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司仪却笑了:“哈,这位老兄有点心急啦!今年的这位美女与往年不同,她只是指定几个出价,其它人就不必浪费时间啦!”
人们又是一阵涌动,开始有人叫了起来:“不公平!为什么只能是她指定的人?不是有钱就可以吗?”
“对呀,往年就是谁出钱多谁来的,去年的烂牙炳就抱得了韩湘湘回去的!”
“牛七,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如此绝色,岂是你这等不入流的小暴发户玩得起的!”
在众人的轰笑声中,那司仪指向了王越身边的那位俊雅公子:“请刘公子出价!”
人们又惊叫起来了,原来被那凯琳看中的人中这个俊雅的公子竟然排在第一位,还有人认出来了他就是刘国公的小儿子刘策鸣。
刘策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伸出了两只手指,人们都惊叫起来:“二千两?刚出价就出这么高?”
可是刘公子旁边的那个侍者却叫道:“刘公子出价是二万两!”
“啊!二万两!天啊,这……太匪夷所思了,往年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万两……”
还没等人们惊讶完,那司仪又指着后面一个厢房:“请段侯爷出价!”
“啊,段侯爷也来了?哦,怪不得他坐在厢房里了,能坐在那里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啊!”
厢房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二万三千两!”
人们又是一阵惊噪,可是,当那司仪指着另一个厢房叫:“请陶少爷出价!”时,那厢房里走出了一个仆人,他走到台前对着那司仪说道:“我家少爷说了,今晚他出的价比任何一个最高的都要高出一两银子。”
霸道!这说明他必须要得到这个花国状元!即使出价一百万两,他出的价也会比那个人高出一两!
销金窟啊!销金窟!王越在悄悄地叹息,一百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足够整个师吾国运作两年,足够整个焱城全城人吃喝半年了!足够给二路军发三个月的军饷了!
真有钱啊,我何时才能有那么多钱?钱啊!钱,我一定要弄钱!
这已经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拍卖了,全场开始沉默,不过一会儿后,只见那刘公子恨恨地站起来往外面走,而有几个厢房里也开始出现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显然是有人砸碎那些喝酒的杯具泄愤。
那司仪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按规定,我还是要让那些状元点到的贵客出价,请邹伯爵出价。”
邹伯爵也在一个厢房中,他阴阴地说道:“十万两!”
人们又是一阵惊叹‘万两,就算在这镐京中,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啊,不过谁也不笨,都知道邹伯爵报价是为了报复那陶老爷。
但是也有聪明的人想到了,他出价十万两,那应该是这陶少爷所能承受的底线了,不会有人疯狂到叫一千万两一亿万两,那样会把人给彻底得罪!
而陶家在大成国的势力,一个普通的侯爷未必得罪得起!
“最后一个!请这位公子出价。”司仪指向了王越。
王越吃了一惊,他四周看了一下,四周的人也在看着他,可是那司仪却在说道:“是你,就是你了,不必东张西望了。”
王越每时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的,就是你。”
糟了,王越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拍卖的出价,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规矩,而且他只是想来开开眼界的,根本就没想过出价,他从赌坊弄来的钱今天已经全部捐出去了,为了救那只?獠,身上仅有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又给了杂耍班主,昨天打擂台赚的那五百两还在林平府中,而今天在宣武台赌钱赢的还没时间去领,慌乱中,他俯在神鼠的耳边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神鼠说道:“我只有十枚大成钱。”
“等下先借我用用!”
王越迅速算了一下自己带的钱,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出……三十六枚大成钱。”
所有的人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那司仪也皱了一下眉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报一次。”
王越四下看了一下,红着脸说道:“三十六枚大成钱!我就只能出这么多了。”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轰!”的一声,全场爆发出今晚以来最强烈的大笑!声音震得那画舫也嗡嗡作响,连那些厢房中的人也哈哈狂笑起来!
大多数人还没明白过来时,一个厢房中的几位公子哥儿便开始“明白”过来了:
“妙啊!妙,实在是妙!”
“妙不可言呀”
“是啊,三十六枚铜钱,这分明就是极度藐视的表态啊!”
“就是嘛,他妈的那陶家太有钱,但是在这公子的眼中,钱财只是粪土一般的东西,他们十万两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这才是真正的高境界啊!”
“用三十六枚铜钱把那陶家炫富的心态击得粉碎!人们会说,你看,陶家玩的那个所谓花国状元在人家的眼中不过只值三十六枚铜钱!哈哈哈……三十六枚铜钱,在镐京中恐怕连西城贫民窟里的窑姐也玩不起呀。”
“假如他真的不顾颜面仗着钱多去与那花国状元相会,明天他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
“这力度,不知比邹伯爵还强了多少倍,想必现在那陶少爷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哈哈哈……活该!”
“境界真的高,我不如他啊,不过此人脸生,他是谁?”
“对,找个机会结识一下这样的高手。”
……
第十五章凯琳1
司仪也处于极度尴尬之中,但是他不敢发火,因为既然是那凯琳点中的人,哪是他所能左右的?不多时,只见陶家的少爷从厢房中走出,带着几个人悄悄地离开了那一条画舫!
本来王越还处于极度困窘之中,那笑声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正羞得脸红耳赤,想着是不是现在溜走时,后台也走出了一个小厮,他悄悄地走向王越的位置对着王越说道:“公主请您进去相会。”
王越再一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那小厮却等在那儿,神鼠倒是反应过来了,他拉起王越,笑着在王越的后背推了一把,王越机械地跟着那个小厮往里面走。
这条画舫非常大,里面的雕梁画栋,极其精美,那些青铜所制的灯柱都由铸成瑞兽的样子,一个个摇头摆尾,十分精巧可爱。一个一个的厢房连在一起,在那时鱼贯出入的人非富即贵。
而且这一条画舫足有六层高,最顶层处,那是一个装修豪华得令人炫目的地方,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周的墙壁用成块的玛瑙切割得薄薄的镶嵌在窗口上,能隐隐约约看到窗外的景色,而那些柱子则刻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雕工精美,在一些宽阔的地上挂着几幅当代名人学者的书画。
豪华而不失雅致,富贵而不失庄重,那小厮把王越引到此处时,低着头行了一礼,然后悄悄地走出了门外,并且把门给关上。
那名花国状元正坐在一张茶几旁看着王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王越也呆呆地看着她,那摄人心魄的美丽,再一次令他失了神,那种感觉象做梦一样,他感到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
“拿来!”只见那美女向他伸出了她那洁白的纤纤玉手。
王越自是没有清醒过来:“呃,拿来什么?”
“听说你出了三十六枚铜钱给我,给钱啊!”凯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越这才清醒了,连忙在身上找了起来,糟了,刚才来得太急,神鼠的那十枚铜钱没有问他要,他摸出二十来枚铜钱走过去放在那美女的手上,然后自己往后退了几步。
凯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她十分仔细地数着那二十来枚铜钱,然后说道:“数目不对呀,还差了十枚铜钱。”
“这……我明天给你。”
凯琳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却是忍着笑的样子:“这种事你也想赊欠?”
“不不不,我忘记了带钱,不会欠你的。要不……我先回去拿钱。”
凯琳再也忍不住,她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手舞足蹈,笑得王越莫名其妙,不过在他眼中,这凯琳笑得真是好看。
大笑了一会儿后,凯琳终于说道:“好吧,你想吟诗作对还是喝酒猜拳摇骰子?”
王越想了许久,终于说道:“我……不懂这些。”
凯琳又说道:“哪……谈谈人生理想,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
人生理想?王越要谈也不会找个歌妓谈啊,所以他说道:“我……不习惯与陌生人谈理想。”
凯琳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说道:“哪琴棋书画心得呢,我们交流一下琴棋书画的心得吧。”
“那个……我也不懂。”
“哦,哪我们欣赏一下这几幅画吧,这可是当代最著名画家画的名作啊!”凯琳指着挂在墙上的那几幅画。
“画?惭愧,我也不懂。”
第十四章画舫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河岸又恢复了一派祥和之气,游人又悠闲地在那里观赏河景,文人们又在那里吟诗作对。
王越与神鼠也离开了,此?獠的行为确实有点古怪。xe
“好啦,就当是我做了一件善事吧!”王越苦笑着对神鼠说道:“回去吧!”
“回?”神鼠的眼睛不停地看着洛河上的各式画舫,对王越说道:“我们千里迢迢进京,历尽艰辛,到了这里不见识一下,对得起自己吗?”
河面两边有无数条精美的画舫靠在岸边,这些画舫,有的是酒船,有的是食府,但是大多数都是集饮食娱乐于一体的高消费场所,上面的人一个个穿红着绿,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香风微拂下,每一条画舫的生意都非常火爆!
王越也看得心痒痒的,于是他同意与神鼠去开一下眼界。
一条极其豪华的游舫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王越与神鼠不经不觉间登上那船,马上有身穿丝绸的小厮引路,那小厮不停地问:“两位大爷有相熟的吗?我给你们介绍两个功夫了得的小姐好不好?”
“呃……这……”王越明白那是给他们找青楼女子,可是神鼠却说道:“不急,我们先看看花国状元评选再说。”
那小厮眼睛一亮,知道那些豪客都不屑于去嫖那些普通的青楼女子,只有那些得不到手的名妓才会让他们如醉如痴,挥金如土。
莫非这两个也是有钱的主儿?小厮不敢怠慢,马上给他们准备了一张靠着一个台子前的坐位并说道:“两位大爷请稍等,花国状元评选很快就开始了,今年洞蜜舫的赵小翠呼声最高,而我们画舫的寒如玉也拥有无数的支持者,连卫王爷都支持我家的寒如玉呢,嘿嘿,是了,今晚还有一个神秘嘉宾,”那小厮突然压低了声音:“听说是来自于西戎国的公主。”
“扯淡!”王越说道:“西戎国的公主岂会来这种地方当歌妓!”
“哈哈,当然不会是真正的公主,他们那边听说不是选花国状元,而是选花国公主!好了,两位大爷,请喝茶!”那小厮给王越两人泡了上好的龙井,然后才去招呼别人。
这龙井茶,清香扑鼻,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王越并不懂茶,只是一口一口地喝,就象喝水解喝一样,不多时就把一壶茶给喝光了。
人客陆逐到场,不外是成群结队的公子贵族,他们嘻嘻哈哈地上前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还有不少暴发户也携带着一些妖冶的美女出现在画舫之上。
“王公子,你看好赵小翠还是寒如玉?我是铁定把钱投给寒如玉的了。”
“哈哈……小侯爷,你是寒如玉的恩客,你当然选他了,不过怡风居的李莺莺,嘿嘿,她才是我的最爱。”
“李莺莺?她老了,今年锦绣阁的段红红,听说她还没*呢,我会把钱投给她!”
“听说今年来了个西戎的公主,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茹毛饮血呢?哈哈哈……”
“估计不是也差不多了,来自于那个未开化的地方的,桀骜不驯,可能象个母夜叉也说不准呢!”
“听说她们那边的人还没发明衣服,一个个都没衣服穿的,不知道她今晚有没有穿衣服呢?”
“哈哈哈……”
……
说话间,一个身穿绿袍的人走上了那台子,高叫道:“各位贵客请静静,很快就要开始花国状元评选了,今年的花国状元比往年不同呀!那一个美丽呀!”那人用力地吞了一口水:“我真的难以形容,等一下各位别走眼啦,规矩还是和往年一样,等一下上场表演的谁收到的钱多谁就是花国状元!现在,先请出第一位,冰
火画舫的陈少圆!”
一阵喧哗声后,只见台子后面的布帘撩起,众人的眼前突然一亮,只见那少女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弯月般的柳叶眉,一双明眸如星辰如明月,娇巧的琼鼻,桃腮含嗔,小巧的两瓣樱唇微微含笑,身姿曼妙纤细,正在向来宾鞠躬!
王越也看得有些呆了,他见过最美的美女要算是林倩儿了,可是林倩儿与这她相比,娇柔不足,媚态欠奉啊!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涌动,有人开始把成串成串的铜钱往台子上扔,甚至有人开始往台子上扔成块的银子!
陈少圆抱着一把琵琶,轻轻坐下,弹响琵琶唱出了一首凄婉的小调,客人们听得如醉如痴,一曲唱罢,掌声雷动,又有不少人往台子上扔钱,这回甚至可以见到一锭锭黄橙橙的金子也有人扔上去了。
自有画舫里的小厮端着盘子去台子上把那些钱收集起送到台子的侧面给人清点。陈少圆盈盈一笑后,返回了后台。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妙龄女子,她表演的竟然是剑舞,那优美的舞姿,曼妙的身材,矫健而快捷的动作,在王越眼中,此女似乎还真的有几分基础,可是在那些公子哥儿的眼中简直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看到绝处,更是一阵哗声,于是铜钱银子金块如雨点般落在台子上,掌声与怪叫声也不绝于耳!
鱼贯出现的美女,一个比一个更加美艳,真的让王越这个土包子开了眼界,原来世间还有如此多的艳绝佳人啊,自己当时在师吾国以为后宫三千,绝色无数,可是那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宫女让他大倒胃口。
还是京城好啊!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许多公侯宁可留在京师也不愿回到他的封地,许许多多皇族成员宁愿在京做个小官也不愿意去诸侯国中任监国,甚至有的诸侯王的儿子主动提出进京为质,正是因为京城风气开放,好处多多啊!
试想一下,一个贵族少爷,出入都有车送马接的公子哥儿,在京中如鱼得水,极尽排场,时而出席各种贵族举办的各种雅集,时而参加学者的曲水流觞,时而出没了烟街柳巷,时而驰骋在京郊猎场,多么快意而时尚的生活!
而乡下的那些诸侯国,即使如陈国这样大国的国都,也不过是稍稍繁华,国中的名人早早就被王室招揽,视为珍宝珍而重之,平民哪能见其一面?更别说诗坛雅集了,士子聚*当成罪名拉捕,那样的环境,如何比得上京师?
虽然说京城居之不易,可是这些贵族哪个会缺钱?今天在赌坊仅仅是收取那些贵族的赌资就高达数以十万两!
王越也是心潮起伏,自己误打误撞地做了个师吾王,想不到是个穷得已经无法运作的国家,经济已经崩溃,那一天那恐怖的经历让他现在仍然耿耿于怀。现在连大成国的军队也拿不出钱来发军饷,而这些富商贵族却富得流油,却没人肯拿钱出来支持军队!
他的心渐渐地生了恨意!
突然,他的衣角被人拉了一下,王越这才惊醒,只见神鼠诡异地对他折,四周的人也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甚至有人流下了一滴滴的蛤蜊子!王越看向台上,蓬!一股极具冲击力的力量把他震得全身都抖了一下,只见台上一个――那分明就是一轮明月,出现在皎洁的夜空一般炫目!
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只见那台上的美女竟然长着一头金灿灿的金发,一双湛蓝的眼睛如湖水一般清澈,洁白的脸庞微微泛红,秀挺的瑶鼻,她的嘴唇分明偏厚,可是长在她的脸上却是那么协调,那么性感……这比传说中的仙女还要美艳,莫非她是妖怪!
以前王越也读过不少书,尤其是疯子罗淳家的书特别多,也看过不少有关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传说,甚至有不少古代的帝王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这些故事王越虽然读得津津有味,可是却是不太相信的,一个美女,即使多美,但红颜易老,又岂能与天地同寿的江山相比?
可是,眼前的这个美女的确美得摄人心魄啊!
狠狠地甩了一下头,王越终于清醒过来了,他发现,那个刚好坐下的美人的眼睛扫了他一眼,目光闪过,那如电光闪耀,王越觉得他的身体又是一颤,狐狸精!绝对的狐狸精,王越从小就在山里,听说过不少有关狐狸精的故事,迷尽人间的狐狸精都是害人的,所以他再一次清醒过来。
人们呆了许久才轰的一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叫声,口哨声,接着成锭成锭的金锭银锭,成贯成贯的铜钱,甚至还有玉牌玉镯,宝石玛瑙,象暴风雨一般洒落在那台子之上,不多时,把那美女的小腿肚都淹没!
美女穿着一条洁白的裙子,此时她的手中出现了是一把人们从没见过的乐器――马头琴,琴弦震动,琴声响起,场面一遍肃静,人们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琴声低沉,雄浑,粗犷,一股异域之风扑面而来,少女用她那同样具有冲击力的声线唱出了一首歌:罡风烈
男儿逐梦
血舞黄沙
寒夜月映铁衣光……唱的竟然是大成语言,却是无比豪迈洒脱,长期沉浸在那靡靡之音中的豪客贵族,被这豪迈的边塞歌曲震惊得无以复加,天啊,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音乐!
按照一般美女的标准,在唱歌时都是朱唇轻启,笑不露齿,可是这美女在唱到激昂处竟然嘴巴张得大大的,高亢有力,铿锵悦耳,直把到场的人唱得热血沸腾,听众心理出现了强烈的共鸣,给所有人一种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剌激!
别看这些整天纸醉金迷的王公贵族,其实他们都不蠢,不少人对于音乐、诗词歌赋的造旨都非愁,听得这耳目一新的异域之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的心理开始由猎艳的浮燥而变得开始沉思起来,这时,一个坐在王越身旁的俊雅公子对着他身边的下人小声说了几句,那个下人马上手持一纸红色的纸送到了台子侧面的司仪处,那司仪即扯着嗓子叫道:“李公子赏银三百两!”
人群中又出现了一阵涌动,三百两,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上两三年的日子,这仅仅是打赏啊,出手真的够阔绰的,可是,一见那公子做出现如此动作,马上就有人有样学样,于是那司仪不停地唱:
“牛员外赏银三百五十两!”
“唐老板赏银四百两!”
“胡小侯爷赏银五百两!”
……
只见王越身边的那个俊雅公子一脸不屑的颜色,他轻摇纸扇,闭目养神,似乎还沉浸在那美妙的音乐声中。
不多时,那司仪登上台来,高声唱诵着今天晚上各大花魁的得钱数量,那名叫凯琳的异域美女竟然得银八千一百多两,名列榜首!
“根据规定,今晚出价最高者可以有机会与花国状元相聚喝喝酒,吟吟诗,对一下对,讨论一下当前诗词歌赋的发展,欣赏一下名家名作,谈谈人生理想,交流下琴棋书画心得,如果两情相悦……嘿嘿嘿……”那司仪猥琐地笑着,说出了猎艳客的最终目的:“还可以共度春宵!”
话音刚落即有人叫了起来:“我出一千两!”
可是那司仪却笑了:“哈,这位老兄有点心急啦!今年的这位美女与往年不同,她只是指定几个出价,其它人就不必浪费时间啦!”
人们又是一阵涌动,开始有人叫了起来:“不公平!为什么只能是她指定的人?不是有钱就可以吗?”
“对呀,往年就是谁出钱多谁来的,去年的烂牙炳就抱得了韩湘湘回去的!”
“牛七,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如此绝色,岂是你这等不入流的小暴发户玩得起的!”
在众人的轰笑声中,那司仪指向了王越身边的那位俊雅公子:“请刘公子出价!”
人们又惊叫起来了,原来被那凯琳看中的人中这个俊雅的公子竟然排在第一位,还有人认出来了他就是刘国公的小儿子刘策鸣。
刘策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伸出了两只手指,人们都惊叫起来:“二千两?刚出价就出这么高?”
可是刘公子旁边的那个侍者却叫道:“刘公子出价是二万两!”
“啊!二万两!天啊,这……太匪夷所思了,往年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万两……”
还没等人们惊讶完,那司仪又指着后面一个厢房:“请段侯爷出价!”
“啊,段侯爷也来了?哦,怪不得他坐在厢房里了,能坐在那里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啊!”
厢房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二万三千两!”
人们又是一阵惊噪,可是,当那司仪指着另一个厢房叫:“请陶少爷出价!”时,那厢房里走出了一个仆人,他走到台前对着那司仪说道:“我家少爷说了,今晚他出的价比任何一个最高的都要高出一两银子。”
霸道!这说明他必须要得到这个花国状元!即使出价一百万两,他出的价也会比那个人高出一两!
销金窟啊!销金窟!王越在悄悄地叹息,一百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足够整个师吾国运作两年,足够整个焱城全城人吃喝半年了!足够给二路军发三个月的军饷了!
真有钱啊,我何时才能有那么多钱?钱啊!钱,我一定要弄钱!
这已经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拍卖了,全场开始沉默,不过一会儿后,只见那刘公子恨恨地站起来往外面走,而有几个厢房里也开始出现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显然是有人砸碎那些喝酒的杯具泄愤。
那司仪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按规定,我还是要让那些状元点到的贵客出价,请邹伯爵出价。”
邹伯爵也在一个厢房中,他阴阴地说道:“十万两!”
人们又是一阵惊叹‘万两,就算在这镐京中,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啊,不过谁也不笨,都知道邹伯爵报价是为了报复那陶老爷。
但是也有聪明的人想到了,他出价十万两,那应该是这陶少爷所能承受的底线了,不会有人疯狂到叫一千万两一亿万两,那样会把人给彻底得罪!
而陶家在大成国的势力,一个普通的侯爷未必得罪得起!
“最后一个!请这位公子出价。”司仪指向了王越。
王越吃了一惊,他四周看了一下,四周的人也在看着他,可是那司仪却在说道:“是你,就是你了,不必东张西望了。”
王越每时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的,就是你。”
糟了,王越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拍卖的出价,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规矩,而且他只是想来开开眼界的,根本就没想过出价,他从赌坊弄来的钱今天已经全部捐出去了,为了救那只?獠,身上仅有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又给了杂耍班主,昨天打擂台赚的那五百两还在林平府中,而今天在宣武台赌钱赢的还没时间去领,慌乱中,他俯在神鼠的耳边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神鼠说道:“我只有十枚大成钱。”
“等下先借我用用!”
王越迅速算了一下自己带的钱,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出……三十六枚大成钱。”
所有的人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那司仪也皱了一下眉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报一次。”
王越四下看了一下,红着脸说道:“三十六枚大成钱!我就只能出这么多了。”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轰!”的一声,全场爆发出今晚以来最强烈的大笑!声音震得那画舫也嗡嗡作响,连那些厢房中的人也哈哈狂笑起来!
大多数人还没明白过来时,一个厢房中的几位公子哥儿便开始“明白”过来了:
“妙啊!妙,实在是妙!”
“妙不可言呀”
“是啊,三十六枚铜钱,这分明就是极度藐视的表态啊!”
“就是嘛,他妈的那陶家太有钱,但是在这公子的眼中,钱财只是粪土一般的东西,他们十万两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这才是真正的高境界啊!”
“用三十六枚铜钱把那陶家炫富的心态击得粉碎!人们会说,你看,陶家玩的那个所谓花国状元在人家的眼中不过只值三十六枚铜钱!哈哈哈……三十六枚铜钱,在镐京中恐怕连西城贫民窟里的窑姐也玩不起呀。”
“假如他真的不顾颜面仗着钱多去与那花国状元相会,明天他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
“这力度,不知比邹伯爵还强了多少倍,想必现在那陶少爷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哈哈哈……活该!”
“境界真的高,我不如他啊,不过此人脸生,他是谁?”
“对,找个机会结识一下这样的高手。”
……
第十五章凯琳1
司仪也处于极度尴尬之中,但是他不敢发火,因为既然是那凯琳点中的人,哪是他所能左右的?不多时,只见陶家的少爷从厢房中走出,带着几个人悄悄地离开了那一条画舫!
本来王越还处于极度困窘之中,那笑声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正羞得脸红耳赤,想着是不是现在溜走时,后台也走出了一个小厮,他悄悄地走向王越的位置对着王越说道:“公主请您进去相会。”
王越再一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那小厮却等在那儿,神鼠倒是反应过来了,他拉起王越,笑着在王越的后背推了一把,王越机械地跟着那个小厮往里面走。
这条画舫非常大,里面的雕梁画栋,极其精美,那些青铜所制的灯柱都由铸成瑞兽的样子,一个个摇头摆尾,十分精巧可爱。一个一个的厢房连在一起,在那时鱼贯出入的人非富即贵。
而且这一条画舫足有六层高,最顶层处,那是一个装修豪华得令人炫目的地方,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周的墙壁用成块的玛瑙切割得薄薄的镶嵌在窗口上,能隐隐约约看到窗外的景色,而那些柱子则刻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雕工精美,在一些宽阔的地上挂着几幅当代名人学者的书画。
豪华而不失雅致,富贵而不失庄重,那小厮把王越引到此处时,低着头行了一礼,然后悄悄地走出了门外,并且把门给关上。
那名花国状元正坐在一张茶几旁看着王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王越也呆呆地看着她,那摄人心魄的美丽,再一次令他失了神,那种感觉象做梦一样,他感到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
“拿来!”只见那美女向他伸出了她那洁白的纤纤玉手。
王越自是没有清醒过来:“呃,拿来什么?”
“听说你出了三十六枚铜钱给我,给钱啊!”凯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越这才清醒了,连忙在身上找了起来,糟了,刚才来得太急,神鼠的那十枚铜钱没有问他要,他摸出二十来枚铜钱走过去放在那美女的手上,然后自己往后退了几步。
凯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她十分仔细地数着那二十来枚铜钱,然后说道:“数目不对呀,还差了十枚铜钱。”
“这……我明天给你。”
凯琳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却是忍着笑的样子:“这种事你也想赊欠?”
“不不不,我忘记了带钱,不会欠你的。要不……我先回去拿钱。”
凯琳再也忍不住,她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手舞足蹈,笑得王越莫名其妙,不过在他眼中,这凯琳笑得真是好看。
大笑了一会儿后,凯琳终于说道:“好吧,你想吟诗作对还是喝酒猜拳摇骰子?”
王越想了许久,终于说道:“我……不懂这些。”
凯琳又说道:“哪……谈谈人生理想,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
人生理想?王越要谈也不会找个歌妓谈啊,所以他说道:“我……不习惯与陌生人谈理想。”
凯琳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说道:“哪琴棋书画心得呢,我们交流一下琴棋书画的心得吧。”
“那个……我也不懂。”
“哦,哪我们欣赏一下这几幅画吧,这可是当代最著名画家画的名作啊!”凯琳指着挂在墙上的那几幅画。
“画?惭愧,我也不懂。”
第十五章凯琳2
“这……都不懂?”凯琳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她很快就说道:“哪我弹首曲子给你听,这中原的古琴我也会弹的。”凯琳也想不到王越是个啥也不懂的浑人,不过她还是很专业地取过一把古琴,捋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放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
王越仍呆呆地站在那里,但是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仔细地看着那少女在弹琴,她那十条长长的玉指象蜘蛛爪子一样触弹在那琴弦上,那琴弦即发出颤动心灵的玄声,这种声音,也似乎能穿透人的心灵,与人的灵魂形成一种共鸣,使人随着琴声而产生各种情感,导致心潮起伏。xe
王越此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凯琳的手,不多时,他发现她的手臂靠近肋关节处有三点淡淡的红斑,呈品字形排列。
美人剌!
王越看过不少书,疯子罗淳所藏的书几乎全让他看完了,那些书中有一本叫《诸国志异》,罗淳告诉他那是一个名叫徐霞的游客所著,里面专们记载了一些各国的风俗与趣事,其中就有这美人剌的记载。
传言在北狄的最北边有一些古老的家族里传承着一种使女子美丽的秘法,当小女孩刚出生时,族中的巫师会用针在小女孩的手上剌出一个品字形的图案,通过这种针剌并配合巫师的施法,激发女孩的生命潜力,使女孩在长大后既漂亮又聪明。
残酷的是,那女孩从出生到十三岁时必须天天接受那巫师的施法和针剌!有些少女被这种残酷的方法活活折磨到死,有的被逼得发疯,所以不是肩负重任的或者是贵族豪门的人都不会用此法去强行使女孩变得漂亮。
原来,她不是西戎人。
正在他呆呆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阵阵玄幻的音波进入了他的耳膜,使他感到极其舒服,心里极其平静,就好象见到了一汪平静的湖水,清澈透明,湖中有一个仙子般的少女正在向他微笑着飘来。
嗯,这女子好熟悉!王越狠狠地眨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罗雪?真是,那仙子就罗雪。
“越哥哥!我好想你……”
王越的心在一阵阵地悸动,罗雪啊,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真的会在这里?
“不对!不对!”王越猛地醒转:“罗淳虽然有时疯疯癫癫的,但是对罗雪管教极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烟花之地?”
他的眼睛恢复了清静,发现凯琳的手正幻化着向他拨出了一层层微妙的音波,一只手中有一点淡淡的光闪正如寒蝉振翼一般摆动,发出高频率的琴声,而且她正在向自己发出诡异地笑意。
“厉害!此女应该是练过一种迷魂术一类的功法,现在我看她也美得令人窒息,但是已经迷不住我了。”
“应该是一些偏门的摄魄术,不过现在在我的眼里,却是雕虫小技,不值一评。”
凯琳此时一曲弹罢,见王越脸带微笑地站在那里,她感到非常惊讶,她问道:“我弹得怎样?”
“我……不懂。”
第十五章凯琳3
凯琳的心里快要抓狂了,多少人说她弹得好,多少人赞美她,多少人因为他的琴声而神魂颠倒,可是这个浑小子却不为所动,浪费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不过她的口中仍然很平静地说道:“哦,都不懂,哪你懂什么?”
“我懂设陷阱布机关捕捉野兽,我还懂如何辨识野兔的真窝,连那些狡猾的野狐我也能找到它们的老巢,我还会寻找最罕见的野生灵芝,我会用许多草药疗伤,甚至我还懂得用老虎粪便制成驱蚊药,是了,我懂得说一些你们西戎话……”
凯琳眼中冒出了光华:“什么,你懂得西戎语?”
“是的,懂一些。”其实太苍城的那个地方西戎商人不少,王越从小就混迹在那种地方,自己也有几个比较相熟的西戎朋友,所以他的西戎话说得不错:“比如说女人漂亮,西戎话就是‘查拉得撒’”
“啊!”凯琳尖叫起来:“呋墨噘^%%$#@@$……”一连串的西戎语从她的嘴巴中冒出。
……
两人开始热烈地在那里说起西戎语来,那房内象鸡叫与鸭叫一样叽叽喳喳,听得守在外的的小厮郁闷不已。
这些小厮,地位低微,但是侍候的却一般都是豪门富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有时在外面偷听甚至偷看一下,也能得到很大的心理满足。
最后凯琳用西戎语说道:“你是个猎人,明天我们去打猎好吗?”
“不行,我明天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王越不过当她是萍水相逢的人,他才不会真的象那些公子哥儿一样花时间花本钱去哄这些歌妓。
凯琳有些失望地问道:“哪……今晚之后,我们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嘿嘿,我只是个穷猎人,怎么敢天天来见你啊!”在与凯琳的交谈中,王越已经恢复过来了,狡猾的本性再次占了主导地位。
凯琳说道:“如果我不要你的钱呢?”
“哪也不行,我要谋生,我要赚钱养家糊口,哪有时间整天往这里走?”
“假如我再给钱你呢?”
“呃……这个嘛……我岂不是成了软饭王?”
凯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王越与其它的公子哥儿太不相同了,他纯朴,憨厚,而且好象十分强壮,那样子还是十分令人喜爱的,可是他却自称是个穷小子,怎么办?
凯琳根本就不相信他是个穷小子,穷小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所以她道:“王公子,既然我们有缘在此相见,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其实王越的确不想花时间,因为他越来越觉得,对间对于他来说太宝贵了,假如不想办法弄钱,他的那个师吾国就会真的离他而去了,假如再不弄钱,他也很难实现他带兵的理想!
所以他说道:“我哪有?我在想呀,你这一身绝技,是从哪学的?”
凯琳的眼睛又是一闪:“你是问我这些琴棋书画的本领?”
“不,我是想问你这一身*摄魄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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