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竹寒忙掩住洪都公主的嘴道:“公主少说两句罢。顾待诏为人正直,定然不会做有负曲姑娘的事情。”
“你才不自重,”洪都公主掰开高竹寒的手道,“你是不是不让我说,昨夜是顾待诏将锦落送回驿馆。”
曲烟茗扫视几人,问道:“此事,你们都知道?”
洪都公主拂开高竹寒,认真道:“乔知昨晚陪三哥对弈至深夜,自是不知。我闲来无事,蹲在高编修那里,很晚才见顾待诏从晴明殿回来。我正要放心离开,就瞧见锦落从棋院出来,对顾待诏很是客气,又是道歉又是悔过,泣涕俱下。我看不惯,就说了她几句。谁知,她听不得,拔腿便跑。顾待诏不放心,说凌寒公子不在,就将锦落送回驿馆。”
“所以,公主昨晚,应是高编修送回碧云殿?”乔知侧首问道。高竹寒脸色略显尴尬,只顾拦着洪都公主。
“乔待诏,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洪都公主焦急道,“不如,我们此刻去驿馆看看罢。”
乔知摆手道:“公主还是回碧云殿罢,顾兄的事情,我们自会料理,就不劳公主费心了。”说着,示意高竹寒带走洪都公主,后者却是不知所措。
“公主虽是口无遮拦,却并非信口胡言。”曲烟茗望着棋院方向,平静道,“幸有公主整日蹲守,我才知余修去向。你们想方设法阻拦公主与我,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高竹寒和乔知忙用力摇头,齐声道:“不知不知。”两人见情势已去,只得相视无奈。
曲烟茗垂眸思虑片刻,抬首望望渐浓日头,似是十分艰难,道:“去驿馆罢。”
“曲姑娘,”高竹寒道,“也许,顾兄已然去晴明殿寻你了。这般猜度顾兄,到底不好。”
曲烟茗声带凄凉道:“这几日,他日日不到辰时便去晴明殿外等我。而今日,他若不在棋院,我也不知他在何处。至于高公子所说猜度,我与他历尽艰辛、抗过生死,自是愿信他。可是,他宅心仁厚、道义其中。有些事情,怕是由不得我与他。”
“走罢。”洪都公主催促几人道。到得驿馆,洪都公主横冲直撞,不顾驿馆中人阻拦,累得高竹寒和乔知前后护住她,站定在锦落门前,一手推门不开,抬脚就踢。
“啪”的一声,门扉大开。洪都公主最先冲了进去,高竹寒紧随其后,仍是不住劝解。曲烟茗微微犹豫,还是缓步随两人拐入卧房。乔知则用力关门,将阻拦的驿馆仆从关在门外。
洪都公主一言不发,又是踹开房门,顿时惊住,泄气般唤道:“烟茗……烟茗姑娘……”见高竹寒要拦过曲烟茗,就挡在他身前。
曲烟茗犹疑片刻,看向卧房里,两腿一软,为洪都公主扶住,才不致跌倒在地。卧房中,外衫、中衣、长裙四散零落,如同缤纷落英,满地皆是。
在洪都公主的搀扶下,曲烟茗一步一步挪进卧房,停在帘帷前,定定看着,一言不发。洪都公主侧首看向高竹寒,后者无奈,只得轻轻挑起帘帷。
床榻之上,顾余修与锦落同床共枕、依偎而眠,皆是衣衫不整,满室春光乍泄。
“顾余修,你这背信弃义之人,竟然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洪都公主怒极呵斥道。
惊醒的锦落,看看面前闯入四人,再看看身边揉眼的顾余修,见到四人身后怔愣不已的凌寒,颔首不语。
顾余修扫视众人,目光落在床上之时,万分惊讶以致跌坐地上,用力摇头,再看向曲烟茗时,只喃喃求道:“烟儿,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乔知捡起地上中衣,强行拉起顾余修,利落帮他穿好衣衫。
掀开被下,纯白棉布上的一点鲜红分外艳丽,好似冬雪中绽放的红梅。
洪都公主忽然放开曲烟茗,爬上床榻,两手抡拳,狠狠打在锦落身上。凌寒忙格开众人,扯过一件外衫,挡在锦落身前,为她披好衣衫,再盖好被子,求饶般道:“还请洪都公主手下留情,请洪都公主息怒。”
高竹寒见状,将洪都公主揽在怀中,拖开数步,大声道:“公主莫要闹了。”
“他们两人不知廉耻,欺负烟茗姑娘柔弱。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洪都公主怒道,声音已然略带哭腔。
一时,众人目光落在纤弱的曲烟茗身上。
曲烟茗只泪眼朦胧地注视顾余修,秀眉紧蹙、抿住下唇,始终不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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