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转过脸去看向董沐:“董公子,我家这小厮断了胸骨,一会儿便是接上了也不能受颠簸,还要劳烦你去找些木板来,一会儿要做夹板用。”
那董沐与乔三关系甚好,虽然瞧着那黑漆漆的林子很是有些害怕,但还是答应了。
董沐走后,白泽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绸缚在自己双目之上道:“虽然于医者来说不分阴阳,但是毕竟是你家娘子,我还是不看的好。”
乔三炸毛了:“你说什么?什么叫我家娘子?!”
白泽伸手去摸她断掉的骨头,手指下咔咔几声,便将骨头复位了,嘴上漫不经心道:“她进府第一日我们便都瞧出来她是坤相,青丘能瞧出人间姻缘,是她告诉我的。”
他合上江冉的衣襟,伸手将白绸放了下来,瞧了瞧乔三道:“我们都知道啊,没人告诉你么?”
乔三被炸得晕晕乎乎,半晌才问道:“飒飒知道么?”
白泽想了想:“我没告诉过她,不过她虽然聪明,这江冉扮男子扮的实在是像,她大约也是不知道的。”
乔三气的几乎吐血,这白泽嘲风不告诉他倒也罢了,怎么蒲牢也不同他说一声?就他还像个傻子一般的纠结着如何告诉白泽这小子是个女人,可白泽是谁,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的?
董沐拾了些木板过来,白泽将江冉前胸后背用夹板固定住,抬起头来看着乔三:“你将她抱回去。”
乔三又是一懵:“什么?”
白泽站起身来:“我们是骑马来的,没有马车随行,若是将她缚在马上,只怕半路上那接好的骨头又要断开,还是你抱她回去得好。”
乔三想了想,觉得人命比较重要,也不与他计较了。
回到白府的时候已经快到三更了,乔三抱着江冉下了马,白泽也不管他,自己回房去了。
乔三抱着一个人,觉得若是将她放到下人房中有些不合适,毕竟这小子还是有伤在身的,但也不能放在自己房中啊,更不合适。
纠结了半晌,觉得毕竟这小子也是为了救自己,不若,就在自己房中呆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说。
白泽回到房间,见乔羽飒还未睡下,正在灯下刺绣,凑过去一瞧,原来她正在绣一个虎头,憨头憨脑的甚是可爱。
“咦,怎么在绣这个?”
乔羽飒揉了揉眼睛,放下针线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道:“到了下半年,袭艺便要生娃娃了,我想着,这些针线活她是不会做的,左右我闲着也是无事,便给小娃娃绣个虎头鞋,虽然比不上街上买的,但总是我的心意。”
白泽拿掉她手上的绣绷放在一边:“这么晚了还做针线活,仔细眼睛疼。”
“不碍事的。”
白泽见她又拿起了绣活,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你单记得旁人,怎么便不记得我了?就上次给我绣了个香囊,再没别的了。”
乔羽飒别过脸来冲他一笑:“哪里没有,我还给你绣了个腊梅的花样,回头给你做前襟的领子用。”
烛光之下她玉脸微侧,面颊之上一层薄薄的绒毛,很是可爱,眼角轻扬,双眸莹亮如水,偏偏又被那馨黄的烛火染出一丝妩媚来,白泽心底一热,轻声问道:“听飒飒这么说,定然是喜欢小娃娃的了?”
乔羽飒回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接着拿起了针线,低声道:“自然是喜欢的,当初我还在乔家之时,荛儿就最是喜欢粘着我,小胖子乖乖的,又圆又软……”
她停住不说了,低头做绣品,眼圈儿却是微微有些泛红。
白泽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细细地绣着那小老虎的胡子,知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便低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轻声道:“飒飒,你这么喜欢小娃娃,我们生一个可好?”
一阵风从窗子外面吹进来,这天气似乎是又要下雨了,乔羽飒停了停手中的活计,耳朵有些发红,啐道:“你都是和哪个学的这般油嘴滑舌。”
白泽干脆伸手将她的绣绷拿开,俯身将她抱了起来道:“反正袭艺要生小娃娃还早,也不急着这一时,还是我们一起生小娃娃要紧些。”
天空中隐隐传来闷雷的声音,不多时便果然下起小雨来,这夏天的雨来的比春日大些,却也终究比不上曙安城的雨痛快,雨珠打在窗棂之上,叮叮咚咚地很是动听。
乔羽飒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白泽伸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想起她绣的那个虎头娃娃,就又想起今日乔三与江冉之事,便开口道:“今日你三哥去城外的林子里打猎了你可知道?”
乔羽飒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往他怀中蹭了蹭,白泽见她实在困乏,若是现在告诉她江冉受伤只怕她该起床去看江冉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还是明日再说得好。
于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没事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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