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月月听了张溪松的解释,也没有在理会他,跟着上前几步,就跪坐在张溪松旁边。
祠堂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台上蜡烛燃烧时不时的音爆声,以及门窗缝隙的风声。
这些天,张溪松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呆在祠堂里,至于狄月月,就在第一天下午被周兰几次劝慰,也不再矫情,果断的抛下张溪松,随周兰说笑着离开了。不过往常送饭进来的周兰,也就变成了狄月月。
期间张溪松的父亲张周也来过一次,看着跪在那里的儿子笑了笑,就离开了,张溪松再次被腹黑的老爸惊呆了。张周这次回来,便是处理儿子的婚事的,至于双方达成了什么共识,没有一个人过来告诉张溪松。
不过张溪松却清楚狄月月肯定知道些什么,因为那天下午狄月月进来送饭,张溪松正要开口让她带些水来,还没等张溪松话说出口,对面的狄月月突然闭上眼喊道:“你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在张溪松震惊的目光中,捂住通红的小脸跑了出去。
这些天里,每当夜幕降临,张溪松就盘坐在祠堂里慢慢的修炼着父亲教给他的吐纳之术。
小时候的那次变故,破坏的不仅仅是张溪松与狄月月的感情。那年,张溪松虽然拣了条命回来,但从那之后,张溪松就患了上一种怪病。
这种怪病,与其说成病,在张溪松看来,更像是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张溪松感觉自己就像是无根浮萍,在一望无尽的水里跟着暗流翻涌着,沉浮着。没有声音,也没有呼吸,更没有生命。什么都没有,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点青光,一点不知从哪里来的青光,一点难以形容其神秘的青光。张溪松看着那点青光在自己身前一直盘旋着,时间好像被凝固住,永远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又仿佛无论多久都只是一瞬。那点青光好像沉思了许久,终于做出了抉择。另张溪松永远难忘的一幕出现了,张溪松清楚的感觉的到,那点青光居然从自己的额头一下子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不是消失,也不是熄灭,是钻进自己的身体里,张溪松清楚而真实的感觉的到那种从额头上撕裂皮肤,挤碎头骨,进入自己人体的疼痛。
每到这个时候,张溪松总会晕阙过去,然后慢慢地转醒,在醒来的那一刻就会看见父亲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脸sè苍白的盘坐在自己身前,当他感受到父亲双手的温暖时,他以为这一切要结束了,可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当感知慢慢回到身体后,那种仿佛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肉,每一截骨头都被无数道利刃割着、砍着。
然后便是下一次的梦境,同样的梦境。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折磨着他。
张溪松曾无数次想过,放弃吧!,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只要自己不再坚持醒来,就会一直昏睡下去,不再会有疼痛。可每当他转醒过来看到父亲那苍白的笑脸;母亲和nǎinǎi相拥哭泣的画面,永远笔直的站在那里,从未有过沮丧的爷爷通红的眼睛,他却总会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还要清醒过来。这里,他有太多的不舍。
张溪松八岁那年,就在这祠堂外的院子里。张周对着张溪松说道:“松儿,想不想跟着爸爸学本事?”
张溪松静静的看着父亲,一脸希冀的问道:“学本事能让松儿不再疼了吗?”
张周蹲下身子,抚摸着儿子被病痛折磨的苍白的小脸,看着儿子消瘦干瘪的身子沉默了很久,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儿子,爸爸也不知道,爸爸没用。”
身体太过消瘦,所以显得脑袋特别的大,张溪松听了父亲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大脑袋点的太过用力,连身子都带着向前倾去。
从此,就在这个小院,一年四季,无论寒暑,都会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那棵大树下面,一招一式,认真的练着,rì】rì】不坠。动作从有了模样再到生硬死板,最后渐渐连贯纯熟,那道身影也渐渐的长高,渐渐地壮实起来。而那梦境也渐渐地不会出现的那么频繁了。
自从张溪松十三岁那年,感觉到父亲所说的“气”时起,他感觉到似乎那股噩梦渐渐的能被遏制了!所以张溪松更加不敢懈怠,一旦有了空闲,就按照父亲所教的吐纳之法修炼起来。
在被关在祠堂的第六天,祠堂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了。
“你出来吧!”
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张溪松嘴角笑了笑。站起身来,转过头就对外面的老两口问好。
老爷子看着孙子跪了五六天还轻松自如地表现,不觉有些气馁,这小子跟他老子一样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
“明天你要去学校填报志愿,就放过你一次。月月你也带回去。”
张溪松听了老爷子的话,便开口说道:“狄月月不去南山县中报志愿了吗?”狄月月今年也毕业,不过她上的是南山中学。
“不用,你报了哪个学校?我自然会送月月去哪里上学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见老爷子离开,张溪松马上朝着旁边的nǎinǎi说道:“nǎinǎi我饿了。”
看见孙子的撒娇,周兰上前拉住孙子的手说道:“走,吃完饭你们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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