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东方刚露鱼肚白。
“林叔,玉儿来啦!”方雷玉甫踏入林啸天院落,就大声喊道。
林啸天并未回答方雷玉,他盘腿坐在院落空地之上,双眼闭阖,似在修习一门内家功夫。
方雷玉驻足瞧着初生阳光下的林啸天,心中羡慕不已,若自己也能练一身功夫就好了,可惜娘亲不允。
片刻后,林啸天收功站起,望着方雷玉道:“玉儿,吃早膳了么?”
方雷玉似还未从遗憾中醒来一般,过了半晌才回答道:“哦……吃了。”
方雷玉脸上的遗憾之色,林啸天亦是看在眼中,可他却毫无办法,方涵萱特意嘱托过他,不管怎么样都不可教授方雷玉武艺。林啸天虽惋惜一个练武苗子,就这样被耽误了,却也不敢忤逆方涵萱的意思。
“玉儿,要不林叔再向小姐求求情,你条件这么好,若是不学武,真的可惜了。”林啸天略有遗憾地说道。
“啊……不要了……玉儿不喜欢武艺的。”方雷玉听林啸天要帮自己去娘亲那里求情,忙转换话题问道:“林叔这次回来,可以多待些时日么?”
“林叔这次也待不了几日,今日去镖局处理些事,最多后日就要走。玉儿,你往日不是最想学武么?怎得……”林啸天浓眉微皱,疑惑地问道。
方雷玉闻知林啸天只待两日就要走,原本就有些郁闷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堪。
“林叔快去吃早膳吧,不然晚了,镖局的人又要来催了。林叔你千万记住,别向娘亲提教我学武之事,玉儿已经决定弃武从文了。”方雷玉推着林啸天壮硕的身躯,催促道。
林啸天一眼看出方雷玉言不由衷,虽不知方雷玉是何缘由,竟放弃最爱的武艺,心中却也暗下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再向方涵萱叙说一番。
“好了,不要推了,林叔去就是了。”说罢,林啸天向屋中走去,走了数步,发现方雷玉并未跟上来,又转身看向方雷玉问道:“玉儿怎么了?为何不进屋?”
方雷玉摇了摇小脑袋,语气略带低落地说道:“林叔吃了早膳还要去镖局,玉儿就不打扰了,今日娘亲安排下的书还未背,玉儿想先回去了。”
“玉儿,你等等,林叔送你样东西。”说罢,林啸天转身向屋中跑去。
片刻后,林啸天拿着一把银色长剑,走到方雷玉身边,道:“小姐虽说不许你练武,却也未说不许你耍剑。这把剑是林叔此趟走镖,途经打铁村,无意中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用,就买了回来。”
他将剑递给方雷玉后,又道:“玉儿,林叔明日一整天都陪你玩耍,不要愁眉苦脸了好么?”
方雷玉拿着林啸天递过的长剑,心中高兴不已,又闻林啸天此言,方才的不快瞬间就消失了。他挥了挥手中长剑,说道:“太好了,谢谢林叔,玉儿怎会愁眉苦脸呢,哈哈,太好了!”
林啸天瞧到方雷玉喜欢自己送的宝剑,心中亦是欢喜不已,笑着说道:“呵呵,真是个孩子,方才还是阴雨天呢,这一下就变了。”
“才不是呢,哈哈,玉儿要去试试这把利剑,就不继续打扰林叔了。”说罢,方雷玉提起长剑,转身向外奔去。
“那剑可锋利着呢,小心点,别把自己伤了!”林啸天朝着方雷玉远去的身影,大声叮嘱道。
“知道了,林叔!”
方雷玉并未向翠竹居跑去,而是穿过后门,向飘香河跑去。
一炷香时间后,方雷玉来到了飘香河外不远处,一座名为雪霜的小山。
这座山上长满了名为‘龙涎草’的植物,每年十二月间,龙涎草便会开出银白色小花,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朵,就似大雪后般,白茫茫一片,美丽非常。
雪霜山一处不起眼的幽谷内,方雷玉不知何时,已拎起宝剑在布满木桩的空地上,来回穿梭着。他手中那把闪着银色光芒的锋利长剑,在空中不断挥舞着,剑所过之处似雪花飘过一般,雪白耀眼。
事实上,此处方雷玉已非第一次来。半年前,方涵萱再次拒绝方雷玉学武之事后,方雷玉就找到了这处幽谷,并在谷中立了数根木桩。每日清晨,方雷玉都会到这里站桩、跳桩一个时辰,这件事他一直做地很隐秘,是以半年过去了,还未被第二个人知晓。
今日方雷玉得到宝剑,担心回到翠竹居被方涵萱瞧见,徒惹惹方涵萱伤心,故他想到了这处幽谷。方雷玉专注地穿梭于木桩之间,不停地挥舞着手中银色长剑,虽未见有任何套路,但他却挥地异常认真。
方雷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武艺当中,却未想竟错过了件可以改变他一生的大事。
在飘香阁中坊二楼东厢内,一位二十许摸样的男子,正坐在一张精致木桌旁,独自品尝着飘香城第一佳酿——醉生梦死。
男子身旁木桌上,横七竖八地摆着数十个已喝空的酒壶。却不知此男子喝了多久,竟喝得如此多空壶。酒壶之间横放着一柄长约三尺, 泰坦之路帖吧宽约两寸的褐色长剑,剑柄上还缀着一条青色剑穗。
男子端起酒杯,刚要将杯中佳酿倒入口中,放在桌面的长剑不知为何却突然颤动起来,并发出“嗡……嗡”地声音。
男子一愣,放下酒杯,伸出微微泛起青光的右手,抚过剑穗。
剑穗上青光一闪,传出一个稚嫩孩童的嗓音:“大师兄,你为何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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