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飒只觉得心头一暖。
此战打了七日,到第三日,大熹第二批援军赶到,随即立马赶往战场,想来这战事愈发的激烈,即便是在营帐之中,也能感觉到大地隐隐的震动,半夜时分总是能听到野兽的哀鸣和隐隐传来的喊杀之声,即便是不在战场,她也能感觉到这场战役的惨烈。
白泽用药草控制她体内的寒毒,这几日倒是比前几日好些了,至少口中呼出的气不会立马变成冰,却也依旧是感到寒冷刺骨,此时已经入冬,西南不落雪,却是比中原要冷得多。
尉迟烨回来的时候,浑身浴血,身上的伤却是大好了,早在战场上听说了乔羽飒已经回来的消息,所以一回营便来看她,乔羽飒正倚在炉火前看书,听见动静抬起头来,见到是他便立马起身准备行礼,尉迟烨没有说话,大步走上前来,忽然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
乔羽飒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挣扎着从他怀中出来:“陛下……”
尉迟烨放开手,嘴唇紧抿,一双漆黑的眼睛瞧着她,半晌才轻声问道:“你可还好?”
乔羽飒微微一笑:“还好,劳陛下忧心。”
帘子一掀,却是白泽走了进来,他早在门外便感应到屋里还有人在,自然也知道是尉迟烨的,尉迟烨对飒飒的感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两人经历那么多,他是相信她的。
却不能代表他是不在意的。
于是掀开帘子进来,故作吃惊:“陛下也在的?”
尉迟烨有些尴尬,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此番前来,便是多谢羽飒两次的救命之恩,前些日子一直不得空。”
倒是乔羽飒脸色如常,上前将白泽手中的药箱接了过来,顺手掸了掸他衣袖上的水珠,轻声道:“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也不多加件衣裳。”
尉迟烨在一旁看着,心中忽然掠过一阵酸涩。
不管前生今世,她的心里,大约始终便只有白泽一人吧。
于是回身道别,便走了出去。
三日后,乔家暗卫献上西南地图一份,此图极是详尽,不管是山川河流还是沼泽丛林,连丛林中断流的小溪都画得一清二楚,尉迟烨大喜,加上前几日与西南交战大胜,于是带着众将士在丛林中狩猎,这时候刚刚入冬,小兽早就入了洞穴,但是大型的猛兽还在外觅食,且这些日子战事密集,自然是有不少人曝尸荒野的,这些野兽得了巧,自然还很是胆大,所以尉迟烨只带着人在丛林中转了一天,便打了不少的野兽。
倒是乔三有些不解:“这里毕竟是西南,尉迟烨这般的大张旗鼓,就不怕被人伏击吗?”
乔羽飒正在炉子前烤火,听见这话便将手翻了过来,轻声道:“西南军士气大伤,最近又死了大桑佶,自然是乱作一团,陛下前几日出征,又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时候定然是在处理壁阳湖与大桑佶之事,哪里还派的出来人去伏击陛下……”
她又将手翻了过来,眉头忽然一挑。
尉迟烨这般做派,倒是有些浮夸了。
乔三说的不错,尉迟烨此番,确是有些大张旗鼓了。
西南人便是都忙做一团,也不可能不知道大熹的皇帝在丛林之中狩猎。
而且,这几日,怎么不见尉迟骞的身影?
只怕尉迟烨此番,定然是故意的。
这几日天气越发的冷,乔羽飒呆在帐中也不曾出去,好在炉火从早到晚烧的倒也旺,白泽有用药草将她的寒毒控制住,倒是比之前要好多了,只是还是不太敢出门。
乔三不懂这些,也不愿去管,兴致勃勃的正欲与妹妹商量回中原的事情,便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
乔羽飒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出来是白泽,正准备起身,便又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似乎是和白泽撞到一起去了,这脚步声,乔羽飒却是没有听到过的,即便如此,倒也觉得很是熟悉。
便听门外一个声音响起:“白泽,乔羽飒已经救出来了,她家人心心念念的想让她回西域去,你便跟我回宿海去吧。”
两人在帐内听的清楚,乔三向来疼爱这个妹妹,也知道乔羽飒与白泽走到今日实在是不易,听见这话便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出去找青丘理论。
乔羽飒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唇角微微一勾。
那时候白泽将青丘救起,一同带到了宿海,乔羽飒身灭之后,青丘便在宿海旁住了下来,自己设了结界,算起来,除了刚回来的时候白泽去那里找过她一次,便几乎没有踏入过她的地界。
青丘此时被废了全身的修为,又断了两尾,若不是白泽帮忙,怕是连个人身都没有,此番变故一过,她知乔羽飒也变作凡身,不仅如此,在祭台之时被饕餮施了法,连仙脉都被挑断了,从今往后,便再不能修习术法。
她伸手拉了一下白泽的衣袖,仰头道:“她在西域有家人在,你若是跟着过去,定然是不便的,不若我们回宿海,这人间,总有我们去的地方。”
还没等白泽回话,便见帘子一掀,却是乔羽飒从帐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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