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才渐渐消散,寂静又再次回到了这片恢复了黑暗夜色的空地上。我、Jame和诗雅全身脱力的跪倒在地上。
即使是现在,我的心依然在「怦怦」乱跳着。
「小夜,你这臭小子什么不选,偏偏要挑这个萨克瑞德驱魔阵,你想要我的命啊!」Jame用手撑住身体,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我国的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玩意儿的实力,我只好选最强的驱魔阵赌一次了。弄的这么狼狈,你以为我乐意啊!」
诗雅抬头向遥嘉和木偶望去:「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赖,居然赌赢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古怪的笑道:「夜不语,你是怎么猜到那东西今晚一定会到这个被我们烧掉的教堂来的?」
「很简单,因为阿不珂卢斯驱魔阵的特质。」
「那个驱魔阵有什么特质?」诗雅疑惑的问。
我望着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妳真的是神棍吗?看妳的样子,怎么连一点驱魔阵的常识都不知道?」
「人家早说过不懂西方的那些东西嘛,我祖母从没有教过我!」诗雅嗔道。
「好了,算我怕了妳。」我耐心解释起来:「阿不珂卢斯驱魔阵虽然有强大的力量,但是要完成它,却需要许多繁重的程序。
「上次Jame只是在误打误撞之下将之启动的,其实整个魔法阵并没有完成,所以那个木偶虽然吸收了大量的冤魂,但实际上,根本就离不开这座教堂,我猜想它之所以会附身在遥嘉的身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妳知道充电电池吧,如果将里边储存的电用光了,就必须要将电再充进去。那个木偶也是一样,如果它想要报仇,就需要寄生体常常回到这个教堂。」
「难怪你言之凿凿的要我们到这里来埋伏!」诗雅总算明白过来:「那萨克瑞德驱魔阵又是什么玩意儿?那东西威力很大吗?」
「当然了,妳没看见我一选中它,Jame就差点哭出来!」神经松弛下来后,又想到当时Jame哭丧脸的样子,我险些笑出来。
Jame咳嗽了一声,苦笑道:「萨克瑞德是五芒星中最厉害的驱魔阵。它取起神圣〈Sacred〉的意思,阵如其名,可以封印一切邪恶的东西。
「但最要我命的是,启动这个魔法阵需要萨克瑞德魔法阵图这个介质,而且使用过后,魔法阵图更会灰飞烟灭,要知道,现在这种阵图世界上已经仅存不到五十幅了……」那家伙说着说着,又哀怨的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哈哈笑着:「不能怪我,事出紧急嘛。那可关乎你们全镇六百多人的命。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因你而起。」
诗雅出神的望着那个木偶,眼神中饱含着同情:「究竟有多大的怨恨,才会让那个孩子变成灵魂,也呈现黑色的魔鬼呢?夜不语,你说如果这个木偶有心、有感情的话,一百多年不断积累的怨恨,会不会也会令它痛苦?」
「我不知道。」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我没有妇人之仁,也没有妳们女人那种对弱势物体泛滥的同情心。」
「夜不语,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该心软的时候,偏偏又变的这么麻木不仁。」诗雅摆出一张臭脸恼怒的说。
Jame眼见我们又要摩擦出火花,立刻岔开了话题:「究竟遥嘉是怎么让那个木偶附身的?小夜,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很简单,把那个小妮子叫醒就知道答案了。」我吃力的爬起来,向遥嘉走去。
那小妮子一直都静静的躺在地上,突然我害怕起来。
虽然那个木偶被我们封印了,但遥嘉在强迫剥离附体的情况下,神经究竟是不是受得了?
如果她受不了死掉了、又或者因为刺激太大,疯掉了的话,那我该怎么向遥叔叔和遥阿姨解释?
最重要的是,小洁姐姐她就算去了天堂也绝对不会原谅我。
上帝啊,我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干嘛要让我承受这么大的罪过?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紧张的口干舌燥起来,用力舔了舔嘴唇,我双手颤抖的蹲下身,轻轻推了推遥嘉的身体,只见这小妮子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着,看来还活的好好的,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股恶寒爬上了脊背,我的全身顿时僵硬起来,只感到身上的两百零六块骨骼、四百条肌肉和腿上的两百多条韧带,全都被身后那一股带着强烈怨恨的视线冻结了。
强忍着剧烈的痛苦,我吃力的缓缓回过头,只见Jame和诗雅带着惊骇恐慌的表情,死死的望着我的脚下。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恐惧立刻席卷了自己,只感到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了。是木偶!那个木偶双脚站立着,它用小手抓着我的裤脚,白色的洋装在风里不断摆动。
风?什么时候起风了?
因为恐惧,我的双眼睁的斗大,木偶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张划满伤痕的脸,狰狞的对着我。
我和它的四目相接,不知过了多久,那张只是用刻刀在硬木上雕出的呆板却又绝丽的脸,它的嘴角居然微微的咧开。
它……笑了!
怪异而又阴冷的笑。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视网膜上那张恐怖的脸孔越靠越近,越变越大,最终张开血盆大口,凶残的将我吞噬下去。
在意念就要崩溃的剎那,我在心底不断的大骂起来,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居然连萨克瑞德也封印不了,看来这次是真的玩完了!
不甘心!
绝对不要这么丢脸的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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