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隐说完走了,守着屋子的小和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于是屋子里就剩下叶青瑛一个人。
兴许是精神还没完全恢复,又可能是午后让人很是放松,虽然还有一堆事情没解决,但是叶青瑛躺着躺着就觉得有些困倦,忍不住昏昏欲睡。
只是刚一闭眼睛,不远处的窗边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这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捕捉不到,叶青瑛一下子睁开了眼,瞬间就醒了。
他强忍着,眨眼之间,只见他用极快的速度从床上坐起来。要是让张大夫看到这一幕,估计除了要感叹这个恢复能力以外,还要被病人气死——这种作死的行为,多少补药喝下去都是打水漂,不够补的。
叶青瑛虽然伤势恢复得快,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外伤还是不可避免的,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明明刚刚牵动一下就疼,现在也只是皱着眉毛,一双目光锋利如刀,笔直的看向动静发生的方向,“谁?”
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这话问的太伤感情,你在这地方,除了我还有谁能来看看你?”
说话间,来人已经行至面前——这人一身江湖打扮,长相没什么特色,就是一双眼睛灵光的要命,好像随时都在搜寻周围的猎物。披散着的长发被一绺一绺的编了好几根麻花,配着身上奇奇怪怪的装饰和吊儿郎当的样子,愣是让普通的面相上沾染了不少邪气,总而言之,就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叶青瑛一听着声音,就立刻沉下一张脸,“你来干什么。”
别看这位琴师平常斯斯文文的,待人也和善,这时候一变脸,眼底那些儒雅之气立刻消散地一干二净,语气骤冷,比面前这位不像好人的人更加让人畏惧。
对方浑然不被吓到,一勾嘴角,自顾自坐在边上,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他一番,语气轻佻“哎,我们青瑛公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个当小弟的不来看看,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虽然他们总叫我向你学习,但是讲真的,你叫我去帮一个废物挨板子,我可做不到,还是你厉害。”
叶青瑛不怒反笑,“你来看我,无外乎说点废话罢了。我说你就没什么有用的事情做么?”
对方轻哼一声,有点不满,“你要是不把自己折了我倒是能做些事,现在谁给我接应?”
“哦,那我确实应该教教你,最起码提前告诉你如何应付现在的问题。”
对方笑到一半的嘴角抽了一下没了笑意,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面露狠意,“叶青瑛,你厉害归厉害,但是也该看看情况?像现在这样躺着,你以为你吓得了谁?再说了,你装什么好人去给那小子当替身?还差点在那老头面前暴露,这要是传回去,有人会夸你?万一因此耽误了计划,回头有你好受的!”
“不劳费心。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这次虽然我们是一起行动的,但本来也就是两个方向,互不干扰,你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到处晃悠,是嫌自己还是嫌我暴露的不够快?”叶青瑛冷哼一声,“何况我就算真残了,你也不一定赢得了我,你敢试试吗?”
对方嗤笑一声,“试试?我没你那么疯,连目标都没见到过,就自相残杀?我说青瑛公子,您就省省吧……你说的没错,你在寺里的任务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不要因为在寺里待长了,就要被那些秃驴同化了,你最不需要的就是慈悲为怀吧?慈悲,讲出来都可笑,也真不知道你一个满手是血的人每天是怎么装模作样地去念经的……”
这话越说越难听,不过这人倒是真的厉害,三言两语也就能戳中叶青瑛的怒点。
“薛重!”叶青瑛瞋喝一声,忽然提身而起,五指并拢以手掌为刀,直劈对方脖颈而去!
薛重听闻他挨了板子,又见他一副死人的脸色,便自然以为他元气大伤,因此说话格外放肆,万万没想到叶青瑛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突然袭击,一时惊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滚到一边,堪堪避开,样子十分狼狈,再抬头看叶青瑛收了手,衣袖一拂,在原地站着,面色恢复如常,低垂着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一时间,嘲笑者身居劣势,薛重的姿势显得有点搞笑。偏偏叶青瑛从头到尾就拿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薛重震惊道,“你……你都是装的?!”
“你说呢?”叶青瑛冷笑一声,露出了一个算作轻蔑的笑意,“薛重,大家都是在外面做事的,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不然显得特别不稳重,明白了么?”
薛重愣了一下,复又恼羞成怒,“我真是有病才好心来看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你的行踪那边都有人盯着,这次你还能蒙混过关,但下次要是再有失误,你自己想想后果,我是不给你担这个责任!”
叶青瑛看也不看他。
薛重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怒气冲冲地走了。
叶青瑛站在原地,一直听脚步声真正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整个人突然像被抽去了筋骨,瞬间跪在地上,全靠胳膊撑着地,他将头埋在臂弯之间,控制不住的颤抖,大滴的冷汗从额上沁出来,瞬间就沾湿了额前的头发,他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低吟,“是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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