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修闻言,不禁嘴角微扬,展臂将曲烟茗轻轻揽入怀中,笑道:“这些时日,我虽说不求你谅解,仍是心存一点期冀。哪怕,你此生都不愿原谅,我也想伴你左右。待你气消,我也来这灵山园,做个茶工,远远看你,足矣。”
此时,曲烟茗在他怀中,早已泣不成声。她左手中的纸扇无声滑下,跌落泥水之中。曲烟茗拥着顾余修腰际,娇声道:“这几日,不知为何,我很是想你,夜夜都在梦中同你弈棋烹茶,如在你养伤的深山里。我还,和自己赌气,定要等你信笺先到,才肯倾吐幽思。”
“我这不是来了么,”顾余修在曲烟茗额头印上一枚吻,情意浓酽道,“我怕你仍是恨我,来时路上忐忑不安,就算为你打骂,亦不还口还手。不想,你我竟是心有灵犀。”
曲烟茗紧靠在顾余修胸前,侧首在他衣衫上蹭蹭,泪水打湿方寸青色,笑靥如花道:“虽未相见,朝思暮念。”
“春秋空抛,等你到老。”顾余修深深颔首,轻吻她眼角,怜惜无限。
秋雨绵绵,斜织忧愁细如丝。山色空濛,笼罩相思浓似酒。
柔薇嘴角勾起,珠泪欲落,抬手抹去眸中水雾,转身默然向茶山走去,却为凌寒叫住。
“柔薇姑娘,此为四皇子托我捎来的书信。”凌寒将递上一只精致布包,道,“不知四皇子随信附上何物,似是有些分量。”
柔薇霎时怔住,才略略清明的眸色重又沉淀,待凌寒催促,才回过神来,小心接过那布包,轻声道:“多谢凌寒公子千里送书。辛苦。”言罢,缓步上了那边茶山,在青翠拥簇的草亭中落座。
锦落自始至终都凝望顾余修背影,一手抓着长裙直至指节泛白,不顾脸颊上恣肆泪水。
凌寒走到她身边,拿上洁白绣有落红的绸巾,温声道:“过往如风,既是留不住,放手未尝不是放过自己。”
“可是,”锦落张口欲言,看到那方巾帕,却是一愣,缓缓道,“世事匆匆,心伤深深。”说完,接过那巾帕,颔首拭泪。
凌寒注视锦落侧颜,忽地垂眸,执伞转身,微微犹豫,叹了口气,负手抬步。
锦落发觉凌寒身影摇动,忙伸手去抓住他衣衫,不料手中巾帕无声飘落,无奈之下,只得另一手弃了纸伞,还好捞到巾帕。凌寒见状,忙回步站定,为她撑伞挡雨。
“可惜,仍是溅上数滴泥水。”锦落很是怜惜道,将巾帕给凌寒看,“我洗净后,再还你罢。”
“不必了。这巾帕,本就是你的,完璧归赵。”凌寒看也未看锦落道。
锦落怔怔看着他,许久,才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收好巾帕。
凌寒平静道:“我说过,送你回安国后,你我便是陌路。走罢。”
“你,是认真的?我以为,那不过是你的气话。如今,我认错悔过,你怎不依不饶?”锦落焦急道,两手死死抓着他衣袖,上前一步,几乎贴在凌寒身上。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锦落摇着凌寒的手臂问道,“我一时糊涂,犯下错事。以前,我问闯了祸,你都会护着我,为何此次你这般,决绝?”
凌寒颔首看着近在咫尺的锦落,沉吟片刻,淡淡问道:“还不走?”锦落见他寒凉如此,两手滑下雪色宽袖,默然跟从他,融入迷蒙雨幕中,渐行渐远,似是并肩,却又仿佛相隔千里。
柔薇小心拆开布包,见里面是包裹严实的油纸包,不由得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玉镯?青玉玉镯?还是金银步摇?”
良久,柔薇才拆散那油纸包,看到整齐叠放的淡粉棉布,不禁轻笑出声,嘴角扬起,笑中带泪。
柔薇打开那棉布,顿时愣住,喃喃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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