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公主见高竹寒再施一礼,便也恭敬回礼,待要回身,却为长长裙摆绊住,眼见就要摔倒在地。
高竹寒眼疾手快,向前一步,揽过洪都公主腰肢,扶稳她,低声责怪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可有伤到?”
“没有,”洪都公主用力摇头道,两颊飞上红晕,如同桃花初绽,将头埋在高竹寒怀中,十分害羞,引得众人掩口偷笑。
高竹寒强自镇定,拍拍洪都公主腰间,牵上她的手,重新落座。洪都公主甚是乖顺,见笙歌又起,才靠向高竹寒,轻声道:“你今日,似乎对姑姑不甚着意。”
“我方才不是认错了,公主怎还说笑。”高竹寒深深颔首,目不斜视。
“那你脸红什么。”洪都公主说着就要去摸高竹寒脸颊,“是心虚吗?”
高竹寒道:“男女授受不亲。”高竹寒侧首看去,忙按下洪都公主玉手,累得她身子歪斜、靠将上来,几乎吻上她娇唇。众人重又看过来,俱是哄笑。
洪都公主愈加娇羞,头抵在高竹寒肩上,嗔道:“你乱动什么,这下好了,丢人了。”高竹寒尴尬向众人笑笑,轻声安慰洪都公主。
“看来,今后可是有人可制住洪都了。”皇后笑道,“对了,圣上,洪都的大婚准备过半。可是,灵均的,怕是一时仓促。不知圣上何意?”
正要饮茶的灵均长公主手上顿住,看向顾余修,见他垂眸皱眉,不由得目光黯淡下来。
宁帝道:“洪都这边,当是万事俱备,赐婚也早。而灵均,朕疏忽赐婚一事,且长公主之礼更为繁复,耗费又大。同时办礼,想来户部亦是难以承受。皇后,也不必过分拘泥,先处理洪都的事情。皇妹,你的慢慢来,可好?”
“全凭皇兄安排。”灵均长公主答道,瞥见顾余修仍是愁容不展,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皇后道:“圣上,皇妹本就委屈一些,如此岂非太过偏袒洪都了。”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都落在顾余修身上,缄默不语,却是心照不宣。皇后见状,才觉不妥,忙掩口蹙眉。
“母后多虑了,”明景轩诚恳道,“姑姑她自幼被迫离开皇宫,受了许多年的苦。婚姻大事当是马虎不得,姑姑心胸宽广,定然不会介怀。至于顾兄,是大宁一等一的国手,放眼诸国也是无可匹敌。而且,顾兄本也饱读诗书,琴笛俱通,当是有目共睹。”
明景瑞见明景轩使个眼色,心领神会地开口道:“三哥所言有理。况且,顾兄在北境与丹国之战中,立有战功。近来,三哥论功行赏各军,似也忘了顾兄。三哥也知,顾兄属天同军。”
宁帝暗自松了口气,皇后只得频频点头称是。灵均长公主握住顾余修的手,倚在他身旁。
正在众人以为此事就此平息,顾余修忽然开口道:“多谢两位皇子谬赞。现下,我一袭青衫,确是难配长公主的尊贵。虽是前缘已定,到底此时非彼时。”
“余修,”灵均长公主轻声唤道,“我不在意这些高低尊卑。你我心意相通,何须顾念许多。”
顾余修侧首看向她,道:“我在意。只是,我并非恋栈怀禄,而是不想你为人诟病。你若烦忧,我怎会好。纵然无此婚事,我亦会思虑考取功名。毕竟,学优则仕,不然枉读先贤教诲,更辜负这盛世华年。”
“那进士本就极少,颇为不易。余修,何必为难自己。”灵均长公主耐心劝道。
“怎么,你竟不信我?”顾余修低声笑道,“曾有古人,二九始读书,不过六年,两次落第,方才及第。我虽非天赋异禀,自忖习过经书,同古人一般入得国子监苦读,当是可比上一比。”
宁帝微笑赞道:“顾待诏此言甚是慷慨。不当功名为富贵,只论学识看苦功。无为而为,当是有为。”
灵均长公主略略释然,含笑附在他耳边道:“你既笃定,我便静等。若终相守,又岂在朝暮之间?不过,我若等不及,定然要嫁,你又奈我何?”
“我还能如何?”顾余修见众人觥筹交错,嘴角漾满笑意,柔声道:“红袖添香,当是好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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