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两人相对半晌无言,尉迟烨忽然冲他一笑:“你来晚了。”
这么说着,眼泪却是簌簌的落了下来,他声音不见一丝起伏,依旧清朗如清泉:“她走了,你连她最后一眼都没有瞧见,白泽,你说,我是不是赢了?”
他抱紧了那件空荡荡的长衫,眼泪落在衣衫上面,极快的滚了下来。
他落着泪,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赢了又如何,白泽,你我相争这么些年,最终谁也没有得到她,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他好像是觉得当真很好笑一般,竟然抱着那件衣衫大笑了起来,笑声极大,那眼泪却是落得更厉害了。
白泽默不作声的放下了帘子。
蒲牢上前,终是拦在了他的身前,他面色苍白,眼神中隐隐有死灰的痕迹,半晌才艰难的开了口:“她的魂魄,碎的太厉害了,我……”
嘲风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虽然平日里万分嫌弃这个和他作对作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真的魂飞魄散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为她在惋惜,还是自家弟弟和白泽。
白泽将手心那朵小小的棠梨握在掌心,心里忽然就松了下来。
这么些年,他一直在担心,一直在害怕,怕上天哪天就将她收了去,这一日当真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等了这么久。
她终究是要走的,但是这一次,他也是能将她找回来的。
如此也好,她早些走,他也能早些将她找回来。
“走吧。”
蒲牢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上前拦住他:“去哪儿?你现在……”
白泽回头,瞧着他微微一笑:“我去找她,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我总是能找到她的。”
蒲牢眼尖,看到了他掌心的那朵棠梨,忍不住惊呼道:“接魂引!玄女来了?”
白泽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白泽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蒲牢跟了上去:“白泽,你将事情说清楚!”
白泽停下来,看着蒲牢,忽然温声道:“玄女是来了,蒲牢,若是日后,我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你千万要记得来提醒我,要不然,只怕是我要将什么都忘了。”
蒲牢脸色阴晴不定,忽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探了一阵之后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白泽默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声道:“玄女已经将我赶出衾云山了,我倒是不怕这些,只是怕,时间太长了,我会忘了自己究竟为什么留在凡间。”
他有些恍然的扶住自己的额头,又将手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掌心那朵棠梨,才慢慢的笑开:“你看,我又差点忘了。”
玄女拿走了他的记忆。
与他来说,现在与他最珍贵的,只怕就是和乔羽飒所有的记忆了,他用这个来换的接魂引,只是他不知道,如果哪一日他真的找到了她,是不是还会记得她。
蒲牢看着他,目光一言难尽:“你……”
白泽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忘了的,毕竟,”他微微一笑,“我已经记得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真的被人抽走了记忆,也不会忘了她的。”
他又将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好像是要努力记住什么的样子,又转脸看向蒲牢:“之前是我疏忽,竟然从未发现你对她竟也是有心思的,蒲牢,如此对你我都好,若是下次遇见她,你不必让我。””
蒲牢深吸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定然不会。”
黎花满城,这一场千年的落花雨,终究是纷纷扬扬的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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