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骞冷哼一声,却又听乔羽飒道:“王爷此番前来,可是为了这西南大旱之事?”
尉迟骞知道乔羽飒向来聪慧,对于她能猜出此事倒也并不意外,此事乃是大事,当即也不多赘言,便将那云游道士的一番话说与几人。
只是这大擎山向来凶险,尉迟骞虽然明白,只是百姓疾苦,当即也顾不得这些了。
几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一同上山。
尉迟骞将两百亲军留在山下,便随几人一同上山了。
白泽重伤许久,意识也总是一时清醒一时模糊,这几日更是连睁眼的时候都极少,乔羽飒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又知道尉迟骞的性子,便也不再劝,几人收拾物事,便抬腿上山。
大擎山山势陡峭,众人只上行了不到两百米,便觉山势愈发凶险,树木蔽日,竟是连修为高深如嘲风,也抬腿艰难,呼吸急促。
空气湿闷,众人只觉得胸口仿佛是压着一块巨石,又走了几十米,竟是连腿都抬不起来了。
嘲风抬手捏了个手诀,掌心却是没见一点灵光闪现,咬牙看向树木蔽日的上空,恨声道:“这林子果然古怪,连灵力都不能施展,这百草仙,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一行人中唯一无恙的却是乔羽飒,只是她毕竟修行尚浅,这些时日为了照料白泽更是伤了不少心血,这一路走来,额上也微见细汗。
只是不管怎样,这条路终究还是要走一遭的。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尉迟骞终究是支撑不住,脚下一软,便向后倒了过去。
乔羽飒忙将他扶起来,但见他面如金纸,呼吸清软,掐了半天的人中才悠悠转醒。
耽搁了这么些日子,眼瞧着到了山下,乔羽飒如何能不急,这会儿只恨不能立马能见到那百草仙,只是这林子好生古怪,尉迟骞又是凡身,只怕真的是连山都上不去,且他身负西南百万百姓,乔羽飒自然是不敢让他轻易涉险,便趁机开口道:“王爷还是下山得好,这林子处处透着古怪,王爷是凡身,怕是真上不了这山的,不若将风水珠之事交于乔姬,待见了那百草仙,乔姬定然会待王爷问上一问。”
随行的亲兵更是不堪,这会儿又倒下几个,尉迟骞只觉得浑身恶烦,说不出的难受,也知自己只怕是真的不能上山了,当即也不勉强,强撑着向乔羽飒做了一揖:“如此,便劳烦乔姬了。”
俩拨人马分开,乔羽飒一行人继续向山上走去,越是往上,那树木越是密集,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原本应是处处虫鸣鸟叫,可这林子里面,却是死寂得有些可怕。
自百草仙在百草林中隐居,龙三小时候倒也跟着父帝来过一次,对这里倒也算是熟悉,只是那时候倒也没那么多的瘴气,这两千年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将这林子变成这样。
行至山顶之时,却也是第二日清晨了,山顶常年积雪,却是树木葱郁,整个山上连一片黄色的叶子也瞧不见,厚厚的积雪压在枝桠之上,不断的细碎的雪片从树上飘落。
说来也奇怪,经过半山腰,那些原本不舒服的感觉,竟都消失了,越是往上走,每个人都感觉精力越是充沛,原本那瘴气满溢之地,倒是变成了风水宝地。
大抵是与那风水珠有关。
位于山顶之上,便有一棵及其高大的追阴木,穿云透天,在所有葱郁的树木之间异常显眼,树木通体莹蓝,却是一片叶子也无,凄凄凉凉的坠着冰柱伸向天际,四下寂静。
龙三停了下来,伸手在半空捏了一个复杂的诀,便听周围一阵细响,仿佛是有人用锋利的刃划开细小的丝绸,空气抖动,周围所有变得模糊,几人眼前一花,便瞧见一座巨大的花掉木门矗立在前。
龙三伸手在门前按了一按,那座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木门之后,竟是一个温暖如春的山谷。
蝶蜂飞舞,暖风柔软,空气中满是药香。
百草仙隐居在百草林最深处,一般的灵兽只要有本事进这百草林,百草仙也从不理会,是要不绕过她所住之处的断流河,却也无事,几人此次便是来向百草仙借那上古神物,自然对沿途的药材不予理会,径直便向那最深处走去。
一路上层林尽染,色彩明艳,分明便是文人骚客笔下的桃花源,且灵力充沛,便是连昏迷中的白泽,脸色也好了许多。
这山谷和永春谷及其相似,却是没有昼夜的,天际不见金乌却也不见玉兔,只有金黄色的光芒从天际洒下来,却让人摸不清时间的流失了。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众人总算是走到了那条传说中的断流河。
河流细而窄,瞧上去水深似乎还不足以没过脚面,乔羽飒准备蹚水而过,却被龙四一把拉住。
“这水轻易碰不得的。”
乔羽飒疑惑地望着他。
蒲牢轻轻叹了口气:“这断流河的水,便是从忘川引过来的。”
当年百草仙隐居在此,便是要忘了之前的一段过往,引了忘川的水到百草林,又不知往那河里加了什么药草,碰了那水,且不说会将记忆洗刷掉,便是连感情都能侵蚀的一干二净。
这断流河,便是比那忘川的水更碰不得。
龙三扯下一段衣袖,手腕一抖,便向对岸抛去,正缠在对岸的一棵梨树上,手腕又是一抖,那衣袖便化作一座银白的缎桥。
几人正准备过河,便听见身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来找百草仙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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