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止心知苦求无果,只得露出肩头,侧过头去,略有颤声问道:“不知师父要如何医治?”
药草师父语声平静道:“实也简单得很,不过是剜却伤疤,重敷好皮。至于伤痛,你也不必担忧,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晕了过去?师父的意思是?”风亦止喃喃道,忽感一阵晕眩,手中茶杯掉落,昏倒榻上。
虽是有迷药为辅,风亦止仍是痛得半昏半醒,迷迷糊糊中听到药草师父吩咐手下备药、包扎,又感听得见肩头一刀一刀剜除皮肉的的声响。未及多想,风亦止又陷入梦境,梦到明景瑞挺拔潇洒的身影,伸手欲触,却坠入无边黑暗。
流云无心,清风和缓。停霞轩屋檐上,风亦止趺坐运功,自箭伤痊愈后,日日专注修炼内功,为风无住传授口诀又指点几次,进境明显。
风亦止舒气睁眼,见何列星垂手立于房前,问道:“你怎来了?”起身飘落而下,她带起白衣如雪。
何列星敛神道:“我本是借着为慕逢晴寻茶之名出府,自是不可在外耽搁过久。无住师父着人寻了上好安国黑茶,要我送回王府。”
“算来,你我出府也有几月,来回安国当是有余。”风亦止道,“你身为王府护卫,去安国取茶并未留宿驿站。若是桐亲王查问起来,你怎样回答?”
何列星道:“我便说,慕逢晴不愿惊动驿站,给了我些钱财,要我便衣而行。如此一来,桐亲王对慕逢晴当是又增好感。况且,按理说来,安国颖王府当是赐我钱财。无住师父业已让易容之人去过安国。此事并无疏漏。”
“那便好。桐亲王忙于征战,慕逢晴独自在府中。你让何心渺多多注意慕逢晴,莫让她轻举妄动。”风亦止道。
何列星道:“亦主放心。慕逢晴就是想妄动,也是不可。她,怀孕了。”风亦止微微挑眉,并未再言语。
“我同无住师父说要与亦主商议桐亲王之事,才得允前来。不知,亦主还有何吩咐?”
风亦止看向别处,避开他热切目光,淡然道:“给我传信就好。”何列星见她如此冷漠,只得行礼离开。
不出半月,风无住察看风亦止内功进境时,道:“这几日,你暂且放放练功之事。大宁战胜济国,将会凯旋。济国到底不堪一击,于桐亲王的军功无甚要紧。堂主要你领两个无姓杀手,易容去丽国,设法让明景瑞手下的武曲军杀了丽国赴大宁的商队。”
“什么?”风亦止故作镇定问道,“要挑起大宁和丽国之战?丽国为何要自讨苦吃?”
风无住言简意赅道:“洗却嫌疑。你们三日后出发,调与你的手下为平画和肃冷。”说完就走,留她出神。
丽国同大宁的边界,平原广阔、风景秀美,来往商贾络绎不绝,成熙攘富足的小镇。
风亦止依风无住的安排,携平画和肃冷来到最西的水临镇,打探清楚武曲军采买将士的动向。
“此番大宁出兵仓促,粮草亦是不足。”风亦止很是清楚粮草为卢侍郎掌握,道,“恰好战场靠近这繁华商镇,武曲军时常遣人着便衣来此采买。你们入夜在店中米盐混入泻药。”
平画和肃冷虽是风氏堂中位阶最低的杀手,亦是武艺不俗、行事利落,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翌日,不论店家还是武曲军均未发觉异常。风亦止却是暗自担心,明知那泻药并无危险,还是不禁忧虑,若是明景瑞吃了,战场上不知又是如何难捱。
“亦主,这才过了半日,大宁军中就有不少将士腹泻不止。”探察回来的肃冷不无兴奋道。
风亦止定定心神,问道:“兵士多少?将军,多少?”
平画道:“回亦主,兵士大约不过二百,毕竟采买有限。至于将军,似乎,只有武曲将军和钦原将军明景瑞。”
风亦止心中顿时一沉,忽有不忍,有些犹豫不决,欲问明景瑞情形又问不出口,只得蹙眉默然。
“还有,钦原将军腹泻有些严重,引起军中对采买店家不满。武曲将军领人赶来,正中我们下怀。”肃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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