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湄昂然回答,又向四周福身施礼。
“好叫众位街坊乡亲得知,我等都是家世清白的工匠之后,绝对不是什么富家逃奴!为证明此事,即便对簿公堂,我们几个女子也在所不惜,但不知这位公子有没有这样的胆气?另,多谢各位街坊方才仗义执言!”
她声音清脆甜美,态度又谦恭,周围的百姓有大受尊重之感,那位老童生反应最是强烈:
“这位方大小姐言谈举止颇有章法气度,怎么会是什么逃奴?!走,若是上衙门,老朽陪你们一道!”
说着,他眼中竟有泪光闪闪,显然是今日一番情形触动了他的心境。
有人带头,民众们的义愤便更旺盛些,当下又有几人附和,愿意跟去衙门成为方家的证人。
裴贵军气得头冒青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方沁湄这么难缠的女子: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上衙门就上衙门,别以为你们寻了几个所谓人证,就能跳出少爷我的五指山!”
方沁湄一笑:
“这位公子爷,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同去衙门吧!”
才要起步,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阴沉沉的声线,语音里透着一份难以稀释的恨意:
“哈哈,衙门,其实不用去!因为在下就能证明,你们的确不过是国公府的逃奴!”
嗯?!方沁湄和方嫂子嗖地转头看去,就见人群的后方,站着一个瘦削的中年汉子,双目满是血丝,不是朱启贵又是哪个?!
裴贵军登时露出满意的表情来,用扇子指着朱启贵笑道:
“好极,好极!本公子到底有了人证,你,来说说吧,她们是不是我们国公府的逃奴?”
朱启贵慢悠悠地从人群后方踱步上前,阴沉沉地冲方沁湄等三人一笑,那份怨毒之意,简直溢于言表:
“方大小姐,哈,哈哈哈!哪里来的什么方大小姐!你们不过是从京都辗转逃逸出来的匠人,之前,没错,之前你们就在国公府做事,用的玉器材料都是国公府提供的!你们,你们还偷了国公府的上好玉材!”
裴贵军大喜,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简直能把话说到自己心坎里头: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你们偷了我们国公府的玉材,从京都逃逸至此!我们这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报官,一路小心查访,就想的是给你们孤儿寡母留几分面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真是狼心狗肺!我们的一番好意,全付诸东流了!你们要见官,那容易得很!我们奉陪到底,除了追回你们的奴籍之外,还要你们的所有玉材!”
朱启贵看着裴贵军:“……”
这位裴二公子,当真不是什么特聪明的人,这要换一位,在大庭广众之下,侵吞别人财产那点儿心思藏着还来不及呢,他倒好,就差满天下地去嚷嚷了!
裴贵军还没弄清楚朱启贵在想什么,反拧起了眉头问他:
“怎么啦?快点办事啊,办好了,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朱启贵:“?!!”
这位裴二公子,我现在掉头就走还来得及吗?
朱启贵按捺下心头的烦躁,冷笑着看向方沁湄:
“方大小姐,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您这间小小的玉器坊,究竟怎么开起来的,你心知肚明,我也不是傻的……若没有国公府替你撑腰,就凭你,哈哈,再过八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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