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再拿三千两来。”
“你,你,你不要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人被你们打成这样,我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不花钱把他的肉皮修补修补,能用么,你给不给!”我现在完全就是一付强盗打劫面孔。我认为这个很重要,我势必得花钱替岳霖看病。否则,人要是因伤重而死,那不是就白救了。再说,人确实是让他们折磨成这样的,我问他们要点赔偿有什么不对。总不能我救了人还要替他出医药费吧,更何况我现在根本也没钱。
那个青玄气得要命,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从身上掏出三千两银票来。
“这个青玄到底什么来路,身上怎么会这么有钱?”我心里极是惊讶。
“我还要辆马车。”我继续刺激着这个青玄的神经。
“还要什么,阁下一并说了吧。”青玄口气无力的说道,想来他是没碰过我这么无赖的。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还要:人参、鹿茸、灵芝…………”我也不知道那个岳霖到底需要用到什么,反正我把我所知道的好东西都报了出来。
那个青玄站在一旁木然的听着,想是我把他的神经折腾的都麻木了。等我说完后,他挥了挥手,立马有人上前来,他低声吩咐了那人几句,那人就下去准备了。我耳尖的听到他的话里有“人参、鹿茸……”几个字。
东西准备好后,岳霖也被带了出来,他冰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不过他的身上已经穿上了衣服。
看到他已经穿上了衣服,我不禁在心里念道:“算青玄你聪明,你要是敢让他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非得要你再给我十套金丝衣服不可。”
那个青玄不知道是不是感知了我内心的想法,所以他尽量使眼前的一切不显突兀,就怕给我造成什么视觉上的强烈冲击,我一刺激下,又会向他伸手要东西。
我叫青玄把岳霖扶上马车后就跟他说,“明日午时,我把《兰草图》送回来。”说完就钻入车厢内。我不担心没人替我赶马车,青玄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车夫。不过他不是什么好心,讲明了就是跟踪我。我也不跟他挑明,反正我也不会赶车,你要派人跟就跟吧,还能跟我到天涯海角去。
于是,我大大方方的坐着马车从王爷府的大门出去了。
马车静静的行驶在夜风中,街上已经没有官兵了,看来是收到收队的命令。当然了,我这个偷画贼都主动跑回犯罪现场去了,他们还在大街上搜个什么劲。
青玄派给我的车夫是个身材高大,眼神锐利,像鹰一样的男子。这么出采的人物派来给我赶车,你个青玄监视得也太明显了吧。其实我知道不只这个车夫跟着我,这街上看似平静,但角落里处处散发着紧张的气息。就连那青玄也没闲着,我知道他现在就在不远处跟着。
他会让我发现也实在是老天不帮他,他这么个大男人身上居然挂着个香穰,那个香穰发出的正是会让我过敏的桂花气味。刚才跟他对话的时候我可是拼了命才忍住没打喷嚏。现在他又正好呆在上风方向,所以我就闻到了随风送来的阵阵会让我鼻子发痒的桂花香味。虽然很浅、很浅、很浅,但我对这个实在是太过敏了。因此这一路走来,我的鼻子都在发痒。
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王府牌车夫的赶车服务,刚才我已经告诉车夫把车赶到“悬壶医馆”去,地址是从岳霖那里得来的,这是上车以来他和我说过的唯一的话,之后就再没理过我。
随后我们就安静的呆在车厢内,岳霖受伤不轻,所以现在就静静的躺在塌铺上休息。我也不吵他,自行撩开窗帷向外静静的望去。
当我们赶车来到“悬壶医馆”的时候,这里早已经关了门,我也没指望过这里会有值夜班的医馆,反正关不关门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对着车夫不客气的说:“去,你去敲门,说有急诊。”
那个车夫脸白了白,但隐忍着怒气没有发火,依言去敲门。敲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开门,那个车夫此时也火大了,本来他在我这里就吃了一肚子闷气,这会儿他索性把怒气全部撒到可怜的医馆大门上。只听见如狂风骤雨般的 “咚咚咚咚咚” 声阵阵激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门终于在快报废之前打开了一到缝。里面探出一个白花花的脑袋来,那是个满头白发,满嘴白胡子的老头。他的大部分身子还在门里面,也是满脸的不痛快,没好气的扔下一句:“看病明天请早”,说完就想把门关上。
我岂会让他把门给关上,我大喝一声:“慢”,跳下马车,走到白胡子老头面前。
“你可给我看清楚了,这可是靖王府的马车,靖王府的人要看病,还容你愿不愿意的。”
那名可怜的车夫此时嘴角如抽风般的狂抖着。
白胡子老头终于仔细的看了看我们,看清楚后马上“唰”的一声把门拉得大开,嘴里连连告着罪的弓身把我迎了进去。我等车夫把岳霖抱进医馆后,就把车夫赶出去看马车。
等我把门关上后,就见那个白胡子老头满脸流涕的跪在了岳霖面前,嘴里抖抖擞擞的低呼着:“小主子、小主子,老奴、老奴以为今生在也见不到您了。”说完就整个人跪趴在地上痛哭着,好在他还知道压住了声音,否则我真的会过去打他,我好不容易把人给你送来,你居然跟我来场这么感情丰富的重逢戏,这屋子外面现在可全是王府的人呢。
岳霖此时已经被好好的放置在一张卧榻上,人看上去依然冰冷而冷静,但我知道他的心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因为他的眼睛此刻就像是打破的湖水荡漾涟漪着。
就在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突然向我看来。我被他抓到,索性大方的直接瞧过去,用眼神示意:“有事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把头转了过去。
白胡子老头还在继续哭着。
“昆伯”岳霖略微俯身想要伸手扶起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的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听到声音,马上抬起他那满是鼻涕眼泪的脸,沾在他那白花花的胡子上,那效果……我马上在心里“呕”了一声。岳霖伸出去的手“倏“的一下缩了回去。
“昆伯,你可有法子离开?” 岳霖开口问道。
“小主子,我这屋里有条密道。”白胡子老头立刻邀功似的回答。
这个白胡子老头是个聪明人,看他刚才给我们开门的样子就知道,我故意提到我们是从靖王府来的,他马上就知道我们正在被监视,立刻装出一付一点不认识岳霖的样子。
“不过……”那个白胡子老头犹豫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收回前言,刚夸了他,他就跟我“不过”
“昆伯有话不妨直说。” 岳霖语气平静的说。啧啧!这就叫人物,自己的命都悬在这个白胡子老头的“不过”上了,他还可以如此冷静。
白胡子在岳霖的鼓励下去,终于将那句“不过”接下去了。“不过,老奴没想到小主子可以逃出来,是以当初修建地道的时候,是往靖王府大牢方向挖的。”
我无语!真没想到会有这么滑稽的事,我刚刚从靖王府大牢里把你的小主子接出来,还是坐着王府马车大大方方的由路面而来,难道现在你要我们从你挖的地道里,还是偷偷摸摸的再钻回靖王府的大牢里?这不是找抽么?就这样也叫逃命?逃到哪去?逃到要命的地方去!
我火大的瞪着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老头。他又接了句“但是”。我压住火气,继续听他说下去。
“但是,那个地道现在只挖了一半,所以没有出口。”
我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听听这叫什么话,好了,现在我们是钻不到王府大牢里去了,可被卡在了半路上,不得上,不得退,这不等同于活埋!
现在要怎么办,外面那么多的人在把守着,我不管带着岳霖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串长长的队伍。其实当时我救他出来的时候,想的就是直接带着他就跑,所以我才不担心青玄派人跟着,反正那些人跑不过我。可是我发现这个岳霖的伤势实在太重,如果我跟扛麻袋似的扛着他到处跑,那不用靖王府的人动手,他首先个就颠死了。后来在马车上他告诉我来这个地方时,我还以为他有法可想,可没想到来了是个这样的局面。今日他要是不能寻到个安全之地,只要明日一到,青玄就会向我要《兰草图》,难道到时候我又耍赖不给他。
这时候屋子里很安静,那个白胡子老头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番多没营养的话,现在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样低头跪在地上不动了。
我走过去扶起白胡子老头,说道:“昆伯,会有办法的,你先起来给你主子看看伤吧,他伤的很重。”然后把我从青玄那里要来的宝贝交到老头手上,让他看着给岳霖用上。
白胡子老头像是终于找到事做了般,连忙“哦!哦!”的爬起来,走到岳霖面前就查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把他个白胡子老头吓傻了,这怪不得他,我刚看到时也看不下去。
不过他毕竟是个大夫,回魂的速度很快,只见这个白胡子老头颤抖的双手很快的处理起岳霖的伤势。我转过身去,岳霖的伤有些是不方便我看到的。虽然他不知道我是个女的,但我自己可没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心思急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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