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冥之撇撇嘴,不想說話。那少年又道:“我就是看你竟然還活著好奇罷了,我可是認得你的!”陸冥之道:“那我怎的不認得你?”
那少年笑笑:“你一個爺,能認得我才怪呢。”他揉著自己的脖子,胡亂清了清嗓子,“兩年前你在校場逞強,硬是左右手開了你大哥的八力大弓,我可看的真真的!你轉身我便看你神色不對,怕是將自己弄傷了罷?”陸冥之心下尷尬,是脫臼了啊,卻仍是開口問道:“你是哪家手下的?”他只當那少年是父親麾下哪位將領的手下人或者親眷。那少年扯著嗓子:“甚麼哪家手下的?我在下頭給你們倒酒呢!”
什麼玩意兒?倒酒?
那少年又道:“我家開的杜康坊!”
唔,商賈人家的孩子啊。那少年又道:“如今你這情況,竟也來起義軍了!有血性,到真是個兒子娃娃!”又說上宣平話了。
陸冥之問道:“那你為何要到起義軍來,你家生意不正好著呢。”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我啊,家裏逃出來的。”仿佛有些難過:“商賈人家死了姨娘的的庶子,怎麼活喲?”那少年又啐了一口:“啊呸!什麼姨娘!那是我娘!”見他談及家事,陸冥之也不好言語,只靜靜地聽他說。
過了會子,那少年又嘻嘻笑起來:“哥哥,現在叫你爺可是不行了,我該怎麼喚你呢?”陸冥之也笑道:“陸四郎。”
“喔,四郎啊。”他道,“我叫燕齊諧,志怪的那個《齊諧》。等過了年關,我就十三了,哥哥你呢?”宣平習俗,不算虛歲,是以這燕齊諧說的應是周歲了。陸冥之也道:“我十四歲,不是年關生的。”
燕齊諧仿佛高興起來:“等會子等將軍來過了,我請你喝酒去!”
果然是家裏賣酒的孩子啊。陸冥之心下好笑,便也應了下來。
“前越建平十一年,太祖初遇長寧王燕齊諧,太祖少,見長寧王言及身世秘事,怒極,扼長寧王頸,王近氣絕。”
——《昭史·太祖本紀》
(今年是大越建平十一年,太祖爺和長寧王第一回見面,長寧王說了點不該說的,太祖爺生氣了,把長寧王掐了個半死。)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