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我把那幅《兰草图》带在了身上,因为我考虑到这一路上定有无聊的时候,到那时就把画拿出来研究研究,看看这幅他们口中如此重要的画到底重要在哪里。
此去西川路程遥远,毕竟是青国的边防城市,没有哪个国家会把国都修建在离边境很近的地方。所以这一路上旅途颇多辛苦,但除去旅行不方便之处,剩下的就都是乐趣了。
这一行上,我们是走山路就看山,走水边就看水,走城镇就看民俗,真真是旅游一趟。每日里我笑声不断,连兰昕也是。兰昕已不像从前那样敏感怕人了,我每天都让他接触大量的人。我还让军中的管事找人教会他骑马,他很喜欢,所以这一路上他大多都是骑马,这样就晒到了大量的阳光,把他原本晶莹苍白的肌肤晒成了现在的橄榄色。我又问他要不要习武,他毫不犹豫的就说要,那我就又找人来教他武功,这军中什么人都没有,就有会武功的,因此这一路上他又是练武的,又是骑马的,渐渐的人就精神了很多。所以他现在是越来越有男人的样子了。不过兰昕依然把我照顾得很好,所以说他心细不是乱说的。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西川,进城门之前我已派人向城中的三王爷报告了。所以等我们来到后,城门前早以站满了夹道欢迎的百姓。然后,我看见城中大门前站着一个穿着华服的人,华服上绣着四爪金龙,我知道,他是庆王。
我犹豫着向他走过去,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庆王与刘锡之交好,别人发现不了刘锡之假来,这庆王就难说了。
等我走到他的面前时,惊得我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
这个庆王长得不像皇帝,不像靖王,倒像兰昕,或者说兰昕长得像他,他比兰昕高些,比兰昕壮实些,他就像是个成熟版的兰昕,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眼神清澈,像个孩童
我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刘锡之会在朝中形势如此不利于庆王的时候,还要执意的站在他的身边。原因只有一个,他喜欢他,只有心系庆王,才能为他若此。
这下子我麻烦大了!
我一脸呆木着看着眼前这个庆王,心里直呼:“这情人见面是怎么说话的?还是两男的,老天哪!我没经验的,就是从惜沅那里借词,可这也不对路呀。”
就在我心里的惨呼声越叫越高的时候,庆王开口了,“锡之,这一路上辛苦了。”
“嗯,还好,并不怎么辛苦的,多谢庆王关心。”我小心的应着话。
庆王突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知怎的,语气低沉的再次开了口,可这次差点没把我吓死。因为他说的是:“你还在怨我么?你从来都不叫我庆王的。”
我头皮都要炸了,我哪里知道你们情人之间是怎么称呼的,难不成我叫你“宝贝”,“亲爱的”?
这时候我只好摆出一副他话里的委屈状,他不是说我正在怨他吗,那我就扮个怨妇好了,先把眼前的关混过了再说。于是我马上眼皮子低垂,嘴角轻抿,连刘锡之的两条粗眉毛都愣是给我弯到个不可能的弯度。我这边扭着眉毛,那边心里大叫:“这个庆王到底是个什么眼光呀,连刘锡之这模样的他都会喜欢,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么!庆王啊!你好歹也是做王爷的,天天在绝色堆里打滚的人,你就是要换口味,拜托你也选个能对得起自己的呀!”
庆王看我并不开口说话,只好长叹了一声:“唉!锡之,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但还请你别怨我好么?”
“好”我马上回答。原来这个刘锡之是单相思呀,呼!真是吓死我了。
可惜这个庆王并不怎么信我,他更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在我的冷汗快要下来的时候,他又长叹一声:“唉!锡之,是我对不住你呀,你要怎样就怎样吧,只是以后还是叫我庆祯吧,我们不要显得那么生分。”
我真想对他大叫,我一点也不愿叫你庆祯,也巴不得跟你显得生分起来,拜托你别摆个委屈自己的模样来给我看,现在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愿要你。可无论我心里叫得有多大声,我也不能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表露半点出来,谁让我顶着这张该死的刘锡之的脸。
就在我心里大骂自己自作孽的时候,旁边突然Сhā进一个熟悉的声音,“王爷,还是先让刘大人到府中歇息吧。”我身体一震,寻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名站在庆王身后的男子。
我再次看到了那双很黑很黑,又很亮很亮的眼睛。
他静静的站在那,立在风中,欣长挺立的身子暗藏傲骨,像一尊古罗马雕像,悄悄的和周围融合,只有额际鬓角的发丝在风中轻微的拂动。看上去无害,但身上隐隐又有股敛厉的气息在旋绕。眼睛在看我,又好像没看到我,好像这世间万物都不能入到他的眼里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曾经见到过这名男子最脆弱的一面,那似乎是个不可能被看到的画面,可我却是亲眼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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