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泥泞颠簸,走到别苑的时候,已近正午,凌云一路嘱咐车夫小心,生怕我的伤口再有闪失,我示意他无事他才又放下心来。
下了车,再次迈进这别苑,我突然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满园香气,一望无尽的桃花源。
进了门,目光所及处正是石伯常整理的那畦花草,因着这几日的大雨,野草疯长了起来,虽是满眼的绿,竟让人在这绿里看不到一丝生机,只是不到一月而已,这院子看起来竟这般萧条。
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熟悉?陌生?物是人非,一切都仿佛发了一场梦一般。
院里低洼处积着水,这场雨过后连成了一道小渠,顺着地势低处一路流向后院。
凌云只是默默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跟着、看着。
渐渐走到后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常住的那间屋子,看着这屋子,我却迈不动脚步。
我挪动脚步向那间房子走去,“吱嘎”一声推开门,一切都如故。看着眼前的一些,胸口一闷,一阵风吹过,窗户被风吹得“吱嘎”作响,不期然地,竟然看到那盆海棠,他送我的那盆海棠——只是多日无人照料,看着直叫人心酸,走近前去,仔细看着每片叶子,绿色的所剩不多,竟然大半都黄了。
“凌云,”我回过头,看着他,“我想把这盆花带回去。”
他点点头,搬起那盆花,走了出去。
抚着床前的流苏,满是潮气,转身看着这屋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每日都待着的地方,床上已落了一层灰,拿起手帕要打落上面的灰尘,却停了手,也许这就是尘封么?只是半月余,体味的却是物是人非……
轻轻地阂上门,转向他的房间,推开门时,我以为什么都没有了,谁知,一切都在。
就是这道门,无意中注定的么?我闯了进来,从那之后,一切再无从改变?
屋子里一切都在,独独空了的琴架昭示着他已取走锦瑟瑶琴,满是灰尘的屋子顿觉憋气,一阵咳嗽,牵动了胸口的伤处。我心头一阵痛楚,看来,再怎么小心,刚刚的山路还是颠簸了些。
扶住空空的琴架,却在手触到的时候,“哗”的倒了下来,这本是紫檀木的琴架,怎么会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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