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曲烟茗笑靥如花答道,就随顾余修缓步走向棋院。两人皆是并未对锦落着意半点。
惊异又恼怒的锦落喝道:“站住!”两人却不曾理会,径直进了棋院,不多时,就有人接连捧出茶汤分发。
乔知见状,招呼道:“众位同僚,今日是我大宁文苑的喜事,又逢顾兄伤愈携得美人归,可是三喜临门。以烟茗姑娘的茶汤作贺,再好不过。来来来,都尝尝。高编修,你说是不是。”
高竹寒接过乔知递来的茶碗,望望远处的棋院,眸中复杂,默然饮茶。
锦落见乔知笑嘻嘻地伸出一只茶碗,怒道:“这是你们的事情,莫要将我们搅和进去。”说完,气呼呼地起身就要走。
“锦落姑娘,”乔知挡在她身前,笑道,“莫急莫急,这点茶法的茶汤失传已久,今日若不尝尝,怕是要遗憾终生的。”
“请乔待诏仔细品尝,我锦落没这闲情。”锦落说着,扬手格开乔知,抬脚就走。
乔知一个踉跄,还好捧稳茶碗,不致打翻茶碗,很是可惜看看溅在衣上的茶汤。凌寒则向众人作揖赔礼,随着锦落离了文苑。
棋院中,曲烟茗有条不紊地点茶,笑道:“不想,竟有姑娘看上你这棋痴。听慕大人所言,这锦落姑娘该是安国王爷之女,与桐亲王妃是姐妹。”
“原来是公主,才会这般飞扬跋扈。”顾余修摆弄茶器的手顿住,侧首笑道,“烟儿,你可是吃味了?”
曲烟茗娇滴滴地瞪了他一眼,仍垂眸点茶道:“我哪里吃味了。这公主追棋痴是难得好戏,我当然要看看。”
“纵是点茶,也不必着急。皇后要请后宫嫔妃品茶,这几日,你可别太累了。”顾余修十分关切道。
曲烟茗娇眼斜看,起身将手中茶碗递与他,道:“知道。还有柔薇呢。皇后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她从王府请回。不过,柔薇好似仍对三皇子有所牵挂,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柔薇现在处处躲着三皇子,可是,三皇子反而后知后觉般不时关心柔薇。”
“柔薇姑娘心地善良、心思细腻,莫说三皇子,连四皇子也对她颇为中意。可惜,四皇子身为武将,还是吃亏一些。”顾余修言罢,继续为曲烟茗摆好茶器。两人虽是无言,却是默契,情意绵绵。
翌日,晴明殿里,嫔妃毕集,低声谈笑。曲烟茗端坐正中,两手起落有如翩跹蝶子,将茶汤变幻出无穷纹样,将众嫔妃看得怔愣不已。
“柔薇姑娘,有宫人奉茶便好,你且歇息片刻罢。”明景轩不顾皇后凌厉目光,向柔薇道。
柔薇颔首垂眉,眼中却滑过一丝警惕,奉上手中茶汤,惶恐道:“我本就是侍茶,怎能偷懒。三皇子,这是刚刚点好的茶汤。”说完,便匆匆去了茶房。
明景轩注视柔薇背影,若有所思,见皇后探过身来,低声道:“母后当知我凡是皆有分寸,柔薇姑娘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母后不必担心。”皇后见他镇定稳重的神情,也只好点头默然。
茶房中,柔薇望望远处忙于奉茶的宫人,微微平复心绪,才转身摆好茶点,端起茶点回身时,不由得愣住。明景瑞正负手立于她身后不远处,笑意盎然。柔薇恭敬向他一礼,便要绕开他。
“为何躲我?”明景瑞敛起笑意,声音孤落问道,“我去王府,你闭门不见。你回宫中,却比往日疏远我。为何?”
柔薇低头看着他腰间青玉玉玦,忍住眼中欲涌而出的水雾,轻声道:“我哪里有躲四皇子。实是这些时日正值冬末春初,侍茶太过忙碌。这茶房脏乱,还请四皇子移步。”
明景瑞仍是没有让开的意思,见柔薇要绕过,展臂将她小心揽入怀中,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若你畏惧三哥,何不就此放弃。”
“四皇子,有人来了。”柔薇趁他愣住之时,灵巧从他臂弯逃脱,端着茶点出了茶房。
明景瑞望着空落落的茶房,和远处的热闹,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棋院中,乔知正斜倚在棋枰上,心不在焉地与凌寒对弈。顾余修一手执书、一手执子,仔细研习棋谱,很是心无旁骛。
锦落将一只紫砂品茗杯放在顾余修手边,犹豫片刻,还是道:“顾待诏,这是上好的安国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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