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霞山,其山绵亘甘、凉之境,亦名南山,又名雪山。
因山高气寒,四季积雪不化,主峰终年埋在云雾之中,偶尔云开得见,状似仙人指路,落霞照射之下,气象万丈,故名“仙霞”。
时当北国腊月飞雪之际,古甘凉道上,疾驰著一红、一白,两匹骏马,是一对男女骑士,望这仙霞山直奔而来。
二人的座骑是千中选一的良驹,清晨即从甘州城兼程赶路二路上虽见鹅毛似的雪片不断飞舞,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但仍旧打不消他二人的游兴。
到得山脚下,奇迹似的大雪已霁?金色的阳光从满天乌云的缝隙处射出,如金箭射出耀眼光芒,照得这片瑞雪覆盖的银白大地上,更见灿烂夺目,憾人心弦。
二人双双落地,并肩站在马匹之旁;男的丰容俊朗,文的美艳刚健,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
这果的浓眉下的一对大眼,亮而有神,兴奋地握起她的柔荑,道:“亚兰,你看!下了一早上的大雪,这会儿忽然就停了。”
这女子名叫郑亚兰,长得沉鱼落雁,更有一股成熟的迷人风韵,斜眼一瞟,倚到他怀中,笑道:“可不是麽?阿杰,你仔细想想,咱两人结伴游历江湖以来,可曾遇到过扫兴的天气?”
那男的姓梁名坤杰,侧首一想,颔首道:“嗯……好像没遇过?”
郑亚兰白嫩如葱的手指轻轻点在梁坤杰的额头,嗔道:“你啊,说话行事都没有一个肯定,甚麽‘好像没遇过’?根本就是没有!记得吗?前年咱们登武夷山的那一次?”
梁坤杰忆起往事,笑道:“嗯,那次早上还下著大雨,我本不想冒雨游山,你却偏偏兴致颇高,不忍心拂逆你,只有舍命相随,一路上我心里还在想,这麽大的雨,要淋成落汤鸡,有甚么好玩的?哪知……”
郑亚兰截口道:“就像今天,你不愿冒著大雪游山,到武夷山,雨停,到仙霞山,雪停,都彷佛是老天爷有意叫我们游山玩水时,不要遇到扫兴的天气……你还只说是‘好像’?”
梁坤杰抱拳一揖到地,学著京剧中的道白:“娘子算我说错,小生这厢有礼了……”
说完抱她要亲一下,却被郑亚兰挣脱“呸!”的一声,道:“谁是你的娘子?”
梁坤杰涎著脸道:“不是娘子?那个跟我阿杰同行同止、双宿双飞的美女,又是谁呀?”
郑亚兰的脸色一沉,不悦道:“是谁?是你的……”
“姘头”两字没说出口,忽然流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梁坤杰见她流泪,急忙握祝糊的双手道:“你又伤心了?”
郑亚兰强自收敛伤感,叹道:“我当然知道,你关洛梁家是赫赫有名的世家,身份、地位、名望,是绝对不允许我这个女贼进门的……”
梁坤杰歉然道:“也不是绝不可能,但是你要给我时间……”
郑亚兰身为江湖儿女,心胸只得放宽,吸口气道:“相逢便是有缘,缘到了,多多珍惜;缘尽了,谁也无法勉强……”
梁坤杰松了口气,道:“对对对!好端端的不要再谈这让人伤感的事情!你不是喜欢游山玩水麽?眼下面对这样巍峨名山,不要坏了自己的兴致,咱们开始登山吧……”
郑亚兰立志要游遍全国各地名山大川,颇有男儿“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豪气,抹乾眼泪道!“座骑放在何处?”
这仙霞山甚高且峻,又逢大雪之後,马匹是绝对攀登不了的。
梁坤杰望望四周遮掩处,乾脆道:“任它们在附近啃食雪中青草,丢了再说。”
当下二人各自从座骑上取下准备好的包袱,负在肩后,开始攀登而上。
他二人身手自是不弱,起先顺著山道走还不怎麽样,愈上至高处,已经完全无路可循,他二人只好相互扶持者,手脚并用,奋力攀爬,终於登上了峰顶。
峰顶寒风凛冽,郑亚兰白嫩的面孔冻得通红,道:“好难爬呀?有几次差点失足!”
梁坤杰俯瞰山下,隐约可见自己座骑,却要用尽自力,才可辨认那两团小而又小的黑点,不禁嘘口气,说道:“幸亏没有失足,否则,摔下去怕不跌成肉酱?”
郑亚兰不敢往下望,向前一看,却有一座冰柱似的Сhā天高峰,迎面而起,不禁失声叫道:“啊哟!这可怎么爬呀?”
梁坤杰随她目光望去,果见一座雄伟高耸的孤峰,直入云雾之中,令人望而生畏,口中却道:“怕了麽?到底女人胆小……”
他解下肩上包袱,往地上一坐,道:“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准备回程啦!”
郑亚兰心高气傲,最禁不起这样激将法。牌吁灶条的语音甫落,她已拔脚飞扑前方,来到Сhā天峰下,一语不发,用行动来证明她虽是女人,却绝不会输给他这个大男人。
梁坤杰与郑亚兰相处两年有馀,焉不知她的倔强性格?心中暗笑,提了包袱随後银来,也开始攀爬这座又高又险的冰峰。
此时天已向晚,孤峰之上突地狂风暴雪,呼啸怒吼,刮得人根本立足不稳,只能相互扶持,手足并用,一步一步辛苦地往上攀爬。
倒是梁坤杰首先体力不支,喘息道:“不行了,退回去吧……”
郑亚兰道:“退回去?你且回头向下看看!”
梁坤杰向下一望,立时头晕目眩…:。
只见强风带著冰雪在脚下纷飞而过,汹涌翻腾如怒涛,一片茫茫,深不见底。
郑亚兰道:“现在只怕往上爬要比往下退回去容易些吧?”
梁坤杰果然没有勇气往下退回,只得咬紧牙根,奋力再爬;谁知体力不继,脚下一滑,几乎失足跌下去……
幸好郑亚兰及时伸手将他抓住,但是他的包袱已滑落下去了!
郑亚兰奋力将他拉上来,幸好这里有一道较宽的冰岩裂缝,郑亚兰解下她的包袱,取出她的佩剑来,将这裂缝之内的冰雪碎石挖开,清理乾净,他二人勉强可以挤身进去,挤进了缝隙,大风大雪就再也危害不到他们了。
梁坤杰累得拚命喘气,而且抱著脚踝呼痛,
郑亚兰惊道:“你怎麽啦?”
梁坤杰道:“我不小心,扭到脚了……”
郑亚兰道:“我带得有药膏,我来帮你揉一揉……”不由分说,就脱下他的鞋袜,用药膏涂抹,用手搓揉……
梁坤杰的脚是舒服多了,但是天色也更暗了,风雪也更大了,看样子,今天是不可能再往上爬了。
他们只好取出包袱里的乾粮、肉脯,两人分著吃了,再捧了洁白的雪放入口中,融化了解渴……
强劲的山风,在崖缝裂口处造成尖锐如怪兽般的啸声,郑亚兰终日在山水之间徜徉,她的包袱竟也是一只设计取暖的鹅绒睡袋,又柔软、又暖和,可惜只有一个……
幸好他二人早已同行同止、双宿双飞两年多了,共床共枕,共效于飞何止一次?此情此景更是不需要惺惺做态,自然而然就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一起钻进睡袋中去……
外面风雪漫天,睡袋里面却是又热情、又温暖。
隔绝了风雪交加的睡袋之内,更是另一种绮丽情趣,他二人便这样浓情蜜意,男欢女爱,欲死欲仙了……
次日却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梁坤杰从甜睡中醒来,吸入鼻中的不是这雪山上的清新空气,而是烤得香喷喷的烤肉味。
原来郑亚兰早就醒了,不只攀下山崖,去把他昨夜遗失的包袱拾了回来,而且还打了好几只这种大雪山上特有的“雪雉”。
他只一动,郑亚兰就已察觉了,娇笑著低头在他脸上亲吻著,道:“懒虫!太阳都晒到ρi股了,还不起来吃早点了?”
谁知梁坤杰的手一勾,就将她拉入了怀中,热情地吻遍她的脖子、她的脸……
郑亚兰挣脱娇笑:“昨夜你还没吃够麽?”
梁坤杰的手已开始伸入她的衣襟,握住了她那饱满的乳房,涎脸笑道:“昨夜是吃晚餐,现在要吃早点……”
他的手有魔力,她已在颤抖呻吟了:“你昨夜那麽累,现在还行麽?”
梁坤杰已经将她剥得像赤祼的羔羊了,笑道:“昨夜因为仓库太满了,卸了一些货,又睡了一觉之後,这次保证要让你彻底投降!”
接著他就将她拉入了睡袋中去。
他并没有吹牛,他这次真的让她彻底投降了……
结果倒是她崩溃一般地瘫在睡袋里面,完全不能动了。
而他却精神奕奕地起身,胃口大开,将那几只烤鸟吃得只剩一堆骨头。
睡觉并不重要,登山才是最重要!
郑亚兰终於努力挣扎起身,但是早餐全被他吃光啦!
早餐不重要,登山才是最重要!对於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少吃一餐也不会有甚麽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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