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竹寒眼底滑过一抹警惕,故作轻松道:“柔薇姑娘不在洛景宫中养伤,也去马场观赛了?”
柔薇闻言两颊微红,侧过头去,略带害羞道:“我,我听说有马球赛,虽手上有伤,还是,还是想去看。”
“你是想去看三皇子罢。”曲烟茗笑道,“不想三皇子平日温文尔雅,也有这等潇洒豪迈的时候。难怪你忍着伤痛也要去看。不过,你的伤势如何,快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挽起柔薇的袖口。
高竹寒见状,忙转过身去道:“既然两位姑娘无事,我便走了。想来圣上哪里应是事情繁杂,家父该是寻我。”曲烟茗与柔薇将他送出,才察看伤口。
今夜,月色单薄凄凉,笼罩不似往日热闹的行宫。
曲烟茗手提都篮,沿弯曲小径来到一处宫室门前,经过打听方知顾余修卧房所在。房门打开,顾余修正在房中独自弈棋,神情专注、心无旁骛。落子声分外清脆,仿佛这沉闷黑夜中的点滴光亮。曲烟茗并未言语,提着都篮走进去,落座桌旁,摆出茶器,默然泡茶。
许久,顾余修方抬首看向正在出汤的曲烟茗,道:“看来曲姑娘很喜欢西施壶,连出宫都带着。”
“这是在洛景宫找到的西施壶。我也没想到,这行宫之中茶器俱全。”曲烟茗将茶奉给顾余修,问道,“顾公子的腿伤如何?可是严重?”
顾余修接过品茗杯道:“很轻的皮肉之伤,几日应是无碍。曲姑娘不必担心。”
曲烟茗舒了一口气道:“夏狩不过几日,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先是柔薇遇鹿群受伤,后又是火炉倾塌害得顾公子伤到。本以为行宫少了后宫诸多嫔妃,该是平静一些。”
“这两件事情,明显是要置你们于死地。可是,曲姑娘与柔薇姑娘皆是侍茶女官。若说曲姑娘因为废贵妃的事情得罪人了,那柔薇姑娘是桐亲王府婢女,难不成是有人不满桐亲王?”顾余修低声缓慢道。
“顾公子是意思是?”曲烟茗两眼圆睁道,“难道,我与柔薇所遇之事,不是,不是意外?但是,醉酒兵士惊扰鹿群还可算得上有人为之,今日大炉倾塌,的的确确是意外。”
顾余修看向曲烟茗,认真道:“曲姑娘经历许多事,怎么还是如此单纯。这两件事,看似不同,实则相似。乍看是意外,细想来却是意外得毫无破绽。另外,引起混乱之人都惨死。”
“这怕是巧合罢。凡是惊到走兽,本就十分危险。”曲烟茗亦是认真。
“巧合得天衣无缝,怕就是有人暗中安排。”顾余修落下一子道,“只是,我始终想不通的是,你们到底是得罪谁了?我问过高兄,他也想不出。”
曲烟茗呷了一口茶道:“高公子来过?这几日,你们,似乎,关系不错。”
顾余修拿起棋子的手顿顿,仍是落子道:“我与高兄,同在文苑这些时日,熟识一些也是自然。”
翌日,曲烟茗还是主动为宁帝与皇后侍茶,微笑道:“昨日确是受了不少惊吓,毕竟事出突然。不过,休养半日,也缓得差不多了。”
“昨日之事,想来就心有余悸。那是,雪阳是罢,恐惧竟至慌不择路,生生送命。”皇后抚着心口道。
宁帝轻拍皇后的手道:“所以,朕才暂缓夏狩对垒的安排。上至朝臣,下到宫人,都为此心忧。还好,昨日不论景轩还是景瑞,不仅马球打得好,局面也处理得好。”
“这事到底是意外,圣上,不会怪罪景瑞罢。”皇后小心翼翼问道。
“朕又不是昏君,”宁帝故作严肃道,“你是后宫之主,何时也同那些嫔妃一样患得患失。告诉陈贤妃,她多心了。”
宁帝转向曲烟茗道:“这几日,就辛苦烟茗姑娘。这烹茶饮茶最能静心,你设法做个茶会,以平息众人恐慌。”
“遵旨。”曲烟茗忙行礼道。
“朕记得,这烹茶法子,除却瀹饮法与煎茶法,应是还有点茶法。曲姑娘可会?”宁帝问道。
曲烟茗微微一笑道:“自然会的。若是圣上欲观赏,我回宫便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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