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信,陈艾搓了搓已经被隆冬的寒气冻得发僵的双手,在信的结尾处盖上胡知县的私章。又写了一份驿站的通用接待文书和相关手续,盖上吴江知县的大印,用火漆封了口,递给身边的一个衙役:“发去英山胡大人老家,用驿站急递。”
“是。”衙役小心地接过信笺,一脸恭敬。
陈艾今天收拾了不可一世的付班头,在吴江县已是仅次于胡知县的存在。而知县大人又不怎么管俗事,可以说,这个陈先生此刻已是吴江县务的实际管理者。
……
看着衙役跑出去的身影,陈艾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事他虽然瞒住了胡知县,可内心之中却不觉得有些不妥。
首先,自己老师的家务事可都是委托我陈艾帮助处理的,我有临机处断的权力。再则,修建祠堂一事是老师绕不过去的一座大山,若不得到妥善解决,只怕胡大人的仕途之路至此就要走绝。
最后,若不发行彩票,一举解决掉笼罩到吴江县衙头顶上的财政危机,今年的秋税、衙役们的薪水,百姓的期盼都将化着一道道催命符,要将恩师的声望前途化为乌有。
此事若能做好,利国、利民、利己,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算了算,若走驿站急递的路子,英山那边的亲戚应该能够在春节时来吴江,到时候将彩票这事给办了,过一个肥年,然后再参加科举,一举考个功名出来。
……
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
写完信,耽搁了整整一个下午,冬日天短,屋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去,雪下得越发地紧。
这还是温暖的江南吗?
不过,再过些日子,春天就该到了吧。
又搓了搓手,陈艾再不愿意在这冷得像冰窟窿一样的签押房呆下去,就站起身来快步朝裁缝铺子走去。
北风刺骨冰寒,吹到脸上如针砭刀割,额头竟有些微微发疼。
刚一跨进裁缝铺子,素娘就惊叫一声:“陈三,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陈艾有些不解。
素娘连忙拿来镜子,嘴唇微微发颤。
陈艾对着镜子一看,额角处又一个蚕豆大小的红斑。
原来,先前付长贵那一铁链抽来时,陈艾虽然躲了过去,可还是被擦着了一点。如今被风一吹,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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