菜肴送到桌上,招呼浅浅过来用膳。
虽然明知道月儿是风影夜的人,可她曾经为了自己差点命都没了,浅浅是无论如何都生不起她的气。
她坐到桌旁捧起碗,默不做声的用着膳。
本来月儿醒来了,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她说,可是,现在她和风影夜这般,而月儿又是风影夜的人,不管她和月儿说什么,对月儿来说都是一种为难。
她看得出月儿是真心实意地在侍候着她,也希望她快乐的。
“夫人是不是心情不好?”月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直盯着她浮起丝丝苍白的脸,不禁关心道:“我听他们说老爷把你囚禁在房内,不许踏出房门半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手。”不管月儿会不会帮她,至少她不想风影夜和月儿有任何冲突,她怕风影夜知道月儿的背叛后,会惩罚她。
她浅浅笑了笑,又有点嘲笑起自己的自以为是,她怎么就笃定月儿知道事情之后一定会帮她?
月儿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侍候着她用膳。
用过晚膳之后,浅浅接过月儿递来的软巾擦了擦唇角,才看着她,关心道:“你身上的伤如何?好了吗?”
“全好了,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月儿一点不以为然。
瞧她脸色红润,也不像是气弱的样子,浅浅总算安心了。
月儿看着桌上的残局,却没有急着收拾,而是凑近她,轻声道:“夫人,老爷是不是与帝无涯联手了?”
浅浅掌心一紧,侧脸看她,眼底闪过不敢置信。
居然连月儿都知道这事,只怕事情是真的了。
“夫人,我知道老爷这样做你一定很失望,可是我帮不上忙,对不起!”月儿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下闪过几分黯淡,一脸愧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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